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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7

      难安 作者:李不乖

    间,牵扯出锥心般的疼痛。

    每张奖状都像一张喋喋不休的嘴,在他耳边反复强调着比赛、保送名额、大学、父母……却没有一个字,能提及此刻他心里真正想着的那个人,给他哪怕一丝丝的安慰。

    宋凉捂着耳朵,猛地闭上眼睛,突然想起南安第一次写给他的那封信。

    她在信上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你是第一个,我从来没有为谁失眠,你也是第一个。

    那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信纸是温柔的淡蓝色,字体却浑圆俏皮,南安写的最后一句话是:宋凉,我喜欢你。

    “喜欢”那两个字还特地用红色的线描得特别粗,特别醒目。

    后来他在信里问过南安,为什么要用红笔加粗,她回答说:这是一种心理暗示,这样你就会特别注意那两个字,看久了就会产生心理反应,发现自己也喜欢上我啦。

    她是安静的,善良的,芬芳的,带着植物香气的,也是古灵精怪的,有趣的,孩子似的,脑子里永远藏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远比她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沉默寡言更讨人喜欢。

    宋凉永远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红着脸,眼睛却亮得惊人,指着墙让他背过去,说自己要拿个东西,不方便让他看到。

    他饶有兴味地问是什么,她脱口蹦出一个词:阿卫!

    后来他才知道,她特别喜欢给自己的东西取名字,她的笔袋是黑白条纹的,就叫斑马,书包是圆形的,就叫滚滚,日记本是紫色的,叫阿紫。

    他觉得有趣,就问她:那我叫什么?她毫不犹豫地答:你就叫宋凉啊,我的宋凉。

    她给物品取名字这件事,连她最好的朋友桑娆也不知道,就只告诉了他一个人,那是他们共同的秘密,她觉得自己幼稚,再三叮嘱他不许说出去。

    现在,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去了。

    他不再是她的宋凉,她不属于他了,她的秘密也不再属于他。

    就连最初那封让他暗暗好笑又觉得十足可爱的情书,也因为怕被家里人发现,连同之前所有情意绵绵的通信,都交给她代为保管了。

    这段感情走到穷途末路的此刻,除了回忆,竟无一物可供他缅怀。

    手臂一寸寸收紧,慢慢抱住了头,含着泪的眼睛里透出了孩童般的茫然无措,宋凉捂着脸,忍了又忍,指缝间还是传出了轻微的啜泣声。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被一双大手无声撕裂,五脏六腑都被掰开成两半,压扁了揉碎了,碾落成泥。

    暖黄的灯光静静洒在他剧烈颤抖的肩头,在身后雪白的墙壁上投射出一个削瘦的影子,孤单又落寞,软弱又无力。

    少年单薄的身影如同一只飘荡在半空的风筝,细细的竹条扎出框架,薄薄的白纸糊出形状,还用最鲜艳的颜色描了图案,美则美矣,却注定经受不住太多的烈日与严寒。

    彼时的他尚且不知,纵然此后的人生一帆风顺,事事皆如他意,人人皆顺他心,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欢乐尽失,意趣全无的一潭冰封之水。

    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突兀地闯进他的心里,予他欢笑,予他温柔梦想,予他念念不忘的怅然。

    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他像十七岁的这个秋夜,于惶然的冷热撕扯冰火煎熬中,痛心入骨,泪如雨下。

    ☆、碎裂

    清晨,一夜未眠的阮北宁和桑娆推着单车神情落寞地离开了家。

    院门被轻轻锁上的时候,二楼的房间里,昏睡中的南安慢慢睁开了眼睛,从混沌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额头一片汗湿。

    房间里静悄悄的,偶尔有风,带着树叶沙沙的响声,掀起浅色窗帘的一角,又软软地垂下去,朝阳传递进来的温暖一瞬即逝。

    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挪开水杯,阮北宁一丝不苟的端正字体就映入眼帘——烧已经退了,我们先去上学,帮你煮了粥,起来记得吃,今天就不用去学校了。

    南安揉揉眼睛,捏着纸条静坐片刻,慢腾腾地起身下床,披上床边的外套,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挪下楼。

    厨房的电饭煲里温着她最喜欢的虾仁粥,虾仁嫩红,葱花翠绿,米粒熬得炸开了花,冒出鲜香的热气,熏得她眼眶一热。

    转身到卫生间洗漱,哗啦啦的冷水扑在脸上,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南安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昏睡一夜,眼睛依然布满血丝,脸上一个清晰的掌印触目惊心,牵扯出隐隐的疼痛。

    她看起来依然很年轻,即使彻夜高烧,满脸憔悴的病色,皮肤也还是白皙柔嫩,包裹着满满的胶原蛋白。

    可是身体里明显有什么东西,已经一小块一小块地碎掉了。

    那种细碎绵长的折磨,比亲手活生生把心脏从胸腔里扯出来,还要难以承受。

    上帝给她的感情开了一个很坏的头。

    从这以后,伤心、难过、失望、事与愿违,成了她生命的主旋律。

    可是,可是,无论后来挨过生活的多少次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