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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眠 作者:且醉风华
就认出来这回眸的是自己,自然也认定了另一个背对着画面的人影是花令秋——毕竟她和他都融于红云间,一个指尖栖红鸾,一个肩头落丹凤,不是他们两个还能是谁?
“这次我去了京城,可能就不再回来了。”
她正欣赏着,忽然冷不丁听沈长礼说了这么一句。
“我可能会参加明年的春试。”他又平静地说道。
宁婉清一愣之后旋即了然,心情顿时就有些复杂起来。她突然心生同情,又不禁有些惋惜,但她到底不擅长安慰人,末了也不过只能于沉默片刻后说了句:“你哪天走?我去送你。”
沈长礼嘴角微翕,含笑道:“不必了,你若当我是朋友,不如初一十五去上香拜神的时候顺道帮我祝祷一下金榜题名,那我便谢过了。”
她浅浅笑了笑:“放心吧,就冲你这份礼物这么贵重,我也会帮你多供两炷香的。”
两人又随意说笑了几句,沈长礼便起身要告辞,宁婉清把画交给彩鸢让她先带回了房里,随后亲自送了他出门道别,这才又回了霜兰院。
一进门,她就看见花令秋站在书案边正展着那幅画在看,于是快步走过去,边笑道:“如何,这画好吧?”
花令秋转眸看着她。
“我以前也不太喜欢他的画,”她笑着说,“可这幅我却觉得很合眼,孤高而凛冽,热烈又温柔,和他以前的画很不一样。”
花令秋静等着她夸赞完,也没附和,末了,才似随意地问了句:“那画和银子,你更喜欢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停了一天电,晚了点儿,见谅哈~
☆、各生欢喜(上)
宁婉清乍然听见花令秋问自己更喜欢画还是银子,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评估沈长礼这幅画的价值,旋即不由笑道:“沈公子的画固然值钱,但若用钱去买却未必买得到,我可没那么想不开,把这能当传家宝的绝版之物拿去换银子。”
“呵,”花令秋闻言抽了下嘴角,“你对他的评价倒是高,不过依我看,无事献殷勤必有妖,他找你做什么?”
她隐约觉得他这句话有些没好气,于是好奇问道:“他到底怎么你了,你突然这么烦他?”
“没什么,”他略略一顿,说道,“我就是觉得奇怪罢了,你也知道沈长礼这个人,突然巴巴地上门来送亲笔画给你,难道不反常么?”
这倒也是。宁婉清便笑了笑,解释道:“他来找我借了两个人陪他进京办事,这算是谢礼。”又道,“原本只是举手之劳,我也没想图什么报答,但这画我实在喜欢,所以才没有客气。”
花令秋越听越觉得这像是沈长礼找的借口,眉头微蹙,说道:“他不是一向自诩文人清高,不爱和我们打交道么?遇事怎会跑来找你帮忙?”
说到这个,宁婉清也有些自己的想法,她把沈长礼欲言又止的那些话大致说了一遍,末了,猜测道:“我想沈长贤在京城出的事应该是让沈家觉得面上无光的,所以也不想宣扬。他来找我帮忙,大概是觉得我不会太过在意这些,是他求助的好对象——如此说来,其实也算是种信任。”
她又想起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想不到沈维芳有朝一日也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她说,“我打算在他离开丰州那天去送一送他,赠些程仪聊表心意,也当是谢谢他送我这幅画了。”
花令秋听她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是滋味,心说难不成她对沈长礼还真生出了些怜惜?他向来觉得“怜惜”是一种非常暧昧的情绪,这样谢来谢去怕是没完没了,难道下回沈长礼归来又要借着来答谢她送礼么?更加不妙。
“好,送吧。”他当机立断地说道,“这个程仪我来准备,你就不必管了。”
宁婉清微讶,笑道:“看来你私房钱确实不少,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花令秋一笑:“既然清清喜欢银子,为夫自然需要努力。”
说什么为夫,装的跟真的一样。宁婉清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正要说话,彩鸢忽然来禀报,说宁平心和宁平志两个听说要出门吃饭看灯会,已经迫不及待地来了,这会儿正在前院等候。
她点点头,对花令秋道:“你看看这幅画挂在哪里好,我去换件衣服就走。”说完,转身便去了内室。
花令秋在书案边站了片刻,末了,伸手把画拿起来一卷,关上盒子递给了彩鸢:“放到库里去存着。”
***
到达佛寺山下时,已是日落西斜。
那小镇上虽没有什么大酒楼,但食馆却不少,好在花令秋向来对这些风物之事了解甚多,也无需宁婉清费神,就已经带着他们去了一家位于小巷深处的馆子。
这家食馆挺特别,门脸很小,而且没有店招,只在门边挂了个写着“食香迎客”的小木牌,顺着墙角攀延而上的蔷薇花于掩映间又给它增添了几分幽雅。
宁婉清一眼看到就已心生好感。
“藏得这么深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她颇感兴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