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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9

      天作不合 作者:许乘月

    间做出取舍时,舍弃前者对朝野来说都是理所应当。

    对此种种,他们没有资格表达是否愿意、是否恐惧、是否不甘。因为他们从小享民供奉,食君之禄,于国无功却活得羡煞世人。

    所以,凡国有所需,他们的喜乐悲欢,甚至生死,都不配属于自己。

    就像去年冬贺渊骤然失忆,昭宁帝对赵荞的第一个要求便是“不要与他为难”。

    措辞委婉温和,言下暗藏的立场却非常强硬:若贺渊始终想不起,也不愿接受赵荞,那么赵荞不得纠缠。

    在所有人心里,这段感情最终的结果只能以贺渊意愿为重,赵荞的想法与感受必须居于其次。若贺渊坚持放弃她,她除了接受没有第二条路。

    因为早知会遇到这样的局面,所以在贺渊失忆的最初,赵荞惊惶无助到不像自己。

    在那个当下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若然贺渊始终不能想起也无法再接受她,她根本什么都不能做。

    所以她逃避,退却,彷徨,无能为力。

    她甚至没资格责怪任何人。

    贺渊是为国出生入死才重伤失忆,这怪不着他。

    而昭宁帝首先是一国之君,其次才是赵荞的堂姐。

    朝野万民都看着她呢,一个于国有功的重臣与一个毫无建树的堂妹,显然维护前者才是一位出色帝王的心胸与气魄。

    能怪谁?敢怪谁?

    又例如岁行舟的事。

    若岁行舟所言有假,他从东境带不回前哨营两千人,朝中必会追究他违背圣谕私自行“希夷巫术”之事。

    可朝廷又还需要他以“岁家神巫后裔”的身份去松原安抚民心,所以用脚趾头想都知,届时必定重处赵荞这从犯以儆效尤,对岁行舟倒会轻轻放过。

    这也怪不着谁。

    谁让她是个碌碌无为、在大局面前毫无价值的宗室女。

    无论是与贺渊定情,还是帮助岁行舟私行巫术,那都是赵荞自己决定的,她倒没有后悔或怨恨。

    对于自己这个无事风光、有事惊险的悲催宿命,她很小时就明白了。

    所以在与贺渊定情之前,她是想过许多的。

    与这样一个人携手,对她来说是非常不聪明的选择。若有朝一日贺渊对她情转淡,待她不好,甚至要弃她,她只能认命接受,默默离开,连像寻常姑娘那样哭闹指责负心人的资格都没有。

    这风险可真大。

    可感情之事,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能有什么法子?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而贺渊显然也明白她选择了他后要抱负如何的忐忑与不安,所以他一直极尽所能地待她好。

    惯着她,让着她,将自己放得很低,甚至说出了“赵门贺郎就赵门贺郎吧”这样的话。

    他是想让她知道,哪怕他在两人中是占尽优势的那一个,他也不会动用自己的优势去伤她。

    这次贺渊为她从钟离瑛那里争得能立下大功的候选机会,更是要彻底解决两人之间天然的不对等。

    也让她在余生里,再不会因“毫无建树的宗室女”而成为别人眼中可有可无,随时可以被放弃、被牺牲被打压的那一个。

    ****

    马车停在信王府门口的照壁前,赵荞与贺渊下了车相对而立。

    闷燥的盛夏黄昏,蝉鸣鸟啾都透着急促,夕阳金晖迤逦一地,将两条身影拉得细细长长。

    “我会全力以赴,将这件事做到最好,”赵荞笑扬起下巴,以齿沿轻刮过唇角,不怀好意地眯眼觑着贺渊,“可若我真将这功挣下,得封二等爵,那按律我就有权多两个小郎君。你不怕啊?”

    “怕啊,”贺渊幽幽垂眸,睨她,“所以,你会有小郎君吗?”

    赵荞笑着左顾右盼,不答反问:“你说说你这人,宁愿自己抱着不知几时会被打破的醋坛子提心吊胆,也要巴巴儿替我争来这机会,是傻吗?”

    他从来没有辜负过她当初回握住他手的那份勇气,一直义无反顾把她的利益放在最前。

    虽两人之间从未将此事说破,但他清楚赵荞选择与他携手是赌上了什么,所以他想尽办法不让她输。

    他待她是真的很好。

    贺渊笑笑:“我只是帮你争取到候选而已。”

    钟离瑛曾要求事先不能向赵荞、夏俨、慕映琸三人透露此事的目的,需看他们能否明白个中玄机。

    今日在演武场,慕映琸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带着三分玩心,直到第二轮的比试才被赵荞逼出了争胜之意。

    夏俨或许看出事关军务革新,但他不觉与他本人有多大关系,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