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桃花妻(全本)第7部分阅读
妖孽夫 桃花妻(全本) 作者:rourouwu
小楼此刻也一脸惊色。
云王爷不慌不忙站了起来,道:“杜大侠,我们这番前去青城,带着小楼姑娘不甚妥当,李公子也答应了,往后定当好好照顾小楼姑娘,这对小楼姑娘来说,无亲无故,如今也不失是一个好的归宿哪!你觉得呢?”
杜英心下一愣,想着也是。虽说这李贤声名狼藉,可他也确实顾不上这么多。这村子的屠杀,幸存下来的小楼不知道会否引起风波。撇下这个包袱虽说有失道义,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想着,便也低头不做声。
这小楼却道也冷静,站起身来,轻轻一福,道:“小楼多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杜英心下黯然,杜亮却是一脸的不满,愤然,只是摄于父亲,不敢开口!
小楼走经云王爷的身边,只听得云王爷道了句:“李贤啊,美人可是来怜惜的,小楼姑娘可就托付给你了!”
李贤诞着脸,连声道:“一定,一定!”
李贤一行人刚离开,众人似乎也没了说笑的心思,各自回房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云王爷轻笑着,跟着蹦跳着上楼的桃花道:“娘子心情很好?为夫今日为娘子两肋插刀,挺身而出,娘子可有何奖赏?”
向桃花一回头:“保妻卫国,男儿本色,要何奖赏?”
云王爷委屈了,“那今日娘子把为夫的肉都拧紫了,好歹娘子也给怜惜一番才是!”
向桃花一瞪眼:“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娘子拧拧算个球?”拍拍云王爷的肩,意味深长地道:“长点志气,乖!”
太守府中,李贤房内,小楼已经换了新装,坐在窗前。
李贤进门,便看到这一副美人倚窗的美景,当真看得是神魂颠倒。这女子不哭不闹,乖巧听话,更难得的是,如此美女,他李贤从未见过,要比他以前的女人要美上百倍千倍不止。
李贤一个冲动,从后头便紧紧拥住了小楼,声音激动得颤抖不止:“美人,你放心,本少爷以后一定好好待你。择个良辰吉日,便把你收了做妾。以后荣华富贵,有你享受的!只要美人要的,少爷我便为你取来!”
小楼一笑,缓缓转过身子,眼睛里神色莫名,道了句:“真的么?若是我要的是你的命,可给?”小楼眼一眨,眼睛里骤然多了一层迷蒙蒙的色彩,整个人似乎变了,变得愈加的妩媚撩人。
李贤呆呆痴痴地道:“自然给,自然给!”说罢那脸便俯了下去,想要一亲芳泽。
小楼银铃般的声音一笑,那张绝色的小脸凑了上去。
下一刻,李贤的身子砰然倒地,脖颈上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线,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那娇艳无比的小楼,此刻的双唇中间,夹着一片薄薄的刀片,舌头一卷,那刀片竟然被收回口中,只留下一抹鲜红的血迹,涂在唇上。
娇艳如血,美人,美得危险,美得心悸!
小楼一笑,“好巧不巧,偏偏是你们来了,这破尘锤还没有着落,不跟着你们,我还能跟着谁?”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的日子就来了。云妖孽纠结的日子也到了!
这两日工作忙的不可开交,一直都没有时间码字,回家倒头便想着睡觉。
期盼能得到大家的继续支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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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回
太守府里,阴阴沉沉,萧萧索索的气息让人压抑不已。此刻下人们均低垂着头,连走路都小心翼翼,唯恐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如今这府里,那可是风雨欲来,太守府里的小霸王离奇丧命,这滔天的风波,不知道哪日才能消停了!
李贤的尸身就在正厅里放着,原本圆瞪的眼睛已经闭上,身上也已然换了衣裳。脖颈上那原本渗着血迹的伤口已经成为一条细看方才看得出来的淡淡的线痕。
正厅里,一个容貌与李贤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阴沉沉坐着,旁边还有一个身着素衣,正在抹泪的妇人,而当日的吕中,便跪在地上,一脸的惶恐!
李冈声音低沉:“把当日之事,给我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再说一次!”
吕中连着磕了几个头,带着哭意诉说了一遍,末了道:“大人,夫人,事情就是如此,那男子带着刑部的令牌,只说他家夫人醋劲大,既是少爷看上了那女子,便让少爷带了回家。除了他家夫人仆役一行,就还有同行的杜家镖局,并无其他奇怪之处啊!”
正在拭泪地李夫人骤然一抬头,眼睛闪过一抹凶光,手一挥,那吕中惨叫一声,倒地而亡,一柄细细的小刀已然没入他的胸口。
李夫人恨声道:“护主不力,尽会出个馊主意,死了干净!只可怜我那苦命的贤儿!”李夫人想起自己的儿子,这方才杀人不眨眼的神情又回复了一片悲戚。
李冈叹了口气,胸中更是郁闷不已。他就这么一个独子,夫人来头不小,醋劲甚大,偏房妾室一概没有。如今这白头人送黑发人,李家一脉,也就断了,如何不气!
冷冷地道了一句:“这女子怎的凭空就消失了?既然如此,那便只有把之前与她同行的人抓来!”
李夫人附声道:“没错,管他什么刑部的人,贤儿的命就该有人来偿!就算杀光了他们几个,又岂能抵得上我家的贤儿!”
李冈稍有踌躇,道:“还是先抓来问个清楚,刑部厉鬼洪大人的人,我们还是问清楚再说!”
李夫人眼睛一瞪,怒极道:“儿子都死了,你还想着你那狗屁官位,刑部又如何?他还能管得到江湖来不成!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规矩,一命填一命,你自个胆小,别拉上我!我与这伙害了贤儿的人,不死不休!”
这正说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一个身材瘦削,眼神狠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李夫人一看这男子,立马站了起来,神情悲哀,喊了一句:“大哥,你可要为贤儿做主啊!”
来人正是剑鹰门门主叶力荣。知悉外甥被害的消息,他便匆匆赶来。这外甥自小与他亲近,对他向来敬重有加,他一向喜爱。虽说个性跋扈,风流不羁,但谁人年少没有猖狂的时候?他膝下无儿,对这外甥向来偏心得紧。如今这噩耗传来,凶手却还逍遥法外,岂能不让他堂堂的剑鹰门门主怒火滔天!
叶力荣大步走进李贤的身边,细细揣摩查看,方才沉声道:“下手果然干脆利落,非剑非刀,是薄如蝉翼的利器,这样说来,那便是在近身之处突然暗下杀手。手法老道,贤儿到底得罪了谁?”
李夫人哭着道:“大哥,贤儿不涉官场,不近江湖,能得罪个谁?如今,只有把之前与他接触过的那一行人抓来,方才知道当日那女子的下落!”
叶力荣眼睛一沉,道了句:“事不宜迟,我这就遣人追去。官场那一套,繁琐麻烦,哪及得上江湖仇怨一刀一剑便了事。你们等我消息!”说罢毫不迟疑,甩袖便走。
这边太守府愁云惨雾,那边的向桃花却日丽风和。
杜英和福泉聊得正欢,福泉不愧是宫里宫外的老油条,家事国事的一把手,不到两天,便和杜英恁是混了个熟,一路上侃侃聊聊,热闹得很。
云王爷不紧不慢,就跟着向桃花的后头,脸上笑意正浓。很明显,对于这几日向桃花和杜亮之间的唇枪舌战,看得甚是欢喜满意,至少,也没有再喊向桃花唱个小曲给他听了!
向桃花此刻正和杜亮并行骑着马儿,享受着外头的灿烂阳光,温柔清风!
可惜,杜亮的脸色却并不好看!这个心地耿直的孩子,一直对当日送走小楼的事情耿耿于怀,看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向桃花,更是气愤得很,撅着嘴,偏着头,看不得向桃花那得意的样!
向桃花冤枉啊,委屈啊!明明把小楼卖掉的是云王爷,怎的这小子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
向桃花把马拉着靠近杜亮的马,低声道:“喂,小子,别一脸便秘的样子,笑一个呗!”
杜亮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了句:“小爷我又不是卖笑的,为啥要笑?”
向桃花恍然大悟,提着声调道:“我倒是忘了,你杜少侠卖身不卖笑!”
杜亮听了,急怒了:“你说什么?谁卖身,谁卖笑?”
向桃花撇撇嘴,看着这小子蹦跶的样子她就乐,没办法,这群人里,撇开云妖孽不说,这小子还算是个比较可乐的人。与妖孽斗,有输无赢,与正太斗,只赢不输!这一路上斗斗嘴,倒也热闹!
没料到后头跟着的云王爷此刻却凑了过来,在桃花的身边低声道:“娘子,为夫卖身,也卖笑,且只卖与娘子一人,不收钱,怎样?”
向桃花转身,眼一瞪,:“不怎么样?白送我也不要!再说了,我差钱了么?我不差钱,只是不差钱,”向桃花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云王爷,道:“我也不买!”
云王爷的低声细语杜亮没有听到,只看见向桃花对着一脸委屈失落的云王爷大呼小叫,忍不住开口到:“你这女人太猖狂了,想想人家小楼姑娘,亲人已故,还,还,”杜亮憋红了脸:“好人怎的就没有好福气,倒是你这样的女子,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夫家!”
向桃花眉一挑,一笑:“呦,我倒是听明白了,敢情你小子这几日苦大仇深的样子是替小楼姑娘打抱不平哪?”
向桃花不好意思拍上杜亮的肩膀,直接一手拍在杜亮的马头上,喝了一句:“好!你小子果然是侠义心肠,年少马蚤包!俗语说,英雄难过美人光,美人娇躯一光,英雄虎躯便酸!”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到:“小杜子啊,你还嫩,这眼见不一定为实哪!”
除了云王爷忍不住哈哈大笑,其他的人顶着一脸的尴尬,好歹这几天听得向桃花的疯言疯语多了,这反应也没有之前那般剧烈了!
可杜亮受不了了,手指发抖,指着向桃花,气得额头青筋直冒:“你这女人说话怎的这般不知羞!狠心把小楼姑娘给卖了不说,还一脸得意的样子。你安的是什么心?什么叫眼见不为实,你说有那个夫君这般惯着自家的娘子抛头露面,还,还胡说八道!”
向桃花心里一顿,顿时哑口,这小子好像说得也在理!
她一直从小事着眼,想到的便是云妖孽对她动手动脚,喜欢有事没事占她便宜。可是从大事出发,这些日子,她离经叛道的事情做得多了去,可云妖孽,好像,似乎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重话!如果不是他对她宽容爱护,那便是这家伙恶趣味,想把她跟腌制菜一样,腌入味了,再拾掇!
瞥了一眼突然神色有点莫名的云妖孽,向桃花抿抿嘴,排除了第二个腌咸菜的可能性。据她多方渠道对云妖孽的认识和了解,谁见谁愁的云三王爷,整人向来不搞虚以委蛇的前戏!
不过向桃花还没来得及反驳小肚子童鞋,前方尘土飞扬,只一刹那间,一行青色劲装男子便出现在眼前。
杜英脸色一凛,来者不善,心下骤然有点忐忑。
云王爷似乎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跋扈样,立马嚷了起来:“哪个多事的,敢来挡老子的道?”
领头的一个身穿深灰长袍的人,眼睛冷冷地扫过他们一行,便落在云王爷的身上,道:“在下剑鹰门叶纪,奉门主之令,特来请诸位到剑鹰门一趟,有要事相商!”
云王爷正要开口,杜英赶紧策马向前,恭敬地一拱手,道:“在下洛水城杜家镖局杜英,敢问剑鹰门前辈,此举到底所为何事?”
叶纪冷冷地道:“我家李贤少爷被害身亡,与你们同行的女子不知去向,你说,我们此举,所为何事?”
除云王爷几个,杜英众人心下大惊!李贤怎的就死了!那小楼姑娘也失踪了!这趟浑水,竟然越趟越深!只是还没想明白,那边的云王爷已经嚷嚷了起来。
“笑话,你家少爷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你来找老子作甚?难不成哪天你家小姐和人私奔了,你也来找老子?你当老子闲着没事帮你看猪管狗?”
“大胆!”叶纪怒喝一声。原本就没打算与他们一行客气,怎的这男子竟然如此猖狂!不教训一下挫了挫他的锐气,难消心头之怒!
叶纪右手屈指成爪,左手平直而推,直接就朝云王爷攻来!
福泉和阿木,演戏很不投入,此刻竟然没有大呼小叫。一边的杜英大惊失色,却无力回护。
就在此时,向桃花手撑马身,轻跃而起。玉手一伸,如美人拢帘,轻轻一探,便挥开了袭向云王爷的利爪,右手掌迅如闪电,竟与那叶纪对了一掌。
桃花后退了几步,气血翻涌,倒并非她功力弱于叶纪多少,只是她对敌经验尚浅,又是临时出招,自然吃亏了些。勤能补拙,贪多不精,这招弄玉决的“信手拈花”,便是她这几日一直刻苦练习的招式。
云王爷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关切地看向桃花,半晌,脸色才稍稍放松,知道桃花并无大碍。
而叶纪和杜英,此刻却脸色各异。
杜英一脸喜色,没想到这向桃花竟然如此了得。如此精妙的招式,虽说自己并不识得是哪家哪派,却是必然出身不凡,自己也就不用过于担心了。
而叶纪 ,此刻却脸色难看。这女子的身法招式,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能习得如此精妙的武学,小小年纪内力就如此了得,定是师出名门。这样,自己这番作为,便有点微妙了。
叶纪此刻顿了顿,开口便道:“不知姑娘师承哪位前辈高人。我们奉命前来,也只是请这位刑部的公子还有杜家父子回去,姑娘若是与此事无关,我等定也不会为难!”
向桃花一招得手,心下欣喜,底气也足了,道:“笑话,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抓人,方才我若是挡不下你一招半式,我家夫君岂不就任你们要杀便杀,要砍便砍!既是李太守的儿子,这人命案子,自然由官府严办,你们如此行径,莫不是要滥用私刑,冤枉无辜!”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加上方才她临危出招,连最反感她的小杜子也一脸的赞同和欣赏。
而云王爷,在看到那站在前头,像老母鸡一样护着身后小鸡一样的桃花,在听到那一声我家夫君之时,便已经裂开了嘴,笑得如同饮足了陈年的佳酿,满足,陶醉!
叶纪双眉一皱,暗下决心,罢了,此事不宜久拖。一并擒了去,只要对这女子客气一点,事出有因,她家长辈定也会看在剑鹰门的面子上不加追究。
思及此,叶纪大喝一声:“全都带回去!”
阿木已经传声:“主子,是否动手?”只是云王爷皱皱眉,回了一句:“还有他人,按兵不动!”
就在双方似乎一触即发之时,一个清朗的笑声传来,“叶兄且慢!”随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作者有话要说:求一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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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乃们!
我爱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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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回
人群中的男子,修眉斜飞入鬓,面冠如玉,五官俊朗,一头如墨长发用玉冠束起,一身普普通通的淡青长衫,却尽显其儒雅风姿。
他一到,这场中众人,便神色各异。
剑鹰门的弟子均立刻下马,前方的叶力荣此刻也恭敬地拱手喊了一句:“容先生,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此见到容先生!”
杜英也是一脸的讶异,低声喃喃道:“竟然是青衫儒侠容天南!”
一旁的杜亮一听,眼里迸射出炽热的神采!这可是他一直最为崇拜而却苦无机会见到的偶像,如今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叫他如何不激动!
还有一个人神色也很怪异,怪异到某云王爷此刻看着心情很不好,很阴郁,很想杀人,那便是,向桃花!
向桃花此刻的神情,不是痴呆,不是仰慕,不是狂热,更不是欣喜,那是一种陷入回忆,沉浸在故事里的表情,深思中的双眼泛着一股莫名的情感。
而正是这样的一个表情,让云王爷心里抓狂。在云王爷可怜的情感认知中,他一直觉得,内敛压抑隐藏的情感要比迸发狂热外放的情感更深沉,更可怕,就如同他自己一直对这朵桃花抑而不扬,秘而不宣的感情潮汐一般。
向桃花若嚷嚷闹闹了起来,云王爷不紧张,可是如今的向桃花却难得地安静了下来,眼里情绪莫名,这让云王爷的心很不爽,也很不踏实!
青衫儒侠容天南,天下公认的第一高手!妇孺皆知,老少通吃的第一天才高手,出道仅五年便叱咤天下,其名声威望,在一年前的武林大会中达到巅峰,风头一时无双!
一句话,他是武林所有未婚女子的如意郎君,所有有女名宿的理想女婿,所有像杜亮一样有志青年的终生奋斗目标!
当事者向桃花此刻心情很复杂。这复杂的心情不是来源于她本人,而是这具身体原来的那个桃花。
当这个男子翩然出现的时候,桃花的心里就泛开了波澜,一幅记忆中的画卷徐徐拉开。
属于原来那个向桃花的记忆!
那一年,青衫儒侠容天南到访青城剑派的消息传来,青城剑派,上下欢腾。少年们想着一睹偶像的风采英姿,少女们眉目含笑,整理着衣裳妆容,只为那梦中男子的眼光,能不经意落在她们的身上。
哪个少女不怀春,向桃花也不例外。或者她这一辈子,不会有那梦中的少年英侠,对着她伸出手,从此一生相依相伴,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日夜牵挂。
但是,她向桃花依旧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都说容天南是为她大姐向佳月而来。向桃花盼望着能够一睹他人的幸福,纵然自己今生无望,纵然自己可能会心酸落泪,但起码在她那可怜的想象中,以后能多了一种何为幸福的轮廓。
那是向桃花第一次离开她那个小院在外头晃悠了那么久。
怯生生的她从旁人的口中知道了容大侠和她大姐向佳月去了后山。向桃花不敢走正道,因为虽说是后山,依旧有门下弟子巡查,所以向桃花从后面的陡峭小道攀爬而上。
山上有个观月亭,周围景色秀丽,安宁静谧。这一路上,大姐的琴声悠扬,如歌如诉,循着这声音上去总没错。
向桃花好不容易攀上了山顶,不敢出声,只躲山边静静看着。
那如谪仙般男子,一袭青衫,一尘不染,背脊挺直地站着,如那挺秀的树,低垂着眼,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神色宁静,似乎已然沉浸在大姐的琴音之中。
一男一女,如神仙眷侣。
从小便如井底之蛙的向桃花,从未见过比这更优雅如画的人儿。她就像是一个落魄庸俗的凡人,仰望着那终其一生,也触手难及的高贵和典雅!
偷偷看着两人的向桃花,疏忽了脚下那滑坡的石头,一声惊呼,人已经后仰,就要滚下山坡。
向桃花眯着眼,等待自己着地的瞬间。可就在那会,却感觉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圈住了她的腰。整个人似乎凌空而起,一个旋转,安稳着地。
等她睁开眼,便看到了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泛着淡淡的温和和微笑。轻轻把她放开,道了一句:“下山的时候自己小心点。”
身后的阳光,似乎给这男子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柔柔的光芒,向桃花抬着小脸仰望着他的笑容,心儿如小鹿乱撞。直到大姐轻咳了一声,她方才回过神来,看着远处一脸冷意的大姐,狼狈而逃。
向桃花并没有如愿以偿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蹲着。一回来,大夫人便罚她把这后园里那几百米的长廊刷上一遍方可回屋。
向桃花半跪在地上,没有一言一语的埋怨。即使那天晚上回到屋内,母亲看着她那发紫发肿的膝盖,还有那磨出水泡的双手暗自哭泣,向桃花却依旧一脸的甘之如饴。
身上似乎依稀还有着那男子手臂上的触感和淡淡的檀木香,情窦初开的桃花儿,只觉得这所有惩罚,即使再多一倍,对她来说,也是值得,也定然不悔!
两行莫名的泪,就在少女那已然在攀山时,干活时弄脏了的脸颊上流下。
如今的向桃花,想起这幅画面,心里依旧泛着一股酸涩。
她们是同一类的人,出生卑微却从不懦弱,生活艰苦却一直坚强。她们一样会羡慕,会梦想,会难过,会心疼,却从不犹豫地一步一个脚印,循着自己生命的轨迹,自信而坚定地走下去。
容天南转过头来,方才看到向桃花,眼里似乎闪过一抹讶异,依旧温和地道了一句:“向三小姐,别来无恙!”
那怔忪着的向桃花,此刻一听,竟然脱口而出:“你竟然记得我?”
旁边的云王爷那脸又暗了一分。
容天南轻笑一声,朝着云王爷稍稍拱手,道了一句:“草民容天南见过三王爷!”
这一句话,让众人再度讶异起来。互相看了看,方才跪下拱手行礼。
云王爷冷哼了一声,那嚣张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小小的太守之子,死了就死了,竟敢来拦着本王的路,本王若要杀他,用得着耍心机玩花样么,断头还是腰斩,也就是本王打个响指的事!”
向桃花抿抿嘴,这厮忒没风度了!也不看看人家容大侠,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最重要的是谦恭有礼,待人和善。
再瞧瞧你自己,每天趾高气扬,食指向上一竖,就以为能给老天挠痒痒,中指向上一竖,就以为跟老天杠上了,大拇指往上一竖,就以为老子天下顺着排,倒着排都是第一,全天下就你一个人能吆喝!
哼,向桃花腹诽了一遍,却依旧瞄了瞄云王爷,发现这厮今日脸色确实有异往日。往日里他吆喝的时候听着热闹,今日里,他这脸上,似乎寒霜笼罩,阴阳怪气,很不对劲。
叶力荣等一听,噎住了,心里不忿,却不敢再口出狂言,但脸色却也绝对不佳!
容天南轻笑了一声,问道:“敢问王爷,那名女子可是王爷等经过徐家村的时候救起的?”
这杜英正要开口,云王爷哼了一声,便道:“没错,本王经过一个村落,只是不知为何,村落已然烧成灰烬,那女子在井下啼哭,本王便将人救了!”
杜英心下一松,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开口。云王爷如此回答,倒是稳妥。屠村之事一概未提,只轻描淡写道出了这女子的来历。
叶力荣面有疑色,道:“容先生,这徐家村又有何关联?”
容天南客气地道:“此事容我随叶兄回去,再与门主商讨。王爷只是途径村落,救上那名女子,李贤少爷的被杀,还是应该从那女子入手,与王爷无甚瓜葛。”
既然容天南要随着回去,这便可以向门主交代,自己也省的和这劳什子王爷对峙着添堵。于是叶力荣道:“之前王爷没有表明身份,是我们失礼了。”说罢朝着云王爷深鞠一躬。
云王爷毫不领情,冷声道:“本王做事用得着向你交代,既然没事就赶紧滚回去给你家少爷奔丧去,别在这碍着本王的眼!”
叶力荣等人一脸愤慨,去不敢多言,躬身转头离去。
容天南倒是笑了笑,道:“王爷和王妃定是奔赴青城剑派的比武招亲盛会,容某便先行告退,青城再见!”说罢朝向桃花微微点头一笑,飘然而去。
云王爷不置与否,直接把向桃花给捞了起来置于身前,两人同骑一马,一语不发,朝前而行。
向桃花就想不明白了,好歹自己才是有武功的那一个,怎的平白无故就给他逮了上来。
这厮双手占有性地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似乎还不满足,右手揽住她的腰,左手直接与她十指相交。
惹得向桃花火急了:“喂,你这手不牵马绳反倒牵起我的手来,你以为骑个小毛驴,当心点!”
云王爷闷声闷气地道:“你不还有右手空着么,你牵!”
向桃花不明所以地道:“话说你是不是看到风华绝代的容大侠,心里不舒坦了?”
云王爷哼了一声:“风华老子没看到,这绝代老子倒是可以打个包票!”顿了顿,云王爷的声音又从后方传来了,有点飘忽,又有点奇怪:“花花啊,你是不是一直惦记着人家容大侠啊!”
向桃花没心没肺地顺口应了句:“我惦记他?他又没有五大神兵利器,我惦记他干嘛?”
云王爷的声音继续情绪莫名地飘来:“五大神兵,你很想要?”
“废话,谁不想要?不过我也不贪心,有一柄,我就满足了!”
“哪一样?”云王爷声调稍稍起浮。
向桃花兴致刚来,不由道:“五大神兵中,适合女子用的莫过九黎鞭!”
旁边的阿木和福泉伸长了耳朵,自己两人处心积虑想要得悉的兵器情报,指不定就让王妃给套出来了!这才听得正欢,云王爷冷冷的声音已在他们的耳边响起:“前边镇上停下,又有不长眼的跟来了!”
距离这车队还甚远的地方,那个小楼姑娘此刻便站在树上,艳如桃李的脸上冷若冰霜,“臭男人,耍着把我卖了,这番我总该向你取点报酬!”
作者有话要说:点击包养俺吧!
这几日可怜,咳嗽,所以老赶不上进度,见谅!鞠躬!
下章王爷要稍稍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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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回
云王爷一行人傍晚时分便到了最近的乌溪镇,住进了最好的一家客栈。
这次云王爷一反常态,竟然和向桃花分房而睡。此刻,用完晚膳,云王爷还磨蹭在向桃花的房里。
“今日娘子为救为夫挺身而出,为夫心里好生感动,没想到娘子的功夫竟然如此出众,看来这青城剑派名列武林名流,确实是名副其实啊!”云王爷状似感叹。
向桃花眼睛转了转,想着那本弄玉决,好歹也是从他的书桌上拾得。向桃花这人虽然性格不甚讨好,但就是实诚。
以前对云王爷不甚熟悉,据为己有也感觉理所当然。如今这段日子的相处,这云妖孽,虽然有时候确实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但却一点也不令人憎恶,相反,经过这些日子,向桃花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她似乎和这云妖孽之间培养了一定的革命情谊!
向桃花咳了一声,道:“我习的是弄玉决。”偷偷瞄了一眼云王爷,见这厮毫无异色,继续道:“那日在玉液泉别院,你放在书桌上的那本画,可记得?”
就在桃花垂眼说出弄玉决的那刹那,云王爷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此刻,当桃花问他是否记得,云王爷却皱着眉,思索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道:“娘子说的便是那本画得忒没意思的春宫图?没错!”云王爷一拍大腿,“我说哪有春宫图画成那个样子,就一个女的在那搔首弄姿,还长得不好看!要不是看在那画工还算上等,老子早就扔了!”
向桃花翻了一个大白眼,原本还残留的一点不好意思此刻全部烟消云散,正想开口回他几句,却见云王爷涎着脸,凑近了道:“再美的春宫图,也不及我家娘子生动撩人!”
向桃花最近甚是没大没小,一举手就要拍打云王爷。这一挥下去,却见一个小小的金色身影窜到了他们二人的中间,桃花这一掌下去,正好打在窜进来的金儿的屁股上!
金儿吱的一声,小手捂着屁股,还不忘略带委屈地看了桃花一眼!桃花恶言恶语地道:“你这小东西,这几日跑那风流快活去了,还知道回来?!”
金儿一蹦到桌上,对着云王爷唧唧喳喳说了一大通,两只猴手还不停地挥舞。云王爷倒是一脸笑意,一副了解的模样。
向桃花不由地开口道:“敢情你还在猴山上混过?金儿都说啥了?”
云王爷站起身来,一挑眉,道了句:“金儿说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平白无故让你给打了屁股,若不是人兽殊途,定要让你负责到底。娘子以后若是手痒痒了,尽管冲着为夫来,为夫身上从上到下,由得娘子蹂躏!”
说罢转身就要出门。向桃花竟头脑短路地突如其来问了一句:“你去哪?”
云王爷嘴角一裂,回头抛了个媚眼,道:“娘子莫不是孤枕难眠?为夫还想着让娘子清净清净,既然如此,不如为夫就,”说罢作势就要往回走。
向桃花脸一黑,立马一个飞扑,扑上了自己的床,呈大字型摆着,闷声闷气道了句:“今个儿总算能睡得舒展了,坦荡了!”
云王爷轻笑一声,朝金儿打了个手势,看着金儿蹦跶到桃花身边的躺椅上蹲着,这才慢条斯理地推门离去。
向桃花闷在被子里,啐了自己一口,竟然会问出这样一句深闺怨妇不舍夫君离开的话。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自从和杜家镖局结伴而行之后,既是夫妻,云王爷自然而然便与夫人日出同起,日没同息。
于是,每天晚上,她是他的抱枕,他是她的枕头。
临睡前,向桃花总是搂着自己的被子和云王爷泾渭分明,划清界限。可第二天,不知道是她滚过去,还是云王爷把她捞过来,总之他们两个总是无比契合地睡在一起,搂成一团。
话说孤男寡女,又都长得不赖,又都曾激|情燃烧过,于是向桃花有时候也难耐有那么一点点蠢蠢欲动。只是,这个她穿来那晚的一夜七次郎,从上次为她疗伤之后,却再也无染指她这美得冒泡的身子。
向桃花心里琢磨着,这厮莫不是被惨绝人寰的屠杀给吓出障碍来了。于是,某日,向桃花在云妖孽的怀中醒来,小脑袋还靠在人家的胸膛上,这眼啊,不自觉就往云妖孽的身下看。
话说这一清早不该是一柱擎天撑起个大帐篷么?向桃花嘀咕着,这可怜的名马蚤天下的云王爷的命根子,彻底从去了刺的硬梆梆狼牙棒,变为去了刺的软趴趴的海参;从金枪不倒的才貌双全,成为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可怜的娃,向桃花真想鞠一把同情滴泪水。好端端一个枪指四方的床上大将军,就这样陨落!
向桃花这正心情复杂地琢磨着,上方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娘子,这大清早地,这般注视着为夫的身子,都在想着什么?”
向桃花一时愣了愣,难不成说我正关心着你的鸡鸡和蛋蛋?于是乎,桃花道了一句令人汗颜的话:“我正想着是先有鸡后有蛋,还是先有蛋后有鸡,唉,难解啊难解!”
噗嗤一笑,云王爷暖暖的气息喷在她的头顶,感觉他的唇似乎凑在她的脑袋瓜子上面碰了碰,便听到他缓缓地道:“这题为夫也无解,不过为夫倒是知道,下辈子,一定是先有我,再有你!”
“为何?”
“先有了为夫,为夫方可先寻了你去不是?”
向桃花没出声,这算是情话么?听起来似乎不合常理,但他那沉沉的声音说出来,却是这般的动听。
是我先找到了你,而不是你为寻我而来。那是因为,早在你对我动心之前,我便已经爱上了你!
趴在床上的向桃花,捶了捶被褥,骂了自己一句:“偌大的森林便在前方,你居然被一枝烂树条给绊倒了,光长头发不长志气!”
这厢云王爷却是面无表情,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
方才一推开门,一阵淡淡的香气便扑面而来。云王爷眼睛眯了眯,不动声响,顺手关上了门。
往前走了两步,便能看到此刻在他的床上,正躺着一个美不胜收的女子。
穿着几近透明的薄纱,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鬓云乱洒,酥/胸高/耸,果真是一个风娇水媚的女子,令人一见便痴。
云王爷此刻的目光似乎也痴了,指着床上的女子,道:“小楼姑娘,你,你怎么在这?”
小楼姑娘轻笑一声,优雅的起身向他走来,“你如何舍得把我送予那没用的李贤!”眼睛愈加的迷蒙,看着云王爷,柔声道:“看着我,告诉我,那破尘锤可在你们这帮人的手中?”
云王爷顺着她的话望进她的眼睛,略显呆滞地道:“没有,那东西,定是落入之前那伙凶手的手中了!”
没想到小楼一听,顿时恨声道:“这该死的朱鲁,杀一人,不说,杀一百人,他也不说,如不是没找到破尘锤,我何苦隐匿在那井中,看看这家伙是不是还有后招!”
听到此,云王爷突然优雅一个转身,走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那懒懒的声音道:“呦,原来你们也没找着,我就说嘛,一把破锤子,估计早给扔了。只是,”云王爷的声音森寒了起来:“那村落的一干人命,总得有人来还!”
此刻的小楼一脸的惊诧,“你,你怎的没有中了天罗迷香!”
云王爷又是一脸的调侃:“若是我家娘子,即使不涂任何香料,本王依旧是神魂颠倒,只是你,穿着青楼的衣衫,用着窑子的香料,本王怎么看怎么觉得依旧是烂肉一堆,委实提不起兴致哪!”
只要是女子,只要是自恃美貌过人的女子,穿着这样引人遐想的衣裳,勾引不成反倒被人说得一文不值,即使是小楼如此冷静的杀手,心中亦羞怒难当。
一声娇喝,小楼的手上俨然多了一柄闪着银光的软剑。手腕微抬,那长剑已经直取云王爷的喉咙而来!料想这云王爷并非习武之人,这一招取他性命,定然不偏不倚,
只是,虽是剑气四溢,可就在离云王爷喉咙略有一尺之地,便无法再进。
小楼此刻惊诧难当,她激怒之下,愤然出手,并没有因为这王爷不懂武而轻视。这全力以赴,早已练就的杀人最干脆利落的一招,此刻,却是生平第一次失手!
那薄薄的剑翼,此刻便夹在云王爷的食指和中指处。
“你,你不是没有武功?”小楼此刻也蒙了,这家伙不是一个贪生怕死,毫无武功的王爷么?
这样轻描淡写接住她这疾如闪电的一剑,估计连师父和师兄也不一定能接得如此云淡风轻,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