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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官难为(BG) 作者:祝禺
郎似乎也并不知晓,只拿了图纸要二人描色晚间交付工头勘办。
二人见阎知行离开草棚齐齐拍拍胸口,你一言我一语指责道:“叫你多说。”、
“来兄不也不遑多让。”
一帘之外,阎知行却如充耳不闻般面色如常,只是言语间颇有些无可奈何道:“手下人年轻,就爱多嘴饶舌,实在是管不住,你多见谅。”
江崖柏若有所思看一眼阎知行这些年越发肥硕的腰身,笑道:“多亏您底下人能干,阎青鱼才当得上这人间无事人,怪道近些年心宽体胖了。”
阎知行两颊多肉,一笑起来两颊鼓起,便见眉不见眼,宽宽的额上顶着两片又粗又短的眉,他拍拍肚子两条眉毛就跟着滑稽地抖了抖。
“哎呀,恕之兄是有所不知啊,我不找事,事要来找我,有什么办法,恕之兄,你今日找我不会就为了开阎某玩笑吧。”
☆、第 41 章
与一个宦官称兄道弟在大昭实属罕见,但阎知行边上几名给事中似乎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要说江崖柏与阎知行的交情,那可得追溯到他还是周由谨那些日子。
阎父原为朝中大学士,因直谏远征辽金劳民伤财,触犯先皇而被左迁白州刺史,半道上水土不服去了,剩下幼子寡母千里迢迢回了赤城娘家。
流放此地的周由谨住在军营中,赤城多半生意都是围着驻军,阎母在营前卖些零嘴干货,做点小生意糊口,日日将阎知行带在身旁,在这营中,两个同样颠沛流离的孩子,在异乡共同度过坎坷多蹇的少年岁月。
江崖柏道:“不瞒阎兄,这大殿的火乃是一名值夜宦官疏忽所致,不巧这人正是恕之底下人,谁家都有几个不懂事的,还望阎兄上朝回禀时只道风吹烛台倒地所致,切勿说漏。”
三春适时捧出一只锦匣,匣中唯有一柄焦黑的烛台,三春轻举烛台,勾起烛台下铺的茧绸,露出一角叠得齐整的银票,顷刻又将烛台放回匣中,转呈阎侍郎。
阎知行瞄一眼,示意心腹上前收下。
“恕之啊,”他举起胖胖的食指点点江崖柏,笑道,“我说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原来是为了这出。你是越来越精了,算盘打到我头上。”
江崖柏深知阎知行脾性,都是过惯苦日子的人,一旦功成名就便迫不及待屯财作为安身立命的根本,人之常情。
“阎兄抬举,等这桩事一了,恕之还想回趟赤城过年,不知阎兄可有兴致一同去?”
阎知行狐疑道:“回去过年,我说恕之,你没病吧,你如今这身份如何回得去?别说这来返路程便要十天半月,宫里那些个贵人离了你能行?”
江崖柏顿一顿,道:“这就不劳阎兄挂心,恕之自有法子。”
阎知行笑得玩味;“有意思。你要与我一道回去过年,别是在老家置了相好急着亲热吧?”打小一面背四书五经一面玩泥巴的兄弟,挤兑起来也不留情面,“快跟老哥说说,是哪家妖娆多情的小寡妇留住了咱们江公公的心啊?”
三春面观鼻鼻观心,视若无睹。
江崖柏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咳几声:“青鱼侍郎何必揶揄愚弟,你忙着,我还有事,先告退了。”说罢领着还在望天的三春匆匆离去。
他这老弟还是经不起逗,连阎知行笑着笑着又敛容正色道:“恕之,皇城虽好,不是久处之乡,愚兄自知是靠你扶起幽王而后仕途才扶摇直上,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本不该我来说,但除了愚兄怕无人敢当面相告。”
“昨夜宫中那事便是警醒,有一便有二,你孤身一人千万要保重,若有状况,那禁卫军大将军多努乃兄之密友,可实言相顾。”
江崖柏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阎知行依旧富态的胖脸上露出些许忧虑,江崖柏眸子暖了暖,曲身恭谨道:“多谢兄长。”
风声猎猎,阎知行目送江崖柏离去,低头看一眼烛台,又重新合上。
昨夜混战时,舒渝趁乱点了太后。穴道,待得东西两厂之人以人数大败夏城的赤城军后,夏城在赤城军掩护下出宫,昏迷不醒的太后和吓得半死的小皇帝被送回了寝宫,后半夜来了两名御医替二人诊治。
据那御医的诊断,太后是罹患癫痫,这病由来已久,尚在幽王府时便常常发作,一发作便神志不清,善变且多疑,见谁都要害自己,只管拿仆人婢子泄愤。昨夜那事便是由此引发。
那老太医说这话时自个儿都觉得假,怎料皇上竟然信了,他心道孩子就是孩子.
不料皇上竟颇有感触道:“太医料事如神,怪道朕孩提时记忆里母后仍是个温婉谦逊的性子,没想到母后这性子竟是病引起的。”
老大夫瞄一眼旁边手执拂尘的江崖柏,心道哪是老父了事如神,还不是因为陛下人自个儿说的。
“陛下,”江崖柏忽然出声道,“一人之言不足信,太后昏迷不醒,不如让太医院诸位御医都来把把脉,太后千金之躯,怎可草草了事,取百家之言,方可定病因。”
小皇帝一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