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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第60部分阅读

      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 作者:rouwenwu

    外面的事儿可忙?”

    顾廷煊摇头,顾炎笑嘻嘻道:“老夫人放心,大哥为了在家陪小嫂子一直到生产,去年就把要紧事儿都办妥当了。 ”

    “如此甚好,你在家里,若瑶才没那些担忧。”

    关于童若瑶养胎是坐着养,还是一边养一边走动的问题,还是请了张大夫,让张大夫说了一通,顾廷煊才信了。每顿饭后,都陪着童若瑶或在院子里走走,或早外面逛逛。

    正月初十下了一场雪,之后就再也没下雪,到了二月,积雪融化了一部分,太阳出来的时候,倒觉得暖和。而这天,顾家迎来了一位客人。

    晴儿听说了,迫不及待欢喜地跟着顾廷煊去外院客房与向老板相见,敏慧拿着针线过来陪童若瑶说话,似着羡慕地道:“如今单独和表嫂说话都难。”

    童若瑶莞尔,故意挎着脸到:“你以为多好?他基本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

    敏慧也只听懂了大概意思,笑笑道:“表哥是紧张表嫂,想我那会子怀孕……”说了一句就没继续说下去。

    “都过去了,何苦想来想去。晴儿才四岁,就这般乖巧,也不枉费你辛苦生养了她,以后她必然会孝顺你。”

    敏慧淡然一笑道:“是啊,我也不求别的,只要将晴儿养大,等她嫁了人,我就满足了。”

    她虽说得轻巧,却让人闻着心酸、这个时代,即便是对女人没有那么苛刻的后世,离异后风光的大多数都是男人。邱年生死了也风光不起来,课给敏慧留下的那些心伤,却不是一日两日就可复原的。

    说了一会儿话,晴儿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袱,一副小女孩得到奖励炫耀模样,喜滋滋的朝着童若瑶和敏慧道:“都是向叔叔给晴儿!”

    敏慧板着脸,“怎么能随随便便要别人的东西?”

    许是她的话说重了些,晴儿愣了愣,眸子里亮光瞬间黯然下去,垂下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童若瑶瞧着心疼,抬手叫晴儿到她身边,朝敏慧道:“晴儿再懂事也是孩子,也是向老板喜欢她,顺便给她小孩子带了些东西罢了。”

    敏慧叹了口气,“向老板的恩德我原无以为报,怎么还能叫他破费?送了这些,我也没什么可回礼的。”

    “都说了是喜欢晴儿,晴儿是小孩子,要你回礼了么?按照你这个说法,你给我我出生的孩儿做了哪些小衣裳,你叫我未出世的孩子怎么回礼?”

    敏慧辩解道:“这怎么能一样,姨妈和表哥、表嫂可怜我们母女收留了我们,这些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

    童若瑶盯着晴儿怀里的包袱,“那也是向老板的心意罢了。”

    敏慧无言辩驳,晴儿小心翼翼承认错误,道:“晴儿开始是不要的,向叔叔说已经买了,又不能退。他还说都是小孩子喜欢的,晴儿想,等表嫂肚子里的小弟弟出来,也能给小弟弟玩儿。”

    童若瑶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晴儿真乖,什么都想着表舅妈的孩儿。”

    晴儿见敏慧不说话,才放了心笑起来,沾沾自喜又苦恼地道:“向叔叔还说,如果晴儿见外,就是晴儿不喜欢他了。晴儿真的很喜欢向叔叔,他对晴儿真的很好,就像是表舅妈一样对晴儿好。他还说,他希望能有个像晴儿这样的女儿呢!”

    童若瑶一怔,晴儿还在继续说,“如果向叔叔有个像晴儿这样的女儿,他是不是就不喜欢晴儿了?就像是爹爹喜欢望哥儿一样不喜欢晴儿,讨厌晴儿。”

    邱年生不光祸害了敏慧,也让晴儿幼小的心灵蒙上了阴影,真是死不足惜。童若瑶摇摇头,肯定到:“向叔叔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会一直喜欢晴儿。”

    晴儿点头,咧嘴笑道:“晴儿也这么认为,向叔叔说话算数,晴儿相信他。”

    敏慧面对晴儿又气又叹,最后道:“以后记着,向叔叔是你恩人,你要报恩,就不能再要向老板的东西了。”

    晴儿见母亲不怪她,就十分高兴,哪管其他只顾着点头,就迫不及待要展示包袱里的宝贝。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除了糖果,和玩具,就一套衣裳十分漂亮,敏慧暗自舒了一口气。晴儿却十分喜欢,糖果舍不得吃,每一件东西宝贝着。

    童若瑶却留心着晴儿说的那句,向老板希望有个向晴儿这样的女儿。待顾廷煊回来,就问向老板这番来上京可是生意上的事儿。顾廷煊迟疑片刻,才道:“因该没什么要紧的事儿,瑶儿似乎对他很留心。”

    这话怎么闻着酸溜溜的?童若瑶白了他一眼,“你想哪里去了,即便我现在有心,挺着大肚子也不像。”

    顾廷煊蹙眉,童若瑶道:“我只是想着,向老板此番来上京,说不定就是为了来看晴儿。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晴儿回来后,常常念叨起向老板,焉知想来版不会也是这样的?”

    顾廷煊的表情大抵是认同的意思,可没有表态,而向老板匆匆来,隔天就走了,晴儿为此失落了两三天。

    二月的天气忽冷忽热,倘或阴天几乎和腊月差不多,一旦太阳出来就觉得十分暖和。这日,外面又吹起刺骨的寒风,屋里也冷的不成,少不得生了炭火。

    顾廷煊在家,小玉将门上的丫头也打发下去,想来一时半刻也不会有其他事儿,转身往后罩房来。

    香雪在炉子边做针线,见小玉进来,少不得感激地朝她一笑,“一直让你一个人忙着,我拿了二等丫头的月例,却没有做到二等丫头该做的事儿。”

    小玉叹口气,“你这样一直抱病终究不妥,咱们院子里的人虽然都老实,不会动什么歪心思,焉知其他院子里的人不会。”

    香雪讪讪垂下头,“我只是觉得没脸见二奶奶,二奶奶对我的恩情,对我母亲还有妹妹的恩情,我已经无法回报了。只要看见二奶奶和二爷,我就觉得自己没脸。”

    小玉板着脸,问道:“你扪心自问,你可有那样的想法?”

    此言一出,香雪惊恐的脸色煞白,“我怎么可能有?你这样说可叫我死无葬身之地了。”

    “既然没有,又怎么害怕见到二奶奶和二爷?”

    香雪紧紧咬住嘴唇,脸色愈发煞白,隔了半天决绝道:“我果然没有那样的想法,就如此物。”说着讲手里捻好的线扔进火盆里,顿时冒起一股青烟,那线很快化为灰烬。

    小玉吐口气,“既然如此,那些话也就如同遇火就化为灰烬的丝线,何苦要将它放在心里?”

    “不是我放在心里,是我觉得没脸见二奶奶。”

    正说着,外头小丫头进来找小玉,说是范妈妈过来了。小玉看了看香雪一眼,道:“你好好想想吧,只要你问心无愧i,好在乎它做什么?”

    只是,小玉担心变成了现实,吕氏得知香雪抱病,怕这边人手不够,让范妈妈带了百寿堂的一名叫采莲的丫头过来。

    “既然得夫人看重,想必夫人身边也离不开采莲,再说妈妈年纪愈发大了,总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我到底年轻,再说平日里二爷在家,都不许我们服侍的人进屋,你瞧我都闲暇了。”

    小玉不免冷笑,忍不住就道:“果真担心,何苦如此?”

    范妈妈笑容僵住,采莲更是不知所措地垂下头,红着脸道:“妈妈,就让我回去吧,夫人的吃食都是奴婢在安排。”

    小玉冷眼看着她,真不想过来,怎么不知在吕氏跟前说,偏跑来这边才说。“既然采莲姑娘也不喜欢这边,妈妈何苦为难她?夫人从来都是仁慈的,从来不为难咱们做下人的,自然不会为难采莲。香雪不过感染风寒,不日便能好起来,即便没有香雪,我一人也能讲而奶奶服侍好。”

    这话说得更是强硬,采莲忍不住红了眼眶,福福身就跑出去。范妈妈只得长长叹了口气,该说的她也没少说,可……

    “采莲倒是个敦厚的姑娘,小玉何苦要与她置气?倘或……”

    、小玉冷笑道:“我哪里跟谁置气了?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我虽不过是过来人,也时常听张大夫说要二奶奶放宽心地养胎,课这样叫二奶奶怎么能放心养胎?妈妈是过来人,也比我明白的多,妈妈评评理,我说错了么?我倒不是说采莲不好,只是人心隔肚皮,倘或采莲心思变了,万一对二奶奶……”

    如果是第二个秀珠呢?

    范妈妈深吸一口气,大夫人如此只会让她和二爷的心越来越远,母子情分越来越淡,如今二爷好容易才按着时辰去百寿堂请安……

    正说着,见童若瑶撩开帘子进来,两人忙止住对方的话,从椅子上站起来,“二奶奶怎么从屋里出来了?不披件风衣,外头风大着呢。”

    童若瑶并没有听到她们说什么,笑道:“不碍事,穿的多倒不觉得冷。再说,如今的气候到底比腊月里头好了许多。”

    小玉扶着她去椅子上坐,童若瑶直摇头,“还是站一会子才觉得舒坦,坐久了难受。”又朝范妈妈微笑,问道,“妈妈今儿怎么过来了?”

    小玉脸色一僵,范妈妈笑容亦有些不自然,道:“得了闲就过来走走。”

    小玉想岔开话题,急忙问道:“二奶奶出来,怎么没瞧见二爷?”

    童若瑶也奇怪,“他说去书房拿什么账本,去了有一会子也不见回来。”

    小玉和范妈妈也不以为意,之说这屋里没生火,冷的不成。童若瑶略带责备道:“你也知这里冷,妈妈年纪大,过来了也不说请去暖和的屋子。”

    这间挨着正屋的抱夏,最开始是小玉的住处,如今小玉也搬去后罩房,这屋子就空着了。只作平常见客的地儿,不过基本用不上,所以屋里格外阴冷。

    童若瑶请范妈妈去正屋里吃口茶,笑道:“反正妈妈没事儿,坐坐再回去。”

    范妈妈亦担心童若瑶察觉出什么,之得应下,笑道:“只是扰了二奶奶休息。”

    “哪里,我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要请教妈妈一二呢?”

    虽然是早了些,可童若瑶无所事事,还是觉得早些打理起来也好。比如生产时要预备的东西,有哪些忌讳,这些事儿顾廷煊自然不知道。问其他人难免会有些窘迫,倒是范妈妈恭顺有慈祥,在她面前说话童若瑶很自在。

    “……是有个说法,说咱们女人临盆,丈夫倘或见了血会有血光之灾。”

    小玉不以为意,“三奶奶生产时,三爷一直在产房陪着三奶奶,如今铭姐儿都半岁了,三爷还不是好端端的?”

    童若瑶瞪了小玉一眼,怪她不该打断范妈妈的话,范妈妈毫不在意任旧笑道:“二奶奶生产必然比三奶奶顺畅,哪能和三奶奶比较?”

    小玉惊觉,忙道:“是我失言了。”

    范妈妈继续方才的话题,“如今到底是早了些,要布置屋子什么的,也得过些日子,现在又冷。”

    童若瑶暂时还没有想着布置婴儿房间,她也想能如同大嫂蒋蓉华一样,自己喂养自己的孩子,所以必然是要带在身边的。任旧点头道:“是早了些,可是就是安奈不住。”

    “也是,处为人母都是这般,就连夫人也叫人在外面看好奶妈了。还有稳婆,已经叫奴婢打听,咱们这一代哪位稳婆稳妥些呢。”

    “让母亲操心了,也是我什么都不懂。”

    “别这样说,她也是盼着尔乃你啊您平安生产,一直盼着抱孙子。”

    童若瑶微笑道:“我都明白,所以才觉得不安,毕竟母亲的身子也禁不起太费神这些琐事。”

    小玉不免冷哼一声,紧紧抿着嘴唇,生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似地。童若瑶只当没听见,继续与范妈妈说话。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顾廷煊撩开帘子黑着一张脸进来,范妈妈忙止住话站起来告辞。

    小玉见顾廷煊面露不善,也匆匆忙着随着范妈妈一道退出去。童若瑶从椅子上站起来,从顾廷煊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被忽视去书房了么?谁开罪你了,黑着一张脸吓唬人?”

    顾廷煊不说话,端起童若瑶手边的茶杯,一口气全喝下去。隔了半响,神色才好些,淡淡道:“母亲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往后别去打搅她。”

    童若瑶心头一顿,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点了点头垂下眼帘。

    当天下午午睡起来,顾廷煊不在屋里,童若瑶让小玉去将敏慧找来,才确定顾廷煊真去找过吕氏。

    “……姨妈似乎哭过。我在隔壁屋里,听见范妈妈劝了姨妈许久。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定是顾廷煊过去说了什么,可顾廷煊不肯说,童若瑶也问不出来。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十分微妙。

    隔天,吕氏推说身上不适,没有去莱夫人哪里请安。老夫人也说让她好好儿养着,只是私下叫钱妈妈去打听出了什么事儿,知道来龙去脉。也不禁叹道:“若瑶好容易让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好了些,她偏要寒了他们晚辈的心。”

    钱妈妈颇为惋惜地叹气,“听范妈妈说,大夫人想要礼佛。”

    身子不好,礼佛又能让心静下来,对她也有好处。免得整日里胡思乱想。白白糟蹋了自个儿的身子。“

    从那次之后,吕氏再度深居简出,顾廷煊也很少去请安,就连顾炎去了,也十次有八次也见不到她。敏慧怕惊扰了吕氏休养,和晴儿从正院正屋搬去了百寿堂的后罩房。

    春寒料峭季节,上空似是笼罩这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直到,蒋蓉华那边的好消息传来。

    ”司农大人特地找了父亲大人,说是收益果然这样好,今年年底咱们丰收了,他就要购买咱们手里的种子找其他人试种。”

    为了这个消息,蒋蓉华特地从家里赶过来。童若瑶自然欢喜,“果然是司农大人,知道这事儿耽搁不得,这么快就给了咱们消息,咱们就能安心播种了。”

    蒋蓉华亦十分高兴,童若瑶想着反正来了,就让小玉找人把库房的金豆拿出两袋来,“今儿顺道就带回去,也免得再跑一趟。”

    蒋蓉华隧照着司农大人说得收购种子的价格,叫婆子测了要带回去的量,要把钱拿给童若瑶。

    童若瑶哪里肯收,“这件事嫂子出了不少的力,否则我即便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办,嫂子若当我不是外人,就快把钱收起来。”

    “嫂子自然不会将你当做外人,可一码归一码,这种子我怎么能白白要了?”

    “我收下可以,必然又要备一份儿厚礼感谢嫂子了。”

    蒋蓉华把钱收起来,只说到了收割的时节再按数量还给童若瑶。可毕竟是好几个月以后的事儿,童若瑶打哈哈应付过去。

    姑嫂两人说了一会儿,蒋蓉华想着来了,好歹要去顾家长辈那里请安,老夫人哪里是已经去过了,于是就提到了给吕氏请安。

    母亲如今礼佛,我也是半个月才去请一次安。”

    蒋蓉华蹙了蹙眉,满眼疑惑不解,见童若瑶没有细说的意思也没多问。再者,熙哥儿在家里,她也要赶着回去,万一熙哥儿饿了,哭闹起来谁也哄不住。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童若瑶将她送到了垂花门前,目送马车在视线里消失,才让小玉扶着慢慢儿往回走。

    到了三月,便是一日比一日暖和起来,院子里的桃树也长出粉嫩的花骨朵。顾廷煊扶着童若瑶迎着三月的朝阳慢慢从千禧堂回来,往百寿堂去。

    寂静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小丫头蹲在院子中央埋头数着地上爬行的蚂蚁,静悄悄的亦如当初,童若瑶第一次踏进这个院子的光景。不同的是,那时候她才加入顾家,心里忐忑不安。

    这是吕氏静心休养后,童若瑶第二次进来请安。上次,吕氏身上不自在,童若瑶没见着。这次,他们进去的时候,吕氏恰好从里间供奉菩萨的地方出来。

    体态视乎有气无力,见到童若瑶和顾廷煊,神情有瞬间乎自在。却很快恢复正常,朝好范妈妈道:“快扶着若瑶坐下,如今已经七八个月的身孕了站久了脚疼。”

    童若瑶肚子高高隆起,只能略微福福身行了个礼,便去椅子上坐下。

    吕氏端着茶杯吃茶,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她的目光,总是匆匆忙忙地从顾廷煊身上扫过。顾廷煊本来与吕氏之间的话就不多,如今顾廷煊愈发沉默。整个屋里安静几乎只能听到彼此之间细小的呼吸声,相对而坐,淡漠疏离。

    范妈妈在心底暗暗叹气,一声一声似那一阵一阵吹来的风。

    130:老夫人抱恙、郝氏闹分家

    夕阳洒下金色余晖,草长莺飞的时节,即便是日落时分,似乎也充满朝气。

    小玉扶着童若瑶走在花园中,偶有微风拂面,地上不知名的小花随风摇摆起小脑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芳香。

    “。。。。。。既然她执意如此,也不用勉强,你瞧着合适的人安排一个在屋里分担你的差事,后面的琐事就交由她吧。”

    小玉淡淡叹口气,香雪仍旧不愿意回屋里当差,大夫从吕氏如今是静修了,却也害的香雪。。。。。。

    “说到底,也是她的心思太重了,二奶奶对她也算不错。”

    童若瑶淡然一笑,西边红彤彤的火烧云,似是要将天空给燃烧起来。望着天空发了一会怔,小玉便劝她回去。

    还有一个多月肚子里的小东西就要出来了,似乎每一天肚子都要大一分,满怀喜悦的不止是童若瑶,顾廷煊也是殷切地期盼憧憬着。只是,自从过了年,老夫人的身子就时常不痛快,这两天略好些,看起来和往常一样精神抖擞,就让黄氏帮着童若瑶在外面寻奶妈、稳婆等事儿。

    刚刚回到青松院,还没坐定,就传来黄氏的声音。

    “还是侄儿媳妇这里等着舒坦些,没得那起子咬舌根的话像烦人的绿头苍蝇似地,在耳边嗡嗡作响。”说话间,珍珠已经扶着黄氏进来。

    童若瑶浅浅一笑,黄氏也不是头一回把三房的人比作苍蝇。如今老夫人时好时坏,虽然没有大的病症,可毕竟上了年纪,到底不如从前。郝氏按捺不住也是常理之中,好歹老夫人如今耳聪目明,能说些话。

    “婶子快请坐,小玉上茶。”童若瑶站着请黄氏坐下,又才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微笑问道,“婶子怎么这会子过来?”

    黄氏道:“就来告诉侄儿媳妇一声,稳婆已经找到了,倒不是上次给你三弟妹接生的那个,听着这位稳婆倒是个有些本事儿的。所以就提早说定了,免得到时候她挪不出时间。”

    童若瑶感激道:“让二婶子操心,侄儿媳妇心里很是不安。”

    “别这样说,大嫂子略操些心就病倒了,我比她年轻,现在倒还能动,倘或我也动不了了,即便想帮帮侄儿媳妇,也是不能够的。”黄氏说明着禁不住叹口气,就接着一进门那话说道,“侄儿媳妇虽养胎,一墙之外的事儿,想必也知道一些。如今老夫人还没什么大病呢,什么话都让她给说尽了,倘或老夫人真有个好歹,咱们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郝氏是急着分家,如今顾廷礼打理了一间铺子,为顾家外面的生意也算是略尽了一份儿薄力,至少那间生意不错的成主铺子,会是她的了。可这毕竟要老夫人说话才成,她与大房、二房早已不合。倘或老夫人不在,她必然讨不到一点儿好处。

    可她如此急切,岂不是要寒了老夫的心?

    话说到这份儿上,童若瑶也不能装作听不懂,何况,她言辞中一直把大房和二房拉在一起说成“咱们”,亲切拉拢之意分外明显,遂微笑问道:“婶子有什么打算?”

    黄氏冷笑:“能有什么打算?她如此要咱们没脸,咱们又何苦去顾着她的脸面?”

    顾廷雅要下半年七月才出阁,现在才三月中旬,至少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过了年之后,有老夫人监督着,她的嫁妆已经基本预备妥当,从各方面瞧来,都不会失了顾家和顾廷雅的体面。

    顾廷雅出阁是花不了多少钱进去了,可顾廷礼尚未娶亲,倘或现在分家,这宅子要算在谁的名下?还是分了家仍旧住在一起?或者直接拆解瓜分?以黄氏的性格,只要老夫人不管事了,只怕郝氏和顾廷礼也不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更重要是外面的生意,皇商是因顾廷煊才挂上去的,可倘或没有顾二叔这么些年的协助打理,如今这份家业也不知何年马月以后的事儿了。三房是好分出去的,问题是大房和二房,会牵扯出许多问题,更会影响外面的生意。而千辛万苦争起来的家业,也会慢慢凋零落败下去。

    所谓家和万事兴,家不和,万事怎么兴?

    黄氏不会顾着郝氏的脸面,意思便是,即便分家,她也会用尽办法让郝氏得不到多少好处。而且是要大房和二房一道打压三房,将三房分出去之前,二房和大房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二婶子别气坏了身子,毕竟身子是自个儿的。”不知道顾廷煊的意思,童若瑶也不好做出什么回应,借由说黄氏要注意身子,也算是提醒她自己有了身孕。

    果然,黄氏立刻自责地笑道:“本不该说给侄儿媳妇听,侄儿媳妇有了身孕,更听不得这些话,没得搁在心里。倘或有个闪失,老夫人怪罪下来,婶子我也担当不起的。”

    童若瑶笑了笑,“还是婶子体谅我。”

    黄氏叹道:“谁叫我是你婶子呢,你婆婆,大嫂子因受了以前秀珠那丫头的影响,对你。。。。。。。”说到这里忽然打住,略略顿了顿,接着说,“也罢,现在秀珠已经出嫁,不再是你婆婆身边的丫头,也难得回来一趟,侄儿对你上心,你尽管安心养胎就是了。”最后禁不住叹道,“到底侄儿媳妇是有福气的。”

    童若瑶得体一笑,“是婶子体谅我罢了。”

    闲话一回,黄氏那边的婆子过来请她回去,说是铭姐儿又哭闹不休。童若瑶不禁蹙眉,十分担忧,“她这样哭闹到底不妥,该请大夫瞧瞧才是。”

    黄氏也格外心疼这个孙女儿,满是担忧,“怎么没请大夫?大夫都说,小孩子是这样,过些日子就好了。”说罢,急急忙忙站起身,见童若瑶跟着站起来,忙道:“侄儿媳妇不用送了,又不是外人,你又挺着大肚子,傍晚风大,别出来吹了风。”

    童若瑶站在门口,目送她背影匆匆消失在院门之外。转身回到屋里,小玉却是一幅愤愤不平的模样,道:“三夫人要分家,就分了算了,免得她背着咱们说些什么忘恩负义的话。”

    这话必然是说给大房听的,要顾廷煊和吕氏别忘了三老爷的死,也是因当年大老爷。可这么些年下来,吃穿用度,哪样不是用顾廷煊赠回来的血汗钱?那些话童若瑶虽没亲耳听见,也能猜到一些,不禁握了握拳头。

    要到吃饭的时候,顾廷煊才披着暮色回来,一进屋就寻找童若瑶的身影,直到瞧见她独自从净房出来,疾步迎上去,“今儿可好?”

    童若瑶失笑,“你不过早上出门,晚上就回来,才几个时辰罢了,能发生什么?”

    衣裳穿的比冬季少,童若瑶的肚子高高隆起,她本来娇小,如今虽然丰盈了一些,看起来仍旧很瘦小,就衬托的那肚子愈发大似的。别说几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顾廷煊也挂念,生怕自己不在家,小妻子有个什么闪失。

    瞧他那紧张的模样,童若瑶半开玩笑道:“有了孩子就忘了我,可见我这个活生生要做母亲的人,还不及未出生的孩儿重要了。”

    顾廷煊板着面孔,“这些话我都记着,以后慢慢找你算账。”

    童若瑶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要做父亲的人,也这么不正经。你找我算账,我有孩儿,孩儿是我生的,自然是站在我这一边。”

    本来是说说罢了,没想到以后会变成现实,此是后话了。

    说话间,顾廷煊搀扶着童若瑶去榻上,童若瑶朝窗外叫了一声,让她们摆饭。才扭头问顾廷煊,“今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王将军过几日便要去南边。”顾廷煊倒了一杯茶送到童若瑶手里,怔怔盯着她,嘴里说着调谑的话,偏一本正经地,“怎么?不过几个时辰不见,瑶儿就想念我不成?”

    童若瑶白了他一眼,“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随口问问罢了。”顿了顿,道,“今儿傍晚,二婶子过来找我,说了一些话。。。。。。。”

    顾廷煊脸色一沉,他在家时大多数也是待在青松院,可也不是什么话都不知道。只是很快,顾廷煊就恢复正常,叮咛道:“别想这些事儿,你身子要紧,其他的事儿有我呢!”

    看着斜斜坐在榻上的小妻子,顾廷煊领略着即将要为人父的喜悦,也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责任感。对面是他的妻子还有孩子,他必然要将她们牢牢护在羽翼之下,不受半点雨雪风霜。

    童若瑶嫣然巧笑,眼里满满的皆是知足。顾廷煊略略失神,她的小妻子,无论何时看上去都叫人心底生温,也莫怪自己如此眷恋。

    “二爷虽瞧见淡漠、寡言,只奴婢瞧着,并非那忘恩负义之人,夫人何苦说这些话,倘或传到二爷耳朵里,岂不是白白生了嫌忌。。。。。。。”玉珠将点心放在郝氏跟前的矮几上,一边琢磨一边劝道。

    郝氏不禁冷笑,“凭他是什么样的人品,东西不攥在自己手里,必定不是自己的。你明白什么?”

    玉珠道:“如今咱们四爷也在外面铺子里头,每个月也有额外的月钱,年底还和外面的掌柜一样有分红。。。。。。。”

    话没说完就被郝氏打断,“不过十来两银子罢了,一个掌柜的收入就不少,那铺子。。。。。。。”倘或赚取的不多,又有什么银钱养活那些掌柜的?“不该说的也说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说着站起来,理了理身上五成新五成旧的衣裳,盯着矮几上的点心,吩咐玉珠道:“包起来,我瞧着老夫人这两日没什么胃口,这道红豆枣泥糕点心倒是入口即化的。”

    玉珠明白郝氏是要过去瞧老夫人,禁不住又提醒道:“老夫人如今喜欢清净。”

    实则是,老夫人的态度已经大不如前那样肯亲近三夫人了,虽然看起来还和往常一样,目光却总是淡淡的。玉珠暗暗一叹,知道劝也劝不住三夫人。只得沉默着找来食盒来,将点心小心翼翼地放进去,随着郝氏走出庆余堂的院门。

    到了院门外,不知何故,郝氏忽地顿住步子,转身望着庆余堂好一会儿,才幽幽叹道:“走吧,这会子老夫人应该午睡起来了,迟一会子,二夫人就先去了。”

    一路走来,桃花逐渐在凋零,杏花尽情在绽放,空气中混合着桃花香、杏花香,充满了馥郁的春天的味道。

    老夫人的千禧堂还和昨天一样,里里外外都静悄悄没有一点儿杂音,即便是偶有丫头婆子在院子里走动,也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玉珠瞧着这光景,低声道:“许是老夫人还没午睡起来,三夫人,要不咱们先回去,过会儿再来?”

    郝氏摇摇头,坚持朝正屋走去,刚到门口,恰好看玉端着痰盂出来,瞧见三夫人忙行了个礼,微笑道:“三夫人来了,老夫人刚刚醒过来。”又瞧见玉珠手里的食盒,笑道:“老夫人才说饿了,叫奴婢去做点什么吃食,三夫人真是体谅奴婢。”

    说话间,将痰盂交给赶过来的其他小丫头,撩开帘子请三夫人进屋,她也随后跟着进去。

    钱妈妈正在给老夫人梳头,将包头戴上,瞧见三夫人进来,目光微微闪动,三夫人愈发勤恳了,每天早上请安,下午又来。再瞧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是好几年前的料子了。早上穿的好象不是这件。。。。。。。

    注意到钱妈妈的目光,郝氏讪讪浅笑,“方才去给老夫人做点心,就换了以前的衣裳穿。”

    不管是不是这个借口,她的意思不止钱妈妈明白,老夫人何曾不明白。都是表示她爱惜,又说她舍不得穿好一些的衣裳,没得出来见人只能穿这些旧衣裳,而失了顾家的脸面。更或者,她早上穿的好,只是一个假象,现在才是她真实的现状。

    老夫人盯着镜子里头布满皱纹的面容,随口道:“愈发不敢照镜子了,老的不能看。”

    钱妈妈附和笑道:“老夫人这把年纪,这模样也不知赛过多少人去了,奴婢瞧着还和年轻时一样。”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都这样老了,我老婆子还年轻?岂不是真成了妖怪?”

    两人说笑,郝氏站在不远处,略显尴尬。

    待到钱妈妈又替老夫人理了理衣裳,才扶着老夫人去榻上坐下,郝氏忙上前见礼,笑道:“老夫人这些日子里胃口一直不好,儿媳琢磨着就做了一道红豆枣泥糕来,老夫人尝尝味道如何?这红豆枣泥糕入口即化,也不会搁在心里。”

    老夫人慈爱笑道:“还是你有心。”

    香珠会意,便过去将食盒接住,放在桌上将点心端出来,放在老夫人跟前的高几上,方便老夫人拿取。

    老夫人吃了一块,就再吃不下去,“味道不错,就是太甜,有些腻口。”

    郝氏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太甜、腻口,可不是间接地说自己如今走动太频繁,她腻了吗?忙站起来道:“老夫人不喜欢甜食,明儿儿媳就做些咸的点心。”

    老夫人微笑道:“难为你费那些心思,如今廷礼在外面铺子里头,少有回来,你也该多多关怀关怀他,他和五丫头一样,都是腼腆的性子,什么都搁在心里。特别是挺雅,她即将要出嫁,等她嫁人,要再回娘家探望你也难了,你有时间多教诲教诲她。”

    黄氏恰好在屋外听到这话,不禁朝珍珠道:“你瞧,老夫人到底是偏爱三房。”

    老夫人这话的意思,也算是说的十分明白,顾廷雅要出阁,顾廷礼尚未娶妻。

    郝氏的话传来,“廷礼年纪还小,他如今在外面打理铺子,稍有起色,到底该历练历练,以后娶妻才有担当。”

    黄氏嗤笑一声,笑着撩开帘子,人未进去,话先出口,“老夫人午睡起来,感觉可好?”

    说着话已经到了老夫人跟前,福福身满是担忧地道:“儿媳不放心,特意过来瞧瞧。”

    老夫人淡淡笑道:“哪里不好,我觉得挺好。”

    黄氏特意看了郝氏一眼,亦松了口气,“老夫人气色、精神都不错,是儿媳过虑了。”

    这话何曾不是说给郝氏听,老夫人健在,她那些打算岂不是要诅咒老夫人有个好歹?

    老夫人不免露出几分疲倦,朝黄氏道:“铭姐儿哭闹,月桂又是头一遭带孩子,你是过来人,她不明白的地方你要多多提点。”

    “好容易才哄着铭姐儿睡着了,也不知何故,之前一直好端端的,也不知这两日是不是冲撞了什么,总是哭闹。”

    钱妈妈道:“头几天三奶奶抱着铭姐儿去园子里玩耍,如今又是百花绽放的时节,莫非是冲撞了园子里的什么邪物?”

    黄氏蹙眉,继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正是呢,算起来就是那日从园子里回来就哭闹不停,小孩子最是容易冲撞这些。钱妈妈见多识广,可知有什么法子?”

    钱妈妈琢磨一回,道:“倒是听说过一个法子,也不知管不管用?”

    “只要不伤及她,什么法子总是要试一试。她这样哭闹,我心里也难受,就是老夫人也挂念着。”

    钱妈妈遂道:“等到了晚上,铭姐儿睡觉前,抓一把糯米,轻轻打在她铭姐儿身上,再从床头撒向床尾,从里往门口撒去,然后关上门,瞧瞧铭姐儿会不会好些。”

    这法子自然不会伤及铭姐儿,糯米也不过平常物,只是黄氏不免问道:“一定要晚上吗?白天可行得通?”

    钱妈妈却拿不准,“这个不太清楚,也不知是多久前的听说的法子。”

    黄氏叹道:“也罢,横竖熬到晚上试试才好,再说那些邪物都见不得光的,必然是晚上才会出来。”

    “只还有一件,那些糯米须得在屋里三日方可清理出去。”

    “不过是糯米,也不碍事,今儿晚上我就去试试,倘或铭姐儿好了,定然叫月桂亲自来酬谢钱妈妈。”

    老夫人道:“酬谢什么,铭姐儿生来就弱了些,只要她好好的,我们都安心了。”

    黄氏谢了一回,老夫人便露出乏意,郝氏也不得不告辞。

    屋里很快安静下来,老夫人禁不住喟叹,朝钱妈妈道:“你瞧瞧,一个个的都叫我安心地颐养天年,可却。。。。。。。。”

    钱妈妈忙安慰道:“老夫人何苦想那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二老爷、二爷、三爷他们都极是孝顺偶您的。”

    老夫人冷笑一声,“到底如何也只有他们自个儿心里明白,孝顺也罢,不孝也罢,我这一辈子也算是足够了。”

    话里多少有些凄凉之意,钱妈妈唯有叹气的份儿,只是想到三夫人急切的模样,心里更多的是惋惜。老夫人如此压着,也是想要他们三房能好,只是这份心说得这样明白,三夫人却始终不能理解。

    从老夫人的千禧堂出来,郝氏不免气得跺脚,她还什么话都没正经地说一句,黄氏就来了。狠狠剐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黄氏,黄氏似有所觉,突然扭头朝郝氏一笑。

    那笑里无尽的嘲讽之意,气得郝氏浑身发抖。玉珠似是也理解了郝氏的着急,即便三房委曲求全地继续照着以前的日子过下去,终究也落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分出去单过,好不好至少不会受这等闲气。

    “夫人既然打定主意,何不找二爷说?终究,咱们三老爷是因大老爷才。。。。。。。二爷好歹会顾念着这份恩情。”

    郝氏冷冷一笑,“他和富贵堂那边的人早已连成一气,又岂会顾念什么恩情?只可怜三老爷那么早就丢下我孤儿寡母去了。”

    说到伤心处,不免伤神落泪。

    一连几日,老夫人的千禧堂都安静不下来,往往郝氏前却去了,黄氏后脚便跟来。如此反复,早上去老夫人那里请安,老夫人也不如往常那么精神。

    一转眼便是到了四月,童若瑶也开始筹备迎接孩子到来的琐事,整个青松院都呈现出一副忙碌的情景。这个时代,人们普遍认为女人生产是不怎么吉利的事儿,以前在李家村,村里那些妇人生孩子都是去灶房或柴房。如今童若瑶虽不用去灶房柴房,却不能在正屋。

    将后罩房略宽敞的屋子腾出来,打扫干净,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布置出来。等到临盆时,便去后罩房。

    再来便是正屋里面也要布置,等出了月子,搬离后罩房回到正屋,要考虑孩子和奶妈的问题。净房那边暂且就做奶妈住的地方,是为了方便童若瑶看孩子。所以顾廷煊沐浴更衣的地方肯定也要改动,就将隔壁原来小玉住的换厦腾出来。

    接下来就是婴儿时期要用到的抱被、小衣裳、小袜子等物,虽然已经预备妥当,童若瑶却总是忍不住一遍一遍拿出来细看,想象着孩子穿上去的模样。

    再来,外面春耕播种,成衣铺子需要的花样子、款式,每天总有那么些事儿打发时间,倒觉得时间过得快,一晃便到了四月中旬。

    这日顾廷煊请了张大夫来给童若瑶把脉,脉象平稳,童若瑶怀孕不但没有孕期强烈的反应,就是这几个月病痛也没有。看顾廷煊却总是觉得她娇弱,承受不起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和胎儿的重量。

    每每张大夫来,少不得调侃他几句。童若瑶在里间听到他们胡扯,也禁不住笑起来,小玉道:“这张大夫就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