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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兵 作者:苏眠说
我可不想害你,我还指着你,将我从这鬼地方带出去呢。”
***
阿摇在嘉福殿外,已经提着金乳酥候了大半晌。
鲁阿姊在里头陪着官家读书,得了这个机会,着意要压一压显阳宫,也不同官家说,便任阿摇在外候着。
萧霂却并不想读书,鼻尖嗅了嗅,偏好像能闻到一股香气:“是不是有好吃的?”
鲁阿姊心想,狗鼻子怎如此灵,想必是心有所念,想吃宵夜了。又不能饿着官家,于是只好道:“陛下您先读完这一节,奴婢着人给您做去。”
萧霂却将书一放,歪着脑袋道:“朕今日听见有人议论父皇的事。”
“先帝?”鲁阿姊的心一跳。
萧霂点点头,“他们说,父皇原本身子硬朗得很,不知怎么竟病成那样,是不是有人有意要害他……”
鲁阿姊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这话可说不得啊陛下!”
萧霂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你知道什么吗,阿姊?”
鲁阿姊放开了手,心念一转,道:“陛下可知道这宫里头,谁对您最好?”
萧霂笑了,“那自然是母后。”
鲁阿姊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就是永宁宫的皇太后!其他人,您可一定都要当心提防着,她们已经害了先帝,可不能再害了您……”
第34章 日月不恒处
秦赐将萧雩送回了长公主府, 自己便沿着榖水慢慢地走回来。
罗满持跟在他身后数步远,不敢贸然上前搭话。他想若是李衡州在此,大约是会说上几句的,因为李衡州很熟悉秦皇后, 似乎就总显得与将军亲近一些。罗满持有些懊恼, 他其实觉得平乐长公主也是个不错的女子, 而秦皇后……秦皇后已毕竟是皇后了。
将军走到了榖水边的一座桥亭,又怔怔地停下了脚步, 抬头望着廊檐上淅淅沥沥披落的雨幕。他的面色很平静,平静得令罗满持看不出底细,但那灰色的眸光深处却有记忆的光, 暗淡地闪动着。
桥亭边拴着三两无主的小舟,里里外外都被风雨泼湿, 只能攀着脆弱的绳子哀哀地荡着。更远处是迷蒙的雾色,黛青的树影,行人与车马匆匆忙忙来来往往, 但全都是对岸的事情,这边听不见一点声息。
虽然将军每回从显阳宫归来都很坦然的模样, 但他的内心, 想必也知道这是件极危险、又已绝望的事吧。也是因此, 在这光沉响绝的落雨的黄昏,他才会露出这种无家可归的野犬一般的表情。
片刻之后,秦赐再度转身,回府。
将军府内室之中, 李衡州接过他那湿透的外袍,一边问:“长公主送来那块玉璧,怎么处分?”
“暂且收着罢。”秦赐淡淡地道。
李衡州觑着他脸色挑了挑眉:“将军不会真的对她有意思吧?”
秦赐掠了他一眼,李衡州闭了嘴。秦赐复问:“显阳宫那边,有回话么?”
李衡州模仿着秦束那端凝的语气:“‘知道了’。”
“知道了”,这仿佛无感情的三个字令秦赐皱了皱眉,“你去同那边说说,定一个她高兴的日子,我入宫去。”
“哎。”李衡州笑应了。
然则之后一连数日、十数日、数十日,李衡州从显阳宫探听来的消息,却只是“不方便”。眼下秦束不理事,秦赐也无法拿冠冕堂皇的政事去谒见她,于是只能默默地等着对方方便的日子;偏偏这时候萧雩又时常到访,显阳宫的“不方便”,倒也是给了秦赐不少的方便。
待过了个把月,秦赐才渐渐明白过来,秦束大约是不想见他。
“要我说么,小娘子肯定是吃醋啦。”李衡州摇头晃脑,头头是道,“女人嘛都是这样子的,平乐长公主的容貌地位比她都不差,最要紧的,长公主比她自由——她心里难免不痛快。”
李衡州的话让秦赐放心了一半,但内心深处,却又隐隐觉得,秦束不是这样寻常的女人。
“过些日子,您再去看望看望她,送一点小礼,说几句好话,保准没事儿啦!”李衡州又宽慰他一般大气地拍拍他肩膀,秦赐也就应景地笑笑。
待忙过了这一阵……不论她如何说,也一定要闯入宫一回,见她一面。
***
五月上,永宁宫温太后诏,镇北将军秦赐有功王室,加大将军号、开府仪同三司。
显阳宫里成日寂寞,倒也聚拢了一些娘娘命妇,时常来找秦束这个闲人聊天。她们瞅准了,秦皇后虽然眼下是没有实权,但后有太皇太后,前有襄城郡侯,前途光明得很。何况如今这冉冉升起的新星秦赐,可不也是秦家的人?
更有趣的是,永华宫杨太后因为左右无事,竟也时时登门,在她看来,秦束与她合该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她说的话处处都是为秦束着想的。
“永宁宫给小秦将军升这个官,可是有意思。”杨太后一边给自己揉着腿,一边拿手帕掩着声音道,“小秦将军分明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