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还有一根shè中了他的腹部。

    灰影闷哼一声，继续等待那密集的痛陆续袭来。

    他的死状一定很不好看，估计会被shè成一个马蜂窝一样吧？灰影自嘲地想着，能怨谁呢？是他自己失了警惕心，便大意失去了xing命。

    人死之前，总会回想起很多东西。

    他想起与玉瓶一路走来的相知相爱，分开过，伤心过，怀念过，痛苦过。

    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拜了天地结为夫fu，甚至有了两人血脉的延续…怎么人生会如此短暂？

    他想起，玉瓶的笑羞涩又带着一丝慌乱。

    他想起，玉瓶对他所有一切体贴和关怀，融化了他麻木的心。

    他想起玉瓶做的饭菜总是可口又别致，而他最喜欢吃的就是猪头包了。

    用红曲粉糅合白米面做出来红面团，再将红面团分成两份。一份切成长条，再切开成数个三角形，作为猪头的耳朵。

    另一份红面团则揉成小小的椭圆形小面团，用筷子在上面戳两个洞，作为猪头的鼻子。

    两颗黑芝麻便是猪头的小眼睛，甚为传神。

    玉瓶将猪头包端上桌的时候，他记得小鱼都惊喜得跳起来了。

    他连筷子都没用，直接徒手拿起其中一个，也不怕烫，直接在那白白胖胖的柔软得不可思议的猪脑袋上咬上一口。

    豆沙的香甜，混合着包子的面香…

    虽然玉瓶总是自觉愧对大家的称赞，每次有人夸她做出来的菜式别出心裁，她总是不嫌厌烦地一遍遍解释着是姑娘教她的，姑娘才是最厉害的。

    可他却不以为然。若没有玉瓶的心灵手巧，姑娘的菜谱再详细，也未必能做出符合姑娘想要的味道来。

    所以，他的玉瓶还是很了不起的。

    灰影想着，不舍与悲伤重复jiāo替，心如刀割，两行泪流了下来。

    身体上的痛似乎因为对玉瓶的思念而变得遥远，或者，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所以再也感觉不到痛了吧？

    “喂，灰影，大哥，你哭完了没，哭完了麻烦你自己走过来好不好？”

    突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女子声音猝然响起，灰影一惊，睁开泪朦朦的双眼。

    …

    他是谁？灰影。

    他在哪？一个营帐里，看样子还是东离的营帐。

    他要去哪？不知道…

    灰影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姑…姑…姑娘？”

    池净上下打量了下他，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哎，乖侄儿，是我。”

    “我…怎么会…”大脑无法正常运作，灰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三支箭，一根在手臂，一根在腹部，一根在胸膛处，心脏旁边。

    他…没死？

    或者他死了，现在只是他的灵魂站在这儿？据说人死后，三魂七魄其中一魂会先去看看自己最在乎的人，然后再魂归地府。

    不，也不对，他最在乎的是玉瓶，怎么会是池净？

    他眨了眨眼，又朝池净望去，这才注意到了池净正用一把匕首劫持着一个人…

    圣女顾雨盼？

    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行了，你就先收起你脑子里的哲学思想，先走过来吧…你还走得动吗？”池净警惕地将手中匕首又递进了一寸，凝着脸对灰影身旁的人道:“赵童，你放开他，让他自己走过来。”

    灰影疑惑地转头朝自己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啊！

    姑娘在跟空气说话？

    然而很快，他感觉到自己被人从下方推了推，他下意识低头一看，这才看到一个矮个子男人在自己的右侧站着，硕大的头上yin沉布满了脸，手里同样用一把匕首抵着他的腰间。

    姑娘方才叫的“赵童”，就是他？

    “说话要算话，我放开他，你也要放开我师姐。”赵童咬牙道，一边担忧地看着顾雨盼苍白的脸。

    “灰影，我的哥，别发呆了！快过来！”池净忍住骂人的冲动，但再次留意到灰影身上的箭，语气终究软了下来。

    她赶上了！终于赶上了！灰影还没来得及被万箭穿心而死！

    方才她快马加鞭赶了过来，静悄悄闯进敌军阵营，正当她也想往主帅营帐走去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其中一个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