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还朝第2部分阅读
有凤还朝 作者:真御书屋
里的秦思骤然安定下来,原来果真一切都回到了过去,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久违的轻松灌满了秦思每一个血脉。
打定注意不再与皇室中人有瓜葛,秦思安心呆在府里,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有些事情并非她能够逃避过去的,又或者,比前一世更为混乱。
正文 第四章 置身事外难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417 11:35:21 本章字数:3438
清晨,秦思幽然转醒,她猛地坐起身,伸手在脸颊上重重捏了一把,随后把眼光抛向床顶挂着的金铃。
这几日都是这般,她总是心中不宁,只怕一切都是一场幻境。她不知道是不是一觉睡醒过来,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
“小姐,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天官从柜中拿出一套锦丝罗纹长裙,怯怯地说道。
秦思看着天官这副小心的模样,兴许是被她昨日吓住了。带着歉意的一笑,在天官愕然的神色下,秦思掀开被子起身。
坐在镶嵌着彩石的铜镜前,任由天官给自己打理着头发。秦思满面笑意,知晓家人还安在,如何能不高兴。既然上苍给了她挽回一切的机会,她便绝不放手。
忽而,秦思问道:“天官,我爹爹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
“回小姐话,将军进宫上朝去了,现在尚未回来。”
秦思微微点头,却扯住了一缕发,抬眼看去,铜镜之中映着天官惊慌失措的脸。她的手心里还细细地捧着一束秦思的黑发。
见状,秦思心中不由歉意更深了。天官是被她爹爹卖掉的,刚刚到将军府的时候身上满是青紫的伤痕。入了将军府总算安定下来,前一世连累她死,今生便由她来补偿吧。
秦思稍稍一想,指着头上挽好的发道:“天官挽发的手艺真好,往后天天都由你替我挽发可好?”
这话只是随意一句,却奠定了天官贴身婢女的地位。没有忽略掉天官眼中的泪光,秦思笑着将一支青玉簪子插在了天官的发髻上。
方梳洗完毕,林管家便带着几名侍卫打扮的人进了院子在她闺房外候着,秦思整理一番开门出去,只见林管家身边的人分明不是将军府的。待那些侍卫并排站好,秦思才将目光移向他们手中托着的红木平盘。
“林伯,这是?”秦思一一揭开那盖在平盘上的红绸,眸光滑过一株长须人参、一块触手生温的上好暖玉,最终落在了两粒稀有的子母珍珠上。
林管家面色红润,声音略带着温和之意:“小姐,这是三皇子派人送来的。”说完,他让侍卫们将东西整齐的摆放在桌上。
“三皇子?”想起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夫君的男子,秦思面颊不由一红,她的反应落在林管家眼中更是激起笑意点点。
可这一瞬的轻松很快被排山倒海而来的窒息淹没了,那日的生辰宴,三皇子并未出现,那就是说这一世她根本与三皇子不相识,那又怎么会……
“三皇子让属下告知秦小姐,明日午时天香楼见。”一名空着手的侍卫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那侍卫话语生硬,看起来是军旅中人。秦思此刻自然不能拒绝,只好轻轻点头。见秦思应声,那些侍卫便转身离开。
“三皇子为何要送这些东西给我?”待到身边只剩林管家,秦思才微微蹙眉回身问道。她拿起装着子母珍珠的锦盒,手指拨弄间,珍珠上的细细纹路折射出粉亮的光,手间因为害怕显露出的颤抖拨动了光泽的珍珠。
林管家笑道:“小姐莫非是忘了?前些日子小姐生辰,三皇子因公事不在京城,这不,刚刚回来便差人送来了。”
被挪揄一番,秦思吩咐天官将东西收下,侧脸避开了林伯那打量的目光。转身之际,秦思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她从未与三皇子有任何瓜葛,怎会熟悉到送礼上门和私下相约的地步?看到这般情况,她似乎也能理解为什么,太子殿下在生辰宴上会说那一句“原来是你”了。
莫非,这一世与前世所发生的事情是不一样的?前世里,她与三皇子成婚是皇上一纸赐婚所致,初见便是太子生辰了。可现在明明她避开了一切,没有那一舞惊人,没有与三皇子许下情思,那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境又被打破,胸中扭成一股乱麻,秦思抬眸问道:“林伯,爹爹可回来了?”
“将军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呢,不过……”不等林伯把话说完,秦思抓起便提裙向书房跑去。直到在书房门前停下,秦思的脑中仍然嗡鸣着混乱一片。
“爹爹。”手指在门柩上轻轻扣着,得了里头的应允,秦思才推门进去。书房门打开,阳光落在门扉正对着的墙面上,那里挂着一副半人高的画像,画上的女子含笑不语,风华倾人倾城。可眉目间的气势却与秦思不大相似,带着清冽倔强之气。
“先给你娘上一炷平安香。”说着,秦朝定从香案上抽出一支香递给秦思,她小心地凑到红烛边点上,袅袅香烟徐徐直上。
平安香在天朝是一种民俗,家中有人远行在外便会点燃此香,直至所佑之人平安归来,而将军府里的这一炷香已经点燃了七年了。
秦思退后一步跪下,端正地拜了三拜方起身将香插好:“娘,阿离想你了,无论娘在哪里,阿离和爹爹都会时刻记挂着你的。”
一眼瞥去,正巧撞上秦朝定略红的眼眶,这一刻,秦思的心中有些怨恨这个不知踪影的娘亲,可丝丝怨恨刚刚升起便激燃了更多的思念和担忧。
“阿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秦朝定很快恢复了镇定,眸中清明一片。
秦思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挑眉问道:“爹爹,三皇子送来府上的东西您可曾过目了?”
秦朝定轻轻摇着头:“不曾看过,方才我刚刚回府,三皇子派的人后脚便到了。那些既然是指明给你的东西,为父先行看看自然无人反对,但若是传出去,三皇子怕是会对我心存芥蒂啊……阿离,你问这个作甚?难道那些东西有问题?”说完,秦朝定走到秦思身前,神色不安。
见状,秦思心中的担忧更甚了,难道秦家已经卷进争斗不成?
她从怀中拿出那小小的四方锦盒打开来,两粒子母珍珠在淡淡的日光下泛着粉色的光。
“这,这可是东海的子母珍珠啊。一子一母二珠同蚌而生,稀奇无比。”秦朝定端详着手中一大一小的珍珠,满目惊叹。
“子母珍珠的贵重女儿也是知道的,此物正是三皇子所赠。女儿心中甚为不安,这才来找爹爹。”秦思低头敛衽,袖下的手不由发凉。
秦朝定将锦盒放在书桌上,左右踱步走着,平日稳沉的步子也添上几许按耐不住的慌乱。
“什么?此物是三皇子所赠?”秦朝定先是惊异着,这子母珍珠是不久前东海郡贡上来的,据说连皇后都不曾求得,此刻却被三皇子转送给了秦思。
少有的厉色出现在秦朝定脸上,紧绷着的面庞刚毅非常:“阿离,三皇子是皇族,从前荒唐,爹不再过问,可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秦思被这呵斥一震,却解释不出什么东西来。现在的她连与三皇子相识都不知情,更不要说其他了。
秦思的怔楞落在秦朝定眼中,惊起满眼波澜,他上前扶住秦思的肩:“阿离,你莫不是与三皇子已经……”
闻言,秦思闻言神色稍定,她认真地摇头说道:“爹爹,阿离与三皇子并无深交啊,今日收到这些东西女儿也是惶恐得很。”
四目相对,秦思眼中满是清澈,其中无一丝杂质。这般看了半响,秦朝定才落下半颗心来,他的目光越过了秦思的肩头,落到远处窗外的一抹青翠,长长叹息着:“爹爹很自私,只是想让你平安幸福。有些事情你不懂,若是有一天你陷入了风雨中,爹爹如何能护你周全?”
秦朝定的喃喃自语里满是落寞,他的担忧显露无疑。可秦思亦是感触,若是十四岁的秦思自然不懂,可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哪里会还不明白爹爹口中的风雨是什么。脑中仿佛窜过一个满面鲜血的头颅,心底一骇,她上前拉住秦朝定宽厚温暖的手掌:“阿离一定乖乖听爹爹的话,往后三皇子的东西女儿不收便是了。”
秦思的乖巧模样让秦朝定不由心疼,他是不得已,只能断了她这懵懂情思。
“阿离,你要记着,三皇子是皇族中人,咱们惹不起。你往后也莫要再与他来往了。”
秦朝定的这番嘱咐让秦思心中漏了一拍,为何爹爹要她防着三皇子而不是太子?她不可能记错,害了她秦家满门的正是太子殿下。想起太子,秦思眼中冷不防出现了恨意。
莫非,这一世的局势与前世不一样吗?
又或者,爹爹只是出于不想让她纠缠于朝政之间的目的?
“爹爹,那太子殿下呢?”秦思想知晓当下处境,只能装作无知的模样来套取秦朝定口中的话了。
果然,秦思的问一出口,秦朝定大惊失色道:“太子殿下岂是你可随意谈论的?还是……”
秦思慌忙摆手,心中却很是安定,看来爹爹是担忧她陷入大位之争。只要局势不变,那预先知晓一些情况的秦思便是占了先机的。松了一口气,不等秦朝定说完,秦思便笑着拉住秦朝定的手:“爹爹放心,女儿必定会与皇子们划清界限的。”
口中安抚着秦朝定,秦思眼中的清明里闪过一点亮光。前一世里,她与三皇子有婚约,与太子有深仇。这一世里,她最大的心愿便是帮着爹爹远离朝堂党派之争,避开前世的灭门之祸,置身事外便是最好。
拍了拍秦思的手,秦朝定强笑着望向墙上的半人挂画,心中默念着:青儿,你要保佑阿离……
ps:今天的考试是用英语答卷,对我这个苦逼英语过不了级的人来说,很难很难,所以祝福我吧,我晚上才回家,发晚了不要介意,谢谢大家支持。考场中的我与你们同在
正文 第五章 前世夫君晤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417 11:35:21 本章字数:3183
而一切却没有这父女二人所想的轻巧,次日乃是一月一次的沐休日,沐休日亦是朝臣们的休假之日,每月的沐休,秦朝定都会带着秦思去市集上逛逛,这一日,下人们刚刚备好了轿子,林管家便前来拦住了他们。
“将军,小姐。这是三皇子呈上的拜帖,听来人的意思,怕是马上就要到了。”林管家拧着眉望着一脸肃穆的秦朝定,手中的大红拜帖在微风中散发着清浅的香味。
秦思心中一跳,这才想起三皇子今日午时与她有约。抬眸看去,只见秦朝定轻叹了口气挥手让轿夫们撤了轿子。
“阿离,你回你屋里去吧,记住你答应爹爹的话。”依旧不放心,秦朝定交待着。待他说罢,抖了抖身上的衣摆,光泽的缎面晃出一道道光圈,等到光圈散开,秦朝定已然不在眼前。
秦思看着秦朝定远离的背影,心中却是不住地叹气。
天官与秦思相处下来,不再似先前怯生生的样子了。她上前唤了一声,却对上秦思眼中亮光一闪。初春的阳光细腻柔软,在秦思面上投下橘黄|色的面纱,她莞尔一笑,眸中的灵动划过:“天官,随我去小花园逛逛吧。”说完,便提步朝着小花园的方向走去,眼中闪过点点梦寐。
将军府的小花园是去书房的必经之路,若是三皇子到书房议事自然会经过。若是留在前厅,那她也可以透过雕花镂空的墙面看见前厅的情形。秦思的嘴角轻轻勾起,心中涌起淡淡的莫名心绪。
“小姐,若是被老爷发现会责罚你的。”看着站在镂空墙面前望着前厅的秦思,天官便知晓这小姐的主意了,她毕竟是畏惧秦将军的,于是忍不住小声劝道。
秦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反而里墙面贴得更近了些。前厅离此处隔着几道长廊与一湾清水池子,秦思只能依稀看见爹爹迎着一个男子进屋,那男子该就是三皇子齐仲天了。
他身穿着一身深铜色铠甲,英武之气越过清水池与道道回廊落在秦思眼中。这便是她前世里有缘无分的夫婿了。
前厅的二人约莫随意寒暄了一番,等到秦思抬头看去,他们二人已经不在前厅,而是顺着长廊往小花园走来,想必是要去书房了。
秦思探出头看了一眼,忙拉着身旁的天官往一旁的假山后躲了起来,等到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秦将军家中的花园倒是别有一番趣致,我倒是喜欢得紧,往后怕是要常来叨扰了。
一道年轻却四平八稳的声音传来,秦思不由偏着头偷偷看着。迎着日光,久经风吹日晒的古铜的面庞散发着成熟的气质,成熟之下的五官却略显稚嫩了些。浓眉硬朗,深邃的眼浅浅的凹陷着,鼻子挺立如同刀削一般,双唇紧抿着,唇角的笑意并未蔓延到整张脸上。
相貌并不俊美但却英气逼人,气质如磐石一般稳沉,这张脸勾起了前世里的某些记忆,却终究只是一声叹息。
脚步声赫然而止,秦思秀眉微蹙。而天官却是一慌,脚下一个不稳便摔了出去。秦思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自己的身形从假山后豁然而出。缓缓转身,对上秦朝定怒火勃发的眸子,而另一道炙热的目光则落在她身上。
“胡闹。”秦朝定厉声一喝,随后向齐仲天拱手示意。
“臣女参见三皇子。”秦思压下心中的惊慌,微微福身行礼,而头顶上一直缠绵的目光让她不敢抬头。
“秦小姐免礼。今日午时,我们之约,莫忘。”齐仲天略含深意轻笑道,那灼人的目光让秦思有些招架不住。
秦思略一犹豫,顶着秦朝定的炙热眼光点了点头。
随后齐仲天并不再往书房里去,而是对着秦朝定告辞道:“秦将军莫动气,想必秦小姐寻将军有事,那我先行告辞了。”
秦朝定不安道:“可是,那兵法?”
“下次再上门叨扰,这段时候我正好多意会意会。告辞了。”说着,齐仲天回一个虚礼。秦朝定也不再留客,抱拳亲送齐仲天出去。
秦思与天官依旧站在书房门前,直到怒气冲冲的脚步声去而复返,天官慌着神看了秦思一眼,见她毫无反应,再回头时秦朝定已经站在眼前,鼻下还发出冷哼阵阵。
“爹爹。”秦思僵硬着笑着叫道。
“你下去吧。”秦朝定背对着天官,冷声说道。天官微微一愣,略带担忧看向秦思。
秦思冲着她笑笑,等到天官离开秦思才收起笑意。
“爹爹息怒,女儿知错了。”
秦朝定挥袖间卷起怒气阵阵:“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爹爹吗?你若是记得你昨日答应的话,方才便不会偷看。”
“昨日说的话,女儿没有忘记。”秦思解释道。
“没有忘?那你还答应了三皇子的邀约?”想着秦思暗中与三皇子来往过甚,秦朝定心头情绪便平静不下来。
“女儿能够拒绝吗?就好比爹爹当真以为我们秦家能够挣脱出这漩涡吗?三皇子今日上门不也是逼着爹爹做出选择吗?”秦思定定地看着秦朝定,她眼中燃着浅浅的火焰。
而秦朝定对于秦思的话很是意外,此次平乱回来,这个女儿便变了许多,这番话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会说得出来?秦朝定的眼中满是疑惑,看向秦思的眼中更多了怀疑与不安。
秦思自然也知道,今日自己暴露太过,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了。如果可以两方都不依靠是最好,但是现在事实却是不许他们逃脱的。她分明知道三皇子比太子可靠,三皇子也自己找上了门来,那她又怎么能不替着秦家把持方向?
虽然她依旧是秦思,可她重生一说爹爹自然不信。垂眸而思,她低低说道:“爹爹,女儿长大了,很多朝堂的事情爹爹不说,可是女儿也是知道一些的。爹爹为了这个家在外拼杀,女儿若是这般不懂事也就不配为骠骑将军之女了。”
“哦?你极少出门,又怎么会知晓朝堂之事?”秦朝定依旧心中不安,眼前的女儿豁然之间变得陌生。
“爹爹忘了,女儿常常出去,外头的一些闲言碎语拼凑起来也足够让阿离心中有数了。而且书上不是常说,一山不容二虎吗?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便是两只老虎了。”秦思知道自己的解释很牵强,但是也找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她睁大了眼,眼中染上些水雾。
果真,这水雾让秦朝定心里软了软,他眉宇依旧僵硬,语气却缓和了不少:“爹倒是宁愿你什么都不知。”
“不管怎么样,女儿都会和爹爹站在一起的。”说着,秦思上前抱住秦朝定粗壮的手臂撒着娇。
秦朝定眼中闪着烁烁的光,秦思并未出声打扰,若是她想的不错,爹爹现在正在做一个决定,一个决定秦家命运的决定。
秦朝定沉思良久却不曾说话,见快到午时了,秦思便回到房中换了一身衣裳,备轿往天香楼去了。轿子转了个弯,绕过东城的重重府邸。一阵高过一阵的喧闹声悄悄钻进了轿子里,逗得秦思掀起了一角轿帘往外看去。
中市里满是赶集的百姓,一旁的街道上各种小玩意儿摆了长长的一道。秦思眼眸亮了亮,目光从不少摊面上略过,想她自从行了笄礼便鲜少上街了……
没一会儿,轿子稳稳地停了下来,秦思躬身迈步从轿中出来,抬眼便是一块玄黑色为底的金字招牌。
天香楼是京城第一号酒楼,只是今天却诡异了些,平日里络绎不绝的门前现在显得有些萧索。
“小姐,楼上请。”
一名身材圆滚的掌柜的笑嘻嘻地看着秦思说道,他像是被人生生折了腰,一直半弯着身子引秦思主仆走上台阶。
“这位姑娘请留步。”
一只手臂拦在了天官面前,秦思脸色变了变随即轻笑了起来,冷眼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侍卫道:“无事,你在隔壁等我吧。”说完,秦思伸出手掀开竹帘进了雅间。
听见竹帘轻响,这位鼎鼎大名的三皇子亲自起身相迎,秦思福身一拜,却在心中起了琢磨,这一世的秦思究竟与他有怎么样的瓜葛,让他这般看重。
“可算把你等来了。”一袭锦绣衣裳勾勒出英挺的身影,暗影笼罩在秦思身上,不免有些迫人。他唇角带着笑意,周身英挺之气不散,却被这笑添上几许明朗之色。
秦思尚未答话却被齐仲天随口一声“阿离”给怔住,这个名字,断不该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连红唇都少了血色,手指冰冷的攥在一起,
“怎么了?不舒服?”齐仲天颇带着焦急,好看的剑眉向中间蹙起,更显得轮廓深沉。说着,齐仲天竟然伸出手去触碰秦思的额头。
一阵凉气快要贴上她的脸,秦思惊觉往后退了退,寒战逼退心中隐隐透出的喜意道:“我,我没事……我没事……”
正文 第六章 回眸素平生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417 11:35:21 本章字数:3299
“怎的,今日被你爹爹给训着了?要见我差人来说一声便是,何苦去偷看还惹得你父亲不悦。”齐仲天一面给秦思布菜一面说道。
秦思僵硬地拿着木箸,心里却闪过了无数的思绪。前世便是以心相许,她也不曾告诉过齐仲天她的||乳|名,而且听齐仲天的语气,与她很熟悉。看来情况比她所想的要复杂太多,三皇子和她之间的瓜葛实在不浅。
“补上的生辰礼物可还喜欢?”三皇子一直在与她闲话着,秦思担心露出破绽干脆埋头吃了起来,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垂眸夹起一筷子竹笋往口里送去,稳了稳心神,秦思一语不发等着齐仲天的下文。她全然不知现在的秦思和齐仲天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不过齐仲天今天约她出来想必不是谈情说爱来着,否则也不必当着秦朝定的面提起了。
果然,待齐仲天独自饮完半壶酒他便开口道:“阿离,上次让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齐仲天半倾着身子靠在桌沿上,胸口前的衣襟豁开了几分。他直勾勾地看着秦思,目光里闪着猎兽一般的光芒。
刚一对上那眼便闪开,秦思僵硬的脸上露出点笑意:“殿下是指哪一件事?”
无人会告诉她这一世她与三皇子有些什么交集,她也更不能问,只能这般谨慎小心地见机行事了。
不知是否因为经历过生死,所以秦思比起从前来要淡然很多、聪敏很多,可这也不能让她在面对这颇有深意的谈话中应对自如。
“哼,你说呢?”话里带着冷意,可齐仲天的眼眸中却是有点点火焰燃起,那刚毅的脸上露出不融洽的柔情,秦思的脸颊落到了他的手中,脸颊上的触碰让她不禁羞赧。
脸上绯红一片,秦思绞着手指拉回理智,低声道:“我,我确实不知道殿下指的是哪一件事……”
“你不知?那你们秦家是已然打算投向那边吗?”眼中的温情散尽,那冷厉之感从内而外将秦思包裹住。
秦思暗暗捏紧了手,“那边”十之八九是指的太子。纵然这一世与先前的事情变化了不少,可她还记得杀她之人的那一句“太子殿下”。既然太子一方决计投靠不得,而眼前这人也将可能是她的夫婿,那她又怎能让他误会,断了秦家后路呢。
秦思勾起唇角笑了笑,放在一旁的面纱随着风吹起一角:“殿下似乎多虑了,秦思只是女儿身,哪里能够有资格左右这种事情。”
这话回答的滴水不漏,齐仲天却依旧紧逼:“阿离也太过妄自菲薄了,谁人不知秦将军最为宝贝的便是你了。”
“臣女尽力便是。”以臣女自称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无论如何,秦思对这个齐仲天也并未完全放心,在爹爹没有决定之前,她是不会随意迈出一步的。
齐仲天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答复,这番他的冷峻才收了起来,与秦思说起了军中的趣事。
“阿离,待过些时日,我带你去军中看看吧。”忽而,齐仲天问了一句话。
“军中?女子不得入军的规矩臣女还是知道的。”秦思并未察觉话中的深意,只是按着规矩答话道。
齐仲天欣然一笑:“有我在,你怕什么。改日我安排好了,让人去接你。”
这欣然一笑让秦思心头不由软了软,先前的防备淡下几分,脑中又想起了前一世里他们的相处。也对,他毕竟是皇族中人,有自己想要争取的东西。
桌上的气氛也缓和开来,一顿饭吃完却已过了一个时辰。齐仲天有事先行离开了,而秦思却在天香楼小坐了片刻,难得出来一次自然要尽兴而归。
手中的香茗透着淡淡的热气,秦思望着窗外的集市心头一阵不宁。今日与齐仲天的这一次见面让她明白,前世和今生有许多的相同和不同,一切的轨迹交杂着往前,这是在告诉她一切都会改变的,是吗?
目光清幽抚醉月,心间辗转破吟风。
秦思的表情变换着,一旁的天官担忧万分,几次到了口边的叫唤又咽了回去,犹豫之间却听见一声撞击之音,抬眼看去,原本拿在秦思手中的青瓷茶杯在桌沿上重重地磕着,随后往地上坠去。
瓷器破碎的声音未落,天官便看着身前一道身影从眼前掠过。
“咚。”声音落地,天官惊呼着追了出去。
“小姐……”
而秦思满眼喜色地从楼上朝楼下奔去,迈出了天香楼的门槛,已经顾不得面上的轻纱为覆,只是略带着茫然的四处寻着。
她没有看错,刚刚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分明是那一双琥珀色的双瞳,与她记忆中救她的男子一模一样,绝对不会错的。
抓住身前一个白衣背影,那男子回头,那细小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可就在看见秦思相貌的时候脸色露出玩味的笑。
“哟,这位小姐找在下有何事啊?”猥|亵的音调让秦思不由一寒。
秦思往后退开一步,四顾看去。这街市上人来人往,先前那白衣男子好似融入了青天白日之间,再也寻不到了。
“放手。”失神之间,那男子带着笑欲伸手触上秦思的下巴。天官不敢声张,只好焦急地上前来,想挡在秦思身前。
秦思眸光一冷,那男子动作一滞,秦思在那满面油光的脸色看了一眼便很快撇开。
“天官,我们回府。”说着,秦思拉着天官的手往不远处停着的轿子处走去。
一旁的轿夫看见这般的情况,上前来将秦思迎了回来,他们都是将军府中出来的人物,寻常的人还是能够应付的。
“你给本少爷站住。”
那人往前追了几步,却突然停住了身形。秦思看了看,先前的无礼男子正一脚迈了出去,身子半倾着,脸颊上的肥肉还在风中打着颤。轻摇了摇头,自然知道是有人替她出了头,秦思往左右一看,围观的百姓间一道白衣胜雪。
“公子留步。”秦思一唤,那男子身形不顿,转瞬便消失在眼前。
若是当真是你,可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知道你平安,或是,当面谢你一谢。
心中幽幽叹息着,一道轿帘挡住了外头的喧闹,只留了今日这短短一个多时辰的心乱如麻。
秦思浑噩地回到了府中,却被拦在门前。林管家的声音在轿子旁轻轻响起:“小姐,你还请从后门进去。”
“为何要从后门入?莫非,府中有客人?”秦思下意识问道。
林管家略一犹豫拱手道:“是,太子殿下在府中。”
太子?
秦思眼瞳赫然睁大,先是不信,这位太子殿下身子一向不大好,极少出宫,又怎么会亲自来将军府?她眸中满是紧张之色,纵然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想起那一夜的血色,背上有点点冷汗带着寒气袭上头来。
“我们从后门进去。”秦思紧抿着唇,心中随着轿子的摇晃而摇摆不定。
下了轿,秦思被下人带着绕路回了屋子。直到天色黯淡了下来,秦思都不曾出屋。静谧的屋内只有秦思的呼吸声,门外,天官在门扉上扣了扣:“小姐,老爷和太子在书房还未出来。奴婢拿了饭菜来,小姐,开开门吧。”
“你撤下去吧,我没胃口。另外,爹爹那边什么时候有了动静便来告诉我。”
秦思苦笑着,面色略微惨白,她的心中无由来的慌乱着。原本她以为只要让爹爹防备着太子殿下便好,所以三皇子齐仲天更让她安心。但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在这一番争斗中,无法独善其身,那么无论站在哪一方,都会成为其他人眼中的刺,非除不可。
直到子时,前厅才传来消息,太子回宫了。
秦思没有前去问爹爹究竟选择了谁,作为她,扪心自问,若是这一个选择让她来定,她自然不会倾向随时勾起她恐惧的太子殿下。
可是,太子能够与爹爹相谈这么久,想必,会有一个结果了。
让秦思意外的是,秦朝定次日一早便来告诉他,他的决定是站在三皇子这边,不过他却绝不允秦思再与三皇子有交集。
这个决定无形中让秦思松了一口气,其余的事情尚有时日转圜,足够让她好生想想。
可想到不能再与齐仲天有来往,秦思心头顿时空荡荡的。前世的情感到了现在尚有遗漏的,但她更加很清楚,这一次,她并非为了自己活着,而是要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
很快,京中热闹了起来,一年两度的贡宴开始了。
这日,秦思正在屋中翻开从书房找来的兵书,屋外有人来寻她去前厅。将兵书放在被褥之下压好,秦思才转身出去。
“爹爹。”进了前厅,秦思福身朝着上座上行了一礼。
“哈哈,这丫头好些年不见,越发出落得好看了。可是,只看着你爹爹,却似乎忘了我了?”侧位上一道高昂着带着笑意的声音落到耳旁。
闻声抬头,秦思眼眸一亮,笑意盈|满了面庞,脆生生地叫道:“叔父。”
眼前的男子一身儒衣,上面绣着吉祥铜钱的样文,颇具商人之气。这人相貌与秦朝定有五分相似,正是秦朝定的亲弟秦朝安,也就是秦思的叔父了。
正文 第七章 天赐得机缘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417 11:35:21 本章字数:3251
说起这位叔父,秦思自小是见得很少的,但却感情很深。叔父不愿入仕途,只愿做一名商人,他并不在乎地位是否低下,做事十分随兴。也正是如此,秦思对这位叔父有着很深的羡慕和佩服。
“好,这次叔父来,可带了不少礼物给你呢。”秦朝安托起秦思的手起身,秦思的脸颊上扬起了明媚的笑,笑容荡然而过,秦朝安下首一人不禁一怔。
虽然只是很轻的动静,但秦思也是听见了那抽气声,她抬眼对视而去,心中大赞道:果真为仙人矣。
一身普通的淡青色布衫掩饰不住那出尘之气,眉宇间扬眉黑眸,并不美极的五官间流动着皎然气息。似仙人傲然,又似白云般轻淡,杳然如羽化而登仙。可无由来的一股稳沉夹杂其中,让人觉得心安和……一股难言的熟悉。
“阿离,这个是叔父的好友苏离渊,他可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大家皆称其离渊公子。”
好听的声音打断了秦朝安的话:“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在下已然年过四旬,哪里还能叫做公子。”
秦思微一讶异,看他的相貌却不像是四十来岁的样子。她向前一步,躬身行礼道:“秦思见过苏先生。”
苏离渊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只是在秦思垂眸时不禁轻皱起了眉头。
“此次你会在京中呆多久?”秦朝定将茶盏放在桌上,提声问向秦朝安。
“嗯,至少要一个月。”秦朝安凝神一算回道。
他现下在苏州为商,但暗暗掩饰了名姓,就怕对秦朝定的仕途不利。此次随着苏州商队前来进贡的是他手下的大管事,而他只是躲在暗处看看罢了,否则也不敢堂而皇之的登门将军府了。
秦朝定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这才看见厅中还有秦思与苏离渊二人,欲言又止,转而道:“阿离,你带着苏先生四处看看,切莫怠慢了。”
“是。”
“阿离啊,离渊可是个难得的老师,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武功谋略他可是无一不精的。若是你能说动他教你一教,可比请上许多夫子都强啊。”秦思退下前,秦朝安冲她眨了眨眼,笑着嘱咐道。
点了点头,秦思不再多言便领着苏离渊出了前厅。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天官则落在了几步之后。
踏着脚下的桂花花瓣,秦思指着身侧的花圃向身后之人说着:“苏先生,此处是花园,不过这里花的品种不多,种的全是我娘亲喜欢的桂花和梨花。”
“桂花,和梨花……”苏离渊声音中带了点点空灵。
“是。我娘最喜欢的便是这两种花了。”意识到自己似乎多言了,秦思笑着将苏离渊往后院中引去。
“这里是给苏先生收拾出来的客房了,先生若是缺了什么,但管吩咐便是了。”秦思推开门,屋内已经收拾干净了,虽然不算富丽,也算是雅致了。
苏离渊点了点头,一脚迈入屋内,秦思见状正要转身却突闻他出声道:“秦小姐可是叫阿离?”
虽觉得苏离渊此问很是鲁莽,秦思却也颔首答话:“阿离是娘亲给我取的||乳|名。”
只见苏离渊面色突然黯淡下来,耳根处的血色褪去,脚下甚至有点点虚浮。他俊朗的脸上起了挣扎之色,那是从心底蔓延出的惶然。
这一副模样让秦思无法与那个出尘的人联系在一起,她担忧地唤道。
“苏先生?”
轻唤将苏离渊从心中的梦魔拉出来,苏离渊略显尴尬,他拱手道:“在下失礼了。只是秦小姐让我想到了一个人罢了……”
苏离渊信步入了房,秦思神思一动,念及叔父所言,提声便道:“先生且慢,阿离有一事相求。”既然苏离渊觉得阿离这个名字熟悉,那秦思也不拘礼了。
吩咐天官守在前来客房的小道上,秦思大敞着门与苏离渊面向而坐,一壶清茶环起余烟缭绕。
“秦小姐找苏某何事?”苏离渊神色自若,只是眼眸中有些许不解,他不知道这个秦小姐找她有何事。
秦思微微一笑:“阿离是有所求。”
“秦小姐请明言。”苏离渊正色道。眼中利光淡淡,不着痕迹。眼前的女子让他起了熟悉之心,无形之中便松掉了几分防备,着实凶险。
“阿离听闻先生文才武功皆是当世翘楚,所以想拜先生为师,还请先生答允。”秦思知道此言很唐突,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苏离渊与她根本没有什么瓜葛,至多不过是主客关系,可秦思却不能错过苏离渊这个机会。
她要保护秦家,便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让自己有足够的分量站在爹爹身后。可这却也是不能让其他人知晓的事情,苏离渊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个缺憾。
说罢,秦思垂首,恭敬地端起茶盏过眉,作势便要跪下去。
“秦小姐且慢。苏某从未想过收徒,这茶自然喝不得。”苏离渊隔着几寸距离虚托着秦思,可秦思无论如何使力也跪不下去了。
若说先前是听闻,现在便是眼见了,秦思拜师之心更加坚定,她站了起身退后一步:“苏先生不曾想过收徒,却未说不能收徒。”
这番无理的争辩勾起了苏离渊心头一软,他想起十三年前也曾听过这般任性的辩驳。眼神不由柔和了几分,拒绝之言在口中盘旋却说不出来,苏离渊只好问道:“你为何想要拜苏某为师?”
秦思自然不会说自己知晓未来太子会灭了秦家,更不会说自己是死而重生之人,她略一垂眸,眼中流光一动,回手关上屋门,再抬眸,眼中赫然湿润:“不瞒先生,阿离想拜先生为师,并非为了自己,而是想保护家人,想寻回娘亲。”
“此话怎讲?”苏离渊沉心而闻。
“阿离的娘亲自幼便失踪了,阿离想寻回娘亲,此乃其一。二来,天下局势变幻,阿离不想成为爹爹的负累。”
秦思所言皆是从孝心而出,想来苏离渊也不会有疑心才是。她面上有着点点期许,娇媚的容貌让苏离渊眼中恍惚。
“青青……”苏离渊面上大为动容,眉心浅浅的忧伤让他添上沧桑。过了良久,苏离渊侧身而坐,掩去了一脸的失落。
“那你又想学什么?”苏离渊一手接过秦思捧着的茶盏问道。
秦思唇角勾起道:“阿离想学的是谋与武。”
苏离渊偏头看向她,他的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他醇厚之音缓缓而出:“谋,你可学,却看你造化。而武,你必定学无大成。”
秦思闻言一震,苏离渊的话如一根刺卡在她喉间。
“而你若要学,便要守三条规矩,其一,不可以谋乱天下。其二,不可以武欺弱小。其三,学以致用必为善行。”
秦思心中揣度着,她只是想保家而已,天下局势与她何干?学谋是为了有计脱身立于不败,不会去为谁争天下。学武是恐自己沦为秦家负累罢了。于是盈盈拜下,端正的地叩首道:“阿离定然遵循,阿离见过师父。”
“这个礼我受了。你起来吧。”苏离渊起身负手而立:“只是此事暂时莫要声张出去,连你爹也休提。”
“阿离明白。”秦思一喜,她虽然不知道苏离渊为何有这般吩咐,但此言正中她的下怀,自然应了下来。这喜色一来是为了能有苏离渊为师,另一来,前世里她可不认识
对着秦朝定和秦朝安二人,秦思只道是请苏先生指教琴棋书画,内里却是以手谈为局论谋之道。秦思是聪敏之人,往往提点一番就可自有所得,对此,苏离渊也甚感安慰。
习武却只能避开众人耳目之时才可教授一二,而秦思的武功底子太弱,再来习武也并非朝夕的功夫,正应了苏离渊一句“学无大成”。
贡宴将至,秦朝定领着京畿军守卫外四城,好些天都见不着踪影。秦朝安许久不曾回京城,趁着这几日闲暇,便邀了苏离渊与秦思一起去城中逛逛。不过却苦了秦思,被逼着换上了男装。
“不曾想阿离换上男子打扮也这般俊美,切莫惹了谁家小姐的芳心才是。”秦朝安望着一身竹色长袍的秦思笑道。
秦思正要辩驳,却听闻一向不爱言笑的苏离渊轻笑着道:“是啊,阿离穿上男装也好看。”
“阿离穿上男装也好看……”苏离渊径直向外走去,口中喃喃道。
望着苏离渊渐渐远去的步子,秦思抬眼问道:“叔父,苏先生时常这般失了心神,究竟是为什么?”
得此一问,秦朝安叹息着答道:“十几年前,离渊公子名冠天下,后来却突然销声匿迹了。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