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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官难为(BG) 作者:祝禺
我的皮卖与城东林家做灯笼,我家中还有幼弟老母,实在无可脱身,但求您帮帮忙。”
小老头见她说得可怜,又思及她方才救自己一命,动了恻隐之心,但仍顾着主家:“东家不喜男子,你恐怕.......”
见事情有转机,舒渝爽朗一笑:“无妨,您说个地儿,在下的装扮可男可女,鬼神可欺。”
小老头嘀嘀咕咕引她进阁内,却见屋中寂然无人,小老头弓背逡巡半晌也没寻着人影,只余案上茶烟袅袅。
☆、第 9 章
渥丹阁。
紫炉烟浮沉的室内点翠一人,舒渝环顾四周,问道:“方才那位公子呢?”
点翠正将琵琶裹上细绸,闻言笑道:“舒大人前脚刚走,江公子后脚便被人邀去君子阁了,您来往一步。”
舒渝脚下一顿,那厮知道她要做什么,偏偏任由她去,可不就是打着支开她的主意?这会儿再去君子阁,只怕那两人事已谈完,既然如此,那江崖柏带她上这儿的目的又是为何?舒渝心里琢磨事,手上不自觉地绞住帘边丝绦,蚕丝结实,越扯越紧,待回神时,那丝绦已紧紧缠住手指,取不下来。
点翠见状笑出声:“舒大人跟自个儿过不去做什么?”上前帮舒渝解开,舒渝也笑,“麻烦你了。”
“舒大人倒一直没变,一想事情手上就要扣住点什么才好过。”
舒渝有点不好意思道:“你还记得啊。”
点翠诚恳道:“舒大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被他这么一说,舒渝难为情地摆摆手:“咱们是朋友嘛,你这样说就见外了。”
“舒大人说得是。”
尽管这么说,点翠却没笑。或许当年将他从教养性.奴的牙婆手中解救出来的舒渝只是一时善心,但对他而言却是命运多了一道生机。他自愿留在宛乐坊,便是为了当舒渝的耳目,替她留心。
舒渝忽然道:“点翠,好了没。”
点翠解了半天没解开,无奈罢手:“这丝缠成死结了,舒大人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寻把剪子。”
舒渝瞧着这帘子质地光滑绵密,剪了估计要赔不少钱,不过眼下也顾不了,便点头道:“快去快回。”
点翠去寻剪子后,舒渝百无聊赖地靠着帘子想事,江崖柏为什么要将自己带来又不让她知晓内情,难道是用她当幌子不成?不知站了多久,点翠还没回来,舒渝口干舌燥,伸手左手去够桌边的茶杯。,瞧着也不太远,奈何总是差点距离,她使劲伸手也够不着,罢了,望梅止渴,舒渝宽慰自个儿,话虽如此,她还是想尝试一下,尽管始终差那么一点,忽然那茶杯不知怎么的,竟然落到了一人手中。
舒渝顺着那捏着茶杯的手望去,江崖柏饶有兴致地打量她的处境,捏着杯檐送到舒渝嘴边:“舒大人渴了吗?”
舒渝盯着他细长的手指感到骑虎难下,尴尬地伸手:“我自己来就好。”她的手一靠上去,江崖柏却错开来,不容她接过。
这人怎么那么讨厌?
舒渝深吸口气,埋头叼住杯檐,仰脖吞下,喝得太急呛得死去活来,等她擦干发红的眼角抬头看,江崖柏竟然还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简直几辈子没遇到这么讨厌的人了。
“还渴吗?”江崖柏声线醇和。
舒渝敢说是吗,她不敢。
江崖柏见她不吭声,自顾自道:“今日事已毕,还请舒大人与我一同回宫。”
舒渝纳闷:“江公公,舒某有一事请教,您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放过在下。按说抗旨不遵,重者斩首,轻者抄家。舒某拒了内阁的职,这陈情疏尚未写,您让宋端审我,又英雄救场,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舒某实在不懂,劳烦您指教一二。”
陈情疏,顾名思义就是接受圣主隆恩时走个形式写自己如何才不任职之类的文章。
江崖柏举步来到舒渝身旁,舒渝见他面色淡淡,以为他又要发作,不料手指一凉,低头见江崖柏握着她的手,一柄精致的匕首在她手指上比划两下,冰凉的触感吓得她一时间忘了自己还会点三脚猫功夫,连反抗都忘了。
他不会要割她手指泄愤吧
只一道寒光闪过,舒渝手上一松,那丝绦已断裂两截,银白纷扬洒落一地。
江崖柏看着她略显狼狈的神色,凉薄的笑容显出几分疏离:“怎么不躲了?”
舒渝笑着掩饰自己的窘迫:“江公公哪只眼睛看到舒某躲——”余光里那枚匕首又从江崖柏的袖口露出泛着冷光的寒刃,舒渝立即闭口不言,恩,好汉不吃眼前亏。
离开宛乐坊,江崖柏跟在舒渝身旁寸步不离,她无暇偷跑去寻那老头,直到坐上马车回宫时才惊觉这一日竟陪着江崖柏白白虚耗了。
舒渝揪着车帘,朝窗外望去。
江崖柏道:“陈情疏舒大人不必上交了。”
舒渝回头,有些疑惑:“为何?”司礼监秉笔太监管辖大到罢免大臣的陈情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