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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几度花解语 作者:桃都未
眼从地上爬起来瞪着沙里七,眼珠子几欲掉下来:“有你好看的!有你好看的!”刀疤脸爬起来,整了整衣冠,拍拍西装上灰尘,说道:“兄弟,我们认栽!留个名字!”“沙里七!”刀疤脸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走了。
……
“那个人叫乔一,他现在可是一个老板了。”沙里七顿了顿说道,“这便是我以前的生活!”
沙里七的老家原在城郊宁西河镇的农村。七岁时,父亲就撒手而去,失去了顶梁柱,家里一贫如洗,缺衣少吃是常有的事。自小像一株小草从石头缝里弯弯扭扭地生长。母亲咬牙坚持着。他却总是埋怨母亲,为什么别的孩子能吃肉,而自己家没有。母亲无奈流泪,责怪自己的无能。
十岁的时候,他依然面黄肌瘦。放学回家,母亲总是给他端上一碗粥和一碟咸菜,沙里七问母亲为啥总是给我吃这些,母亲偷偷地躲在柴房后面哭。有一次看见一个小流氓欺负一个小姑娘,就去帮小姑娘打架,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家后母亲反而责怪他,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叫他不要惹是生非。
十四岁时候,母亲去世了。他只好由外乡的舅舅收养,勉强读完高中,便随舅舅出来打工。第一次偷东西是在十四岁,母亲生病,没钱治病,就去偷邻居家的钱。总共偷了一百元钱,邻居报案,被警察抓住了,放了。可母亲的病要治,又偷,又被抓住了,警察对前去领他的母亲说道,再这样下去他就毁了!
母亲死后,他再也不偷了。临死之际,对沙里七说道,不要再去干这种事了,要不然死不瞑目。的确,母亲死的时候连的眼睛都不曾合上,死死地瞪着沙里七,显然很不甘心,沙里七害怕极了。还是一个老人给她合上了眼。
沙里七含泪说道:“母亲走的时候很不甘心,很不甘心!”以后跟着舅舅长大,那个时候不懂事,年轻识浅,结识了一帮子混混在社会上混,打架赌博斗殴,像一叶舟随波沉浮。没人管他,舅舅家也很贫穷,尚且自顾不暇。
沙里七像在说道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使劲地掐灭了烟头。后来浪荡江湖,打架又凶又狠又不要命,派出所也进去过好几次。身边的人都暗地里叫他沙都缺,意思是啥都缺。及至大一点,懂事了,有一天想起母亲临死时瞪着他的那个眼神,心里直发憷,下决心不干了。先后干过装卸工、保安、装修工、电脑修理工,后来就找了这份业务员的工作。
田琴听罢,感叹良久。此时她方才明白他他那坚毅深沉的表情,是从小在砂砾般的生活中磨砺出来的。
她看着他说道:“现在不都好了吗!”沙里七点点头,清瘦的脸上闪烁着深沉的神情。田琴问沙里七什么时候离开竹林镇。沙里七说道明天就要走,去盘山镇看看有业务做没有。田琴沉默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指,问沙里七能不能后天走,明天陪她一起去庙里烧香。
沙里七奇怪地看着她。拜拜菩萨,保佑我妈早点好!”田琴说道眼巴巴地看着他,就像一束光照在在他心上,他自然不能不答应。她很高兴,捋捋鬓发,走到窗前,仰头一看,见一轮月亮如盘挂在空中,高兴地说道:“明天肯定是个晴天!”在旅馆呆了一个小时才走。
之后,沙里七走到窗前,但见月在中天,清辉晒满山乡,远山一片朦胧,四周宁静极了,如同置身虚无之境地。一缕清晖入心,犹如佛之信徒身披我佛之慧光,刹那间感铭,这人生其实是难能可贵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上路了。沿着蜿蜒的山路走去。原野触目皆是一片清脆。僻野山乡,村庄疏落,偶有狗吠声传来。沿着一段崎岖的山路走下去,两边是深壑,一眼望不到底。初秋的阳光普照着山腹,四周一片浓重的秋意。
路边的草地上开满了野花,田琴摘了一朵在手上,脸上笑意盈盈,一种发自内心、欢愉的神色,使她看起来有点幼稚。下了一段山坳,又顺着山脊爬上去。田琴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不久之后大约有点热,她就把外衣脱下来,将两只袖子拴在腰上。
“今天这天气怎么这么热呢!”田琴说道,一边擦额头上的汗水,再看田琴,一张脸被太阳晒得发红。她走到村头的芭蕉树上折了一支芭蕉叶顶在头上,原本也给沙里七一支,他不要。田琴笑着说道:“不要吧,回家你都得变成黑人了!”
沙里七问还有多远。田琴说道快到了,翻过了这座山就到了。等他们翻过了这座山,沙里七又问,田琴还是说道快到了。沙里七才知道被她骗了。
田琴指着一座山顶说道:“你看翻过这个山顶就到了!” “你不会又骗我吧。”沙里七顺手看去但见山势有点突兀。“我才没有骗你。”田琴温婉地说道,向后撩了撩头发,将头发梳拢在一起,用一个蝴蝶发夹束起来,偷偷地笑。
山路很窄,两边都是蓬草,他们慢慢地爬上去,及至到山顶,两人直喘粗气,就坐在山顶的榕树下休息。田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指着不远处对沙里七说道:“看,就在那里了!”不远处的半山腰上,一大片红色的琉璃瓦从苍松翠柏中突现出来,可以看见庙的翘角飞檐,青色的烟雾在庙顶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