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一笑共君游第8部分阅读
盈盈一笑共君游 作者:肉肉屋
物啊?”
东方不败眉毛一挑,这小丫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他微微一笑,依旧言简意赅,“说。”
任盈盈摸摸鼻子,试探着道:“我想跟你继续学字。”
东方不败凝目看她一瞬,道:“我让人去给你请通情达理的夫子。”
任盈盈委屈,强调道:“我想跟‘你’学。”
东方不败笑道:“太笨的学生,我可不要。”
任盈盈涨红了脸,一把抢过东方不败手中的小香包,哼哼道:“不教拉倒!”
这就恼了?小傻妞自尊心还挺强的……
东方不败继续笑道:“本想教你的。既然你自认‘太笨’,那就算了。”
任盈盈又羞又恼,从床上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险些一个跟头栽下去,幸亏拽住了东方不败的腰。她瞪圆了眼睛,脸上像有朝霞氤氲出来,终于决定向恶势力屈服,扯着东方不败的袖子露出个谄媚的笑容,任盈盈将小香包举到东方不败面前,眯眼笑道:“东方叔叔最好啦!”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火车上坐了十六个小时,到现在为止整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吃饭睡觉,顶着太阳跑了一中午,感受着苦逼大姨妈的慰问……还记得端午节更新。
乃们不会霸王我的……乃们不会霸王我的……
否则……嘤嘤嘤嘤,我就睡个三天两夜,慰劳我像被轮x了一样的腰……
19
19、不堪盈手赠
不堪盈手赠
转眼已是三年过。
最是温暖,人间四月天。
傍晚时分,任盈盈追着突然兴奋的小黑松鼠,一路到外院的假山旁,隐约可见小黑那蓬松的大尾巴露在外面。她用上美人师父所授的轻功口诀,当真是毫无声息地掩了过去,悄悄伸手去拎小黑的尾巴……
猛听得一个极低沉的声音道:“早一年东方不败处决了郝贤弟。再早一年,丘长老不明不白的死在甘肃。到了今年,文长老被革出教,受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三派高手围攻而死,此事起祸,自也是在东方不败身上……”这人话还未说完,任盈盈就感到什么东西激射而来,在她脚前溅起碎石一片,劈啪声中,她只觉得颈上一紧,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
“小丫头偷听!”正是先前说话之人。
任盈盈露出一脸天真笑容,不动声色地将抹了麻药的银针扎了过去……却被一只干枯苍老的手攥紧了手腕,接着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小姐,快放手。”
任盈盈一愣,歪头看去,讶然道:“曲洋?!”
这瘦削黑衣老头可不正是“黑血神针”的鼻祖曲洋曲长老!这三年里,任盈盈鲜少见到他,估计他忙着盗墓淘曲谱,也顾不上她——不过,曲洋就这么大刺刺得站在东方不败的院子里听别人讲东方不败的坏话?!她又转头去看开头说话那人,却见夕阳余晖下,空荡荡的假山侧,哪里还有人影?
“方才那人……”任盈盈伸指冲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戳一戳。
曲洋将她放到地上,笑眯眯道:“方才什么人?什么人都没有啊。”
这是红果果的欺骗!太侮辱人的智商了!
任盈盈怒道:“曲洋!”
曲洋托着蓄了三年小有成就的长须,感叹道:“好歹也是教了你几个月的长辈,怎么能直呼名字呢?”摇一摇头,又叹道:“现在的孩子啊……”又摇一摇头,像九斤老太太那样感叹着一代不如一代,曲洋踱着步子远远去了……
任盈盈探头去看窝在假山缝里的小黑松鼠,一见之下不由得喷笑出来。只见小黑肚皮朝上,被卡在两块石头之间,两只前爪紧紧贴着前胸,乌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得瞅着她,发出委屈的呜呜声。任盈盈伸手将它解救出来,戳着它圆鼓鼓的肚子教训道:“就跟你说要减肥!减肥懂不懂?!再胖下去,哼哼,就变成猪松鼠啦!”
两年多来,任盈盈从小胖妞变成了微胖小妞,瘦松鼠却在敞开供应的各色坚果的幸福海洋中胖了一圈……
任盈盈回到卧室,迎面看到从隔间走出来的丫头,她拉住丫头问道:“我爹来信了吗?”
丫头摇头,又安慰道:“大概是最近教中事务多,延迟了几日,小姐不用太担心。”
任盈盈松手让她离开,她坐到床边,抱着小黑细细地想着:现在她已经七岁了,原著中东方不败就是在这一年成为了日月教教主,而任我行则被关到了西湖梅庄底下的黑牢里——也就是这一年,东方不败拿到了《葵花宝典》,而任我行练得吸星大法终于出了岔子。三年来,任我行每周一封信从来没有间断过,也没有延迟过……那么这一次迟了三日还没有见到信,只能说明便宜老爹那里出了问题,他出了问题就离把《葵花宝典》送给东方不败之日不远了……
既然东方不败与任我行的争斗势不能免,任盈盈也只好接受。但是争斗就意味着会有输赢,为了自身的最大利益,任盈盈此刻应该选择一边站好队,凭借知道剧情的先天优势,做个未卜先知的狗头军师,期间拯救她亲近之人四五六个,折腾她厌恶之人七八九个,最后找个如意郎君笑傲江湖……穿越女的固定剧情啊……
只是任盈盈很为难。
按道理讲,她应该坚定地站到任我行这边,想办法把《吸星大法》的缺陷弥补了,把东方不败打败!
但是她只在黑木崖上呆了半年,接下来的两年半都是和东方不败在一起。
很多理智上知道是对的事情,情感上却无法接受。比如说眼前就有一件,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东方不败——这样一个英挺强势又满怀野心的男子——变成一个不为世人接受的……不完整的人……以至于后来的他不接受那个曾经的自己。否决自己,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门轻轻开合,东方不败穿着蓝色的长衫走了进来。他停在床前,伸手敲一敲任盈盈的脑门,笑道:“小丫头在想什么呢?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任盈盈咬牙切齿道:“在想怎么拯救你!”
“哦?”东方不败笑得更厉害了,他肩膀抖了一抖,变敲为捏,掐着任盈盈腮上的肉道:“说来听听。”
任盈盈掀着眼皮瞪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放——手!”小黑松鼠从她怀中一溜烟得跑了,她双臂环抱,皱着鼻子瞪着东方不败,一副我很不爽不要惹我的样子。
东方不败坐到床边,舒适地靠着床头,悠悠道:“有个小丫头没收到她爹爹的信,要哭鼻子了。”
任盈盈炸毛!她猛扑过去,磨磨牙,对准东方不败的肩头就要咬下去——在此之前,她歪一歪脑袋,吸取之前教训,冲着东方不败道:“我要咬了!不准用内力震我!”
东方不败伸手将她的脑袋压在肩上,哈哈大笑。
一鼓作气,二则衰,三而竭。任盈盈没了武力镇压的心思,静静偎在东方不败怀里,感受着他大笑时胸腔里强有力的震动声,鼻间是他身上清远的气息。她的手指慢慢攥紧了他的衣襟——这样一个人,她怎么舍得看他过得不好……
她想到四岁那年下山,她无意地推开他的脸,就被变相威逼;如今三年之后,她扑上来咬他的肩,却被他大笑着抱起——原来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走得这么近……她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而他知道她的张牙舞爪不是攻击,是亲近……
东方不败拍拍任盈盈的后背,问道:“怎么不做声了?被我说中心事了?”
任盈盈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一对眸子一眨不眨地瞅着东方不败,鼓着腮不说话。
东方不败伸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额前细小的绒毛,低声道:“你还是会想家的。”
这声音低得简直像是一声叹息了。
任盈盈攥住他抚在自己额前的两根手指,笑眯眯道:“这里也是我的家啊。”
东方不败看一眼被握紧的手指,嘴角弯起一个细小的微笑,就像是灯下看书时偶尔流露的真实,干净纯粹,像是冬夜的星子。
东方不败摸一摸任盈盈的脑袋,温声道:“你爹给我来了一封信,说不定里面会提到你。”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还未拆开的信,冲着任盈盈挑一挑眉,诱惑道:“要不要看?”
任盈盈猛点头,将额头抵在他脖颈间蹭来蹭去。
东方不败一笑,捞起她坐到书桌前,挑亮烛光,拆开信件。
一叠泛黄的小册子掉了出来,封面上四个墨色正楷小字:葵花宝典。
任盈盈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钢丝勒紧了一般,她呆呆地看着这四个字,脑海中突然涌现出许多以为被遗忘掉的东西:
少林寺的方证大师道:“其实。那也怪不得岳蔡二人。想我辈武学之人,一旦得窥精深武学的秘奥,如何肯不修习?老衲出家修为数十载,一旦想到宝典的武学,也不免起了尘念。何况是俗家武师?
临死前的东方不败对任我行道:“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甚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于是处心积虑的谋你的位,剪除你的羽翼。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甚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林平之和岳灵珊摊牌时说道:“我见到剑谱之时,和你好事已近。我几次三番想要等到和你成亲之后,真正做了夫妻,这才起始练剑。可是剑谱中所载的招式法门,非任何习武之人所能抗拒。我终于……我终于……自宫习剑……”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所谓的武林秘籍引起,这是习武之人但凡看到就无法忍住不练的秘籍……
任盈盈仰起脸来,透过纤长的睫毛,望着东方不败微讶的面容——他是如此年轻俊秀,还怀着一腔抱负,如果见到这令他立刻就越发强大起来的宝典内容……怎么可能不着手修炼?
明亮的烛光摇曳着,东方不败伸手去翻这册子,任盈盈眼看着,手心沁出了汗水……
她不能……
她不能就这样看着……
可是,要怎么做,才是两全法?
作者有话要说:进来的姑娘们都握个手,今天三更~
近来我听到一个传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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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落红应满径
烛光在窗上投下一跃一跃的影子,春夜的暖风透过窗隙拂来,当真令人欲醉其中。
任盈盈慢慢地,更深地偎到东方不败怀中去,用双臂环抱着他的腰,依旧仰头望着他——他已经从讶然中恢复过来,正要翻开册子的第一页……
她的左手食指与拇指之间捏了一枚小小的,亮闪闪的,却也尖锐的银针……以她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闪电般刺向东方不败的腰际!
就在微微泛蓝的针尖即将触到东方不败腰际的这一刻,一只稳健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东方不败的目光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那样扎在任盈盈脸上……
任盈盈迎着这样剥皮削肉般的目光,甜甜一笑……与此同时,东方不败感到另一侧的腰际微微一麻,竟然……
任盈盈望着合目躺在靠背椅上的东方不败,顾不得将被捏到胀痛的左手救出来,立马扯过册子举到烛台上。
火苗一触到纸张,立马窜起老高。任盈盈没有防备,被燎了一下,只是强忍着没有将册子扔开——她怕没法烧完……一秒,两秒,三秒……她的右手微颤,手侧面钻心的疼——估计要起泡了!
还差最后一点了!任盈盈的心怦怦直跳,仿佛一张开嘴就会吐出一颗心来……只剩最后一角了,她没有地方可捏,只好放开了右手,目光微转,对上一双比寒星还要冷的眸子。
她吓得尖叫起来!
东方不败……竟然醒了!可以麻翻一头大象的麻药刺入东方不败腰际,他竟然只过了不到半分钟就醒了!
任盈盈战战兢兢得冲着他晃晃手,露出个小心翼翼的笑容,“嗨,你醒了……”
东方不败的目光平静无波地划过任盈盈红肿的右手,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任盈盈不笑了,她的左手腕疼得像是要断掉,她哭丧着脸,小小声道:“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啊!”猛然的收紧之后,她自由了。
东方不败坐在椅子上,将任我行的信看完后,他俯视着站在一边的任盈盈,慢慢道:“你知道你烧掉的是什么。”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任盈盈点点头。
东方不败声音低了一度,又慢慢道:“你用我教你的法子来对付我。”
这是事实,任盈盈却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她没法点头。
去年冬天过年的夜里,她想到前一世的亲人怎么都没法睡着,于是窝到东方不败的怀里缠着他说话。往常东方不败都会干净利落地点她睡|岤,或者沉默不理,那天晚上不知怎的——大约是外面的爆竹声太过热烈,而屋子里的静默又太过冷清——他竟然真的开口讲了个睡前故事,一个两头蛇的故事。两头蛇捕捉猎物的时候,都是用一个头去迷惑对方,而用另一个不被注意的头发起真正的攻击,一口咬住,注射毒液,直到毙命。
任盈盈当时听完这样的一个“睡前故事”,登时觉得东方不败还是不要有孩子的比较好,有也会被他给吓死的。
没想到,冬天走了春天来了,窝在他怀里听故事的小女孩开始……长大了。
东方不败垂下眼睑,低低道:“很好。”
任盈盈心里各□绪翻江倒海,只是找不到该说的第一句话。
东方不败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很好。”似乎还带了一丝笑意,嘲弄的,讽刺的——让任盈盈无法忍受的。
她扑过去,却被东方不败直接用衣袖拂开了,跌在地上,眼泪就摔了出来。这样一来,任盈盈想要解释的念头也淡了,再说这事本来就没法解释——难道说我使计弄昏你烧了你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武功秘笈完全是为了你好?!试问这种解释会有人相信吗?!
东方不败站起身来,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女孩,径自从她身边走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一停,道:“明日我着人送你去洛阳。”
任盈盈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一股力气,一下子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死死搂住东方不败的腰——这一次,他没有躲闪也没有拂开。
“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呜呜,东方叔叔,我再也不敢淘气了……你不要送我走……你不要送我走……”她看上去纤弱的双臂紧紧勒着东方不败的腰,眼泪落得又凶又急,她将脸埋在他的腰际,哭得既伤心又委屈,“我扎你的时候也没敢用力气,怕真的刺疼了你……呜呜……我小时候在破庙扎坏人的时候可比这用力多啦……你不要送我走……等我以后找一份更厉害的秘笈来赔给你……”
任盈盈的哭声低了下去,眼泪却几乎是在涌出来了,总是笑微微的眼睛红肿起来,似有无限伤心。
原来她不怕受罚,不怕吃苦,甚至也不怕受伤……她最怕的,是离开他。
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三年来,她相信的,强大的,可以信赖的……
东方不败。
任盈盈搂着他腰的手臂渐渐松了下来,她已经发不出哭声了,眼泪还在无意识得掉落,她似乎已经放弃了。她坐到地上,手环抱着膝头,垂着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只是流泪。她静静地等着,等着这个人走出这扇门……等着她终于要一个人来面对这江湖……
……也没什么大不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哼!以后不要求着我回来!
她擦擦鼻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只是眼泪还是流,停不了……
一阵寂静中,东方不败缓缓蹲□来。
任盈盈呆呆的望着那一片蓝色的衣摆出现在眼前,然后是东方不败的眼睛——他的眼睛真黑,仿佛周围所有的光都被这双眼睛吸进去了,任何光线都逃不过他的眸子;又仿佛,下一瞬,照亮一切的炽热的光就要从这双眼睛深处爆射出来!
他蹲在哭泣的女孩面前,脸上带了一点真实的疑惑和近似于孩子气的天真,他伸手戳一戳女孩的脸颊,轻声问道:“为什么不说你是为了我好呢?”
任盈盈傻住。
大概是任盈盈这幅呆呆的模样取悦了东方不败,他轻声笑了一下,变戳为掐,扯着小女孩腮上的肉往两边延展。
“为什么不说你是为了我好呢?”东方不败又重复了一遍。
任盈盈口齿不清得回答道:“涅八会桑森(你不会相信)啊。”
这古里古怪的腔调再次取悦了东方不败,他又笑了一下放开了任盈盈的腮,让她能够正常说话。
任盈盈却被这个剧情大反转给完全震住了,瞪圆了眼睛瞅着东方不败,微张着嘴忘记了说话。
东方不败伸手给她擦眼泪,逗弄似地问道:“我和你爹爹关系好不好?”
任盈盈第一反应是摇头,第二反应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狠狠点头。
东方不败敲敲她的额头,眯起眼睛道:“说实话。”
任盈盈老老实实道:“不是很好。”
东方不败微笑着继续问道:“你会给一个和你关系不好的人送好东西吗?”
任盈盈又摇摇头,隐约明白东方不败的意思了……这么说,东方不败知道任我行送宝典来是不怀好意的,只是原著中一看之下忍不住练了起来,如今被她给毁了……
那她岂不是毁了天下第一高手?!
任盈盈心有余悸得揉着左手腕,低声保证道:“我会找一部更厉害的秘笈来给你的。”
东方不败失笑,他将任盈盈抱起来,摸摸她的头发,这个抓不住重点的小笨妞。
任盈盈乖乖趴在东方不败胸前,过了片刻呆呆问道:“那你刚刚生气都是假的?”
东方不败平静道:“真的。”
任盈盈打个寒颤,小心翼翼地去看他脸上神情,却看不出喜怒。
东方不败漫不经心地抚弄着她额前细小的绒毛,低声道:“敢对我动手的人,下场通常都不会很愉快。”他满意地睨一眼垂了睫毛装乖的小女孩,拍拍她后背继续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任盈盈在心里不爽得哼哼,我是文盲我怕谁,谁知道你说的究竟是“下不为例”还是“下步为例”?!你要我照着这次的来,我自然遵命……
东方不败握着任盈盈一缕柔软的头发,沉默了片刻,似乎自言自语一般道:“只是有一处我想不明白。”
“什么?”任盈盈心里一颤。
东方不败低下头来,直直得望着任盈盈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葵花宝典》不是好物的呢?”
“我……我听到有人说的……”
“有人?哪个人?”东方不败打量着她脸上神情。
任盈盈心中惶急,急中生智,脱口道:“今天下午有个我不认识的人在假山那边说的,他说,他说,那宝典是要用来对付你的!”
“哦?就只有这一个人?”东方不败直起身子。
任盈盈张口结舌,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出话来,还给她听到……可是另一个人,曲洋……
东方不败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微微一笑,低声道:“看来另一个人是曲长老了。”
任盈盈睁大了眼睛。
东方不败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道:“会说到这种事情,你偷听到后还能安然离开,问起你来你又不愿意透露,这院中就只有曲洋了。”
任盈盈急切道:“他并没有说你什么的!”
东方不败拍拍她后背,温声道:“不会拿他怎么样的,放心。”
任盈盈这一晚,又哭又急又怕又喜,此刻趴在东方不败怀中,只觉得所有繁杂情绪都离她远去了……她将脸埋在东方不败怀里,嗅着他衣襟间洁净的气息,不一刻便睡着了……
东方不败见她睡熟了,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起身走出门外,对守在外面的护卫道:“明日送小姐去洛阳。”
是夜,雨疏风骤,料想来日,落红应满径。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经常潜水的孩子……(未完待续)
21
21、别路绕山川
别路绕山川
黎明时分,自西向东的官道上缓缓驰来一辆极为常见的蓝色马车;而不太常见的则是马车后紧紧跟着的两匹名驹。这两匹高头骏马具是骑者从洛阳重金买来,如今又回到洛阳去。马上的骑者着了不怎么起眼的灰色细麻布外衫,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家丁一样——只有他们手中的剑知晓曾饮过多少人的热血。
马车里睡了一位小女孩,她此刻睡得正香甜,睫毛一眨不眨,唇角微微翘起,似乎梦见了什么极愉悦的事情。一旁坐着的丫头开始头疼:等小姐醒了以后要怎么向她解释呢?
事实上,任盈盈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在行驶中的马车上;又看到丫头一脸镇定地坐在一旁,确定不是绑架事件。她只是掀了掀嘴皮,吐出一句,“东方不败这个x!”
丫头战战兢兢得自我心理暗示: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任盈盈掀开车帘,眯着眼睛望着越升越高的太阳,突然沾沾自喜道:“咱们是迎着太阳走的,那就是往东边去了!”
丫头嘴上道:“正是。”心里却接道:所以呢?
她却不知道对于任盈盈这样一个路痴而言,能在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地方辨别出方向是多么大的一种进步啊!
任盈盈趴在车窗旁,一路望着风景,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便宜老爹和东方不败现在已经动上手了吧……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确定这个说法恰当?!),离开对她而言不啻为最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东方不败将她送走,是良心发现不想继续利用她这个人质了,还是因为她毕竟对他动手——而且还成功了……就这三年来她对东方不败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允许身边有危险点存在的……他习惯了控制周围的一切。
不过……任盈盈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偷袭成功东方不败,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这是多大的成就啊!
这次不同于三年前东方不败下黑木崖去华山,并不赶时间,一路上按照任盈盈的作息时间,直到第四日正午才到达洛阳城中。洛阳是历代皇帝之都,规模宏伟,市肆却不甚繁华。任盈盈虽于古代史事所知不少,无奈是个路痴,浑然不知哪里是哪里,看得毫无兴味。
待到傍晚,马车停在来一条窄窄的巷子口上——车马难行。在马车上呆了四天的任盈盈下了车,一瞬间发觉原来站着也是一种幸福。只见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任盈盈微微一愣,眼前景色如此雅致,令她不由得想起笑傲中的一个人来。她刚踏进巷子,便听得琴韵丁冬,有人正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至此,任盈盈终于可以确定东方不败将她送到什么地方来了。
这就是强大的原著啊!她绕了半天还是来到了洛阳绿竹翁这里来!
任盈盈缓步走进竹林,只见前面有五间小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子架成。一个老翁从右边小舍中走出来,恭敬道:“姑姑,师侄绿竹翁在此等候已久。”任盈盈见这绿竹翁身子略形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本着尊老的精神她应该还礼才是,只是武林之中似乎更看重辈分这个东西。
任盈盈心下可怜绿竹翁摊了个小辈份,答应一声随着他往小舍中走去。见桌椅几榻,无一而非竹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桌上放着一具瑶琴,一管洞箫。
绿竹翁从一把陶茶壶中倒出一碗碧绿清茶,说道:“姑姑远道而来,请用茶。”
任盈盈双手接过,道了声谢,沉吟片刻,还是决心和剧情斗上一斗,“你年长我许多,却喊我‘姑姑’,我受着却也不舒服。不如以后你便喊我一声‘盈盈’,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那渣男令狐冲不就是因为她被绿竹翁这么个老头子喊“姑姑”误以为她是“婆婆”,于是推心置腹地开始说小师妹如何如何吗……
绿竹翁面显为难之色,低头想了一想道:“我师父喊您父亲一声师叔,我按礼该称呼您‘姑姑’才是……”他停了片刻,取了个折中之法,“不如在下也随教中人士喊您一声‘小姐”好了。”
任盈盈舒了口气,只要不是“姑姑”就好,她笑道:“那我喊你一声老伯好了。”
绿竹翁脸上一红,有些窘迫地似要摆手终于停住。
任盈盈看得“噗嗤”一笑,环顾四周,似乎,住在这里也很不错呢。
入夜了。
任盈盈独自躺在竹床上,歪着脑袋望着放下的细竹窗帘。那竹帘之内,又障了一层轻纱,隔了这数层望出去,就连月光都朦胧起来。
她静静地听着隔间里侍女刻意压低的呼吸声,突然很是怀念夜里东方不败悠长自然的气息……这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止息。任盈盈索性披衣而起,抱着枕头爬上窗下的小榻,托着腮呆呆地望着皎洁月光……她耳听着侍女们都睡着了,墙角下啾鸣的初夏夜虫也睡了,连月光都睡了……
她抱紧了怀里的枕头,慢慢将脑袋埋了下去……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在灯下看书写信,还是……让那间静谧的小院充满血腥气味呢?
不知道便宜老爹此刻怎么样了……他练得“吸星大法”如今出了问题,若不是恰好被东方不败关到黑牢里去背水一战,先破后立,只怕连今年都活不过去吧……
祸福相倚,不灭真理。
她还是不够强大,如果能更强大一点……或许便可以,不用离开了吧……
数百里外的华山脚下,昔日安静祥和的小小院落此刻火烛通明。
外院密密麻麻站了百十来个着黑衣的持剑之人。他们都有着一样冷酷无情的眼神,他们都有着一样锋利冰冷的剑,他们此刻都仰望着那个站在台阶上的男子——他们誓死追随之人,东方不败!
明灭的火光照耀下,东方不败的侧脸俊美犹如异教徒王子,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夺人心魄的蛊惑力量,“你们是我东方不败亲自检选出来的人,应该清楚跟着我的规则。”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柄薄亮的匕首,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冰冷的剑尖,“明晚,只许成功,不准失败!”他扫视院中众人,露出一个冷峻的笑容,“如有失败……”
薄薄的匕首从他指间飞出,直直插入垂头跪在一旁的某人喉间,一击毙命。
“……也不用来找我复命,直接自我了断就好。”东方不败丢下这样一句,最后看一眼整装待发的众人,薄唇微弯,转身离去。
东方不败回到他住了两年半的卧房,挑亮了烛光,坐定在书桌前翻开一卷《志趣夜谈》,静静地看了起来。
夜越发深了,外院短暂的喧嚣过后也沉静下来。
突然,窗台上传来一阵轻轻的,像小老头那样的干咳声……
东方不败目光微转,就看到一只肥硕的黑松鼠很是滑稽地顶开窗户,探头探脑地望了进来……它一看到东方不败,立马将前爪收到胸前,呲出两颗大门牙,露出个警惕的表情……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转头向床道:“盈盈……”
哪里有什么盈盈?
床上的帐幔随着窗口吹进来的夜风寂寂而动,那个有些傻有些笨也有些……可爱的小女孩却已经离开这里了……
这一晚,身处两地的这二人都觉得,夜太静了。
不经离别,怎解思念。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
小傻妞马上就成长到j情期了~我各种激动中……
关于那个传说,嘿嘿,潜水的人看不到jq哦,哦哈哈哈哈~还不快点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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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城东桃李花
城东桃李花
昔孟母,择邻处,于是有了一代亚圣孟子。
如今任盈盈跟着绿竹翁,觉得自己恐怕一不小心也要成仙。
这小巷周围之人只知道这绿竹翁是个篾匠,只会编竹篮,打篾席;又见他弹得好琴,吹得好箫,又会画竹,很多人出钱来买他的画儿,算是个附庸风雅的老匠人,因此地方上对他倒也有几分看重。但是任盈盈与他住在一个院中,对于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越发佩服起来。
初来洛阳时值四月,不日便进入炎夏,而这一片绿竹之中的屋舍里却只有清风阵阵,人住在其中竟是一丝汗也不出——可见这绿竹翁深谙房舍园林设计之道;任盈盈以往最怕被曲洋揪住学瑶琴,可是坐在绿竹翁身边听他抚琴吹箫却能静下心来,慢慢地竟也生出了几分趣味,起了要学上一学的心思;再则绿竹翁虽然只敢让任盈盈喝茶,他自己却是个品酒的行家,他酒量虽不甚高,备的酒却是上佳精品:他于酒道所知极多,于天下美酒不但深明来历,而且年份产地,一尝即辨。每每提起,绿竹翁于天下美酒的来历、气味、酿酒之道、窖藏之法总要说上半日,任盈盈听来却如同另一个新鲜世界一般,听得兴味盎然。
如此,一老一少每日做伴,也不觉孤单。任盈盈于这数月之中武艺没什么提升,素质修养却是高了一层。本性顽劣疏懒如她,竟也有抱着瑶琴坐在窗前听绿竹翁讲解琴道的一天。
绿竹翁将画好的一幅竹子图摊开桌上,边等它晾干边给任盈盈解说音律,“律十二律,是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此是自古已有,据说当年黄帝命伶伦为律,闻凤凰之鸣而制十二律。瑶琴七弦,具宫、商、角、微、羽五音,一弦为黄钟,三弦为宫调。五调为慢角、清商、宫调、慢宫、及蕤宾调。”当下依次详加解释。
绿竹巷里,细竹窗下,任盈盈心甘情愿地练习着极短的《碧霄吟》,虽然指法生疏,但是其中洋洋洒洒的意趣却是有了。
任盈盈受着中华文化的熏陶,开始胸怀大志:把这辈子的自己培养成一个淑女!
这样的日子里唯一美中不足的乃是吃食,每日每顿都是青菜豆腐!
七岁的孩子一天三顿青菜豆腐!虐待儿童有木有!绿竹翁你是有多爱青菜豆腐!
任盈盈忍了半个月之后终于崩溃,委婉的提了一下伙食方面的问题。绿竹翁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惭愧道:“我一向如此,视青菜豆腐为人间至味,却忘了小姐……”他沉吟片刻,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第二日,任盈盈就到了自己房里用饭。她心下好奇绿竹翁的做法,偷偷溜到右边竹舍,却见绿竹翁正津津有味地继续吃青菜豆腐——墙上的画换了字,乃是苏东坡的话“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任盈盈微囧,一声不发地溜回了自己房间,继续吃香的喝辣的……
淑女养成只进行了三个月,就被美人师父与曲非的到来给打破了。
美人师父与曲非来的时候已是秋日。
这天清晨,任盈盈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就醒了。她动作轻巧,既没有唤醒还在睡梦中的丫头,也没有去右边竹舍马蚤扰绿竹翁;而是索性出了竹舍走到巷口。
绿竹巷口此时极为安静,并没有人往来。巷口两侧长了两株老槐树,像花又并不是花的一点落蕊,铺了满地。她慢慢将脚踩上去,既没有发出声响,也没有落蕊被踩出汁液的气味,只能感觉出一点极细微柔软的触觉……她仰起头望着邻家墙头的枣子,如今还都是淡绿微黄的颜色,缀在小椭圆形的细叶中……
已经是秋天了。
她缓缓低下头来,恍惚间有一点寂寞静静地滴落下来……
其实,一个人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就在这时,猛听得一阵急促有力的马蹄声奔此而来。任盈盈抬头望去,只见秋日的晨雾中,两名骑者疾驰而来,各自背后皆负了一人——被负之人低垂着头,看不出样貌,似是昏迷。她眯眼细看,识得这马上之人乃是三个月前送她来此的那儿人,因此只将取出来的银针扣在手中,站在巷口露出个微笑等着。
待这两匹马奔到巷口无法在进入时,那骑者就翻身下马,背着肩上的人大步往里走。左边那人冲任盈盈拱手道:“小姐,这里可备有伤药?”
任盈盈却一时间顾不上回答,只因她认出这昏迷了的二人却是美人师父与曲非!只见两人身上具是血迹斑斑,曲非看上去还好一些,美人师父却有些惨不忍睹的模样了……她只觉得喉咙里发哽,抬起眼来直直盯着那个先前说话的人,问道:“他二人这是怎么了?”
那人惭愧道:“我二人受教主之命前去救援,却终归晚了一步。乃是嵩山派的小人设计埋伏……”他打量着任盈盈脸上神色继续道:“小姐不需担心,这二人只是脱力昏迷,并没有受重伤。”
任盈盈听他这样说,心下稍定,却又疑惑嵩山派的人为何要针对美人师父与曲非呢?他们两人虽身处日月教,却实在不能说是日月教的人,而且在江湖上也并没有什么名号……正想着,却听到那人低声道:“小姐,我二人此来还有一则消息要告知您……”
他与另一个人对视一眼,俯身低声道:“小姐节哀,任教主他……去了……”
任盈盈一呆,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两人左臂上都缚了白巾。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两人,沉默了片刻道:“先将我师父和曲非安置好。”
那二人心下诧异,没料到小姐会是这个反应,倒像是早就知道会如此一样——着实诡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