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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雪寒 作者:汀边芷花
之事,是我的不对。只是你怎么会找到了这里?”
“这你不必知道。”红衣女子拢了拢披散的黑发:“我只是想来向你说声谢谢,感谢你那日出手相助。”
“呵呵,我已经说过了,救人于困难是每个人都会做的。”萧子翼低下头,依旧提笔在纸上书写:“你又何必深夜前来言谢。”
“怎么,不可以交个朋友吗?”红衣女子足尖轻点,一个转身落在了院里的青石板上,负手走了过来。
院落里有一株俊挺的紫葳花树,枝叶扶疏,淡蓝色的花瓣一簇一簇皎洁如月辉倾洒。
红衣女子抬手折下一枝蓝花,拿在鼻间嗅了嗅,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枝桠间系着的护花铃随之响起,带起一连串清脆的声响,如铁马交击,叮当乱响。
“你……”萧子翼抬眼看去,却怔怔地愣在了那里,蘸满浓墨的笔滞在了空气中。
花树下,红衣女子拈花浅笑,亭亭玉立,一袭绯红的衣袍如流水般在明月里展开,额环的宝石泛着清冷的光华,更衬得面容皎洁,清秀脱俗。
“喂,你看什么看?”红衣女子把花枝别在发间:“难道是看上本小姐了?”
“休得胡说。”萧子翼将笔放在砚台上,审视着女子道:“我只是不知一个王室贵胄的女子怎会深夜跑出来,莫不是有何企图。”
“王室贵胄?”红衣女子左右看了看,笑道:“谁?谁?是你吗?”
“别装了。”萧子翼站起身,背对着女子:“别忘了你的钱袋。龙凤乃是灵圣之物,除了皇室一族,普天之下又有谁敢在钱袋上刺绣织金凤纹。”
“哦,你倒是心细。”红衣女子莞尔一笑:“我的确是皇亲国戚。我叫白羽,是晋国的永安公主。只因在宫中烦闷无事,所以出来走走,顺便替代父皇走访民情。”
“出来走走?身为一国公主,万金之躯,岂能深夜潜出宫庭。”萧子翼看着女子道:“有损国体是小,遭遇不测是大。”
“好了,好了,如此婆婆妈妈。”白羽摆了摆手,拾起桌案上的印边宣纸拂开读起了上面的诗句,点了点头道:“字体上佳,词亦绝品,笔意纵横,文采奇妙。写尽帝都之繁华,表尽王城之盛景,书尽浮生之喧哗。”
“嗯。”萧子翼道:“想不到公主也是风雅之人,精通词韵。”
“略知一二而已,公子才是才志高雅。”白羽想了想,皱眉道:“只是下片不通情理。不知公子何以认为太平盛世何以一夜瓦解?先人功绩何以无人铭记?飞天之龙何以埋骨黄沙?”
“公主好眼力,佩服。”萧子翼敛衣一拜道:“国虽大而边未宁,功虽高而人已忘,将随勇而心却灰。”
“是吗?”白羽笑道:“想我晋国,据九州之地,拥百万之兵,何谓不强?揽天下之才,招奇能之士,何谓无人?振民生之本,兴商贾之业,何谓无德?”
“公主真这么认为?”萧子翼度着脚步,拂袖道:“今日之世,危机四伏,迁延日久,必生反侧。将军畏敌而少谋,士卒体弱而惜死,战具不修,边城不固。外有西方、北方强敌伺欲入侵,内有淮南、河东盗冦烧杀劫掠。百姓流离失所,平民惨遭涂炭。国家驱民而不知抚恤,将军任边却难以退敌。如此天下惶惶,可谓太平盛世?”
“嗯,的确。我在宫中听到的和出来看到的是有所不同。”白羽低下头,又道:“想不到你倒是个忠义之人,我们大晋若都像你一样忧怀天下,何愁山河不固。”
“公主说笑了。”萧子翼凝视着红衣女子笑道:“想不到良夜如许,你我二人竟在此论国家大事。”
“也许吧,这就是缘分。”白羽避开了目光,看到墙壁上悬挂着一架七弦瑶琴,随即取了下来,抱在怀中,问:“你可会舞剑?”
“会啊。”萧子翼不知何意,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我来弹琴,你来舞剑。”白羽撩起衣摆,将古琴横放于桌案,手拂七弦,不容置疑道:“公子若想为将,必当武艺高超方可。”
“为什么要听你的。”萧子翼淡淡说道,还未反驳,弦声已飘然响起,如流水潺潺,好似飞鸟破鸣于空谷。
“我且一舞。”萧子翼取下挂剑,一个起跃跌落在庭院中站定,长剑直指青冥,随着琴律御风起舞,剑光流转折射。
白色的长袍,银色的长剑。雪衣的少年当空挽起三个剑花,划出一道道繁复的纹路,在漫天蓝花的伤逝里摇曳出万千清影。
“指间神剑。”白羽见少年剑法洒脱,风骨清奇,不觉暗暗惊奇:“昔晋明帝之时,一代剑圣东方白童于天月山中遇仙人指导剑技,传剑法十八路,遂称灵剑。”
“不错,此剑法优雅,如仙人临风,却也是剑中精绝。”萧子翼单足点地,横剑于胸前,剑身上整齐地排列着七枚落花:“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剑随琴动,琴随剑起。琴声愈快,剑气愈寒。时如金戈交击,杀伐声震;时如大风过野,草木萧瑟;时如雪落空谷,沉寂无声。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