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园箬笠新第57部分阅读
斜雨田园箬笠新 作者:肉书屋
来没想过游戏中的猛壮士在生活里居然是美娇娘。
因此,见到戴晓第一面时,刘星红脸了,羞射了……而此刻搂着惊恐异常,瑟瑟发抖的戴晓时,刘星又觉得满足了,死而无憾了。
嗯,虽然没死成,被武警救了下来。
但是,刘星不正经了二十几年的脑子里,第一次有了想要保护谁的念头,想要找女朋友谈恋爱,想要结婚生子的念头……当然,对象就是自己此刻怀里的依依佳人。
“将臣(戴晓的网名叫‘尸王将臣’,是男性角色,最强悍最丑的那一种猛男造型)……啊不,晓晓。”刘星轻轻唤了一声怀里的戴晓:“别睡着了,睡着了很危险。”
戴晓勉强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刘星,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道:“公子(刘星的网名叫‘不留心公子’,是游戏里最风马蚤造型的男性角色),没想到你现实里面还挺可爱,不想游戏上面那么欠抽欠调教嘛。”
听到戴晓的话,刘星嘴角抽了抽,却也没有像游戏里那么一点就炸毛,尴尬地“嗯”了一声,抱紧了戴晓,用身体给她取暖。
“公子,你说咱们能活着出去吗?”戴晓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刘星闻言,紧
了紧抱着戴晓的手,坚定地道:“一定能。”看着那前来援救的十个武警,却有七个因为护住他们受到山里野兽偷袭而受伤的那些人,刘星有些不确定了,犹豫了片刻,更加坚定地抱紧了戴晓,道:“就算真出不去,希望你能很高兴有我陪着。”
戴晓一愣,抬头看了看刘星,娇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狠狠点头:“嗯。”
刘星也微微笑了。
“公子,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说现实里。”戴晓又道。
“刘星。文刀刘,星辰的星。”刘星动了动有些冻得没有知觉的腿,轻柔道。
“啊,刘星啊,真好,和流星一个音。”
“那是,你要是想许愿,跟我许愿好了。”
“能实现么?”
“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什么高权贵价物品,中上等价值的要求我都能办到,嗯,要是目前办不到的,我也会努力去办到。”刘星认真地道。
戴晓“咯咯”笑了起来:“你是在追我?”
“……呃……”
“好吧,我勉强接受,要是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就答应你做我男朋友,试用期一个月。”
……做男朋友还有试用期?!
刘星笑眯了眼望着被大雾笼罩林间,根本看不到的天空。
距离林海更深处,距离林海边沿约四里远的地方,那里依旧是一片树林,只是树木更高更繁茂,许多都是几近灭绝的珍惜植被。
严澈气喘吁吁地把一只手放在大哥严江手里。
严江身后背着一个很大的旅行背包,身上挂着矿井里才能看到的探照灯,一边小心的搀扶着他心疼的弟弟,一边皱着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警戒地望着四周:天,似乎应该已经亮了,可是这雾,怎么这么大,弄得还像是晚上?
回头看了一眼眼睛红肿,眼底却一片坚毅的严澈,严江心里也不好受。
他们从严家湾出发时,是十三个人,除了藤子都和陈庭,其余十一个都是严家湾的严姓儿郎,可是进山一个小时后,他们就发现在大雾中走散了,只剩下藤子都和他们兄弟三个。
也是这个时候,严江发现了大雾的诡异……似乎,很像小时候老人们鬼怪故事里的“鬼打墙”。
严江虽然看上去憨厚老实,可是实际上兄弟中,他是最有心计,心思最沉稳的一个。于是,趁大家不注意时,他悄悄地留下了记号,以测试是不是真的是老人们口中的“鬼打墙”。
事实证明并不是“鬼打墙”,因为他们走了许久,严江没有找到他做记号的地方……但是,依旧找不到出路。严江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们已经进入了平梁山林海深处,或者是更深的地方。
平梁山到底有多大?
严江不知道,世代居住在平梁山周围的老辈子们更不知道……就算有了现代高科技,前些年测量林海范围的直升机,不也出了事,飞机上的人一个也没找回来么?
因此,平梁山或许不能说是兴安岭那样的原始大森林,可是严江觉得,也绝对不会比那样的原始大森林小多少……平梁山林海,远远比那些森林神秘莫测太多太多。
现在,三个人就剩下他们兄弟两个。
看着严澈红肿的眼,严江那些抵触藤子都要“娶”自己弟弟的心思,早就在藤子都护住严澈,自己掉下山崖时,已经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了。
是的。
藤子都为了救险些坠崖的严澈,自己掉下了浓雾弥漫,看不清到底有多深的悬崖,生死难测。
在一片铺满松针,约莫四五平米的空地上,严江借着在老人们那里学来的狩猎常识,仔细地探测了一番,确定不会有危险后,扶着严澈坐到了一处相对干燥点的地方。
“三儿,休息一下。”严澈坐下后,严江对着垂着头的严澈道,接下腰间的军用水壶,递了过去:“别担心,小藤身体好,人也警醒,不会……不会有什么事的。”后面一句话,严江也说得心虚,毕竟那山崖看起来并不浅,要藤子都真丝毫无损,恐怕是不可能的。
默默地接过严江递过来的水壶,严澈默默地拧开塞盖,默默地喝了两口,又默默地递回了严江手里。
看着这样的严澈,严江又怒又气又心疼,却又无从下口,无从下手,只得咬了咬牙,赌气一般也坐到了地上,喝了一口水,就把水壶别回了腰间。
“哥。”在严江又烦又燥,心里一边担忧弟弟,一边又担忧生死未卜的儿子和藤子都,坐在地上使劲扒拉积着厚厚松针落叶的肥土,几欲抓狂时,严澈的声音在耳畔幽幽响起:“其实,你已经知道我和藤子都的事了吧?”
严江一怔,不自然地扭开身,那些烦躁不见了,眼神飘忽不敢看严澈:“什,什么,什么你和小藤的什么事啊?”
“我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不会结婚,不会给严家延续香火……正在和藤子都处对象的事。”后面,严澈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低迷:“其实,你都知道的吧?哥,你很聪明,我知道的,所以你也一定早就看出来了,对吧?”
“……呃。”严江愣住了,一阵语结哽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可是……哥,我对不住你和嗲,对不住……娘。”藤子都在严澈面前,生生跌落悬崖时,严澈的心突然有了从未有过的明悟。什么报仇,什么不甘,随着藤子都的坠落,以及藤子都坠落前掰开他手指时的那一个笑容,已经烟消云散,严澈痛彻心扉,是付梓从来没有给过他的痛……他明白,这一年的朝夕相处,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藤子都,那个没心没肺,呆头呆脑,以前的跋扈嚣张富二代,后来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无赖大型犬。
可是,为什么在他才明白过来时,那个人就眼睁睁地在他眼前死去(?)?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捉弄他?难道他是灾星?如同当年万俟姝瑜的离开一样,也是因为他么?严澈崩溃了。
所以,严澈要说出来……说出来他喜欢男人,喜欢藤子都的事实,不管家人接受与否,他会努力,努力到家里亲人都接受他们……哪怕,藤子都再也回不来了,他这一辈子,真的不想再在感情上磕磕碰碰,只要一个魂淡藤子都做另一半就够了,真的,足够了。
沉默许久。
久到兄弟俩错觉已经经历沧海桑田一般。
严江开口了:“你……三儿,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男人,喜欢藤子都的吗?”
听到严江平静的声音,严澈猛地抬起头,肿成烂桃子一般的双眼(眯眯眼)看着严江,有惊讶,有欣喜:“哥,你,你是不反对?我喜欢的是男人啊,你也不反对?”
不知道是露水还是什么,湿润了严江的脸,严江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沉声道:“你们俩那个样子,家里人不是瞎子都知道!”(敢情,就严国盛老两口就瞎子??)
“呃……”这下轮到严澈发傻发呆了:“那……那咱嗲知道的?”
严江默默点头。
“那……那……”严澈语结了。
“没错,你嫂子也知道。所以她急吼吼给你找婆姨。”严江这是吼出来的……于是,兄弟俩被顶头上的松树落了一头松针。
“那……那……那……”严澈激动,感动得难以自已。
严江狠狠剜了一眼严澈,怜爱地伸出手拨捡着严澈一头的松针,心痛道:“瞧你这出息样儿。”要不是看到藤子都那样对你,老子早就打他出去了……哼哼,把老子心尖尖上的弟弟当老婆一样看一样亲,哼哼……老子弟弟是男人……呃,要是藤子都那小子做上门女婿的话……似乎,好像,挺说得过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藤大少到底死木有?(抠鼻)严家陵到底去哪里了?(抠鼻)
请听下回分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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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活人?
严澈兄弟俩在浓雾弥漫的密林之中虽是身体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但是,一些深藏在心里的事情说开之后,反而使兄弟二人都有一种说不清的轻松。
想来也是那么个道理:严江一早就看出自家弟弟和藤子都的一些不太合宜的动作,也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为了保护自家弟弟,严江一早就准备采取迂回的方法,不伤害到严澈的同时,也能把严澈挽救(掰直?)回来。
但是,这下自家弟弟也摊开说了个明白,再加上藤子都这一年来在严家湾的点点滴滴,日子久了,就算是猫啊狗的都能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自己老父亲都间接地默认了弟弟与藤子都的关系,他这个身为合格哥哥(弟控)的,除了为了弟弟好,不就还是为了弟弟好么?
因此,心事一坦白,严江的接收速度堪比光速,甚至开始谋算“娶”藤子都的一些事宜……当然,前提是……藤子都活下来,不对,自家三儿都这么说了,这个藤子都就是死了也要活过来,难不然让自家宝贝弟弟守活寡(?)不成?!
心念一转,严江身上流逝的力气似乎快速地又回来了,休息一会儿后,严江把大大的背包反背在胸前,蹲下身,要背着严澈……死也要走出这一片浓雾,回家!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一个,弟弟已经没了一个,剩下的这个宝贝弟弟,他要用生命保护起来。严江敛下眼底的哀伤,咬牙如是想着。
果然,没等几分钟,他们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再等那悉悉索索的声音更近一些,就变成了雨靴踩淤泥的声音。
能见度已达五十米范围时,那脚步声变成了一群从屋里走出来的人,走在前面的,赫然就是杵着拐棍,背着土猎枪的林木匠林富贵老人。
“大子,二子,人没事吧?”林木匠抬着枯槁有力的老手,狠狠在两个儿子胳膊上拍了拍,看了看身后那群救回来的人,笑得一脸菊花:“好好,人都齐的吧?”
林二憨厚一笑,听到老子这么一问,一张黑脸有些暗红,有点愧疚地道:“嗲,这里,只找到十八个人。”
林大却迷惑自己老子怎么找到了自己,插话道:“嗲,您老怎么找过来的?你们找到其他人了吗?”
林木匠老脸一抬,瞅了自己这大儿子一眼,道:“早送回去一拨了,刚刚好,严老四小孙子的婆姨齐全了。嗯,还差严家后来上山那帮后生和严老四的两个儿子。”说话间,林木匠又往后面望了望,眉头一拧:“你们老四叔的孙子呢?在里面吗?”
闻言,林大林二互视了一眼,木讷地摇了摇头:“没,没有,我们就找到这几个。”
“糟了,那可麻烦了。”林木匠跺了跺拐杖,眉头拧得更紧,而后看到后面紧张张望的一群人,一挥手:“这样吧,大子二子,你们赶紧带着人下山,这鬼天气,谁知道山神爷一会儿是不是就变脸了,赶紧带人下山,回去跟警察同志和干部领导们商量一下,看他们怎么安排。”
而严澈,几番阻止,却在严江再三坚持,再三佯怒指责“背着快一点”后,严澈这才带着隐藏在心底,那种熟悉的酸酸甜甜的回忆,再次爬上了大哥熟悉而宽大的脊背。
“要找藤子都,也得我们下山后,带人上来才行啊。”严江是这么说的,所以严澈听严江的。
兄弟二人阴差阳错地以为在迷雾中是往回方向走,却越来越远离回家的方向,更加深入平梁山林海时,林家沟上山搜救的救援队伍已经找到了林海中分落在两处的人——黎杏媛江上逸一行,还有距离最近的严钊一行。
坚持要和搜救队伍上山的陈庭,跟在了赵祈这一队里,他们没有找到人,却找到了沈宗继和赵雪琪的案发现场——一个十分隐秘的山洞。
若是严澈藤子都在场,他们一定会十分惊诧地发现,这个山洞,就是他们上次来到平梁山,而后被林木匠两个儿子在山下找到,却昏迷不醒而背回严家湾的山洞。
看着这所谓的案发第一现场,以赵祈专业的职业知识,也不由得皱了眉。
因为沈宗继和赵雪琪确实是已经死亡,可是却在他们身上找不出一丝伤痕,两人的死状倒是更符合表面上,他们看到的被“吓死”的说法。
“这里真的是第一现场?”站起身,赵祈皱着眉对身后的陈庭问道。
陈庭的脸色依旧惨白,却肯定地点点头,指着身后距离他不远的一个镇派出所警员道:“就是在这里我们发现他们尸体的,不信你可以问那位警官。”
陈庭所指的警员对着赵祈点了点头后,赵祈望了一眼这个山洞深处……这是一个很深的钟||乳|石山洞,他们没说一句话,山洞中都能产生回音,这一点,让赵祈深信一点,那就是:山洞很深。
“队长,雾好像薄了不少。而且,老罗他们那队人已经找过来了。”赵祈的一位属下凑了过来,低声对赵祈做着报告。
赵祈微微点头,道:“你带上两个人去接老罗他们,接到老罗他们之后,咱们整顿一下队伍。”说着,赵祈又望了一眼山洞,幽幽道:“咱们再……进去看看。”
那名警员顺势望了一眼黝黑的方向,不知道怎么地,打了一个寒颤,应了一声,便疾步走出了山洞。
赵祈集合两队人马,整顿完毕,检查完配备的武器,往山洞深处磨去时,林木匠的两个儿子带领的那一队人马,在林大林二对山林的熟悉度,进驻的距离也最远。
因此,林大林二一队人马找到了刘星一行人,分派了取暖衣物和食物后,并快手快脚地将那七位受了伤的武警简单包扎,就地取材制作了七副担架,轮换着抬着伤员,脚跟脚地谨慎密切地向山下走去。
冬至第二天,上午十点三十分。
平梁山那场能见度一米远的诡异大雾,像水流一般流动着,渐渐消散。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能见度已经增加到十米远。
林大林二带着一行人急行军,病号及女人,尽可能地让最后一次上山的队员们轮流背着……顾不得男女忌讳了,唯恐这看似消散的大雾再次凝聚,那样可就麻烦了。
山间踉跄行走了一个多小时,带队的林大横出手,拦下了行走的队伍,皱眉凝神听了片刻,松了一口气,跌坐那满是腐叶的黑色泥泞上,喘着粗气笑道:“哈哈,哈哈哈,大家可以不用那么紧张了,我嗲他们那队人来了。”
在林家兄弟眼里,他们老子是这一代最好的老猎手,只要有自己老子在,就不怕在平梁山老林子里迷路,只要自己老子来了,他们兄弟俩就不用那么谨慎小心,步步为营了。
果然,没多久,林大林二身后的人都听到静谧的山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声音靠近,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变成了雨靴踩着淤泥的声音。
此时能见度已经扩大到了五十米,等到那纷繁的脚步声靠近后,大家看到一群人从雾里走了出来,带头的,正是林大林二的父亲林富贵林木匠。
“大子二子,好好好。”见到两个安然无恙的儿子,并看到两个儿子身后带着的一大群人,林木匠笑得一脸菊花,几步上前,如枯槁一般的大手,有力地在两个儿子见上使劲拍了拍:“好啊,好啊,都找回来了吧?”
林二一脸的憨笑在他老子问了这么一句后,顿时僵住了,愧疚地看着自己老子,呐呐道:“嗲,这里只找到十八个人。”
林大没有关注自己老子的话,更关注自家老子是怎么在大雾里找到他们的,于是问道:“嗲,您老是怎么找过来的?”这雾可真是邪门儿了,两个人走远一点都找不着了的啊。
林木匠没有回答大儿子的话,而是看了二儿子一眼,笑意不减地道:“没事,加上你们这里,严家湾的客人都差不多齐全了。”嗯,除了自家院子里的那两具尸体,还有听说一早就脱了队伍的另外三个人。这些,林木匠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出发时,警官可是严肃嘱咐过的,他这会儿要胡乱说出来,叫“犯人”知了信儿,可是违法的啊!“严家湾那帮昨晚上山的后生和严老四的两个儿子还没找到,不过,咱这次这么多人上山,应该问题不大。”
望了一眼散得差不多,只剩下丝丝缕缕的薄雾的山林,林二也点点头:咱嗲都这么说了,一准儿没错的。
只是,林木匠说话时,眼睛又开始往两个儿子身后瞟,瞟了半天,老人的眉头拧了起来,对两个儿子沉声问道:“你们老四叔家的孙子,严江的儿子呢?找到了吗?”
林大林二一愣,同时摇摇头,林二道:“嗲,我和哥找到人时,就这么多,没看见严家陵那小子啊!”
林大也赞同弟弟的话,点了点头。
林木匠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跺了跺杵着的拐杖,眉头紧紧拧着:“糟了,这下糟了!”
林大不解:“嗲,你们那边也没找到严家陵?”
林木匠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嗯。”
父子三人对看了一阵,心下几乎是同时冒出一句话:糟了,听说这次找人这么大动静,完全是上面领导的意思。找人,其实也就是指找严家陵啊!
三人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姜还是老的辣,林木匠最先镇定下来,摩挲着拐杖(其实就是一根树枝)片刻,道:“这样吧,咱们还是先把人平安带下去。找人的事,还是得找警官和干部领导们商量……”望了一眼已经有几个人开始悄悄抹眼泪,林木匠又道:“这样呆着还不知道一会儿山神爷是不是又变脸,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呢!”
林大想了想,也点点头:“嗲说的是。”
祖祖辈辈生活在平梁山周围的老少妇孺,基本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山神爷”的神话故事。
故事中的山神爷一身白。
有人说山神爷是活了千万岁的老神仙,所以才一身白——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
也有常年进山的老猎户说山神爷其实是原本住在山里的一匹白狼,得到成了妖仙,顾本,所以成了平梁山的山神爷。
当然,大伙儿更相信第一个版本,那也更贴近神话传说中的山神爷的造型,只有少数人,比如世代进山打猎的猎户人家,他们却信第二个版本。
为什么呢?
或许平梁山里有很多凶兽猛禽,但是,依照他们世代的见闻,平梁山里没有野狼,倒是真见过一匹白狼,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狼。
在猎户心目中,打猎出门要是遇上了白影,那么他们势必立马转身下山——山神爷今天在山里,你还去打猎?小心惹得山神爷不开心,小命儿都休矣。
赵祈不是本地人,所以没有听说过“山神爷”的传说,但是,就刚才,他们进入山洞深处,发现深处居然是一个可以容纳上千人聚集,且不会太拥挤的空旷溶洞。而且溶洞四周都有着很明显地人工开凿的痕迹,墙壁平整光滑。
特别是赵祈跟前的这一面墙上,还雕刻着一头栩栩如生,似狼非狼,似人非人的古怪壁画。
没错,在赵祈跟前的那面石墙上,雕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这是一个有着狼身狼尾和四肢,却有着半o的精壮男人的上半身的诡异图案,而且,这个男人只有一个侧面,一个棱角分明,却能隐隐看出俊朗的男人侧面。
最诡异的是,男人身下的四只狼脚的前脚中的一只,正踩在一团火上,那团火也栩栩如生,人站在跟前似乎都能感觉到那团火的热度。
不知道收不收赵祈的错觉,他总觉得石墙上的那个东西是活的。
“队长,他们说,说……”老罗站在赵祈背后,看了一眼那石墙上的雕刻,撇撇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赵祈报告。
“说什么了?”赵祈堪堪回神,看了一眼老罗,又望了一眼绝对不靠近这面墙十米距离的本地人,皱着眉头问道。
老罗摸了摸胡子拉茬的下巴,带着几分嗤笑,道:“当地的这些乡亲说,这个就是他们的山神爷,说是咱们必须立马下山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呵呵,怎么现在还有这么迷信的人呢?都二十一世纪了啊!”说着,老罗顾自笑了。
赵祈却没有笑,冷着脸,下意识后退两步,沉声道:“走吧!”
老罗诧异地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赵祈,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手一挥,对不远处的乡民和同事们道:“咱们走吧!”
临走时,走在最后的赵祈回头看了一眼那面石墙,不知道是不是产生幻觉,赵祈觉得:似乎,石壁上的男人,侧脸的弧度和刚才看到的不一样,而且,踩着火团的脚,好像……和先前不是同一只脚。
摇了摇头,赵祈甩掉自己那些可笑的幻觉,自嘲想到:啊,估计是早饭没吃,产生幻觉了。看来那小子说得对,不吃早餐是不健康的,呵呵。
就在赵祈转身那一瞬间,石墙上的火团动了,流星一般从石墙上挣脱,快速地飞向人群的方向……那里是山洞的出口。
就在赵祈看到眼前一道火影闪过,听到前面有人低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闪过一道火光?很快,像流星一样?”
“哈哈,你傻了吧?咱们进的山是自然保护区,还能让你点火把?”
赵祈正想张口询问那位看到“火影”的同时,应证是不是和自己看到的一样时,赵祈全身一僵,感觉什么东西从身后挤进了自己身体里。
赵祈的意识消散前一刻,不由得想到了那张总是带着怒气,却又很快平复的年轻脸庞。
走在前面的老罗不知为什么突然回头,看到站在原地的赵祈不动,喊道:“队长,怎么了?发现什么情况了吗?”
赵祈缓缓抬头,一双银色的眼珠带着小小迷惑看向老罗。
“?”老罗狠狠揉了揉眼,再仔细看去时,那有什么银色的眼珠子?倒是队长冷冷地眼神看着他,道:“下山!”
老罗轻咳一声,连忙快步追上前面的人,边走心里变想:
靠,老子真的老了吗?居然出现老花眼?不行不行,回头要去医院眼科检查一下,免得教训儿子看书看电视电脑远点都没说服力了,真是的。不过,队长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吓人,好像,好像……对了,上个礼拜带儿子去动物园看过的狼……哈哈,我又瞎想什么呢?队长能变成狼?呃,不过也不差,队长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听说有个绰号就是银狼,咳,咳咳……我这是在想什么呢!
藤子都到底去哪了?
真的被摔死了吗?
咳咳,当然不可能,不然这文就该以be完结了。(抹汗)
说到藤子都,就得从他为了拉回一脚踩空的严澈,却由于惯力,自己没站稳,反而背带下悬崖说起了。
看着越来越远,却平安的严澈的脸,藤子都那一瞬,是不甘的。
严澈那么惊恐无措的眼神里,藤子都看到了严澈对自己的爱恋,是的,爱恋……于是,藤子都对严澈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我很高兴,我很满足”的笑容。
在严家湾一年多,藤子都收获很多,比如多人生的态度,还有爱情。
一直以为严澈的爱还是付梓身上,这令他恼火却又莫可奈何,但是他深信,他努力了,严澈一定会看到他的存在,感受他的爱意。
只可惜,付梓半途杀出来,破坏了藤子都的一切计划,似乎……他又开始不确信严澈的爱情,是不是有机会落入他家了。
但是,就在刚才,他看到了……哪怕是临死才看到,藤子都也觉得满足了。
幸福……原来就是这种滋味啊?
幸福的真谛……难道真的是“朝生暮死”么?
小小的,藤子都有些委屈,有些不甘……可是,那又能如何?来不及了。
直到严澈的脸消失在浓雾中,藤子都那一刻真的流眼泪了,就顺着眼角,向上飞去……看着飞上去的眼泪,藤子都又想:严澈,他能收到我的眼泪么?!
转念,藤子都又想到早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笑话:说是四楼跳楼和十八楼跳楼的区别在于“啪啊——”和“啊——啪”的帖子。
于是乎,他又开始想自己到底是“啪啊——”还是“啊——啪”。
还没想完,藤子都听到两声惨叫。
居然,居然着陆了?!
没事儿?没死?
嗯?没摔死不说,好像,好像……地下还有点,软?!
藤子都皱着眉头,正要伸手去触摸“软”地面时,发现上空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眨了眨眼,藤子都看着那张一脸鄙视,又有些扭曲的脸,张了张嘴,开口就让那张脸的主人吐出了一口血:“啊,辰丫头,你也死了?!”
可不,那张脸正是本该在严家陵那失踪在平梁山网友队伍里的萧辰偐么?
抹了一把脸,上面全是萧辰偐喷的血雾珠子,藤子都看着萧辰偐到底,还嘿嘿笑道:“辰丫头,没想到你做鬼比活着的时候可爱多了。”
听到藤子都的话,躺在地上的萧辰偐抽搐了几下,翻身又爬坐起来,在周围找了一圈,找到一块只有她巴掌大,且扁扁平平多棱角的石头,挂着血丝的嘴角一湾,抬手就冲藤子都招了招。
“我?过去?”看到萧辰偐的动作,藤子都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
萧辰偐微笑点了点头,又招了招手。
藤子都想了想,这才爬了过去……怎么人死了还能感觉到疼了?好像腰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嗵——”
“哎哟——辰丫头,你砸我干嘛?怎么说我也和萧辛偐是兄弟,我也算是你哥啊?”
“死了吗?鬼吗?死了是不会疼的,蠢蛋!”
“我没有摔死?”
“……”
“啊,这么高,我怎么就没摔死?天呐,难道是老天爷可怜我,终于让严澈接受了我?”
“闭嘴!”
“辰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你刚才说你是摔下来的?哪里摔下来的?”
“悬崖。”
“……悬崖?”
“诶,对呀,辰丫头,家陵小子他们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嗵——”
萧辰偐靠着潮湿的石壁,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没有呼吸的两个人,不尸体,又看了看跟前的尸体,不对,昏迷的藤子都,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喘着气。
没多久,萧辰偐捂着胸口的手就被一层深色沾染,萧辰偐受伤了,就在胸口处,被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伤了。
惨淡一笑,萧辰偐想起临行时进入的那间书房,还有那段谈话,嘴角的凄凉更浓:那个老头,这一辈子怕都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东西吧?!
亦或,那老头根本就没有心!
像被他利用的奶奶,被他利用的父亲和十一位叔伯,还有自己这一辈一干堂兄姐弟妹一样……她们的出生,或许全都是因为对那老头有用,所以从出生开始,哪怕顶着富贵的头衔,带头来,还不一样都成为老头的棋子么?
哼哼,什么找这一辈子最对不住的女人?别以为她不知道那老头在筹备什么东西!
又忍不住瞟了两眼那两具尸体,萧辰偐笑得更讽刺:什么高人矮人,那么厉害,还被藤子都这二货一下就砸死了?我靠!
想到这里,萧辰偐紧紧闭上了哀伤的眼睛:严澈,你……好自为之吧!希望你真的有能力帮助我哥,帮助翟让!
随着萧辰偐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还有藤子都越来越平缓的呼吸,幽深却不黑暗的地下溶洞彻底安静下来。
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藤子都的裤袋里,隐隐发着光芒,那里,正是临出发时,严老爷子让严澈分派给他们的珠子。
溶洞深处,似乎有着水波荡漾的声音,还有一声……冗长而沉重的叹息:“这孩子,终究还是逃不过诅咒啊!两千多年了吧?老夫信守承诺守护这里无怨无悔,吾之水言一族,还不能得到宽恕,得到解脱么?陛下!”
声音是从溶洞深处传来的,却清晰异常。
萧辰偐猛地睁开眼,眼中虚弱不见,精神奕奕地盯着溶洞深处,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嘴唇一翕一合:“难道,真的有……有老头说的东西?那个地方真的,真的在平梁山?严家湾……真的就是那个传说的远古时候,从海洋走出来的种族?”
想到这里,萧辰偐动了动,正好把身边的藤子都踢翻……下一刻,萧辰偐的脸黑了。
这个二货藤子都……居然开始打鼾?!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霸王票,乃们都是茶滴动力,今天加更一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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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一族的来历
“咦?”藤子都一翻身,裤袋里的珠子就滚了出来,||乳|白色的光芒在幽暗中异常显眼,萧辰偐一眼就看到了,忍不住捂着胸口低呼出声。
不过,当萧辰偐弯腰伸手去捡那颗诡异的珠子时,手却被人抓住了。
萧辰偐一愣,眼底闪过一缕慌张的戒备……只是一瞬,待看清手的主人之后,萧辰偐眉头一挑,眼底变成了一片了然:“我就说嘛,我哥的朋友,怎么可能是那么草包的二货。”
说着,萧辰偐冷冷地瞥了手的主人一眼,直起身,拉远了对珠子触手能及的距离。
见萧辰偐“识相”,藤子都也不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颗珠子,检查有没有摔裂(?)。
看着藤子都的举动,萧辰偐只觉得胸口更疼了,捂着胸口,压着疼痛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这些珠子比人结实多了。”
藤子都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萧辰偐。
就那一眼,借着珠子散发的||乳|白色光芒,萧辰偐被藤子都的表情怔住了,呆了呆,下意识地挪开了目光,捂着胸口闭了嘴。
“地上那两个是什么人?”藤子都借着珠子的光芒,看了两眼地上躺着的两个男人……明显就是严家陵网友中的两个,低沉地嗓音,问萧辰偐。
此刻的藤子都面色冷郁,气场十足,哪还有先前二货的样子?这气场,比之那藤子寅还要强势几分……可见,一直以来的藤子都,都不是真正的藤子都。
“还能是什么人?”萧辰偐嗤笑一声,不过,她倒是发现那珠子十分了得,看那光芒微微弱弱,此刻却照亮了约莫有二十平米的范围,地上两个人的模样也看的一清二楚。萧辰偐对那粒珠子十分感兴趣:“这就是严家湾的夜明珠么?”
藤子都扫了一眼萧辰偐,萧辰偐撇撇嘴,耸肩不吱声了。
“是你们萧家的?”藤子都看着两个人的七窍流血的造型,糟糕地拧紧了眉头:要是这两人真是萧家人,那么……他们是什么意思?
“严家湾。”聪慧冷静如萧辰偐,哪能猜不到藤子都的心思所想?只是,萧辰偐看了看藤子都手里的珠子,抿了抿唇,选择多“放”一点水:“不,或许更准确地说,是你手里珠子的更多严氏一族的宝藏。”
“宝藏?”藤子都又看了一眼萧辰偐,垂头看着手里的珠子。
萧辰偐捂着胸口,按捺下咳嗽的冲动,继续道:“严家湾可不像咱们眼里看到的那么简单。”
藤子都不说话,他在等着萧辰偐说下去。
萧辰偐这会儿反而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靠着潮湿的石壁,尽量不扯动伤口,小心地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严氏一族的历史太久远了,久到差不多比咱们能知道的历史记载还要久远一些,嗯,应该这么说没错。”
这个藤子都知道,在临行前,得幸进入严家祠堂,眼睁睁看着严老爷子和严澈凭空突然消失,又突然的那一刻,他就有了“严氏一族不简单”的明悟……只不过,因为严澈的关系,不愿意去窥探太多太深而已。
“历史更换这么多次,基本上严氏一族每隔三百年都要遭受一次洗劫,知道为什么吗?”萧辰偐嘴角一勾,看着藤子都问道。
不过,萧辰偐没有如愿地听到藤子都好奇的那三个字“为什么”,十分不给力地嘴角一撇,顾自继续说着:“就是因为和你手里的珠子一样,严氏一族的宝贝太多了,是人都眼红。所谓怀璧其罪,严氏一族就是正解。”
听到这里,藤子都抬头冷冷地视线锁住萧辰偐,同样冷冰冰地话从嗓子里冒了出来:“所以你们萧家人出现了,和藤家一样的道理,是吧?!”
这次轮到萧辰偐愣住了,不由惊呼出声:“诶?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在藤家呆着么?不是一直都是你最让藤伯伯头疼的么?”
望了一眼藤子都没有多余表情的脸,萧辰偐眨了眨眼,明白了,微微一笑,道:“哦~我明白了。藤家的那几只,根本不是藤家人,是吧?藤家,也仅仅只有你能姓藤是吧?”说着说着,萧辰偐咯咯笑了起来:“呵呵,老爷子说你爹是只短毛狐狸,逮着机会就会咬人,却没想到藤伯伯精明一辈子,到了落得只有一个孩子是自己的,还是私生子……呵呵,真的好搞笑。”真的,好可悲,可是在她眼里,却十分羡慕能有这样恣意肆为环境的藤子都,真的。
“笑够了?那就继续说正事。”藤子都平静地一句话,让萧辰偐借着珠子的光亮打量了片刻,嘴角抽抽,心讨:果然,这家伙一直都在演戏……深藏不露啊,连我家老爷子也给遮掩了个严实,啧,不知道我哥知不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不会还当这家伙“单纯可爱”吧?!抑或,哥哥一早就知道了藤子都的真面目,那么……
萧辰偐止住了笑,看向藤子都的眼神,认真起来。
看了藤子都许久,靠在石壁上的萧辰偐愈发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地流逝。
这一刻,萧辰偐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她温柔却不软弱的母亲,为了收养之恩“愚孝”着的父亲,还有她的兄弟姐妹们,她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他们,哪怕一直以来她都在自由与亲情之间挣扎,可是真的到了要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