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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安 作者:李不乖
不甚清晰,语气却是欢快的。
这那种纯然的,毫不掩饰的欢快与娇憨,她只给了宋凉一个人。
电话那头依然没有人说话,轻微的电流声中传来的只有模糊的呼吸,南安面色微赧,眼皮越来越重,还是没能压下此刻想要跟对方分享的快乐:“这么晚了突然给你打电话,你吓一跳吧?哈哈……可是我今天太开心啦!”
床头的台灯是开着的,脖子上那个圆圆的平安扣也染上了一抹混浊的暖色,她牢牢握住那个小圆环,手指反复摩挲,试图去感知宋凉留下来的体温,很快又笑着摇摇头,把手机贴上发烫的耳廓,继续嘟囔:“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这种时候太适合酒后吐真言了,可她觉得自己是很清醒的,只是嘴巴不听使唤,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把平时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全倒了出来:“我不漂亮……性格也很糟糕,桑娆一直说我像个闷葫芦……我总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是你看见我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可是你说你也喜欢我,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她很急切地想要表达些什么,想要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给这段感情,交付给那个笑容清浅的少年。
是他,毫不犹豫地走进她荒芜乏味的生命里,将她带离了自我封闭的困境,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值得被珍惜被善待的人。
这一番借着酒精才能说出口的话,并非胡言乱语,而是字字真心。
电话那头,握着手机的人沉默片刻,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终于按下了关机键。
南安浑然不觉,继续对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说话,直到意识渐渐模糊下来,才阖上眼皮,重新陷入黑甜的梦乡。
小巧的翻盖手机从掌心滑落,重重跌在枕头上,再也没有亮起来。
☆、风暴
因着那几杯生日酒,宿醉过后的阮北宁整整头痛了两天,南安却一醒来就活蹦乱跳的,还一个人包揽了周末的大扫除,趁着天气晴,把家里的被子都晒了一遍。
星期一早上,外面忽地下起了雨,空气又湿又冷,南安赤着脚从楼上下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出门买早餐的阮北宁带着满身的水汽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急急忙忙翻出一件针织衫裹到她身上:“入秋了,再不加衣服又要感冒了。”
南安也觉得今年的秋天格外冷,乖乖换了衣服,坐到餐桌前啃着热腾腾的包子,啃两口又停下来,一边把吸管插进豆浆杯子里,一边对着窗外细密的雨帘叹气。
就是从这个秋天开始,后来每一个树叶凋零的季节,她都会整夜整夜地失眠。
秋雨的阴冷潮湿如同附骨之蛆,深深钻进了她的血肉里,经年不散。
很多年以后,她独自走过无数山川与河流,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痛楚,被生活一刀刀凌迟,逐渐长出更为坚强的灵魂,几乎忘了生命里曾经有过宋凉这个人,脑海里却依然清楚地记得这一季的这一天。
秋季的天气最是变幻无常,午休结束的时候,持续一个上午的雨已经渐渐停了下来。
天空聚集着大团深浅不一的乌云,纠缠成混浊压抑的灰色,无声的酝酿着下一场大雨,一出教室门,秋风就带着刀片般的凉意扑面而来,好像要在人脸上割出一道道细碎的裂痕。
由于天气原因,放学前的体育课本来是要在教室里自习,但体育老师架不住几个男生的软磨硬泡,还是同意放他们去操场自由活动。
南安早起就有些不舒服,缩在座位上昏昏欲睡,旁边的桑娆却欢呼雀跃地拉着她往外跑:“你都睡了一上午了,走,跟我出去活动活动。”
南安揉揉眼睛,目光越过桑娆,试图在人群里找到宋凉的身影,突然想起他今天请了病假没来上课,眉间的郁色又深了几分。
“行了行了,收起你的怨妇脸。”桑娆睨了她一眼,扯着她冲出教室,“好不容易宋凉请假,今天你就归我了。”
在教室里闷了一个下午,男生们脱了外套成群结队的往篮球场走,女生们则手挽着手叽叽喳喳的去一楼的小卖部买零食。中午食堂的主菜是红烧茄子,桑娆不爱吃,只随便扒拉了两口,此刻急需补充能量,也挽着南安准备杀向小卖部。
南安被冷风一吹,脑子就清醒了,缩着肩膀朝桑娆摇头:“你自己去吧,记得帮我带杯奶茶,我去操场走走。”
桑娆以为她在为文理分科的事情心烦,也不勉强,自己哼着歌就走了。
南安裹紧身上的外套,缓缓呼出一口气,顺着操场的塑胶跑道慢慢往前走。
正是上课时间,远远传来篮球场上男生们的欢呼声,在空旷苍凉的校园里显得特别突兀,她蹙起眉头,脚步又绕远了些。
她记得宋凉是从来不打篮球的,大部分时间都安安静静待在座位上,看一本书,或者做一道题,每次她抬头望去,都能看见他低头沉思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十七岁的宋凉身上似乎有种格外安静超脱的特质,这种特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