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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安 作者:李不乖
小声提醒她:“你这毛病还是趁早改了吧,小心老赵看见了抓你上去做题。”
老赵是她们班的数学老师,数学组组长,素以严厉著称,南安入学的时候就听过他的传说,实在不敢造次,桑娆却不以为然,挑了一粒最大的瓜子扔进嘴里,吐出果壳还不到两秒,整张脸就皱成了一团,声音含糊而痛苦:“好苦啊!”
坏掉的瓜子被嚼碎了,满嘴都是腐朽的苦味,她飞快抽了张纸巾捂住嘴,哭丧着脸拍打南安的肩膀。
南安拧开桌上的矿泉水递给她,忍不住戳戳她的头:“你就不能消停点?整天就知道吃。”
桑娆吐吐舌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水,刚要说话,讲台上的老赵突然一记眼风扫了过来:“桑娆!你上来解一下这道题。”
桑娆滑稽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磨磨蹭蹭放下水,起身的时候狠狠瞪了南安一眼。
老赵双手撑在讲台上,眉头紧锁,有种山雨欲来的阴沉,南安生怕殃及池鱼,赶紧埋头看书。
桑娆捏着一颗粉笔头站在黑板前面,久久没有动作,身后老赵的脸色比黑板还黑,她不敢回头,只能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老师,我不会。”
老赵冷哼一声,眼睛盯着她,金口一开,又喊了另一个名字:“阮南安,你来解。”
南安翻书的手僵在那里,离开座位前努力扫了一眼前桌学习委员的草稿纸,囫囵记下几个步骤,上去刷刷写了几行,回过头,眼睛里含着十二万分的无辜:“老师,对不起,我真的只会这么多了。”
老赵背着手,脸上阴云密布:“你们两个,捧着刚才偷吃的东西给我去走廊上站着!”
桑娆闻声回头,张着嘴巴的样子要多傻有多傻,南安别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老赵三两下擦去南安写的答案,用力把黑板擦摔在讲台上,溅起一层薄薄的粉笔灰:“整个教室就听见你们俩在叽叽喳喳,上课还敢磕瓜子!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开学才几天啊?一个两个都反了天了!”
讲台下的几个女生吸了一嘴的粉笔灰,纷纷低下头,老赵双手撑在讲台上,看也不看身后缩着脖子的南安和桑娆,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还不快去!”
南安和桑娆面面相觑,一前一后回到座位上拿瓜子,灰溜溜的从后门出去,后排的女生还很贴心地替她们合上后门,把老赵的怒吼关在了门内。
站了还不到半分钟,下课铃声响了,桑娆激动地看向南安,以为逃过一劫,老赵却夹着书从前门出来,脸上怒气未平:“给我老老实实站着,下节课上课再进去!”说完又重重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走廊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南安和桑娆一人捧了一捧饱满喷香的瓜子,默默承受着周围投来的诧异的目光,有几个男生经过的时候还很不客气地直接笑出了声。
南安剜了桑娆一眼,恨不得把她的头按进脚下的水泥地里,对方却毫不在意,嘴里小声嘀咕着:“为什么不是罚我们磕瓜子呢?我绝对一分钟就能磕完。”
南安扭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桑娆突然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眉开眼笑地扬起下巴:“你看,那朵云多好看!”
南安愣了一下,抬起头向远处眺望。
湛蓝的天空下,一团巨大的白色云朵被风揉成了恰似爱心的形状,正好遮住午后刺目的阳光,她脸色一缓,靠着桑娆的肩膀笑了。
那一年她们十六岁,情绪丰沛到瞬息万变,会为了一个解不出来的方程惴惴不安,会因为被罚站而羞愧难当,也能对天边的一朵云毫不吝啬地展开笑脸,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不必掩饰,更不必隐忍。
盛夏时节,阳光明媚,敲打灵魂的暴风雨还未曾降临,每一片云都蓬松洁白,每一缕风都轻柔温和,每一个笑容都澄澈明亮,那种纯粹的美好,是后来的她们再也没有办法复制的。
☆、初遇
下课十分钟,校园里闹哄哄的,南安和桑娆捧着瓜子站在走廊上对着天边的一朵云傻笑的时候,对面高二年级的教学楼里,萧倦正倚在走廊栏杆边,隔着一个花坛的距离望着她们教室的后窗。
那个叫苏韵的女生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此刻正在看书,偶尔会低头在纸上写些什么,露出来的半张脸欺霜赛雪,映在少年微微发亮的眸子里,美好得就像一幅画。
这天下午放学以后,萧倦照例带着他的“亲友团”一起护送他的小仙女回家。
名为护送,其实就是跟踪,截止至目前,这项毫无意义且略显猥琐的活动已经进行了整整一个月。
南安和桑娆早就从最初的兴致勃勃过渡到兴味索然,被生拉硬拽着才肯跟来凑热闹,阮北宁也对这种做法不太苟同,一边踩单车一边劝萧倦:“你实在想跟人家交朋友就大方一点嘛,用不着这样。”
“你个呆子,你懂什么?谁想跟她做朋友啊!”萧倦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眼睛里盛满了按耐不住的雀跃,“我决定了,今天就去跟她说清楚!”
十七岁的萧倦眼前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