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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园箬笠新第2部分阅读

      斜雨田园箬笠新 作者:肉书屋

    呆呆的兄嫂,有些无语。

    回头看了一看盯着自己看的周金兰,同样是傻呆呆的,连带怀里醒来的两岁小娃……直接流出了口水。

    严澈觉得头疼:“严旭哥家的嫂子是吧?”

    周金兰闻声,回神红了脸,赶紧低下头给小女儿擦嘴角的口水,喃喃道:“啊,是三弟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呵,昨晚回来得。嫂子别生气,我大嫂性子直,别往心里去。”严澈把赵翠花送到严江身边,眼神示意严江带赵翠花回家去。

    好在严江这是没犯傻,乖乖地,连拖带拽地把赵翠花拉回了家。

    看着严江和赵翠花进了院,严澈这才笑着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乡亲,对周金兰说:“嫂子,我大哥大嫂刚回来,我先回家去招呼了,回头跟严旭哥说说,我还得去县城找他吃酒,让他别赶我走呢!”

    周金兰还是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三弟这是什么话,你严旭哥求都求不来,那还舍得赶你走啊!”

    严澈看到严国强扛着锄头,急急忙忙往这边赶,这才打住了话头,转身接住了严国强的锄头。

    严国强看了看周金兰,又看了看自家院的方向,想是知道赵翠花已经合周金兰“交过锋”了,阻止了严澈伸过来的手:“全是泥巴,别弄脏了。”

    严澈也不说什么,只是对着周围的乡亲报以一笑,乖巧的跟在严国强身后,回家去了。

    家里,还有那个“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厉害嫂子在等着呢。

    严澈开始头疼。

    龟蛇大战

    赵翠花被严江拖回院儿时,整个人顿时就从方才的失态中清醒过来了。

    想想前面的失态,心里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也微微带着热度,但是看着似乎没人留意到她的不妥……撇撇嘴,也无所谓。再说了,即便有人看到了,那又能怎么着?自家小叔生得好看,又不是她一个人发呆发傻。

    呃,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说了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

    心里哼哼着,赵翠花甩开严江的手,噔噔噔就进了堂屋,坐到大木桌旁的板凳上,开始东张西望。

    赵翠花有着自己的小九九,眼睛毒着呢。

    严江见自己婆姨算是安分下来,紧张的脑弦儿也松缓下来,看着赵翠花理也没理他就进了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当,毕竟……这个婆姨一直都这样泼辣跋扈,对他对儿子还是不错的,习惯了也就没觉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

    看到院子里的母鸡和鸡崽儿,严江望了望天,这个季节总会有那么几只鹞子出来扑食,琢磨着,要不要帮他嗲把母鸡赶进鸡窝里,免得鹞子叼了小鸡儿,那就得心疼好一阵子。

    估摸着严国强一会儿就该回来了,严江“咯咯”唤了几声,看那母鸡不理他,反而扑腾着乱窜,干脆跟着母鸡跑,直到撵它们进窝为止。

    因此,严澈和严国强回到家时,就看见赵翠花正坐在堂屋的大木桌旁,东张西望。身材魁梧的严江却在院子里追老母鸡回窝,惹得小鸡仔跟在他屁股后面叽喳乱叫,画面委实滑稽。

    看着这个画面,严澈微微笑的眼底,多了一丝暖意:人们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样才算是家吧?!

    严国强可没严澈这样的觉悟,只觉得严江这样的举动,怎么看都没有严澈入得他的眼,更别提牙尖嘴利的赵翠花。

    所以,严国强一脚进了院,就把肩头上的锄头递给了迎上来的严江,哼哼一声,算是应了严江的招呼,带着严澈进了堂屋。

    横了赵翠花一眼,拿起桌上的大水碗,就钻进右边的屋子。严澈生下来没奶喝,嘴儿刁,羊奶米汤都不喝,独独就喝味道怪怪的柠檬水。因此,这些年来,即便严澈没回来过一次,他也习惯每年初夏就腌一大玻璃瓶的冰糖柠檬。

    怎么说呢?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这歪话,在严国强这里,一点也不过。

    看着自家公公端着加了蜂蜜,黄澄澄的柠檬水出来时,赵翠花的脸色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本来准备过来巴结一下这个小叔的,可是赵翠花眼利,瞅见了严澈还没来得及归置的行李,一看就知道严澈这次在家要注意些日子。

    本来吧,住就住呗,反正她家三口人已经搬镇上了,也碍不着她什么事不是?可是一看到公公端出来的柠檬水,赵翠花的性子就被引爆了。

    想当初,她刚嫁进老严家那会儿,不晓得公公那么宝贝那瓶冰糖柠檬,天热了,她时不时夹一片泡水喝,结果被公公知道了,还发了好大一阵脾气,闹的湾里人背地里都说她嘴馋,还给她取了个“馋嘴婆姨”的绰号,太丢人了。

    严澈喜欢喝柠檬水,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昨晚回来,严国强给他煮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鸡蛋面后,看他一吃完,就给他跑了一大碗柠檬水喝。

    那味道,他记得的,和小时候喝的一模一样。

    见严国强又给自己泡了一碗,严澈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独享,转身递给了进屋的严江:“大哥,口渴了吧。”

    严江看着面前的柠檬水,一愣,他可是记得清楚得很,他嗲泡的冰糖柠檬,可是只给严澈喝的。

    以前严河还为此闹过别扭,结果给严澈他娘知道了,每次严澈一喝柠檬水,严澈他娘就会泡足四碗——严国强一碗,严江一碗,严河一碗,最后那碗才是严澈的。

    那个时候的严江严河虽然也不小了,可是农村的孩子,懂事晚,见严澈他娘递过来,也就咕嘟咕嘟喝了个底儿朝天,两手一抹嘴,也没想别的。

    直到后来,腌的冰糖柠檬没了,本来身子就弱的严澈一下瘦的跟地里的小老鼠似的……严江才知道,严澈他娘没奶水给严澈吃,严澈不喝羊奶,也不喝米汤,就靠那一瓶冰糖柠檬泡水吊着小命儿呢!

    打那以后,严江严河再也没为这个和严国强闹别扭了。后来就算严澈他娘再泡了端给他兄弟俩,两兄弟直接躲出了家——他们可不想自己弟弟饿死。

    如今这个弟弟长大了,而且出息了,亲自把柠檬水递到自己跟前,严江觉得怪,却又说不出到底怪在那里,只好挠挠头,嘿嘿一笑:“三儿,我不爱这个。”

    严澈愣了愣,不懂严江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没开口,赵翠花倒是先出声了。

    “哟,小叔啊,这次回来不走了吧?!”严澈一听,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嫂子真的是……

    梆梆——

    “咳嗯。”严国强用烟杆敲了敲大木桌,清咳一声,赵翠花嘟囔着听不清的话,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见赵翠花安静了,严国强从烟袋里掏出烟丝,慢慢悠悠地卷着烟卷:“你俩怎么回来了?”

    “呃……”严江看看严国强,又看看自家婆姨,默默地站到了严澈身边,挨着严澈坐到了严国强对面、赵翠花旁边。

    “嗲,我今天送家陵上学,路上听八婶说好像是小叔回来了,所以就和家陵他嗲回来看看。”赵翠花瞟了一眼严澈,小心翼翼地回着严国强的话。

    “哦。”严国强卷好烟卷,塞进了烟斗里,正准备掏火柴时,严澈从口袋掏出火机,给严国强点上。

    严国强眼底柔和了不少,眯着眼吧嗒吧嗒着,很是享受。

    结果,堂屋里的一家四口就安静了下来。

    严澈受不了赵翠花时不时就试探一句的调调儿,借着去圈鸡的当儿,上了屋背后的鸡冠山。

    他心里明白,他要是再继续坐下去,赵翠花还得没完没了。

    这鸡冠山,从小在严澈的心里就很神秘。

    树木茂密不说,当年湾里的娃们总能上一趟鸡冠山,带回许多严澈叫不出名儿,却又特别好吃的果子。

    小时候严澈也想跟着进鸡冠山玩,可是每次都被严澈他娘拦住了。

    不得已,小严澈只好每次都眼睁睁看着湾里的娃们拉帮结伙的进山,满心满眼都是羡慕。

    后来,严澈大一点了,想着估计能和人家一起进山了吧?可是那些娃子还是不带他,严澈他娘更是押着他一笔一划在院子的泥土上学写字。

    直到严澈他娘去世,严澈上山的念头算是彻底断了个干净。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严澈带着无限感慨,走走停停,终于进了成为“童年阴影”的鸡冠山。

    说鸡冠山是山,其实有点名不符实。

    准确的说,这海拔不过几百米的鸡冠山,充其量也就算一个小山包罢了。

    只是山上长着密密麻麻,不算树也不能说是灌木的不知名植物。即便现在已进深秋,还是葱葱郁郁一大片,倒是令人一进这里,精气神儿立刻好了起来。

    林子里很静,静的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连虫子的叫声也没有。

    静的有些没有生气。

    严澈也不在意,只是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似乎……企图看到一株半棵熟悉的植物,好来分辨到底是当年哪一种果子长在上面。

    无奈,严澈找了半天,还是没结果——主要是,很多植物他都不认识。

    嘶嘶嘶——

    咕咕咕——

    突然,突兀的两种声音传到了严澈耳里。

    严澈一怔,立刻顿住脚步,凝神细听:好像,是什么动物?!

    嘶嘶嘶——

    咕咕咕——

    嘶嘶嘶——

    咕咕咕——

    随着叫声越来越急切,严澈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嘶嘶”声,应该是蛇发出来的。

    那么……那这附近就会有蛇出现?

    严澈整个人都警戒起来,虽然不知道附近的蛇是不是毒蛇,但是被咬了,终归不是好事,疼也是很难忍受的。

    于是,严澈蹑手蹑脚,屏住呼吸,悄悄地向发出声音的方向遁去。

    随着声响越来越清晰,严澈知道自己离声源越来越近,心里的紧张使他冷汗津津。

    绕过阻碍的草木丛,严澈听到除了“嘶嘶”“咕咕”的声音外,还夹杂着什么东西撞击声音,发出来的噼啪声。

    这噼啪声一响起,总会伴随“嘶嘶”“咕咕”竭力的声音,听上去让人胆寒。

    严澈终于绕到了鸡冠山山顶背后……的小湖泊旁边,发现了声源。

    一条海碗碗口粗的大白蛇和一只磨盘大的黑色乌龟,那“嘶嘶”“咕咕”的声音,正是这大白蛇和大黑龟,此刻“你一下我一下”的正在“厮杀”。

    ——龟蛇大战?还是巨龟巨蛇大战?

    看着大白蛇血淋淋的躯体,与大黑龟残缺的背壳,严澈心底冒出这句颤巍巍的话。

    这两个在严澈眼底视为巨物的家伙,使严澈心生寒意。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的蛇和龟,听人说,一般长大这么大的东西,不是成了精就是成了仙。在这个科技为先的时代,这样的念头虽说很玄乎,甚至被称之为“迷/信”……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至今不也还有着许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存在么?——宁可信其有,也绝对不要掉以轻心。

    再说了,看这俩的势头,还都不是好相与的善类,野性十足,处处血腥……要是被它们发现了……严澈不敢想象。

    这巨型的大白蛇大黑龟虽然稀罕,要是被人捕到,无论哪一个放到世人面前,那都是视觉上的大震撼。但,若是伤及性命……严澈还没那么莽撞。

    这些年只身在外,无数的艰辛自是难以道来,同时也累积了不少成熟看法想法,以及经验的严澈,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毫无利益回报的傻事。

    于是,严澈借着身边一些低矮植物的掩护,凝住呼吸,细致谨慎地藏匿其间。

    准备——找着机会,拔腿就逃。

    灰白珠子

    严澈逃跑的念头刚起,还没来得及寻找到机会实施时,一幕令他双腿发颤的事情发生了。

    在巨蛇巨龟大战之际,一只估计有着和他一样念头的灰色野兔,嗖地窜了出来,企图趁巨蛇巨龟无暇东顾时,从这个危险的地方快速离开,逃命去……可是,就是这个时候,事情发生了。

    野兔刚窜出严澈的视线,曝露在湖泊的空地上,一丝红光闪起,野兔已经不见了。

    红光过后,更浓的血腥味在四周空气中散开,这味道,闻得严澈眉头紧锁。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只野兔,死了。而且还是尸骨无存,化成血雾。

    这个想法初现,严澈从头顶寒到脚底板心:太,太,太骇人,太惊悚,太……残忍了。

    在严澈哆哆嗦嗦,惧意增浓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巨蛇巨龟的眼神,瞟向了他:糟了,被发现了!

    这样的念头,令他整个人像被扒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一般……死亡的气息,铺天盖地向他涌了过来。

    然而,严澈没等到巨蛇巨龟像对待野兔那样的袭击,而是目睹一幕更为神奇的情形。

    先前巨蛇巨龟的搏斗都以肉/体上的相撞为主,在野兔出现后,场面顷刻改变。

    “嘶嘶嘶——”

    “咕咕咕——”

    两个不同,却同样带着敌意的声音再次想起。不同先前吸引严澈过来时的警告,这次声音之大堪比振聋发聩的音波攻击。

    严澈在这样的音波干扰下,即便捂住了耳朵,还是被震得脑袋发昏,胸口发疼,胃里一阵翻滚,嗓子眼儿冒出一丝腥甜。

    好家伙,难道真的是成精的妖怪?

    这是严澈脑海里浮现的,一个带着黑色警告的极度危险的念头。

    然而,他此刻是心有余(各式各样,只能构思不能实施的逃跑方法)而力不足(严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浑身僵硬,思维和四肢脱离了自我掌控):危险!这俩家伙要拼命了!

    只见在巨蛇巨龟大吼之后,同时将巨大的头颅仰向天空。

    呼呼——嘶——

    呼呼——咕——

    巨蛇巨龟口里,同时吐出一白一黑,散发了微弱光芒,网球大小的珠子,浮在半空。

    吐出珠子后的巨蛇巨龟,顿时身躯萎靡下来,只是看着彼此的眼神,依旧“不死不屈”,大有玉石俱焚的意味。

    严澈看着这个情形,脑子里突然再次冒出一个念头:内丹。仙侠小说、电影电视剧里所描述的内丹。

    “小子,趁现在,帮我灭了那只臭王八。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一个声音在严澈脑海里响起,带着阴狠与傲气。

    “小子,帮我灭了那条臭爬虫。我能给你的比他给你的更多。”

    又一个声音在严澈脑海里响起,浑厚得震荡严澈的灵魂。

    谁?是谁在说话?

    严澈双眸圆瞠,骇然无焦距地盯着面前的巨型蛇和龟:难道,刚才……和我说话的……就是……就是……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哼,果然是孱弱无知的人类。就是我在和你说话。嘶嘶——”

    听到熟悉的“嘶嘶”声,严澈木然扭头,对上萎靡瘫在地上的大白蛇,对上了大白蛇阴鸷的双眼……

    “咕咕,小子小子,别被他迷惑,别看那爬虫的眼神,静下心,静下心,别慌。”

    另外一个声音,犹如严冬响雷,轰轰轰地传了过来,严澈一个激灵,脑仁儿发疼,从漩涡中挣扎了出来,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山风一过,瑟瑟发抖。

    “哼哼,你以为那王八是好货?他阴险着呢!小子,帮我杀了那王八,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能给你的,足够你小子荣华富贵好几代。嘶嘶——”

    眼看严澈挣扎出来,巨蛇没好气的中伤巨龟,再次抛出诱惑。

    “哼,小子,别听他的,你帮我杀了那条爬虫,我带你到我的水宫走一圈,让你继承我的位置,成了水世界之主。咕咕——”

    “嘶嘶——小子,水里有什么好?你们人类能在水里生存么?帮我杀了那王八,我让你拥有陆上的一切资源。嘶嘶嘶——”

    “咕咕——臭爬虫,你的大陆有我的海世界大么?居然还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些话。小子,帮我杀了他,这个星球的海洋都属于你!咕咕咕——”

    “嘶嘶嘶……”

    “咕咕咕……”

    “嘶嘶嘶嘶……”

    “咕咕咕咕……”

    一阵夹杂着嘶嘶咕咕的对话,提出的都是诋毁对方,提高自身诱惑条件的“异类”之声。

    严澈已经听不到他们,不,它们到底在说什么了,无限的恐惧刺激得他神经绷到极限……左手居然在这个情况下,能自行动作了。

    于是。

    极度紧张与恐惧下的严澈,伸手抓住了挂在颈项上的项链——上的圆珠。

    这个不起眼的白珠子,仅有成|人小拇指尖那么大,是严澈在大三的寒假,打工回宿舍的途中,在一条奄奄一息,生着九条大尾巴,身子只有巴掌大的怪狗身边捡到的。

    当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本来严澈完全没留意到路边死掉的流浪狗,只是在他靠近时,被珠子发出的淡淡红色光芒吸引了视线……继而才发现在那条满身是血,已经没有呼吸的怪狗。

    伸手捡起那粒珠子时,严澈有些愕然:因为珠子居然带着温度。

    严澈觉得珠子神奇,于是就拾了起来——同时,他也用身上带着的报纸一裹,拧着那条死僵的狗尸,到一旁的荔枝公园,趁着没人的当儿,挖了一个坑,将狗尸埋到了里面。

    严澈可不是为了拿了珠子“报恩”,那时的他也没闲心认为这珠子是这条死狗的,他只是简单的觉得……狗死在街角,等到身体腐烂,指不准能衍生出什么带有疾病的病菌呢!就算没那么恐怕,生出一对苍蝇蚊子,散发出腐烂恶臭味之类的,也是他不能忍受的——毕竟,这条路可是他下班回宿舍的必经之路。

    回去后,严澈就发现原本有着温度的珠子,此刻冰冷刺骨,也没再多想什么,随手就扔进了书桌的抽屉里。

    直到大学毕业,收拾行囊搬离宿舍时,严澈才再次从抽屉里翻出那粒珠子,不过当时淡红的珠子,已经变成了如今的||乳|白色。

    虽然严澈心生疑讶,却也没做多余的探讨,倒是拿了珠子到校外的一个首饰加工房,在上面打了一个小眼儿,串到了项链上——就当大学四年的一个纪念吧!

    给他加工的那个工人当时还取笑严澈,说这个珠子又不是珍珠,串项链上格格不入,同时撺掇严澈在坊里买一粒珍珠或者玉什么的,都比这个看上去有身价。

    严澈看了看那些东西的价格,微笑着摇了摇头,戴好项链就走了。

    项链是严澈娘留给严澈唯一的遗物,做工精细的白金项链。

    因此,严澈他娘去世后,严澈就一直贴身就戴着。

    严澈有个小毛病,那就是精神极度紧张,或者极度无助、恐惧时,手就会下意识的摩挲那条项链,就仿佛能触摸到他娘,能在上面汲取勇气似的。

    这次,严澈的手刚碰触到那粒珠子,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嘶嘶嘶——小子,你暗算我!”

    “咕咕咕——小子,你暗算我!”

    两个声音声嘶力竭地在严澈脑海里响起。

    严澈愕然抬头,看到的就是一黑一白,浮在空中的两个网球大的珠子,向他“冲”了过来。

    “嘶嘶嘶——”

    “咕咕咕——”

    严澈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巨蛇巨龟超大的声音震得树木沙沙沙作响,严澈整个人跌坐潮湿的地面上。

    嗖——

    嗖——

    咣铃——

    严澈觉得脖间一紧,上面戴着的项链好像变成了被磁铁吸引一般,朝着一黑一白珠子“奔”来的方向,浮了起来。

    不能说是项链,而是项链上的那粒珠子。此刻,珠子“急切”地想要挣脱项链,“奔”向“冲”过来一黑一白的大珠子。

    就在严澈脖子被勒得越来越近,觉得不能呼吸,快要被项链勒得窒息时……

    呯——

    珠子脱离了项链的桎梏。

    如愿以偿地,冲向了一黑一白网球那么大的珠子。

    呯呯呯——三声,

    骇然结舌的严澈看到三粒珠子撞到了一起。

    然后,巨蛇巨龟发出“嘶嘶”“咕咕”震耳欲聋的哀号一声,倒地再也没起来。

    嗤嗤——

    嘭——

    已经不能思考的严澈……看到自己那粒只有小拇指尖大的||乳|白珠子,仿佛张开了无形中的大嘴,竟然将比它大数倍的一黑一白珠子……“吞噬”。

    严澈张大嘴,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盯着半空中发出“嘭”的巨响的,他戴了快两年的,原本熟悉,此刻才陌生到令他悚然的珠子。

    不能动弹的严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粒珠子,“吞噬”了一黑一白网球大珠子,依旧还和原来一样大;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小的||乳|白色的珠子,在“吞”下巨蛇巨龟的两粒大珠子,顿时黑白红三色光芒闪烁,原本的||乳|白珠子,也变成了灰白色;眼睁睁的看着变成灰白的小珠子朝自己“飞”来……

    严澈觉得额头一阵灵魂都在发颤的疼:他知道,自己肯定被那珠子砸中。

    被痛楚拉入昏迷前,严澈绝望的想着:这,这也太玄乎了……呵,这下小命儿算是交代了。娘,澈儿这是真要来陪您了!

    严澈因痛昏厥后,他所不知道的是:那粒珠子没入了严澈的额中,一阵白光从珠子进入的地方,向严澈全身蔓延……直至白光将严澈笼罩其间。

    而后,珠子进入严澈额中的地方,光滑如昔,根本没有任何伤口或者血迹。

    就在珠子没入严澈额中,严澈整个人被那白光包围时,在严澈所藏匿的树木丛对面,嗖嗖地跑出了两只小小的碧眼,粗尾的……花猫。

    两只花猫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带着怯意看了一眼严澈的方向,当看到那层白光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过,很快看到湖泊空地上的巨蛇巨龟的尸体时,两只花猫眼里的渴望与胆怯纠缠,犹豫了。

    两只花猫再次对视一眼,似乎做了什么决定,顶上了那层看不见的威慑,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巨蛇巨龟的尸体靠近。

    终于到达巨蛇巨龟的尸体,不难从两只花猫眼底,看到了人性化的“欣喜”。

    两只花猫各占一具巨大的尸体,张嘴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开始撕咬巨蛇巨龟尸体上的肉,然后囫囵吞咽,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甚至发出“呜呜”的声音。

    ……场面,太诡异了。

    令人抓狂

    傍晚时分,赵翠花嘀嘀咕咕拽着严江出了院门。

    严国强冷着脸连客套的话也没给一句,想着赵翠花话里话外那个要分家的意思,严国强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见赵翠花前脚迈出院门口,严国强抬起赵翠花喝过水的碗,就着里面剩的水,直接泼到了门槛上:“我还活着,想分家,没门儿!”

    严澈晕乎乎回来时,正好撞上赵翠花黑似锅底的脸,严澈张口喊了声:“嫂子,这就走啊?”

    赵翠花剜了严澈一眼,没好气地说:“不走?等着碍眼啊?”

    严澈无缘无故被哽了一下,站在院门口有些愣神。

    看到赵翠花这么对待严澈的严国强,脸色更不好看,哼哼道:“三儿,进屋。”

    严江无奈地看了严澈一眼,严澈大概是知道赵翠花惹恼了严国强,被赶出来了(_|||),看着憨厚的严江,严澈笑了笑:“大哥,下次记得带侄儿回来。”

    听到严澈这么说,严江也露出一口和皮肤极不相称的白牙,憨厚地点头:“好嘞!”

    “好什么好?啊?好什么好?这个家还有你的地儿?”赵翠花一把拽过严江,疾步往湾前走,一边拧着严江腰侧的肉,一边尖着嗓子挖苦严江。

    严江微微挣扎,按下赵翠花的手,压低声音说:“别再嚷嚷了,让人听了笑话!”

    “呸,你这窝囊废!”赵翠花闻言,恶狠狠啐了严江一口。

    看着严江两口子消失在严旭家房子的拐角,严澈这才迈步进了院子。

    严澈一进院子,严国强的脸色就缓和了不少,归置好烟杆,看向严澈:“三儿,饿了吧?”

    微微颔首,严澈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将袖子挽了起来,对严国强说:“嗲,你坐着,我去做饭。”

    正要起身的严国强愣了愣,随后又坐回了板凳上,褶皱的脸上渲染上了笑意,打趣道:“你会烧火么?”

    闻言,严澈动作一顿,有些尴尬地道:“呃……要不,嗲你帮我烧火吧!”

    严国强一脸“我就知道”地站了起来,把烟杆往裤腰上一别,乐呵呵地跟在严澈身后,往院里的灶房走去。

    晚饭极简单,严澈独自在外几年,早就练得一手好厨艺。

    利用现成的泡菜酸豆角和时令蔬菜,再切了一小块儿严国强从灶台上割下来的腊肉。严澈利索地炒了一个酸豆角腊肉丁、清炒通心菜,还做了一小碟红油泡菜丝和一个西红柿鸡蛋汤。至于主食,就是玉米面和着面粉摊的玉米饼。

    饭桌上,严国强神色复杂,忧喜参半。

    喜的是自己从小就心疼的小三儿回来了,不单又叫了自己“嗲”,还能给自己做一桌子饭菜。光是看这菜的颜色香味,他就知道味道一定不错。

    忧的是自己从小就心疼的小三儿在外面几年,一定受了不少罪,别人家读书的娃,别说做几个菜了,恐怕除了握笔,那手连灶台都没沾过。

    严国强将这一切又归于自己没本事,不然……哪个当老子的舍得这么能干的儿子吃这么些苦头?!

    严澈没留意严国强的表情变化,稀哩呼噜吃完晚饭后,就被严国强赶走,说是不要他来收拾,让他早点去休息。

    严澈看着严国强细嚼慢咽地吃着晚饭,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睡到晌午才起来不说,下午还跑到后面鸡冠山一“逛”就是半天,吃了晚饭还被下地干活回来的父亲赶去休息。

    即便是真的尴尬,严澈的确还真是觉得有些累。

    严澈坐在大木桌旁,喝完严国强再次为他泡的柠檬糖水后,严国强也刚好吃完晚饭,收拾了桌上的残汤剩菜,去了灶。

    这时,严澈才起身到院里打了盆水,简单的洗漱一下。

    严国强见严澈正要倒水,探出头跟严澈说:水先别倒了,留着还有用。

    严澈没多问,将水盆的水留在院里后,拖着困乏的身子就上楼睡觉去了。

    沾床就睡着的严澈,当然不知道严国强收拾好灶房后,就着严澈洗过脸的水,也洗了一把脸。洗好脸后,盆里的水还是没有倒掉,而是倒进了旁边鸡窝跟前的水槽里。

    巡视了一圈,确定鸡窝猪圈都没问题后,严国强这才把院门栓上,进了堂屋。

    在大木桌跟前,严国强吧嗒吧嗒抽完一卷烟丝后,才悄悄到了严澈的房间。

    严国强拿着三开柜上的相框,一手摩挲着照片上女子的脸,一边侧头借着月光,看着床上睡熟的严澈,眼底多了点点亮光,口中喃喃道:“三儿他娘,三儿可算是回来了。长大了,壮实了,也越来越像你了……”

    严澈睡得并不踏实。

    朦朦胧胧中,他似乎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水雾缭绕,能见度连一米都不到。

    严澈独自一人站在水雾中,迈出一步……

    哗啦啦……

    听到声音,严澈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赤脚站在水面上。

    “咦”了一声,严澈发现水雾渐渐散去,入目的是一片平静无波,仿佛天然镜面的小小碧水湖泊。

    却,看不到岸。

    也不能说没有岸,只是除了平静如死水的碧水,严澈再也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就连他自己,此刻也是站立在水面上。

    这个“梦”里,宁静无声。

    严澈对于自己站在水面,只觉这个“梦”很古怪,却也很神奇。

    忍不住轻轻迈了一步,试探似的一步……严澈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拥有了“水上漂”的功夫,在这水面上,如履平地。

    这个令人诧异的发现,使得严澈那掩藏得极深的孩童心性顿起,忍不住再次迈出一步,两步,三步……加快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严澈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伫立水面,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呼吸?

    是了,呼吸。

    严澈此刻能清晰的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严澈愣了愣神,脸上表情复杂地盯着水面上,自己那双光/裸的双脚……

    原本除了每一步从水面上提起脚时,会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外,此刻居然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看着足下漾开一圈圈的涟漪,正往他四周扩大,散去,直至不见。

    如此一来,严澈心下又有了新的念头。

    于是,严澈试着慢慢蹲下身,伸出手,腐开水纹,小心翼翼探进水里……

    水很冰很凉,碧玉如茶浆,还带着似有还无的清香,令严澈眯起了眼,享受似的深呼吸。

    这水……是真的,不是梦,而且,沁凉清香。

    有了这个念头,严澈睁开了眼,眉头犹豫地微微皱了一下,复而又缓缓展开。

    合起双手,掬了一捧水,凑到唇边,严澈小心谨慎地张嘴抿了一口。

    ——清冽甘甜。

    咕嘟。

    咽下喉咙的这口水。

    等到嘴里的水,真的完全被咽下去后,严澈反而有些后怕。

    这个不知名的古怪地方,水还是碧幽幽的……自己就这么喝下去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严澈想着,背上都惊出了冷汗:得意忘形,不计后果啊!自己太鲁莽了!!

    过了许久,严澈没有等来任何不良反应,他才稍微安下心。

    心一静。

    严澈这才惊讶地发现:精神,好像好了很多。就连入睡前身上浓浓的倦意,这会儿也消失殆尽。这样精神饱满的状态,使他唏嘘不止:自从步入社/会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有过这么完美的状态了。

    而且,似乎视野更加明亮,连他方才惊出的细细水纹,此刻,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啊,感受到自己的精神状态的严澈,觉得即使现在出去跑几圈……

    噗通——

    严澈拧着眉,从踏踏板上爬了起来。

    刚才一激动……严澈发现自己迭出梦境,居然从床上跌到了踏踏板上。

    爬跪在踏踏板上,揉着被床沿硌疼的腰侧的严澈,盯着干燥的梨木踏踏板上那个深色的手掌印,呆了。

    手上还沾着明显的水气儿,往踏踏板上一按,又一个稍微浅一些的手印出现在那个较为深色的手掌印旁。

    看着两个深浅不一,即将消失的手掌印,呆完的严澈,好看的五官,彻底扭曲了!

    一是因为严澈发现困扰了自己四五年的轻度近视……居然无药而愈。这会儿不单视野清晰了,连屋顶透明瓦上牵的细细蜘蛛丝,借着淡淡的月光,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二来,这一摔,真疼。

    三嘛,这事太玄乎了……真的不是在做梦?!可是这水,这湿意,这手掌印出的掌印……是真的啊!!

    严澈愣完神,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

    想着下午在鸡冠山上遭遇的种种,严澈眉头蹙了起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下午那件事?!

    当时突然而至的疼痛,使严澈痛的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时,严澈发现自己躺在草木丛中。

    坐起身,环顾四周,还是那么静悄悄地,根本没什么不妥。

    原本记得有巨蛇巨龟的湖泊沙滩上,似乎在搏斗之类的……可是,此刻别说什么会说话的巨蛇巨龟,什么挂掉的巨兽尸体,连一只小动物,小虫子也没有。除了被水洗刷得白澄澄的沙砾,空无一物。

    如果说是幻觉吧……严澈低头看着项链上的空缺,少了那粒珠子。

    如果说不是幻觉吧……严澈又抬手摸了摸额头,光洁如初,别说伤疤,就连一个豆坑都没有。

    明明记得额头巨疼,他正是因为这样昏厥的啊……严澈迷惑了。

    带着满满的迷惑,严澈迷迷糊糊的回了家。

    这会儿,联系着下午那件件透着古怪的事情,严澈坐在床前的踏踏板上,盯着湿气渐渐弱了的双手,皱着眉,陷入了纠结的思绪中。

    沙沙沙——

    一阵夜风刮着落叶吹过瓦面。

    严澈回神,盯着屋顶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了三开柜上的相框。

    从踏踏板上站起身,严澈走到三开柜前,凝视着相框里的年轻女子和女子怀抱里的孩子,眼神不由暗了暗。

    摊开的手微微握成了拳,严澈心道:这事,太过诡异。如果刚才是真的,为什么我始终想不起那是什么地方?如果刚才是假的,那么……为什么手上的湿意那么真实?哼,不管真还是假,要是能在清醒的情况下,再次进入那里的话,再诡异的事,我也认了。

    严澈刚下了决定,回头时,正好看到对面梳妆台镜面上的影像——自己的额头发出微微的||乳|色光芒。

    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严澈就发现,自己已经再次进入了那一湖碧水之上。

    和“梦”里一般模样,严澈站在水面,讶然无措:就这么又回来了?我怎么出去啊?!

    严澈眼前一变,朦胧的烟波碧水已经变成了自己房间熟悉的环境——梳妆台的镜面上,严澈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正瞠圆双眼,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己。

    情况太诡异了。

    严澈心下戚戚然。

    严澈翻开自己的行李,从里面翻出了还有两格电量的手机。

    将手机的自动拍摄功能调解好,放到梳妆台上对着自己的方向,固定好后,严澈站在大衣柜前,有了自己谨慎的打算:

    ——如果我就这样消失不见的话,手机的录像功能能记录下来,那样,等嗲他们发现之后,应该能凭借录像,找到我的吧?!

    只不过,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突然进去,又突然回来了呢?

    难道是物理学上至今难解的时间、空间错位?!抑或……是武侠小说里,那些给人下了降,使人产生幻觉,导致昏迷,直至死亡?!

    严澈觉得自己神经错乱了……

    没弄清楚情况的严澈,小心理着自己的思路,用千百种假设设想,再小心翼翼求证,心思千百转,独独双眼却没离开过梳妆台上的手机摄像头。

    生怕一不小心又进入那个地方后,再也出不来了。(嘁,一看就是不看仙侠小说的主儿,担惊受怕也是自找滴!╭(╯╰)╮)

    这样高度紧张的情况维持了许久,严澈觉得一向自诩还不错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并且,口干舌燥,想要喝水。

    于是,严澈拿着手机,轻手轻脚下了楼梯。

    来到堂屋,严澈把手机放到大木桌桌面上,伸手在取了一只碗,拧开暖水壶的壶盖,倒了一大碗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喝完温温的开水,严澈看着手里的碗,隐隐有些失落……说实在的,刚才喝的那水,甘甜清冽,比此刻碗里的白开水不知道爽口多少倍。

    严澈觉得要是进去了能出来的话,一定要多盛几碗水出来。

    念头一动。

    严澈哑然发现……自己端着大水碗,又站到了碧水之上。

    凄然苦笑,严澈暗恼:这下好了,真进来了,怎么出去啊?!

    刚想完,严澈就发现哪有什么碧水如镜,自己端着大水碗,正站在堂屋的大木桌旁呢!

    呃……

    似乎就快要抓住了什么要领,可却又犹如流光一闪,转瞬即逝。

    严澈盯着手里的大水碗,真感觉到自己要崩溃了。

    隔空取水

    人类对着不在理解范围之内、或是不能理解的事物,总有着本能自我保护的抵触与带着危险意识的好奇,相当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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