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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风流[完结]+[外传]第6部分阅读

      写意风流[完结]+[外传] 作者:肉色屋

    攻掠,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摩擦时的滋滋作响,滛糜而又性感。

    纪元浑身颤抖,身子最大限度的向后仰着,紧咬着下唇不发出声响。

    我猛烈的撞击着,气息不稳的轻声唤他:“纪元,喊出来,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纪元漂亮的眸子里闪出泪光,原本就清澈到极点眸子此时更添晶莹。“唔嗯……”纪元喉咙深处中微微地发出这种声音。糯软,销魂。

    真不听话!我邪笑着再次摆弄纪元的分身,越发熟练的揉搓。纪元张着嘴,没有频率地大口呼吸,忍受不住的呻吟起来。我暗自加快了频率,一边将下身一下一下往最深处撞去,一边仍不放过手中跳动火热的荫茎。直到纪元再无法隐忍的保持矜持,直到我痛快淋漓的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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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遇与危险并存。若不是选择留守在边洲,我哪能这么随心收服人心,提拔属下,清洗异己。

    朝廷方面连下数道圣旨嘉奖,并招我回京听封。我以种种借口,模糊视线连消带打推委。更借机跟随韩似山到了真正的战场磨练一番,收获颇多。

    邢正中也真是命大,虽昏迷仍被忠心的亲卫自乱军中带回新戈。据说他的一个年轻副将,为护得他周全,浑身上下二十三处受伤。不知怎地,摸摸右眼下,颧骨处五厘米左右的伤疤,我忽然想起那个射我一箭的青年。这没被提及姓名的年轻副将就是他吧?你小子最好回去日日烧香拜佛,期盼别再遇见老子,否则,哼哼!

    在西北整整拖了一年,眼看再如此下去定要被有心人诟病。于是在雍慧二十六年,我携纪元子夜等,领着三百亲卫,一路吃喝玩乐,慢悠悠晃回京城。

    第十九章

    迎接仪式还算给足我面子——太子顾康健代替父皇亲自出宫相迎。

    也许是这些年的种种磨练使我变的成熟了,看着眼前曾让我恨到咬牙切齿的家伙,倒也未生出过多负面情绪。三年不见,顾康健整个人成熟沉稳许多。在百官面上亲切却不失威严的与我交谈,瞧着还真有那么个储君的派头。没记错的话,顾康健今年已是个二十三岁的青年。个头与我差不多,身型相貌与父皇有七分相似。生的也算仪表堂堂,颇有英武气概。

    想起当年这小子差点强上了老子,并提供kou交服务我就感觉真他妈的幽默,纯黑色的!

    “五弟此次真是辛苦了。”顾康健沉声道,脸色毫无变化,只是眼角余光在我右颊颧骨处的伤疤上转了一转。

    “好说。”我冲他短促的笑了笑,这次倒不是装出来的假笑,实在是觉得儿时的回忆现在想起来搞笑的成分居多!

    “恩。”他转过去脸。我俩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家亲的姿态,相互把着对方手臂,边说着不疼不痒不着边际废话,边进了宫门。

    仍旧是先给到皇帝处请安,说了会子话,趁宴席前的空挡,找机会进了后面去见我的小娘亲。

    “哎哟,我的好主子,您到是下来啊。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您可连衣服都没换呢!”

    太监独有的细尖嗓门在前面不远处响起。我停下脚,朝那太监对着的树上看去。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华服小孩坐在树杈上,脸色发白,却装出很拽的样子道:“少废话,不是还有时间么。再等会!”

    我平日阅人无数,怎能看不出这小子明明是爬上去下不来,又怕说出来没面子,正在那嘴硬强撑呢!又往前行了几步,看清那小孩的长相后才恍然猜出他的身份——十皇子,我的亲弟弟顾承欢!那眉眼,那瞪人时鼓腮帮的小动作,和小娘亲如出一辙!我走时还需人抱的小不点,如今已长的这般大了!

    太监急的满头冒汗,不停央求他下来。顾承欢装出凶狠的样子,就是懒在树杈上不动,不过我猜他是想动却不敢动罢了。

    “不敢下来就直说,拖到最后被人拆穿更丢人!”我走到树下,打趣道。

    树上的小家伙闻言,脸先是通红继而又变白,羞恼道:“你是谁?敢取笑本皇子?!”张牙舞爪的,象只小花猫。

    我冷哼一声:“皇子怎么了?很了不起么?小小年纪别的本事没长,仗势欺人这种下三烂手段到学的不错!”

    顾承欢气急了,吼道:“我,我,你信不信等我下去了,找人打你板子!”

    我装的比他还嚣张,挑起眼角斜睨他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打的你屁股开花。”看他气到咬牙切齿却依旧可爱的小脸,我强忍笑意接着道:“有本事你下来!”

    顾承欢小朋友脸青一阵白一阵,突然牙一咬眼一闭真从树下跳了下来!

    我大惊失色,三米多高距离照他那姿势落地,不死也得重伤!当下快步上前,伸手将他接住紧紧搂进怀里。

    顾承欢始终紧闭着眼,好半天眼睛才颤颤微微睁开,盯着我的脸道:“怎,怎么样,本皇子这不是下来了吗!”

    我看着这个躺在别人怀里还能拽成这样的小家伙,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放声大笑起来!

    顾承欢突然想到什么,盯着我紧张地小声问道:“你叫什么?”

    我强制将弯起的嘴角压下去,道:“回十皇子话,在下名为顾、写、意。”

    顾承欢“啊”的张大嘴,傻了似的望着我。

    “哈哈哈哈~五哥一回来就拿兄弟逗开心!”在宫里哇啦哇啦大叫的除了老六顾正凛外,没别人!

    我寻声看去,其他顾姓几位兄弟都在。刚才逗承欢逗的太投入,没注意到周围状况。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我放下怀里脸红的如煮熟大虾的承欢,对那小太监道:“还不领十皇子去更衣。”

    我笑问:“各位怎么都凑这了?”

    顾天赐出落的更加风神如玉,见人未言先笑:“都赶着去参加为你接风洗尘的酒宴,路上遇见一起过来了。”说罢,打量我片刻赞道:“五弟原本就气质出众,如今越发万中无一叫人过目难忘!”

    顾成双嘿嘿冷笑两声,我微笑着和他们见了个礼。

    顾正凛围着我转三圈:“确实不一样了!过去见谁都是面无表情,爱理不理的样子,如今瞧着是亲切多了!”

    又用貌似羡慕的口气恼怒道:“咱俩一年出生,凭什么你就长这么高?!”

    我瞧着莽撞却不失纯真的老六,好笑道:“你个老六,三年不见竟一点未变!”

    “你心里想说的是毫无长进吧!”顾正凛撇撇嘴:“四哥天天拿话挤兑我,让我变我还不乐意呢,象你们那么多心眼活着多累!”

    他一秆子打翻一船人,大家都尴尬了片刻。

    他们邀我一道去酒席,被我婉拒,快走几步赶去小娘亲的锦绣阁。

    鼻端嗅着可另人心态安详的熏香,身坐在小娘亲旁边,我彻底放松,享受保养极好的手指轻轻摩挲脸上伤疤的感觉。

    “疼吗?”小娘亲心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疼。”我笑道:“在战场上这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伤了!”

    小娘亲眉头一挑,手指猛的由摸换成拧:“还嫌伤的轻?那我给你加重点!”

    “别别,”我急忙按住她的手:“换个地方随您拧,我一会还要赴宴,肿着脸怎么见人啊!”

    小娘亲嗤一声笑出来,道:“你小子真行,回来就逗你弟弟!吓的那孩子在我面前差点哭出来!”

    “哭?”我纳闷了:“哭什么?”

    小娘亲白我一眼道:“你不知道他听到你的那些传闻有多崇拜!听说你武艺好,羡慕的不行,这才去爬树的!如今被你取笑,能不哭吗?”

    我郁闷了,我武艺好跟爬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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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天生就有另人无法忽视的风度气质。顾写意作为宴席上的主角,自然倍加引人注目。

    已满十六周岁的顾写意,容貌英俊,身形挺拔,笑声爽朗。右脸颧骨上的伤疤不但无损他的相貌,反而更添魅力。出生于皇家的高贵身份,自小习得的良好教养,让他举止之间优雅从容;三年的军旅生涯,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经历,又使他周身都透着一丝残忍冷酷的杀伐气息。

    一时间,其他几位郡王皇子们的风头尽被遮掩。

    我放下筷子。总的来说,这顿酒宴吃的还算顺心。几位兄长表现良好,毕竟大家都不再是当年的幼稚孩童。即使满怀心事,也学会了隐藏在心底。稍小的几个,着实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首先就是另人头大的顾正凛,对他我实在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喝的醉醺醺,一会拉着我胳膊大声嚷嚷:“哎呀,你破相啦?没关系没关系,论相貌照旧是咱几个里的头一份!”被老四顾慧中敲了一下,老实没三刻钟又拽着我嚷嚷:“几个月前兄弟我大婚你都没回来,不行,你得多补一份贺礼!”

    我只能无语的看看老四,顾慧中精光闪闪狭长的眸子,在我脸上似有意似无意的一转,随即露出潇洒不羁的神情,笑眯眯对老六道:

    “六弟,菜凉了。”

    经典!我暗笑。雍慧说我小时侯似是天生的聪慧,其实真正算起来,天分过人的该是老四才对。这小子同我一样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且心算能力惊人。只不过我比较倒霉,一失足成千古恨,被老小子顾先知摆了一道试出来。说起顾先知,我抽空还得和他谈谈。

    其次是初次见的双胞胎,其实也不算初次,那年我逗过的小孩不就是顾悠然嘛!我之所以能这么肯定,是因为这对双胞胎太好分辨了。顾悠然瞧着温婉,我多看他两眼就跟个姑娘似脸红。顾自在正好相反,眼神诡异,表情暧昧,直盯的我发毛。怪不得当时觉得顾悠然有些面熟,双胞胎与他们的娘亲颦妃有几分相似之处。

    最后就轮到我的好弟弟顾承欢小朋友了!这小家伙从一开始就躲我远远的,一副想亲近又不敢上前的样子。我看他,他就吓的低头。我不看他了,他又一个劲拿眼盯着我脸看。视线一相撞,脸红的象番茄。我摸下巴,我有这么可怕么?!

    酒席结束,承欢一马当先往外跑。我快走两步,拽住他后衣领口,将他腾空拎起到和我同一高度对视。

    我笑咪咪:“弟弟,腿脚挺利索啊!”

    承欢和小娘亲如出一辙的杏眼瞪到不能再大,磕巴道:“啊?啊?”

    我继续笑眯眯:“我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过听你跟我打招呼呢!”

    “哦,哦。”承欢眨下眼:“五哥……”

    我笑了笑。

    承欢吞口唾沫,用脆生生的童音道:“哥哥……”

    心情大好,我放下他,摸摸承欢的脑袋,道:“嗯,早点回去休息吧。想学武艺哥抽空教你,别爬树了,没用。”

    只见通红小番茄一路小跑,不一会就瞧不见了影。

    和小娘亲约好,赴完了外人的大宴,还要回她那赴小宴。

    在目睹小娘亲豪饮的壮举后,我发誓,再不相信女人不会喝酒这种谎言了……

    连赶两场,再加上和小娘亲一起吃饭心情舒畅,喝的有些偏高,迷迷糊糊的回了暂住的驿站。因正式的加封是明天,府邸尚未赏赐。

    第二天一早醒来,睁开眼吓一跳。我身边躺的居然是聂子夜!子夜这一年多毫无变化,依旧眼神空洞缺乏感情。我想可能是由于当年的刺激过大,才导致他这样。

    揉揉额头,终于记起纪元昨天回韩家了。低头看看,还好,只是抱着睡了一晚上,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到不是怕别的,就是烦纪元回来唠叨。再者,欺负小孩,当强jian犯不是咱能做出的事!

    子夜坐直身子,毯子滑落,露出白皙纤细的胸膛。眼睛直却无神的看着我,越发象个精致漂亮的娃娃。我目光落到他平滑的锁骨,那上面有一块清晰的吻痕。我弄的?

    “抱着我和抱着纪元哥哥有何区别?”娃娃突然张口。

    我一僵,苦笑道:“子夜,你的问题永远这么难回答。”

    进宫听封,雍慧居然直接晋封我为亲王——至亲王!自雍开朝以来,跳过郡王直封亲王的,我算第二个。第一个是我老子——雍慧皇帝。

    雍慧问:“想领哪个部的职务?”

    我答:“礼部。”

    他“喔”了一声,半晌说道:“朕以为你会要求去兵部或吏部。”

    我回答:“儿子自小学问就做不好,十三岁直接进了粗汉成堆的军营。如今年纪大了,也该收心养性,好好学习礼仪一番了。”

    他说,好。我恭敬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雍慧皇帝内心复杂的望着顾写意的背影,论才华、胆识、相貌、心机,这个儿子都是顶尖的。可他就是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记得这些孩子都还很小的时候,看他的眼光或崇敬,或畏惧,独独这个第五子,是不屑与嘲弄混合的冷漠……

    晋封亲王的议事相当隆重,皇帝亲自加冕。诸位兄弟的脸上,大都笑的不自然。还好我选了礼部这个不疼不痒的地方,否则估计他们笑的更难看。我也无可奈何,其实要我选择,我宁可当个闲散王爷。

    赐赏与我的至亲王府,崇阁巍楼,看上去极是富丽堂皇。特别是各处匠心独具,让人叹为观止。譬如粼波潋滟的荷花清池与亭台楼阁交相辉映,又譬如青郁葱葱的人工假山与飞溅而下的瀑布相得益彰,真如天上人间一般绚丽多彩。

    前脚刚搬进府邸,后脚皇上的赏赐圣旨也来了。好一番折腾后,我才拿着圣旨进了刚收拾妥当的书房。看来包括皇帝在内的某些人,对我选择礼部相当满意。想到这,不禁摇头抿唇笑了起来。

    算算日子,今年的科举考试快到了。还有,祭天与雍慧的生辰也不远了。届时,无数外国使臣将会齐聚一堂。哎,又有的忙了。我随手将圣旨扔到墙根角落处,度步走到书桌前开始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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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暖乡中最清雅幽静的别院中,我躺在忘忧的玉腿上,一口一口吃着忘忧送到嘴边的水果。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忘忧笑问。

    我道:“在想如果真要娶妻,娶你就挺不错。”

    忘忧一怔,继而爽朗大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皱纹,却无损她的美丽。她今天身着苏白衣裙,样式简单干练,更添成熟韵味。

    “对您而言,我太老了。”忘忧用指腹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

    我摇摇手指:“忘忧,你是成熟,并非苍老。成熟与苍老岂能相提并论?”

    忘忧转移话题,眨眼问道:“是不是有人逼你成亲?其实联姻未尝不是好事。”

    我坐起身,面贴面端详着忘忧的脸,淡淡笑道:“我顾写意需要靠联姻才能成事么?”

    忘忧呼吸一窒,摇头轻叹:“从未见过像你这般骄傲的男人!”

    “谢谢夸奖,我以此为荣。”我站起身:“以前来你这很不方便,还好二哥三哥体贴,总找机会撺掇我过来。面对兄长们的热情,小弟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忘忧苦笑。门外有人轻叩三声,怀前推门而入:“主子爷,贵客到了。”

    忘忧识趣的起身随怀前离开,随后一个全身包裹严严实实的人进来。我抿唇轻笑:“顾先生的穿衣品位还是这么奇特,你捂着不难受啊?”

    顾先知两鬓已见星白,配上他那幅道貌岸然的模样,倒也颇有些道骨仙风的味道。当下瞧着我笑道:“就算不拿我当启蒙老师,好歹这些年我也帮了你不少忙。拿出点尊重行不行?”

    我负手走到他面前,脸上挂着蜜糖似的笑容:“顾先生教导我多年,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大恩大德写意怎敢忘记。”

    顾先知苦笑道:“都说威者不表于色,你小子倒是学足十分。我就不明白了,这些年我对你没功劳也有苦劳,事事为你着想,为什么仍旧得不到你的信任?”

    “好一个事事为我着想!”我笑道:“顾康健之所以注意到我,不就是因为先生在他面前夸我天资聪颖,日后必能辅助他成为一代名君么?父皇之所以猜忌我,不就是因为先生找了个牛鼻子老道,教他说了一大堆有的没得么?我疏忽与韩家走的过于接近,大家集体无视这一点,不正是因为先生四处周旋吗?”我笑得越发亲切,伸手按在顾先知肩膀上,离他的脖子仅两指距离。

    顾先知端详着我的笑容,破天荒地畏缩了下。

    我对他吞了苍蝇似的表情视而不见。接着笑道:“先生知不知道智深者最恨什么?”边说,手指边慢慢向他的脖子移动。

    顾先知叹口气,道:“最恨事情不按照自己预想的发展,以及他人的愚弄。”

    “呵呵。”我笑着抽回手道:“学生连犯先生的两大忌讳,冒犯之处,还望您不要介意。”

    顾先知脱离桎梏,后退一步道:“这些陈年往事都能被你查出来,我算是服了!”眸子里精光一闪:“那不成我派出帮助你的那些人,已经被你笼络到手下了?”

    我坐在桌边,把玩着茶盏笑道:“咱们师徒一心,何必分的这般清楚明白?”

    顾先知脸上带出些许气恼,冷笑道:“短短两三年就能收复别人的心腹,至亲王的手段真让人大开眼界!”

    我做惶恐状,起身上前亲手为他拉开椅子,轻按肩膀让他坐到上面,道:“别人不知道,先生还不知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么?徒儿这番做法是有不对的地方,可当时也是气恼先生欺瞒我,使的小性子。这段日子想想,先生之所以这样,大半原因在我不思上进,一味退缩。这一剂剂猛药施下来,予我未尝不是好事。若说先生意在谋害,我第一个不信!”

    顾先知瞧着我的脸突然笑了,乐呵呵道:“我当年一点没看错,至亲王乃当世少见的奇才明主!真是我大雍之福,百姓之福!”

    我一时没适应过来他的变脸和拍马屁,脚下一软,差点栽倒。他故意的吧?这老小子!

    我能以最短时间在礼部混的如鱼得水,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纪元的老爸——韩似风的帮助。他们爷俩性子颇相似,常让我恍惚觉得纪元就在身边。

    当初选择进礼部,一来在边洲时太露锋芒,怕招父皇忌讳。二来自然是想发展朝廷内部的势力。三来有机会接触外国使臣。扶植朝廷内的新势力,利用科举考试是最好也是最简便的方法——我直接将试题偷了出来交给暗夜成员,如果这样都考不到好成绩,他们都可以以死谢罪了!

    每天往返于至亲王府与礼部之间,日子过的充实忙碌。只是不知那对双胞胎哪根神经没搭对,时不时找上来。一开始我还颇为热情,时间长了察觉到是顾自在那个小鬼头没事找事,慢慢也就没了耐心。就像今天,我刚进宫没多久,就被缠上了。

    “五哥,你当我们俩不存在啊!”顾自在低喊。

    我停下脚,回头看向一直追在后头的双胞胎。顾悠然一路上都被顾自在硬扯着,见我回头,面色变得极为尴尬,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顾自在扬起下巴,眼神挑衅,嘴边绽放一抹狡黠的笑:“我们俩不过是想请教你些礼部的事务,好为以后做准备,你至于害怕到跑么?”

    害怕?那是什么东西?刚要说话,突然看见不远处,纪元正和顾成双说笑!奇怪了,一直都觉得纪元的笑容明媚好看,此刻竟觉得有说不出的刺眼!

    我哼笑了声,低头看向顾自在,伸手在他脸上轻拍了两下:“自己找地方玩去。”说罢朝纪元走了过去。

    “写……至亲王!”纪元乍一见到我出现,有些吃惊。

    我不理会他的问候,直接对脸色变难看的顾成双道:“二哥好。”

    顾成双挑起一边眉毛:“难得你会主动和我打招呼!”

    我笑笑,不置可否。有我在的地方,顾成双绝不会停留。果然没说两句话他就转身走人了。我似笑非笑的看向纪元。

    “今天诏我进宫的是荣贵妃,她希望我做十皇子的伴读。”

    我嗯了一声,伸手拎了拎纪元的衣领,好似在帮他整理衣物。指尖若有似无轻轻从他后颈滑过,纪元打了个激灵,眸子里暧昧的情愫激荡,那是他的敏感地带。我抿唇一笑,道:“当伴读不是要选文才出众的么?你可别带坏我弟弟。”

    若是在至亲王府,两人少不得再调笑两句。可如今身处宫中,双胞胎就在一旁虎视眈眈,我只得扫兴作罢,赶去礼部。

    顾自在眯起晶亮的眸子,玩味的看看韩纪元,嘻笑了声,转身去追已走远的顾写意。

    “师兄,我们又见面了!”顾悠然冲纪元微笑道。“你一走就是几年,可让我们好想。”

    纪元一改往日的嬉笑神态,温和道:“是啊,日子过的真快。你都长这么高了。”

    顾悠然:“好久不见了,去我那坐会可好?”

    纪元想了想,点头应允。到了顾悠然的住处,纪元随意打量着周围摆设。墙上挂满了字画,笔墨颇新,应该都是最近的作品。当看到落款时,纪元不由得一怔,居然是写意悠然!

    “我的拙作让师哥见笑了。”顾悠然从里面出来,手里紧握着一幅卷轴,羞涩紧张的笑了笑。

    “你太谦虚了。”纪元由衷赞许:“我这个做师兄的恐怕都已望尘莫及!”

    “你才真的是太谦虚了!”顾悠然急声道:“师傅当年说过,师兄弟中只有你一人得到他老人家的真传!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只是,”顾悠然声音小了下去:“你不但不辞而别去了边洲,更没有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这让师傅很生气。”

    纪元失神片刻,缓缓坐到椅子上,强扯出一点笑容:“你在那站着干什么?这可是你的地盘!手里拿得可是要我欣赏的画作么?”

    顾悠然似乎更加紧张,牢牢抓着卷轴,畏缩的慢慢上前,坐到纪元身边的椅子上:“我,我是来和师哥道歉的……我,我偷了你的东西……”边说边颤抖着递出卷轴,递到一半又想往回缩,好像极为舍不得,最终还是咬咬牙给了纪元。

    纪元纳闷的打开卷轴,看清的那一瞬间,似乎连呼吸都遗忘了。

    画上是一个男孩靠在树上,微微扬着脸,闭起眼睛,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写意享受着阳光与清风。画风简单干练,寥寥数笔而已,却极为生动的勾勒出那男孩的神态,呼之欲出,令人心折。

    纪元的手开始轻微的颤动,胸口一股热气腾起,升到眼眶时险些化为泪珠滴出。这是他的画作,最爱的一幅。当初丢失时,他疯了似的四处寻找……

    “一幅画而已,”纪元交还给顾悠然:“既然师弟喜欢送你好了。”

    顾悠然抱回那幅画,怔怔看着纪元的脸,轻声问道:“画里的,是五哥,对吧?你最后的那些画作,画的全是他……不再去师傅那,也不参加科举,是不是也因为……”

    “以前我一直觉得“舍得”这个词很有趣。”纪元打断顾悠然,道:“舍与得明明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意思,却偏偏被揉在一起。现在我才明白这个词再正确不过……有舍才会有得……”

    顾悠然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半晌开口道:“后来,我把你的那些画都挂在屋里。有他生气时的,开心时的,熟睡时的……看了日复一日,连梦里都是他了。我去打探他的消息,知道关于他的一切……这么多年下来,五哥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陌生,他似乎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不陌生?纪元看着眼前单纯善良的八皇子,大笑起来,笑的眼中隐隐湿润。

    “师弟,”纪元的眼里半是怜悯,半是冰冷:“给你一个忠告,离顾写意,远点!”

    顾悠然愕然。

    第二十二章

    我疾步走向礼部,顾自在连走带跑的跟着,时不时偷笑两声,好象偷着腥的小狐狸。一路上看到此状况的人,全都惊奇却不敢吱声。等进了礼部我专属的办公地,一个清净院子里的书房。顾自在倚在门框上,咬着右手拇指指甲,直勾勾盯着我,眸子一闪一闪亮的诡异。

    对于这个老九我也有所耳闻,心思阴柔诡秘,小小年纪就颇有手腕。仗着自己机灵嘴甜,很讨皇上与后宫嫔妃们的喜爱。因而在宫中嚣张跋扈,除了少数几个其余人通通不放眼里。但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个仗着小聪明使些小手段的小屁毛孩。懒得理他在想什么。

    他既然不想走,我这当哥哥的总不好赶人。直接拿他当透明,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看文献。

    “嘿嘿,五哥,你喜欢刚才那个小子对不对?看到他和别人一起时,你笑的阴森森的!”

    我抬了下眼。桌对面的顾自在,上半身俯身趴在桌子上,用胳膊支撑着脑袋,笑的狡黠得意。我冲他抿唇笑了笑,他蓦然一怔,瞪大双眼。

    “九弟,你废话太多了。”我重新低头看文献,心里多少有些懊恼。一时疏忽竟让个毛孩看破心思,够丢人的!

    顾自在猛地直起身子,呼哧呼哧喘粗气,恼成这样还不肯走,在书房里转来转去。

    我被他故意弄出来的脚步声弄的火起,将书往桌上一扔,靠在椅背上冷眼睨着他。顾自在站在对面,仍旧用直勾勾恨不得将我烧出俩窟窿的眼神瞪视着。两人对视半晌,顾自在转开眼睛,软声道:“都说五哥论弓马娴熟,是皇子中的头一份……你能不能教我……”

    “没空。”我实话实说。

    顾自在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的吼道:“前天我还见你带顾承欢去学骑马!”

    你们俩能相提并论么?我没说话,只是颇不以为然的挑起一边眉毛。顾自在好象看懂了这个动作,扬着下巴走到我身边,脸贴近我的脸道:“顾写意,你眼睛长头顶上了?你有什么了不起?当亲王怎么了,结果还不是被发配到礼部这个冷衙门来!”

    小子够种,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我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在他脸蛋上捏了捏,道:“真是个被宠坏的小孩。自以为是的认为所有人都该宠着你哄着你?”我将脸与脸的距离拉的更近,几乎鼻尖碰鼻尖:“若真是缺人管教,五哥不会怕麻烦的!”

    顾自在额头开始冒汗,眼中却越来越亮,透着刺激兴奋,喘息道:“管教?怎么管教?你还能打我不成?”说到这自以为幽默的笑起来。

    我也笑了,拉了他一把,将人拥进怀里搂紧。

    “五,五哥……啊!”

    我一巴掌狠拍在他的屁股上,顾自在在我怀里拼命扭动身子,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嚎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我的回答是狠狠又一巴掌!他妈的,老子要是连你个小东西都制不住,还有脸见人么?!缓慢却不间断的打了一下又一下,直到怀里的小人儿彻底老实趴在那呜呜哭泣。

    我捧起他的脸,哭的一塌糊涂,眼泪汪汪的,仍旧不忘威胁,抽噎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嘿笑一声,挑挑眉,加大力气一巴掌扇过去。

    “哇~呜呜!”

    我的手又抬起来,顾自在赶紧抱住我哭道:“不敢了,不敢了……呜呜……”说着说着,就将头埋在我怀里大哭起来。

    我淡淡开口道:“再哭的话,我就扇你的脸。不想明日见不了人就给我闭嘴。”

    哭声立刻停止。

    我腾出一只手,拉开书桌一侧的抽屉,拿出去淤血的外敷药。这是为承欢准备的。上次带承欢去学骑马,小家伙的屁股被马鞍磨出血都不吱声,差点没让我和小娘亲心疼死。不过我觉得我弟弟挺带种!

    伸手去解他的亵裤,顾自在猛的涨红脸,抬头狠狠瞪我。

    “你想自己动手?没问题。”我将药递出。顾自在看看药,又看看我,一声不吭的趴回怀里。

    手沿着臀线起伏缓缓游走、摩挲。我看了一眼伤处,通红一片,忍不住轻笑起来。

    “笑,笑什么笑!”顾自在恶狠狠闷声道。

    “如果不是清楚知道你确实是我兄弟,我当你猴子转世呢,哈哈哈!”

    顾自在仰起脸,气的咬牙切齿:“还不都是你害的!”

    “那以后就少招惹我!”我加大力气拍了他臀部,顾自在“啊”的跳起来,慌乱的穿好衣服,脸通红,眼神凶狠。

    我扬声对一直守在外面的怀前道:“去打盆水来。”水很快取来,洗干净手后,顾自在仍旧立在角落,眼神复杂的瞪着我。

    我拿着块干净的帕子走过去,胡乱帮他擦了擦满脸泪痕:“眼神杀不死人!若想报仇,回去再多练两年武艺吧!”擦好了,轻推了他一把。顾自在一步一步蹭到门口,想说什么又忍住,狠跺下脚,冲了出去。

    总算送走了!我苦笑着摇摇头,从书桌暗格里取出暗夜与边洲的谍报,仔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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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日子流逝,承欢最初对我的敬畏早扔到爪洼国去了。一有机会就在我身边转悠,嘴里“哥哥,哥哥”喊个不停,时不时提些希奇古怪的要求,令人哭笑不得。

    至于纪元,答应小娘亲成了承欢的伴读后,一方面要时常进宫,另一方面还要偶尔回韩家,可以陪我的时间反倒少的可怜……不得不承认,故意选在下课的点来找承欢,是因为我已在思念。

    行走在绿荫小径,明亮的阳光在葱郁的树叶缝隙间跳跃舞动着。抬头看去,不经意时会晃花行人的眼。我的心蓦然腾起些微愉悦,记起第一次见纪元时的情景,他的笑容似乎比阳光还要耀眼夺目。

    我远远停下脚步,遥望着纪元。他应该在等候承欢,手里拿着上学用的书本笔墨,懒洋洋的倚靠在学堂外的柱子上。纪元在我面前时,脸上永远挂满笑容。我怎也记不起他不笑时的模样。而现在,终于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了喋喋不休的嬉笑唠叨,也没有了亮到可以晃花人眼的光芒。纪元整个人很安静,眉目间有着一丝淡淡的落寞与愁郁。

    我的脑子霎时空白,就那样一直在原地站着看着……直到承欢蹦着跳到纪元身边,手舞足蹈的大声嚷嚷着什么,而纪元则露出熟悉的笑容时才好不容易回过神,迈开腿朝他们走过去。

    “哥~”承欢第一个发现我,立即兴奋的跑过来,哼声道:“哥,有人欺负我!你帮我报仇!”边说边得意的左顾右盼。

    我抽回目光,面无表情的说:“你只要说一句我是女孩,天大的事哥也帮你摆平。”

    承欢“啊”了声,脑袋立马耷拉下来:“还是我自己解决吧……”转身走到纪元身边,“纪元,到我那玩去!”

    “我有事找纪元商量。”我看向纪元:“正好同路,我送你一程。”

    纪元眸中闪过纳闷,随即眼睛弯弯宛如新月,嘻嘻笑道:“好啊,那就有劳至亲王了。”

    刚上马车,我一把将纪元拽进怀里,牢牢禁锢住他的身子,急切的索求亲吻。彼此的气息在舌与舌纠缠中互换,口鼻间全是对方的味道,连四周围的空气都逐渐变的氤氲暧昧。纪元察觉出我满心的焦躁抑郁,双手捧住我的脸轻声问道:“写意,是不是又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我静默不言。

    “我所认识的顾写意,是永不言败的王者。”纪元一下一下爱抚着我紧绷的脊背,亲昵的吻着我的脸:“没有人会比你更强。”

    我尽力露出一丝微笑,紧紧抱住他纤细的身子:“你说的对……”

    我拉着纪元的手堂而皇之的迈进至亲王府,毫不停留的直接进了专为我俩准备的院子。

    “纪元,我们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聊过天了。”我与他相邻而坐。纪元“切”了一声:“你一天到晚忙得要死,见一面都难,哪会有空和我聊天!”

    我道:“你说的没错。”

    纪元惊异的看着我。

    我沉默了一会:“韩家对咱俩的事情应该很清楚吧,你回家时他们没有说过什么吗?”

    纪元抿了下嘴唇,别过脸,冷淡说道:“他们没说什么。”

    我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可又觉得必须要说:“纪元,在我看来,一个男人可以不成亲,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没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与……自我……”

    纪元转过头,直直盯着我,满眼的惊疑与警惕,慢慢开口:“写意,你究竟想说什么?”

    “纪元,你变了。你的眼里不再有无虑的清澈与耀眼的光芒,那些在最初时吸引我的东西。”我回视他的眼眸,觉得心口被狠狠扎了一下,痛得难以言喻。“ 而我,也变了。”

    纪元猛然站起身,椅子因撞击轰然翻倒在地。他倔强的站立着,全身绷紧,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与濒临绝望的挣扎。眼前的纪元让我有种错觉,似乎只需要一根手指的力量,我就可以轻易让他粉身碎骨。

    原本焦躁不安的心蓦然平静下来,我起身朝他走过去。我每往前走一步,他就退后一步。纪元此刻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凶狠神情,好似掉入陷阱的野兽,即使已被折磨到遍体鳞伤,面对步步相逼的猎人,仍要维持自己骄傲的姿态。

    我为这样的纪元心动。

    退至墙角,无路可走的纪元最终还是被我抱住。怀中的纪元,冷的似冰硬的也似冰。

    “我是变了。”我贴近他的脸庞:“不再是单纯的迷恋一个笑容,不再是因为寂寞而寻求安慰……纪元,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怀中的人怔怔与我对视。

    “我顾写意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手。”我用食指在纪元已没有血色的唇上轻轻摩挲:“不管你是否愿意。既然让我喜欢上,这一辈子就算赔给我了。挣扎反抗或是求助他人都没用,你应该十分清楚我做事的手段。”

    纪元低垂着眼,嘴唇微微颤抖的张开,将我的手指含进口中轻舔。我笑着抽出手指,将嘴唇送上去。气息逐渐弥漫开来,如同清澈的溪流,温柔而又轻缓。纪元眼中的泪珠滚滚而落,沾湿两人的脸庞。

    这一刻,我不想zuo爱,只要亲吻与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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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太子顾康健年满二十四周岁的同时父皇下旨赐婚。准新娘慕容婉然不但是当朝三贵妃之一,娴贵妃的嫡亲侄女,更是沙场老将慕容远的孙女。慕容一派是朝中拥护正统的清流代表,雍慧为这个儿子也算用足了心思。

    太子爷的婚礼自然交由礼部筹办,由我全权处理。比较来说,我喜欢在宏观上运筹帷幄统划全局,腻烦处理琐碎小事。可婚宴流程皆由点滴小事串联而成,一个环节都马虎不得。整一个月忙碌下来,对我而言着实是个不小的磨砺与锻炼。

    中途有一次遇见顾康健,那时的我正和侍卫们共饮一壶美酒,席地而坐谈笑风生。听到响声回头望去,顾康健身边前呼后拥着一大群人,如众星捧月般派头十足。他身着朝服官靴,四平八稳的走到我面前。态度高傲,漫不经心的环视正在准备中的会场,官腔十足道:“你办差很尽心。”

    我行臣子礼,回道:“职责所在,理应如此。”

    顾康健面无表情的睨我一眼后,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婚宴无疑极为成功。排场奢华空前,耗费巨大。气氛更在雍慧帝一道大赦天下的圣旨后,飙升至最高点。远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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