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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眠 作者:且醉风华
行,拆了信筒上的封线,取出里面的密报信纸,展开来一目十行地迅速扫了一遍,旋即不由愣了愣。
察觉到侍从意外地愣怔,花令秋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
随波忙回过神,说道:“宁少主那边把人都抓到了,七个,不多不少。”
“哦,”花令秋似乎并不意外,兀自继续循着书谱往棋盘上落下一子,说道,“都送到闻花城官衙去了?”
“是。而且……”随波略略压低了些声音,续道,“他们的左手都被人打断了。”
花令秋执棋的手倏地一顿,愕然抬眸,少顷,才又轻声一笑,说道:“倒是够利落。”又问,“栖霞城那边呢?”
“宁少主当日回城后便去了紫霞山庄,”随波道,“之后第二天山庄里就把一个折了右臂的管事送去了庄子上,名义上是干活的时候受了伤,主人体恤,让他去疗养。”
花令秋不以为然地勾了下唇角:“果然是冯家。”
随波佩服道:“公子,原来您早就猜到是冯家人干的?”
“若是看不惯我娶宁家大小姐的,自然会想着在她面前如何中伤我,或是给我使个绊子令她心生厌弃主动毁婚就是。”花令秋淡淡说道,“但这样不过是让我这个纨绔子弟的名声差上加差而已,却不能让宁婉清的婚姻前途受阻——所以,想得之,就必先毁之。”
随波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您是说,冯家想娶宁少主进门?!”
“不然你以为就凭冯存义给次子求娶宁家长房女的那个劲头,何以冯玉堂至今还尚未议亲?”花令秋说着,眸中笑意轻屑,“放眼整个丰州,也只有冯家敢如此自以为是,想把她贬低到尘埃里,自己再以施恩者的姿态站出来笼络宁城主。”
“所以,宁少主一定也都看出来了?”随波点点头,“难怪她这次以雷霆手段教训了那群家伙。只是……我看她这般行事作风颇为狠辣,万一以后公子与她之间有了什么龃龉,岂不是麻烦?”
花令秋看着窗外绵密的雨幕,若有所思地沉吟了须臾,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他放下了手里的书,“你去告诉尚公子一声,明天我们便启程回去。另外——”
他顿了顿,吩咐道:“帮我准备一样东西。”
☆、不期而至(上)
这天,宁婉清正在自己名下的米铺里看账,突然听到下面的人禀报说沈大公子来了,她略感意外,随后便让掌柜出去亲自迎人。
不多时,沈长礼就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因他腿还比较长,这大步大步地走着,倒还把紧赶慢赶的米铺掌柜给甩了半步在后头。
身为来客,这其实是比较失礼的举动,而大名鼎鼎的沈长礼竟然会有这样沉不住气失仪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稀罕。
宁婉清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想起那晚在山谷赏月时花令秋说她的名字会变成沈长礼的禁忌,不由弯了唇角又有些想笑,于是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恰到好处地掩饰掉了一泛而过的笑意。
沈长礼很快走进里屋来到她面前,站定,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目光沉沉簇着暗火,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开了口:“宁少主日理万机,沈某冒昧,打扰了。”
语气微嘲,明显压着怒火。
宁婉清知道他来者不善,也不急着接话,只先微微笑了一笑,然后示意左右:“我与沈公子有话要说,你们先退下吧。”
屋子里陪侍的众人当即应声领命,很快鱼贯着退出了屋外。
转眼间室内便只剩下了宁婉清和沈长礼两人,她这才又看向他,礼节性地伸手示意:“沈公子请坐。”
沈长礼也不跟她客气,衣摆一抖,就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之后气氛便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沈长礼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宁婉清再开口,不由皱了皱眉,转头朝她看过去:“你怎么不说话?”
宁婉清淡定喝茶:“不是你有话要对我说么?”
“……”他一股浊气哽在心头,顿了顿,气笑道,“宁少主好一派沉着啊!难道在你眼中,我沈长礼居然连你一句道歉都担不起么?你竟目中无人至此!”
宁婉清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不急不躁地说道:“婉清愚钝,不知沈公子说我应该对你道歉,指的是什么?”
“你还装?”沈长礼想起她做的那些事就禁不住恼怒,“到底是我不及宁少主会玩弄人心,直到今日听见外间传言,才晓得原来道君山之事不知从何时竟然就成了我遭遇的不幸,就连我给临城官府画的那么画像也成了我势要追究那些人的证据。我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当日宁少主偏要敲锣打鼓地让官府的人把我找去,言语间尽是遗憾我被人得罪,还偏要我协助办案。当时我还以为你只是想在临城县令面前出风头,现在才知道是我小看了你——原来你是在拿我当幌子,好在这件事里尽量淡去花二公子的身影,以免其他人对他的私德多有猜测,为了保全他的声名,也为了维护你这个做未婚妻的面子,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