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曾听说 作者:江一十七

    同一层的楼，等有孩子了让他们从小玩在一起，等退休了一起携手去环游地球，等八十岁了还能一起去公园散步。在我最初的构想里，不存在江清和，只有一个叫林渝的女孩，我想和她共赴未来。

    我和林渝的感情有多深厚，在得知她要出国的时候，我就有多崩溃。如果不是班主任过来问她什么时候走，或许直到她上飞机的前一刻，我们都还不知道她要走。

    林渝瞒了所有人，包括我，包括林若安。出国的决定是林渝父母的意思，几乎没有可回旋的余地。我似乎能理解她，可我并不想理解她。如果她从一开始就跟我们说要走，我们未必会拦着她。外面的世界未知又神秘，可是她父母为她安排的路一定不会太艰辛。我们没有理由阻止她去追寻更光明的未来。

    可她没有说。我想她肯定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告诉我们。

    之前我的爸妈也动过要把我送出国的念头。他们问我想不想去外面看看。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生活的这片土地有一大堆美食，光是火锅就能打败一百种种类的汉堡，你让我放弃这些天天去国外吃薯条？不存在的。

    况且我最喜欢的人就在身边，隔几条街我都嫌距离太远，异国恋想都不敢想。哪怕外国的月亮真的比较圆，我宁愿选择欣赏月亮的每一个棱角。

    我不能理解，林若安更不能理解。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候他的震惊程度一点也不比我少。

    林若安和林渝一下子陷入了冷战，两个人一个星期都没和对方说过一句话，阵仗大得我和何桐都不敢和他们两个大声讲话。

    林若安像是下定决心不再理林渝，决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几次林渝想开口给他解释，他都是扭过身去，假装和何桐在聊天。两个人也不争吵，就是保持距离，好像过去一年多的亲密和无话不说都是假象。

    我和何桐卡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里外不是人。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何桐和季之秋两个人吵架的时候。我宁愿他们两个激烈地争吵一回，也比现在不搭理对方要好。

    林若安几乎每个午休都拉着江清和去打球，两个人打到筋疲力尽才回到班级里。一回班级里就趴下睡觉，一直睡到下午第二节下课。他用这种方式发泄情绪我不心疼，可我心疼江清和啊。

    我问过林渝，能不能不走。平时特别有主见的林渝在那一刻对我无力地摇了摇头：“他们已经替我办好了所有手续，韵诗，我根本没的选。”

    虽然林渝父母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融洽，但是在对林渝的教育问题上他们俩出奇得一致，就是要把她送出国去。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把林渝送走，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不回家了。

    眼瞅着江清和日渐消瘦，每天回家倒头就睡，我决定要不听劝告地要掺和一脚。可还没轮到我出手，林渝和林若安两个人之间先爆发了战争。

    在星期五放学的晚上，平时书包整理得比谁都勤快的林若安，那天竟然按兵不动，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盯着林渝。林渝收拾书包的动作略显僵硬，放每本书的动作都显得十分严肃和庄重。

    他们两个之间突变的奇怪气场让我和何桐瞬间感到不寒而栗，直觉告诉我即将有大事要发生。江清和来我们班找我一起回家，看到我们这片角落的阵势一下就明白了。班里的同学基本上都回去了，只有我们几个僵持在那里。

    起先每个人都是沉默，作为旁观者，主角不动，我不动。大概安静了几分钟，我记得还是林若安先开的口，他一说话就是要引爆□□的节奏：“林渝，你什么意思？”他的语气并不好，似乎要把这几天积攒的怒气一下子全释放出来。这件事情确实是林渝做得不对，林若安多愤怒我都能理解。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林渝的手，她的身体在听到那句话之后就开始颤抖。我、江清和以及何桐三人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两个人吵架，我比当事人还要紧张，生怕林若安在气头上说出一些无法收回的话。

    林渝没有回应林若安，反而更加激怒了他：“这么久的感情，在你眼中是不是一文不值？要结束连通知都不给？”

    林渝依然沉默，她紧咬着嘴唇，我在她的侧面，能清晰看到她眼眶里的泪水。林若安快要失去理智了，在他还没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我先拦住了他：“若安，阿渝是有苦衷的。你先别生气，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你们俩正好可以心平气和聊一聊。”

    说这话的时候，我多少有点心虚。因为我不知道林渝是不是真的有苦衷。她准备不辞而别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林若安，今天和林渝爆发战争的人很有可能是我。

    林若安问的那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我们那么多年的友情，是不是都不值她的一句告别。可我又不舍得再责怪林渝，我从没见林渝如此惶恐无助过，她的孤立无援我全看在眼里。

    “我从没想过要不辞而别，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你们说。”林渝的眼神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我爸跟我说的不是留学，是移民。我不敢告诉你们，怕你们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