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来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功课做得很足。他首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作了介绍，并出示了各种材料，有文字、视频、声音。他一再说明，这样做的目的，完全是出于公心，他不是想针对某个人。

    李市长仔细地听取他的汇报，并在笔记本上作着记录。春水讲完以后，李市长表示一定会高度重视，把他反映的情况jiāo给有关部门调查核实，如果情况属实，一定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李市长最后表扬了春水，说他一表人才，做事能抓住重点，说话没有废话。让他好好干。

    从市政府出来，春水跳得老高，唱了几句歌，虽然完全不在调上，但声音嘹亮，引得行人纷纷侧目而视。他不管不顾，继续唱着，有人骂了一句，疯子。

    他没有急着回去上班，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行走一会。阳光很好，城市很干净。正申报全国卫生城市，所在全市的人员都被动员起来，投入到了清洁城市的运动中。城管队也加班加点，一切为了清洁，一切为了卫生，任何小摊贩的摆摊设点，都被视为危害城市卫生与清洁的行为，必须立刻搬走，稍有怠慢，必将迎来暴风骤雨式的打击。春水现在已经没有权力过问城管队了，听说暴力执法不但没有得到纠正，反而受到了鼓励。魏局长说了，不管是谁，敢违法抗命的，给他狠狠的打。这是他在私底下说给城管队员听的。在公开场合，他是另一套说辞。

    这干净的外表下，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罪恶。

    他旁若无人地走着，久违的轻松。胜利已在不远处向他招手。这段时间里，他的人生目标，就是告倒魏局长，还城管局一片干净的天空。他忽然发现，如果魏局长倒了，他将会失去目标，人生似乎没有了方向。他竟发现，自己竟会有点留恋与魏局长过招的日日夜夜。留恋什么？斗争的残酷？胜利的得意？又说不清楚。

    这时，一辆小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他有些不快，好好的心情，轻松的步伐，被破坏了。他正想绕道继续前行，这时，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好看的女人，熟悉的面孔探了出来，冲他招手。

    她是王局长，烟草专卖局的。春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彼此也没有联系。

    正文 112、多年悬案终破解

    春水有些意外，过去与她攀谈起来。她有事公干，路过此地，凑巧看到春水了。她问春水出来怎么不用车呀？

    春水说车子用惯了，有时步行倒更舒服，活络筋骨。她让他上车，送他一段，春水本想拒绝，可有段时间没见了，想与她说说话。这个女人挺让人回想的，她善良，有见识，与她聊天，胜读几本书呀。

    互相说着彼此的近况。

    王局长说，自从春水走后，胡局长越来越专权了，她和朱局长都说不上话，把她（他）们当作摆设，基本的民主都没有了。春水苦笑了一下，现在哪个单位还有民主呀，都是一把手说了算，副职想做点主，那就是对权力的不敬，就会靠边站。他也说起在新单位的艰苦，都是做副职的，有着相同的感受。

    王局长问他这出来干啥了，一个人不会是逛街了吧？春水说他哪有这个闲情雅致，他也是为了公干呀。

    这时他yu言又止了。王局长明白，这在车里，还有司机呢，他有些不放心。

    她说，要不找个地方聊聊？

    春水同意了。

    在一个茶座里，春水向她倒起了苦水，诉说着他在城管局的遭遇。王局长是个好听众，细心地倾听着，不时地投来一个眼神一句话语，配合着春水的叙述。

    她说他的遭遇司空见惯。只要他没有同流合污，保持着起码的正直与良心，就会遇到诸如此类的问题。在城管局是这样，换个单位也是这样。

    所以，他的问题是，不是怎样去改变环境，改变现实，而是怎样去改变自身，适应环境。

    这些道理，春水明白，但他做不到。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不可改变。如果一定在改变，只有毁灭。

    也许，他根本就不适合在官场上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