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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起第20部分阅读

      一念起 作者:未知

    真称得上酥胸半露了。

    楚涟漪一阵脸红,拿手欲盖弥彰似地掩在胸口,还是唐楼回过身来,将她身子掰过去,为她调整好肚兜系好,两人这才能进行正常交流。

    “你说吧。”唐楼将楚涟漪的身子按回床上,又用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这才面向楚涟漪侧躺下,一手支在头下,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楚涟漪的背部光滑的肌肤。

    楚涟漪被唐楼这种摸小猫似的手法给彻底迷住了,只觉得舒坦万分,“真的不能成全暗香和华安吗?”楚涟漪也不待唐楼答话就径直将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你倒是有本事,那华安的前程威胁刘妈妈,怪不得将她逼得跳墙了。”唐楼没好气地道。

    有求于人时,楚涟漪也是不介意表现得很柔和恭顺的,撅嘴道:“我那也是不得已的,你不知道刘妈妈有多强硬。”

    “好,我知道了。”唐楼坐起身。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啊?”楚涟漪如果不问出结果是绝不罢休的。

    唐楼起身唤了紫彤进来,将药亲自喂了楚涟漪,又为她掖好被角这才缓缓道:“如今自然得让华安娶了暗香,难不成还真毁了华安的前程,等会儿请了安,我就跟刘妈妈说。”

    楚涟漪转了转眼珠子,觉得自己既然已经牺牲到了这个地步,要是不震一震刘妈妈,只怕今后自己同暗香的日子都会十分难熬的,便道:“王爷请刘妈妈到内书房来谈好不好?”楚涟漪拉着唐楼的手,微微晃着。

    唐楼见楚涟漪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期盼,那神情又仿佛是要糖吃的小女孩似的十分可人,心里一热,她此刻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是不会拒绝的,“也好,你先睡会儿。”唐楼低头又在楚涟漪脸颊上亲了亲,这才起身洗漱离开。

    楚涟漪一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却没有聚焦任何东西,心里只觉得空荡荡的,十分难受。这才不过小半个时辰,唐楼就亲了她数次,这般的亲昵仿佛热恋的情人似的,可惜楚涟漪十分清楚,她同唐楼的矛盾并没解决,如今不过是她妥协了,想着利用他的身份行事,再不是感情的纠葛,反而两个人之间成了交易似的。

    可是用身体做的交易,从来都是不雅而令人悲哀的。楚涟漪不愿将自己比作那种从业者,可是心里始终挥不去那种罪恶感。

    如此辗转了半天,终听见了唐楼的脚步声,也听到了丫头给刘妈妈的问好的声音,楚涟漪坐起身,轻轻唤了紫彤来伺候她洗漱穿衣。

    唐楼和刘妈妈是在西暖阁谈话,楚涟漪这边并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所以她穿戴好后,悄悄走到西暖阁,也不进去,就站在幔子后,半晌后听见刘妈妈提高了声音道:“老奴这就去请太妃做主,请她将暗香配了华安。”

    刘妈妈除了在太妃面前偶尔称一下奴以外,从来不自称奴的,今日当着唐楼的面却自称老奴,心里想必是十分气愤的,却又无可奈何。

    “华安和暗香成亲时,我也去讨一杯喜酒。”唐楼这便是补偿了。

    “那老奴就多谢王爷了。”

    旋即又听得唐楼低不可闻地叹息了声,“华安如今外放了县令,又要娶妻了,刘妈妈也该享享儿孙福了,我替华安买一处宅子,刘妈妈以后便住那儿吧,也不用到娘跟前伺候了,只多回来看看就是了。”

    刘妈妈愣了半晌没说话,虽说人人都不愿意做伺候人的,可是以她如今在王府的地位,简直就是半个主子似的,除了太妃和王爷,谁不是礼敬她三分,就是太妃和王爷平素对她也是十分爱重的,刘妈妈万没料到为了华安的婚事,唐楼如今居然变相地请她走路。

    楚涟漪适时地挑开幔子,刘妈妈眼光侧一侧便看见了楚涟漪,心里一沉,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这位王妃。其实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楚涟漪在唐楼的眼里真有这般地位,刘妈妈也是不会反对暗香同华安的,因着华安私下求了她数次,可她想着华安的前途都没同意,可如今她同楚涟漪之间早演变成了意气之争,在她那等行事后,如果还期望同楚涟漪和解那是绝无可能的。

    “老奴去回了太妃,再请她决定吧。”刘妈妈不肯正面回答唐楼,行了礼,告辞出来。

    楚涟漪也不回避,就直愣愣地同刘妈妈对上眼,两人颇有默契地一同走出门。

    “王妃脸色看起来不好,可是病了?”刘妈妈冷冷一笑道:“王妃可以多保重身体,以后暗香他们小两口还等着王妃提携呢。”

    “我自会保重的,妈妈也请保重,只要我在一天,自然会惦记着暗香一天的。她夫妻二人能得结同心,全是妈妈的功德,以后定然会更加孝顺妈妈你的。”楚涟漪如今深有点儿嫁女儿的感觉,虽然同刘妈妈不睦,却又忌惮刘妈妈对暗香使坏。如今既然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再假装面子已经没有什么意思。

    楚涟漪低头靠近刘妈妈的耳侧笑着道:“昨日还真是多谢妈妈锁了牡丹园。你瞧王爷是不是更肯帮我一些?”

    刘妈妈脸一黑,气得手发抖。

    “妈妈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暗香此去同华安一同赴任,定然会做个称职的县令太太的。”楚涟漪万幸暗香不用在刘妈妈跟前讨生活。

    两个人一番唇齿下来,刘妈妈是诅咒楚涟漪早逝,楚涟漪则是威胁她打狗还要看主人,也是要让刘妈妈看清楚,唐楼会站在自己这一方,让她以后打压暗香的时候多多想想。

    刘妈妈去后,楚涟漪进了屋,看着唐楼道:“暗香的婚事多谢你了。”

    唐楼叹息一声,刘妈妈从小看着他长大,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是绝不肯伤了她的,只是楚涟漪偏偏同她对上了,让唐楼不得不做了选择,“这样对暗香也未必是好。”

    楚涟漪咬咬唇,“如果前夜王爷同意帮他们说合婚事,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当时不是我不肯帮你,是刘妈妈早看中了司画。”

    “两个人成亲自然是男女彼此有感情是最好的,难道为了刘妈妈看中,就要硬生生拆散暗香同华安吗?”楚涟漪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只觉得同唐楼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他的眼里有救命的恩情,有父母之命,有媒妁之言,就是没有男女的情意。

    楚涟漪心里委屈直泛。

    唐楼心里却总觉得楚涟漪话中有话,那是怪他拆散了她同另一个男人。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气氛冷得下人,终究是唐楼先软了下来,“好好,如今不是依着你了吗。你昨晚着了凉,还是再去躺会儿吧,早晨我让江太医去看了暗香,将那肺病的事情给散了,牡丹园也开了,你不用担心。我去一下娘那边,就怕刘妈妈同娘说什么,徒生波折。”

    楚涟漪也惦记着三秀庭院那边的消息,也不再同唐楼赌气,抚了抚自己头疼的脑袋,点了点头。

    楚涟漪这一躺便到了晌午,她醒过来时,正听见窗外廊下董姨娘的声音。

    “听说王妃病了,我过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熬药试药的容我尽尽心。”

    “董姨娘有心了。只是这是内书房,平日没有什么事,闲人都是不能入的,还请姨娘包涵。姨娘的心意紫彤一定替你向王妃转达,姨娘还是请回吧。”因唐楼如今宿在内书房,所以连楚涟漪身边的杏丫也不得入,楚涟漪的所有事情如今都是紫彤和秀彤二人在伺候。

    “无妨,伺候王妃本就是我该做的,我去帮王妃煎药吧。”董氏很识趣地去了耳房,那里杏丫正守着给楚涟漪煎药,也不让她近身,董氏只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楚涟漪一听见董氏的声音就烦躁,她昨夜只想着怎么低三下四地为暗香的事求唐楼了,却忘了如果她真同唐楼和好,却要日日受这董姨娘煎熬,以后还指不定要进来多少姐姐妹妹,从此妻妾和睦,凑几桌麻将。

    一想及此,楚涟漪便觉得自己没有信心,还不如在牡丹园被圈死算了。

    没多久楚涟漪就听见了唐楼的声音,又听见董氏在他跟前低声回话,片刻后就听见两人的脚步进了东暖阁。

    唐楼掀开床帏,见楚涟漪睁着眼睛,便问了句,“好些了吗?”又亲手将床帏掀开挂在床侧的透雕缠枝莲纹鱼形金钩上,这才扶了楚涟漪坐起。

    “王妃万福。”董氏守礼地上前给楚涟漪行了万福。

    57、石中火

    楚涟漪瞧了瞧董氏,要说王府的水最养谁,那一定是董氏莫属的。如今瞧着她脸色也白皙红润了,身段也丰满了,着装打扮无一不提高了一个档次,想必那墨彤还是很会伺候人的。

    楚涟漪忽然想起来,都说这府里带着彤字的丫头是伺候王爷和王妃的,如今偏偏董氏身边却带了个墨彤,楚涟漪意识到这一点儿后,心里仿佛是烫了火炭似的,焦灼炙痛。

    要紧的是,这内书房董氏也进来了。

    恰这时紫彤端了楚涟漪的药进来,唐楼从她手里接过,顺势就想喂楚涟漪,却见那董氏轻轻上前,“王爷,让妾伺候王妃喝药吧。”

    唐楼沉默了片刻,点点头。于他来说,董氏伺候楚涟漪那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何况他也希望楚涟漪与董氏能亲近些,最好能同他一样护着董氏,有楚涟漪看着,以后他也就不用还要费神抽时去照看董氏。

    只见董氏就着秀彤端来的葵花式白瓷盆净了手,又从蜜饯罐子里用勺子舀了几粒蜜饯出来放在粉彩仙鹤松鹿浅蝶里,这才端了药碗于床前的青金锦绣墩上坐下。

    董氏轻轻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递到楚涟漪的唇边,十分恭敬。

    楚涟漪笑了笑,“这样喝药实在是太苦。”说罢她从董氏手里接过药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全喝了下去,也不接董氏赶紧递过来的蜜饯碟子,就着紫彤的手用水漱了口便是。

    “你素来贤惠我是知道的,只是我身边养那么多丫头是做什么的,又不是小户人家,还非要让姨娘来伺候,你以后替我尽心伺候王爷,那便是最大的贤惠了。”楚涟漪憋住一肚子的火,温言细语地笑着对董氏说。

    其实她真是恨不得一脚将董氏踢过太行山去。偏偏在这样的家里,在唐楼的面前,自己还不得不伪装贤惠,实在是瘪气。

    楚涟漪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她忍不下去,就算现在勉强同唐楼和好,那迟早也是要大吵大闹的,与其到时候落个不容人的妒妇名声,又失了唐楼的欢心,还不如现在就这样搁着。

    “是不是妾伺候得不好?”董氏的眼圈都快红了,偷偷地瞄了一眼唐楼,就怕在他眼里落下个不好来。

    楚涟漪是最烦董氏这种“受伤的女人总是她”的人,无论什么事情最后都能演变成是别人欺负了她似的。

    “既然王妃说不用你伺候,你就先回去吧。”唐楼即使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楚涟漪的疏离来,何况他于女人并不迟钝。

    董氏去了后,唐楼挨着楚涟漪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额头可算不烫了,可吃过午饭了?”

    楚涟漪没回答,胃口早被这两碗药给败了,哪有心思吃午饭。

    紫彤应声道:“依着江太医的嘱咐,奴婢让厨上用小火吊了小米粥给王妃养胃,奴婢这就去端。”其实这粥在喝药前就该吃了,偏生这位王妃不肯吃饭,急得紫彤和秀彤直跳眉,就怕唐楼怪罪。

    唐楼岂有不知道楚涟漪难伺候的,所以也不怪紫彤和秀彤,待紫彤端了小米粥来,又搬过梅花高几放在楚涟漪的床侧,将杯碗碟勺安置好,唐楼端起碗,看架势便是要亲手喂饭的,紫彤和秀彤则知趣地退了出去。

    “尝一口吧,还有关妈妈做的腌黄瓜。”唐楼先夹了一条腌黄瓜送到楚涟漪嘴巴。

    关妈妈的腌黄瓜清脆双嫩,毫无油荤,楚涟漪看着便觉得心里舒坦,也来了些胃口, “王爷怎么知道关妈妈的?”楚涟漪十分好奇,这阖府上下一百来仆众,那关妈妈又不是出挑的人,不过是做得一手好咸菜而已,不过是众多美味中的一碟毫不起眼的配菜而已,实在当不得唐楼一看见那腌黄瓜就说出关妈妈的名字来。

    唐楼的笑意有些腼腆,却不答话,可那有些羞涩的笑容很明显就是告诉了楚涟漪,那关妈妈是他特地请回来的,这府里还有那个人最喜欢吃咸菜?

    楚涟漪虽然听明白了,可却选择了装傻。唐楼对她的好与偏心,楚涟漪不是感觉不出来,只是无论他对她再好,都弥补不了他原则性的错误。

    “关妈妈的腌黄瓜确实挺好吃的。”楚涟漪笑了笑伸出手,“王爷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日理万机就不用守在我这儿了。”

    虽然唐楼并不想放手,可是又怕楚涟漪脸皮薄反而恼了自己,只好将粥碗递给楚涟漪。

    楚涟漪接过碗,也不敢看唐楼,只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粥。

    唐楼见她碗里的咸菜吃完了,便又为她添上一点儿,彼此默不着声,偶尔唐楼见楚涟漪动着小嘴吃粥的样子秀气斯文又惹人发痒,便捉住楚涟漪的手,就着她的手也吃上一口粥,笑着道:“关妈妈做的腌黄瓜确实好吃。”

    这举动让楚涟漪恼羞不已,却又不好吱声,只是剩下的粥也不知道是该吃还是不该吃了,难道要就着他的口水继续吃?

    唐楼则仿佛丝毫没发现似的,从楚涟漪的手里接过勺子,又喂到楚涟漪的嘴巴,让她不能不往下吃。

    这一碗粥下来,两人不知交换了多少口水,楚涟漪到最后实在已经麻木了。

    唐楼则轻笑着帮楚涟漪拭了拭嘴,又用茶让她漱了口,这才道:“我让娘给司画重新指了个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好再做姑娘,好事成双,所以给柳书也找了个婆家。”

    这司画同柳书一般岁数,也是一起到太妃身边的,所以感情格外的好。

    楚涟漪有些不懂唐楼怎么也唠叨起这些家常了,还八婆地给丫头做媒,一时间并没想到,唐楼是担心以后司画同柳书在太妃跟前给她使绊子,这才费尽心思要将她二人配了人。

    “我想回牡丹园看看暗香。”楚涟漪找了个不算蹩脚的借口。

    “我让紫彤去吧,你身子可再经不得风了。”唐楼为楚涟漪调整了一下靠背。

    “不,我不亲自去看看她怎么放心,何况王爷的内书房也不是我该久留的地方。”楚涟漪讲事实摆道理就不怕唐楼不同意。

    “这府里有哪里是你这禹王妃不该留的?”唐楼领会到楚涟漪的疏离,反问道。

    楚涟漪不答,只侧头唤了紫彤与秀彤进来。

    紫彤、秀彤一进来便见两位主子之间气氛怪异,心下奇怪却不敢多说,径直伺候了楚涟漪去屏风后更衣。

    楚涟漪梳洗好后,出来便看见唐楼沉着脸坐于桌前,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先回牡丹园了。”楚涟漪有些心虚地开口,在她意识到她可能又要过河拆桥的时候,不得不感到有丝心虚。

    唐楼起身看了紫彤、秀彤一眼,她二人自退去,他这才亲手为楚涟漪理了理她所披的凫靥裘,柔声道:“我晚上去牡丹园看你可好?”那声音里无意识地添加了一丝请求的语气,让楚涟漪十分难受,只怕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心软的。

    “天气冷,王爷就别费心了,况我病也没好,万一过了病气给王爷,只怕娘会不高兴的。”楚涟漪想着法子推脱。

    唐楼脸色变了变,仿佛立刻就想驳了她的话,最终却收了回去,低头在楚涟漪的唇上啄了啄,笑道:“你是我的妻子,又不是我的客人,夫妻自然应该共患难的,对吧?”

    楚涟漪敷衍地笑了笑,几乎是从内书房落跑而逃的。

    回到牡丹园,楚涟漪同暗香自然有一番激动,暗香抽泣得已经不成声了,脸色却满是笑容。

    “好啦,好啦,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可不能哭。听刘妈妈的意思,你们的婚事要赶在华安赴任之前办,估计也就是七爷成亲后那几天的事了。暗香你父母早去,也没有娘家,我打算让你从我陪嫁的庄子出嫁可好,这样楚府便算是你的娘家了。”楚涟漪为暗香思虑得十分周到。

    随即又开了箱子去了银两,让流风、回雪带着杏丫去寻了疏影夫妻俩,几个人一同去给暗香置办嫁妆,虽然时间紧迫,可只要有钱,又如何买不到称心的嫁妆。

    解决了暗香这桩大事,楚涟漪才发现,她果然如同唐楼担心的一般,遭了一场大病。

    到夜里浑身烧得滚烫,唐楼依言而来时,楚涟漪也不曾理会他。如此几日,唐楼虽日日来探病,但楚涟漪总是冷淡以对。

    再后来唐楼虽也日日来,但再不像前几日那般轻怜蜜爱,只冷冷地坐着。

    待楚涟漪的病稍微好些了,唐楼来探病时,她总是借故躲了过去,不是去三秀庭院,便是去逛园子,或者去看秀、琪两位姑娘。

    直到七爷唐正成亲的前一日,唐楼才在毫无通报的情况下逮住楚涟漪。

    唐楼看着楚涟漪也不说话,良久才憋出一句,“看来我又是自作多情了。”这样自贱的话,让楚涟漪听来心惊。

    “你也不用躲着我,我就算再厚颜难道还能缠住你不放。”唐楼红着眼睛道:“楚涟漪,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就是个冰块捂了这么久应该捂热了。”

    这一句话倒是激起了楚涟漪的不满,她实在看不出唐楼是怎么捂了她这冰块的,难道就是用董氏来捂的?

    可惜楚涟漪从小就吃着爱面子的亏,哪里肯自贬身份地同唐楼说这些话。

    “那正好,前些日子真是多谢王爷费心了。”楚涟漪。

    58、连理结

    楚涟漪并没将和唐楼的争吵放在心上,其实也说不上争吵,不过是冰凉凉的几句对白而已。

    目下楚涟漪所有的注意都被禹王府即将迎来的新妇所吸引。

    楚涟漪站在新房内看着唐正为柳茜雪掀开盖头,两个人略带羞涩地互望,静静地坐在床边由着喜娘为他们将衣襟系上。

    柳茜雪羞红着脸低头,唐正则有些紧张地肌肉紧绷,楚涟漪看着这一幕又想起自己同唐楼当初成亲的那日,那样的冷然,想必令很多人都是很惊讶的,不知怎么心底泛出一丝酸涩来。

    其后唐正出房陪客,众亲眷才笑着上前。

    “想不到七弟妹如此俊俏,我原以为咱们家王妃已经是这天上地下都难找的美人了,想不到七弟妹也如此标致。”四夫人笑盈盈地上前拉起柳茜雪的手。

    柳茜雪听四夫人如此说话,当着楚涟漪的面都敢如此评头论足,十分诧异地抬头看了看楚涟漪。

    楚涟漪心里是明白四夫人的算盘的,不过是想拉拢柳茜雪排挤自己而已,她也不明白,有着自己这个不受宠的王妃在家里,她才能如此风光,如果真换了其他女子,这家里的事情哪有四夫人置喙的地方。

    近来四夫人仿佛手头十分松快,不像以前那般吝啬,打赏起下人也慷慨了,如此在家里行事便也顺遂多了,多人吹捧,让她显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禹王府素来来往的女眷并不多,都是些皇亲贵戚,如今来赴婚宴不过是看在禹王的面上,礼王妃等对柳茜雪可就没有当初对楚涟漪的热情了,只同楚涟漪一起坐在屋子里,喝茶闲聊,同柳茜雪不过点头微笑而已。

    倒是四夫人热情,拉着柳茜雪一一介绍了众人,柳茜雪举止娴雅,虽然囿于她的身份和当初那不适之举,众人还是要承认她的格调可比四夫人高多了。

    四夫人介绍到齐重绣的时候,还特地补了一句,这是先王妃的妹妹,让柳茜雪再生惊讶,可是观楚涟漪的脸色并无变化,心下也不好判断。

    齐重绣腼腆地向柳茜雪问了好,她也是今日来的,是太妃亲自命人去她哥哥府上接的她。

    如此寒暄一番,众人便相继告辞。

    次日,唐正携了柳茜雪来三秀庭院请安的时候,楚涟漪见柳茜雪脸色平添了几分艳色,略有疲惫,但唇齿含笑,让人瞧起来便喜欢了三分。同她以前在楚府住时的高傲性子可是万分不符的。

    太妃略略问了几句家常话,柳茜雪都答得十分得意,空隙间还与唐正颇多眼神交流,让所有人一看便知道这二人新婚十分恩爱。

    楚涟漪几乎是有些痴痴地看着柳茜雪,只觉得她这才像个新妇,而自己入门半年不到,却仿佛过了一辈子似的,如今大病初愈更是憔悴,连桃花膏都有些掩不住苍白,楚涟漪不由在心底问,难道这就是她选择的结果?

    早晨是开崇仙堂入家谱,楚涟漪上前想扶太妃起身,却被她闪过,指了柳茜雪上前伺候。从刘妈妈那件事后太妃对她就冷淡了许多,若放在平日楚涟漪可能并不往心里去,只是今日被柳茜雪那带着诧异的眼神一看,心里便如刀刺一般。

    这一路,唐楼同楚涟漪都远远的隔着,仿佛不是夫妻,而是两个陌生的路人一般,其他人都是见怪不怪的了,只柳茜雪这才明了了楚涟漪的处境。

    一个女人失去了夫婿的维护自然是难捱的,特别是在这等高门深宅。柳茜雪更是打定注意要牢牢地拴住唐正的心。

    下午认亲的时候,人并不多所以柳茜雪也应酬得颇轻松,楚涟漪送了一枚金累丝嵌宝三尾凤簪给柳茜雪,那上面的红宝石最大的有指甲盖大小,十分名贵,而且这工艺也是世面上少有的,只有内造局的工匠才有这等本事。

    楚涟漪送出这个,柳茜雪并不惊讶,以前在楚府时,她的衣食住行便样样都是最精致的。

    只是四夫人送的一枚金嵌宝镶玉百花争艳花钿足足有五两重,还另外送了一副水色上佳的翡翠镯子,比起楚涟漪送的凤簪来说,价值也不遑多让了。

    四夫人看起来志得意满地瞧了瞧楚涟漪,又看看柳茜雪,心里要叫这位新弟妹知道,虽然楚涟漪贵为王妃,可未必就能好过她这个四嫂。

    再以往,四夫人同楚涟漪斗时,都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无论她是穿了件料子比楚涟漪好的袄子还是带了枚重得压头的步摇,楚涟漪仿佛都无视而去,从没放在心上,让四夫人好不懊恼。

    只如今有了柳茜雪这个观戏的,这样才斗得过瘾,所以四夫人不惜事后心痛那金子,也要在风头上压过楚涟漪。

    “四嫂嫂真是大方,可让我汗颜了。秀姐儿、琪姐儿还不赶紧来见过你们四嫂嫂,以后等你们出嫁的时候,也好烦请四嫂嫂多给些添妆。”楚涟漪含笑道,既然四夫人这么给面子的要斗,她不回应一下只怕她真是没有消停了。

    四夫人抽动了一下嘴巴,笑得有些僵硬。

    忙过了柳茜雪的婚事,紧接着便是暗香的婚事。

    暗香同华安是在唐楼送他们的长兴胡同的宅子成亲的,这宅子三进还带了个小花园,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也算十分值钱了。

    那日唐楼亲口对刘妈妈说华安成亲他是要来的,所以华安早早就亲自送来了帖子,楚涟漪那边则是暗香亲自请的。

    唐楼和楚涟漪是分别去的长兴胡同,一进门便看见刘妈妈似笑非笑地打招呼,楚涟漪不得不多疑地想刘妈妈这是不是在嘲笑她风光的日子不在的意思。

    楚涟漪摇摇头,只觉得最近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少了些平静的心态。

    这几日,倒不是楚涟漪躲着唐楼了,他二人仿佛又回到了成亲那几日,彼此都视而不见,对面而过都能别开头仿佛不认识一般。

    第三日,算是暗香回门的日子,她父母具亡,所以这一日便是来牡丹园看楚涟漪。

    “行李都备好了吗,准备什么日子启程?”楚涟漪依依不舍地拉着暗香的手。

    “娘看了黄历,说下个月初二宜出行,所以定在三月初二了。”暗香带着新娘子特有的羞涩道。

    “刘妈妈对你没有太多刁难吧?”楚涟漪有些担心。

    “姑娘放心。华安对我极好,无论娘说什么,我都是甘之如饴的,以后也会好好侍奉她,何况我和华安就要走了。”暗香安慰楚涟漪。

    “你有这种心态我就放心了。”楚涟漪红了眼圈,将坐蓐旁放的一个匣子递给暗香,“这个你拿着吧,华安初到任上,多有打点。”

    暗香揭开匣子的盖子,看见一叠一百两的银票,便将匣子送了回去,“姑娘,如今暗香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了,以后王爷身边也没个通气的人了,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这银子还是你留着最好,那些个丫头婆子表面上虽然看着有规矩,可是私底下那个不是看人做事,看银子做事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姑娘如果再这般,只怕是比暗香更需要银子的。”暗香因着要离开了,胆子也大了,把早想说的话也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果然是嫁了人做了妇人,嘴尖舌厉的。”楚涟漪好笑地看着暗香跟自己姐姐似地教训自己。

    “姑娘不要笑,暗香这是担心你,那董氏素来得王爷的欢心,过了这头一年,万一那齐二小姐入门,姑娘还不知道要落到什么境地呢,姑娘难道就不能同王爷好好相处么,这世上有什么结实解不了的,王爷毕竟是你的夫婿啊?”

    “好啦。你这个新娘子该操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楚涟漪并不想将这个话题讲下去,没几句便遣了暗香去找暮雨她们,只是匣子还是逼迫暗香收下了。

    暗香叹叹气,可也知道楚涟漪的固执,也不好多说,出了门便去找了暮雨和流风、回雪聊天。

    未几,楚涟漪便听得西厢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她有些羡慕地走近,便听见西梢间有嬉笑打闹的声音。

    “暗香姐,洞房花烛姐夫可疼你?”回雪的声音从内里传出。

    “你这丫头是不是思春了,问这些羞人答答的话做什么?”暗香的性子爽利,所以听回雪如此问也不羞恼。

    “暗香姐,听说那个都是很痛的是不是?”流风也轻轻地问。

    半晌后才听见暗香低声道:“你们真想知道?”

    楚涟漪估计那几个丫头是点了头,其后在听不得清楚的声音,只能听见嘀咕声,末了才听见回雪惊呼,“天哪,姐夫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把暗香姐的脖子都啃紫了。”

    回雪这话引来暗香一顿好打,几个人又嬉笑了起来。

    楚涟漪这偷听壁角的都脸红了,心下羡慕暗香同华安的“自有恋爱”来,旋即又想着自己,难道她这辈子要当老chu nv?

    大概是连接着的两场婚事都是极美满的,两个新娘子脸上都带着初为人妇的娇羞,惹得楚涟漪也有些荡漾了。

    楚涟漪赶紧摇摇头又坐回内室,可心里满满的羡慕,甚至羡慕嫉妒恨那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暗香的婚事没过几日便到了唐楼的生辰,他不过在家吃了碗长寿面,收了众人的礼物,下午便同朋友去了跃马山别院,楚涟漪当初绣的荷包倒底没有送出手,只是随众送了唐楼一柄苏州扇子王的折扇,并无出奇。

    倒是齐重绣送的一双不起眼的布鞋得了唐楼的欢心,“二妹妹的手真是巧,我穿了那么多鞋,就你做的最舒服。”

    齐重绣羞红了脸,太妃则微微笑了笑。

    楚涟漪看在眼里除了觉得刺眼便还是刺眼。

    59、避不及

    楚涟漪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有点儿黑暗,以前只有四爷一家,没有比较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过的日子也谈不上坏,如果要过四夫人和四爷之间的那种日子,楚涟漪觉得还不如出家当尼姑算了。

    四夫人的云锦苑过三岔五就要上演一次全武打,不是妾氏争风吃醋,就是四夫人撒泼,楚涟漪进门半年,那云锦苑就流掉了两个孩子,四夫人同四爷成亲至今,都还没孩子。

    楚涟漪有时候甚至怀疑是禹王府的风水不好,至今都没有第三代出生。

    可如今柳茜雪进门后,楚涟漪心理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楚府的时候她同柳茜雪就有些合不来,这位柳姑娘心高气傲,虽然做了攀龙附凤的事,但姿态是一致摆得很高的。

    可如今到了禹王府,柳茜雪瞬间就从林妹妹变成了宝姐姐,阖府上下无一不喜欢她的温柔大方的。

    再加上,小丫头之间时常传点儿七爷和七夫人今日又合作了一幅画,昨日又牵手逛园子之类的消息,更是让众人羡慕又嫉妒。

    楚涟漪到三秀庭院请安的时候,柳茜雪已经先到了,也不知说了什么,太妃脸色还有丝淡淡的笑意,见到楚涟漪进门,笑容便收了起来。

    只是到四夫人进门的时候,太妃脸色便可称得上阴云密布,暴雨将至了。

    “把那个人带进来,去请孟老姨娘过来。”太妃也不理会四夫人的请安,直接吩咐了身边的丫头。这位孟老姨娘便是四爷的生母。

    四夫人一惊,不知出了何事,太妃平日最不爱见到的就是两位老姨娘,不知今日怎么单单请了孟老姨娘来。四夫人心底琢磨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脸色露出惊慌来。

    不一会儿功夫,孟老姨娘便到了,这还是楚涟漪第一次见到这位姨娘,平日由于太妃不喜欢见她们,所以即使是过年,也是将席面送到她们的院子分食的。

    要说这位孟老姨娘的五官看起来,也能分辨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可是要和太妃这样的绝色站在一起,那便是萤火之光,也不自己那位公公怎么还能吃下这等食物。

    孟老姨娘的神情有些呆板,不知道是以前就这样,还是如今这样死水一样的日子麻木了她的心。

    孟老姨娘请了安,太妃下巴抬了抬,理琴便端了个脚踏子给她坐,四夫人臊得有些脸发红,毕竟也算是她的婆婆,只是孟老姨娘仿佛是坐惯了,丝毫不觉得诧异。

    “让她进来吧。”太妃见人到齐了这才说话。

    很快就有丫头打起了帘子,进来的是一个衣衫破烂几乎无法遮羞的三十来岁的妇人,“求太妃给民妇做主啊。”一进来就长嚎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何事。

    太妃皱了皱眉,“你不要哭,今日我四媳妇也在,你把话说明白了,自有人主持公道。”

    一见这女人,四夫人反而放心了,她压根儿就不认识这村妇,而自己担心的事情也没有暴露。

    那跪着的女人这才呜呜咽咽地说了起来。原来是她家里的借了高利贷,被追帐的活活打死了。这妇人从旁人的嘴里才知道放印子钱的是禹王府的吴福,是内院的一个管事,正是在四夫人收下做事,是她的心腹。这妇人上衙门去状告吴福派人行凶,却被衙门打了出来,反而还招来了吴福,把她家赖以为生的一亩地给占了去。

    这妇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家里两个孩子一个病死,一个也饿得垂垂矣,这才狠了心到王府来寻人,想请四夫人将那一亩地还给她们。

    其实京城主持中馈的贵妇里放印子钱的比比皆是,但是被苦主找上门来还能登堂入室,这还是第一桩。

    楚涟漪心里一个念头很快闪过,这妇人能进入三秀庭院,那便是太妃准了的,可这妇人早在门口就该被那些看人低的小厮撵了出去,如今却立在了这堂上,这事便是有蹊跷的。

    四夫人白了脸,但还故作镇定,“你胡说,怎么就知道是吴福派人打死你丈夫的?”

    那妇人哭着道:“打我男人的那些亲口说的。”

    “口说无凭,你少含血喷人,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想赖上咱们王府。”四夫人的声音开始发尖。

    可那妇人却是有人证的,连打他男人的那些人的名字她都知道一二,正是平日跟吴福一起吃酒的人。那些人又陆续出来作了证,四夫人再赖不掉,就连那吴福最后也出来自己认了罪。

    楚涟漪才肯定这是太妃早就布好的局,就等着今日收网了。

    “你可还有话说,我真没想到你放印子钱不说,居然还黑心到打死人,如今你住在王府,说出去都是老六的名声,你可是想祸害满门啊?”太妃提高了声音对四夫人道。

    四夫人赶紧跪下,膝行到太妃的脚下,哭着道:“娘,媳妇也是一时糊涂,放印子钱也不过是为了贴补家用。”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说你主持中馈家里钱就不够用了,要你去赚这种黑心钱,你一个堂堂三等辅国将军的夫人居然要去放印子钱,贴补王府的家用?”太妃越说越气,“既这样,你还能有钱去槐树胡同买了一幢大院子?你这是想开府独居是不是?”

    四夫人连连摇头。

    “还说不敢,以前不让你管家,你诸多怨言,我念在你好生伺候老四的份上,让你管家,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连西大厨是膳食钱都敢克扣,把堂堂王妃都逼得要去你云锦苑蹭饭,你真是好威风啊,那园子里的花草全归了你管,你现在去看看那园子,那还像个园子吗,四处杂草,你就只懂敛钱。”四夫人做的一桩桩事情,以前太妃从来没说过,她还以为太妃这就是包容她,如今才知道她这是要一股脑儿算清的。

    “府里丫头一年四季,每季四套衣服,你倒好每季只做两套,可花的银子还是一样的,你说那些钱都到了哪里去了?今天这胡氏不过你放印子钱的一家,这中间还不知道你逼死了多少人呢,你就算不积阴德,难道我们老六还能不积?”

    四夫人从没见太妃如此生气过,只拉着太妃的裙角哭泣,“都是媳妇一时猪油蒙了心,求娘原谅。”

    太妃这是收了怒气,转而道:“既然你觉得主持中馈还要你倒贴钱,那这家你也不用管了。从今日起,你和老四就搬到你们买的那槐树胡同宅子去住,今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再也不要跟老六扯上关系。你们也大了,早就该分家了。至于你主持中馈时敛的钱财我也不追究,这胡氏的冤孽我让老六帮你处理了,从公中在给你们支五千两银钱,你们自去吧。”

    太妃如此说话,俨然便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四夫人的头上,如果她们真出去了,那就再也没人能管制四爷了。何况,在外面住油盐柴米都要自己操心,哪里有禹王府来得舒心。

    四夫人自然万万不肯,“娘,你就饶了媳妇吧,媳妇再也不敢了,求娘让媳妇在你跟前尽尽孝心,以弥补媳妇的过错吧。”

    太妃却不理会四夫人,转头对孟老姨娘道:“老四媳妇做的事你也听到了,这样的妇人本该撵了出去,可是念在她伺候了老四这么多年,又掉过两个孩子,这才留了她,只是这家是必须分的,老四是你生的,我也不能绝了你的天伦,你也跟着他们过去吧,以后公中每年给你三百两花销。”

    孟老姨娘抬头看了看太妃,应道:“是。”

    四夫人见这位婆婆居然答应了,也不知道她脑袋瓜子怎么想的,尖声道:“不。娘,你才是媳妇的婆婆,就让媳妇在你跟前伺候吧,哪怕是做牛做马媳妇也甘愿。”

    太妃冷笑了声,抬眼往外望去,四夫人不明所以的侧头也往堂往望去,却看见帘子外站了人,瞧起来很像府里的一个婆子,姓曲的。

    四夫人一个哆嗦,知道她对那些姨娘做的事情,太妃也是知道的,只是并不点明,今日不过是要逼了他们走而已。

    四夫人有苦难言,如果丝毫正儿八经地分家,以禹王府的财力来说,他们至少要分个十万两的东西,可如今他们这是被撵出去,不过得了五千两,这都还算是太妃的恩情了。

    只是看了那曲婆子后,四夫人不敢再言语,软软地瘫在地上,让人扶了出去。

    那孟老姨娘临走时,却回过头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