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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眠 作者:且醉风华
视而笑的身影,不由也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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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宁婉清躺在床上,就着从窗外渗入的微弱光影,有些出神地望着被阵阵轻风撩动出浅浅波纹的青纱帐,久久没有睡意。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总是会想起花令秋的模样,想他穿着那身白衣蓝袍以她未婚夫婿的身份赫然出现在宁家,想他毫无预兆地拿出一支簪子来送她,想他在梅园时和她说笑时的风流意趣。
一幕一幕,此刻回想起来都像是有些不真实。
在被子里翻了几次身,她还是没有半点困倦,反而思绪越发清醒。她索性掀被而起,穿上了摆放在床前脚踏上的鞋子,凭感觉走到妆奁台前,重新点燃了一盏烛灯。
宁婉清伸出手去,轻轻拉开了屉匣,花令秋送给她的那枚凤翎花簪就静静地躺在里面,和她素日里常用的发带束冠放在一起,显得突兀又格格不入。
她将这夺人目光的宝石金簪拿在指间细细看了一会儿,良久,抬眸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端详片刻后,她抬起手,缓缓把簪子簪入了发间。
烛光微照,溢彩流光自铜镜中一闪而过。
“来日你长大做了别人的妻子,记得娘说过的话——勿求一心,方得从容。”
遥远而熟悉的声音倏然回响在耳畔,宁婉清一顿,旋即像被火灼了似地一把将簪子从头上扯下来紧紧握在了掌中。
少顷,她缓缓长舒了一口气,神色渐归平静,然后重新将发簪装入锦袋,放回了屉匣。
☆、血光之灾(上)
宁婉清和花令秋的婚期被定在了次年春天,远在京城休养的宁太夫人得到消息,心中大石终于放下,因惦记着这桩好不容易盼来的姻缘,再难安坐,收拾上东西便启了回程。
等宁婉清接到消息时,算了算,人已经都快到丰州城了。
一大家子便商量好了五天后去渡头接迎,又因祖母在信中特意提到了花令秋,所以她考虑之后还是让人去闻花城报了个信,结果得知花令秋昨日已经和尚祺他们出发去临城游道君山了,至少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
“去把我前日买的那串念珠拿出来,”她略一思忖后吩咐纯光,“换一个正式些的礼匣,就说是花二公子送给祖母的。”
纯光答应着,却不免有些不解:“小姐何必这么急着给未来姑爷长面子,我瞧着他倒是没心没肺的,出去游山玩水这么久也不让人送个信跟您打个招呼,也不怕咱们有事找不见人。”
宁婉清似并不以为意,平平笑道:“他是逍遥惯了的,有些事需要时间适应,何况我们还没有成亲,他也没有义务向我报备。”
纯光撇了撇嘴,无奈叹息:“也就您这样大度的才包容得了他。”
宁婉清淡淡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过了两日,还在船上的宁太夫人又让人送了封信回来,说是要在春华镇那边耽搁两天,打算去月老庙还个愿再回来。
因春华镇郊不久前刚出过流寇打劫的事,宁承琎三兄弟自然不能放心由着老母亲一个人在那边,索性决定一家人乘船过去与宁太夫人会合。
翌日傍晚时分,一大一小的两艘船终于在春华镇东头的渡口前碰了照面,正在船舱里准备用晚饭的宁太夫人一听儿子媳妇孙女孙子全来了,意外之余不禁立即喜形于色。
之后欢欢喜喜地见了面,宁太夫人就让人把从京城带回来的糕点分给了几个小辈,然后笑眯眯地握了宁婉清的手:“听说这花家二公子一表人才,如此看来与我家清儿真是十分般配,祖母也总算是放心了。”
宁婉清的继母荣氏在旁边听着直笑:“娘您这说的就不对了,好像咱们未来的大姑爷只有脸长得好这一个优点似的。”
宁承琎眉头微微一蹙,脸色略显不悦。
宁承珣似笑非笑地弯了下唇角,低头喝着自己的茶。
宁婉清含笑端容而坐,神情平静地从纯光手中接过一方锦缎匣子,呈到了宁太夫人面前:“祖母,原本今日令秋也要随我一同前来的,只是不巧,他朋友那里出了些事需要帮忙,所以他便让我把这份礼物带给您以当赔罪。”
宁太夫人闻言,笑眯了眼睛:“这有什么赔罪的,又不是什么正式拜见的场合,这孩子倒是客气。”说着接过盒子直接打了开来,见里面是一串用碧玺石做的念珠,又笑了笑,“还知道我在念佛经,真是有心了。”
言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宁婉清一眼。
宁婉清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待众人一起用过晚饭后换了船,天色已慢慢全黑了下来,灯影绰绰,倒映在河面上映出粼粼波光,衬着从岸上传来的隐约喧哗,显出几分别样清寂的味道来。
宁太夫人唤了宁婉清在房间里说体己话:“既然来了,明天你就随我一道上山去月老庙求个夫妻和顺的愿。你爹给你选的这个夫婿虽非什么大才,但听他说倒也算是个知分寸的,这夫妻么,都是互尊互敬才能过好日子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