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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VIP完结)第184部分阅读

      新唐遗玉(VIP完结) 作者:po18.de

    眼里。

    房之舞紧紧盯着遗玉,半点没有而今两人身份差距应当恭敬的自觉,阴着一张本就不算开朗的脸,道:“我知道你的秘密。”

    遗玉叹了口气,“你想干什么?”

    房之舞朝她逼近一步,瞪着眼睛,忿忿地压低了声音道:“你要是不想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就快告诉我那个假货的底细!那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肯定知道.快说!”

    遗玉很快就明白过来她是在说房府现在那位正室卢氏,看着气红眼的房之舞,能够想象她同丽娘母女这两年来肯定是没少受那位房夫人的“照顾”。

    心里明白,面上却要装一下糊涂:“假货?你说谁?”

    “就是卢氏那个贱女人!”

    明知道她说的“卢氏”另有其人,遗玉还是忍不住瞪她一眼:“房小姐怎能如此辱骂你嫡母,叫人听见成何体统,听说房夫人持家有道,为人谦厚,邻里称赞,怎成你口中j人。”

    “什么谦厚!她使手段诱哄我爹,将我娘送到别院关了两年,还假惺惺地把我认在名下,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怀了身孕,仗着有个野种在身边,肚子里怀着一胎,便挑拨我爹休离我娘,还打算将我许给长孙止那个废物,我快恨死她了,你快说,快把她的底细告诉我,不然我就将你的秘密公布于众,让人都知道你们一家欺君罔上!”

    遗玉听到了想听的房家内宅私事,满意了,舒坦了,便不再继续逗这小姑娘玩。

    “房小姐说什么胡话呢,贵府的事,我哪清楚什么底细,你若觉得你嫡母是假的,最好还是回去同房大人说吧。”

    没想到遗玉翻脸这么快,竟是扭头就要走人,房之舞气急,“你敢走,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对人说!”

    “那你就去说吧,”遗玉无所谓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虚张声势的小丫头,指了指脑袋,好心劝道:“说自己嫡母是假货,胆敢出言威胁本王妃,不怕被人当成疯子,就去说吧。”

    房夫人显然是个有手段的女人,房之舞真抖落什么“秘密”

    出去,如何也绝轮不到她这个魏王妃先来操心。

    “你、你站住!给我站住!”

    不去管房之舞怎样跳脚,遗玉回到看台上,重新在吴王妃身边坐下。

    “咦?刚才没留意,弟妹哪去了?”

    “耳朵疼,到后头站了一会儿。”

    “等下他们人就回来了,你可别再走开。”

    “好。

    ”话锐完,就听见看台上有人站起来,大声叫喊着:“回来啦!有人回来啦!”

    一阵马蚤动之后,看台上多半人都站起了身子,朝着一个方向看去,遗玉朝远处望了望,果然见到有零星几匹马前前后后从另一头疾驰向挂着彩旗的终点。

    锣鼓声跟着“咚咚”响起,遗玉有点儿紧张地擦着手,还没辨出谁是谁来,就被前面站起来挥手的人遮挡住视线。

    她着急地跟着站了起来,但个头不够,跟着脚也再看不清那边动静,正犹豫是不是要同那几个年小的公主一样往酒案上站了,耳中便传来几道尖叫声:“赢啦!赢啦!是楚王殿下赢啦!”

    楚王?李宽?

    “什么?是楚王赢了?”吴王妃干脆抓住前面一个人衣领,大声问道。

    “是啊!是楚王的白马先跑过去的!”

    “那后头呢?谁跑了第二?”

    “是魏王殿下的翻羽马,再后头是韩王殿下的黄鬃,可惜啊,只差那么一点儿!唉、唉!吴王殿下也跑过来啦!”

    先前对李泰和翻羽寄望很高的遗玉很是意外这个结果,但也仅是失落了一下,便叫上一凝,跟在吴王妃和几位公主到看台下面去找人。

    路过低处的着台,不意外听见一群小姑娘乱喳喳地替“魏王殿下”和“韩王殿下”大叫可惜。

    “哈哈,侥幸侥幸,老四,承让了!”

    赢了比试的李宽眉飞色舞地从马上下来,先是对着李泰揖了下手,又冲另一边的李元嘉挤挤眼:“没想到十一叔这等文人雅士书生模样的,也是精于骑御之人。”

    李元嘉莞尔一笑,“书生?实话说,我学骑马是比学涂丹青还要早一年,倒是老四,方才路径南边林子时,你好像是突然慢了一程?”

    李泰擦着马鞭,输赢都是一张脸,“马没有喂好,路上贪了几棵鲜草。”

    一旁的坐骑“咴咴”打了个鼻响,大脑袋往他肩上顶了顶,李泰拍拍它脖子,将僵绳递给跑上来的阿生,转过身,就见一群人往这边走过来。

    “可惜可惜,我瞧四哥就差那么几步路,十一叔也跑得不慢,不过还是二哥运气好,怎么,得了这套羊脂白玉,是打算回去献给二嫂呀?”临川笑嘻嘻道。

    “什么叫运气,能赢是你二哥的本事。你二嫂的玉件儿够多的,我打算收着给女儿攒嫁妆,哈哈。”

    遗玉听着他们打趣,走到李泰身边,一边整理他松散的衣襟,一边抬头看他,见他并无惜败之色,便戏虐道:“若说这第一的人是最得意的,那最夫意的可不是跑了最后的,当要属拿了第二的,殿下这会儿心里可不是滋味吧,用不用我说几句好话安慰您一下?”

    李泰低哼了一声,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半环着她往看台上李宽在背后叫道:“老四输了这一场,弟妹可别不高兴,免得他有气无处撒,下午打猎时专抢我的猎物,害我今日走空手,那我这第一可就得的冤枉了!”

    遗玉只把这话当笑话听了,却没想,下午打猎时,还就成了真事。

    上午男子比试后,女子们也赛了一场,高阳、临川几位公主都有参加,奖赏是一把鞘上镶嵌了十几颗宝石的长剑,最后被技高一筹的临川赢去,气的落后一步的高阳差点就没风度地挥刀砍了自已座驾,秦瑶费力把人抱住,遗玉早有准备,哄了她几句:“这第二不是挺好的嘛,瞧你四哥不也跑了个第二,你没赢,只能说运气差些,再说了,你要那宝剑做什么,人家都是送给夫婿的,你又还没嫁人。”

    就算是嫁了,房家少爷那也是个不会使剑的,一样是收在库里落灰。

    高阳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就将手中刀丢给侍卫,冲临川嘴硬道:“算我让你。”

    临川人家是春风得意地赢了一场,正捧着宝剑喂在驸马身上献宝,娇笑连连,“是是是,算你让我的。”

    回庄园用过午膳,下午是要打猎,男女同游,当然有去的,也有留的。

    遗玉没兴趣猎杀,就同秦瑶在看台上寻了个座处说话,等着他们打猎回来。

    在这当中有个小插曲,阎婉和阎萍两姐妹找过来,言辞恭敬地邀请她晚上参加她们在庄园月牙湖边的生辰小聚,被遗玉婉转拒绝。

    “那是哪家的小姐?”

    听见身后突然有人问话,遗玉挺直了肩膀,转头见到太子那一张让人不舒服的笑脸,不慌不忙地拉着秦瑶起身见礼:李承乾眼前一亮,觉得近处看,这细皮嫩肉的小女子是精巧又秀致,正属他喜欢的一类,他这两年久居宫中,却是没发现李泰还有这等艳辐,伸手虚扶了一把,语调和善道:“免礼,弟妹无需客气,本宫算是你兄长,虽少见面,但也不该生疏,咱们寻常说话即可,坐下吧。”

    “是。”遗玉同秦瑶拘谨地坐下,垂着头,暗自揣摩太子这番故作亲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刚才问,那是哪家的小姐,亲自来邀了你去玩,怎么还拒了人家。”

    没见过光明正大偷听人家讲话,还好意思多嘴打听的,遗玉不喜他逾越,可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太子,只能据实答遂道:“是工部侍郎阎大人府上千金,因原本不相熟,便未应邀。”

    “呵呵,弟妹这话说得不恰,哪里有一开始就相熟的人,多来往几次,便熟悉了。”

    遗玉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闭着嘴装哑巴,偏这太子爷不知是哪根筋搭错,没发现她爱答不理的态度,竟自坐在那里,蝶蝶不休了半个时辰,直到太子妃派人找过来,才留了两句话,依依不舍地拂袖离去。

    “四弟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弟妹又是这样不爱说话,唉,你们这样凑在一起,想必平日连句话都说不上,可惜。”

    谁说她沉默寡言啦,遗玉客气地起身目送他走,心里嘀咕,她对着李泰,不知道有多少话说呢,多亏李泰不是李承乾这种类型,不然整天面对一张花花嘴皮子,她真要变成个哑巴。

    “呼,可算走了。”装了半天聋子的秦瑶擦了一把冷汗,拉着遗玉道:“我们到后头火边坐去。”

    “好。”

    有人陪聊,时间过的快,一转眼就到了傍晚,陆陆续续有人从围场出来,回到林边马场上。

    御驾的明黄旗子稍晚出现,李世民今日心情一直很好,下午显然猎到了不少东西,被一干贤臣美妃簇迎接回了高座上,便发令下去,让人开始轻点每人打回来的猎物,按照惯例,未免失公.没有算上他那份。

    河间王府的小世子一回来,便让人到后头找秦瑶,遗玉也跟着她过去,派人去前面那拥堵的一群人里打听李泰是否回来了。

    这打猎可不比上午比马,不是谁跑的快就万事大吉,真遇见了猛兽,饶是人多箭密,不妨也会被咬上一口,断胳膊断腿不是没有过的事,真不是勇猛过人,遇上虎熊,十个有八个掉头要跑,还有一个是吓软了腿,只有一个真英雄,一个弄不好也会变成狗熊。

    巳婚的女子多是待在看台上等着自家徐俊回来,面上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暗地里却在较劲儿,就等着看待会儿谁猎回来的东西多。

    谁都希望自己嫁的男人是个英雄不是狗熊,难得遇上一次手底下见真章的机会,当然是要一较高下。

    猎物都是驼在马背上,由随扈牵领,跟着人回来的,谁猎的多,谁猎的少,都有书记官清点,内侍扯着嗓子高声报了。

    “楚王殿下回猎,麋一头,狐一只,獾两只,雁三只,无猛兽,记七!”

    “河间王世子回猎,鹿一头,羚一头,兔一对,獾一只,无猛兽,记五!”

    “吴王殿下回猎,狼一匹,鹿一头,羚一对,摧一只,雁一对,有猛兽一,记十六!”

    李格猎到一匹成年的灰狼,一时力压众人,占到头筹,吴王妃面上有光,坐在一群女人堆里,说话的嗓音是又高又响。

    李泰回来的晚,人差不多都到的时候,他才珊珊带着随扈回猎,这一回来,便将李烙的风头全都抢去,这回他倒是没猎到老虎,可这报出来的捕数,却叫人咋舌:“魏王殿下回猎,豹一头,麋一对,狐一对,羚一对,獾一对,雁两双,有猛兽一,记二十二!”

    女宾席上,焦点一下子就从吴王妃身上转到遗玉身上,多少羡嫉,多少眼红。

    遗玉竖着耳朵在听,面土故作矜持地笑笑,手里却都捏出一层薄汗,一种优越感陡然而生,是比她当年第一次赢了五院艺比的兴奋不差哪去,这下算是能够体谅吴王妃方才的得意。

    “恭喜弟妹了,父皇今晚还不知要赏赐什么好东西,但想必不输白日那套玉件。”

    “人不是没回来全么,现在说什么赏赐还早。”

    “还有没回来的?小粒子,去前头问问,谁还没有回来?”

    太子妃派了一名小宫女到那边去问话,不一会儿就回来凛报:“回太子妃,韩王殿下同长孙大公子还没回来。

    天色巳暗,此时再待在围场多有不安全,皇上派了一队侍卫去找还没回来的人,一刻钟后,李元嘉便和长孙冲一同回来了。

    “韩王殿下回猎,狼一匹,鹿一头,羚一对,狐一对,獾一只,雁三双,有猛兽一,记二十二!”“嘶1”

    看台上响起了一片抽气声,李元嘉竟是同李泰打到了一样数目的猎物,这下难道要算平手?

    “哪有平局这一说,瞧着吧,驸马爷不还报呢,兴许就反超了魏王同十一皇叔呢。”太子没有参猎,太子妃端着茶杯,有闲情说风凉话,只是话音才没落下多久,一口茶含进嘴里,下一刻便咳了出来。

    “长孙驸马爷回猎,放、放,——放空手!”

    “噗,咳咳,小粒子,是不是我听错了?长孙驸马没打到猎物?”

    “回太子妃的话,您没听错,那头喊的,的确是驸马爷放了空手。”

    长乐是被禁足没在场,不然听这话怕得脸都要青了,头一天围猎就放了空手,几百号人里,独一个,岂是丢人了得?

    听见四周窃窃和语中夹杂几声窃笑,遗玉琢磨了一下,狐疑地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群,夜幕初降,借着火光尤能看见李泰高大的身影,突然就乐了。

    要说这事同李泰没关系,她才不信呢。

    “不应该啊,长孙驸马猎术不是挺好的么,往年春祭,多是能排进前三,今天怎会获了空手?”

    “就是啊,找人问问去,是不是受了伤?”

    女人都是好奇的动物,这一转眼便从谁得第一,将注意力转移到放空的长孙冲身上,派人到前头一去打听,很快便知原由。

    “据说是魏王殿下同长孙骆马走了一条道,一有猎物,都被魏王殿下先一步打去,长孙驸马这才放了一个下午的空箭,空手而归。”

    记起上午李宽的一句笑言,遗玉摇头失笑,被李泰盯上,想也能想到长孙冲一个下午是怎么水深火热过来的。

    一群女人面面相觑,有不长脑子地奇怪道:“这洛阳围场那么大,两人怎就偏巧同路了一下午呢?”

    吴王妃瞥了邻桌安安静静的遗玉一眼,娇笑道:“什么巧啊,这还不明白?谁是驸马爷招惹到咱们魏王爷,这才故意抢他的呢,瞧见没有,魏王爷可是记仇的很,以后可叫你们家里的都小心了,千万别把在他手上,不然是要落得驸马这般下场,被活刮下一层脸皮来,想在黏上去,可就不容易了。”遗玉哪里肯容别人说李泰半句坏话,这便板起脸,给声道:“三嫂怎么说话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爷抢了驸马的猎物?难道这围场里的猎物,不是谁先打到的便是谁的,倒霉是谁先看到的就是谁的了?那大家还比个什么劲儿,只带一双眼睛就够,三嫂眼神这么好,搁着一座林子都能看见里面动静,不如明日就跟着进去试试,不定能得个头一名出来。”

    没料遗玉口气突然就发冲,吴王妃被她呛地一脸尴尬.好半天才扯出讪笑,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较什么真呢。”

    遗玉依旧冷着脸,“先皇颁有一部律规,专匡我唐皇室,这头一则便是慎言慎行,三嫂是没读过,还是压根就没记在心上。”

    她早就吃透吴王妃吃软怕硬的性格,左右李泰也不是那种稻韬光养晦的类型,他吃的便是招人羡嫉恨的那碗饭,遗玉在人前话不多,那是因为懒得招事,该不客气的时候,她是一点客气的打算都没有。

    吴王妃果然没敢再接话,唯唯诺诺弱下声来,太子妃见她吃瘪,幸灾乐祸,少不了要趁机落井下石两句:“是啊,那套律规上头写的明明白白,弟妹你若是没瞧过,最好是回去仔细着看,慎言慎行,下回可要记住。”

    有同太子妃一伙的公主小姐嬉笑出声,却没哪个敢再开口抬招惹遗玉,大家多是明白人,晓得哪个好欺负,哪个不好惹。长乐和长孙夕为什么被禁足,如今巳是少有人不知道了,能让这两位都吃闷亏的,这魏王妃,能是好欺负的么?

    清点完了猎物,众人转移到看台后临时摆的酒宴,围着筹火入席,好在不再分男女入座,让遗玉耳朵得了请闲,但话题是离不开今晚放空的长孙冲。

    也是长孙大人好涵养,端端正正坐在席间,面不改色地同临席的房乔说话。

    过来时看见李泰在同李宽谈话,遗玉同他对了个眼神,便先入席,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迟迟归坐。

    一个下午没见人,遗玉还真有点儿想他,仗着天黑,就不害躁地伸手去拉他,哪知手没摸到,是抓了一把毛,吓得她差点当场叫起来。

    “呀,这是?”

    李泰拎着一对细长的白毛耳朵,将胡乱蹬着小腿儿,还热乎乎的小兔崽子放在遗玉腿上。

    “这么小,打哪来的?”遗玉是挺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可惜璞真园养的那只狸猫,这两年肥的不像话,全没有当初小巧可爱的样子,断了她亲热的兴致。

    她惊喜地把这小动物收进怀里,一边摸着它脑袋安抚有些不安的它,一边询问李泰。

    “捡的。”

    遗玉不疑有它,合着这么小的东西也算不上猎物,就搔了搔李泰手背表示欢喜,便开开心心地收下这个礼物,李泰老神在在地倒了一杯酒下肚,阿生在这两人背后翻了个白眠眼,什么捡的,明明是射伤了两只野兔又放掉,才在草堆里摸到兔子窝,强掳了人家一只兔崽子回来。

    然而作为明白人,阿生是有远比他人更多的郁闷。

    因围猎的结果是李泰和李元嘉同数,当李世民大笑着说出,原本打算将临近这洛阳围场的慕天庄园赏抬头一名,现在却只能分别奖他们一人一枓珍珠时,阿生是憋着一口气,差点闷出内伤。

    看看面色如常的李泰,和不明所以的遗玉,衡量一番,他自觉两个都惹不起,最后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她怀里的兔崽子。

    以至于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遗玉都不明白,为什么阿生总是跟一只兔子过不去。

    (晕了!昨天竟然忘记点发布,只上传没更新,大哭,刚在后台才发现,竟然少点了一下,我说怎么显示的章节不对…彻底吐血了,果子现在的心情就跟阿生一样悲催。)

    第258章 半夜敲门声

    既出来围猎,晚上自是要吃烤肉,一盘盘烤制的金黄油亮的肉食摆在案上,遗玉看着都觉得饱了,被李泰盯着吃了两小块,便只肯动桌上唯一一样素菜萝卜还念念有词对李泰道:“羊肉鹿肉都属纯阳之物,尤以鹿肉为补益肾气之首,这东西你吃是好,却不宜阴虚火旺之人,我体质偏凉,食之弊大于利,倒不如啃几口萝卜顺气。”

    李泰夹了一半的鹿肉在空中转了个弯儿,又落在自己嘴里,慢条斯理地嚼了,算是默许她挑食。

    遗玉揉揉膝上那热乎乎的一团小兔子,又摸了摸自己肚子,觉得光吃萝卜是不能饱,晚上饿着准睡不着,想起曾听翡翠院里的厨娘说过的一道菜,肚子里有了馋虫,舔舔嘴皮,碰了碰李泰手臂,道:“不过鹿血是好东西,你瞧瞧能让人去放几碗不,晚上我们要是吃宵夜,还可以蒸碗鹿血糕尝尝,多的就带回去做药用。”

    “鹿糕?”

    “我听一华说早上这山庄的管事送了十几斤的山鸡蛋到厨房,这鸡蛋不比寻常,蛋黄都是金色的,到时候搅成蛋糊,匀上鹿血,再添上八角水,椒盐,用早上纬的鲜鸡汤闷了,蒸出来肯定又滑又香。”

    见她偶露馋相,李泰也被勾出些食欲,再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忽就没了胃口,想空着肚子晚上陪她一起吃宵夜,这便放下筷子,身体往后一侧,阿生便弯下腰来。

    “过去看看,弄几碗鹿血送回院子。”

    “来,众卿再饮一杯!”

    皇上今晚酒兴大发,边上有爱妃作陪,下头有良臣应和,不谈社稷,只论酒猎,遗玉跟着李泰坐的太过靠前,不好太早离席,这一杯又一杯下去,直到君王尽了酒醒.送走了圣驾和几位重臣,在座才纷纷散去。

    李泰酒量好,遗玉压根没喝,两人不醉不晕,落在人后,一路漫步,时不时搭上一两句话,却比歌舞酒乐更多自在,同样享受这浅短的安宁,在这凉风习爽的春夜里从马场走回了庄园。

    一凝一华和阿生很识相地离他们两人一段距离,别人都是骑马坐车回去,他们走路慢,此去多有小半个时辰,这一路上已是不见旁人踪影。

    夜晚的庄园别有一番安详,走在曲折的小径上,经过树梢枝头一盏盏忽明忽灭的竹灯下,听着偶尔有风吹动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遗玉挽着李泰的手臂,享受着从他身上传来温厚的体温,随同他沉稳的步调,阵阵心安涌上,偏头轻待在他肩上,喉间溢出一声轻叹。

    “怎么了。

    “以前,很早以前,我一直都是个运势不佳的人,坎坎坷坷走到今日,回头去看,却发现自己相反是个太幸运的人。”

    “……”李泰是不能理解女人这种忽如其来的感性,于是默不作声,只是注意着前面的石阶和转角,牵着她回到暂住的小院。

    “走这么一段路,还真饿了,”遗玉解下外衫递给一凝,唯着李泰往浴房那边走,“你先去沐浴,找到厨房去蒸鹿血糕,难得出来到这乡间野里,不亲自下厨一回可惜,明日上午还要同人比试击鞠,咱们早早吃了就睡。”

    李泰喜洁,白日比马打猎出了一身汗,自觉不爽利,进了浴房便先去解衫,脱到一半再想去拉遗玉一起洗,对方巳是放下换洗衣裳跑没了影。

    他虽是有共浴的企图,但晓得她在这外面地盘上也放不开胆子,便没多少可惜,自行褪去衣衫,跨进浴桶里擦洗。

    几碗新鲜的鹿血早早就送到厨房,遗玉净手擦脸后,换了身清爽的长衫,便到厨房去研究鹿血糕的做法,有厨娘在一旁指点,本就有羹汤经验的她,并没什么挫折地将调好味道的两只蒸碗放进屉笼里。

    挥了挥眼前白茫茫的蒸气,遗玉解下围裙递给厨娘,“我去洗手,你在这里看着火。”

    “是,您且去吧,这里奴婢看着。”

    从厨房出来,遗玉约莫着李泰差不多好 ,立在房门外正犹豫着要不要冒险进去瞅瞅,一只脚刚迈进门里,就听见身后不远处的院门“呼呼东东”地被人捶响。

    “开门,快开门!”

    “主子?”听这动静大的,一凝询问了一声。

    遗玉一转身,就瞧见坐在院中石凳上吹冷风的阿生站起来,便低喊了一声,“阿生,去开门,瞧瞧是谁?”

    这小院子里屋檐门前统共吊了六盏灯笼,算得上亮敞,遗玉立在屋门前的木头台阶上,看着阿生小跑过去,门一被拉开,便有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抓住他一阵拉扯,口中惊慌失措道:“求、求魏王殿下去,去救救我家小姐,求……求……”

    阿生眼尖,一下就认出是昨日白天来找过遗玉的那位阎小姐带的小丫鬟,看她这样子是真出了急事,也就没甩门把她关出去,而是使劲按住这乱拉乱扯的小姑娘,口中安抚道:“你是阎大人府上的吧,昨天才见过,你先别急,先说说你们家小姐怎么了?”

    “就在、在那头湖边,是、是太子殿下,还有薛小姐,薛小姐醉了,大家散了,太子留下她说话,我家小姐不放心,就带着奴婢折回去,哪知太子、太子——奴婢求求你,去通传一声,让王爷去救救我家小姐,若是晚了,小姐的清白。呜呜呜……”

    她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但牵扯上太子,阿生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准是那太子爷的色性又起了,在湖边染指良家小姐,这里离皇上居处偏远,独李泰一个大头,想这小丫鬟才会跑到这里来求人。

    但明白是一回事,真说到要去救人,阿生却犹豫了,这趟皇上带着太子出宫,分明是打压够了,又有重新建立东宫威信的打算,这要是被谁搅了局,那肯定要惹龙心不悦。

    但要是不管,今天这事情万一传出去,难免王爷要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太子带了随扈吗?还是只他一人?”

    “是…是带了两个。”

    此时遗玉已经走到门前,阿生听见她问话,见她脸色严肃,便道不妙,忙道:“王妃,使不得,这——”

    话没说话,便被遗玉冷冰冰的一眼看回肚子里,“你回屋去侍候爷沐浴,记得不要惊扰了四周。一凝、一华,同我过去瞧瞧,今天下午阎小姐还邀我小聚,我瞧她们这会儿还没散,过去看看不迟。”

    说罢,便拍了拍急哭的小丫鬟,“王爷正在休息,莫再哭嚷,你带路。”

    丫鬟小荷迷糊过来,道是遗玉要跟着她去.呆呆地望了一眼院子里头,“王爷、王爷——”

    一凝冷哼一声,伸手扯着她袖子就住门外拉,“愣着做什么.还不带路!”

    小荷被她吓回了神,生怕自家小姐巳被占了便宜,也顾不得许多,掉头就往小树林那头的湖边跑。

    遗玉拎着裙子,被两名女卫护着,走的飞快,阿生干立在门口,瞧她背影谓失在夜幕里,心头微震,捏了捏拳头,一下砸在脑门上,苦笑道:“你还是个男人么。”

    遗玉她们赶到湖边时候,太子爷正在兴头上,坐在石桌前,口中滛声笑语,怀里搂着一名衣衫半解,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子裹玩,而几步之外,两名随扈正锁着奋力挣扎的阎婉手臂,捂着她嘴巴,未免她发出声音引了人来,一边还趁机在她腰身上揩油,本是皎洁的湖畔月色,却被这主仆几人搞得乌烟瘴气,滛邪四起。

    “唔、唔、唔!”

    同样身为女人,遗玉看见这一幕,脑门充血,脸一黑,当时就命令下去:“简直无耻!都给我拉开!”

    一凝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架着阎婉那几名随扈放倒在地,可闪到太子面前的一华,却被树上跃下的两名死士拦住,连李承乾的衣角都没碰到,三人对招,一时难分上下,一凝抓着阎婉退回到遗玉身边保护,并未上前。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一凝手一松,阎婉便跌坐在草地上,她眼角含泪,拢紧了凌乱的家衫,咬着牙对丫鬟摇了摇头,仰头意外地看清楚这前来搭救的人,扭头看一眼身后空荡荡的小树林,脸上悲愤未消,却又闪过一丝失落。

    “哈哈哈,又来了几个美人陪本宫吗?”

    太子难得是有份处惊不变的气度,可惜他此刻依旧游走在那醉酒女子身上的手掌,却让遗玉只看出“无耻”二字来。

    强忍住扭头避视的冲动,还有胃里翻滚的恶心,遗玉压下一开始的愤怒,还算平静道:“太子殿下想必今晚是多饮了几杯,错将别家小姐认成宫中姬妾,今晚的事,我同阎小姐就当成没看见,还请你放了人,让我带回去,送到她住处,免得这三更半夜,她家里人再跑出来执。

    “认错人了?”李承乾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动作一停,便毫不留恋地将她从膝上推开,摔在草地上,站起身,敞着胸口,借着月色,目光直勾勾地盯在遗玉泛着白皙光泽的脸上,一步步走上前,嘴角一斜,笑道:“说的没错,本宫的确是认错人了,这等庸脂俗粉,又怎比的上弟妹你,来,陪本宫饮两杯。”

    遗玉脸一沉,看着李承乾走到她面前,一凝巳是挡在她面前做出攻击的姿势,他却还是无所顾忌地伸出手,却是一弯腰,险险地躲过一凝劈掌,拉起了地上的阎婉,一步一步住后退,抱在怀里,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两眼却是发亮地盯着遗玉,这一下好像亲的不是怀里的人,而是他眼里的人。

    “小姐!”

    “放开我!”阎婉花容夫色,想到方才亲眼看见李承乾的下流手段,腿脚使劲地踢蹬着,被他亲了一口,只恨不得咬断舌头死在这里。

    “一凝!”遗玉低喝。

    “主子。”一凝低着头,却不动弹,她的第一要务,就是要保护遗玉周全,至于其他,包括她们姐妹性命,都是其次。

    “弟妹莫急,呵呵,本宫会疼你。”李承乾低头在阎婉脖子上蹭了蹭,一手去解她腰带,对方羞愤欲死,挣扎着看向遗玉,纵是百般不愿欠,还是哭声道:“帮帮我。”

    被这等方法羞辱,遗玉怒火中烧,一狠心,摸向手指上从不离身的毒戒,正要扭开机关,颈后却忽然袭来一阵凉风,手被稳稳按住,随即松开,闻到夜风里夹杂的香气,她心一松,再抬头,便看见从身侧走出的人影,只套着一件单薄的棉袍,径直走到李承乾面前。

    “想?老四,哈哈,你也、呢——”

    李承乾的笑卡在了喉咙里,手一松,任由怀里的阎婉跌落在两人之间,李泰面无表情地捏着他的喉咙,低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晤,不想卡的不是地方,这章多码些,送亲们点字数。)

    第二五九章 从没想过的事

    李承乾被突然赶到的李泰卡住喉咙,最激动的莫过于那边正同一华打斗的难解难分的两名死士,招招放狠,一人抗住一华舞匕,一人飞身向李承乾身后,勾爪欲擒,咫尺间,却看到李承乾及时抬起制止的手臂,在空中一个翻滚,又后退开来。

    “退、退下,”喉咙被陡然卡紧,李承乾额头上的血管很快便涨起来,他抬手退去手下,对上李泰一双碧油油的眼睛,十分怀疑这一下若是慢了,这群兄弟里最没人性的一个,许就真敢捏断他的喉咙,接着把在场的相干的人全都灭口,伪造他出被害的假象,再不留痕迹地全身而退。

    喉咙上的手指松开了一些,李承乾冷笑着喘了两口气,眯起眼睛,就这么被李泰掐着,轻声道:

    “本宫刚才说什么了吗?不过是同弟妹开个玩笑罢了,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还不放开本宫,是打算谋逆不成?”

    听这大帽子扣下来,遗玉眼皮跳了跳,走上前道,面带怒容:

    “信口胡言,我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妃子,太子身为兄长,却胆敢轻易出言轻薄,我夫君七尺男儿,有血有性,不应当怒对你吗?”

    李承乾笑瞥了她一眼,抱起了双臂,缓缓开口接话:

    “本宫何时轻薄过你,我方才是在同阎小姐开玩笑,要知道,眼下这里可不只四弟妹你一人是本宫弟妹,父皇已是准了杜长史的请奏,欲在这趟回京之后,免去他工部尚书之职,提拔侍郎阎立德,再将他的女儿许给四弟做侧妃,为这件事,父皇昨日上午还专门找过四弟,怎么本宫瞧着,四弟妹你还不晓得这桩事?若是不信,你大可以问问他,有没有这一回事。”

    跌坐在两人脚边的阎婉抱紧衣裳,前一刻还在低泣,下一刻便是猛地仰起头来,呆呆地望着头顶上眉头微皱的李泰,企图从他的脸色辨认这消息的真假。

    而李泰,却是偏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遗玉。

    相对于阎婉,遗玉听到这个消息,却是眼皮都没眨一下,略一沉思,依然如我道:

    “太子无须左右言他,今晚你所作所为,实乃触律,论罪理应交由大理寺处置,但我想,太子既敢如此出格,想必是有所仰仗,大家都是明白人,说话便不饶什么弯子,为保全两家小姐名节,为皇室不因太子殿下您而蒙羞,今日之事,就暂且按下,王爷您以为这样如何?”

    若是遗玉不先开口,此时让李泰来决定,他肯定是会统统把人拎到李世民那里交待,但那样一来,事情必定闹大,满城风雨,事后阎婉同另外一位小姐无颜见人,这一辈子算是毁了,李承乾并非是第一次行这样的y邪之事,然至今没有闹大,也全是因为对方不想丢丑。

    见她面色无异,似是没有因为李承乾的挑拨生气,李泰目光一转,松开了李承乾的脖子,后退两步走到她身边:

    “依你所言。”

    遗玉又转而去问阎婉:“阎小姐以为呢?”

    阎婉常在宫中行走,通晓人情,当知遗玉这样做对她最好,虽方才太子叫她羞愤欲死,却她还是忍住满腔悲怒,收紧眼泪,轻轻点了下头。

    “但凭王妃做主。”

    遗玉这才冷视相李承乾,“太子若是不想扯破脸皮,再被禁宫中,最好是对今晚之事守口如瓶。”

    “不必威胁本宫,”李承乾莞尔,对遗玉道:

    “你有没有想过,这事就是闹到父皇那里,本宫也不一定就要同你们扯破脸皮,只需将这两家小姐一齐收了,不就皆大欢喜么?本宫尚缺一名良娣,不比魏王府的侧妃位份相差,等到阎侍郎做了工部尚书,这阎家的小姐身份上倒是不失这个位置,弟妹你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分了四弟的心,你说,这样不是更好吗?”

    闻言,阎婉面色大变,紧张地扭过头,视线在遗玉和李泰脸上来回变换,但见李泰依旧冷着一张脸不知所想,心思一动,总是清明晓得现在谁能做主,忍不住出声哀道:

    “王、王妃?”

    遗玉看了她一眼,对李承乾摇了摇头:

    “我虽有常人私心,可却也是个女人,婚姻大事岂同儿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太子殿下不必再挑唆,你自己已说‘不一定’,我也不信你当真就敢去赌,皇上‘不一定’会加罪于你。”

    见遗玉态度异常坚决,阎婉提到嗓子眼的心就这么忽地又落回去,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异样的酸楚,看着遗玉一身莹白轻衫,在月光林间一尘不染的姿态,仿佛由此看穿她的品性,亦是如此高洁。

    “好、好,”李承乾连声道好,点着头,神色阴晴不定地看向李泰,口中不知是赞是讽:

    “三弟常有抱怨,我们兄弟之中,属你运气最好,此话不假,可你不要忘了,就是你占尽天下运势,但那头一样,你却是到死都不会有。”

    话音落,他便敞着衣襟,转身大步朝着林子另一头走去,同一华打斗的那名死士方才就停了手,和另外一个急忙跟上,主从三人很快便消失在遗玉视线中。

    人生来头一样不可改的运势是什么?

    是出身。

    太子便是再有千错万错,他是嫡,李泰便是再有千好万好,他是庶。

    李承乾一走,他们也没待在这里的必要,遗玉吩咐了一凝去背着那位躺在草地上不省人事的小姐,便去握着李泰的手。

    “咱们回去。”

    “嗯。”

    走开几步,遗玉转头看了一眼后面被丫鬟搀扶着披头散发的阎婉,道:

    “阎小姐也先到我那儿坐坐吧,你这样子回去,阎大人定要担心。”

    阎婉扶着丫鬟行了一礼,口中感激道:“多谢王妃。”

    小院里有偏房,入住时阿生随手就让下人收拾出来,这会儿正好先安置了两位受惊的小姐。

    遗玉推着李泰回房去换下潮气的衣裳,让阿生进去侍候他梳头,自己则胡乱披了一件外衫,翻箱子找出随行带来的解酒丸,让一凝拿热水化开一粒,去到偏房喂给那位醉酒的小姐。

    哪知来到床边就近一看,方才认出则这薛小姐,好巧不巧也是她认识的,就是白天还同她因为《坤元录》上两字较真的薛可芹。

    心里可怜这女子遭遇,又庆幸自己早到一步,没让她遭了太子毒手,遗玉坐在床边,大略替薛可芹诊了下脉,便去问坐在窗下花背椅子上的阎婉。

    “阎小姐同薛小姐相交如何?”

    阎婉手里端着热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头发刚才已经梳理过,总不至于面相狼狈,答起话来,忽略掉一些颤音,还算镇定。

    “可芹是薛别驾之女,家居洛阳,婉儿叔父亦在洛阳城中居住,因家在异地,虽关系算不得亲密,也是年幼相识的朋友。她性子要强,但也不是个死心眼的人,又重情义,王妃放心,等她酒醒,不会出去乱说话的。”

    遗玉将薛可芹的手腕塞进被褥里,回头看了一眼一问两答,聪明又小心的阎婉,道:

    “等她醒了,你好好劝一劝,切莫多提今晚细节,惹她悲郁。回到家中,你们只需说是在你生辰小宴散后,遇到迟去赴会的我,被我叫到院中说话即可。”

    阎婉低头,乖顺地应了一声,“婉儿谨遵王妃叮嘱。”

    遗玉看她这唯命是从,低头服小的模样,突然额头就发起疼来,伸手揉了揉眉角,站起身,示意一凝在这里看着薛可芹酒醒,对阎婉道:

    “你同我来。”

    “是。”

    阎婉冲要跟上的丫鬟摇摇头,一个人跟上遗玉脚步。

    李承乾的话,遗玉果真没放在心上么?

    不,她在意极了,在意地好像胃里垫了一大块沉甸甸的时候一样难受,可就是这么在意,她却偏偏并不觉得任何恼怒或是心急。

    换句话说,她自嫁给李泰那天起,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日,做过了太多心理建设,和预防准备,所以她能够保持相对的冷静,甚至还好脾气地对着即将成为她婚姻头一个第三者的女人说话。

    “阎小姐今日方满十六吧。”

    还是坐在昨日说话的那棵香樟树下,遗玉很是随意地半趟在藤椅上头,拉过椅背上的薄毯子盖在腿上,招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