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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VIP完结)第44部分阅读

      新唐遗玉(VIP完结) 作者:po18.de

    ,遗玉原谁备夸他一句记性好,想想还是作罢,于是接话道:“那时真是多亏了殿下,我母姐三人才能逃脱。”

    “不用,”李泰双手背在身后,在遗玉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的半边侧脸,清晰的面部线条从额头延伸至下巴,“会救你是意外。”

    遗玉早知道他当初会救她们不过是顺手为之,这会儿听他亲口说出.便不觉得难堪,而是认真地说:

    “不管如何,都要多谢殿下。”

    当初若不是他出手相助,卢氏险些给那混蛋镇长当了填房,可刘香香被抓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们一家人肯定要久经波折才能相遇,这份人情她虽不会肝脑涂地以身相报,却是会永远记在心中。

    李泰在沉欺片刻之后,继续道:“你那时救我,也是意外。”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遗玉不知如何应对,知道他所说是在高阳生辰宴上,替他挡下行刺的事情,可这会儿他提出来是为何?

    侧头看着她脸上些许的迷茫之色,李泰碧眼轻闪,“还记得本王在杏园同你说过什么?”

    遗会迎上他的双眼,心头猛然一跳,她在杏园养伤时候,两人有过几次交谈,说过一些话,按说他这话问的有些没头没脑,但她就是知道他所说是哪句!

    “记得,”她垂下头来,心绪请些发乱,“您说——互不相欠。”

    许是她的“好记性”让李泰满意,他没有再说什么去挑拨她已经变乱的思锗,低语了一声后,又转身回到书桌后坐下,继续忙着先前的事情。

    遗玉刚才还在纠结是否要提醒他明晚将有事发生,这会儿却定下心来。

    可随之而来的是心惊,李泰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引了这句话出来,她怎么觉得他竟像是看透她在犹豫着什么一般,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卢智派人来送信的事情!

    她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大,那晚的苍家人莫名其妙地闯入,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他却没问这个中嫌疑最大的她,可不就是已经知道?

    再观李泰现在的态度,虽没有追究的打算,也透露着无需她多言的意思,想明白这些,她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互不相欠……遗云反复默念这四个宇,嘴角渐渐泛起一丝苦笑,在你来我往的相互救助中,不就是互不相欠么,但她心中那些许的不适,又是因何而生?

    九月三十日,睡前用了炼雪霜的遗玉,神请气爽地早起,整个白天精神都不错,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了吃完晚饭后。

    她立在书房中间,看着正坐在软褐边绒毯上独自摆弄着一盘棋子的李泰,态度尽量自然地问道:“殿下,您今晚还是亥时休息吗?”

    李泰自开始解毒后,睡眠都算是有规律的,大概就在亥时之前,可今日毕竟不同,药疗是一日不能停的,李泰又必须睡够三个时辰。

    遗玉揣摩过卢智拾她的字条,无非是今晚会有人会来捣乱,要她注意安全,可那个“晚”宇也太过模糊,具体的时间又没标出,从天黑到凌晨都有可能出事。

    那按照李泰的睡眠时间,或早或晚,都有问题。李泰的消息不可能还没有卢智灵通,那他应该知道更详细的时间才对,从他的作息时间,便可一见。

    将手中的黑子落下,李泰听出她话语的含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因被试探而不悦,看了她一眼后,道:“同本王下盘棋。”

    他不愿回答,遗玉就没有追问,心中念着天塌下有高个子顶着,然后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眼下她虽有不安,却无那日初接到宇条之后的担惊受怕,许是因为天色刚刚黑下,也许是因为对面所坐之人身上散发出的让人安定的气息。

    只是落了七八颗子,遗玉就有了吃力之感,之后小半个时辰的三次对弈中,往往是她花上半天时间落下一子,李泰却依然如同第一颗子一般,在呼吸间找到位置。

    “国子监的棋艺先生很差么?”

    在李泰喝了一杯茶又闭目养神了片刻。

    遗玉一颗子仍未落下后,他终于张口说了这么一句括。

    他语气半点不带鄙视或是耻笑,只是简单地说出了一项推论,却让遗玉双颊顿时隐隐发热。

    倒不是国子监的先生差,而是遗玉对下棋这门课艺实在没有什么兴趣,且从入学后才开始涉及,到现在不过是个初学者罢了,比起李泰这种足以同太学院棋艺廖博士对弈的人来说,确实差到极点,因此推来,那教授她的先生也不是多好了。

    “先生教的很好,是我没有用心听。”九宫、棋艺、御艺,这都是遗玉的弱点,好在她入学才几个月,日后也有时间补足。

    “嗯。”李泰没再对她的棋艺发表任何意见,在她落子之后,仍是放上一粒黑子。

    呆呆望着局势早就明显的棋盘,遗玉微窘道:“殿下,小女棋艺甚拙,还是不下好了。”

    “棋艺是毕业考时的科目。”李泰一手把玩着黑色的棋子,望着棋盘上黑多白少的局面,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几处空位上一一点过姿态很是优雅,“选一处,记住。”

    既然人家都不嫌弃她,她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专心在他所指地方来回看连,心中惊讶,这一共六处,竟是每处都有反转局势的机会!

    她落下一子后,李泰亦落子,然后再指给她位置让她选择并记忆,如此一盘下来,她虽仍是落败,可看着满是黑子的棋盘,心中对棋艺模糊地概念,却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那些被记住的步数,就仿佛一套完整地路径一般,有章法又灵活,印在她的脑海中,竟让她有了亲自试验一番的冲动!

    “还下吗?”李泰伸手随意地拨弄着棋盘上的黑子,问道。

    已经多少品出些味道的遗玉,很是自然地应下,整理了棋盘后,两人重新开局,这一次她明显地比先前那毫无章法的部署进步了许多,等到落棋无路的时候,李泰如同刚才一般指出位置让她记忆,直到一局下完。

    这一局后,遗玉主动收棋落子,如此两次三番竟似上了瘾一般。

    “困了。”李泰将下到一半的棋丢下,起身拨了下衣摆,俯视着仍盯着棋盘皱眉思索的遗玉,双目中掠过一道丝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直守在门外的赵和听到他的声音,忙去将刚煎好的汤药端米捧拾李泰,在他主子喝药的功夫,小小声地提醒毫无反应的遗玉:“卢小姐.主子该休息了。”

    “啊?”遗玉迷茫池抬起头,小脸上的困惑之色未散,李泰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弹,转身朝着自已的卧房走去。

    他出门后,赵和连忙跟上,还不忘再唤遗玉一声:“卢小姐,这都子时了,主子困了。”

    “啊!”总算回神的遗玉慌张地站了起来,发麻地双腿提醒她,刚才同李泰竟是对奕了两个时辰之久。

    再看院中点着灯笼仍显漆黑的天色,她这才迟钝发现自己一时兴起竟忘了今夜的暗藏凶险,这都子时了,再给李泰用药,绝对一觉就睡到清晨……

    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连忙跑到小搂东屋去,见着已经身穿中衣半盖着丝被躺在床上的李泰,忽然觉得有些牙痒。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但这抱怨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清楚地发现自己早先不安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下来,伸手在药汁狠泡后,抚上了他的太阳|岤。

    睡就睡吧,看他这般镇定也不像是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许是她大哥太过紧张了吧?

    按压过后,她拿出帕子将手指擦净,低头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男子一眼,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来,将塞子拔开,倒出一粒土黄|色米粒大小的滴丸,两指捏着放在李泰的唇边,快速地拨开他温热的嘴唇塞了进去,收回有些异样之感的双手。

    又倒了一粒丢进自己嘴里,入口即化,她转身朝外走去,嘴里极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回到自己房间后,遗玉将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然后从被褥下面翻出两只瓶子,原本是赵和送来供她装那洗发药汁的,被她临时调制了别的东西进去。

    她端着烛台走到各个窗下和门边,将两只瓶子里的药粉分别撒了一些在地上,又去净手之后,才和衣躺到床上,吹灭了蜡烛,睁开双眼望着紧闭的屋门,念着黎明的来临。(二更到,明晚三更)

    第一七六章 血夜

    夜深人静,在长安城一条偏僻的后巷,外墙之下晃动着数条黑影,月亮躲入黑云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遮盖了一切阴暗。

    小楼外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忽明忽灭地泛着幽光,躺在西屋床上的遗玉,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噗、噗”两声,灯笼似是被风吹息,院中唯一的光亮也消失,床上的人儿依旧睡的安静,直到一阵隐晦的“叮咣”之声响起——

    遗玉猛然睁开双眼,叠放在脸侧的小手慌忙探入枕下,抓住一只瓷瓶后,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窝在床头,竖起耳朵听着屋外一阵短促却清晰的金属碰撞声、衣料摩擦声。

    她来不及懊恼自己竟然睡了过去,在屋外第三声闷哼传来时,皱着眉头翻身下床套上鞋子,一手紧了紧衣襟,垫着脚尖朝窗边走去。

    遗玉一边小心不在这黑咕隆咚的屋里碰到东西,一边摸索着挪动脚步,果然卢智不会无的放矢,今晚真的有事发生。

    许是因为晚上李泰的态度,让她并没有预料中的紧张,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弯着腰贴近窗口后,从腰间摸出一把平日切割药材的小刀出来,轻轻在窗纸上划了一道。

    夜空中的大朵乌云飘去,月亮露出半边银角,只是这些许的光亮也足以让人看清楚院中正在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在嘲笑她之前那些许的不以为然,在她借着窗纸划开的缝隙看向屋外后,本来因睡醒带着余红的小脸,霎时血色尽失!

    院中那些身穿黑衣身形飘忽的,显然就是今夜的不速之客,白日在小楼内外侍候的丫鬟和下人,正手持利刃同他们招招相碰,双方都没有发出声响,只在一刀一剑划破衣衫,烹出鲜血时才会闷哼一声,这些黑衣人大概有七八名,而守护小搂的一方却比他们多些,有几道是遗玉从没见过的身型。

    可就是这多出近乎一倍的数量,却正处于下风,遗玉眼睁睁地看着服侍过她的一个丫鬟,被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刀砍在肩上,沉声一哼之后,那条血淋淋地手臂应声摔落在地上,她灰白的布衣瞬间烹射出大量的刺目的血液,将她月色中朦胧的面孔染得鲜红!却在黑衣人转向下一个同伴时,只刺单臂的她又扑了上去,再次被一刀劈在背上!

    黑衣人几乎是七八招就能砍翻一条人影,遗玉紧紧地咬着有些发颤的牙齿,强迫自己不闭上眼晴,一手紧紧攥着药瓶抵在胸口处,另一手按压在颈部,试图让那种被人紧紧扼住喉咙的窒息感消失。

    恐惧和愤怒充斥着她的脑海,卢智字条上那“当心”二宇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却被院中的情景淋上了一层血红!

    院中的杀戮在继续着,似乎没有人发现一墙之隔的窗下,正躲着一条纤细的身影,白皙的五指扣在窗拦上,随着血色的深浓,关节处露出青白之色。

    与此同时,从屋后亦传来了隐晦的打斗声,遗玉心跳再次加剧,院中的黑衣人已经逐渐接近小楼,那些奋身阻拦的下人已经有一半都倒在了血泊中,浓浓的腥气充斥着她的鼻间。 在嗅到了血味中夹杂的一股淡淡酸气之后,遗玉脸色再白,转身着向后窗,她之前在所有的窗下和门边都撒上了一些特质的药粉,一旦有除了她之外的气息靠近屋子,那些药粉就会敏锐地散发出这种味道,看来小楼已经被人前后包围了!

    这些手段残酷的黑衣人,目的肯定是在李泰身上,小楼前后都被包夹,明显是要断了他们的后路,她继续躲在屋中,就是在等死!

    死?遗玉咬紧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李泰、还有李泰,晚上那会儿他那般镇定,绝对是有后招,绝对……可是,他还在昏睡中,不到天明是不会醒来,自顾尚且不暇——

    靠人不如靠自己!她紧紧一握拳头,转身o索着回到床边,又从被褥下翻了些东西出来装在袖中,抓起床边案几上的火折,急匆匆地借着微弱的光点,推开卧室房门,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她将一直抓在手中的瓷瓶塞口拔去——

    “嘭!”的一声响动,一道人影被踹飞砸在了她的门上,惊得她一连后退了四五步,紧接着又一道人影出现在这扇门后,在第二声“嘭”后,紧闭的大门被踹了开来。

    遗玉瞳孔猛然收缩,死死地盯着距她几步之遥的黑衣人,他蒙面巾上滴落的血红是那么地刺眼,他高高举起的弯刀泛着冷冽的寒光!

    “噗!”

    “呃!”

    光影闪烁在那对黑亮的瞳孔中,黑衣人举刀的动作停在那一瞬,遗玉摆在胸前的瓷瓶尚没来得及挥出,就见他痛呼一声,软软地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他背后烹出的鲜血沾染了她半边的裙角。

    “卢小姐!”赵和的低喝声让遗玉又重新找回了呼吸,她使劲咬了一下嘴唇,哑声问道: “现在怎么办?”

    她没有惊慌失猎地尖叫,没有魂不守舍地失神,这种反应让腰上破损的衣衫中正不断渗出鲜血的赵和压下惊讶,顾不上礼节,上前一手扯过她的手臂,朝门外跑去。

    遗玉没有挣扎,她知道眼下做什么都是多余的,起初她还以为凭着那些药,自己多少能够做到自保,但就在刚才那黑衣人挥刀的那一瞬间,她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可笑!

    哪有时间让她用药,正面对上这些习武之人,她的所有举动慢的都如同蜗牛一般,不待她将药洒出,恐怕那刀刃就已经落在她的身上。

    院中的打斗已经进行到白热化,见到赵和领着她从屋里走出,两名黑衣人一同扑了上来,比在屋中浓重数倍的血腥味让遗玉胃中翻滚,被赵和用力抓着手臂跌跌撞撞前行,余光中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让她双目刺痛,近在脚边的尸体让她只能咬紧牙关制止发抖的身体。

    赵和将她挡在走廊里侧,单手迎上两人,震退了其中一人,而另一人则是在刀即将削到赵和时,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下人拦腰抱住。

    趁着空档,赵和扯着她奔向小楼东屋,一脚踢开房门后,侧身将她挤了进去,遗玉措不及防跌倒在门内的地上,抬头只来得及听见他低声的交待:

    “不要出来。”

    屋门在她眼前阖上,连带院中的打斗声也瞬时变小。

    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中响起,遗玉一手按在胸口,感受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另一手在沾染到衣摆上粘稠的鲜血后,再也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呕!”一连吐出两口酸水,眼泪这才迟缓地流了出来。

    “哟!”一声低而短促的鸣叫,让她扭过狼狈的小脸.看清从屏风后面冒出来的雪白身影后,终于从混乱的心情中找回一丝理智。

    “哟,”银霄一动不动地立在屏风边上,这么一叫,却像在招呼她过去一般。

    遗玉用衣袖抹了抹脸,从地上爬起来将门紧紧从里面锁好,转身快步到它身边,喉中似被堵上,发不出任何声音。

    银霄探过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转身朝屏风后面晃去,遗玉吸着鼻子子,紧紧跟在它后面——

    李泰静静地躺在床上,如玉的面容半边带着阴影,他身上月白的丝被一尘不染,屋外的血腥气息逐渐飘散进来,却半点也影响不了这一片洁净之色。

    遗玉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心情慢慢平静下来,银霄挪到床边直直立着,扭头看着她,她走到它身边,拎起染红的裙角,背靠着床侧,紧贴着它坐在地上。

    遗玉低垂着头,听着屋前屋后的打斗声,抓着裙角的小手时紧时松。

    为什么事情到这种地步,卢智和李泰早就料到会这样了么?那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准备,一个莫名其妙地半夜传了张字条给她,一个眼下正踏踏实实地睡觉!

    外面那些拼死护卫的下人,浑身染血的下人,有那么不值钱么?

    她鼻子一酸,伸手捂着双眼,却止不住眼泪的再次滑落,滚烫的wēn度划过脸颊,她自认不是同情心泛滥之人,对赵和沙死的那个黑衣人她就没有,但那些下人她不少是见过的,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算是熟悉地人遭此惨遇,她忍不住难受。

    “哟,”似是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银霄偏过脑袋在她肩膀上顶了顶,遗玉抬手抹去脸上的湿润,扭头看它,待见那一双血红的双瞳时候,恍惚了片刻。

    银霄的“咕哝”声一响,她方才轻叹一声,收起那些无用的难过,快速整理着思绪。

    眼下李泰是指望不上了,这人不到时间是醒不过来,看外面天色,大概是在寅时,这还一个时辰,等他醒了,估计这屋里屋外的人都已经死透了。

    她伸手在银霄脑后柔软的羽毛上轻轻抚摸,这大鸟看起来是专门在这里保护李泰的,虽没见过它本事,但赵和既然让她待在这屋里,明显如今小楼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屋里了。

    (一更到,这章有些残酷,本来想侧面描写,可一旦修改就少了情景的真实感,抱歉)

    第一七七章 等着黎明

    夜色中的长安城,鲜少有地方是灯火依旧的,平康坊的却很安静没有前半夜的歌舞升平,各色的灯笼挂在每层楼间,偶尔从一间房门路过,尚能听到屋内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就在这隐隐泛滥靡靡之气的楼内,李恪独自一人坐在三楼的栏杆边,饮着水酒,望着楼下大厅中身边环绕着数名妖娆女子的男人,嘴角着冷笑。

    “殿下。”一名体态丰满的轻纱女子迈差摇曳的步子,从楼梯口款款走来,在李恪身边跪坐下,为他斟满案上的空杯,低声道:“曼云提前恭祝殿下。”

    李恪扭头者着这容貌艳美的女子,一手勾过她水蛇一般的腰肢,搂在怀中,将酒杯接过,喂到她唇边。

    “云儿宝贝,我说过多少回了,怎么你还这般拘泥。”

    女子轻笑一声,本就美艳的面容顿时更让人目眩,她轻启红唇咽下一口酒后,就将那酒杯推开,腰肢一摆挣脱开李恪的臂弯,朝边上的地毯侧身一躺,一手撑在头侧,含笑轻声道:

    “您是曼云的主子,怎能不敬。”

    李恪眯眼者着她妖婉的体态,平复下眼中淡淡的欲火,将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后,侧头对她道:“多亏你的一石二鸟之计,等事成之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风头一过去,我就帮你换了户藉,以侧妃之位迎你。”

    女子轻轻颔首,并未露出什么欣喜若枉的姿态.这模样反倒让李恪目中露出一丝欣赏,他又着了一眼正在楼下大厅中享受暖玉温香的男子,将酒杯放在一旁,顺着女子身侧一同躺下,低声道:

    “云儿,若是本王早些遇到你,想必现下已经……能遇红颜如伊,本王足以。”

    那被唤作曼云的女子伸出一手梧住他的嘴唇,柔声道:“殿下,若不是您,怕曼云顶着这幅皮相,早就被人糟蹦了去,能为您出谋划策,是曼云之幸,您莫要再多说折煞了我。”

    “好,”李恪扬唇一笑,抓住她的手轻吻了一下,放在前胸.“同我一起等好消息。”

    ……

    在品红楼中一对男女亲密相依的同时.刚刚躲进小楼东屋的遗玉,却在银霄歪头的凝视中,掏出一只瓷瓶例出里面最后一粒米黄|色的药丸.递到它面前:

    “银霄,张嘴。”

    在大鸟听话地张嘴之后,那粒药丸被她丢了进去,许是有些甜甜的味道合了它的意,它咂了咂嘴之后,又将脑袋凑过去,重新对着她张开,似是还想再讨上几粒。

    正竖起耳朵倾听外面动静的遗玉、皱眉地格它的脑袋推开.取出先前在西屋一直握在手中的瓶子,她扭脸看了一眼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李泰,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后,心跳虽仍有些快,却没了那份扰人的惊惧。

    她不相信李泰会在毫无谁备的情况下.安安稳稳地躺在这里唾觉,他一定留有后手!就算他没有留,她也应该相信卢智.她大哥明明找到了秘宅的位置,又提前知道今夜会有危险.却没有来接她走,只提醒她当心,这说明他至少有把握她是安全的!

    屋前屋后兵器相交声进来越大,室内的血腥味已经浓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难,遗玉的神经一直保持着紧绷的状态,闻此动静,就知道外面的人扛不了多久了。

    前院的动静她亲眼见过,可小楼后面却不知如何,她仰头看着罗汉床后那两肩双臂宽窄的窗子,若是有人从这里闯进来,一刀砍下去……

    视线又移到那张沉静的面庞上,短暂的犹豫之后.遗玉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在银霄的头上轻抚两下,绕到罗汉床的另一侧站定,正对着北面一排紧闭的窗子。

    “互不相欠……”遗玉默念了一句,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她还真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什么互不相欠,她做不到。

    “澎、澎!”

    随着屋门猛地发出两声巨响,银霄血色的障孔微微变化:浑身羽毛陡然炸起,一对锐利的眼晴透过屏风死死盯着小步走进屋中的黑衣人,遗玉屏住呼吸,心头枉跳,却没敢回头,因为——窗前同样出现了隐约的漆黑人影!

    “哟!”一声尖利的啸声,银霄双爪暴力一蹬:巨翅展开扑向屏风,“咚”的一声巨响,沉重的玉石屏风应声倒塌.正压倒了首当其冲的一名黑衣人,它一翅猛挥向躲到一边的另一名黑衣人,将他重重地拍在旁边的墙上,在他下落地瞬间一跃迎上,脖颈后张,狠狠啄在他的颈部,那人来不及发出一声痛苦,鲜血就染红了它白色的羽毛。

    占了趁其不备的优势一连解决两人后,银霄又退回到床榻边,面目凶狠地盯着被撞坏地门口,在下一名黑衣人闯入后.再次蹬地扑上。

    就在小楼的打斗即将接近尾声时,一直静静趴在隐秘的一角地数道人影,正在伺机而动。

    ……

    遗玉绷着小脸,盯着窗外正在打斗的几道黑影.不时有血色溅在灰白的窗纸上,她一手紧紧地扣在罗汉床的侧头上,一手半倾着药瓶身后弓起,做出随时挥出的姿势。

    “澎!”

    在银霄再次迎上一名黑衣人时,遗玉眼前染上血色的窗户终于应被劈开!她想也没想就大力甩手将瓶中药粉挥洒过去。

    “啊!”

    立在残破的窗后、身穿暗红色衣衫的蒙面人双手捂着眼晴倒退了步,药粉顺着面巾被他吸入鼻中,他捂着眼睛的双手飞快地移到了脖颈上,可惜终究是晚了,仅在一次呼吸间,他便停止了挣扎.睁大突出红肿双眼,鲜血瞬间从 他的七窍之中流出.他心有不甘地向窗内伸出之手,却最终朝后倒去,消失在遗玉的视线中。

    “呼…呼…”遗玉喘着粗气,脑中冒出一道血红念头——她杀人了!

    遗玉连打了两个寒噤,丢掉手中烫手的空药瓶.面色苍白的吓人,却仍是抖着手从袖中掏出另一只瓶子.咬着已 经尝到腥甜的嘴唇,拔开塞子,想要摆出刚才那种姿势,却发现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我、我杀人了……”她向后靠向床背,声音有些哽咽,双眼甚不敢再看向窗口,脑中尽是那张七窍流血的人脸。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一道不紧不缓的声音.在窗前响起。

    遗玉猛然抬头,迎上一张陌生的面孔.握着药瓶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挥出,却可笑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如同灌了铅一 般.只会发抖。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窗后的男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仿佛着魔一般,遗玉双眼泛着些许的迷茫.盯差那张平凡无奇.略显憨厚的年轻面孔,低喃道:“……不杀他 ……会杀我……”

    “对。”那人点点头,转身背对着窗口.在遗玉死者不到的地方,他手中垂地的长剑上,不断落下滚烫的血红。

    遗玉深吸几口气,渐渐双手又找回了力气.银霄在她身后同人的打斗声也清晰了起来,她盯着窗外身穿苍色衣衫的男子背影.小声问道:“你是那晚的人?”

    这人身上不带半点敌意,见到她后也没有动手.加上那有些眼熟的背影同那身衣裳,遗玉再次冷静下来后,就想到了那夜帮卢智传字条给她的蒙面人。

    “嗯。”他轻应了一声.在遗玉松气的同时.又加了一句:“我来保护你。”

    这句简单的话,若是放在平时,说上千百遍遗玉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可在今夜,却轻易地让她感到心暖。

    因为后窗后人守候,遗玉得了功夫转身去看前门.待见到已经变成血红色的大鸟后,忍住到喉的叫声。

    银霄和赵和一同立在门内,对抗着门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穿着暗红色衣衫的闯入者,第一波的几名黑衣人在银霄的猛烈攻势下.已经死亡,这第二波的九名红衣人,武功显然比第一波的人更胜几分。

    半身染血的赵和露出不支之态,喘着粗气软倒在地上,银霄身形仍然灵话,却死死守在门内不住外走,那些人似乎摸到了这凶禽这点习性,在连损四人之后,都退到了门外一丈处.其中一人侧头对着另外几人做了个简单的手势,便有一人将手伸进怀中摸出什么,转身一阵摆弄。

    遗玉眼神极好,下意识地张口喊出.可她的声音却不如那些人的动作快一一

    “小心!”

    “咯”,一只冒着浓浓白烟的圆形物品被他们丢进了屋中.赵和几在那烟雾接触到他身体的同时,就晕厥了过去 。

    那烟很快包围了银霄,可让那些闯入者吃惊的却是,这只凶禽却安危无恙地抖了抖羽毛,半点也没有受这烈性迷|药的影响。

    这种烈性迷|药的持续时间很长,且扩散性极强,只要吸到一点,会瞬间晕厥过去,这些第二波闯入者也是因为同银霄僵持住.不得已情况下才使用,眼下银霄没有被迷倒,他们便只能在换气之前将它解决掉!

    “哟!”见他们僵住不动,银霄似是有些不耐,爪子在门前来回划。

    “一群蠢货!”一道沙哑的男声响起,在门前突然落下一道身穿艳色锦袍的身影。

    (二更到,亲们不要急,有些地方不是逻辑问题,后文会解释。有第三更,估计在1点半,光情节部分就改了大 半天.亲们见)

    第一七八章 血色温柔

    就在那身穿红袍的男子出现的同时,背对着遗玉、立在窗外的苍衣男子突然出声问道:“跟我走吗,我可以带你出去。”

    她的目光扫到静静躺在床上的李泰,还有门外的白色身影。背对着他摇摇头,“不,我要留下。”

    苍衣人没再劝她,而是轻声道:“那我会护你周全。屋里有迷烟.你去找湿帕子掩住口鼻。”

    遗玉闻声回头,就见他已经提剑迎上屋后两名暗红衣衫的闯入者,三道身影交错在窗外。

    见他以一敌二游刃有余之态,她又将视线转珍到前门,她看不清楚那突然出现的男子面容,银霄却如临大敌一般地张开了双挝。红白相间的羽毛炸起。

    “呦!”

    “哼!”

    一人一鸟就在门前对峙,没人先动手.那小股的浓烟开始变淡扩散开来,狠快就蔓延到遗玉这边,闻到那铁锈一般的味道.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因为银霄没事,她自然也不担心。

    之前服用过的那种米黄|色的小药丸,是一种名叫镇魂的解毒药.不过因为药材不足,只是残次版本的,但至少能够防止些下三滥的迷|药,兼备些提神止困的效用,那提神的效果显然不强.不然她也不会在躺在床上只有一个多时辰就睡过去,不过这解迷|药的效果却不错。

    李泰本身中有梦魇之毒,再呼吸了迷|药多少都会雪上加霜.因而昨晚她为了以防万一也喂了一粒给他,眼下到底是起了点作用。

    “咦?”红袍男子跃过银霄看向在罗汉床后侧站着的遗玉。轻疑一声之后,哑声对身后几人道:“你们从后面进去。”

    那几名暗红色衣衫的闯入者恭敬一应后就闪身离开.门口便只留下一人一鸟。

    “哟!”见他迟迟不动,银霄又因为命令只能留在屋中,短叫一声释放出挑衅之意。

    红袍男子嗤笑一声,猛然运气,足下轻点.一腿猛然朝差它鞭来,银霄毫不示弱地挥翅迎上。

    “澎”地一声闷响,遗玉甚至没有看清楚他们的动作.他们就已经分开,红袍男子一腿落下,并未停顿,从腰中抽出软剑,在收腿的同时狠狠朝着银霄的脑袋甩出——

    “哟!”

    银霄利叫一声,毕竟不是在空中,它动作显然迟钝了不少.后退不及,只能将刚才同他接招的翅膀转向朝着头顶掩盖.尽管它羽毛坚韧可比铁石,却还是被这软剑一扫,刮下一层红白带血的羽毛来。

    遗玉见它受伤,握紧手中的瓷瓶,身后有苍衣人守着.她便快速绕到床前,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因为银霄只能立在门内.空间狭小许多,那红袍人便钻着这空子,时进时退,以迅雷之势在它身上划出大小伤口。

    她并不知道,因为她的存在,银霄根本没有使出制敌时最常用的特殊音波,没有内力的人在近距离听后,绝对会变成聋子!

    “住手!”看着受伤的银霄,遗玉心中钝痛。立刻大喊出声。

    红袍人动作仅仅一滞,而银霄更是死死堵在门口.不进不退。

    借着屋外月色,遗玉神情焦急,眼见它身上又多出两道血口,命今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飞快思考着从接到字条后,就在疑惑的问题:

    是要对李泰不利,吴王、太子、年纪大些的皇子都有可能.可能招揽如此人手的…最大的嫌疑落在太子、吴王身上.可害了李泰,难道他们就不怕有人怀疑么?除非他们有让人不怀疑的方法……

    在她中闪过手段残忍的持刀黑衣人,和后来又冒出来的暗红色衣衫闯入者,一前、一后——嫁祸!

    遗会双目陡然发亮,随即开始在太子和吴王两人之间左右为难起来,既然是嫁祸,她就不能猜错!究竟是他们两人中的哪个!太子、吴王——

    “你快住手!若是魏王出事,全长安城的人都会知道吴王李恪是弑弟的凶手!”

    红袍人身形一震,果断地将已经甩在银霄翅膀上的软剑收了回来,冲着离她有三丈之远的遗玉,哑笑道:

    “小姑娘说笑了,本君可不是李恪的人。”

    见他停下,遗玉心中大定,知道自己是蒙对了,面上却故意露出惧色,身体僵硬,声音略微颤抖地道:“你、你就是.殿下前日还同我讲,说、说若是有人来犯,必定是吴王的人。”

    “哦?”红袍人手腕一抖甩去软剑上的血珠,沙哑的声音有些放缓,“小姑娘,你不要怕,你放心,本君不会伤害你.你说说.魏王之前是如何同你讲的?”

    这红袍人一方此刻正处上风,且他从内应口中得知,李泰睡不够时间是不会苏醒的,也就没了十分的忌惮,眼见遗玉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虽强作镇定也遮不住一副紧张失措的胆怯膜样,便没有怀疑她是在说谎,毕竟若不是李泰亲口告知,凭她一个小姑娘又怎么会猜到他的来历。

    身后窗外的苍衣人正以一己之力,同已经赶到后屋的闯入者对敌,兵器碰撞的声音传入遗玉耳中,她此刻却在筹划着如何劝退眼前的红袍高手,就算无法全退,也要尽量施延时间,等那苍衣人得了空闲,或能助银霄一臂之力,他们加在一处,总归能扛得住红袍人吧。

    “你、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遗玉后退一步似是腿软一般坐在了床侧,紧握药瓶的那只手撑在柔软的被裙上。

    “殿下前日下棋时候同我说他已知道吴王要害他,只是不知道详细时间,但他早就传了消息出去,他、他说,若是他出事,就有人会把吴王害他的证据送到皇宫去。”

    结结巴巴地将话说完,红袍人伸手摸了摸下巴,眯眼道:“小姑娘我们还没动手,魏王哪里找来的证据?说谎可是不好的,本君是最喜欢割说谎人的舌头!”

    这算是间接承认了他的确是李恪的人手,遗玉便有些慌张地接着说:“没、没说谎,我没,殿下的确这么说了,不然你瞧,怎地这宅子中藏着这么多的人手,就是为了对付你们,殿下还说若是万一不敌,被人逼到这屋中,就让我把他的话说出来,你们就会退走了。”

    她这谎话,实在是有些漏洞,可这半真半假却最让人猜不透、尤其是她十二岁的外表,极具欺骗性,只要她不露出大的马脚,红袍人短时间内必定不会疑心她编造。

    若是他此时信了她的话,便会当李泰真是拿捏住了李恪的把柄,一旦他死了,那些把柄就真正成立了,所以李泰不能死!

    身后的打斗声逐渐变得单一,遗玉不用回头也知道苍衣人是占了上风的,不然她哪还能完好地坐在床边,再坚持一会儿,就算她用谎话退不去红袍男子,苍永人和银霄也能用武力退去他。

    “呵呵,”红袍男子侧头一笑,“好,魏王果然聪明,今夜算他好命。”

    他话一出口,遗玉心头一松,可一口气还未呼下:却听到门外那红衣男子吟笑一声,“本君今夜不杀他,可是这宅中,除了他——”

    “都得死!”

    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同时,红袍男子的身形腾空而起,双腿交错鞭向门内的银霄,快如闪电,突如雷鸣,在它不得不用双翅抵档的同时,他右腕一抖,手中软剑竟如银蛇一般向着遗玉的面门“嗖”地一声直射而来!

    根本无暇做出反应,遗玉的瞳孔猛然收缩、黑亮的眼珠中晃动着临近它白色剑影,脑中只余一个念头——要死了么?

    一只手就在这时,有些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修长的手指上骨节分明,在这只握成拳的手中,一端露出银白色的剑端离她的额头仅有寸距,余光中是滑到这只手腕下几寸处的白色丝绸,很快便被顺着那只手的指间流出的血液染上点点鲜红。

    “银霄,杀了他。”低沉的嗓音响起的同时,遗玉方才感觉贴在她身后的胸膛微微震动,隔着几层布料仍能威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温热。

    他醒了?遗玉眨眨眼,他怎么这会儿就醒了!

    “哟!”银霄哼些欢应叫一声,几乎是在李泰丢掉那柄软剑,双手捂上她耳朵的同时,一边扑向门外正处在震惊和错愕中的人,黄金色的喙处猛然爆发出尖锐凶戾的鸣叫声,直冲红袍男子!

    屋外的卢耀一剑划过最后一名敌人的喉咙.扭头透过窗子,借着熹微的天色,看向那张罗汉床上,被那宽厚的白色身影遮档住的娇小人影,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头也不回地纵身跃上高墙,消失在僻静的小巷中。

    安静,什么也听不到是遗玉现在的感受,捂在她耳朵上的大手不断地散发着热气,近在咫尺的腥甜味道提醒着她,从身后环住她的人,刚才替她拦下了致命的一剑。

    背靠着温暖的胸膛,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静静看着院中被银霄攻击地狼狈躲闪的红袍人,还有屋外地上、鲜血淋漓的、横成的——

    贴在耳廊的掌心轻轻转动,带来些许麻痒之感,修长的手指遮在她的眼前,血腥的味道更浓,甚至可以感觉到碰触睫毛的温气,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