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囚妃第44部分阅读
邪王的囚妃 作者:rourouwu
卿尘说的话。
“你当真要这么做?”他按捺的焦躁,在她一次次倔强的拒绝后蓄满了心口。
“是。”苍白了脸颊,她用力的点点头。“不过你放心,王妃姐姐很好,孩子也很好,我不会伤害她们的!”
轩辕卿尘深深的吸口气,一夜了,他问了一夜,始终不能让她说出半个字来。
“好,我轩辕卿尘也没有如此的求过一个人,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在勉强。”他走到秋水的面前,妖异的眸子带着决然的冷意,“你听好了,我轩辕卿尘曾经欠下你的一条命,为此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我认了!现在我还给你,从此我和你不再有任何的瓜葛,至于景澜我自己去找!不死不休!”
“哥哥!”秋水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什么叫还给她?“不,哥哥,其实你……啊~~~”她发出一声惊呼!
轩辕卿尘他居然……
一定要这样对待她吗?为什么他绝情到连他和她,最后的一丝牵连都要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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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血从心口处而出,濡湿了黑色的衣衫,轩辕卿尘的五官如冰雕般漠然的望着瞪大双眼,无法言语的秋水。
“当初,我被人伤了一剑,你冒着危险救了我,我记在心底多年,许你一个诺言,若是我轩辕卿尘不死,活着离开西楚,必定会倾其所有竭尽所能的治好你天生的宿疾,让你与常人一样。秋水,我没有骗你,我也做到了。可除此之外,你要的东西我都无法给你,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认为,我是为了景澜而敷衍你,不过我还是要说的明白。”
淡漠的话语轻轻,心口伤处的疼,远远不及他想起景澜每每痛不欲生的模样,叫他手足无措,心疼到快要窒息那般。
“你像一个人,不是容颜,而是感觉。”说起这个,轩辕卿尘眼中泛起一抹温情,“从我见你第一眼开始,怯生生的却纯净的毫无杂色,和她一样,总是喜欢跟在我的身后,没有任何原因的相信我,依赖我。而你不是她,对你我没有任何的恨意,反而更能很好的相处。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卸下所有的面具,不用伪装。你和无痕,是我从不会去防备的人,就和我的家人一样,而景澜不同,我早已经将自己的命和她紧紧的相连在一起,你伤了她分毫,就是要了我的命,我轩辕卿尘岂是个随意就会被人威胁的人!”
他抬手捂住伤口,心脏清晰的跳动,在提起景澜时候,尤为的快速。“谢谢你多年的陪伴,今天这一剑,是我还给你的,你和我不再相欠,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对你再留任何情面,必要的时候,我会杀了你!”
伤人的话语,出自温柔的嘴,轩辕卿尘缓缓而说,一字一句清晰,如万箭穿心将秋水的心伤了千疮百孔。
毫不留情的杀了她!毫不留情……
她的身子剧烈的摇晃着,为什么事情会到了如此的地步,渐渐的她似乎开始理解苏静婉的心境。她不是苏静婉,她没有为轩辕卿尘付出过所有,甚至,她能健康的活着,也是占用了夜景澜和她孩子的一条命而来。而当听见他绝情的话语,她的心疼的像是被活生生的剜去。
在她看来,由始至终她都是那个女人的替代品,甚至陪伴他多年,在他的心中都将她看成别人。
“哥哥,我真是很恨她,我从来没有强烈的恨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如此的喜欢过一个人,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她眼睛好酸涩,却发现没有泪落下。原来心麻木了后,真的可以连眼泪都不会有。
轩辕卿尘紧紧皱起眉头,眼眸中再也看不见一丝暖意。他何尝不是,如此强烈的恨着她,每一刻都在如何的让她受尽折磨,直到最后,她不是她,相同的容颜,却是截然不同的魂魄,要命的是,他已经深深陷入,不能自拔!
如何的不了解,求而不得是怎样的心情,他用尽所有的办法都要将她留在身边,仅仅只是为了看她一眼,知道她安好即可!就连这个小小的愿望,每每的总要被人破灭。
“可以,你爱也罢恨也罢,我一个人承受,只是她你不能动,所有的报应都冲着我来吧,即使是我入了棺材,下了地狱,也要保住她的安危!”
烛火熄灭,天边的一抹亮色涌上山腰,脸上失血的苍白,在即将褪去的黑暗中半明半暗。
“好,哥哥,你今天还完你欠我的,那秋水和你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声音颤颤,却是绝无仅有的坚定,扬起的眸子里,平复的没有丝毫波澜,若是仔细看去亦如死灰般,毫无光亮。“也谢谢你照顾了我多年,让我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无论你如何后悔当初用她试药救我,我心里还是很感激和开心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深深的行礼,她再次起身转而离开,不再带有任何的留恋。又一次,她被无情的抛弃,和多年前一样,只不过再也没有那双温暖的大手扶住她,温柔却坚定告诉她:
秋水,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
呜呜呜~~~急速奔跑着,她死死的捂住唇,是谁违背了最初的承诺?
细不可闻的叹息声传来,无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你这又是何必。”他摇摇头,径直的走到轩辕卿尘的身边,“我本不该掺合在你们的事情中,不过你今天若是这幅样子就去见林宗越,我一定要准备好给你收尸的。”
“我很好,你只管按我的方法去做,至于其他的……”
他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他没有想到最终背叛他的人却是最亲近的秋水,而景澜还安然的活着,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也平安,这些都是轩辕卿尘重新燃起希望的动力。
将天地翻遍,他就不信找不到她们!
暗处,纤细的身影久久的站立,刚才军帐中的一席话她听的清楚。
从山谷中出来,她安置好苏静婉,脑中还在思考该去哪里,这个时候若是要离开轩辕卿尘正是最好的机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当她意识到还不能做出决定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腿脚却已经让她走到这里。
原来,她早已经做出了选择,夜景澜突然莞尔一笑,抬起的眼眸里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卿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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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上一片肃然,安静的连风都似乎停止,遣退侍卫,只留下林宗越和轩辕卿尘,就是无痕也被禁止来看比试。
“北安王你的胆子依旧很大,居然这么快提早就要动手,想来你对自己尤为自信。”
林宗越慢慢的开口,轩辕卿尘出了什么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连他因为秋水受伤这个消息也很快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不过,他依旧欣然接受,战场上只有输赢,至于对手如何他一向不管。
“林宗越,我轩辕卿尘一向都对自己有自信,多年前的手下败将,还以为能在我的这里讨到半点好处吗?”他颇为不屑的瞧了瞧他,眼中的狂傲自若。
还是这样的一幅表情,林宗越冷冷的眸子里是他张扬的自信,在西楚的时候他就小看了轩辕卿尘,输给他的耻辱时时刻刻没有忘记。
“试过后才知道吧。”他也不敢低估轩辕卿尘的能力,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就是再强也最多和自己打成平手。
“比试什么?”轩辕卿尘看了看手边的武器,随意的问道。
“我上次在剑上输给了你,我们还是比剑,这一次我不会让林家的剑落空,而是准确的刺穿你的心!”他缓缓的抽出随身的佩剑,“这里的武器都是名家所作,你自己挑选一把,我不在兵器上占你的便宜。”
森冷的剑出鞘,凉凉的杀意随着闪亮的银色滑过轩辕卿尘的脸庞。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尽管的使出来,就怕你没这个机会了!”轩辕卿尘随手拿了一把长剑,想杀他的人太多,不过从来都是死在他的手下,林宗越自然也不会例外。
“质子!”林宗越突然用这个称谓喊着轩辕卿尘,在西楚的时候一他直都这样称呼他,让他从出生以来首次尝到失败滋味的人,因为他西楚望族林家,也最终从辉煌到了没落。
“你找死!”轩辕卿尘眼中一冷,笑意却在嘴角浓的化不开,腾起的杀意将他整个人笼罩着,黑色的衣衫在突起的风中猎猎扬起。
“我以为你当了北安王一定会疏于练习,想不到你的身手还是不错,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算是没有找错对手!”
林宗越步步相逼,他的体型健硕,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恨意,却在起身跃动时,没有丝毫的迟疑,尤为的灵巧,出剑快、准、狠,每一剑都对准了轩辕卿尘的心口,上次的那一剑,只恨没有杀了他,不然也会让他经历如此多的变故!
轩辕卿尘看似缓慢的剑式,却在招招防守时,不仅阻止他的进攻,而且还颇为奇妙的化解他剑的招数,林宗越攻击的越是急促,他的动作越是缓慢,眼见下一剑就要得手,却总是被避让开。
“可惜你似乎没有太大的进步,甚至比你的兄长还要不济事!”轩辕卿尘微笑以对,阴隼的眼神里含着不屑与讥讽。
林宗越很强,他和苏云风不同,每一招都是想要他的命,而且现在他还受了伤,不过他等不了这么久!
“你不要提起他,他犯下的错误我是不会再犯下第二次!你尽管做好准备上路吧,黄泉路上他估计等你等的也不耐烦了!”
“是吗,看看是等你还是等我的吧!”轩辕卿尘突然扬手用力挡下林宗越空中劈来的一剑,转而他将长剑拿在手中,刚才的用力伤口猛然的裂开,他伸手捂住心口处,一手执剑支撑在地。胸口起伏,微微喘息着。
“你还真的是着急了,不要以为你走运可以一辈子,上一次不是秋水那个丫头救了你,我兄长也不会失手,连累了林家!”他想起当初,轩辕卿尘差一点死掉,如果不是秋水这个丫头突然的出现,惊动到了访西楚的别国使节,哪里还能容的下他活到现在。
“似乎,你总是没有我的好运。”他支撑起身子,鲜血从指缝中溢出,轩辕卿尘身子微微摇晃,却站立的笔直。“若是不信你大可试试看。”
此刻的他没有任何的防范,而且看他的样子,确实是伤的不轻。林宗越疑惑的看了看,突然狂笑道,“你不要诱骗我上当,你想什么我还是猜到一些的,纵使你现在还能撑到,最多也支持不了多久,你和无痕缺一不可,现在你和他分开,我自然有办法将你们一一的拿下!”
“你还是这么的怕无痕和我,也对,你从来都没有赢过我和他,一次也没有,干脆你就继续下去,不和我们正面冲突,你就永远缩在那里,当一辈子的懦夫罢了。”他淡淡而笑,妖异的瞳眸中的不屑让林宗越渐渐的按耐不住。
“是你找死,我见你受了伤本不想这么快的杀你,不过你不要,那我早早的送你上路!”他反手执起长剑,手臂一挥用力的朝轩辕卿尘刺出,看他的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一剑不死也伤他够重。
铛~~~
风中一阵微响嘶啸而,撞击飞来的长剑上,同时,轩辕卿尘手中突然将剑提起用力执去,与之相撞,强大的冲击力,硬生生的将林宗越的剑改变了方向。
同时他扔出手的剑虽然不精准,却是出奇不到的冲向林宗越,再是避让,也划破了他肩头衣衫,撩起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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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微凉,林宗越起初没有在意,刚要开口说话,突然间手臂快速的麻木,转眼没有了知觉。
“你……”他转头一看,肩头的伤口细微只是淡淡的一道血痕,却让他心中一惊。
“你输了。”轩辕卿尘也看出他有些不对劲。
“你下毒!”林宗越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兵器都是你的,我哪里有时间下毒,不过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是中毒的话,你还是赶紧看看是砍掉一只手臂或者是等着毒发好了。”轩辕卿尘司空见惯的说道,无论对林宗越还是他自己来说,输就是输,没有其他的原因可说!
手臂很快的肿胀,有原先的古铜色转变为暗黑,从手指尖一路而上,渐渐的要涌向肩头,他很清楚再没有采取任何的手段,毒会涌向心脏。
“轩辕卿尘!”他咬牙切齿的喊道。
“你莫要看我,如果今天我和你的地位转变,也许下场还不如你吧。”他拿起一旁的兵器扔在林宗越的面前,“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
林宗越望着站立在面前的人,亦如当年,眉宇间的狂傲从没有消失!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他明白。若是今天输掉的是轩辕卿尘,他一定一剑解决,不留活口。
“哼!”林宗越长笑一声,捡起地上的剑,看也不看的朝肩头砍去。
血,喷薄而出,瞬间将他身子染红,手臂和身体分离,静静的跌落在地。林宗越赤红的眼眸,脸颊是飞溅状的血点,嘶哑着嗓音,“来人!”
霎时,四周涌现的士兵快速将他们包围住,领头的副将见林宗越这个样子不由吃惊道:“元帅,您这……”
“放箭!”心中的恨意超过了死去手臂的痛楚,他冷静的吩咐道。
“可是将军,他是北安王,皇上那里……”副将也知道轩辕卿尘的厉害,不敢随意的动手。
“放箭!”他单手提剑架在副将脖子上大声的命令着。
“你凭什么命令大玥的军士,林宗越!”轩辕卿尘肆无忌惮的斜睨着他一眼,仿佛知道眼下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到他。
“我是元帅,三军都在我的掌握中,而你北安王早就在皇上诛杀的名单里,今天我动手杀你,即使要回领罪,也不能放过你!”
冷静的神情,眼眸中却透着疯狂。除去这次机会,轩辕卿尘就不是死在自己的安排的计划中,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中,那他忍辱负重多年又是为了什么?
“元帅?”他眉峰一挑,“你连虎符都是假的,怎么统帅三军。”衣袖中,他取出无痕给他的那个不起眼的小东西。
虎符!林宗越心头一动,对了,上次无痕来的时候,曾经将虎符丢给他,而他因为怕无痕做了什么手脚没有接下,紧紧的握住剑柄,他气血上涌,有些支撑不住身体,大量的失血,让他开始浑身发冷。
棋差一招,他偏偏因为当时的过于小心让无痕钻了个空子。还有就是他为什么会中毒,想来也是无痕一早就准备好的。
无痕公子的便宜,谁又能占到半分!林宗越唇角泛起冷笑,被鲜血覆盖的脸庞,笑的格外的狰狞。
“听着,这是皇上的虎符,若是你们是大玥的军人,就赶紧的退下,若是你们敢听从林宗越的吩咐,我轩辕卿尘也不会讲半分情面!”
他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举起手中的虎符命令着,黑色的长袍站在一众铠甲中格外的显眼,举手谈吐间淡定从容,镇定自若!仿佛,他天生就该是站在那里。
哗~~
军中有人率先跪下,接着像是被什么魔力催动般,所有的人尽数的臣服,唯独林宗越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才是元帅,你们、你们都反了不成!”他怒睁着双眼吼道。
“北安王是皇族,即使要杀也要听皇上的吩咐,你的虎符是假物,自然不能统帅三军,这般欺军,才是该诛杀!”军中有人大声说道,声声有力,掷地有声。
一声呵斥,如响雷顿时炸开了锅,四下争论纷纷而起,让林宗越顿时有些慌了手脚。
“林宗越,你也听见吧。”轩辕卿尘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现在的他已经浑身是血,怨恨的看着眼前的一众人。
“唉,你又何必执着,白白的死了,倒是浪费你多年的心思,不值得!”带着笑意的声音永远都是这般的魅惑,在他听来如刺一样卡在心间。
“你闭嘴!无痕,我和你不一样,居然没有半点的骨气,这些年你跟着他身后,又能得到什么,难不成你还希望靠着轩辕卿尘帮你得到西楚的王位?”
“我不稀罕,不然我早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这就是你永远都不如我的地方,不过你知道不知道也无所谓了,死人哪里需要知道这么多!”无痕瞅瞅林宗越的伤口,“你就是砍了手臂也没有用。”
“真的是你,悔不该当初就一剑杀了你的!”他愤恨的说道。
无痕笑了起来,“上次我给你机会,你不要,就不能怪我了。这毒性剧烈来的不算太快,你好好的享受吧,算你刺我一剑我给你的回礼!”
他顺手摸了摸肩头还破着一个窟窿的斗篷,笑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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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下在上一次林宗越从后面刺他那剑的时候,毒性残留在剑上,先前他和轩辕卿尘的交锋,剑身相互触碰,无痕熟知他的个性,无论如何他都会给对手致命的一击,偏偏这样好战的个性,才让他会轻易的丢掉性命。
他看着林宗越的眼神毫无感情,仿佛他只是自己用来实验毒药的一件物品,而脸上却还是带着往日一样的笑意,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这样是一幅笑意!
林宗越剧烈的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已经让他浑身如同坠入冰窖,抬眼他满目的恨意望着无痕。
“哼,你要想动手请便,我技不如人,算也失策,沦落到现在的地方,也是个废物,无用之人,想杀就杀吧,不用多折磨着我!”
“杀你做什么,你已经是强弩之末,我杀了你也没有什么意思,等一下毒发,你自己会死,不然就给你留个全尸好了。你这个人,素来心气好,今天落到这样的天地,怕是心中早就如死灰,看在相识一场,我还真的下不了手!”
无痕话语幽幽,不带丝毫的火气,平淡的让人凭空生出一丝绝望,是的,他不屑于任何的人动手,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有谁在他看来可以牵动心智。
林宗越转而再看着轩辕卿尘,他妖异的瞳眸里早已经不在注视着自己,不知道停留在何处,他们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平等的位子上,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种奢望。
忽然间,他悲从中来,被污血沾满的脸上,一双同色的眸子里笑意悲狂。
“我输的彻底,我认了,林宗越比不过你们。”他赤红的双目凝视着无痕,语句缓和,神情却至极的怨毒,一字一句的说道:“无痕,从来你都说我太过恋战名利,追求最后的输赢结果,而你无心无泪,不过我愿你终有一天会因为得不到想要的人或者事,而辗转反侧,或者得到后,又恐失去而终日不安!”
“也许吧。”他淡淡一笑,以后的事情谁能预料的到,就像很多年前,抛开一切不谈,相仿年纪的少年也曾经有过相谈甚欢的时候。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被某种事物悄然的划分开。而一向冷情的他,选择的是站在轩辕卿尘的身边。
“会的,你一定会有这样的一天!我林宗越纵使死了,被打入十八层狱,也会苦苦的煎熬的等着看到你的走到那一步。”他的表情狰狞,真的宛如是来自地狱般。
他有什么错?不,他没有错,当初从林家接到要暗杀轩辕卿尘那刻开始,他就知道不能再回到从前的时光,只是没有想到,暗杀的时候会是如此的惨败!
“那你好好的等着吧。”
扑通!
他支撑不住,单腿跪地,最后的一丝气力从身体中慢慢的流逝,还是不甘心啊,苦苦的等了多年,结果竟然和当初的一样!林宗越惨然的一笑,怨恨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们。
“我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遇见你们。”低低的一声,他仿佛问的是自己!如果不是,他依旧是西楚望族的公子,永远站在最高的那端,不会从云端下跌的如此惨痛。渐渐的,他气息急促,身子如筛子般颤抖的厉害,却不肯在无痕的面前示弱。
最后的尊严,他要保留!
“哥哥~~~”有人急切的喊着,由远及近熟悉且又陌生,让他心头不由一动。
是她。无痕一如往昔的平静,看见来人奔跑而来,越过他和轩辕卿尘一下子跪在林宗越的面前。
“你来做什么,你早就选择好了,又回来做什么?”林宗越的视线模糊,口中有怨意,眼里却在拼命的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
“对不起。”她低低的啜泣着,颤抖的手伸出按压在他的肩头,低下头她不忍心再看一眼。
“林家没有你个人了,你现在来说这些做什么,没用的东西!”他口中骂着,去扔下手中的长剑,唯一的手臂伸出缓缓的摸着她的脸颊。触手的温热,让他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我……”她张了张口,没有说出什么。她确实没有用,除了会连累别人外,她什么也做不了。缓缓的,她抬起脸转而望着身后的轩辕卿尘和无痕,咬紧了牙关。
“不要求他们,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尤其是他们的。”林宗越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却也清楚她要做什么,“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哥哥,就不许求他们!”厉声的呵斥,让她只有将脸别过,用力的对着林宗越点点头。
“她是你妹妹,你又何苦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无痕淡淡的说道,这样的结果除了让轩辕卿尘皱起了眉头,他仿佛没有任何的情感变化。
先前一切的疑惑,都随着这个答案一一的解开,无痕猜到了一些,只是需要最后的证实。
“这个给你。”他靠近他们,将一样东西递给秋水。
“这个是?”她疑惑的望着无痕。
“你不用假好心!”林宗越喊道。
“我不是为了你,按照我的个性,你这样死去应该算是如了我的心意,只不过有人不希望秋水出事,而我也只随了那个人的心意,你自己看着办吧。”无痕说的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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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卿尘在听见无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犀利的眼神,一扫眼前的兵士,眼角的余光掠过,远处有个身影快速的闪过,如果他没有听错,刚才的那个声音应该是……
还想逃开吗?想到这里,轩辕卿尘勾起唇角的一抹笑意,秋水和林宗越的事情,给他带来的惊愕暂时的被缓解。
虎符在手,加上他的声望,很对的军中的士兵一一的臣服,至于林宗越和秋水……
“你早知道了还是?”轩辕卿尘见无痕回来,顺手将虎符丢给他。
“也是半猜到的,所以没有和你说。你不怪我擅自的又将解药给林宗越?”
“就是你不用毒,依照他的个性,落得现在的下场怕是也无脸活着,现在他肯服用,想来也是因为秋水吧。”说道这里,轩辕卿尘小小的叹息了一下。
“我也没有想到秋水是他的妹妹,转而想想秋水当时突然出现惊扰了别国的使节,无意的救了你,也确实很巧合。”
轩辕卿尘合起眼帘半刻,又缓缓的睁开,“我倒是在想,也许真的是我命不该绝,她正巧在那个时刻出现吧。”
“哦,你这么想的?!”无痕眉间一挑,带着笑意。
“嗯,有时候看事物不能光看表面,眼睛再犀利也会被蒙蔽的。”这个道理,他也是用了十多年才看的透彻。
如果早一些懂得,他也不会走太多的弯路,伤透了景澜的心,让自己难以挽回!
“也对,看的开了自然什么心结都没有了。”无痕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好在他们都还很合作,不然这里怕早就是要尸横遍野,这个小东西还满管用的。”他随意的将虎符在手中抛来抛去玩耍着。口中随意的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先前就瞧见他神色不对,却半天没有动静。
“不然,我要去哪里?”轩辕卿尘似笑非笑的回答,遥望着军帐外,他的眼神渐渐的变的柔和。
她若是想走,一早就该离开,再是如何的承诺也留不住她分毫,只是现在……
暖意在心口一丝丝的漾开,包裹着伤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同一时刻,夜景澜眺望着轩辕卿尘的军帐,整个身体沐浴在一天最后的红霞中,脸上泛起点点红晕。先前她混在军中,直到看见他平安脱险才悄然的离开。
人有时候还真的很奇怪,想见他一面,明明就在眼前,却又害怕被他看见。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摇摇头,她从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心动的时候,而且是因为这个男人,从没有想到过……
她有些不舍的将目光挪开,转而进了山洞里。一双怨恨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的身影,只因为衣袖塞住了她的口,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夜景澜随手将她口中塞住的衣袖拿开,“憋你半天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她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林宗越输了?!”苏静婉头一句话问道。
“想你所托非人,他输的很惨。”夜景澜在她对面坐下,冷冷的注视着她。
她脸色一变,随意恨恨的说道:“哼,你得意什么,就轩辕卿尘赢了又如何,林宗越这个废物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转念一想,她突然对夜景澜妩媚的一笑,“咦,北安王妃你怎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回来了,是不是轩辕卿尘那里和秋水温存,你不想碍事?!”
“你这又是何必,明明是谎话却又用来气我,你的心里怕是也不好过吧。”她不禁有些同情苏静婉,一番心血布置好一切,眼见着化为乌有,她恨着轩辕卿尘有多深,爱的就有多深!
“我?!”她冷笑着道,“我只要看见轩辕卿尘和你不能相守,然后惨败在我的手中,我心里不知道多开心!”
“林宗越兵败,你这副残败的身体能熬到什么时候,你大势已去,显然是看不到你心目中期待轩辕卿尘的惨状,不然我送你一程,也省得你活着受罪。”她说着从衣袖中拿出银针。
“你敢!”苏静婉赫然张大眼眸,身子却在微微发抖。她如何的不敢,上一次差点她就死在她的手中。“你杀了我,对不起我哥哥,他已经被你害惨了,如今你再杀了我,这就是你对我哥哥的回报吗?!”她拼命的要挣脱困境,却瞧见夜景澜脸上寒霜凝结。
“苏云风对我不错,我也依照承诺放了你几次,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只不过要让你以后和活死人差不多,当初我也是答应了他,留你一条性命,这么一来,我也算是手下留情,可以说你是我手中唯一留下的活口,是我最大的限度。”
她幽幽的说道,手中的银针对准了苏静婉的|岤道!
银针渐渐的逼近,在她瞳眸中渐渐放大,苏静婉突然大声的喊道,“我有办法解开你的毒!”
夜景澜眼瞳一紧,不由手中动作一滞,不过随即她笑着摇摇头,“不用了。”
“你不想活吗?”她有些诧异她的回答,哪里有人不想活命的!
“你的话不能相信,尤其是你为了活命什么都能说出来,我若是真的相信了,才是蠢。”她淡然一笑,“我和你不一样,是我的我不放手,不是我的我也不强求。”说着,她手中微动,一枚银针已然封住苏静婉一处|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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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山洞外有人轻轻笑起阻止着夜景澜,人影随着声音一同而入,媚惑的笑容扬起,见了她笑的更是开心。
夜景澜冷眼望去,冷然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说话间她不经意的朝着来人的身后看去,一丝失望转瞬即逝。
他没有来……
“若是王妃你不出现,我哪里能找到你。”无痕瞅瞅四周,笑嘻嘻的说着。眼神落在苏静婉的身上,不由眯了起来。
“找我做什么,你借我的手要做的事情不是已经做好了吗!”夜景澜缓缓站起身子,斜睨着无痕一眼,而他的心思被人当面拆穿,他还是笑的迷人。
“王妃何必这么说,我想你也想知道谁是幕后操纵者,所以无痕的那点小伎俩在你的面前不提一罢。”
一开始他就猜到林宗越身边的女子一定会和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加上她一贯用的手法让无痕心里总觉得有些熟悉,想来她的目的不外乎是卿尘和王妃,不过想要她自动的出现,还是需要用些小的手段。
卿尘担心她的身体,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去向,虽然夜景澜嘴硬什么也不多问,不过心中倒是惦记着他,她身体不适的种种症状看似像怀孕,虽没有搭脉确定,不过依照夜景澜的个性,若是真的有了孩子,必然会更加的小心,当初的事情,几乎让她恨透了卿尘。无痕干脆将错就错的邀请她前去,一来看她的反应如何,二来,林宗越身后的女子若真的是相熟的人,见了夜景澜必定会出手。
小伎俩!夜景澜淡然的一笑,“是啊,你早就想拿我做鱼饵,让幕后的人上钩,不过你恐怕没有想到,会对我出手的人是秋水吧。”
“确实没有想到会是她,我甚至在后来猜测是苏静婉,虽然她们两个所想不同,可是一旦牵扯到你和卿尘的孩子,她们哪里还有坐的住!”无痕说道这里,转头对着苏静婉勾唇一笑,“侧妃娘娘你说是吗?”
“也只有你想的出来,因为你没有人性,所以看的比谁都要透彻,也只有你和轩辕卿尘才能相处多年,同样的冷血无情!”
她妖媚的眼眸里无不嘲弄的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渐渐的笑的大声,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因为激动呈现出病态的一抹红晕。
无痕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人的心,他猜测的步骤没有一点的差错,她每一步走的格外小心,还是被他看穿。
“从你认识我第一天开始,我就是个冷血又无情的人啊,难道你忘记了!”无痕孩子气的一笑,仿佛苏静婉说的是洋溢着的赞美,而不是咒骂,似乎还很受用的顺带解释着。
“怎么,你还没有想出新的解药?!”她斜斜的丹凤眼一挑,无痕从不做亏本的事情,及时的找到这里阻止夜景澜杀她,一定是哪里有求于她了,得意的笑容扬起,“无痕你也有求人的一天吗?!哈哈哈~~~”
“确实还没有。”无痕认真的说道,“刚才我也再想要不要阻止王妃杀你!”他似乎有些矛盾,脸上的神情稍显懊恼。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休想!”她停止笑容,猛然睁大眼睛恨恨的剜了无痕一眼,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无痕估计早就死了千百回!
“我知道当初毒药的配制只有你知道,不过你也没有料到会有失算,不过静婉,你也该知道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不明白的事情我非要弄个清楚,你挑起我的好奇心,我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说着他就要扶起倒在一旁的她。
夜景澜却拦在她的面前,“她是我的。”无痕的心思谁也猜不到,不管苏静婉刚才说的是真还是假,她都不能将她交给无痕。
“我知道,我只是借用一下,到时候她怎么随着我走的,我一定会让她原样的给王妃送回来,可好?”他伸出手,轻声的冲着苏静婉道,“你来做决定吧,是跟着我走,还是让卿尘处置你?”
“我说过她是我的,谁也没有权利带走!”
“王妃,你要我放过林宗越,因为你不想秋水丧命,她的命是你给的,我自然不能动,不过苏静婉和我同处师门,理应由我来处置,就算你答应了苏云风什么,也不能阻止我,不信王妃可以试试看。”他说的缓慢,却坚定的要今天带走她,口气容不得半点的商量,与往常一样的笑容里,无形中却带着让人窒息的气息。
“等等,我跟你走!”苏静婉突然出声。
“想通了?!”无痕满意她的回答。
“你不怕我到时候乱说,做出的解药会毒死这个女人!”她斜斜的瞪了夜景澜一眼。
“反正谁也不知道能否做出来,不如索性试试,就是她真的挨不过去死了,不也合了你一直的心愿。卿尘估计到时候也心如死灰,想想看,最得意的人说不定就是你。”他淡淡的说着。
将苏静婉拉至在身边。“王妃,你也该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就在山下,至于你要如何去做,就是你们的事情,容我先告退,刚才的不敬,得罪了!”
说话间,他带着苏静婉已然离开,只留下夜景澜怔怔的看着山下,确实,她的时间还真的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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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的突然离开,轩辕卿尘只是淡淡的一笑,相识多年他当然明白无痕在这个时刻走开,自然有他的理由。
放下无痕留下的字条,他沉声道:“传孤王话,整顿三军,林宗越手下的谋士若是有想离开的一律放行,若是想留在孤王手下的,还是留任原职,无论任何人都不能为难其中想要离开的。”他吩咐手下,拿起手中的虎符,手中小小的东西,几乎就是掌握了轩辕澈一半的命脉,任由他此刻干跺脚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几乎天天都是不眠的夜晚,轩辕卿尘经过几天的整顿,不仅留住了原先林宗越手下的谋士,军中也很快稳定了人心,加上他北安原先的兵力,很快的和大玥形成对峙的局面,明显的优势已经看的分明。
案头的烛火被随身的侍从挑了又挑,轩辕卿尘一直在研究详细的地形图,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半夜。
“你先下去吧,孤王还要再看一会儿。”他见侍从已然有了倦意,让他先行退下。直到,烛火微弱,轩辕卿尘才放下手头的东西,揉揉酸涩的眼眸,缓缓起身。
军帐外夜色沉沉一片,最近的天气似乎要转变,暗墨色的天空就连星星都稀少的可怜。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牵来了墨驹翻身上马。许久都没有在夜里骑马四处闲步,还记得记忆中的几次,是拥着她同行。
“我将天下送给你,你可喜欢?”他曾经以为怀中的女子定然会欣然接受。
“我不稀罕,也不要!”她冷冷的回答,眸子里没有丝毫的喜悦,“你给我的,我都不要!”她倔强的扬起脸,毅然的回绝着他。
呵呵呵~~~
轩辕卿尘不由发出一阵轻笑,低低的一声叹息后,他仰头看着天空,倏的他握紧了缰绳策马而驰。黑色的衣衫随风扬起,很快的融入夜色中。
他要去哪里?一直随在他身后的人脸上不由闪现一丝焦虑,夜已深,他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这是要做什么?灵动的眸子里,不免有些担心。
顾不上那些,她悄悄的随后跟去,好在轩辕卿尘没有让墨驹跑多久,缓缓的放慢了脚步。
边界这里崇山峻岭,连绵起伏一片,黑夜中望去,山影重重,阴寒的山风吹起,让她不由的裹紧身上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