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清廷第23部分阅读
笑清廷 作者:肉文屋
点儿也不见什么暧昧,可是这皇帝再一次说出了不一样的调调儿。看来,自己是发掘的康熙的秘密二三事?
听着康熙又重提这个话,芳仪就知道里头有点名堂了。不过,看康熙的样子,不打算细说了,芳仪也就没揪着再说,这皇上的女人就是不好 做,不能表现得不醋,不然让这人以为自己不在乎他,又不能太醋,那样又是不贤惠等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康熙才走了,不过,临走时还交待 ,不在这儿应晚膳了,今儿个他要陪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用斋。听到这个,芳仪猛然想起了什么,竟然向康熙说道:“要不,我也同您一块儿去陪 着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不用,皇幺嬷是做梦梦到先帝爷了,说是要为先帝爷持斋诵经。你身子才好些,现在还是调养的当口,先就朕尽孝吧。”
正文 133
等康熙走了,芳仪才算是可以好好歇歇。可是那是美好的愿望,李奶嬷有事要说。今儿个万岁爷来的时候,正赶上那个芳萍格格从御花园回 来。因为万岁爷来这坤宁宫向来是不摆仪驾的,所以那位不知道回避,这就撞见了。当然,这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都不重要了,反正就是 出现在了康熙的眼前。
一边听着李奶嬷的说话,芳仪一边自行想象,一娇柔少女,带着满衣襟的花香,脸上还露着梦幻满足的笑容,忽然遇见了一位挺拔气概的青 年,这满脸的娇羞无措,如小兔般惊慌,如小鹿般惹人怜爱,正好落入了青年的眼中,这一柔一刚,正好勾画出如此美好……得让人汗毛倒竖的 狗血天雷剧“那芳萍格格冲撞了御驾,慌的就要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倒是没有难为她,只是也没有跟她说话,只是让梁公公处理。万岁爷自己 就来见娘娘您了。”李奶嬷越说越兴奋,大有继续八卦的意思,芳仪想到刚才康熙的说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说来,那个芳萍格格也好笑,就要跪在那里,说无意冒犯皇上,还请皇上见谅等语。那会子皇上都走了,她还说要跪着等皇上出来。还说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与娘娘您无关,还请皇上不要责怪您。结果,梁公公不耐烦了,说这宫里人来人往的,这格格跪在坤宁宫,这让人怎么想 皇后娘娘?还隐约透漏着,妄测圣意,那是死罪这芳萍格格在做了罢。”
芳仪一捂眼睛,现在那位顶着皇后妹妹的头衔,这丢人啊,可真丢大发了。原本以为她长进了,也就随她去折腾了,怎么还是这样小家子气 。现在,就是想要把她送回去,也是来不及了。而且,还真不能现在就送回去,不然,还让人以为这是怎么了,各种恶意猜测八卦,大家都跟着 受累。海事等着事儿冷了再说吧。
这边正说着呢,那边就芳萍就求见了,芳议原不想再跟着里头费脑子,可是那边说要跪着求见,芳仪一听,这回可真得气到了,这是要挟自 己?让人以为自己不善良不美好不仁慈?这毛病,还真得治治,不然以后还得丢人。
让人宣了进来,清场,看着芳萍道:“原因为你也姓着赫舍里,所以你干什么,只要不出了大格,我都不拦着。可是正因为你也姓着赫舍里 ,我才不能让你这膝盖软的毛病,带累了我们这一族的颜面。你以为这一跪,就能把什么都给求来了?别忘了,你那个姨娘是个奴才,所以膝盖 硬不起来。你好歹是庶格格,不要光做了个庶的,不要了这后头的格格二字。你爱奴颜卑曲,可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大可以躲着人,自己一个人 跪着玩。”
说这也不看这姑娘,交了李奶嬷来,让人带她去她暂住的屋子,不留服侍的人,让她一个人跪在那里跪个痛快。看着这姑娘惊慌失措的给带 了下去,芳仪重重的嘘了口气。然后又让李奶嬷仔细了,这事儿不能过,差不多就行了,不能漏了出去。
等都消停了,芳仪才静下心来,发现自己还真是浮躁了,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一件一件的上来,自己又没有个宣泄的途径,就有些暴躁了。这 芳萍虽然有些膈应,但今天自己的所为,还真有些拿她做了出气筒的意思。罢了,做也做了,还能怎么样,只是这件事对那姑娘也有点儿好处吧 ,也希望她长长记性。听着康熙的说话,这姑娘不会留在宫里头的,那日后选秀给她指个好人家,也算是补藏了。
芳仪这会儿这样想,完全没有想到,有时候有种人不记得你的好,只记得你的坏,一旦被她惦记上了,想着法子要咬你一口的。
今日康熙持斋,晚上倒是没有来坤宁宫。这样也好,芳仪也就有时间好好把事情理了理,只是想了又想,这事情若真做了,自己还真难以摘 得干净,对付别人倒也算了,这对付皇太后,这话都两说了。好的方面,自然是自己舒坦了,也杀及儆猴了。可坏的是,自己这私底下的悍名怕 是跑不掉了,以后被人做了借口找筏子,怕是不容易摆平。这样到底值不值?
直到第二天,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芳仪还没有做出决断,这样的情形很少见,芳仪也难得一次优柔寡断。
等众人完礼分了次序落座,大家开始聊起家常来了。芳仪脑子还糊涂呢,只是一味的点头微笑。可是,芳仪这样,落在有些人的眼里,却是 耐人琢磨的。就见皇太后眼珠连转,看着芳仪好一会儿,又去看向纳喇氏,面上略带询问的样子。纳喇氏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就低头拿起了茶 盏,轻啜一口,微微闭上眼睛,像是在品味着。
皇太后果然坐不住了,开口问道:“皇后今天的气色不太好啊,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康复了吗?”
芳仪一听皇太后问话,只得毕恭毕敬的回道:“谢皇额娘关爱,芳仪没什么大碍的。只是昨夜没睡好而已。”
“哦,没睡好啊?这可是个麻烦的事情,这要日日这样,可就是个大事了。皇后可要仔细啊。对了,昨日,听说你妹妹在你宫里犯错了?小 姑娘家家的,还不稳当,犯个错难免的。听说这格格吓坏了,一直要跪着求饶?这可是不多见,可是犯了什么难以饶恕的过错儿?我怎么听说是 冲撞了皇上,可皇上都不怪罪了,你也不要那么严厉了?你昨夜没睡好,可是在挂心她的事情?要我说,也犯不上这样,你要是是在挂心,就让 她再给皇上磕个头敬杯茶什么的,皇上虽然看重规矩,可皇后的面子总是要给的,你说是不是?”
芳仪听着皇太后反复唠叨着,岂是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但是它其实是明白皇太后想要说什么的,心里就各种恼火。这一火,就没管住自己。
正文 134 虚荣的代价
芳仪冲着皇太后灿烂的一笑,说道:“到底还是皇额娘有经验,多谢皇额娘的提点。”她知道,就算现在自己心里各种烦躁,可是脸上一定 不能让被人看出来。要知道,别人本来就是等着自己生气,自己越是不在意,别人反倒是越难受。更何况,自己那话的意思,也够皇太后噎一会 儿的。
芳仪现在头脑火热,整个人就跟刚才完全不同了。太皇太后虽然有点诧异,可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今天芳仪的敲门砖就在太皇太后 这儿,自然是要找上孝庄的。
“皇幺嬷,昨儿个本来想通皇上一起上您这儿来蹭饭的,可是皇上怕我吃得多,就是不让我过来,害得我心心念念的想着,皇幺嬷您这儿到 底有什么样的好吃的,让皇上这样藏着掖着的?等会儿我厚颜留下来陪皇幺嬷用膳可好?”芳仪笑着对孝庄说道。
“哈哈,我可明白了原来你是昨晚上嘴馋没睡好。”孝庄以为芳仪不过想着圆了前面的话,既然芳仪把话柄儿递到自己面前,也就接了,“ 不过,我这儿可没什么好吃的,这些日子,我都在持斋,你们年轻人受不住。就是皇上,我昨儿个也同他说了,再不许跟我这儿混了。”
“皇上来不来是他的事儿,我可是打定主意赖上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持斋发大愿誓,我也跟着后头沾沾光,讨得您的仙福之气,那可比什 么都受用呢。”
“瞧你这孩子说的,我哪儿发什么愿誓了,只是偶尔心里记诵些罢了。”孝庄不愿多说。
可芳仪就是不想停,见到了这会儿,孝庄也没有说做梦的事情,芳仪也不管,你不说我说,“听皇上说,您梦见了先帝爷了?照我看那是您 往日时时诵念,上达天庭,先帝爷这已经成了神的感念到了您,才托梦回来看看您的。皇额娘,您说是不是?”
“是啊,因是如此。” 被话逼到这儿的皇太后皮笑肉不笑的,不得不接这个话。孝庄看着这架势,若有所思,看了看芳仪一眼,点了点头。
可是这只是芳仪的一个引子,芳仪的独角戏早已开场,才不管太皇太后怎么做呢,除非是现在不让芳仪开口说话。“您说,这是不是先帝爷 对我们大清的保佑,芳仪想着,也得祭祀谢恩才对”。
这话出来,真叫人无法反驳了。难道说,只是个梦,那还吃什么斋?那说和保佑什么的无关,所以也不用祭祀谢恩?这没事嘴上还要拉上列 祖列宗保佑呢,这会子谁活腻味了?况且祭祀这事儿,宫里可不稀奇,坤宁宫神堂祭神祭天的,初一的月祭,还有每日的常祭,所以,也没人反 对这个。
孝庄还是没什么表示的看着芳仪,心里琢磨个不停,虽然有些个摸不透,只是上下想了想,隐约就猜出了这个孙媳妇怕是要对儿媳妇做点什 么。也好,这个儿媳妇真是让自己失望透了,只是蒙古不能不抚,后来儿子都去了,还和她计较个什么劲儿。只是现在她确实有点儿过分了,玄 烨顾着身份忍着,芳仪要跳出来,那就随她。
以往坤宁宫祭神祭天,除了皇上主祭外,就是皇后了,这是作为皇后、国母才有的荣耀。而这会子芳仪却提出,这个祭祀谢恩与以往的不同 ,自己不敢沾了先儿。顺治爷再怎么着都是太皇太后的儿子,孝庄当然不会出这个面,余人的眼光就看向了皇太后。
这皇太后虽然觉得有些个奇怪,自己看着皇后不喜欢,刚刚才为难过她,怎么这会子就这么懂事了?只是想了想,这人大概是在太皇太后跟 前做样子吧?这个主祭还是挺吸引她的,现在作为皇太后,上面有太皇太后压着,下面有皇后顶着,好久,她都没有当头站在众人前头了。那时 作为皇后,虽然顺治爷冷落自己,独宠那个贱人,可是这新年的内外朝贺,那贱人都只能跪着,看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受人跪拜,而年祭月祭,那 贱人更没有资格。一想到这儿,皇太后就有一点儿血气翻涌。那种把董鄂氏踩在脚下的感觉太痛快了。
众人没有开腔,芳仪也不指望他们,就想要继续开口吹捧皇太后,哪想到孝庄倒是开口了,说既然如此,那就皇太后辛苦些了。芳仪听着太 皇太后这样说,心里一轻。虽然孝庄不开口自己也会把皇太后忽悠起来的,可是太皇太后说话,那是更容易一些。抬头飞快的看了眼太皇太后, 只见孝庄看着自己微微闭了下眼。芳仪心头一跳,知道这位是看出了些门道了。
其实,不光太皇太后看出了门道,其他人也觉得有点不对,只是事到这里,已经没他们说话的份儿了。当下,这件事情就定了,其他的事情 ,有的是神堂萨满操办。
到了这一日,皇太后全副仪仗,身着朝服,领着一干后妃,前往坤宁宫神堂。就是皇后芳仪,也是规规矩矩的早先来到了慈仁宫宫外,与众 人一起等着,然后跟在了皇太后的身后前往神堂的。
整个仪式一丝不苟,由大萨满主持,拜,唱辞,祭酒,祭肉,等等。尊神的崇拜,古老神秘的祭祀音乐,大萨满混乱人神志的唱辞,以及那 跳神萨满的丧失神志的疯狂跳神,让这一场祭祀一如既往的充满了信仰的力量。
就在这一场祭祀达快到了高/潮时,忽然,大祭祀的语调变了,充满了疯狂的喜悦,接着就有萨满叫道“神显神显”。这一下,除了跳神萨满 还在神志不清的疯狂跳神外,其他人都跪了下来。
原来中间一个火盆中,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是青蓝色的火焰,而火盆中间竟然出现张羊皮纸。大祭祀不顾火焰,伸手从火盆中把那张羊皮纸 取了出来,竟然一点儿也没有烫着,这不是我神保佑的神火,怎么有如此的奇迹?
正文 135 心诚则灵
芳仪上一世就知道,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被收买,只要你出得起这个价儿。有时候,别看那些香火缭绕的地方,晨钟暮鼓,肃穆、庄严,让人 肃然起敬,甚至有时候会感到能洗涤人心灵,可其实最是藏污纳垢。有时候离神灵最近的地方,却是肮脏不堪的。
上一世,芳仪没有印证过,也没有这个必要印证。这一世,她也不需要印证,只要明白这个道理加以实施。
羊皮纸上写的是满文,大意是,神灵降恩,列祖列宗保佑大清繁荣昌盛,泽被苍生等语,只是有一行小字,大意是,主祭之人福厚心诚,当 守护祖宗长眠之地为我大清祈福。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芳仪再管了。这场神迹已经被传的纷纷扬扬的,在这个天下初定,三番未除,台湾还未收复之刻,为康熙拉拢了不少 人气,就是连一向难搞的江南仕士,也开始为康熙歌功颂德了。民众其实都是简单的,只求穿衣吃饭,这会儿听到这样的好事,也都心神鼓舞起 来。康熙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的,越加忙碌起来。
而皇太后也被人供了起来,只是“守护祖宗长眠之地为我大清祈福”也逃不脱的。这事儿说得好听,其实也就是去守皇陵了,而且,祈福也 是要有祈福的规矩的,这沐浴更衣持斋颂诵,好像是少不了的。
自那日过后,皇太后就病了,太医院诊治,说是心神波动太大,耗费过多,才病了的。不过宫中及时有配套的小八卦,说是皇太后以自己的 福寿为代价向上天谢恩的,所以神灵才说皇太后心诚的。
而芳仪的日子其实也不太好过的,果然冲动是魔鬼啊。那日实在是冲动了,这事好好筹划,再找个代言人,而不是自己出头挤兑人,其实可 以弄得很好。别人她倒是不太在乎他们怎么想,以这里人们的信仰崇拜,大概只会觉得太过巧合了吧?可康熙呢?
康熙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表示。其实,这回他是最大受益人。不过,芳仪倒是还有点心虚的。芳仪知道,现在的康熙对自己的情分是不一样的 ,有了感情,有了点信任,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这些东西溜走。所以芳仪要让康熙觉得自己对他是坦诚的,夫妻之间,最起码芳仪这里是要 表现得坦荡的。那这回,他到底知道了这里面的底细吗?
忐忑了一天,芳仪忽然想透了,自己心虚什么,这件事自己虽做得巧妙,但是对于康熙的实力,自己从来也没摸清过,那既然他知不知道都 有可能,那自己来个模模糊糊的坦白呢?
这样想明白,这日康熙过来了。等只有夫妻相对的时候,芳仪看着康熙,说道:“那件事儿,可能太过了,只是再来一回,怕是我还这样做 。您是不是在怪了我?” 脸上作出一幅倔强的样子,心里却想着,那件事,到底是哪件事呢?按常规解释,只会是人心里想得最多的事情,一般 人还会脱口而出,这可是在心理学上被证明的事了。
康熙本来还是轻松的脸,现在严肃了起来,道,“你说的什么?”
芳仪泯着嘴,一幅倔强的样子,只是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看着康熙,心里却在打着鼓,希望这样能让自己过关。
康熙也是看着她,芳仪想了想,慢慢低下头,说了自己雷得要命的话,“您觉得我错了,是不是?所以您在责怪我,是不是?所以您不相信 我了,是不是?我认错,再也没有下回了,只是那件事儿,为了儿子,我不后悔。”芳仪心中万般感激,自己曾经看了许多的狗血言情。
康熙叹了口气:“那件事,死烂在肚子里,再也不许提了,皇太后她老人家病愈后就会离宫前往皇陵。朕没有为这个气你,朕是气你事先不 同朕通个气。你是朕的妻子,承祜是朕的儿子,因该由朕护着。”
芳仪猛地松了一口气,自己还真赌对了。只是没想到,康熙气的和自己担心的完全是两回事情,他是觉得伤了他的颜面。这次,就当自己为 自己的冲动买个教训。不过,康熙是个多疑的,怕是那些萨满,日后康熙会牢牢的握在他自己手里了吧?
芳仪这边的动静颇大,当然就被康熙看在了眼里,笑着打趣道,“怕了?”
芳仪当然是怕的,也就毫不犹疑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康熙倒是凑到耳根子边上说道:“刚刚看你那个倔强样儿,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若论这个,芳仪可是在游泳池子里翻过风浪的,当然不会在乎康熙这些个小话儿。只是她刚才一惊一炸的,这会儿身上没了力气,就顺势 靠在康熙身上,“皇上这回猜错了,我最胆小了。所以皇上您日后要护着紧一些。”
这场风波,对于芳仪来说总算是过去了。虽然取得了卓越的成效,但芳仪还是认为投入产出比不恰当,自己要牢牢记着这个不算太成功的买 卖。
相对于宫里宫外的沸反盈天,芳仪这里暂时算得上是平静无波的。芳萍不只是那日被芳仪弄怕了还是怎么着,这些日子也是老老实实的,就 算是外头有了这样天大的事儿,也不见她再出门了。平日里也天天过来给自己请安。这个礼数,芳仪说了几回,让她好好散散就好,不用这么着 。可是芳仪回回说,第二天芳萍还是造来的。芳仪不能拦着人家守规矩,只能随她了,心里确实在盘算,这两日送她回去。这也算是个好时机, 人们的兴趣都在那神迹,怕是不会这样一个庶女的。
想到这个事情,芳仪还是有点不爽的,只觉得日后还要多很多麻烦。自己把人送出去了,那心心念念想着的噶布喇会如何反应,而福晋又是 会如何?芳仪只要想起这些人,心里就沉了沉。噶布喇不会死心的吧?当初自己不就是怕他不着调儿,才答应这样把人接进来的,那这样兜了一 圈又出去了,噶布喇就认了?
正文 136熟悉而又陌生的枕边人
芳仪端出气势,“话说,我不称‘本宫’,倒是让人忘了分寸。本宫还请福晋原谅,今日话说了多了些。不过,还有几句话请福晋代给府里 的老爷,本宫是念着出身的,所以一直敬着老爷,可是这些该说该劝的,也都说了劝了,他要是听不进去,硬要丢脸,本宫也不拦着他。只是他 丢的可是他自己的脸。”
说到这个份上,芳仪也是无法的,虽然,她现在还是需要有娘家支撑的,可是如果噶布喇真的不靠谱,还真指望不上的。不过好在赫舍里氏 可是个大氏族,总有可以用的人,噶布喇也就是占着索尼嫡长子的身份。
虽说作为皇后,她没有办法主动去结识人,只能在自己家人里头寻摸,可是家人可不是仅仅只有噶布喇。小时候叔叔就顾惜自己,现在就更 不要说了,而且,他才是真正靠的上的人。只不过,日后还是要防着什么党争之类的。
后来芳萍还是被送了出去。这赫舍里府上也有些日子没有递牌子。因为那时外头太闹腾了,所以这些也没引人注意。芳仪也不管这些,只是 认为她那日的话太重,那府里也要置会儿气,也就丢开一边,只是使人加紧和索额图联系,早日确定她的怀疑才是正经的。虽然现在就算证实了 也没法动手,可那是一回事,不知真相的迷糊又是另一件事。
随着人手财力的撒下去,一张张的拼图总算是渐渐连了起来。因为这次芳仪是怀疑康熙已经查到了真相,就想借着他一点儿光,不过这事可 得万分的仔细,千万不能让康熙起疑。康熙是调动侍卫办暗差,虽然办的什么差事是极机密的,但是谁曾出去办差了却是可以知道的。侍卫,佟 佳氏府里相关的人,恶疾,这么几条相间,总是方便了许多。
论理,噶布拉现在但着领侍卫内大臣的差,让他打听侍卫的事应该容易些,可是芳仪却没让他插手。一来芳仪对他信不过,二来,他的目标 大了些。只是没想到最后是景阳主动去跟索额图把这个事儿揽了过去。
芳仪听了心里有点儿复杂。对于这个当年的少年,芳仪一直没有跟他再有联系,生擒鳌拜那会儿,他也搏了命,现在也算是康熙的心腹,可 是芳仪总有那么点小想头,不想让他搅合进这些事情里头来。可是他却一直就在那儿。
当几根线连在了一起,原本扑朔迷离的事情就变得那样的简单。
通州有一个村子的里的收山货的得了重病,赶上他们家的一个出嫁的女儿回门子,没多久这家人连附近的几家都搬了,也不知道是办到哪里 去了。只知道那个女儿的男家人是在大庄子上干活的。
通州那里,佟佳氏府上有个田庄。这个事外头人也不知道,是他们旗下一个包衣出头顶着的。
这两件事情,本来是查不到的,可是偏有景阳交好的一个侍卫出了趟差,回来以后,也未见异常。只是有一次忽然跟景阳念叨了几句通州那 里哪个饭庄的什么菜好吃,哪里酒不错。这样明显的暗示,景阳怎么会不明白呢?使了人发了狠到那几个地方寻摸,总算是把这些都串了起来。
而另一处的消息却是侥幸得到的,说是房山那里的一家小子出痘,村里的人要放火烧了这家人,这家人就护着儿子逃进了山里。本来这件事 情,大家都不会往外说的,因为要烧死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坏就坏在那小子最后还挺过来了,脸上也没有麻子。当然这家人家也没再回 家,怕村里的人找什么麻烦。只是再另一处就那么赶巧,预见的老家的人,两下里一嚷嚷,就把这个事情给吵吵了出来,就有大夫说那个小子根 本不是出痘,而是水痘,一时间那个村子的人都在被人吐唾沫。这事周折的有些大,闹得也有些大,索额图本来就派人在查这种事情,等索额图 的人赶过去,发现竟然有几路人马在那里对那家人有图谋。索额图派的人也机灵,也不管那小子了,只盯着那几路人马。这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 了,里头当然有佟府的,也有侍卫的影子。那人更是怕自己被人察觉,就快马加鞭的回来禀报了。
几乎可以算是水落石出了吧?芳仪既然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也不想再继续下去,惊动了康熙总是不好的。除了事件的本身,现在几件事情, 更让芳仪惊骇。
头一件,就是康熙的实力。这事儿,自己派人查了很久,却始终困难重重,如果不是因为大胆假设了结果,去小心求证,估计还得查一会儿 呢。而康熙那里早就已经查明白了,这让芳仪实在是不得不提醒自己,以后还得小心小心在小心,不能盲目自信,就是为将来儿子培养实力,也 是要小心,千万不能逆了那位的龙鳞。
还有一件事,就是康熙的翻脸无情。康熙一直是对那位表妹照顾的,就是自己这儿,他也关照过。可是这回,他却把人捧得高高的,再狠狠 摔下来,这样的狠劲,虽然是为自己儿子报仇,也让芳仪发怵。对于那些人,毕竟是他的母族,不能杀之后快,可是这样对那个表妹,大概比直 接杀了更狠吧?
这些忽然让芳仪看到了那个史书上那个开创功绩、圈禁儿子的帝王,这些、那些才是能融在一起的康熙。而在自己面前说些小话的,调调/情 的,只是那个帝王的另一面,只是,这些实在是不多,自己要抓住,但不能死抱着不放,因为这些,对于帝王来说,都是可以舍弃的。
府里虽然没有来人,但是额鲁却是想法子表了表忠心,给芳仪递了个消息,说是请娘娘准许他离府自立门户。论理,庶子自立门户也是常有 的事情,当初索额图等人不就是这样的吗?可是,现在府里长泰还未成家,这事论理不会提的,这会子额鲁这样表示,即表了忠心,也存了试探 的意思?
正文 137 你给台阶我架梯
要说,芳仪实在是烦了这些个东西。这宫里头的人,哪个是好对付的?这宫里的事情,也不都是能简单混过去的。偏生,该是帮着自己的人 ,也不能安生。
芳仪也是知道,在高门大宅里生活的不易,从这个简单的消息里头,芳仪可以想出各种试探的可能性,诸如:额鲁表忠心、希望自己助他夺 爵上位;额鲁表忠心、想表明自己的立场、与府里远着些;额鲁表忠心、顺带替噶布喇试探她对府里的态度……
在这宫里生活得越久,看一件事就会想得越多,哪怕那份信原本就是像它字面上那么简单,也会让芳仪读出许多没写的、也可能根本就没有 的事情。
芳仪虽然很烦这些东西,但还是不能不理。不管怎么样,自己的意思一定要表达清楚,省得这些人窝里乱那份信,芳仪回得很简单,即:长 泰还小,还无法帮着府里老爷料事,添为人子人兄,该上面为老爷帮忙,下面扶持幼弟,离府的事情还是等过了几年再说。不过,想要自立,不 靠府里庇荫,可见是个有志气的,自己会想法子成全。
这份信传递出去以后,没几天,芳颖就递了牌子求见,哦,现在该称她为舒穆禄氏少福晋。这位少福晋一般都是跟着人一块儿递牌子的,像 这会自己单独的求见还是少数。芳仪当然是准了的,不看自己这身上的血缘,也要看在景阳面子上。
等芳颖真正进了来,芳仪才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国礼家礼了,忙不迭的让赏夏知秋去扶着舒穆禄氏少福晋,又让人忙着给看了座儿。等诸事 忙定,才埋怨道:“姐姐怎么这个样子还往宫里头跑?这会子穿那旗鞋在宫里走动,可真是让人捏着把汗呢。”
芳颖笑着说道:“哪有那么金贵的,我穿这个走路可稳当呢,想当初,娘娘还是我教的呢。啊,奴婢可失言了,还望娘娘恕罪”
什么失言,只不过不想自称奴婢罢了,不过前些时候因为自己端了架子,才来这些的吧?芳仪掩嘴一笑,也不想同她在这些上计较,“这会 子没外人,自家姐妹的,也不用计较这些。我说,你这是多少月份了,怎么这怀挺得老高的?”
“正说呢,才4个月就挺成这样,听老嬷嬷说,可能是个双胎。哎,也真是烦人,阿离正是皮猴的时候,这会儿也顾不上他了。”阿离是芳颖 的第二胎的小名,是个男孩子。
芳仪也没在意芳颖话里头的炫耀,只是笑笑说到:“孩子身边有奶嬷跟着,你还是先顾着肚子里的才是。”
“表哥也这么说,还天天老让人盯着吃这个喝那个的,真是受不了。”
芳仪实在是头疼了,这是进来炫耀恩爱的?自己可真没那个闲心思陪她在这个上头玩,于是也就笑着作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随芳颖说个 够,也算是看着景阳的面子以及自己以往的职业操守,不欺负孕妇。
只是,芳仪这样笑眯眯的听着,芳颖倒觉得没意思了,说了两句也就罢了。话题一转就转到了赫舍里府里。芳仪也知道,这才是正盘儿,前 头那可都是开胃小菜。
果然,芳颖就说什么养儿方知父母心啊,当初额娘是怎么怎么疼爱芳仪的,芳仪被害落水,额娘又是怎么心疼等等,就是芳仪幼年进了宫, 额娘又怎么想念的,又是怎么教长泰要记得为姐姐效力等等等等,又说:“娘娘还不知道阿玛是个什么脾气的,说着风就是雨的,那会儿不知道 是听了谁的挑唆,硬是要把一个不上台面的东西弄进来伺候您,额娘不答应,他就在府里闹腾。额娘也是没办法,也是知道您准有法子调/教才应 了的。那一回,额娘也是担心阿玛失了分寸,一着急,才没顾得及娘娘您的感受的。您可不知道,额娘这可悔的呦,怎么会让自己嫡亲的女儿受 了委屈。回去阿玛还不依不饶的,额娘又同他闹了一番。您也是知道的,自我们从小看到大,哪回额娘正面跟阿玛红脸的?可这会额娘一急,连 这个都顾不上了。可是趁了那些小人的心思了。这会子额娘因为您的几句话,越想越心疼,只说让自己的亲闺女误会自己了,这样弄得额娘也病 了。长泰也守着额娘,课业什么的都不顾了,人也瘦了好几圈。我倒是想要替替他,可是长泰不让,说我现在这样的,让额娘看了,没得心疼。 就是阿玛,心里也是后悔了。那些什么大面上的话儿,我也不说了,只求娘娘看在这十月怀胎的份上,不要计较额娘的失言了。”
“啊,福晋病了?我怎么不知道?来人,快传太医至赫舍里府上替福晋问诊,可要仔细些,回来后速速回我,画冬,你带着人去开了库房, 捡那上好的药材出来,回头让小路子送到赫舍里府上去。”
好啊,既然要个台阶下,我也就顺顺你们的意思。这下,可能消停些了?只是芳颖什么时候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有那时候冷清孤 傲的才女样子了?
这些事情了结后,芳仪就找了机会跟康熙说了,想给额鲁找些个事情。康熙大概是知道赫舍里府上的这些事情的,对额鲁的表现还算满意, 就让额鲁进了步军统领衙门,倒是和景涣作了伴儿。
也就是这样,这上下才安分了些许。不过,这外头的忙完了,宫里头又有事情了,这马佳氏荣玉就又有了身孕。芳仪看着马佳氏喜气洋洋的 样子,也只是小心嘱咐了,也让太医好好地看着,其实心里却是暗暗皱眉,这赛音察浑,也就是马佳氏的第二胎还没有满周岁,这就有怀上了, 也太不知道保养了。真以为孩子多就好吗?可是芳仪哪里想得到,这马佳氏荣玉让自己大开眼界的事还在后面呢。
这马佳氏荣玉在今年端午之后,就生产了,是个漂漂亮亮的小格格。
正文 138 大哥的范儿
康熙也是挺喜欢这个女儿的,今年二月,他第二个女儿也殇了,这让康熙着实不好受,所以,对于那些个儿子女儿的,除了承祜,年幼的一 概不亲近。芳仪知道他这是怕处出感情了,而孩子又没有站住,图惹悲伤而以。
对于这一点,芳仪心里也不知道该是如何看这件事,在芳仪印象中——虽然现在越来越不靠谱,康熙的儿子都应该叫做胤什么的,女儿倒是 没什么印象,所以那个起了个蒙古名字的可能真没站住,对于康熙来说,不亲近到时候就可以少痛些,可是那些早早就要离去的孩子不是太可怜 了吗?连父亲都没怎么亲近过,就要离开人世了。
芳仪知道,这些也只能自己瞎想想,纯粹是吃饱没事找抽型的,只是越想到生命无常,就对承祜暗中看顾的越严实。偏要让这个不叫胤什么 什么的活得好好的不过,现在芳仪不知道是要心里鄙视康熙好呢,还是可怜马佳氏荣玉不知保养,这小格格满月没多久,马佳氏荣玉就又有了老 天,芳仪知道,马佳氏现在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桃子,看着可口,轻轻一碰没准就流汁,可也不带这样的吧?康熙,难道真的是喜欢熟透了的桃子 ?
芳仪斜靠在榻子上,一想起那时候自己向康熙道恭喜时,康熙那个不自在的样子,耳朵有些个红。要说,芳仪可是好久没见过康熙那个尴尬 带臊的样子了,可以预计的是,这个样子,以后将比后世的大熊猫还少见了。只是,这人那时候知道尴尬了,那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的?
芳仪还在七想八想的时候,就听见门口有窸窸嗦嗦的声音,接着是承祜压得极低的小奶嗓子,“额娘睡醒了吗?”
“回阿哥话,娘娘还躺着呢,阿哥可要轻些个。”画冬也悄声回到。
接着衣裳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就感觉到有一个带着奶香的小身子爬上了榻子,挤在自己身边。芳仪还是没有动弹,就想逗逗这个宝贝儿 子。这小子才在自己身边躺了一会儿,果然就又歇不住了,竟然凑到自己肚子上,小声儿的说话,一边说话一边还伸出小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 。
“你是小dd吗?李奶嬷说,你一定是小dd。可是你到底在哪里啊?额娘说的,你就在这个里头,可是你是怎么钻进去的呀?难道是额娘不留 神,把你给吃进去了?那你可不要生气啊,额娘一定是没看见。呃,就是额娘存心把你吃下去的,你也不能生气,做儿子的不能生额娘的气,要 听额娘的话,嗯,做女儿的也一样,万一你是的话,也要这样。你可记清楚了没有?额娘说了,我要做哥哥了,做哥哥的就要教导小dd, 我现在是在教导你啊,你可千万要记住了。听见没有?可是,我到底怎么才能知道你听没听见啊?你还是快点生出来吧,不然,我们这样隔着额 娘的肚子说话也不方便。也不知道这肚子里黑不黑,听不听得见外头说话。额娘说我也是从这里生出来的,可是我怎么一点儿都记不得啊。你可 要记住了,等出来说给我听哦……”
这小子竟然唧唧咕咕地说个没完起来,芳仪越听越乐,承祜还真是个宝贝蛋儿,怎么越说越离谱,都说小孩子的想象力是惊人的,果真呢。 芳仪听着听着,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身子就抖动起来了,小承祜正凑在她肚子上说话呢,一只手还在肚子上摸着,当然是立马就感觉到了。不过,承祜倒是没有一惊 一咋的,只是转过头看着芳仪,很平静的叫了声“额娘”,然后就眼巴巴的等着。
芳仪这下子有点儿被儿子搞懵了,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看着儿子,问道:“承祜,你这是怎么啦?”
没想到承祜听了芳仪的话,竟然带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额娘,您不该夸我两声吗?您可都听见了,我刚刚可是很耐心的教 导小dd呢。我是个好哥哥吧?”
芳仪听了儿子这样的话,又看着儿子的表情,实在是憋不住的又笑了,“是要好好夸夸,我的承祜很有做哥哥的样子。”
承祜这才满意地跟着一起嘻嘻的笑了。好一会儿,这母子俩才消停了,边上服侍的人早就端了茶盏凑上前来,芳仪现在不喝茶,承祜现在还 小也不喝茶,两人都是喝的白开水。等润了喉,芳仪才又问道,“刚刚承祜知道额娘没有睡着?”
“那是”承祜挺着个胸,那俩字被他拉得九拐十八弯的。
芳仪一下子就提起兴趣了,问道:“那承祜怎么知道额娘没睡着的?你怎么没叫额娘啊?”
承祜一脸那太简单了的表情,说道:“那有什么难的?刚才额娘的睫毛一直抖一直抖的。往常额娘睡熟了的时候,睫毛可不会抖啊抖的,不 光额娘是这样,我可仔细看过了,别人也是这样,睡熟了睫毛不会抖。所以额娘一定是在装睡。既然额娘要装睡,我再叫额娘的话,不是让额娘 为难吗?所以我就假装不知道。那可是阿玛教的,您看,承祜记住了。”
芳仪一听,这小子还真知道活学活用的,搂过儿子亲了一口,道:“果然聪明。真是个聪明蛋。”
“额娘,我不是聪明蛋,我是您的宝贝儿子。”
“唔么”,芳仪重重的亲了承祜一口,“好,是额娘的宝贝儿子”
这娘俩儿抱着酸了一会儿,渐渐的倒是真的累了,芳仪搂着儿子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