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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青 作者:温歇
,在外多年,也只会这么两句了。”
皆是背井离乡之人,在这寒夜里却不甚凄凉,聊了两句,反倒生出些暖意。
只听门外传来开门的吱呀声,二人连忙起身,毓秀打头拦住了季谰,望青连忙跟上上前对他福了一福。季谰诧异地挑了挑眉,毓秀便说:“望青适才冒犯了王爷,心下不安,特意来给侯爷赔礼。”
说着便将身前的望青一推送到他跟前,望青再福了一下,沉声道:“奴婢眼拙,未认出侯爷金身,一时愈矩,还请王爷见谅。”
“是本侯处事不周,何来怪罪姑娘之说,姑娘也是忠心护主,就不必记挂了。”
望青闻言,颇为动容,连忙俯身行了大礼,对面的季谰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少女,说:“姑娘可否抬起头来?”
望青心中诧异,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季谰周身都是暗沉沉的,然而为人和气,不似殷素问那般让人叫人惊为天人乐意亲近,却也别有风采,想来这些士族公子都是一样的,端的一副自在随和,总能让人自惭形秽。
那季谰俯视着望青,微微露出浅淡笑意:“看清楚了?不害怕我了?”
望青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心中对季谰也是颇为叹服,她有意避开与他对视,就是心中多畏惧,却直接被他看穿了。她沉心静气,对季谰道:“奴婢不怕了。”
“那便好 ,姑娘还是快些起来歇息去,天色不早了,今日也是谰思虑不周,搅扰了。”
望青同毓秀一起将人送出府门,只见定远候府的马车正候在殷府对面的转角处,驾车的人见季谰出来,驱车到门口,一名俊秀的小僮提着灯过来接人。
“姑娘们先回吧,更深露重,好生歇息,夜里关好门窗,再不要听见动静便没头没脑地出来了。”
应了声,她们二人眼看着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才回身关门。回去的路上毓秀看着望青沉静的面容打趣道:“这下不怕了?”
望青抿着嘴,两颊陷落出浅浅的梨涡,小声回道:“嗯,不怕了。”想了想又补充道:“季侯爷人好。”
毓秀眼角微微挑起显出优美的弧度:“唷,这么容易就为他说好话了?咱们公子知道了该郁卒了。”
望青闻言不过一笑,殷素问好吃醋,净吃些丫头们闲醋。他纵然是位清贵公子,却也是能在丫头出阁时醋一醋的人物,她还记得初见他时对清涟那一声叹息,那话还在耳边荡着——你说你在我跟前就这么亲昵地唤他。
淡淡的,带着哑和恼意,仿佛你真的辜负了他似的。
望青便顺着毓秀说:“咱们公子也好。”
“可不是?”毓秀一双清眸看着望青,意有所指,望青领会不来,便听见毓秀说,“他见你被人欺负了,上赶着给你出气呢。”
这是什么话?望青一怔,夜色里毓秀玲珑漂亮的下巴微微翘着,檀口微努,说道:“先前给季侯爷备好的治嗓子的药立马倒了,换了副哑药混在茶水里,就等着他吃鳖呢。”
难怪那季谰前后之间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原来是给人教训过。望青心想着,她家公子这人当真是顶好的。
然而她又不禁疑惑殷素问是否真的待她是这般,身旁的毓秀还在细细说着他的好,而望青却疑心她说的是否真的是这样,亦或是因着对殷素问的爱敬而夸大了诸多事实。
公子人好与公子待她好之间,无疑是隔着鸿沟天堑,望青在心中告诉去信第一个,那样她就不必去追究其中的缘由,安安心心地在这偌大的神医府中做一名忠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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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望青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殷素问皱着眉头的脸。
望青的呼吸一滞,心莫名地提起来了,她呼吸急促,若不是拼命稳着,此刻只怕是急赤白脸口齿不清——她就是发了会儿呆。
殷素问斥了她一句:“不专心。”
望青颇委屈,她想毓秀一定是在说谎,骗了她——这样的殷素问,分明是刁钻挑剔的。
“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在腹诽,可是不能说,她只好扬了扬手上的书:“看不懂。”
也不算胡乱推诿,她原本是要看书的,却好几个字不认识,只能硬着头皮读下去,读着读着两眼发花,那些端正的字体渐渐散了形,化作一片混沌。
殷素问朝她伸出手:“拿过来我看看。”
望青拿了书向他走去,略有些迟疑,一步三蹭,颇有些不情愿,最后到他跟前指了指看不懂的部分。
殷素问看着她的模样倒是笑了,嗳声道:“来,过来,我也不吃你。”接过书扫了一眼道:“这段话的意思是根据人的面色可以判断一个人的病重程度,若是病色稍浅,佐以五谷汤液十日便能痊愈,病色发深,病人服用药剂,而是二十一天能够痊愈,病色较深的人需用药酒治疗,耗费百日方能痊愈,在严重些的,就等死吧。”
望青接过书,还似个闷葫芦,一棒子也打不出个声儿来。殷素问看着她白净平整的额面,问:“你是不识字才看不进去?”
望青腾的一下脸红了,那嫣红顺着白净的肌肤迅速蔓延至脖颈耳朵之上,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分明之前还坦荡地承认过自己不识字,此刻却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羞愧之情,那一点苗头似枯草逢春般开始疯长,烧的她眼皮都发热了。
殷素问也是奇了,眼前的人心有多大他是窥见一二的,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