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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VIP完结)第97部分阅读

      新唐遗玉(VIP完结) 作者:po18.de

    ,嘴里轻声试探地叫着卢耀的名字,却没听见回音,她摸了摸腰上装了三只毒药瓶子的荷囊,安心不少。

    没有任何阻拦地爬上了二楼,隔绝了楼下的声音,眼前又重新亮堂起来,东西两边长廊上,十数间屋门紧闭,安安静静的,不见半道人影,遗玉站在楼梯口,迟疑了一下,便向右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楼下就是灭了灯也热闹,可楼上明明挂着灯笼,却让她有些阴森之感,且越住里走,这种感觉越强,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背后伸出一双手来,搭在她肩膀上一样——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毫无预兆地从她喉咙里跑出来,余光中,肩膀上的那只大手,让她差点吓跑了魂儿。

    “这位小兄弟?”

    听见这耳熟的声音,遗玉呼出一口气,拨掉肩上那只大手,转过身,拍着胸口,有些郁闷和不满地抬头瞅了一眼来人,低声道:

    “杜大哥,是我。”

    杜若瑾上下扫了她三遍,方才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她还想问他呢,今儿晚上是怎么了,卢智上青楼就罢了,就连看起来清心寡欲的杜先生也跑这里来了,看来这人那,还真是不能貌相。

    “呃、这原因么,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杜大哥,小凤姐是和我一起来的,可她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们两个是偷溜进来的,要是被逮住就坏了,你和我一同找找她吧,我是第一次来,不认识路。”

    杜若瑾的目光停留在她束发后,整张露出的白皙小脸上,正考虑着是否要做做为人师表的样子训斥她跑到这风月场所的不当行为,听了她的话,神情有些尴尬,道: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哦、哦。”若是她设记错,之前在楼下,那管事明明说了,今晚不招待生客,程小凤进不来,他就能进来了。

    尽管遗玉反应的快,点头地诚恳,但杜若瑾还是在她脸上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四个大字一一你骗谁呢…

    他张张嘴,想要解释一二,可又怕越抹越黑,索性自嘲地笑了笑,对她道:“走吧,我和你一道找找。”

    这魁星楼里,见不得光的污秽太多,他怎么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头乱跑。

    楼下,幽鹿姑娘仍在用着脆生生的语调宣传着那件荧光衣裙,这件货物不是卖现成的,而是让客人们订下后,量身订做,满共只有三套的料子,等下叫价时候,还有的争。

    昏暗的大厅,几乎所有客人的目光,都在那套衣裳上,当然,也有例外的。

    坐在香廊下的雅座中,有几处是三面隔了垂帘的,里面能看得清楚外头,外头却看不见里面,谁能想到,这里头其中一间坐的,会是当朝的东宫太子爷。

    李承乾左拥右抱着两名年岁稍显小些的少女,一手环过其中一女肩头,将酒杯凑到红唇边,噙着邪笑,毫不怜香惜玉地灌了下去,引得那少女一阵轻咳,却不敢反抗。“哼,女人,真是越来越没趣了,瞧瞧,不过是一件亮点儿的衣裳,各个都挪不开眼睛,来,你们谁能特这一壶泉醴一口气喝下去,本宫就帮你订上一件,叫你们这些贱人,同本宫的公主妹妹穿一个样的,哈哈!”

    一阵犹豫后,那被灌酒的少女,却最先伸手去抢那壶酒,李承乾伸手捏着另一名少女的脸蛋,扭头看着隔壁垂帘后头朦胧的人影,听着隐约的说话声,冷哼一声。

    “唉,多漂亮的衣裳啊,真想要,可是,若后面再出了好东西怎么办,张管事,你也帮我出出主意呀?”模样俊俏的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台子上展示的裙裳,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的。

    立在一旁的中年管事清了清嗓子,道:“若是喜欢,大可以多选几件无妨。”

    “真的吗?”少年扭头,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的却不是出声答话的管事,而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喝酒的男子。

    被这么一双饱含“期待”的眼睛盯着,男子就像是一无所察,直到台上宣布开始喊价,方才伸手扣了扣铜制的杯身,道:

    “可以。”

    少年顿时喜上眉梢,冲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颗小虎牙,道:

    “明珠谢过殿下,说实话,我之前真没想到您是这么好的人,带我出来玩儿,又送东西给我,您放心,今日让你破费,若是以后再听到别人说您坏话,我一准儿跟他没完。”

    李泰侧目瞥了这少年一眼,淡淡地开口道:“无需客气,你现在可是本王未过门的侧妃。”

    少年脸色僵硬了一瞬,随机干笑道:“哈、哈哈,是啊。”

    易容成中年人的阿生直了直背脊,偷偷翻了个白眼,眼瞅着场上的价钱叫的差不多了,开口加价。

    “我们主子出价,三千两。”

    这头遗玉和杜若瑾在二楼上饶圈找人,程小凤却早早蹿到了三楼上面,正躲在通住顶层四楼楼梯口拐角处,探着半边脑袋朝外看。

    那楼梯口站着两名身材高大的守卫,腰上还都别着剑鞘,一心琢磨着怎么混上去的她,却没发现,身后正有一道人影皱着眉头轻手轻脚地靠近,在她未察觉的时候,一把扭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提转了过来,待看清她的容貌,来人当即厉声道:

    “这位客人,我在楼外就同您说过吧,魁星楼今日不待外客,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来人却是在楼外面阻拦过她的中年管事,程小凤被他逮了个措手不及,低呼一声,慌忙间,一掌就朝他胸口拍去,甚至用上了内力,奈何这管事也是个练家子,只是朝后退了两步,便又去擒她,被一掌拍的生疼的他,同时不忘怒喊一声:

    “快过来!这人是探子!抓住她、死活不论!”

    程小凤暗道一声倒霉,扭头却见那两名壮汉挥舞着利剑朝自己劈来,既惊又怒下,想要去抽腰间的鞭子,却摸了个空,一咬牙,用力拍开了挡路的中年人,当机立断朝着楼下跑去。

    再说,绕了一圈没在二楼找到人,遗玉正要同杜若瑾上三楼时,却闻一阵马蚤动从上面传来,抬眼便见楼梯上头飞蹿下一道人影,在路过她时,不由分说地扯住她的衣袖,拉着她便朝楼下狂奔,同时耳边响起一声大喊:

    “小玉快跑,他们要杀人灭口!”

    新唐遗玉第385章 过来

    “我们主子出价,三千两。”

    从两千直接跳到三千,又是从香廊下面的雅座 报的价格,站在台上的幽鹿姑娘,笑吟吟地扫了一圈四周宾客,正要落价,却被从另一处雅座传来的报价声打断。

    “我们主子出价,三千五百两,这三件,全要了。”

    这一声落,本来还打算争那剩下两件的贵妇和金主们,都朝那出声的雅座望去,唯有临川公主,是直接站起了身,当着众人的面,娇声笑道:

    “太子哥哥,你要这女人的衣裳做什么。”

    这一声唤,就是本来不知道那里头坐的是谁的,也都清楚了,好在在这魁星楼里,是不兴宾客之间跪拜的,便省去了一场麻烦。

    李承乾推开怀中的少女,让人把帘子拨开,朗声道:“皇妹为何只来笑话本宫,这要女人衣裳的可不止本宫一个。”

    “哦?”临川轻疑出声,李承乾正待去接话,

    这大厅中却突然响起一阵僻里啪啦的碰撞声,其间夹杂着坐在角落的几名客人惊呼,这乱子,顿时转移了众人眼球,怎奈大厅昏暗,根本看不清楚状况。

    “怎么了这是!”长孙顺德一嗓子刚刚落下,那敞亮的红绸台子上面便窜上两道人影,定睛一瞧,却是一高一低两名身形狼狈的少年。

    “把这两个小贼抓住!”中年管事黑着脸赶到台前,对着身边的护卫命令道。

    “别过来!”

    程小凤一把擒住了台上身穿荧光裙裳的女子,在她的惊叫声中,反手扣住她的喉咙,转身高声一喝,换得他们停下脚步。

    李承乾正准备借着临川的话去刺儿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乱子打断,怎么会爽快了,当即一声喝令:

    “愣着做什么,来人,把他们给本宫拿下!”

    被一路狂拽到大厅的遗玉,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在程小凤脚边,一边喘气儿一边揉着撞疼的小腿,望着台下的一团乱,欲哭无泪,可以想象,要是被人认出她们两个来——

    程家的大小姐和卢家的二小姐大闹魁星楼,得嘞,这段子都能赶上当初高阳公主掌掴国子监先生那回了!

    遗玉这会儿才开始后悔,她明明早就知道程小凤的杀伤力很大,怎么就一时来了劲,没有让卢耀把她敲晕了送回家呢,还有卢耀,关键时候,还不来救场!

    偏偏程小凤好似不知她的顾虑,没发现出声要捉拿她的人是太子,见着越来越多的侍卫人靠近,一腿将身边放置物品的桌案踢向来人,扬声道:

    “放屁!哪个是小贼,我是——”

    “误会啊!”一嗓子打断程小凤的话,遗玉忍着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偷偷抓住程小凤一只胳膊使劲儿一拧,冲着台下干笑两声,压低嗓音,

    道:“诸位误会了,我们不是小贼,也是这里的客人。

    “客人?这是哪里来的奶娃娃,”临近台边儿坐着的长孙顺德,摸着胡子,探着脑袋,从侍卫的包围中,看清了台上的程小凤和遗玉,他是什么眼力,一眼就着出两人是女儿身,他暧昧地冲着那灰衣管事一笑,道:

    “老周啊,这是两个小贼,该不是新来的雏儿 吧,成色不错嘛。”

    遗玉和程小凤听不懂他说什么,这厅里坐的却鲜少有听不懂的,随之便发出一阵暧昧的低笑,今晚来的客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大场面没少见,遗玉和程小凤的突然出现,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乐子,当个热闹瞧罢了。

    杜若谨从楼上追下来,跨过最后一张被掀翻的桌子,正听见长孙顺德这句话,皱了皱眉,赶在那灰衣管事开口前,出声引去众人的注意力。

    “长孙大人说笑。”

    遗玉扭头,隔着人缝,见着沿阶梯走上台子的杜若谨,活像看见了救星。

    就见他冲着香廊下面点头一礼,道:

    “太子殿下息怒,此事的确是个误会,他们是同杜某一起来找人的,并非是什么小贼。”

    遗玉松了口气,扭头瞪了一眼张口欲言的程小凤,小声道:“不许说话。”凭着杜若谨的聪明,应该会帮着隐瞒她们的身份,就是不知太子和这魁星楼的管事会不会买账了。

    “杜公子啊,”太子倒是出人意料地给杜若谨面子,略一犹豫,便让台上那群侍卫下去,道: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吧。”

    李承乾都这么说了,魁星楼的管事虽心有不甘,却不敢唱反调,一挥手便让台上另外一半守卫都退下去,转身去叫侍从来收拾厅里的乱子。

    遗玉见围着他们的人都退去,赶紧让程小凤松开了那个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拉着满不情愿的她,一瘸一拐地朝杜若谨走去。

    “腿怎么了?”杜若谨伸手去扶,柔声问道。

    “不小心磕着了。”遗玉冲他感激地一笑,搭上他递过来大手。

    “小玉,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程小凤挠着头,满脸歉疚道。

    “没事。”出去再和她算账。

    “咱们这就要走了么?”程小凤有些不甘心地嘀咕道,“还没找见阿智呢。”

    遗玉扭瞪了她一眼,正要说话,便听一旁有人出声叫道:

    “杜公子啊,别急着走么,过来和老夫坐一坐,喝上两杯。

    三人一同扭头,便见路过的一张席次上,长孙顺德正端着一杯铜樽冲他们示意,话虽是对着杜若瑾说的,眼睛却没离了程小凤和遗玉两人。

    “今日太晚了,咱们改日再叙吧。”

    被杜若瑾婉拒,长孙顺德笑容一收,冷冷地道:“你是不给老夫面子么。”

    太子开口放行,别人不敢多说什么,可身为太子的亲叔公的他就不一样了。

    “长孙大人多心了,只是人没找到,若瑾还有事要办,这才急着离开。”杜若瑾不慌不忙地应对,哪知长孙顺德却借坡上驴,眼神又溜到遗玉和程小凤身上,笑容又跑了出来。

    “那好,你有事便去办吧,这两位小兄弟就留下来,陪老夫喝两杯,说说话。”

    杜若瑾皱眉,遗玉差点翻了个白眼,被那么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满脸皱纹的老色痞打的什么主意,定是当她们没什么来头,想要占个便宜。

    遗玉猜的没错,长孙顺德不认识她们两个的脸,但因今晚这魁星楼的易卖会,来的客人也有携伴的,多是从别间青楼带出来的红牌,这会儿他是认准了她们是风月场所里的雏儿。

    这厅里的人,没人不清楚他的意思,却没半个人想要拦着,就连远处雅座上的李承乾,都是一脸玩味地作壁上观起来。

    “怎么,连这个面子都不卖给老夫?”长孙顺德松开怀里搂着的姑娘,直接冲着程小凤和遗玉,道:

    “你们两个过来。”

    程小凤冷哼一声,没搭理他,遗玉揪住杜若瑾的衣襟,朝他身边凑了凑,半边脸都藏在他背后,倒不是害怕,可是那眼神儿盯得她忒不舒服,害她有些反胃地打了个寒噤。偏她们不能表露身份,只能任由这老头打量。

    杜若瑾感觉到她的动作,只当她害怕了,略一迟疑,便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肩膀,轻拍了两下,同时对长孙顺德道:

    “还请您见谅,他们是若瑾的朋友,现在要一道回去。”

    “朋友?”长孙顺德摸着唇上的两撇白胡子,咧嘴一笑,道:“是从那家楼里带出来的‘朋友’,摇月楼还是品红楼啊?老夫不和你绕弯子,多少银子带出来的,我两倍给你,这两个雏儿你给我留下,老夫只玩儿一个晚上,明天就给你送去。”

    “啪!”

    “说什么呢你!”这是两眼冒火的程小凤。

    “闭嘴!”这是拉住要上去揍人的程小凤,又伸手去摸腰间荷囊的遗玉。

    “咱们走。”这是收起了笑容的杜若瑾。

    不对,好像是漏了什么——那“啪”地一声巨响.是什么?

    遗玉跟着众人一齐扭头,在大厅里扫了一圈,但因昏黄的光线,只能依稀辨别出,一道人影正朝这边走来,随着台子周围的灯光愈亮,那人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修长的身板儿,那漂亮的脸蛋儿,那冷冰冰的眼神儿,遗玉小脸一揪,又缩到杜若瑾身边,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泰两手平抄在纯白的狐裘大氅中,瞥了一眼那几乎是埋在杜若瑾怀里,只见半拉小耳朵的少年,眼神冷了冷,紧抿了一下唇线之后,便在众人不明所以地注视下,冷声道:

    “过来。”

    别人不清楚这是叫谁,遗玉要还不清楚,那她就真是脑子有毛病了。

    “魏王殿下,”杜若瑾点头一礼,搭在遗玉肩上的手,却紧了紧,落在李泰眼中,再是刺眼不过。

    “要本王再说一遍吗,过来。”李泰眼底明显酝酿着一层怒气,遗玉只是偷瞄了他一眼,便看出其中的警告,本就因为沐休放了他鸽子心虚,稍一衡量,就清楚了眼下的形势。

    “殿、殿下。”遗玉轻轻脱出了杜若瑾的手臂,安抚地看了他和程小凤一眼,便瘸着腿朝他走过去,在离他还有两步时候,便被一只长臂伸来直接扣在她露出的半截后颈上,脚步踉跄之后,被他揽到了身边,淡谈的熏香袭来,动摇着她不算坚定的意志。

    (亲们,今天果子生日有活动,先一更)

    新唐遗玉第386章 一心一意

    魁星楼

    “……那人在暗处有高手相助,解决了咱们楼内藏匿的守卫,才让对方差点闯入四楼,小的办事不利,还请楼主责罚。”

    负责待客的管事回禀完了方才发生的事,便跪在地上候命,室内铮铮的琴声时断时续,一道半透明的屏风隔在他的面前,只能闻到隐隐的茶香,看见屏风后隐约的两莲人影。

    “哦?那人抓了吗?”一道女声响起,带些沙哑,并不悦耳,却有它独特的韵味。

    “回楼主的话,他们是杜家大公子的朋友,闯进来似是要找什么人,眼下还在一楼持着,小的上来请示您,是要将他们拿下,还是要放了。”

    “找人……杜公子的朋友——”那声音一顿,“你说,会是来找你的么?”

    管事没有吭声,他知道她后面这一句话,问的是屏风后的另一道人影。

    “也许吧。”这是一道男声,温温朗朗的。

    “那便不用管他们了,老孙,等易卖会散了,你自行带着今晚楼内守夜的守卫去领罚便是。”

    “是,小的知道。”管事恭敬地答完,便低着头退出去。

    待门被关上后,室内的琴音才戛然而止,鹤顶薰炉里散出有些腥甜的香气,一声轻叹后,那沙哑的女声方又响起:

    “智儿,你许久没来,姐姐想你了。”

    楼下的易卖会进行到一半,被冒出来的程小凤和遗玉打断,太子开了金口,两人得以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被杜若谨解了围,却被长孙顺德拦下。

    这太子的亲叔公年近六旬,却是最喜欢押玩年岁不大的少年少女,见着男装打扮的程小凤和遗玉,老东西使起了色性,断定她们是杜若谨从别处青楼里带出来的雏儿,本来是势在必得她们两人弄到手,说了两句黄腔,正当满厅的客人等茬看热闹时,魏王却突然冒了出来,开口便是“抢人”。

    跟着李泰离席的阿生,弓着身子凑到杜若谨和程小凤跟前,小声交待了几句话。

    李泰环着遗玉的肩膀,手掌牢牢扣在她肩头,又扫了一眼面露复杂的杜若谨,便搂着人转身朝香廊下走去,连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留下。

    “魏王,”自觉跌了面子的长孙顺德一撑矮案,站了起来,叫住了李泰,扯着松弛的脸皮,冷笑道:

    “这两个雏儿可是老夫先瞧上的,先来后到,你该懂吧。”

    先来后到,当这是上茅房啊,遗玉撇了一下嘴,却没有一开始生气,毕竟闹成这样,她要负相当的责任,而且眼下更重要的,是考虑等下怎么跟身边儿这冰块儿解释她那日爽约的事情。

    这话出口,厅内众人多是面色有变,看着这老头的眼神带些怪异,但凡是脑子够用的,虽不认得遗玉,可也看出来她跟李泰是相识的,就是他们不认识,那魏王要领个人走,那就不该拦着。

    不过这也难怪,长孙顺德长年离京,今天打秋才回来,便不清楚这长安城里的一些人情世故,尤其是对上魏王李泰,最好是叹退为进,而不是这般,倚老卖老,明目张胆地同魏王叫扳,这不是赶着要把面子送到人脚底下挨踩么。

    果然,李泰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长孙顺德,在众人的注视下,神情冷淡地张口,道:

    “你要同本王抢么。”

    这话是对着长孙顺德说的,可是杜若谨却清楚地知道,那双让人不敢直视的异色眼瞳,看的是自己。

    长孙顺德常年带兵,身上自有一股子匪气,听出李泰话里的威胁,甩了一下衣袖将手背在身后,道:

    “老夫就是抢了,如何?”

    “你凭什么?”

    李泰半点不见着恼,丢下这么一句括,直接搂了人,头都不回地走向香廊下的雅座。

    长孙顺德险些被他的目中无人堵地背过气儿去,伸手指着李泰的后背,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几名看够了热闹的同僚拉住,安抚了几句,这老头才气呼呼地坐下。

    “杜大哥,咱们也留下看会儿吧?”程小凤扯扯杜若谨,提议道。

    “不,我送你回去。”杜若谨将目光从已经走进昏暗的香廊下的两道人影上收回,道。

    再说香廊下头,阿生掀起了垂帘,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雅座,才侧身让路。

    遗玉被李泰环着走了进去,帘子一在身后放下,她便抬手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放开自己,可却被他直接楼着在铺了软垫的地毯上坐下。

    雅座里头灯光熹微,遗玉紧挨着他身上柔软的白色狐裘,这么近,抬头还是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挣扎了几下,只换来肩头的大手扣得更紧,她身上的男装单薄,手脚有些发凉,被他这么搂着很是暖和,反正挣不开,索性便放弃了反抗,随他楼着,只在心里纳闷。

    李泰平日对她,总是亲疏有度,就是偶尔露出的亲近,那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当然,不算她在御宴宫酒后被他偷袭那次,怎么今晚好像有些反常,难道还在生气她那天爽约,可是这人没那么小心眼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李泰的声音还是低低的,若是遗玉再仔细些,定能发现他的声音里隐约的隐忍。

    “来找我大哥。”看看他是不是和这楼里的姑娘好上了。

    这说话的功夫,台上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三件制材特殊的衣裳都被太子得去,楼顶四角的灯笼重新被点燃,厅内恢复了明亮。

    遗玉仰头看了一眼坐着都比自己高上一截的李泰,这是她头一次见他穿白色的衣裳,那张俊脸被雪白的狐裘一衬,这容貌妖冶的魏王,竟凭空多了几丝仙气儿,用个不恰当的形容一一就像是得了道的妖精似的。

    “和谁一起来的。”

    “和小凤啊。”遗玉的目光一转,落在不远处的红绸台子上,想要找些什么分散注意力,免得身边的男色动摇她的意志。

    “那杜若瑾呢。”

    “是在楼上遇见的,”台上又上了一件珍玩,遗玉却悲哀地发现身边贴着这么一个大活人,想要看点别的分散注意力,实在不大可能,便在答话之后,用着商量的口吻,同他道: “殿下,我的课业还没写完,明天是要交的,您要是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行吗?”

    李泰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缓缓移到她后颈,有些冰凉的手指贴上她温热的肌肤,指尖一用力,便把她的脑袋扭了过来,看着她那张神色闪躲的白皙面孔,冷声道: “我发现,你最近的记性可不大好。”

    “呵、呵呵。”遗玉假笑了两下,没有留意到他自称的改变,道:“那天没有上天霭阁赴约,是我不对,本来是想要找您道歉的,但是您近来好像很忙的样子,所以才耽搁了,对不起。”

    “我很忙?”李泰反问一句,那闪着碧色流光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 “本打算给你些时间好好想清楚,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你尚且有空闲同人闯青楼,想来是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耳中,这样也好,从明日起,我会派人接送你出入一一”

    在遗玉详异的目光中,他几乎是一字一句,清晰道: “除了我在的地方,你哪里都不能去。

    许是他态度转变的太快,遗玉一时间脑子不够用,愣了半晌.方才结结巴巴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李泰眯了眯眼睛,低声道:“明年你生辰一过,我便会和你订亲,你当我是在开玩笑吗。”

    “……”遗玉的小脸在他话音落下后,便纠结在了一处,她当然记得他跳过了恋爱这个步骤,直接求亲的话,可是这男女两个当事人之间的求亲,不该是在花前月下开口么,怎么她就这么倒霉,明明是她喜欢的人,第一次开口求婚,语气就像是在买街边儿地摊上的大白菜,第二次更惨,这怎么听都像是在威胁。

    “我没当您在开玩笑,不过我也说过,”遗玉撇过眼睛不去看他,“我不愿意。”

    站在一旁当哑巴看客的阿生,听见她拒绝的话,脸上飞快地掠过一抹厉色,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因为她躲避了视线,并没发现在她开口说“不愿意”后,李泰脸上的神情是没怎么变,可那双漂亮的像是纯琉璃的眼珠却黯了三分。

    “为什么?”

    不同于上次被拒绝后的反应,他将声音又放低了些,手指又将她的头扭了过来。

    “因为…因为…”遗玉迟疑了片刻后,想着干脆借此把话说明白,好一了百了,于是心一横,垂下眼睑,轻声道: “您清楚我们一家四口的身世,正是因此,我的心思要早熟许多,若是嫁人,我不求他荣华富贵,也不求他甜言蜜语,只求他能一心一意待我,这样我才能毫无顾虑地一心一意待他。而殿下您,并非是遗玉的良人,我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心一意地待您,我不想要这样。”

    三个“一心一意”,听的阿生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忧地瞄着李泰,因是背对,看不清他表情,外头的易卖进行的火热,叫价声此起彼伏,可这雅座中,却再没听见人语,直到最后一件压轴的卖品上台。

    “我知道了。”李泰松开了环住遗玉的手臂,看着台上被展示的一套六件红宝石首饰被灯光折射出的光晕,道。

    新唐遗玉第387章 又是卢智

    清晨,早起的平彤端着温水杯,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却见着已经起床,靠坐在床头的遗玉,道: “小姐,您醒啦,要喝水吗?”

    “放着吧。”

    遗玉拥着被子,看上膝上敞着的一只六角金丝珠宝盒子,里头躺着一片散着暖光的莹红,两簪、两钗、耳坠、手镯的六件套,钗环不是当下流行的蝶身,而是精雕细琢成了蜻蜓或睡莲模样,就连那翡翠镯子上头,都被镂了一圈莲叶。

    这是昨晚魁星楼的最后一件卖品,从整块的翡翠上琢磨下来作为压轴的套件儿,最终以一万两白银的天价卖出,现在这东西就在她的手上。

    昨晚,她向李泰解释了为什么不愿意嫁他后,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一句“我知道了”,加上这么一套昂贵的首饰,真叫她怀疑他到底听懂她什么意思没有。

    “小姐,时辰不早了,您还是先起吧,不然上学该迟了。”

    “嗯,好。”遗玉应了一声,将那首饰盒子扣上,递给平彤,“仔细收着,这不是咱们的东西,改明儿还要还给人家。”

    “是。”

    起床梳洗罢,换了新洗的常服,遗玉一进厅子,见着坐在饭桌边捧着书着的卢智,还没坐下,便开口问道: “大哥,昨晚你上哪去了?”

    昨天地回家的晚,可卢智比她回来的更晚,不、他昨晚是根本就没有回来。

    卢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回神到书上,翻过一页,道:“去见一个朋友,你和小凤昨晚闯祸了吧。”

    有卢耀在,她的行踪便不是什么秘密,遗玉见他不提自己,还倒打一耙,便不满道: “还不是因为你。”

    卢智轻哼一声,“找我都找到青楼去了,谁给你的胆子,卢耀还是程小凤?”

    还提卢耀呢,关键时候不见个人影,等事情都解决了,他倒跑了出来,遗玉小声嘀咕了一阵后,道: “是我自己想去瞧瞧,不关他们的事。”

    平彤将温热桂圆粥盛上,摆在遗玉面前,小声提醒两兄妹先吃饭,卢智才将书放到一边,道: “昨晚的事,我当你初犯,不同你计较,卢耀带你去青楼是有不对,我罚他这三天早点都在院后吃,要是有下一次,你就和他一起。”

    “……”一口粥含进嘴里,遗玉脸色难看,不知是该咽还是该吐出来,这向黎院的后头有什么一一茅房。

    早饭勉勉强强地吃了半碗,遗玉耷拉着脑袋跟着卢智朝大门口走去,许是刻意回避,卢智在饭桌上半个字都没有提到李泰,她也不会傻的去撞刀口,就当是昨晚没遇见那人。

    只是她不去撞刀口,却不代表刀口不来撞她,两兄妹站在国公府门前,看着除了自家马车外,另外一辆并不眼熟的车子,还有那车前眼熟的人。

    “卢小姐,卢公子,您二位早啊。”阿生例着嘴冲遗玉打了招呼。

    “……早。”这是面色古怪的遗玉,昨晚李泰才说要派人接送她出入,没想到竟是来真的。

    “这么一大早的,李管事在我们府外做什么?”卢智脸上挂起客套的笑容。

    “是奉了我们家主子的吩咐,特来送卢小姐去学里的,卢小姐,您上车吧。”

    遗玉张嘴,没等她拒绝,便听卢智道: “我们家又不是没马车,就不烦劳你了,小玉,快上车,该迟了。”

    “哦。”遗玉见卢智脸上笑得灿烂,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可不敢在这会儿同他打别,对着阿生歉意一笑,便一溜儿地蹿进了自家的马车中。

    阿生见状,也不拦着,待国公府的马车行驶后,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驾着车子,跟了上丢。

    马车内,遗玉一五一十地向卢智交代了昨晚和李泰之间发生的事,卢智听后,沉吟片刻,先是皱眉,而后便用很复杂的眼神盯着她看,就像是她脸上开了朵花似的。

    “看什么啊?”遗玉摸着脸,问道。

    卢智道:“论模样,你只是中上,论才学,你琴棋书画有一半都不通,论性情,你是不温不火,论毛病,你也有一堆,优柔寡断,思虑过重,心软,爱较真儿…若说还有什么好的,你就是比别家姑娘要懂事些、贴心些罢了。”

    听他数落了自己一堆缺点,遗玉嘴角一抽,道: “大哥,我今儿才知道,在你眼里,我只有那么点儿好处。”

    卢智像没听出她的自嘲,一摸早上刮的干干净净的下巴,道: “所以啊,我就想不明白,魏王那样的人物,是着上你哪点了,值当这么死缠烂打的么。”

    遗玉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要回嘴,却悲哀地发现,他的说的话,是句句在理,她还真就是这么一个中规中矩,没啥特点的人。

    “小玉,”卢智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伸手摸摸她的头,道:“大哥这么说并没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被不成熟的感情冲昏头脑,他许是一时兴起,你若认真,等他兴趣一消,你这辈子就赔上了。大哥会帮你物色门好人家,你以后的夫君,会一心一意地待你,不会让你像娘一样的。”

    遗玉沉默片刻,心里突然有些乱,“对了,娘和二哥有消息了么。”卢氏是被韩厉带走的,可外出游历的卢俊就莫名其妙了,是自己断了音讯的。

    “嗯,已经有些线索了。”卢智目光闪动,话锋一转,“腊月一到,咱们就搬出去住,你让平彤提前收拾好东西,我和大伯说过了,后天沐休,咱们上库房去挑东西。”

    “好。”

    今天在路上耽搁了会儿,到国子监的时候有些晚,遗玉快步走进书学院时,周围已不见几个行人,一脚迈进丙辰教舍,看一眼讲台上陌生的先生,若不是杜荷在那头窗下对她摆手,她还以为自己进错了门。

    上午是十天一堂的琴艺课,说来有趣,五音不全的遗玉,之所以能在这门课上混下去,全是因为教课的先生是个琴痴,一上课,一碰琴,便自顾自地说教,也不管下头的学生到底在下嘛,当就辨不出滥芋充数的遗玉是在弹棉花。

    眼下台上这个五旬老人,手里捧着琴谱,难道是这堂课换了先生?

    抱着这个有些不妙的想法,遗玉冲他曲肩一礼,便朝座位走去。

    “站住。”

    遗玉回头,看着那板着脸的老者,不知他叫住自己干嘛。

    “老夫允你进来了呜?”

    什么时候进教舍也要先生允许了,难道是在她家办理丧事期间,改的新规矩?

    “你不知道自己迟到了吗?”

    她迟到了么?遗玉正是纳闷,却听钟鸣在这时响起,便看着那一脸不悦的新先生,道:

    “先生,刚刚鸣钟,学生没有迟到。”

    那老者皱眉看她一眼,道:“你瞧一瞧,这屋子里,除了你,可还有谁没来?”

    遗玉便扭头扫了一眼教舍,一眼便看出只有她那张显眼的红木矮案是空的,正要答话,目光却是一凝,眨了下眼睛,可视残中那张精致的小脸却没消失,坐在教舍后排,长孙娴旁边,冲她甜甜一笑的.是——

    长孙夕?!

    “回先生的话,没有。”长孙夕怎么跑这里来了,她坐的位置,该是以前设计把她关到小黑屋里,后来被长孙娴丢出去当挡箭牌的楚晓丝的位置吧。

    “众人都至,只你来迟,不是迟到又是什么。”

    她是今天才知道,上学迟到还有这么一说,看来这位新来的琴艺先生,可不是什么善与之辈。想到以后还要在他的课上混日子,遗玉便没同他争辩.低头服小: “是。”

    “琴艺最忌心杂,你迟到而来,匆匆入门,如何能弹出好音,这堂课你不用上了,去门外站着,好好反思一番。”

    此话一出,本来还在练习拨弦的学生们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遗玉,那眼神儿,是同情占了一半,幸灾乐祸占了另一半。这可是门外罚站,多丢人的一件事,这一年的新生入学,还没人受过这样的责罚呢,这还是一个女学生,恐怕这一次罚完,就没脸见人了。

    出人意料地,遗玉并没辩解,也没回嘴,而是冲那先生点点头,便在一片疑惑的目光中,老老实实地走出了教舍,在门口一处避风的位置站好。

    “好了,都把琴谱拿出来,翻到山河小调篇。”

    听着教舍里头的杂乱的琴声,遗玉裹了下披风,将暖烘烘的手炉在怀里揣好,又从书袋里面翻出一本地质书籍,规规矩矩地站定,然后翻看起来。

    一个时辰后,钟鸣再次响起,第一个走出教舍的便是新来的琴艺先生,这老头儿神情冷淡地扫了一眼仍在低头看书的遗支 ,便抱着琴离开了。

    紧随其后出来的是杜荷,“小玉,你没事吧?”

    遗玉抬起头,吸了吸鼻子,道:“有事,腿麻,等下回去要喝热汤,不然一准儿风寒。”

    说话时候,陆陆续续有人出来,都少不了看上她一眼,杜荷有些生气道:

    “这新来的宋先生,明摆着就是故意找你麻烦,你是钟鸣前来的,怎么能算迟到。若是因此着了风寒,少不了他的责任,这么大点的事儿,值当罚站么。”

    长孙娴被长孙夕挽着手臂,被三四个人簇拥着走出来,听见他这么一句,便停下脚步,抬起下巴看着遗玉,道:

    “明明是自己来迟了,还要怪先生么,若是怕丢人,那便不要来好了,反正你琴艺也不佳,宋先生为人严谨,像这样的罚站,想来以后是少不了的。”

    “罚的不是娴姐,你才会说风凉话。”杜荷不满道。

    “罚的也不是你,你在生什么气,”长孙娴道。

    “卢小姐,你没事吧?”长孙夕从长孙娴的肩头探出一颗小脑袋,声音脆脆地问道。

    长孙娴侧眼看着正一脸若无其事地收起书本的遗玉,冷笑道,“能有什么事,你没看见她这模样,压根就不觉得丢人,不是吗?”

    丢人?遗玉总算是分了点注意力给他们.抬头摸了摸耳垂,道:“为什么要觉得丢人,你们也知道我琴艺不佳,那先生看着就不好说话,若是在教舍里上课,少不了被念叨,我倒不如一个人待着,还能看会书,就是站得久了,腿麻。”

    “夕儿,咱们走,同这种脸皮厚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大姐,”长孙夕歉意地对遗玉和杜荷一笑,然后便被长孙娴拉走了。

    遗玉看着两人被几名学生簇拥着远去的长孙姐妹,扭头疑惑地问道:“话说回来,长孙三小姐怎么会在咱们书学院?”

    杜荷摇头,“我也不大清楚,早上来的时候她便在了,好像是从太学院转了过来,以后都要同咱们一起上课了。”

    “哦。”

    冬天黑的早,傍晚从文学馆出来,街头巷尾已是挂上了灯笼,遗玉跟程小凤道了别,看了一眼在夜幕下,停靠在偏僻街角位置的马车,犹豫后,正要过去同驾车的阿生说话,却有一道等在馆外的人影迎上来,拦住了她。

    “我有事同你说,”

    “封小姐?”遗玉只一眼便认出这穿着男装的少女是谁,虽奇怪卢智的朋友怎么会突然找上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