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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他的掌心娇 作者:恪非

    陛下了。陛下可是为你好。”

    那女子这些时日听这话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对于旁人来讲,能得到帝王的深爱是何等的幸福,可唯有自己才知道这里头有多可悲。

    任家覆灭了,这顺天府的亲友死的死,散的散。

    朱今白成了帝王,也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最高处亦是最不胜寒处,他一人俯视这万里江山偏生了贪念。

    曾经的旧友都变成了下属臣子、曾经的爱人变成了最痛恨自己的人。

    半夜时分他也想要个最纯净的人作伴,若不能让她心满意足的留在这,软禁在高高的宫墙里亦是可行。

    那女子抬头,舒展的眉、麻木的眼神还有比纸还白的脸色。

    石榴愕然,惊恐的看着“自己”。

    她冷笑一声,丢开笔,身上宽松的华袍拖在地上,喃喃问,“他为我好?他不过是为了我手里的东西罢了、他骗了自己也骗了其他人。”

    如山高的身影立在门前,鹰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石榴光站在那便觉得可怖,可眼前的“自己”却胆子大的紧,偏了偏脑袋,长发遮了半张脸。又冷又可怜。

    朱今白走了过来,长叹一口气,蹲下身子握住她白脂般的脚:“怎么又不穿鞋,当心体寒。”

    “石榴”冷冷噙他一眼:“穿了作甚,你觉得死人还在乎这些么?”

    朱今白咬紧后槽齿,脖子的青筋绷的紧紧地,却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身子,捂在怀里:“石榴休再这么说,我如此做自然是有我的苦衷,难道你以为我不想娶你,吗?”

    “石榴冷笑”掰开他的手:“娶我,我已不是那个你说什么便信什么的年纪了,如今你登上帝王,又娶了王家的女儿为后,只差把我身上的东西骗过去便可高枕无忧了。朱今白,你要是什么就明说,用欺骗、自作深情的法子让我心甘情愿的替你做事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啪!”一个嘴巴狠狠的打在她脸上。石榴看的一痛,捂住的腮帮子。

    朱今白却道:“任石榴,你说你自己是不是猪油蒙了心,我骗你?难道任霁月便没有骗过你?你只记他的好,却记我的坏,这样公平么?”

    “石榴”却不说话了,偏着头,头发把脸挡了一多半。

    可石榴却觉得她哭了,她站在那悲伤是那样的强烈,仿佛如浪头一样打过来要将他们二人吞没。

    雾气散了,梦境一转,已不见华丽的宫室。

    黑夜,下着冷雨,石榴站在那被淋得只哆嗦,忽听远方人声鼎沸、木柴燃烧的荜拨声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耳朵。

    她心生不祥,迈开腿,顺着熟悉的棋盘街跑过去,发现烧的焦黑的石狮子,而凌乱的石阶上任府已成一片废墟。

    地上都是水,无数的人提着水桶焦急的冲进去——可是没用任府上下已然全是一片焦炭了,什么都不剩。

    烧的只剩半边的门虚虚掩着,碳化了的门槛外摆着一排白色的粗布,白布的尾头是一双双合不拢的脚。

    石榴呆呆的,麻木的提着脚蹲下去,掀开一块。

    娘。

    她双手交握,身上没什么伤痕,却没了气。

    石榴眼泪兀然落下来,颤抖的紧握住拳头。

    再伸手去揭另一块。

    爹。

    他死了,可眼睛还没闭上。

    地上还有几块未被掀开的白布,可石榴颤抖的咬着牙,不敢再掀了。

    会是谁?还有谁?

    老太爷。

    冯管家。

    也许还有府里刚买回来的丫头。

    雨掉了下来,像泼像倒,石榴狼狈的站在雨中,捂着脸,却不知从脸颊上流走的是泪还是雨。

    她无助的跪在地上,紧紧地攥着拳头连哭的声音都有些发出来,太过喑哑的嗓声像是荒野里四处奔跑却无路可退的野兽。

    任霁月撑着伞撑在她头顶,悲伤地看着她,蹲下身子,牢牢地把她抱着。

    死紧。

    声音颤抖的,却也温热。

    好像他也惶恐的要命。

    可他没说话,唯将她抱得紧紧地。

    天崩地裂不能使他们分开,王权富贵也不能。

    他们只是他们,是亲人,也是最亲近的人。

    石榴从梦中惊醒,懵然恍惚的坐一会儿,她咽一咽口水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快烧干了,直到一杯温凉的水被灌了下去,人才缓过神儿来。

    她又做梦了。

    以前她梦到了蜀州城鼠疫。

    现在她又梦到了朱今白将她囚于宫中、家人惨死。

    桌上的灯火被风吹得摇曳,烛火的影子被拖得很长。

    石榴坐下来,撑住自己的脑袋慢慢捋清思绪。

    她可以预知未来,既然她能预知未来,那必然也能改变未来。

    关键是如何改?

    初冬的晚上很冷,石榴做了梦之后更是整个人像是从寒水里捞出来。石榴慢慢回忆,却发现自己每次的预知只能预知到结果,而对于过程始终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