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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风流 作者:璀然
思?”
女子猛然又向苍邺凑了过去,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女子望向那个内侍,大笑,“原来不是你,不是你!哈哈哈……”
“原来你还有一个可怕的对手,在看不见的地方!”女子开怀大笑,笑声刚止,笑意又起。
冬来雁去无回意,一年春暖却不同。
放肆的笑声回响在子夜的九重深宫,如雾气弥漫,逐渐荡漾开去。
暗处,不知有多少人轻轻打了个寒颤。
月影西移,灯芯碾落,刹那间飘落成灰。
“哈——啊——”尖利的惨叫声划过夜空,停在弧度最高处,戛然而止。
人影一僵,刚刚跨进雁落宫的男子脚步停滞在原地。
“太子殿下。”宫门守卫弯腰下跪。
苍虞快步奔向那道隐隐闪着火光的门,每走一步,沉重便甚一分。
“哐”得一声推开门,脸上瞬间惨白如纸。
一地狼藉,汩汩血泊之中,女子脖颈上的痕迹触目惊心,双眼空洞而无神,不知看向何处,或者说已然定格在了某个方向,再也无法移开。虚弱的老人瘫在椅子旁边,眼神涣散而无力。心口处,有清晰的血迹。
“太子……太…子,是……你吗?”苍邺竭力睁开眼,硬生生拉回了飘忽游离的视线,透过眼前半合的缝隙,看向门口。
苍虞怔怔地从女子身上收回视线,几步走到椅子旁,扑地跪下,握紧了父亲伸过来的手。
“太子…务必…追…查…成王踪迹,沄水……事……定然……是他……一手……策划,找……找到……被劫……的东西,将…它们……全部……运进皇陵。还有……”
“那伙河匪,一定……一定要……严惩。另外,重新…重新……扶持……无名谷,不要……低估…束隐堂,也…不要…与他们…为敌。”苍邺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然而握着苍虞的手却抓得很紧很紧。
“还……明王……”苍邺身子开始颤抖,想要努力地坐起来,凑近叮嘱,但最终还是无力地瘫了回去,“明王……”
“父亲,我明白,我明白的。”苍虞反手将父亲的手包裹,同样也握得很紧很紧。
“明……”
仿佛那个一直在身后牵引着他的线突然断了,四周也突然静止了。一缕风,携着什么,飘向了门外,散向了空中。
苍虞没有去深思父亲最后一句话到底想说什么,是“明白”还是“明王”?
他的父亲,从登基起,从来没有停止打压成王,使出了无数犀利狠辣的手段,造就了无数的刀光血海,难道不是为了囚在百罹岛的成王?
是胜者的炫耀?
还是皇者的震慑?
难道,明王才是父亲真正斩不断除不掉的心结?
皇帝崩逝的钟声敲响。雁落宫外,满满地跪了一地人。
“殿下,请节哀。”有内侍在门外低垂身子开口,腰上已换上了一条白腰带。
“传御辇。”
内侍立刻回道:“御辇已到宫外。”
“所有人退下,不准扰了父皇。”苍虞对着门外大喝。
内侍极有眼色,立即好言劝慰各位主子离开,并低声吩咐手下内侍去传令。
是以,从雁落宫直到皇帝居住的正乾宫,没有一个人敢在外面滞留。深宫的深夜,通明却寂静。
长明依依,魂兮归来。
苍虞在灵前跪了很久,看着火光飘拂游移,如鬼火般变幻不定;看着烛中灯芯越烧越长,倏地一下,顺着长烛,无力垂下。他的神思也一直在恍恍惚惚中浮浮沉沉。直至月光倾落,天际泛蓝,苍虞才慢慢站起,独自走出了灵堂。
阶下,白帷森森,随风飘荡。满朝朝臣伏地而跪。
这是属于一代帝王的最后仪式。
苍虞唤来近前内侍,“父皇身边的全总管呢?”
“回殿下,全总管子夜随先皇一起去了雁落宫,之后便再没人见过。”
“只有他随父皇去了雁落宫吗?”
内侍跪下,没有再答。
苍虞飘忽地笑,随即隐没,“着内务司以郡主礼安葬雁落宫内女子,另外,立即传左右二相临政殿觐见。”
内侍领命退下。
苍虞微微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阶前最高处,望着被屋檐隔开的一隅天色,唇角划过一抹复杂的笑。
至元九年初冬,苍尔皇帝苍邺深夜崩。
帝逝次日,文贤长公主苍绮在别馆遇刺。
在仿若突至的寒意里,苍尔开始了又一次的权力交接。
☆、杀戮不止
“昨晚——我在烟波山庄。”
苍黎刹那间瘫软地跪倒在地。自从他听到“你来晚了”四个字后,他便任由身体四肢渐渐放空,此刻,他终于再也无法承受,痛彻入骨的悔恨深深地捶击着他的内心。
夜天凉语气更冷,“烟波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