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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一场自我救赎 作者:雪花入梦
微风拂面,梦碎的这个四月有点冷。
沈梦因为逃课、顶撞老师被请了家长,她的父亲沈国栋一接到李阅的电话,立马气势汹汹地“杀”到学校。
沈国栋在办公室里见到了面无表情的沈梦,二话不说当即甩了她一巴掌:“反了你了!老子花钱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你他妈的还敢给老子在学校惹事,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说着又要动手,连忙被反应过来的李阅拦住了:“沈先生,有话好好说,用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沈国栋下了狠手,沈梦被打得踉跄了两步,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嘴唇被牙齿划破了,嘴里泛着一股血腥味。她咬了咬下唇,可能是从小被打惯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并没有眼泪,只是多了几分怨毒和不屑。
李阅温润的声音像一群苍蝇一般,“嗡嗡嗡”地在她耳边响个不停,先是委婉地指出了她的不是,然后又客客气气地跟沈国栋讨论了一番家庭教育的方法。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艰难沟通,沈国栋终于离开了办公室,临走之前又把沈梦臭骂了一遍,然后无比真诚地告诉李阅:“以后这个臭丫头要是再敢犯错,你尽管抽她,我完全没意见。”
李阅:“……”
刚才的长篇大论又白说了。
沈梦毫无悬念被留下来写检查,等她写完,早过了放学时间,从办公室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等在楼道里的林晓薇。
沈梦突然被李阅叫到办公室,而且半天不见回来,林晓薇想起了昨天的事,有点不放心,一放学就跑到教师办公楼来找她,果然看见她在里面奋笔疾书,料想她肯定是在写检查,不好意思打扰,只好乖乖地在外面等着。
沈梦看见她也没说什么,只顾低着头往楼下走,林晓薇小心翼翼地缀在后面。
一直走到小树林旁边的乒乓球台,林晓薇到底没忍住,伸手拉住了她,轻声问:“到底什么情况?”
沈梦一转身,被头发挡住的那半边红肿的脸立刻露了出来,上面的手指印清晰可见,林晓薇吃了一惊:“怎么回事?谁打的呀?”
沈梦沉默了一会,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我爸。”
☆、第11章:相似的不幸
沈梦原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爸爸沈国栋是个建材商人,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妈妈梁美佳美丽大方温柔端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惜好景不长,在她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沈国栋遭小人算计,被骗走了一大笔钱,还欠下了巨额外债。为了还债,沈国栋四处奔走求助未果,最后不得不解散公司,变卖家产,日子一度过得苦不堪言。一向养尊处优的梁美佳,不堪忍受贫穷,终于逼得沈国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然后拨开小沈梦嚎啕挽留的手,挥一挥衣袖,转身和一位富商走了。
梁美佳走后,沈国栋的意志变得越来越消沉,刚开始是借酒消愁,后来就喜欢上了酗酒,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暴躁,有时还会动手打人。他喝醉的时候,沈梦没少挨揍,刚开始她只会拼命地哭,后来发现哭也没用,反而被揍得更多,就不敢哭了。
随着沈梦一天天长大,她对父母的恨意也愈来愈浓,沈国栋越打她,她就越叛逆,更想气死他一了百了。小时候从家里获得的那些温暖模糊得如同梦一般,记忆被蒙上了尘土,她的心里也落满了灰。如今她对父母已经不抱任何幻想,努力学习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早日摆脱这个令她心灰意冷的家。
沈梦把肚子里的苦水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悲愤交加的情绪有点过去了,心情似乎畅快了不少。她背过身,双手放在球台上,用力往后一撑就坐了上去,垂下来的两条腿有一下没一下地瞎晃荡,然后自嘲地笑道:“很可笑吧?我居然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
听着沈梦说起自己家里的事,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林晓薇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因为那些感受她都懂,表现得麻木只是想说服了自己不要再难过。
她沉默地摇了摇头,也坐上了球台:“告诉你一个故事,你听了之后或许就没那么难过了。”
于是,为了抚慰一个人的心灵,林晓薇第一次撕开自己的“伤口”给别人看。
沈梦听完林晓薇讲的故事,终于笑不出来了。
人总是在对比中找到平衡和安慰,用别人的不幸来平衡自己的不幸,用别人的难过来安慰自己的难过,就像一个抱怨没有鞋穿的人看到了一个没有脚的人,心里会感叹“他比我惨多了,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有种相对无言的感觉。
夕阳渐渐熄灭,有风从树林中穿过,刮在人脸上有点凉。林晓薇看着不远处亮起来的路灯,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们这样干坐着不说话,好像在默哀三分钟。”
沈梦也笑了,“还真是。”随后跳下球台,拍了拍屁股,“走吧,去外面吃饭去,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