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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农夫 作者:凤初鸣第21部分阅读

      一品农夫 作者:凤初鸣 作者:未知

    千宠爱傲慢无比的别扭攻,板着俊脸无比严肃,说:“因为你的嗓子自打被烟熏坏以后,变得跟驴叫一样,使我饱受折磨。 所以要治好……”

    庭霜自然是没有响应广大读者号召嘤咛一声倒在他怀里,而是如炸毛小兽一样扑过去掐他的脖子:“你爷爷的,你小子放下架子说句好听的话哄哄我会死啊。”

    宝琪梗着脖子任他掐。

    于是作者精心安排的狗血表白桥段就华丽丽浪费了。

    虽然两只掐到一起,但是一切还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水利工程进展顺利,两人又上山诱捕了几只鹿,扩充了家里的鹿栏,又买了几十只春天产的羊羔,江流每天赶着羊群去放羊。逃跑后又回到家里的野猪也下了十只猪崽,圆滚滚的身上是一道道漂亮的条纹。小兰把猪崽抱在怀里抚摸,给了一个让人想不到评语:“乖。”

    庭霜看着小美女抱猪崽的画面,真想拿个相机拍下来。

    见过抱白兔的嫦娥,抱小羊的龙女,还有抱宠物猫京巴狗的美女,可是你们见过抱头小猪的美女吗?老子就见过,啧啧。

    宝琪流着口水不知趣的提议:“咱们吃烤小猪吧?”

    庭霜瞪他:“胡说,这么小的猪,才生下没多久就吃它,你咽得下去?”

    小兰也用一指禅戳之:“刚生的小猪也想吃,宝哥不是好孩子。”

    孩子们听说孟家的野猪生了崽,都跑来看热闹。

    “孟大哥,生猪崽了?”孩子们纷纷伸手摸摸。

    “不对,猪崽是野猪妈妈生的,不是大哥生的。”小兰认真纠正孩子们的错误。

    庭霜脸直抽抽,正要说你是故意的吧?庭秋乐颠颠跑过来:“大哥大哥,下蛋了。”

    去年冬天在山上捕的一对山鸡养在家里,居然也下了蛋。按说山鸡不容易人工养,能下蛋说明可以人工养,这是好消息。

    庭霜却不高兴,做势打他:“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你才下蛋了。”

    正和孩子们打打闹闹,平安从工地上跑来:“大哥,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庭霜很镇定,“是不是没钱了?”

    “对啊。”平安给他报账,一个月仅工钱就支出一百二十多两银子,齐县令给的第一笔款子,除去买材料,再付了这个月的人工钱,已经不剩多少。下个月的人工和料钱怎么办?

    这个情况在意料之中,庭霜换了出门的衣裳,进城筹钱。

    晨光看着他离开,悄悄对宝琪说:“他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心里为了工程的事还是有压力的,主子半夜上山给他采药调理身体,还不如给他一笔钱就得了。”

    宝琪看了庭秋一眼,想起庭霜当初是怎样帮人,说:“帮助别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给钱,而是帮助他拥有能力和自信。我倒是很想看看他是如何在钱款不够的情况下把工程修起来,真的过不去时,我不会不管的。”

    庭霜先去县衙找齐县令,从他那挤了一百多银子,然后又去找城里几家富商,先是找全县的首富胡家。先找到胡君宪做思想工作,中心思想仍然是做生意要打名气,你把钱捐给寺庙,换来人家在石碑上刻着你的名字,没多少人能看得见,还不如为这次的水利工程捐些钱,我保证水坝上会在很显眼的位置,华丽丽滴地用彩石嵌上你的大名和你家商号的大名,几个村的乡民包括南来北往的路人都会看到,这是很有效的宣传。

    庭霜还给他讲了个故事,从前有个地方的一座桥失修,城里谁也不愿意掏钱来修,有一个商人自愿去修,在上面刷了很漂亮的漆,刷上自家商号的大名,结果凡是经过这座桥的人都看到他家的广告,知道他的商号、货物和好事,那商人名利双收。以后城里再修桥修路修塔什么的,商人们都抢着做。

    “广告?”胡君宪对这新名词很好奇。

    “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酒香也怕巷子深,你不扯开嗓子吆喝谁知道你家的号子是干嘛的。”庭霜继续做工作,“这工程县太爷下令办理的,受益的是无数乡民,水坝建好,你家商号的牌子也打出去了。”

    胡君宪笑了笑:“我胡家三代经商,本来在县里就是无人不知,还用得着做广告吗?”

    庭霜有点不高兴,又说:“你家的生意的确是响当当的,不过,你家做的事却不是响当当的,胡公子在青楼一掷千金不眨眼,尽人皆知,唯独热心地方公益方面,没人知道,岂不是需要广告一下。”

    胡君宪听他提到在妓女身上花钱被坑骗的事,不由得脸一红,他对那月姑娘可算痴心一片,天天捧场送缠头无数,结果换来的是对方的坑骗,人家对他只是想尽可能多的从他袋里掏钱罢了。在□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换来的是虚情假意,在水利上放钱下去却是能得到无数人真心的赞颂,他却一文钱也没掏过。回想往事,觉得自己挺荒唐的,做的事挺没意思。

    最后,庭霜拿着胡君宪赞助的一百两银子兴冲冲奔向第二家,县里第二富商林家。思想工作的内容仍然同上,并特别声明你家的竞争对手胡家已经带头捐款了,他家的大名将会刻在大坝显眼位置,你家好意思落后咩?

    林家夫人小姐在灯节看戏时身困火场,多亏他维持秩序才能逃得性命,自然对他另眼相看,听他说得在理,也掏了些钱。

    庭霜又跑第三第四家,思想工作的中心内容仍然是你掏钱捐助就会得到广告宣传什么的,如果你不掏钱就是不支持县政府工作,县领导会不高兴,后果很严重。人家见他有官位在身,还能在本县县令跟前说上话,日后指不定有事求上门,不好驳他面子,也掏了一些钱。

    凑够了第二批工程款,庭霜又去材料商那里,折价买他的材料,先付一半,剩下的分期付款,欠的料钱就推到县令头上让他去分期付。再揣着剩下的钱回到村里交给平安,再召集村里人开始发动群众,大意就是现在形势大好,工程非常顺利,成功指日可待bb,但是……

    转折一下。

    但是,县政府拨的钱已经花光了,去县里富人那里拉的赞助还得买材料,资金不足,事先说好的每个人工每天二十文工钱付不出来,只能减半发给。如果大家不接受,工程只能停到这里,买好的材料也只能退给材料商。

    村民们自然是不乐意的,工程正在顺利进行中,因为钱不够就要停下来,这也太可惜了,一半工钱就一半工钱,好歹能挣两个,做好工程,这是造福后代的事啊。

    “乡亲们真是深明大义啊,有大伙的支持,工程肯定修得好。”庭霜立即捧上高帽,乡亲鼓足力气继续在工地上奋斗。

    “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宝琪看着他笑,又替他算账,“前期工程是县里拨的款,中期工程是你到县里富户拉捐款,那么后期工程怎么办?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是我怕你的车没到山前就掉了轮子。”

    庭霜还是信心满满一脸得瑟:“放心,只要工程能进行下去,困难就会解决的,毛爷说了,发动群众,可以粉碎一切困难。”

    说着,坚定地握拳。

    “你老是说毛爷说这个说那个,那毛爷是谁你这么喜欢他。”宝琪不大高兴,握着拳想找毛爷干一仗的架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新闻,俺家罗纳尔多彻底退役,55,桑心,俺的耳朵,再也看不到他了……忍悲痛码下章:主角的桃花要开了……

    桃花开了

    有了富户捐款支撑,中期工程仍然顺利进行下去。工程的技术方面仍然由经验丰富的工匠把关技术问题,平安管出纳后勤,庭霜只管联系捐款,时而上工地挥揪大干两把,给大家鼓个劲,畅想一下美好未来什么的。

    还没忘了正在修建中的自家房子,城里的饭馆修建由周叔负责,庭辉来回跑着买材料发工钱。

    庭霜还做了一件事,就是请史杰介绍一家比较好的药店,送庭秋过去当学徒,说好了按月付学费,嘱咐庭秋要好好学习,尤其学习经营管理方面的业务知识。庭秋也知道大哥将要委以重任,鼓足了劲认真去学习。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芒种时节,这里一般都在芒种前两天收麦,散花村这次遭了旱,后来经过节水灌溉大力补救,再加上立夏前后下了几场雨,多少挽回了些损失,大家暂时停了工地上的活,抓紧时间收麦,夏收后又重新上工地。

    热火朝天的劳动中,端午节到了,往年这个时节,村里再穷的人家都会想法子整出两顿好吃喝,有的主妇头一年就开始寻思上了怎么弄今年端节的吃食。年轻姑娘们则早在节前十几天,就备好五色丝线缠粽子,还编成小兜串鸭蛋,还绣了精致的香包,都非常好看。

    今年散花村的夏收不如往年,可是受灾的村里人上工地干活,也赚了几百文,还能过个好节。

    孟家这次的端午节不象去年那么寒酸了,李婶和刘大娘弄了许多好吃的,有粽子、咸鸭蛋、五毒饼、樱桃桑葚之类,还有鸡鸭鱼肉,多用冰冻过,非常凉爽可口。

    咸鸭蛋是自家做的,有一回庭霜去城里,发现有盐店转让店铺,主人清理库房,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盐卤,庭霜又发现商机,自愿无偿清理,把地上厚厚的陈年盐卤凿下来运回家,家里还攒了好几百个鸭蛋,把盐卤和泥裹上鸭蛋腌起来。到端节时,五百个鸭蛋已经腌好,磕开一个,蛋黄红澄澄的象个小太阳,筷子一戳直流油,吃到嘴里香得没法说。

    庭霜本来想把腌好的鸭蛋留下一部分自用,其余的拉到酒楼卖掉。不过,他现在已经看不上这几个小钱了。索性全留下来自己吃,又拿出一部分做节礼送人。

    节礼除了咸鸭蛋还有粽子和糕饼,这些糕饼是他亲手做的,用刚下来的果子做的馅,新打下来的麦子磨的面,吃起来又香甜又酥软。

    庭霜给小兰穿上最漂亮的衣裳,一边嘱咐:“要给爷爷奶奶好好的行礼,知道吗?”

    “知道啦。”小兰穿上漂亮衣裳,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她向来爱美,灯节火灾时磕破了头,留了一道不显眼的小疤,她每天照二百遍镜子,忧心忡忡。庭霜觉得她有些小虚荣,好好教育她:“女孩子心地善良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老是照镜子,不好。”

    现在,她又照起镜子来没完,确定很漂亮才放心跟着庭霜进城去看望史家夫妇。

    庭霜抱着她做到自家的牛车上,带着节礼向城里出发。

    到了史家门口,小兰一摸头发,发现小辫被风吹散了,赶紧从小包掏出梳子。

    “我的辫子吹乱了,大哥帮我梳。”

    “哎呀,你的小辫已经梳得很好啦。”庭霜这么说着,还是接过梳子,给她梳头编小辫,再用红头绳扎起来,忽然想起《白毛女》来,唱道:“人家闺女有花戴,你哥钱少不能买,扯回了二尺红头绳……”

    “噗哧……”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轻笑。

    庭霜循声看过去,门前除了他和小兰,还停了一辆翠盖青绸车,车盖挂着漂亮的花球,拉车的是一头毛色纯黑的健骡,旁边几个跟车的妇人,可见是富人家的车子。帘帷紧闭,车里应该是女眷,再听那个笑声,似是年轻女子的声音。这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哼的歌怪腔怪调好象一盘劣质磁带绞了带子,虽然不致于把狼招来,可是也很摧残人的神经。

    庭霜脸皮虽厚,也红了一下下,再看那辆车驶进史家大门,下来一个年轻丫环,车里人扶着丫环的手下了车,只见一只水葱般的纤纤玉手,戴着翠绿的镯子,从帘帷伸出来,一阵衣裙窸窣环佩轻响,一群人进了二门,估计是史姑娘的闺蜜了。庭霜看看自家寒酸的牛车,再加上方才被笑话,鸟悄缩在一边,等她进去一会儿,这才提着篮子领着小兰进去。

    史家老两口热情接待他,非常喜欢小兰,给她抓果子吃,然后命丫环带她到后宅去玩。

    史杰留庭霜在前厅喝茶吃果子,两人聊了几句闲话,史杰说到正题,就是庭霜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庭霜一心想着振兴家业,倒没有往那方面想。听史杰这么说,嘿嘿一笑:“我还没考虑那个,先挣一份家业再说。”

    “成家和立业,二者并不冲突。”史杰给他做思想工作,“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哥几个早到了成亲的年纪,得赶紧了,没有后代,父母在泉下都不安生啊。”

    见他把父母的大帽子扣下来,庭霜有些头疼,在现代结不结婚是个人自由,可是在古代却是有关忠孝等等上纲上线的大问题,不结婚不行。

    “这个事不急。”庭霜想好了推托理由,“您看我家现在这境况,好出身的人家看不上我们这破落户,贫家小户的,我弟弟又看不上,怎么办呢?所以我还是努力挣钱要紧,把家业振作起来,先给弟弟们成了家,我的事不急。”

    “你的事怎么不急?”史杰又提醒他,“须知长幼有序,哪有弟弟抢在哥哥前头成亲的道理?”

    “啊呀……”庭霜要晕菜,你的意思是我不结婚,弟弟们也不能结了?古代的破规矩怎么这么多啊。可是现在我哪有功夫谈恋爱啊,就算有功夫这个时代也不允许婚前就牵着手压马路的。

    庭霜心事重重地留在史家吃了饭,告辞出去又拜访了齐县长和其他几家相熟的商户,送了节礼。看天色晚了,赶着牛车回家。

    回到家里,发现堂屋摆了一大堆粽子鸭蛋。

    “这都是村里人送的?”庭霜顺手剥了一个粽子吃,新鲜的苇子叶透着清香。

    小兰马上用小手指着他:“大哥你没洗手。”

    庭霜脸一红,辩解说:“这不是有粽叶子包着嘛,你别老挑我的刺,今天因为你,我在史家门口丢人丢大了。”

    宝琪赶紧问:“怎么了?”

    庭霜说了在史家门口给小兰梳辫子唱怪歌被笑话的事,大家都哈哈笑,庭霜惦记成亲的事,不想跟他们玩闹,宝琪敏感地感觉到他有心事:“出什么事了?”

    “史老伯说我们兄弟该考虑亲事了,我好烦。”庭霜没顾上宝琪的脸色变得很臭,翻着桌上的粽子和鸭蛋水果等食物。又问:“人家送这些东西时没人送香包什么吗?”

    庭辉说:“当然有人送了,周家的大英子,孙叔家的二妮儿,不过,我不想要村里的女孩儿。”

    “村里的女孩儿怎么了,人朴实就行。城里那些书香门第的小姐,会看上我们这样的家庭吗?”庭霜发起愁来,老三的大事有着落了,可是老二却是高不成低不就谁都看不上,好麻烦。

    第二天,是端午踏青的时候,大清早村里人就出去玩。孟家一家也到小山坡上采露水,沾着露水抹眼睛,古代风俗,五月是“阴阳争,血气散”的恶月,家家户户除了挂草蒲、艾草,饮雄黄酒,佩香袋药包,还要用露水洗洗眼,据说一年都眼睛清亮不生病。

    庭霜也学着样,扯片草叶子在脸上抹抹。小猴空空在草里窜来窜去,人家洗脸他洗澡,全身的毛都湿了。

    村头的小山坡是往年孩子们滚鸡蛋的地方,今年村里受了灾,富裕人家的孩子还有鸡蛋,贫困的孩子们就没有了,庭霜煮了一锅鸡蛋让这些穷孩子挑。孩子们高兴地伸手抓鸡蛋,欢欢跟在后面凑热闹,也伸爪抓了一个鸡蛋。

    来到小山坡,孩子们嗷嗷叫着冲上去,一字排开,把煮熟的鸡蛋往下骨碌,看谁的鸡蛋不破。一个个鸡蛋顺着山坡往下滚,骨碌到坡下,无论破不破,最后都落到孩子们的肚子里。

    孩子们玩的开心,大人们也不闲着,心灵手巧的女孩子们绣了精美的香囊,装着香草、苍术,趁着端午踏青时送给喜欢的小伙子。

    散花村人气最高的小伙先前是庭辉,常有女孩子有事没事上门唠磕搭话,后来宝琪来了,模样更胜一筹,夺了更多女孩的目光。只是宝琪相貌虽俊,却有些脾气,一副据傲的样子不大搭理人,不好亲近。不象庭辉模样好脾气也好,性子活泼易亲近,所以两人平分了全村女同胞的目光。这次端午节,两人各收了许多香包,庭霜一个也没收到,去年发愁生计还没觉得什么,今年觉得……嗯……有些寂寞。

    这年头的哥儿姐儿都寂寞,庭霜吃饱喝足也寂寞起来,抬头四十五度角明媚又忧伤望天,再次开剽:“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那个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什么叫那个啥?”宝琪坐在他身边。

    庭霜当然不好意说自己文学没学好,忘了“金风玉露”前一句是啥了,只说:“心有所思不知所谓。”(前一句是:银汉迢迢欲渡)

    啧,自己都觉得酸得倒牙。

    宝琪严肃起来:“难道你的所思与你相隔银汉,欲渡无舟?”

    庭霜听不懂,不由得脸上抽抽,一阵干笑,你丫的欺负我文学没学好,拽什么拽,你会拽两句文言了不起吗?惹得老子火起,给你整两出毛选邓论、万有引力、动量守恒啥的,再来两句鸟语,让你羞愧的立马找根面条上吊。

    家里那只名为“陆小凤”的小公鸡又高高地翘着漂亮的大尾巴,领着一群小母鸡趾高气扬地在院里晃悠,庭霜看着很不爽,一脚踹过去。“陆小凤”吓得扑楞着翅膀飞走。

    宝琪说他:“你无缘无故的踢小鸡做什么?”

    庭霜气哼哼:“它有那么多老婆,我一个也没有,我嫉妒。”

    宝琪笑得捂肚子:“春天万物滋长,小鹿小鸭这些动物发情,你也发情了,哈哈。”

    庭霜恶狠狠地瞪他,伸手准备掐他的脖子,这时门外传来轻柔的一声:“孟家大哥在吗?”

    “在。”庭霜凶狠的表情立马换上温柔文雅的态度,速度之快,让宝琪以为自己刚才是眼花了。

    来人是本村卫双全家的大妮儿,叫玉梅,是村里第一漂亮的姑娘,头发梳的滑滴滴,身上衣服格挣挣,鬓边插着一朵石榴花,脸上薄施脂粉,脚上穿着一双新绣花鞋,明显是特意修饰过的。一对玉石耳坠配着红色石榴花,更显得她清新可人。

    “卫姑娘,你来……”庭霜略有意外,看她样子八成是来送香包的。

    果然,玉梅红着脸拿出香包,小声说:“这个……请大哥……”

    玉梅低着头说不下去,庭霜明白了:“可是把香包送给我家老二?他不在家,我替你转交。”

    “不是……”玉梅摇摇头,脸蛋更红。

    “哦?”庭霜纳闷,难道是给宝琪的,可是他就在旁边你干嘛不直接送?又或是给小叶或是平安的?这倒是好事,你不好意思我可以当快递员,保证最快速度送到本人手里。

    玉梅低了头,声音低得象蚊子哼哼:“是送给大哥的,请收下。”

    “我?”庭霜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忍不住要宽面条泪流。

    前世里他相貌资质都很平庸从来没收过女生的小东西,这一世身边杵着宝琪和庭辉两个帅哥,方圆十里内的雌性生物的视线也没落他身上,如今,终于有美女慧眼识珠,发现咱这块埋在沙子里的真金了。

    有美眉给我送香包了嗷嗷嗷,俺终于不再生活在两大帅哥的阴影下了嗷嗷嗷!!

    苍天呀,大地呀,是哪位天使姐姐听到了咱内心的呼唤呀!!!

    作者有话要说:(@ ̄︶ ̄@)经过一个寒冬,桃花开了哇卡卡……(@ ̄︶ ̄@)

    富家千金

    庭霜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玉梅把香包塞他手里转身跑了,庭霜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准备剽两句前人诗词表达一下得瑟的心情,忽然觉得背后冷嗖嗖的,原来是宝琪这家伙又跟中央空调似的放冷气,一张俊脸跟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似的,冷得让人哆嗦。

    “你瞪我干什么?”庭霜把香包收好,耐心开导他,“这两天过节,你收了好多香包,我才收了一个你就嫉妒我,真不象话。”

    宝琪鼻子里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臭小子……”庭霜也懒得哄他,这家伙,收了那么多香包还不满足,同样受村里女孩青睐的还有庭辉,他收的香包也不少,你要嫉妒应该嫉妒他,我才收了一个香包,你嫉妒我有毛用,你小子嫉妒错人了哎。

    这时,一辆骡车朝这个方向行来,庭霜眯着眼望过去,一看跟车的是史家的仆人,赶紧迎上来。来客的是史家主母朱氏,庭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恭敬地把她迎入堂屋让座奉茶。

    只见朱氏看他的眼神与往常大不一样,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着菊花:“大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更难得的是人品一流性子又好。”

    庭霜做谦虚状笑笑,有些莫明其妙:“伯母来这里是……”

    朱氏看着他笑眯眯:“我是来给大公子道喜来啦。”

    “咣!!”宝琪重重地把水果盘放在桌上。

    “你轻点,老是毛手毛脚的。”庭霜瞪他一眼,又转向朱氏,问:“我有什么喜事?”

    “恭喜大公子,县里的富商林家愿意招你为婿。”

    庭霜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桩桃花,今天是怎么啦?哪位天使姐姐这么爱搞突然袭击啊?

    “我只是个在乡下种地的农夫,怎么高攀得起呢?”

    朱氏笑道:“农夫怎么了?人家林姑娘还就是看上你了,真是风尘识英雄啊。”

    李婶两眼放光,赶紧停下手里活凑过来听八卦。

    宝琪手里一用劲,粽子被捏得稀烂,俊脸如霜,冷声说:“真想不到你如此深藏不露,居然勾搭上了一个富家女。”

    李婶眼睛亮得堪比一百瓦的灯泡,赶紧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人家的,怎么没见你提起过啊?自家人保什么密啊?”

    庭霜被突然到来的桃花砸得发晕,拼命运行cpu搜索自己认识的人中什么时候有个林姑娘,林姑娘不是应该配宝二爷吗?

    “我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庭霜急着辨白,也不知道自己在辨白什么。

    “你不认识人家,却是和人家有点关系的。”朱氏慢条斯理啜口茶,给他解释经过,“前两天过节,林姑娘来我家看望,在门口正碰上大公子为小兰梳辫子,那温馨的一幕一下子就打动了林姑娘的芳心,她和小女是闺中好友,就问你是谁,一问才知道你是灯节火灾那天维持秩序助人逃生的人。那天林姑娘陪母亲在戏园看戏,如果不是你,只怕她母女葬身火场了。人家很感激你的。当时那么危急又那么混乱,她也没注意你,后来你为了筹工程款到他家要钱,她才再次听说你。于是,林姑娘就对你一往情深了。”

    庭霜嘴张得能塞个鸭蛋,宝琪冷着脸可以冻死人。

    李婶浮想连翩,一个富家女,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一个农家穷小子,在门口给妹妹扎小辫,那种温柔,那种温馨,那种温情,霎那间打动了富家女的芳心,一打听才知道这人是曾经在戏园大火救过她的勇士,当时情势混乱两人擦肩而过,现在又重新见面,这是天赐良缘,可以写成话本小说了,好感动。

    先前知道男主勇敢机智临危不乱,又善良无私热心公益,现在又看到男主温柔的一面,从此女主非君不嫁,一片芳心放到男主身上,嗯,话本和戏里不是这样的吗?

    然后洞房花烛,男的帅女的漂亮,将来孩子也非常聪明漂亮,如果是男孩一定象父亲一样勇敢,如果是女孩……

    庭霜不知道李婶已经yy到将来给他的孩子做什么样的鞋梳什么样的辫,如果他知道肯定一脑门子瀑布汗了。只知道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小姐因为种种原因看上自己,要以身相许,而他,对那位小姐一点都不知道,只在史家门口看见一只纤纤玉手。

    “这个……这个……”庭霜结巴半天才想出话来,“我没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得考虑一下。”

    “这还用考虑吗?”朱氏很惊讶,以为庭霜会惊喜万分的忙不迭地答应,不料他却是这样的态度,又给他介绍:“林姑娘有才有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远近闻名的才女,容貌也算全县第一。”

    “不是她美不美的问题。”庭霜不知道怎么解释,来到古代他夹着尾巴做人,先求生存再求发展,努力适应这个社会,接受这个社会定下的道德规范和礼法约束,但是很难接受和一个不认识不了解的人结婚上床进而生孩子过一辈子,就算她美如天仙也难接受。

    “那你还考虑什么,先定下来,孝期一满就办事,然后你弟弟们的事也办一办,你攀上这门富贵亲事,家业振兴也就两年的功夫,等你家振兴起来,二公子的亲事就好办了,将来一家生几个胖娃娃,哈哈哈……”朱氏的yy能力完全不逊于李婶,开始畅想自己未来的外孙子和堂兄弟们一起玩耍的美好前景。

    庭霜忽然有些反感这门亲事,朱氏怎么就认定他不用考虑,会欣喜地接受这门亲事呢?

    就因为女方家有钱有势,结了亲可以对他振兴家业有好处,他就会摇着尾巴上赶着去高攀吗?做为一个有尊严的男人,他不愿意委屈自己的感情,利用裙带关系为自己捞好处,他向来瞧不起那种利用女人来达到目的的做法。

    当初那么困难的时候,他背了一大笔债,周婶建议他给小兰缠足,将来靠她攀高过好日子,当时他就火冒三丈,有种受侮辱的感觉。现在又有人建议他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结婚,就因为对方有钱有势,将来可以靠着飞黄腾达。

    但是,真的利用女人的力量使自己飞黄腾达起来,那么以后他在老婆和岳家面前会低人一头,弟弟妹妹们将来受气怎么办?如果以后妻子或是妻子娘家人动不动来一句:“没有我,你能有今天?”那时候他真的要吐血了,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古代很多人不愿意娶公主,这样的女人娶回家是个麻烦。

    庭霜很严肃地对朱氏说:“我现在不想考虑婚事,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振兴家业,不愿意扯女人的裙角,我希望能堂堂正正站在妻子面前。她家有没有钱,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能不能两情相悦。”

    大家听了这话都呆呆地看着他。

    庭霜很明白地表达自己的意见:“成亲是关于两人一辈子的大事,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共度一生,林姑娘我没见过,也没相处过,我和她没有感情,没法就这么答应亲事。”

    朱氏呆了半晌,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想见见林姑娘,和她相处相处。”

    “这是最基本的,相处之后才知道双方是不是情趣相投,才可以培养感情。”

    朱氏为难:“人家一千金小姐,和年青男子私下见面相处会毁了清誉,如果将来你们结不成亲,姑娘的清誉就毁了。”

    “我能理解。”庭霜觉得自己的婚事是个老大难了,这个时代的女子不轻易见外男,而他又不能接受没见面就答应和人家过一辈子,除非他从村里认识的女孩里挑,或是象老三那样,先被女方父母看上,然后弄到家里来制造相处机会。

    朱氏了解了他的想法,答应去和林家商量,告辞离去。

    送走朱氏,庭霜闷闷地坐在台阶上发呆,宝琪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眼神深邃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说:“你说你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庭霜想了又想,说:“我也说不上来我喜欢什么样的人,如果和一个人经常相处,共同面对困难,互相支持互相鼓励,那么就会产生感情,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不能接受和他分离,这样就喜欢上对方了。”

    屋里的小兰插嘴:“漂亮房子里的姐姐说,如果两个人见了很开心,不见会想念,愿意亲亲摸摸,就是喜欢对方了,那样就可以成亲了。”

    庭霜皱起眉头,以前他害怕妓院生活对小兰有什么心理阴影,看来小兰心理阴影是没有,却学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这种话搁现代,大家听了一笑而过,搁在这个时代,很可能会让人觉得她少教养。

    庭霜板着脸对她说:“那个漂亮房子不是好地方,你在那听到什么学到什么最好全忘掉,漂亮姐姐们说的话也最好忘掉,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否则婶子大娘们会不喜欢你,哥哥们也不高兴哦。”

    “嗯。”小兰看他很严肃,答应一声自己出去玩。

    宝琪想了想一笑:“她说得有理。”

    “她懂什么呀?”庭霜不想再提桃花的事,他现在有很多事要忙,恨不得把一天掰两半使,实在没功夫谈恋爱什么的。

    麦收之后,紧接着要整地育秧种秋熟庄稼,方始过来学习种稻,庭霜让他在旁边看着,教他怎么插秧,还给他提供了稻种。

    现在孟家劳动力比较充足了,收留的刘家傻儿虽然傻,但是力气极大,再雇两短工,很快完成栽秧的活。城里的房子也盖好了,但是饭馆还不能开张,因为盖好的房子要晾晾,还要找人,还要忙水利工程,只能先放一放。

    时间过得很快,中期工程结束,钱也没有了,庭霜跑到里正李昌富家做初期的发动群众工作,得到他的支持,然后上工地把大家召集起来。

    “现在工程已经快收尾了,做好这个工程,以后我们和我们的子孙就不怕旱涝了,就可以过好日子,但是……”

    庭霜先说了一通形势一片大好后又转折了一下。

    “但是,工程款也花光了,虽然材料还有剩下的,再加上可以就地取材,但是,工钱是一文也发不出来。”

    庭霜把账目给大伙报了一下,非常沉痛地表示惋惜之情,县领导排除万难挤出了初期工程款,现在实在是挤不出多余的钱了,眼看没有钱继续,县长急得睡不着吃不下还上了火,一心想为这几个村的百姓做些好事却因为付不出工钱而半途而废,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本人,也就是这次工程的发起人,也急得要命,工程烂尾,前面的辛苦就白费了,最大的浪费莫过于此,真是心痛呀心痛。庭霜拿帕子抹抹眼睛,难以抑制地流下伤感的泪水,怒瞪了人群里的宝琪一眼,你爷爷的,居然在手帕上给我抹这么多葱汁,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村民们也跟着沉痛起来,里正李昌富开了口:“难得这一任的县太爷想为咱老百姓做好事,这工程得好处的不止是我们,而且是造福后代的事,都进行到这一步了,我们不能因为没钱了就让工程烂到这里。”

    李东升接口说:“这是为我们自己修水利,为后代造福,难道说没钱了我们就不修了,工钱不要了,我们再坚持几天,把活干完。”

    其它乡民也赞同:“对,工程都到了这一步,眼看要收尾了,停下来可不中,工钱咱不要了。”

    庭霜很感动,他早知道不能按数给村民付工钱的,所以他的计划是让县令出一部分钱,先把工程做起来,把大家的劲鼓起来,只要开个好头,农民们也舍不得把工程半途而废,为了怕他们闹,他先是减半发工钱,然后再提出停发工钱,怕他们不乐意他还事先做通村长的工作。

    现在看来,他低估了农民们的牺牲精神,他们并没有计较工钱的事,并没有因为没钱拿而放弃。

    情绪是互相感染的,庭霜振奋起来,又跑到其它村要赞助。这次春旱受灾最重的是下游的散花村和大庄园村,所以工程上的人工首先用的是这两村的受灾户。上游的几个受灾不太重的村很自觉的没有去挣那几个工钱。

    庭霜跑到上游的六个村发动群众要求捐助,中心思想是,这次工程受利的几个村也包括你们,现在工地上的乡亲们免费白干,一文工钱也不要,你们上游几个村好意思让他们饿着肚子干吗?总得管顿饭吧。

    于是,上游几个村的人有钱出钱,有粮出粮,多少凑出了饭钱。有些人还扛着工具赶着牛车到工地上帮着干几把。

    工钱是没有了,好歹有上游几个村支持了几石粮食,还能让上工地的人吃上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为毛在半夜出现鸟??俺也不知道,无辜摊手,祝亲们节日愉快……

    下章:小霜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事业一发达会带动周边产业的发展,比如桃花的种植开放啥 的,乃们懂滴

    人工孵蛋

    经过大家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到中秋节前,工程终于完工,结实的水坝承载着人们的希望骄傲地耸立起来。县领导齐重煜带着人参加水坝落成仪式,揭开碑上红绸,露出文字,上面记载建这个水坝的辛勤过程,文章是庭芝写的,庭霜要他一定得把人民群众的功劳大大渲染一笔。

    坝上正如庭霜事先承诺的那样,在显眼位置刻上为修工程捐助钱物的人的名字,再用彩石嵌一圈。

    李昌富、纪老头等几个村的里正看着修好的坝,高兴得脸上褶子绽放菊花,往年因为争水斗殴结下的怨恨也被这巨大的喜悦冲散。几个村长很友好的一起抽锅烟。

    突然,李昌富一拍大腿想起来,这次修水利,庭霜做为发起人和组织者,平息群殴、筹款买料、请技术人员,功劳算头一份,可是碑上坝上都没有他的名字。

    “说的是啊,怎么没有他的名字呢?”村长们都点头称是,准备找工匠补刻。

    “算了算了,别折腾了,我又不是为了出名才做的,况且我的名字又不好听笔划还多。”庭霜嘻嘻一笑看着修好的工程无比开心,他已经得到了收获。

    以前,他搞负债经营,分期付款,变害为利在低洼地种稻,在稻田养鱼,给县长提那些关于消防安全方面的建议,都不是他自己创造的,都是从电视或书上看到的前人的宝贵经验,他只是拿来运用而已,唯有这次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修成了水利工程,确实是他自己的主意,先让县政府出一部分资金开个头,再让富人捐款,发动人民群众跟着已经开工的工程坚持下去,这一切,他付出了许多属于自己的智慧和汗水。

    这样的成就感和由此建立起来的自信已经是最大的收获。

    宝琪看着他高兴也跟着开心,说:“谁说你的名字不好听,你们哥儿几个的名字都出自古诗,你的名字也是,‘圃露庭霜何寂寞,雁归蛩病可相思。’很有意境是吧?”

    庭霜听说自己的名字也来自诗句,更加高兴,宝琪又说:“这么高兴,我们回家烤小猪庆贺吧?”

    “就知道吃,你休想。”庭霜瞪他,这厮好不容易说句好听的话,原来为了烤小猪。

    为了表示庆贺,也为了表示歉意,更为了表示和解,桐柏村送了一头大肥猪给散花村。

    李东升杀猪放血烧水烫毛分肌劈理忙活一晌,刀子上下翻下,一条条猪肉被分割成一斤一条码在一边,差不上一两半两,旁边半大孩子们边帮忙边淌哈喇子。

    这边李东升割肉,那边有人分肉,领到肉的立即回家架锅烧火,不大一会儿,各家各户炊烟袅袅,香气弥漫整个村,没到过年,人们快乐得和过年一样。

    分完肉,人也散得差不多,还剩下头蹄下水,一些腰排和后臀。里正家的大锅也早就架好,柴火烧得劈啪响,大狗小狗都吸溜鼻子乱转。

    庭霜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等着大骨头和血旺汤端上来。宝琪看他的眼光直往厨房瞄,笑道:“看把你急的,馋猫。”

    李大娘和金燕子在灶上忙活,把肉端上桌,一盘盘心肝、白肉、骨头、一大盆血旺汤飘着翠绿的菜叶,还有从塘里刚踩来的莲藕,焯了凉拌非常爽口。

    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