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囚妃第9部分阅读
邪王的囚妃 作者:rourouwu
方法就是不要。”
“够了,当我没有问过,你和轩辕卿尘一样,都是冷血的动物。”她冷笑一声道,随即转过身子不予理睬。
“那你还要坚持生下他的孩子,这又如何?”无痕一点也不在意她说的话,只是他很好奇,这个被卿尘恨了多年的女人,再遭受了他不断的折磨后,宁愿赌上自己的命也要救孩子?
斜睨他一眼,夜景澜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我的孩子,不管孩子的父亲是怎样的人,孩子都是无辜的,我只会将孩子当成我唯一的亲人好好的对待!”
是吗?无痕淡然的一笑,在转身离去时,眼中却流露出异样的伤感,真的每一个女人遇到了这样的遭遇,都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吗?好像也不都是吧?
冷风吹在他的脸上,夹杂着细小的雪花落在他长而翘的睫毛上,溶成水珠黯然的落下。他紧紧身上的斗篷,踏雪而去。最近,他好像被卿尘影响了,怎么开始无端的伤感起来,这可不是好的兆头哦……
小可端着熬好的药,在雪地上走着,冷不丁的有人在背后喊了她一声。“大胆的奴婢,见了静妃娘娘也不招呼一声吗?”
静妃!小可连忙的转身跪在雪地里。“娘娘,奴婢想着端药去给小姐,没有在意,请娘娘不要见怪!”
“哦,是因为姐姐的病啊。起来吧!”苏静婉柔声的说道。
“谢谢娘娘。”小可慌忙的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你过来。”苏静婉去拦下了她。“姐姐最近的身子可好?孩子怎么样?”她凤眼一挑,等着小可的回答。
“回静妃娘娘,小姐的身子好多了,小世子也很好!”她不敢抬头去看她,想到当初没有小姐的帮忙,那个断腿的人就是该是她了。
“小世子?”苏静婉念叨着,随即笑着点点头,“是啊,王爷没有子嗣,若是这次姐姐生了个男孩,还真的是王府头一个世子,你可要好好的照顾着她。”
“奴婢明白。”
“对了,这是给姐姐的药吗?”她说着掀开药碗,异于一般药的苦涩,带着一股淡淡的甜美。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消散。
无痕,还真是有你的,居然想到用这个方法来救她,不过,你想到的我也能想到。她的手指似乎无意间在碗边轻轻抚过,动作迅速而又自然,有什么落入了碗中,瞬间溶开。小可都没有察觉。随后她将药碗盖好。
“带我问候姐姐,就是等她身体好些了,再去看她。”挥手人那个小可退下。
雪还在不断的飘落中,一抹嫣红在雪中缓步而行,回眸间,看见小可急匆匆的步子,她笑的明艳起来。
身体灼热的刺痛,让夜景澜忍不住在床上滚起来,小可上前想要按住她。
“别碰我!”她推开小可,稍微的触碰,身体就如同针扎一般的疼,从四肢百骸遍布全身。从四肢百骸遍布到全身。她用了几天的药,从没有这样的反应。
小可见她疼的加剧,慌忙的冲了出去找来了无痕。“大人,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她见无痕眉头微皱,心中更加的担心起来。
“你有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吗?”无痕问道。夜景澜的脉象很乱,但是又不像是药的问题。
“有啊,奴婢全部是按照大人的吩咐,为小姐煎药的时候,一步都没有离开!”
小可不会骗他,但是他能肯定用的药不会有问题。见夜景澜疼的,浑身发抖,他只能用针封住她身上的几处大的|岤位。对小可嘱咐着:“你先看着她,我去重新配药,如果她没有好转,你再来找我!”
无痕刚刚离去,轩辕卿尘急匆匆的赶来。“出了什么事情?”他望着夜景澜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模样,不禁对小可怒喝道。
“王爷,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可颤抖的跪下,小声的为自己辩解着。
“药是你煎熬的,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疼成那样,却无法替她做什么。脸上结起的寒霜,吓的小可瘫软在地发不出声音,只是一个劲的哭着。
“王爷,这是怎么了?”苏静婉此时走了进来,急切的问道。
“你来做什么?不知道本王说过,这里不许外人进来的吗?”寒目如刀,紧盯着她。
“刚才听见哭声,以为是姐姐怎么了,才大着胆子进来看看,请王爷原谅。”她柔柔的说道,看了一眼夜景澜,她想想开口道:“让静婉替姐姐看看吧。”
“你?”轩辕卿尘似乎不相信。
“王爷,静婉的医术虽然比不上无痕,却也是自小学习的,让我为姐姐看看吧。”她诚恳的对轩辕卿尘请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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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卿尘的眼神望着床上,疼的瑟瑟发抖的夜景澜。对上她的眼眸,眸底的一抹哀求,让他的心抽痛起来。
转而,她双手护住小腹,背过身子,不再看他,只是发出“丝丝”痛楚的抽吸声。
她一向倔强,先前无论怎么折磨她,她都极力的隐忍,从不会有任何一丝的乞求。此刻,她求的,是腹中孩子的平安。
“静婉,你去看看她吧。”轩辕卿尘下定决心的说道。
苏静婉走到夜景澜的身边,瞟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的笑意诡异莫测,拿起她的手指搭住脉搏。
“啊……”夜景澜倒吸一口凉气,再轻柔的动作触碰到她,都能让她痛的发抖。
“她怎么样了?”听见她吃痛的抽吸声,轩辕卿尘连声的问道。
“王爷,姐姐的病来的突然,一时间不好诊断。”她担忧的皱起眉头,见轩辕卿尘脸色一变,她柔柔的开口道:“好在静婉带了秘制的药丸,先让姐姐服用一颗。”说着她从衣袖中拿出小巧的盒子,打开后淡淡的异香飘散。
轩辕卿尘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手中的药丸。见他没有出声,苏静婉道:“王爷,您是怕静婉的药会对姐姐不利吗?”
“还是等无痕来再说吧。”他确实不敢随意的用她的药。
“姐姐都疼成这样了,这个药可以暂时缓解她的疼痛,等无痕来的话,怕是姐姐会受不了。”她担忧的说着,转身看着疼的几乎要昏厥的夜景澜。“王爷如果对静婉不放心,那静婉可以自己服用一颗,这样总可以了吧!”她的眼中似乎有泪要落下,不等他说话,径自的服用了一颗。
“拿来吧。”轩辕卿尘说道,拿起苏静婉手中的药丸,坐在夜景澜的身边。不敢触碰她的身体,只是将她的脸扳过面对着她。
“把药吃了。”他小声的说道。
“药?”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对视着轩辕卿尘的脸,“你又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若是敢伤了这个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每一句话她说的吃力,身体的疼让她最终还是闭起嘴巴。
“孤王说过,要看你最后是怎么后悔的哀求孤王,现在下手不是看不到这幅美好的景象了吗?”
他邪魅的一笑,却将药丸放入口中,片刻,才小心的抬起她的下颌,低头覆盖在她的干涸的唇上。齿间的缠绵,却没有丝毫的情欲,一点点的推搡,让药滑入她的口中。
“咳咳……”她好似难以下咽,轩辕卿尘如同刚才的方法喂她喝了些水,见她气息渐渐的平稳,脸上的神情才稍微的放松。
“还疼吗?”他见夜景澜的五官渐渐的舒展开,似乎没有刚才的那般疼了。
“嗯,好多了。”她回答着,身体的疼痛减轻,一番折腾后,她精疲力尽的睡去。轩辕卿尘为她盖好棉被,才回望着身后的苏静婉。
“这一次谢谢你了。”他淡淡的说道。
苏静婉只是摇头,走到他的身边,软弱无骨的手搭在他的肩头,“王爷,你肯相信静婉对姐姐的真心,静婉才更是谢过王爷。”她看着夜景澜,“希望姐姐和小世子都能平平安安的才好。”
如果真的可以是这样的话!苏静婉靠在轩辕卿尘的身边,透过他的肩头,望着沉睡中的夜景澜。脸上依旧是甜蜜的笑意,可在狭长的风目中,冷冷似箭的寒意腾起。花媚奴,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个男人对你如斯?
几载的相处,她自持可以把握他,从没有见过他对身边的任何女人有过丝毫的关心,唯独是她,这个一直想要逃离,一直都在欺骗他的女人处处留情。
卿尘,你不是一直都恨别人对你的背叛和欺骗吗?为什么你对她可以如此的纵容?你说过你是没有心的男人,却对她格外的用心,你因为她不惜杀了得来不易的火莲,你怕我对她下手,宁愿以身试药后才能让她服用,你知道我的心有多难受吗?
所以卿尘,我不会让我自己独自一人承受,你要陪着我。如果你真的没有心,那你可以熟视无睹的看着将要发生的一切;如果你对她真的有了情,那你就要受着和我一样的心痛!
伸手抱住轩辕卿尘的脖颈,她低声道:“王爷,你也累了,不如去静婉那里吧?姐姐这里你大可以放心。”
“你还是先回去吧,等一下孤王还要找无痕。”他冷漠的将她缠绕在脖颈间的手臂推来。
“王爷,那静婉就先行退下了。”她的心微微的痛了起来,看着他只是专注的望着夜景澜。苏静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转身出去,与无痕擦肩而过,她目光中得意的笑意,让他心头一怔。
“你做什么了?”无痕低声问道。
“你少管。”她仰起脸,笑的更加的肆意。我做了什么,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风中她火红的广袖扬起,如火焰般炽烈,跳动间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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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仔细的为夜景澜检查,发现没有任何的异常,心头更是不安起来。苏静婉做事一向决然,她想做的事情和要的人,从不会落空。这一次,事发突然,和她是脱不了关系。
“是不是刚才的药有问题?”见无痕的表情异常,轩辕卿尘连忙问道。
“没有,一切正常。”他放开夜景澜的手腕,安慰着他。“她吃过混有你血的药,连火莲的毒都能抵抗,还有什么能伤的了她。”好在苏静婉不知道这个,不然,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情。
轩辕卿尘听了,才放心的点头。“那她的……”他欲言又止。
“卿尘,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这个孩子,我无话可说,不过秋水那里就……”无痕没有再说下去。
秋水!他长叹一声。最近他太关注花媚奴了,连秋水那里都没有空闲去。
“秋水是不是病情加重了?”每每只要提到这个话题,他就有一种无言的挫败感。什么都可以强行的留住,唯独身边最在意的人,如泡沫般瞬间就可能会失去。
“秋水的病你早该知道,你也尽力了,你又何必再强求什么?”多年来,他看得真切,轩辕卿尘已然尽力,可是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放弃。卿尘,即使你付出任何的代价,也要不管不顾的伤害每一个人吗?
“她不会有事的,只要、只要……”
“只要什么?只要花媚奴可以为你试药成功,你就能救秋水了?!”无痕反问着。
“只有她中过火莲的毒,成功的机会可能会提高,而且、而且她……”轩辕卿尘有些无措的解释着什么。
无痕只是冷笑着,“而且她在你心中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人,最好是死了,这样一来你心中多年的仇恨就可以一笔勾销了,是不是!”他回望着轩辕卿尘再等着他的回答。
他有些恼火无痕说的话,浓墨般的眉头一皱,“在你看来,我就是这样的人对吧!”
“问题不是我怎么看你。”无痕说道,“你也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吗?你一直都要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手中,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试药?你千里迢迢的去兰陵带回她,只是因为她是药引吗?”
“你想说什么?”他对无痕的质问突然间有了一丝的逃避的想法。他承认对花媚奴有了别样的情感,但那不是爱,对,不是爱!他在心头坚定自己的想法。不管那种情愫是什么,他都不想探究。
可是心却像失落了什么,轩辕卿尘转身不去看无痕咄咄逼人的眼神。
“横,我想说什么,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懒得理睬你!”无痕白了他一眼,“我最近要研制新的药,你最好别让她再出什么事情的来烦着我。”说着他转身离开,有的时候,和轩辕卿尘说话,还真的是让他费神。
“无痕,你……”看无痕离去的背影,他无奈的咬着头,也只有无痕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可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
床上沉睡的人,呼吸平稳,秀丽的眉头却还是紧蹙着。他不禁将手指按压在她的眉间,试图让其舒展开。
你再担心什么?孤王,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就一定不会!
他低头亲吻着她细致的脸庞,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唇角,病态的容颜,让他没来由的心生怜爱。
眼神落在她的小腹上,轩辕卿尘忍不住靠在那里,仔细的听着,眼中再也没有骇人的冰冷,妖异的瞳眸中,流露的温情,恐怕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
一连几天夜景澜都没有看见轩辕卿尘,只有小可在身边忙里忙外的。让她意外的,就是从小可的口中知道,这一次救她的是苏静婉。
“小姐,你今天感觉好点了吗?”小可端药给她,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她展颜一笑,听着屋外的声响,她抬头看去,却只是风吹开了房门,有些失望的低下头慢慢的喝起药来。
小可一见却笑嘻嘻道:“王爷最近有要紧的事情,所以没有过来看望小姐,不过一直都嘱咐奴婢要好好的照顾你。”这一次小姐有惊无险,好像王爷和小姐间似乎没有原来那样的僵持不下了。
“他不来不是更好。”她低声道,昏迷的时候,她耳边好似听见轩辕卿尘的低喃,孤王,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就一定不会!
是自己听错了吗?还是臆想?她不能确定。不管了,只要轩辕卿尘放过孩子,她又何必想别的杂事。
“姐姐,今天可好些了?”风夹杂着雪花飘落在屋内,人没有到,柔媚的声音倒是先行传来进来。苏静婉一身红装,踏进屋内。
“谢谢了,我很好。”她戒备的看着苏静婉,虽然她救过自己,可是这个女人的心机很重,她真的要小心的提防着。她和苏云风是亲生兄妹,却既然不同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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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的一脸无邪,靠在夜景澜坐下。“姐姐可要赶紧的好起来,王爷一直对姐姐尤为的挂心啊。”笑意中毫不掩饰的对夜景澜的妒意。
女人啊,多数的嫉妒,起因都是男人。你苏静婉和轩辕卿尘之间如何,她夜景澜可不想被扯上什么关系。
当下一句,“是啊,王爷的心意我明白。”夜景澜淡淡的一笑,将身子靠在软榻上,合起眼帘似乎有了些倦意。对于苏静婉的目的,她也懒得去想。至少,苏静婉现在要对她要做什么事情,也要顾及到轩辕卿尘。
烦死了,怎么又想起他了?她心头一乱,夜景澜你不要被他一时的柔情骗住了,要想着慈宁宫一开始到现在,轩辕卿尘是怎么对待你的!她在心间牢牢的告诫着自己。
以前就听说女人有了孩子后,心就会变的软弱,可她夜景澜才不会,至少不会为了这个如地狱修罗般的男人动一丝的感情!
见夜景澜没有想和她说什么的样子,苏静婉知趣的站起身子。“姐姐累了,还是早先休息吧。不然等王爷看望秋水回来,见了姐姐身子还没有复原,心中恐怕又要担心了。”她拍拍夜景澜的手背说道。
秋水?她微微张开眼睛,不禁开口问道:“秋水?”
“是呀,王爷没有告诉姐姐你吗?”她表情有些惊讶,“虽然姐姐对静婉有些误会,可是静婉还是有必要提醒姐姐,秋水是王爷心头的笑秘密,也是姐姐被王爷用来试药的原因。”目光流转间,她从夜景澜的眼中看见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痛。
我也是为了你好,既然你非要留在他的身边,也不肯放弃这个孩子,那我就送你一程。对于他来说,你我都是为了秋水而存在的,既然我苏静婉不能取代,你花媚奴也同样的不可能!
“谢谢你告诉,你可以走了!”夜景澜冷冷的说道。轩辕卿尘身边的女人,都是为了那个叫秋水的女子活着的,他害了多少条人命,只是为了救她,论起狠毒,他轩辕卿尘还真的比起她是杀手的时候要冷血无情的多。
如果我只是你用来救人的工具,那我就更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舍弃我的孩子,白白的被你试药。你自私无情的只为了自己,那我夜景澜也同样会如此!
小可小心翼翼的送苏静婉出了院子,小姐刚才这么对待她,恐怕又会……她担心的想着,连差一点就要撞上突然在前面停下脚步的苏静婉。
“你叫小可是吧。”她打量着身边的小丫头,眼中目光闪动。花媚奴逃了几次,都要带着她,看来她就是要对付花媚奴的药引了。
“奴婢是小可。”她战战兢兢的低声回道,垂下头去不敢看她,生怕自己刚才说错了一个字。
“你是陪着姐姐从大玥进来的吧。”她关切的问道,见她身子颤抖,轻笑着将手搭在她的肩头,“你怕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不是奴婢只是觉得有些冷,请静妃娘娘恕罪。”她赶忙的跪下。
“起来吧,本郡是有事要和你交代。”她脸上一变,带着担忧的神情说道:“你也知道姐姐上次的病的不轻,虽然现在没有大碍,可是难以保证不会复发,现在无痕和王爷都不在,万一要是有个什么的就……”
“请娘娘明示。”小可赶紧的抬头问道,上一次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小姐疼成那样,让她也揪心不已。
“以前有些地方让王爷和姐姐都有些误会了,所以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但是看在姐姐和本郡哥哥交情不浅的份上,才开了这个口。”
“是啊,云王爷和小姐交情不浅,还请娘娘你帮忙。”想到云王爷对小姐那般的好,静妃娘娘至少会看在这个上,也不会对小姐如何的。
帮忙,当然要帮忙,没有你小可,还真的是起不来作用的!她抿嘴一笑,“好吧,你对你主子也是一片忠心,不妨就告诉你。”
她对小可交代了几句,看着她满心欢喜的离开,那嘴角的笑意残忍,如利刃一般,恨不得刺入夜景澜的心口。
大地苍茫,一轮冷月悬挂在天空,在雪地中反射出一片青色冷然。
小小的身影艰难的在没入小腿的雪地行走着,对比着苏静婉告诉她的标记,在一块石板前停了下来。她伸出手,用力的抹去覆盖在石板上面的积雪。
听风谷
几个黑体大字,如鬼魅在夜色中发出幽亮的光泽。她开心一笑,就是这里了,静妃娘娘说的草药就生长在这一片。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她瘦小的身影坚定的朝着里面走去。
冷冽的风呼啸而过,夹杂着某种让人不安的声响,而她没有丝毫的在意,只是一味的走着。寂静的雪地中,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伴随着她的还有快速跳动的心跳声。
谷中深处,倏地闪过多道暗绿色的光亮,静静的蛰伏着,随着不断靠近的脚步声,而兴奋的闪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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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总算是停了,夜景澜一夜无眠,一整晚她都在焦躁不安中度过,没来由的心慌,直到天明她才揉着酸涩的眼睛起身,却没有见到平时会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来伺候她的小可。
这个丫头去哪里了?等了一整个上午,都没有看见小可,她的被褥整齐,好似昨夜没有在屋里过,真是奇怪,出了王府能到哪里去了?
从天明到傍晚,小可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夜景澜开始慌乱起来,一种由心底涌现出的恐慌,在心头缭绕。
“有谁见到了小可?”她询问王府的下人未果又不能出府去找,她实在是不能继续漫无目的的等下去,干脆在王府里找了起来。
好在轩辕卿尘没有同往日一般的禁锢她,夜色覆盖下来,将她小小的身形隐住,夜景澜在黑夜中疾驰。
王府里建筑颇多,她只能顺着次序一一的寻找,一番找寻未果,她心烦意乱起来,似乎连腹中的孩子也开始急躁不安的踢着她。
小可,你到底在哪里?她捏紧了手指,继续查找着,从不知道北安王府会有这么大,渐渐的眼前的建筑开始变的陌生,看起来她到了以前从没有被发现过的地方。
这所房子坐落在北安王府的正中央,奇怪的是缺没有一个人在外面把守着。轻轻的将宫门推开,她放轻脚步,让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她如猫咪一般轻巧的踩过宫内的小石子路,好在花媚奴的身体小巧,虽然有了身孕她行动起来还算利索。
眼睛一扫四周的建筑,目光停留南边一处屋子上。虽然靠在南边,屋子给她的感觉却是阴冷。因为屋前极为茂盛的两棵树完全遮住它,只是露出小小的一扇门,而那门却没有挂锁,好似里面并没有住着人。
鬼使神差的,夜景澜推门而去。
屋里没有点灯,因为树木的遮挡,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进,眼睛适应了黑暗,她很快的将这里仔细打量一番,简单的摆设,收拾的干干净净。想来小可不会再这里,她正准备顺着原路回去。
突然的,一个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谁?”
夜景澜吃了一惊,她刚才居然没有感觉到有人的气息。赫然的转身看去。陈设简单的屋子里,连桌椅都没有,却有一张大床,被湮灭在黑暗中。床上,斜靠着一个女子。
看上去,和花媚奴差不多大的年纪,只是身子尤为的瘦弱,躺在那里。夜景澜靠近过去,才将她的容貌看清楚。
如睡莲花般的娇弱无力,没有一丝的尘气,也没有一丝的生气。肤色极为白暂,却不见一丝的红晕。白到阴阴的透明,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见里面的脉络骨骼。长发裹住身体,如水中轻浮的海藻,眼瞳点如漆墨。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娇柔无比。
看的出她是个病人,而且还是个得了重病的病人,该是属于不能打扰的那种。
“抱歉,打扰你了!”夜景澜淡淡的说道,这个女子很特别,被这样安排在这里,又不像是他的姬妾,不过到底是谁也和她无关。
“没事,你是在找人吗?”她的声音轻柔。
“是,我的丫头不见了,我以为她在这里。”
她顿时笑了起来,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的羡慕,随即道:“这里从不会有别人来。”
“我知道了,抱歉打扰到你,我走了。”
“等等。”女子喊住了夜景澜,“你是花媚奴吗?”她似乎不能确定。
夜景澜停下了脚步,回身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哥哥在我面前提过你,看见你的样子我就猜到是你。”她笑了起来,让她病态的脸上多了一丝生气。“你和传闻中的一样美,大玥王朝的第一美人。”她带着羡慕的夸赞道。
哥哥?她说的哥哥不会是轩辕卿尘吧?她正想的出神,突然间,身上传来一股厉风,陡然旋起,冰冷阴寒中夹杂着杀意!
杀意冰寒,下一刻,来人飞快的上前,一手擎住夜景澜的手腕。
“滚开!”她没有时间看清楚来人,只是,侧身躲开他伸出的手,手臂贴着他的手臂抓在手肘处,指尖用力按下。
来人却更快一步的握住她的手腕,手中用力,将她一拉,瞬间她投入他的怀里。“去死!”她极度讨厌被陌生的人触碰,恼火间,想也没有想的扬手朝他的脖间劈下。
电光火石间,她的眼眸中映入一双妖异的金银色妖瞳,含着微微的惊讶。她手中不禁放慢了力道,却他快速的握住。
“是你!”夜景澜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轩辕卿尘。
凌厉的杀意,倏然消散。“你怎么在这里?”他问道。
“不要你管。”她倔强的回答。
轩辕卿尘没有言语,只是看了看床上的女子,歉意的说道:“秋水,我先回去,改天来看你。”他的脸上浮现起一个笑容,关切的眼神是夜景澜从没有在他身上看见过的。
秋水!她就是秋水!夜景澜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只见她对轩辕卿尘点点头,柔声的道:“我知道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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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的拉着夜景澜手,轩辕卿尘一言不发的走出这里。
“你放开!”夜景澜甩开他的手,摸着微红的手腕怒视着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的脸色冷若冰霜,似乎在责怪着夜景澜不该去打扰了刚才的人。“别对孤王说和孤王无关。”
她抬头看去,同样冷漠的眼眸,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倒是和你有关。”
他眉头一挑,目光仍旧是冰冷,神情揶揄:“怎么,孤王的王妃是想着孤王了吗?”他说着,手指拈起她落在耳边的碎发。
想你个大头鬼,想你死差不多!她愤恨的想着,推开轩辕卿尘的手,开口问道:“我的丫头在哪里?”
小可?轩辕卿尘皱起眉头,“孤王哪里会知道。”见她神情焦急,看来是找了好久了。
看着轩辕卿尘的表情好似没有在骗他,夜景澜咬紧了双唇。“她不见了一天了。”眉宇间满是担忧。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找了半天?”他看了看她,神情有些不悦。这个女人一点也弄不清状况,她体内的毒素没有消除干净,还怀着身孕,为了个丫头到处乱跑。如果刚才没有出声,他真的有可能会误伤了她。
她白了轩辕卿尘一眼,“小可不在我身边,我当然着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般,冷血无情!”最后四个字她说的斩钉截铁。
他的神情愠怒,花媚奴,孤王在你看来就是这般的冷血无情的话,你早不会活着站在这里!“好,既然孤王冷血无情,那你自己去找好了!”
“不劳你费心,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好!”她仰起脸回敬着他,只要不处处的困住她,北安王府虽然大,想找个人还是难不倒她夜景澜的。
“你……”看着她转身离去,轩辕卿尘握紧了双手,她的胆子在怀孕后越来越大,真的以为他会千般万般的纵容她吗?“来人。”他吩咐着。
“王爷。”侍从在一旁听候着。
“跟着王妃,王妃哪里都可以去,唯独不能去听风谷,如有必要,你们要竭尽全力的拦住她!”
“属下明白了。”听见了听风谷,侍从的眼神一变。
子夜时分,她依旧没有在王府里找到小可,你去哪里了?她焦躁不安的自问着。抱着侥幸的心理,她绕回到小可的住处,希望能看见这个丫头自己回来了。
“喂,听说小可一天都没有回来了,不知道怎么样了?”几个丫头在屋内小声的说着。
“不知道啊,不过她主子找的很着急。”
“唉,她主子虽好,可是脾气燥了些,一直都惹得王爷不开心,做丫头的不就是活该倒霉,还不知道是惹到了谁,不能碰到她主子,就拿她开刀出气了呗!”
“哎呀,这倒是好了,如果是被送到了听风谷去,那可就……”
“好了,别说了,大晚上怪吓人的!”其中有人阻止道,“快睡吧,别说了,听到哪里就……”传来几声哀叹,接着听见被褥掀起的声响,屋里安静了下来。
听风谷!夜景澜眼神一变,小可会在吗?
蹑手蹑脚的出了北安王府,她疾步走了一段路,然后快速的隐没在身旁的密林中。哼,轩辕卿尘你找人跟踪我,难道小可真的在那里?
不多时,身后闪出一条人影,夜景澜微微一笑,身影一闪,去绕在了他的身后。手中的银针捏住,悄然的靠近他。那人似乎察觉身后有异常,还没来得及转身,脖间被夜景澜的银针扎入,顿时动弹不得。
“说,听风谷在哪里?”她逼问着他。
“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好,不为难。”她轻笑着,“你最少几个时辰不能动弹,而我可是有时间去问别的人,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放开你,让你有时间回去告诉王爷我去了那里。不然,等你几个时辰后能动了,我怕是早就到了听风谷,要是真的懂啊了听风谷,要是真的出事,我看你在他面前时怎么交代!”她笑意甜甜,眼神却说不出的森冷。手中明晃晃的银针,在月色下闪着流光。
“请王妃不要去,那里很危险,小可姑娘属下可以帮你找!”他急切的劝说着夜景澜。
“不必了,我的丫头我自己去找,你只要说同意不同意我刚才说的就可以!”她皱起了眉头,很危险的话,她更是要去!
考虑再三,他一咬牙到:“属下听王妃的。”若是夜景澜出了半点的差池,他断然也是活不到明天的。
夜景澜听完他的叙述,点头一笑,将他拖到一边,拿了他的佩剑在手中,有多久没有摸到兵器了,手中的寒凉却让她的热血沸腾起来。
“很快的,你就能动了,记住要赶紧告诉他我在哪里,迟了可是不恭候大驾的!”说完她握紧了佩剑,毫不犹豫的朝着听风谷走去。
呼吸着冷冷的空气,她的心一点点的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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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轩辕卿尘一手扫落桌上的茶盅,厉声呵斥道,神情一片森冷,随即他高声道:“备马,随本王去听风谷!”
疾驰的马上,策马扬鞭,他如离弦的箭朝听风谷冲去,花媚奴,你到底要将孤王折腾到什么时候?薄唇抿起,妖异的瞳孔中,色泽黯沉,亦如这冷冷不见一丝光亮的黑夜。
还没有接近听风谷,凄厉骇人的哀嚎声刺入他的耳膜着。糟糕,她看来是到了谷中的!轩辕卿尘心中一急,将墨驹驱赶的更快。
花媚奴,你要给孤王好好的活着,若是出了任何的事情,就是到了地狱,孤王也要将你抓回到身边!
不断响起的狼嚎,一下下的抽打在他的心间,越接近谷中的禁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加的浓烈,皑皑白雪上,触目惊心的一片血色凝固,无声的述说这里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事情。
轩辕卿尘大吃一惊,翻身下马,脚步匆忙的跑了过去,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只狼的尸体,每一只都目眦尽裂,身上数不尽的刀痕,划破的皮毛下鲜血汨汨而出,融在雪地中,快速的凝固成暗黑色。
抬眼望去,一抹娇小的身影站在雪地中,手中提剑,一动不动。在身旁篝火的映衬下,她苍白额脸上浮现出一股隐隐的黑气,腾着森冷寒厉的杀意,幽冷的目光注视着前方。
他心倏地放松,她没事!
十多对暗绿的眼眸,齐刷刷的盯着她,却半点不敢靠近,吼间低吼却也不后退,双方只是对峙着。
“媚奴!”轩辕卿尘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疯了,竟然敢不听孤王的命令私自来这里!”
“你滚!”她猛然起身,眼眸中的冷意如若是利刃,早就将轩辕卿尘扎的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轩辕卿尘心中的焦躁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一心跑来这里,却是这般的对待他在看见她没有事的时候,居然还恨庆幸。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好好的教训你,你真的分不清谁才是你的主子!”如铁钳般的手掌,将她腰身揽住。逼近着她的脸,灵动的眸子里对他是深深的恨意。
“你这个教训我真的是记住了,今生都难以忘记!”她咬牙切齿的说着。
“你在说什么?”她眼中的恨意浓烈到想要杀死他,让他心没来由的一疼。
“说什么?你不明白吗!”她嘴角的笑意凄楚,眼神望向一旁。
顺着她的眼光,轩辕卿尘脸色一变。雪地中的如不是仔细看去,真的很难分辨出地上那一堆是什么。
撕成残片的布料,支离破碎的骨架,骨架上剩余的残肉混着鲜血冻结在雪地中,脑骨上凌乱缠绕的黑色发丝,在寒风中飞扬,如黑色的触手般。
“这个是……”他转头看着夜景澜,疑惑的问道。
夜景澜嘲弄的一笑,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王爷不认得小可了吗?”
小可!他一愣,“她怎么会在这里?”夜景澜找了一夜的丫头,却在听风谷里出现,而且还被狼撕咬成碎片。
怎么会在这里?夜景澜一下子推开了他,“你问我,我该去问谁?”她朝后退着,走到那句残骸的身边,慢慢的跪了下来。手指轻柔的摸着那长长的黑发,小声的说道:“小可,我说过,不论去哪里都要带着你,现在你就和我回去,这里太冷了。”她脱下斗篷,一点点的收起残骸,将其包裹好,滚烫的泪一滴滴的落下。
小可,你跟着我,终究是害了你……
再也没有人嘘寒问暖的和她说着话,再也没有人彻夜不眠的照顾着她,再也没有人教她做孩子的衣服,再也没有人会如她一样期望着腹中孩子的出世、再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颤抖着身体,她将小可抱在怀里,抑制不住的哭声终于尽数的宣泄出来。
轩辕卿尘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听着她哭着,一声声的将他的心搅乱。为什么他会感到一丝难过?因为她的心在痛吗?
俯下身子,他搂住她的肩头,“媚奴。”他低低的一句,却也不知道如何的安慰。
“你滚开。”她甩开他抚上肩头的手,泪流满面,却咬着牙怒视着他;“难怪你不让我去听风谷,我总算是明白了原因,轩辕卿尘,你如何对我都可以,但是你却将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的夺走!现在你满意吗!”
“你说什么都好,现在你必须和孤王回去。”她脸色一变,就要上前拉住她。
“你敢!”夜景澜低吼着,顺手拿起身边的剑就要对着他刺去,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让她还没来得及出手,身子一软,人软绵绵的倒下。
温热的液体在顺着腿间缓缓流出,她最后的一眼,看见了轩辕卿尘吃惊的表情。苦涩的一笑,将手放在小腹上,怎么,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玉辰宫灯火通明。
屋内的人来来回回的快速走进走出,每一个人都皱起了眉头,偶然会有几声凄厉的叫声从里面传出。
轩辕卿尘如困兽一般在屋外等候着,赤红的双眸里,有着深深的担忧。
“王爷。”大夫战战兢兢的从屋里跑出,见了他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半天没有一句话。
“若是你们救不了她,就通通去死!”他怒吼着丢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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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澜疼的满头大汗,四肢抽搐着,纤细的手指无力的揪住身下的被褥,每一下的呼吸似乎都变成了最困难的事情。
她咬紧了唇,迫使自己尽量的不要发出痛苦的声音。血丝顺着唇角渗下,牙齿陷入唇中,将唇色咬的一片惨白。身体的疼痛是其次的,心此刻疼的宛如被利刃一点一点的剜去,每一下的跳动,都牵扯到生死的神经。
小可、小可……她辗转反复间,不断的在心中念着她的名字,手中还握着当初小可送她的银锁,用力的攥在手中,指节泛白。
你期望它能带给我和孩子平安,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宁愿你一切无事!痛楚一阵阵的迸发,她几乎是蜷缩着身子。
“王妃、王妃!”稳婆在耳边喊着她。
她睁开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几个字:“孩子……”
最终,轩辕卿尘还是不顾阻拦的冲了进来,眼前的一幕让他一怔。夜景澜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钉子定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可怕到了极点,血濡湿了她身下的褥子。
“王爷,你还是……”大夫跪在他的脚下,身子如筛子一般抖着。
“说清楚,她究竟怎么样了?”他低沉着声音将大夫一把拎起,逼视着他的脸厉声问道。
“王妃、王妃原本身子就弱,加上情绪过于激动,而且劳累过度,这孩子是……”
“那她人呢?”轩辕卿尘紧接着问。手中的力气加大,捏紧了大夫的手腕。可怜那大夫,疼的满头大汗,却不敢开口求饶。
“王妃的脉象很乱,一时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