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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作不合 作者:许乘月

    嘉阳公主赵萦是武德帝的四女儿,论起来也是赵荞、赵渭的堂姐,小时在钦州还会带着他们玩。虽已多年不见,但赵荞印象中的嘉阳堂姐是个开朗随和、不争不抢的人。

    人长大了,会变这么多吗?

    赵渭摇头:“不好说,这事疑点很多。金云内卫最擅近身搏杀,区区五十名刺客能在他们手里占那么大便宜,你不觉得奇怪?”

    “我当然觉得奇怪,可是……”

    赵渭眼睫轻扬,与二姐四目相对:“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啊。陛下回京前就下令禁止讨论,违者……咔嚓。”

    “那你还跟我提个什么劲?”赵荞呿了一声,不想理他了。

    “我若一点风都不透给你,你早晚会派手下四处打探,”赵渭一针见血,“你是我姐姐,总得拦着免你往刀口上撞。”

    既圣谕严令私下探讨此事,姐弟俩就很有分寸地到此为止。

    赵荞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大哥叫咱俩分担府中事,莫不是大嫂也一同去了?”

    说来惭愧,这几日她都在往贺渊那边跑,对家中事到底疏忽了。

    “大嫂哪有那闲工夫?之前到邻水出席冬神祭典耽搁一个多月,都御史府堆了许多事,她忙得焦头烂额,吃住都在官舍将就了。”

    信王妃徐静书在都御史府供职。

    那地方官专司管辖勋贵与京官风纪、复审三法司审议后仍存疑的要案,还时常参与律法细则增补修订。

    总之,这位王妃殿下是个公务繁忙的人。

    赵荞“哦”了一声。

    赵渭关切道:“听说贺家七哥昨日醒了,却不知为何又惊动了太医院首医?”

    事发时他在典仪台上,并未看清贺渊是如何遭袭的。

    回京一路上贺渊都在单独的马车里由太医官精心照料,他也没机会探看伤势。

    “伤倒没大碍,就是忘了点事。”

    提到这个,赵荞烦躁又起,端了茶盏仰脖子咕噜噜灌下。

    活生生将一盏果茶喝出了闷酒的架势。

    耐心听二姐诉完满腔苦水后,赵渭摸着下巴啧舌:“偏就忘了去年冬到现在这段?你俩不就是从去年冬才开始熟稔起来的么?这一年里你是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吓得不敢想?”

    “信不信我打死你?”赵荞怒了,伸腿踹他。

    她确实不是什么温柔婉约的姑娘,但互明了情意的心上人面前,怎么也不至于张牙舞爪吧。

    贺渊是待她极好,总让着惯着,可她也没恃宠行凶啊。

    赵渭做出告饶的手势:“太医院怎么说?”

    “回去翻古籍了,让等消息。”赵荞沮丧垂眸,心烦意乱。

    赵渭一脸认真地提议:“我琢磨着他既是头部遭了重创才忘记的,那,若是再打一下会不会就……”

    “滚。”

    *****

    午饭过后雪停了,赵荞以脂粉遮了憔悴脸色,又去了贺渊那边。

    要说贺渊的底子确实非常人可比。

    昏迷半月,醒来休养一夜后就几乎能行动如常了。

    “韩太医说,只是还不能与人动武交手,旁的没大碍。”侍者中庆向赵荞解释。

    赵荞点点头,看向圆桌对面的贺渊。

    以往虽总是贺渊去找她的时候多些,但她也是来过贺渊这里的。

    还从未像今日这般被请进待客专用的客堂过。

    让人上的茶都是接待贵客的“一丈春”!

    礼数周到得让赵荞险些将一口银牙磨成粉。

    显然威武的贺大人身板扛打,脑子却不扛打。

    忘记的那些事还是没想起来。

    中庆退出客堂后,对桌而坐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贺渊的坐姿过分挺拔,目视前方,看似淡漠平静。

    可赵荞哪会不知,这是他拘谨尴尬又不想被人看出来时惯有的模样。

    虽说“沣南贺氏”在前朝就是名门,但随着前朝亡国,贺家族人死的死、散的散,家声一落千丈。

    直到武德元年柱国鹰扬大将军贺征在贺氏故地沣南重建宗祠、聚拢幸存族人,贺氏才重又回到世家高门之列。

    贺渊这位在族中排行第七的名门公子算是生不逢时,人生最初十来年恰是贺家衰颓到险些销声匿迹的落魄岁月。

    背负着“前朝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