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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骨忧 作者:十二清晓
谁都不留情面。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房门打开,大夫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
苏枕焦急地站在原地,见大夫出来,大步跨过去问道:“怎么样了?”
大夫额头冒着汗,大概是被房内的炉子熏得厉害:“姑娘在池中喝了不少水,水吸入肺,不过老夫已经帮姑娘把水咳出来,若是再稍晚一步,怕也是无力回天。”
苏枕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双手垂下,眼神迷离:“还好...”
若是他晚回来一步,后果不敢想象。
早上苏枕离开府中,他虽知道卓惜画对碧莜并无好感,前几日便派手下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今早听人来报,说那卓惜画带着碧莜去到池边。
苏枕听罢已觉不妥,匆忙回来时,碧莜便被她推下水中。
秋娘拿着碧莜湿透的衣服出来,看见苏枕抓着大夫的手腕,紧紧不放。
大夫脸色仍是凝重:“只是...”
听他还未说完,苏枕立马抬起头:“只是什么?!”
“姑娘本就染了风寒,身子经不住这冷水,现在高烧不退,再加上心中气分郁结,难以排解,恐怕...”
苏枕眼神溢出震惊,害怕和无助感痛袭全身。
他这么做,终究还是令她痛苦了,她心里,是不是早就恨透了他。
“世子!”
“世子...!”
一转眼,高大的身影突然向后倒去,像是毫无防备,重重倒在地上,苏枕头疼剧烈,听到碧莜无事后,终于忍不住着痛感,昏厥而去。
已是傍晚,苏枕睁开眼,见到的人却是沈子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仿佛每一次见到苏枕,沈子良都是这副表情,心中无奈,却又不忍丢下他不管。
见他睁开眼,沈子良稍稍凑过去:“醒了?”
苏枕晃晃神,回想今天的事情,猛地坐起来:“碧莜呢?!”
沈子良推他躺下:“她很好,你放心,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话毕,门被推开,卓惜画端着汤药走进来。
看见沈子良坐在床边,卓惜画还是很有规矩地问好,害怕地看了看床上的苏枕,把药放在一旁。
见状,苏枕脸撇过一边。
卓惜画的脸黑到极点,只是她心知肚明,心中仍带有几分恐惧,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沈子良坐在其中不免有些尴尬:“咳...你喝药,喝药,我该走了。”
见他准备离开,苏枕也没有与他道别,板着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反正沈子良也不是来找他的。
沈子良离开后,屋内两人依旧不语,卓惜画走过去,把药拿在手上。
“世子,该喝药了。”卓惜画不知苏枕头上有旧疾,今日一见,也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见苏枕不理会她,卓惜画心里难免心虚,坐下床边,轻声说道:“无悠已经退烧了,秋娘给她用热水擦了身子,该是明天就能起身走动了。”
听到无悠,苏枕眼睛突然睁开,像是漫出灼灼火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他当初为她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守她一世无忧,只不过怕被王府的人生疑,才把忧字改了过来。
如今,倒是真的无悠,碧莜在苏府,就没有一次真正地笑过。
卓惜画撞见苏枕的眼神,肩膀不自然地缩了缩,舀了勺药吹凉:“这是我府上的大夫开的药,说是对头痛极好,这一剂药...”
还未说完,药碗洒落,瓷碗碰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粉身碎骨。
卓惜画右手被烫红,眼角挂着泪,不敢相信地盯着地面的汤药。
霎时,苏枕坐起,目中无人地看着她。
卓惜画的手片片泛红,地上的汤药冒着烟,煎了一个时辰的药被苏枕全数打翻。
卓惜画止不住哭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卓惜画眼里尽是委屈,她虽明白自己有时骄横任性,但她确实是真心真意地对苏枕好,她屈身进府,除了是听苏建之命外,还是为了能够接近苏枕,让他渐渐习惯她,接受她,再爱上她。
她听说王府世子性情古怪,脾气无常,起初王府来家中提亲时她还颇有顾虑,她四方打探,知道了苏枕经常去的一间茶馆,耐不住性子,卓惜画忍不住要去见一见。
只是这一见,卓惜画才知道什么是一见误终生。
苏枕眼里布满阴戾,痛恶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这眼神映在卓惜画心里,一刀一刀的扎进心里。
“你问我为什么?”苏枕掀开被子下床,身上仅是单薄的寝衣,结实的身材挂满疲惫。
卓惜画见苏枕步步靠近,不得不往后退去。
苏枕死死盯着她:“你自己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话毕,卓惜画惊骇地坐倒:“我做了什么,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像是豁出去了一样,卓惜画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