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游医(完结)第47部分阅读

      游医(完结) 作者:肉肉屋

    一起的年轻人,肯定未来前途光明,纷纷恭喜。

    老太爷客气地摆手,“哎,这孩子还有很多要学的,你们做长辈的可千万别夸他,年轻人都一个德性,夸不得,越夸越坏事,就得让他们多受点磨练。”

    “太爷对年轻人就是严格,不过也好,严师出高徒,和安堂能有今天。跟先生们的严格教育有很大关系。”

    “好好好,小顾还没有成就,我们就先不夸了。”

    “小顾是本地人?几岁入的学?有没有特别擅长的科目?和安堂以疡医立业,在这上面有天分的孩子总是能多得到些照顾,有时候说起来。偏心呐,真是心都偏到脚底板去了。”

    “哎,没错。小顾是不是就擅长疡医?疡医哪个分支?还是全部?”

    “哟,要是全部可不得了了。”

    “就是只擅长一样也可以啊,做到专精。做到名医。那也相当不错。”

    “哎呀呀,我说你们都一人少说一句吧,歇一歇,你们说那么多,叫小顾回答哪一个呢?”一位舅老爷出声打圆场。

    “是啊是啊,人上了年纪就是唠叨。”长辈们笑呵呵地止了自己的话头。

    老太爷慈祥仁爱地摸摸顾念脑袋,替她说话,“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们。这孩子专精金刃伤,你要摔一跤蹭破点皮别找他,你要被利器划了一下。那可以找他。”

    “不错不错,这真挺好。和安堂绝技针灸麻醉看来能有一位稳定的传承人了。”

    “话说回来,疡医几个分支,适合用针灸麻醉的,还真就只有金疡大夫。”

    “怪不得太爷这么喜欢小顾呢,看来小顾一定有不错的天分。”

    顾念很不好意思地坐那儿笑,一会儿抓头,一会儿抓脸。

    “哎哎哎,我说你们,别夸别夸,又夸起来了,等他有了成就再夸也不迟嘛。”

    “好好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只管耐心等待这好苗子长成材。”

    长辈们另起了话题,顾念心底长松口气,面带轻松的微笑,安静地听他们聊天。

    小厮们鱼贯进来端上酒菜,家宴很快开始,大东家做了简短的致词,然后大家就开始吃吃喝喝。

    有老太爷护着,顾念连酒都没有多喝,但她多次起身给其他人斟酒,给他们盛汤,做一个尽职的晚辈。而她自己也吃得很饱,一桌的长辈天然性地照顾这唯一的晚辈,还给她夹菜,她的碗就没见空过。

    简单又丰盛的家宴结束后,客人们到客房稍事安歇小睡片刻,顾念与老太爷回了他的院子,等他睡了个短时的午觉后,老太太也回来了,与她一同回来的还有那些青春美丽的未婚表小姐们。

    老太爷和老太太坐在厅堂大大方方接受了姑娘们的拜见,卧室门关着,顾念坐在那里面,隔着房门与小姐们隔空行礼。男女有别,时时刻刻。

    本来小姐们与长辈聊家常聊得很愉快,直到丫头进来通报公子们正沿小径过来,然后听到了桌椅家具挪动的声音,听声音像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在指挥小厮把一个大屏风摆在厅堂中间,小姐们都坐到了屏风后面,等着宋家公子们的到来。

    宋家公子们走得很快,厅堂里众人才重新坐定,顾念就透过窗户看到他们进了院子,片刻后就听到他们在向祖父祖母问安行礼,与表姐表妹们问好。

    顾念这会儿才终于能走出来,跟公子们见过面,安静地敬陪末座。

    顾念对他们亲戚间的家务事听不懂,但她也有她自娱自乐的法子,她听着小姐们的声音,想象她们每个人的大概长相。挺有趣的。

    表小姐们都是与父母兄弟一块来的,不能在老太爷这里待太久,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她们就都告辞回太太们那去,与自己的母亲会合。

    小姐们走后,公子们也没再继续坐多久,老人家有些乏了,他们也就撤了,顺便顾念也告辞回家。

    顾念与宋亦柏走在最后,两人悠哉地边走边聊,他叫来的客人,总得送客。

    “你给老太爷下了什么汤,他那么喜欢你。”

    “我就是招老人家喜欢,我也没办法。”

    “你脸皮真厚。”

    “过奖过奖,跟师兄比起来,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客气客气,我觉得你即将就超过我了。”

    “不敢不敢,师兄这么厉害,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啪”,宋亦柏的扇子敲在了顾念脑袋上。

    “贫嘴。”

    顾念跳开两步,与宋亦柏保持距离,防备他的扇子袭击。

    “老太爷那么喜欢你,你们在一起时都干什么了?”

    “下围棋。”

    “想必输得很惨。”宋亦柏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前所未有的惨,老太爷棋艺很高超啊。”

    “城里有一家流云棋社,知道吗?”

    “知道,最好的棋社,成员中有不少赢过各种棋赛的高手。”

    “老太爷最大的乐趣,就是跟那些刚赢了比赛回来的棋手比试,赢多输少。”

    “不是吧?居然有这么厉害!怪不得没有几手我就一条生路都没有了。”

    “棋社老板好多次想请老太爷加入棋社未果。新成员入社第一天,除了学习各种规则,另外一条就是听前辈讲我家太爷的精彩故事。”

    “新成员第一课,听前辈讲故事。”

    “我很好奇他怎么会想到跟你下棋,你看上去不像会把业余时间花在棋艺上面的人。”

    “是,我有点时间宁可拿来睡觉。”

    “你上辈子一定是懒死的。”

    “不,我认为我上辈子一定勤快到连睡觉时间都没有,所以这辈子要把前辈子没睡够的觉都睡回来。”

    “那么你是打算等到家后就去睡一会儿?”

    “唔,适当的活动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我想还是等晚饭后散完步再睡好了,大概能睡五个时辰。”

    宋亦柏又一扇子轻敲在顾念脑袋上,顾念极力闪躲,无赖对方胳臂太长。

    “滚蛋吧你,不想跟你这个懒鬼再多说一句话。”

    “明天你又会跟我说好多句话。明天见。”

    二人正好走出小径,宋亦柏跟他兄弟走了,顾念一人往外走,出大门去街上找车回家。

    第二天,顾念刚到总号,就听到一条最新消息,今年出师的五位新大夫,和安堂签了两位,是贡院放大榜时名单写在最前面的两人,一位是多次给顾念打过下手的吕师兄,另一位就是众所周知的宋大公子的同门师弟魏双思。

    不过这两位都不在总号,而是要放到别的分号去,吕师兄在玉府街的分号,魏师兄在三江府衙门附近的分号。他俩日后有没有机会升调到总号来,就看他们个人的造化了。

    二位师兄结伴来总号拜见老前辈,大掌柜作东,请他们一起吃晚饭,这次没叫顾念,她被今日布置的功课烦得脑袋冒火,宋亦柏都躲着她。

    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

    推荐结束了,恢复一日一更,谢谢大家支持哟,拿粉红票淹没虫子吧~~~(未完待续)

    第150章

    第150章

    六月初四那天学堂只上半天课,中午到外面酒楼吃庆功宴,偏巧那天顾念是下午的课,于是她等于放假一天,宋亦柏也不叫她提前去帮忙布置,于是那天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大懒觉,起床梳洗更衣后,就直接去了酒楼,两顿并一顿吃。

    顾念到时,三位东家、大公子和今日五位主角都已提前到了,师生尚未到,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先跟东家和公子们见了面行了礼,又问候了师兄们,她暂时退下到街上呆着,就当她是迎宾好了。

    并未等太久,车队就到了,比庆典时接送贵客的车队壮观多了,都引起了街上百姓的注意。

    五位新晋大夫都出来迎接,帮忙搀扶诸位老师下车,顺便告诉大家东家都到了。

    教导这五位师兄的老师也是今日宴席的主角,任焱焱搀着杨益怀坐在主席,另四位老师也坐在这里,而师兄们则都坐在旁边的次席。

    其他人都自由落座,酒菜很快就端上了桌,一起举杯庆祝今年的新晋大夫,同时激励落榜者和明年要出师的子弟。

    酒席过半,大家都离席四处走动,五位新大夫是大家一定要喝一杯的对象,年轻人的酒量都不怎样,这样的场合下多喝几杯人就不行了,被他们的师兄弟们各自扶到一旁休息喝水。

    今天吃酒的地方也是个占地很大的院子,对喝醉的人来说,有新鲜空气流通的地方呆着比较舒服,所以都不约而同地占据了场地两侧通过后院后厨的通道。

    任焱焱醉得腿都软了。周砾和唐述强架着他才让他站稳,顾念让徐文明照顾他,她去找点糖水一类的东西让他解解酒。

    当顾念提着一壶蜂蜜水从厨房方向出来时,碰到了魏双思和他们的师弟们,他也醉得不轻。脸色红得像抹了浓厚的胭脂,口齿不清地说什么。他的师弟们架着他,抚摸他的背部。尽可能地让他舒服一些。

    顾念无意去听,但可能是这个位置风比较大,他们从别处转移过来。结果把狭窄的通道给堵了。挡住了她的去路,又无处绕道,必须请他们让一让她才能过去。

    走近时,顾念听清了魏双思在说什么,他不是高兴得手舞足蹈,而是抱怨,抱怨宋亦柏更看中她而不在乎他。

    “我不够资格一出师就在总号,我明白。我理解,我知道这是和安堂的规矩,新人要从分号做起。一步步凭实力往上爬。可那个顾念,他凭什么?他不过是个师兄从烟花巷挖出来的黑医。到现在都没有医证,他凭什么就能在总号?还是师兄亲调他去的。他要有天大的本事,让总号的老大夫又怎么自处?”

    “师兄,你喝多了。顾念的本事你不也看到了么,他是真有才能,况且要他去总号也不一定就是宋师兄一人的主意,他上面还有大掌柜,还有各位东家。师兄,宋师兄跟你关系最好,你不能这么说他。”围着他的师弟们劝道。

    “不,你们不知道,你们看到的都是表象,你们知道我这几天在总号都听说了什么么?那些大夫们说,庆典的那几天,师兄叫了顾念去帮忙。只单叫了他一人!别人谁都没叫!你们难道不生气吗?顾念才不过来了一年,他就得到了师兄全部的注意力,我们与他相处了几年的师弟,却连庆典去帮忙的机会都没有。他甚至问都没问一声!”

    “师兄你小点声,大家都在旁边,别让别人听见。”

    “宋师兄没叫就没叫呗,庆典多累人啊,你没听二公子他们说过,宋师兄为了庆典筹备人都累瘦了,他没叫我们那是想让我们多休息,尤其是你,庆典后就是医证考试,你休息得好才能考得好。顾念新人一个,不使唤他使唤谁啊。”

    “你们不知道!顾念搬了新家,他的新房子是师兄先去看过,再让人介绍给他的!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一年里,师兄是怎样对顾念的,你们就只知道死读书!”

    师弟们哑口无言,“宋师兄真做了这些?他几时会替人做这个?”

    “看吧,你们都不知道,别傻乎乎地以为师兄还是原来那个师兄,现在他的眼里,顾念比我们都重要得多!顾念光是坐他的马车的次数就数不清,他还带着他四处应酬,我都没有过,他凭什么!”

    “好了好了,魏师兄,我们都知道了,求求你小点声吧,别把别人引来,你有什么不满跟我们说说就完了,让别人听见,都是笑话。你知道自从你出师后,学堂里多少人在等着看你和顾念起冲突么?”

    师弟们拉住魏双思不让他再说下去,紧张地四下张望,但这外面是一株大树,以及缠绕共生的藤萝,还有自然生长的灌木鲜花。除了植被,什么都看不到。

    但在树干的背后,宋亦柏双手环胸,靠树而站,身后那些人的谈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本来只是来找魏双思,却因为他不加掩饰的高声抱怨,让他听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听到身后没了动静,宋亦柏想出去把他们叫走,别在那里丢人现眼,结果在他站直之前,有更让他吓一跳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各位师兄,要不要喝糖水?”顾念甜笑着举起手里的茶壶。

    除了醉糊涂了的魏双思挥着手说不要糖水之外,他身边的其他人都一脸惊吓表情,尴尬地扶着魏师兄退到墙边,摆手让顾念先走,他们不喝糖水。

    顾念客气地笑笑,打算从他们让出来的小道走过去,魏双思一双醉眼恰在这时惺忪睁开,认出了顾念,伸手拦她,还因为无法控制力道,而差点让她的茶壶脱手。

    “师兄。你冷静点!你喝多了!我们回去,我们回桌子那去,你坐下歇歇。”师弟们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拉开魏双思,夹着他要走。

    “不!我不走!我今天要把话说清楚!你顾念。何德何能,居然得到和安堂少东家的青眼!”

    顾念双手护着茶壶,没好气地望着魏双思。她等了这么多天,总算等到了大家一直在猜测的好戏。

    “魏师兄,和安堂八十周年庆典才过去不到一个月。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件和安堂的历史?”

    “什么历史?我说的是少东家。你扯和安堂干什么?别以为你现在有我师兄撑腰,你就可以跟我说话不客气。”

    “师兄,少说两句吧,我们快回去了,大家想必都在找我们呢。”师弟们想把魏双思架走,奈何喝醉的人体重好像翻了倍,这么多人都不太好搬动他。

    “魏师兄,看来你是不记得了。我提醒你一下吧,和安堂创立之初,是靠什么打下根基的?”顾念都佩服自己好耐心。跟个不熟的人都能聊这么久。

    魏双思没吭声,只是翻白眼。

    “和安堂靠什么立业的?”其他师兄好奇不解地问。

    顾念等着魏双思。但这位已经不看她了,脖子无力地耷着,一副终于不胜酒力的软弱样子。

    顾念终于放弃,她叹口气,“和安堂真该加强弟子们的历史教育。和安堂绝技针灸麻醉,各位师兄以为通常用在哪一类病人身上?”

    “当然是外伤,顾念你最擅长的金刃伤。”

    “啊,对了,和安堂靠疡医立业!尤其金疡!所以才有了针灸麻醉!”有人想起来了。

    “答对了。魏师兄,想得到少东家全副注意力,你就别干食医了,转行干疡医吧,最好专攻金疡,和安堂对医术好的金疡大夫向来是偏心偏到脚底板去的。”

    “顾念,身为师弟,对魏师兄客气点。”

    “觉得我以下犯上,去告状啊,东家都坐在那呢,还有你们老师也在,去告状啊。记得事先串好供,别让东家和老师把你们分头问话,最终戳穿你们告假状的真相。”

    男孩们瑟缩了一下,当然没人有那胆子去告状。

    “顾念,我告诉你,你别太得意,迟早你会因为得罪我而后悔。”

    “我后不后悔不劳魏师兄关心,也轮不到师兄来关心,我只知道明年在东阳城举办的行业大比武,我肯定是名单上的一员,至于有没有师兄的名字,我也不关心。”

    顾念这话气死人了,魏双思被气得鼻孔翕动,要不是被师弟们抱着,他可能真会动手,“你别太嚣张了!”

    “去告状好了,师弟在师兄面前太嚣张,去呗,我等着你。”顾念懒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还要拿糖水给任焱焱喝。

    “你威胁师兄,你别想在学堂再能呆多久了。”

    “大家更好奇我和你发生了什么冲突,威胁与反威胁,魏师兄,收起你这小儿科的手段,你已经出师了,大夫们之间的流言才更具杀伤力。”顾念随意地冲身后挥挥手,提着茶壶走远了。

    “你们都看到了,那个顾念,他居然目中无人,这谁能咽得下这口气?!”魏双思跳脚大骂,他被气得酒都醒了大半。

    “师兄,你喝醉了,我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快回去吧,出来够久了,再去吃点菜,给你醒醒酒。”男孩们突然生出成倍的力气,夹着魏双思提起来快速离开了这个小通道。

    当周围环境都安静下来,只有酒楼伙计在来回走动的时候,宋亦柏从藏身的树后走出来,拨开掩护的灌木,站在了场地边缘。

    回身看时,通道另一头,是顾念他们一群人,任焱焱在一杯一杯地喝着什么,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顾念的背影,抿起嘴角。而当他再转过身,走向人群,看到魏双思时,嘴角又耷了下来。

    见任焱焱好一些了,顾念他们也回到大家身边,剩下的糖水他们自己分着喝了,多少能缓解一下因为喝酒而造成的胃部不适。

    酒席结束后,大家各自结伴回家,二公子陪东家们回家,他被安排去了另一家分号磨练他的医术,过几天就要正式去报到。宋亦柏则没那个休息的命,他得直接回总号呆完这剩下的半天。

    庆功宴的地点就在医学堂附近,顾念回家的路线得一路向东北方向,她没找着伴,杨益怀和师兄弟们都跟她不同方向,而其他来往比较密切的师兄们早都结好伴了,在酒楼外给老师雇到一辆车后,顾念一个人沿街溜达,打算去别的街雇车,这附近短时间怕是不容易找到车了。她知道只要她开口,就能蹭宋亦柏的车,但她没那个心情,走一走权当散散心。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到了下一条街,顾念知道再走到另一头就能雇到车了,这时一辆马车从身后缓缓靠近,直到停下。

    早已熟悉的车夫对她微笑,车帘撩开,理所当然的是宋亦柏的脸,“你难道想走回家吗?”

    顾念指指前方,“前面就有车了。”

    “你所说的‘前面’是整条街的街尾,而你现在是在街头,你别想偷懒怠工。”

    “听说我今天放假?”

    “对,学堂放假,医馆不放假,你已经歇了上午的半天,下午这半天你还得在医馆呆着。上车。别让我说第二遍。”

    车夫下车,放好梯凳。

    顾念还在犹豫,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她一会儿看看马车,一会儿又看看街前方,迟迟不肯动一下。

    宋亦柏耐心地撩着车帘,等顾念做决定,他知道他不会不肯,只是这会儿心情不好,不想看到自己,不然早就主动要求蹭车。但毕竟才刚吃了酒席,让他一人酒后在街上乱走,搞不好明天真会听到他失足摔进水沟受伤的消息。

    而他那么笃定顾念一定会乖乖上车,自然是因为……

    后面又赶上来一辆普通的蓝蓬马车,车子停下时,超出宋亦柏的马车半个车位,蓝色车帘被撩起,又是一张熟脸。

    “宋师兄,你怎么在这停下……”说话的人因为看到了顾念,话没说完。

    宋亦柏松手放下帘子,换了位子,撩开了另一边的车帘,与那辆蓝车上的人说话。

    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

    求票,求粉红票,让虫子挤进前二十名吧~~~(未完待续)

    第151章

    第151章

    “魏师弟,你的车走的够慢的。”

    “我……师兄,我让他们几个先走了,好不容易才给自己又找了辆车。”魏双思顿了顿,及时回过神来,自以为自然地应付宋亦柏的话。

    “今天你喝了不少酒,赶紧回家歇着吧,过几天你就是正式上任的新大夫了,准备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就等着那一天呢。顾师弟怎么了?是找不到车吗?要不我捎他一段?”

    “不用了,你跟他完全不顺路,你走你的好了,他跟我一道走。”

    魏双思隔着两辆车瞟了顾念一眼,顾念自然听到了宋亦柏与他的对话,她站在垫脚的梯凳上,只差一步就能站在车上。

    她扶着车夫的肩膀,另一只手冲着魏双思拨了一下自己的下眼睑,还吐着舌头,做了个大鬼脸,这才踏上车板,打起车帘,在对方的注视下,钻进了车厢里。

    顾念知道宋亦柏看不到。

    车夫收好梯凳,坐回车上,马车重新上路。

    魏双思甩下车帘,恼火地吩咐车夫出发。

    宋亦柏的马车用料考究制作精良,马匹也是上好的拉车马,两辆马车一开始还是一前一后,渐渐的车子质量好坏显现出差别,最终两辆车间距越来越远,中间插入的马车牛车手推车越来越多,当魏双思的马车驶到下一个街口时,宋亦柏的车子早没影儿了。

    顾念刚坐好车子就启动了,她双手环胸,藏好自己手腕,靠着一侧厢板闭眼睡觉。一句话都不说,弄得一直在观察的宋亦柏还真以为顾念醉得厉害,凑过来掀其眼皮要检查,顾念瞪他一眼,他才摸摸其额头退了回去。

    顾念闭上眼继续睡觉。

    大腿突然一个痉挛。弄醒了顾念,觉得嘴巴有些发苦,涌上来的胃气还带着酒味。于是在袖子里摸索自己带的药,但在她摸到之前,旁边伸来一只手。捏着一个小扁罐。

    顾念不客气地收下。含了两粒,将罐子纳进了衣袖里,然后恢复双手环胸的姿势,双眼半眯,一副随时又能再睡一会儿的样子。

    头顶上传来一只手的重量和热度,有什么|岤位在被力道适中的按揉着,顾念发出舒适地呼噜声,在再次睡着之前。她好像听到了一声轻笑。

    再次醒来就到了上塘街附近,被宋亦柏摇着肩膀晃醒的,想让他在下车前恢复清醒。别让病人以为来了个醉酒的大夫。

    睡了这一路,顾念也睡够了。拍拍脸坐直身子,又含了两粒药片,车子正好减速停下。

    回到后面,顾念想先去洗把脸,结果听说开刀院好像有什么工程,好奇地过去一看,见到一队熟脸的工匠,貌似正是给她家做整修的那队工人,至少老师傅和工头她不会认错。

    顾念抓了个在这里伺候的小厮问话,说是大掌柜的意思,要改造水井,加装新的东西,以后大夫们洗手就不用一人一个盆子了。

    顾念很高兴今天听到一个好消息,然后她去别处洗脸。

    下午来了几个外伤病人,都是轻伤,只需做一般缝合,在外面的治疗室就可完成,没有要送开刀房的重伤病人。对金疡大夫来说,是个平静的一天。

    任焱焱派人把谢师宴的请柬送到学堂给老师和师弟们,不搞大排场,就他们师生几个在一间有名的酒楼里聚一聚,最近这些天,连续不断的大场面都见够了。

    除了这些,学堂里关于顾念和魏双思的流言也莫名其妙地减少了,显然是顾念的威胁奏效了,因为她这几日有时碰到那几位师兄时,对方要么当没看见她,要么就是略带尴尬地笑一笑,点点头,错身而过。

    周砾他们察觉了有什么不对,但从顾念口中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们也就不好奇了。

    这种作息规律按部就班的生活过了些日子,六月下旬的时候,总号收治了一位重伤病人,被打得很惨,有点像报复伤害的类型,颧骨骨折,半边脸相比另一边起码肿起一半高度,手脚因为长时间被缚有肌肉坏死的趋势,至于躯干和身体的骨伤骨裂什么的,那就不用提了。奄奄一息躺在暗巷里,被经过的巡街衙役发现,这才捡回一条命。而施暴者早没影儿了。

    大夫们抢救了一两个时辰,病人才终于转移到病房休息,衙役回衙门登记案情,等待家属来报官寻人。

    一天一夜后,病人苏醒,向大夫讲了他的姓名和家庭地址,再看他脱下来的外衣,果然是好人家的孩子,不知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大掌柜准备派人去病人家里送信的时候,衙役带着自称是兄长的家属来寻人了,一看到全身不能动弹脸肿得连老娘都认不出来的弟弟,这名兄长满脸怒容,当场就在弟弟病床边大发雷霆,被照顾病人的婆子推搡着赶了出去。

    一刻多钟后,那位兄长付清医药费,到街上雇了马车,把他弟弟接回家去。

    本来这事到这就基本算完事了,打架斗殴的伤患大夫们平时见得多了,伤得这么重的,通常都是帮派成员,习武之人打架也极少打成这样的,更何况是平民,这挺难得一见的,大家都说家属肯定要报案,有一点身份地位的人家都绝不容忍孩子出这种事。

    第二天,巡街衙役经过总号门前,走累了进来讨碗水喝,待诊的病人给了一张条凳让歇歇脚,犹如拉家常一样的聊天。衙役们带来的八卦总是街坊们最好的娱乐消遣。

    昨天那个可怜病人自然是大家最关注的新鲜话题,但衙役却说家属撤案了,只说是一场误会,不希望官府追究。

    大家顿时议论开来,纷纷猜测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是不是那年轻人挨打的原因另有隐情。不过这种事也不少见,街坊们发散讨论一番后就被衙役的新话题给带转了注意力,关注起新的八卦。

    顾念还在烟花后巷时也听说过不少这种事,往往都跟把柄和威胁有关,天知道那位公子哥儿被卷进了什么事情当中。

    当天半夜。睡在二堂的顾念被后院传来的闷声惊醒,听上去最少有两人在她的凉棚顶上走来走去,隐约还有说话声。貌似是在讨论哪边才是今晚的目标。

    顾念推醒睡在旁边竹床上的哑姑,两人轻轻穿鞋11下地,借着前院的月光。哑姑找到烛台。拔去上面的蜡烛,将烛台拿在手上充当武器,仔细听着凉棚上的动静,看他们是否会落在她们后院。

    顾念蹑手蹑脚地从厕所出去,跑到东廊,有一间厢房被她用来作为液皂和固皂的工作室,存有一定量的氢氧化钾和氢氧化钠,她先戴上一双布手套。再套上一双皮手套,戴着口罩帽子,拿上一瓶苛性钠。溜到后院侧门外,先打开门上的门闩。再将火碱洒在地上,又拿了个方形茶盘,里面倒点水,放在火碱前面。

    如果笨贼走这里出来,踩了一鞋底的苛性钠,再踩到水,碱烧伤不可避免。

    布置好这个陷阱,顾念到东耳房,从工具箱里拿了手术刀,与哑姑一起躲在后堂门后,守株待兔。

    凉棚上的笨贼仍然在商量到底该从哪边下去,听上去似乎有三个人,而且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大宅院,隔壁邻居住着人家,但他们是从后墙爬上来的,没有任何可辨识身份的标志,这黑灯瞎火的大半夜,他们找不到自己的目的地了。

    顾念算是听明白了,这帮人打的主意是隔壁的空屋,却摸错了墙头,到了自己的地盘。不得不为他们愚蠢的智商同情一把,就算因为凉棚挡着没看到喷泉,可水车是看得到的。

    最后那三人的商量结果是先就此下地,反正他们有梯子,万一找错了,再翻墙去另一边也不算麻烦。

    于是三个笨贼哼哧哼哧地从墙外把梯子提上来,再靠着凉棚的边缘放下地,依序爬下来。

    这下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水车,还有一直咔嗒作响的土吊扇机关,有个略微机灵点的说他们是不是找错了,没人住的屋子不可能还有这种机关。

    但另一个可能是领头的,却在这会儿起了贪念,说服同伴不能白来宝山一趟空手而回,今晚办差归办差,又不妨碍给自己弄点甜头,住得起这样院子的肯定有钱。

    同伴被说服了,纷纷拿出了身上暗藏的匕首,一人将刀刃伸进门缝,开始撬后堂的门闩,一人在后面等着,还有一人去找有没有另外的小道。

    后院侧门已经是虚掩的,一拉就开,后堂门也撬了一半,再多撬几下门闩就将掉下来。

    发现新通道的笨贼溜进来找同伙,于是那个没动手的就跟着走了,撬门的依旧在撬,说让同伙先去前面搜寻一番,等他进屋后去开正门。

    顾念留哑姑一人守着对付这家伙,她弯腰屈腿溜到前门后面,等着看好戏。

    惨叫几乎是同时发生。

    撬门的笨贼先进屋,躲在门扇后面的哑姑抓稳烛台,趁着对方在黑暗室内什么都看不见的短暂机会,将烛台上固定蜡烛的那根铜针刺进了小贼的屁股。

    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外面东廊下,那两个笨贼带着一鞋底的火碱踩到了盛水的茶盘,在被绊了一下之后,散发大量热量的火碱烧穿了磨薄的鞋底,烧坏了他们的脚板,不约而同倒在地上打滚,沾到了更多的火碱和清水。

    两声惨叫。

    之后,是连续不断的惨叫。

    隔壁亮起了灯光,男主人隔着围墙喊顾念,问是不是出事了。

    顾念大声回答说抓到三个小偷,请邻居帮忙去街上找更夫来。

    更多的邻居赶了来,还有街上的里长,三个笨贼都伤得不轻,哑姑没白伺候顾念这么久,她照着坐骨神经的位置刺下去,但烛台铜针不够长,所以不会伤到神经,不过这个伤口深度依然会让人痛不欲生坐立难安。

    臀部肌肉注射之后都让人怪难受的,何况是捅个伤口。

    至于那两个碱烧伤的,顾念已经手下留情,她只在地上薄薄洒了一层,即使沾了水也不会造成重伤,好好养上半年就能恢复走路。

    只是几个小贼,不至于要弄到他们残疾的地步,但相信天亮之后,在道上混的小贼们都会知道如意巷有一户姓顾的人家惹不得。

    小贼被带走后,邻居们也都散了,顾念闩上街门,洗了手脸,继续睡觉。

    在学堂时,她没把这事跟任何人说,等她到了总号,从跨进门起,大掌柜和大夫们看她的眼神就充满了同情,连打杂的小厮仆役也是如此。

    顾念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走进后院,经过宋亦柏房门口时目不斜视,径直走过,直接来到她休息的院子。

    她的寮屋门关着,看上去没有异常,顾念信手推门进去,接着她就吓掉了手中的书箱。

    宋亦柏坐在床尾,斜靠着墙壁,双脚踩在椅子的横杆上,在看一本书,似乎没有察觉顾念的到来。即使她刚才弄出那么大动静,他都没有抬一下头,反而悠闲地翻了一页,继续阅读。

    顾念倍感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捡起书箱,小心地靠墙放在书桌上,然后出去找小厮要了两杯茶水。

    茶水送来后,小厮给了个安慰的微笑,退下时还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顾念端着一杯茶,带着宛如上刑场一般的表情,走向宋亦柏,双手捧着茶盏伸到他面前。

    宋亦柏只顾自己看书,不理会顾念的端茶道歉。

    顾念举得胳臂都酸了,不见宋亦柏给一点反应,而且她自己也口渴了,从学堂出来到现在她还一口水都没喝,既然宋大公子不要,那就不要浪费了。

    顾念一气儿喝干整盏茶水,放下杯子时,看到宋亦柏正没好气儿地盯着她,双手环胸,书扔在床上,嘴唇抿成一线,肌肉绷紧,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得厉害。

    “呃,要不要茶?还有一杯,我拿给你?”顾念讨好地笑着,飞快去换了个茶杯过来。

    宋亦柏还是那副表情,但这次他接了茶杯。(未完待续)

    第152章

    第152章

    顾念仍然讨好地笑着,不过明显没刚才那么紧张。

    可宋大公子的火气没那么快下去,他见顾念这么快就扔了老实乖巧的面孔,露了原形,顺手抓起身边的书就冲她砸了过去,被顾念敏捷地避过。

    “冷静点!别激动!有话好好说!”顾念躲到椅子后面嚷道。

    窗外人影晃动,八卦人人爱。

    宋亦柏真想把手中杯子也砸过去,但他知道这并不能让他真正消气,万一砸伤了,还是他的麻烦。

    他只能郁闷地喝了一口茶水,再次原谅了顾念今天凌晨的危险行为。

    顾念立马喜笑颜开,马屁状地跑上前,先捡起地上的书放回床上,拿走宋亦柏手中的茶杯,再讨好地给他捶腿捏肩。

    宋亦柏拍掉顾念在自己身上毫无章法乱抓的爪子,并重重地给了她一个爆栗。屡教不听的臭小子必须要受到教训。

    顾念捂着受创的脑袋退到身后的墙边,“脑袋不能乱敲的,会傻掉的。”

    “傻了能让你听话的话,我觉得很值。”

    “傻了还怎么听话,没有那个脑力像正常人一样去接收分析判断你的命令。”顾念吐个舌头。

    “那么说为了保住你这颗聪明的脑袋,我还得小心翼翼妥善对待了?”

    “那当然,养护大脑是个精细活,首先一条不能暴力相待。”

    “第二条呢?”

    “要让大脑保持工作需要大量养料,所以好吃好喝是必须的。”

    “嗯,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劲,你从小没缺过吃喝。”

    “我师傅尽一切可能保证我成长所需的营养和能量。吃喝是不缺,但是养料不能断。”

    “所以,其实你的意思是,你现在饿了,要去吃东西。”宋亦柏抄起那本书扔向顾念。

    顾念再次灵活避过。捡起书扔到书桌上,并小心地盯着宋亦柏的动作,防他冲过来揍自己一顿。

    “少东家。大公子,师兄~,你消消火嘛~。昨天半夜三个小贼翻后墙进了我的院子。我制服了他们。但是我也受到惊吓了呀,影响了食欲,早饭和午饭都没吃,我现在脑力严重不足,体力不够,说话语无伦次,随时罢工的哦。”顾念皱着脸,做出一副可怜相。

    “你会因为小偷半夜上门而吓得食欲全无?你以为会有人相信吗?”

    “为什么没人相信?我马上出去问他们。他们绝对都会相信我。”顾念手指房门笑得无辜又可恶。

    宋亦柏看着窗户上都快冲破窗纸钻进来的数个脑袋,无奈地翻个白眼。

    “真的饿了?”宋亦柏坚决不相信顾念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不吃饭,抓杀手那样的大场面都没让他少吃一顿。

    “真的。我现在前胸贴后背了。”

    “好吧。准你出去找点吃的,顺便带些回来给大家吃。就当茶点时间提前了。”

    “我打算去吃汤包来着。”

    “这个时间汤包店不会有太多客人,你买生的回来,让厨房蒸。”

    “可能会要很久哦,包子是现包的。”

    “那就放弃吃汤包。”

    “那不行,我都馋了一上午了。”

    宋亦柏假惺惺地笑了一下,“我让玳安去通知厨房做好准备。大家有口福了。”

    后半句是冲着窗户喊的,外面传来各种笑声,然后人影都散开了。

    顾念从书箱拿了钱袋,走出了和安堂总号,雇了辆车载她去汤包店,稀里糊涂地想不明白,明明她才是应该接受安慰的受害者,怎么变成她要请大家吃东西了。

    汤包店里这时间果然客人比较少,没有排队,直接买到了足量的汤包,再用车子小心地拉回医馆。

    厨房果然都做好准备了,门口还有人等着帮忙搬包子。

    顾念往后面走,她是真的两顿没吃,天气又热,她觉得自己再不吃点什么就该低血糖了,那可不太妙。

    宋亦柏在他的房门外截住了顾念,手里还端着杯茶水,一派悠闲的公子哥儿派头。然后,二指禅召唤术。

    顾念忍着饿瘪的肚子不太高兴地走近前去,结果,宋亦柏只是把手中茶杯给了她。

    顾念揭了茶盖一看,里面没有茶叶,而是一股甜甜的香味,是加了很多蜂蜜的糖水。

    甜食当然是对付低血糖最直接有效的药方,宋亦柏直等到顾念喝完了一整杯的糖水他才说话。

    “早上起晚赶时间去学堂车子颠簸没法在车上吃早饭,中午前有病人要你治疗错过了午饭,又因为馋汤包而不在路上随便吃点宁可空着肚子过来。那么,你不直接去吃了汤包再转回头的原因是什么?去吃点东西晚到一会儿又没什么。”

    “我就出去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