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第49部分阅读
笑娶五夫 作者:肉文屋
珍贵越好!我可是给了八万金铢的聘礼呢!”
他笑起来,“八万金铢虽不少,可归离还是值得的。”
顿时得意,“那是!我的夫君,全是无价宝!”
离开牡丹园,又朝竹园行去。
竹园里,归离竟然不在,到西厢房一看,轩夜竟然也不在。
奇了怪了,怎么个个都不在!
走到兰园,里面也是悄无人声。
想了一想,提步朝桂园行去。
远远的看见清九在桂园门口靠着,一见到我,隔了几十米便大声招呼着,“漓紫你来了啊?”
一面喊着,一面脖子朝园内看了一眼。
我垂了下眸子,脚步却是不停,“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往日没见你这么热情过?”
走到门口,却见清觞轻柳在下五子棋,轩夜和归离竟然都在观战。
除了轩夜和清九,其他人的表情都很自然。
清九的目光有点躲闪,轩夜的目光却有一点淡淡的忧虑,虽然隐藏的极好,可是我对轩夜是再了解不过的。
六岁相识开始,轩夜的心事从来都在脸上。
这一丝的忧虑却并不像为他自己。按轩夜的性子,或许会为自己忧伤,但这样带了一些悲伤的忧虑绝不会是为了自己……
何况昨夜……
如今这般的隐藏,却是不知为何?
心里突然有些焦躁。
笑着揉了揉额角,“你们躲在这里,却叫我好找?”
清觞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不过是下棋,哪里躲你了?”
走过去坐下,“下了几局了?”
纸面上只得几个圈叉,“才开始啊?”
轻柳抬首微笑道,“不过是刚刚过来。”
归离从屋里端了碗药出来,我一见便有些苦脸,“归离,我现在不用喝补药了吧。那‘养心丸’我可是每日都吃了的。”
轻柳道,“这是醒酒汤。你屋子里那碗,定然是没喝的。”
那炖盅里是醒酒汤啊!额,我以为是补药,揭开看了一眼,闻到了灵芝味儿便偷偷倒了。
不过这醒酒汤的味道不比药味好多少啊。
话说我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喝这醒酒汤呢。
“归离,就没有好喝一点的醒酒汤么?”我问。
我记得陈皮和青梅也可治醒酒汤啊。
归离道,“那些味道好些的,虽能解酒气,但止头痛的效果不如这苦参和肉豆蔻煮的,这里还加了灵芝。自然味道要苦些。”
“有灵芝那便可以加些蜂蜜啊?”我说着,却见归离朝我笑,才想起蜂蜜同肉豆蔻是药性相冲。
喝完了,我懒懒道,“我再回去睡一觉,你们午膳的时候叫我就行。”
回到梅园却没有睡觉,而是慢慢的走进梅林中。
来了这许多日,绿萼梅开的更好了。
便是地上也落了一地的花,那碧绿凋零之后却是变作了绿钱。
绿萼落地如金钱。
不禁有些好笑,这般冰清玉洁的绿萼梅,只因落地后的绿萼外圆内方的形状便被人同金钱联系起来,也真真是俗了气。
“绿萼冰花,数枝清影横疏牖。”——这才是绿萼梅才对,极美极高洁,而在玉洁冰清中却自有妖娆风情。
这首《点绛唇》我现在好像记不大清楚了,以前因为要同客人讲解,所以当时很背了些绿萼梅的诗词。
只隐隐记得这首词意境虽美,可却被作者借景喻情,有些伤怀。
此刻见到满树流影魂白,罗裙魅绿,便想起这首词来,却偏生想不起后来的部分。
可是越想不起就越想去想,好像一个自己跟另个自己较起劲儿了!。
对了,下句是——“玉肌清瘦。夜久轻寒透。”可下半阙是什么呢?
我在梅树下抓耳挠腮,转了n个圈,希望找到灵感——可还是想不起。
为何却是想不起呢?
正文 的二三三章 惊梦飞鹰!
记得我当初还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情怀年代,明明是很喜欢这首词的。
每次都用自以为有些感伤的语调向客人讲解,但凡看到客人露出伤春悲秋的表情就满足的不得了!
可现在我把所有我记得的梅花词都想了一遍,连毛老人家的两首都想起了,可就这首明明印象应该很深的却是想不起!
真真是愈求愈是不得啊!
直到晚膳时,六人围桌而食。
我有一粒没一粒的扒着饭,轻柳看了我一眼。
归离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轻柳一眼。
轩夜谁都没看,低头只是吃饭。
清觞看了所有人一眼,笑着夹了一块糖醋鱼给我,“紫儿,吃块鱼吧。你不是常说吃鱼的人最聪明么?”
我叹口气,“我发现我变笨了。”
没有人接话。
鲁逸看了看大家,笑道,“昨日才说过于自谦便是骄傲,今日为何就这般谦虚了?”
我愁眉苦脸道,“我今日想一首自己很喜欢的梅花诗,可想了一天也想不起下半阙。人家说记忆退化,就说明脑子变笨了。我想我一定是变笨了。”
轩夜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吃饭。
轻柳递过一碗汤,柔声道,“如今身体刚刚才好些,想那么多做什么。不过一首诗,总会想起来的。”
我笑了笑,慢慢的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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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风比昨日更大。
梅林落了一地的碎玉残雪。
刹那芳华被风误——真是可惜啊。我坐在窗前默默的惋惜着。
唉,有道是“有梅无雪不精神”,也怨不得我这般没精打采的。
五国中唯有水国和木国金国的最北部才会下雪。而位于木国中部的木都自然是见不到雪景的。
这雪中梅,我想必是看不到了。
正想着,一阵风忽的灌了进来,我瑟缩了一下,顿生恼意,这身体不好就是受歧视啊,连风都要欺负人。明明刚才是过窗风的,怎么就突然转了向。
叹口气,还是睡觉吧。
万一真病了,归离又要多照顾一个。
合上窗,寒风被阻,屋内又是一室和暖。
懒得脱衣,拉过被子合衣躺在床上,想了一阵终究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中忽见崖高千仞,雪浪滔滔。
我在岸边。
这水何时变这么急的啊。我在水边喃喃自语。
对岸奇石林立,明明空无一人,心底隐隐却好似有个声音呼唤,催促我渡河而去。
这不八百里流沙河么?奥运冠军也过不去啊?我嘟哝埋怨着。
心里这么想着,却眼见那水流竟是愈来愈急,“哗哗”的突然拍岸而来,我惊而后退,却也溅了一身飞雨。
满天水雾扑面而来,我闭上了眼,却在这瞬间听见一声叹息!
耳畔忽然响起一个不辨男女的声音,怅然凄凉,“忍使孤芳,攀折他人手。人归后。断肠回首。只有香盈袖——”
——刹那间惊醒。
睁开眼,屋内熏笼正暖,炉火正盛,桌上的烛火已被吹灭,屋角的夜灯却被点起。
一室温暖,我却蓦地觉得寒冷。
忍使孤芳,攀折他人手。人归后。断肠回首。只有香盈袖……
想了一天的下半阙,终于记起了。
原来竟比记忆中更凄凉。
看向角柜上的滴漏,原来已经子时末了。
额头隐有凉意,一摸,却是一头汗湿。
宛若梦中水雾。
掀被而起,没有燃烛,穿起披风,朝外行去。
刚行到门口,头顶黑影巨翅掠过,却是一只飞鹰。
低头沉思片刻,将刚拿起的灯笼放下,朝飞鹰的来向缓缓行去。
北风割面如刀,我用披风挡住口鼻,只余耳边风声凄厉。
桂园中,正房灯火正亮。
沿着墙边,悄无声息的走过漆黑的东厢房后,我静静的贴在窗侧。
屋中却是静谧。
不远处,触目所及。
冬日的桂花树叶厚如毡,白日里的深绿在夜色中只余黑影重重,在肆虐的寒风中发出厚重的叹息。
恍若低语。
可屋中仍是静无人声。
心底的不安在扩大。四个人在屋中,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飞鹰夜至,究竟所为何人?
声音终于响起了,却是这般石破天惊,一句便让我血液凝结。
轩夜语中泪意决然,“我不信是他!不过是一块玉佩,如何能说那就是蓝非月!”
眨了眨眼,只觉自己在幻听!
可紧接着,清觞声音响起,“水国皇室身份玉佩乃独一无二,月儿这块,更是水皇亲笔落字所刻……”
“只是一块玉佩,一副骨架,也不能说定然就是月皇子。”轻柳的声音有些犹疑。
清觞叹息,“骨架只余一腿,可高度——正好九尺二寸。”
屋内又陷入了沉默。
九尺二寸……我在心中喃喃道。
九尺二寸折合下来正好是一米八二。
非月是一米八一还是八二呢?
可怎么可能是非月?非月“碧水诀”已经十层,怎么可能只剩……
他们定然搞错了!谁会害非月?不会的!
绝不可能是非月!
指甲深深的抠在墙上,不断说服自己。
“事已至此,各国如今也得了消息,想必很快便会做出应对。没想到漂移大陆未至,暗族竟然会出现在火国大漠!却不知的是,月儿他为何也去了那火国大漠?修炼‘碧水诀’者,若在大漠中时日过长,便会影响功力的发挥。月儿他不可能不知道啊!”清觞声有疑惑。
暗族!!!竟然是暗族!!!
所有的信心都好似被重击!暗族竟然会出现在火国大漠!他们不是喜寒畏热的么?火国大漠四季酷热,沙如火烧,他们为何会出现在哪里?
而非月,你又为何去了哪里!
骨架、暗族、大漠……说不清是恨还是痛,终于,化作泪倾泻……
非月,非月,梦中的叹息——是你么?
可你既然入了梦,为何不见我一面!
你怎么可以死在我前面!你明明就是个妖孽,你怎么会死?
昨夜我还志得意满,以为好运连连,而非月也许挣扎在生死线上……
风情万种的非月……
绝世妖媚的非月……
总是笑的痞痞的非月……
悬崖上的舍身相救……
悬崖下的月夜缠绵……
你不是说无论是缘是劫都会陪我么?
风刮泪痕满脸,北风送来叹息阵阵,唯有指尖能用力!
不是说十指连心么?但愿能泄出我心中的痛……
门忽地推开——人影出现,惊然相望。
抬起头,含泪带笑,“爹,我想起那下半阙了。”一字一泪,一字一笑,“‘忍使孤芳,攀折他人手。人归后,断肠回首。只有香盈袖。’可是——暗族他们并不是人,所以非月他是不会死的!”
清觞一愣,顿足道,“你这孩子!”而后无言。
轩夜却惊看向墙面,“漓紫,你的手——”
归离走过来伸手拉我,我微微一闪,却被又走来的轻柳目光定住。
归离执起右手,眸光顿时收紧,指尖血肉模糊,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已经整个翻了过来。
轩夜吸了一口气,想提步过来,又顿住。
“我不疼。真的不疼。”抬起脸笑,“其实你们不必瞒我,你们看,我能受得住。”
清觞却是又急又气,“你这孩子,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你——”
我靠着轻柳又笑了笑,“爹,多个人多个主意,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吧。”
四人会议终究还是变成了五人会议,地址也从正房移到了偏厢。
在几人不容质疑的目光中,我乖乖的坐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残甲被拔去,手指上了药也包了起来。
归离又回了趟竹园,带了副风寒茶过来熬。
三人坐到桌前。
我拉了轻柳陪我坐在床上,“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视线从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爹,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爱惜自己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方才——只是太意外……”
清觞看了轻柳一眼,轻柳看向我,我满眼的祈盼。
“紫儿,”清觞严肃的看向我,“你如今已经不是一个人!我们先前瞒你也是爹的主意。爹知道月儿同你有救命之恩,此事本不该瞒你。可爹的心,他们的心,不说你也是该懂的。事情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得答应爹,无论怎样,你都不可思虑太甚。没人希望非月出事,但是若是事实,你也得接受!”
我的手紧了紧,轻柳轻轻握了握我,抬头朝清觞道,“事情未必那样糟。月皇子并非常人,他既然敢去火国大漠,必定会有所准备。就算是遇到暗族,以他的功力纵不能制敌,逃总是可以的。未必就会身陨。人之身长,相似者众。虽有玉佩,却是随身之物,遗落未可知,交与别人也未可知。但凭这样断定,实是草率!”
“柳儿你说的,为父不是不知!只是——”清觞叹了口气。
我看向他,“爹,你在来木国之前就知道了非月去了火国大漠,是么?”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五国大比后的当夜,月儿就一个人回了水国。回去之后没几日,便一个人走了。虽未曾言明去处,但按照惯例也是每十日都将书信传回。他素来是自在惯的,水皇也未曾多约束于他。我启程前十日,水皇召我进宫说月儿这十日书信未至,问我可知道月儿的去向。我自是不知,便建议陛下找‘千机阁’查探一番——”
我和轩夜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了然的悲伤。
非月他便是……
正文 第二三四章 大漠敌情!
“陛下这才告诉我,‘千机阁’便是月儿十四岁时所创!此番出行,他便是挑了‘千机阁’中的二十名好手与他同行。可是没想到其余人等均不知他的去向。”清觞叹口气,“陛下便有些急,非星公主才想到月儿出发前曾去过藏书楼呆了一日一夜。陛下一查,所有有关火国大漠的书都被动过,还失了一副大漠地图。这才猜想他可能是去了火国大漠。所以立时陛下便派人快马出发去了火国。今日早间,方才收到水皇传来的消息,他们在大漠中北部发现了七具为黄沙所盖的尸骸,其状已经无法辨认,但残骸血肉中上均有中过冰寒毒的痕迹——而随身物品,也证实是‘千机阁’之人。”清觞怅然长叹。
我只安静的听着。
此刻,再多的焦虑悲伤都没有用。若是我多一份冷静,也许便会多一分希望。何况,就我看来,消息并未那么糟!
“刚刚你们收到的消息,是说他们又找到了尸骸,其中一具不但身高同非月相似,还有玉佩,对么?”我平静看向他们几人。
有些惆怅的点了点头,清觞道,“三百人分三个方向搜寻,却未发现暗族踪迹。只找到被黄沙所掩的数具尸骸。其中西北部三具尸骸,东北部四具尸骸,都是‘千机阁’的人。而带玉佩的这具却是最北部,几近烈城了。”
心神猛的一动,“这具既然在最外侧,为何上次没发现?”
轻柳看我一眼,明白了我的意思,顿时若有所思,“这具是无意中发现的,但黄沙所埋较深——”
咬咬唇,看向清觞,“爹,水皇陛下发来的消息中,可有提到尸骸的状况,或是死亡时间?”
归离也明白过来了,目光中便带了些亮色。
只有轩夜看着我们几人眼色来去,不明所以,却也感觉到不会是坏事,面上神情微微松了一些。
清觞目光闪了闪,“尸骸均为黄沙所盖。中北部的七具尸骸发现时死亡不过三日,西北部的三具则约有十一二日,东北部四具约有二十日。带有玉佩那具——因只余骨架却是不好判断。”
我将目光投向归离,他低头沉吟片刻,“若在火国大漠中,就算……尸骸曾为暗族所食,但若是只剩骨架残肉全无也须得二十余天。但尸骸既然已经在靠近烈城的边缘最北部,此处温度稍低——那应死亡一月左右。”
我点点头,“大漠在大陆最南,水都往火国大漠,飞车约需两月半。非月去的那般急,定然是骑绿马不会坐车。那这样算,最多四十日可到。他离开木都至今三月有余,根据水皇陛下信中所言,加上来回飞鹰传信的时间三日,也就是非月有七个手下大约六日前死在大漠中北部。大约二十三日前有三个死在大漠东北部,而其余四具死在大漠西北部的则大约死于十四、五日前。而同玉佩在一起的那具却是至少死了一月!”
归离轻柳对视一眼,都微微颔首。
看看还有些没反映过来的轩夜,我道,“非月出发前是不可能知道有暗族在火国大漠的,对吧?”
轩夜点点头,“这等大事定然会禀报的。”
“就是这句话!你若是非月,去了火国大漠发现了暗族的踪迹,所要做的第一件要事是什么?”盯着他的眼睛道。
他眼中亮了起来,“那个人是报信的人!非月要他来烈城送信!玉佩是信物!”
我点了点头。
清觞却蹙眉道,“难道不会是月皇子本人来报信么?”
“非月有二十个手下,若是他本人,不可能只有这一具尸骸。非月是去办事的,若是事情办好了,自然会带着所有人尽力突围离开,然后报信。而信中提及的尸骸都是不同位置,而且死亡时间也相隔甚远。搜寻的人既然怀疑这幅尸骸是非月,定然会在发现尸骸的附近搜索。既然没有提及,那说明这幅尸骸不可能是非月,他就是负责报信的。没理由主子身边一个手下都没有,何况,非月若是事情办好了,没理由留他的手下在大漠,自己一个人逃走。所以,他定然是因为所办之事未办成,派人报信,自己留下来了。而此番根据咱们得到的消息来看,我觉得非月的目的地应该是火国大漠的某一处。但是没想到的是,却在他们去了之后,他们发现了暗族的踪迹。所以非月遣人前往烈城报信,但此人最后却被暗族发现了,死在快出大漠的地方。我想报信的此人应该是非月特意挑选的,要么在脚程上有所长,或者长于在沙漠中掩藏痕迹。只可惜……”我叹息。
清觞点了点头,又有些生气的摇头,“这个月儿!发现了暗族还敢在大漠里逗留,何事有这么要紧啊!”
我看向轩夜,“轩夜,你能画一幅火国大漠图么?”
…………
火国大漠,占去火国五分之一的面积,位于大陆最南面。
隶属火国四大家族之一的轩家。
从轩夜画的图来看,整个大漠好像一个半圆,圆形的这面是北,通向内陆。
接近直线的那面则是与海接壤。
没想到火国大漠竟有这般长的海岸线,难怪“水天会”也没有监测到暗族的动静。
一是难度系数大,二恐怕是谁也想不到吧。
“轩夜,这是什么地方?”我指着地图大漠东南部中心的一个位置问。这里被轩夜涂上了小片的阴影。
轩夜探头一看,“这是十里绿洲。是大漠里唯一的绿洲,但因面积甚小,且在沙漠深处,并无人居住。”
我低头想了想,又指向西北偏北的一块被轩夜画了个帽子形状的地方,“这又是何处?”
“天火山。”轻柳轻声道,看了轩夜一眼。
原来这里就是天火山,也是轩家人冲击十层功力闭关练功的地方。
“轩夜,这天火山有什么特色么?”我问
轩夜想了片刻,“很热。全是岩石,寸草不生。山不大,也不高,形状像个一边高一边低的帽子。”看了看我们,犹豫片刻,“山腹是空的,有个山洞可以通往里面,里面有火,长年不灭。五国人都以为天火山是因为山体长年发烫,日夜无降,才叫这名字。其实——是因为山体里真的有火。我们轩家人闭关练功,便在山洞里。”
几人对望一眼,清觞拍了拍轩夜的肩膀,“好孩子,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轩夜被清觞这一夸,略略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我一直低头看着地图,此刻脑子竟然比任何一刻都清晰。
心中有个预感,非月此刻他并没有死!
“漓紫,你怎么想?”归离将放温的风寒茶递给我。
几人的目光也转向我。
我神情凝重的指着天火山,“我感觉——非月就在天火山里!”
轻柳看向轩夜,他摇头,“我未曾对非月说过山洞和天火的事。”
“非月一定在里面!”我坚持道。这是一种强烈的直觉。当我想到这一点时,我的心突然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说不出来为什么,或许这是非月给我的意念吧。可我就是坚持相信这个直觉是对的。
清觞摇头否定,“若是按轩夜所说,山腹中天火不断,那对我们练‘碧水诀’的人来说,功力越高便愈是受影响。”
轩夜也点头,“山洞很隐蔽,而且——”他看我一眼,“里面热毒重,火毒猛,我们的火纹功需要炼化火毒,但也受不住那热毒。在我们轩家功力若无八层以上也是不许进去的。我爹他当年也是冲关失败,热毒锁脉导致走火入魔的。”
“不!非月真的在里面!他在等我们救他!”见他们都不相信,我着急的指着地图道,“发现死亡最早的尸骸就是报信的此人。然后是东北的四具,然后隔了八九日便是西北的这三具,我觉得非月他们最初的目的地便是这十里绿洲。也许是在去绿洲的途中,也许就在绿洲,他们发现了暗族,所以非月派了一个脚程好的人去烈城送信。但他自己却留下来了。而后,他们被暗族发现,然后交手。我相信这绿洲附近定然也有尸首,不过此处既然是沙漠腹地,陛下搜索的人一时未搜到罢了。且尸骨又被黄沙所掩,难以搜索罢了。然后他们一路被追杀围剿,便逃向了西北部。非月‘碧水诀’已经到了十层,天火山对他有克制,那对暗族的克制就更加厉害。所以最后,他一定会选择天火山。至于山洞,我想以非月的功力说不定可以感受到!因为那处的热毒和火毒对他的功力有很大的影响,他未必就不能感觉到山洞位置的所在。所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这最后发现的七具又是如何说呢?位置却在中北部?”清觞指着地图说。
握紧了手,我深呼吸一口,“三个原因!”
看着四人的目光,“第一,救援久久未至,非月猜到送信之人失败。所以让他们再度突围送信。这就是他们出现在中北部的原因。这里正好就在从天火山去烈城的路线上”
正文 第二三五章 夜半故人,七七回归!
“这第二,非月既然选择了天火山,但此处条件恶劣,热毒火毒甚重,与其让他们在这里等死,不如突围出去求援!也许还能死里求生!”顿了顿,看向地图,“这第三就是——非月可能已经受了伤,所以才无法跟他们同行!而面对暗族,火国大漠中也许唯有此处是最安全的!而且位置偏北,也利于我们营救!”
“可为何发现的遗骸只有‘千机阁”的人呢?以非月的身手,不可能死的全是他的手下啊?‘千机阁’的人也不会是弱手啊?”轩夜望着地图拢眉道。
想了一想,我道,“暗族追杀非月他们是为了掩盖行踪,暗族的尸骨同我们有不同之处,而肉腐骨不烂,——若被发现,便泄了他们的行踪。我们的人若是死了,用黄沙一盖,本来就很难发现。就算发现,只最多过上一个月便只剩骨架,冰寒毒痕迹随伤口和血肉消逝,谁又能知道是暗族所伤。所以或是心存侥幸,或是人手不足,他们只带走了自己人的尸骨,却留下我们人的尸骨!”
三人目露赞许,轩夜目露崇拜,“早早你好生厉害!”
我却轻轻摇头。什么厉害?大智慧我是没有什么的。不过是我对找到非月的执念更重罢了。若说还有就是拜阿加莎、金田一、福尔摩斯所赐而已。最重要的还有轩夜提供的信息!
这一连串的信息才能汇集起来,加上我对非月的了解!
轻柳归离和非月并无太大交情,关心非月除了惺惺相惜,更大的原因是为了我!
清觞更关心非月一点,但自然也是不及我的。
而轩夜,关心不在我下,但他一向是个直性子,想不来这些七来八拐的东西!
而非月于我……我咬紧了牙。
非月,你一定要等我!
归离面露一丝疑惑,“为何我们去搜寻的人,却未发现暗族的踪迹呢?”
这个问题不是没想过,可其中一些关窍却未想通。
轻柳却开口了,“漂流大陆未至,暗族即使来了,人数也应不多。追杀月皇子,定然是为了不走露他们的消息。但我们的人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们恐怕也就躲起来了。他们定然也是有所图谋,但眼下,恐怕难以得知。”
清觞蹙眉道,“以往大战,从未发生此种情况。暗族从来都是随漂流大陆而来,然后一哄而至。”他叹了口气,“我只担心——此番暗族大战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种种的种种,不得不让人徒生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啊!此番大战恐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会要……
先有白仞,后有冰卡,现在火国大漠竟然也出现了暗族的踪迹。
暗族几时变得如此聪明了?
能在漂流大陆还未来之时来到五行大陆,这些暗族恐怕也是从海底而至。就算漂流大陆已经靠近了很多,但即使没有三年,他们至少也在海底走了数月甚至更久,这恐怕不是低等暗族有能力能做到的!而人数——就算不会很多,至少也远远超过了非月他们的二十一人!
暗族,究竟有何图谋?
而非月,无法随行突围——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我掐断自己的思维,这个问题在没有找到非月之前,我都不能在想!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突然轩夜皱起眉梢,“非月去十里绿洲究竟是做什么?”
归离看着他,“没有人比你们轩家人更了解火国大漠了,你知道哪里有何异处么?”
轩夜却摇摇头,“大漠面积广袤,气候恶劣,一直以来都无法居住。而愈往南便愈是热的厉害。我们已经几辈人都没有去过中部了,更不要说南面儿。哪里能知道?也从未听说过什么,想来不过几棵树几颗草罢了。
众人无奈,看来这个问题除了蓝非月谁也说不清楚了。”
“既是如此,那——”清觞神色凝重道,却好似被什么打断,停住了口,朝外望去——
我什么都没听见,只见他们几人疑惑相觑一番,轩夜嗫嗫开口道,“像是什么东西在叫?”
什么在叫?我疑惑。
突然,“咪呜——”的一声,清晰的夹杂在风中传入我的耳中!
犹如天籁——我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喜,激动万分,颤抖着,“是七七,我的七七!”
他们几人被我的反应愣住,“紫儿,什么七七?”清觞问。
顾不得回答,一掀被子,跳下床,跻上鞋子便朝门口飞奔,“七七,妈妈在这里!”
一把推开门,寒风灌进,我却顾不得,迎着风大喊,“七七,七七,妈妈在这里!”
片刻后,一团七彩的小绒球利箭般飞来,到了跟前,顿足发力一跃,便跳进了我的怀中,“坳呜——咪呜——坳呜——”
听见七七的撒娇和控诉,我热泪盈眶,“七七,我的七七。妈妈再不会扔下你了。是妈妈不好,七七,妈妈好想你!”
小家伙用脑袋使劲在我怀里拱着,欢欣无比,听我说完,又伸出舌头舔舔我的手,圆圆的琥珀色小眼睛里那么明显而满满的,全是喜悦。
抱着七七,直起身子,我对上四张表情各异的面孔。
清觞眨了眨眼,轩夜瞪大了眼睛,归离有些发愣,轻柳还算稳得住——微笑开口,“漓紫,这是——?”
嘻嘻一笑,用左手使力将七七托高,得意道,“这是我儿子!”
就在此刻,桂园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主子,有客人来访!”
轻柳面带疑惑,道,“何人?”
我微笑,不用说,七七既然来了,来访的自然是五鹤了。
还是这么讲规矩,若是别人,恐怕早就跟七七一起进来了。
管家恭恭敬敬道,“是金国三皇子和土国五王爷!”
炎赫?
收住笑,疑惑。
这么大半夜的,他怎么也来了?
轩夜抬头朝我看来,我微微一笑,轻轻的朝他摇了摇头。
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点了点头。
只听轻柳吩咐道,“请他们在大厅等候。”
我们几人刚刚走到大厅外,管家又急冲冲小跑过来,“主子,陛下有手谕!”
我楞了楞,没反映过来。
那几人却好似明了的点了点头。
轻柳点了点头,管家很快便引了一个人身穿蓝色宫衣的男子进来。
那人行了个礼后,双手递给轻柳一封密封了的信函。
拆开一看,轻柳沉吟片刻后对那人道,“你回去禀告陛下。三皇子和五王爷已经到了,我们明日便会出发。”
那人闻言,应了一声。施礼告退。
见他们四人面上都是一副了然之色,这下轮到我不明白了。
清觞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呵呵笑道,“爹的紫儿也有不知道的时候了。”
我偏头笑道,“爹你就别卖关子了。我那都是些小聪明。很多时候还都是碰运气的。”
七七爱娇的蜷缩在我的怀里,半眯着眼,浑然不受外界影响。此刻听见我向清觞撒娇,却忽地抬眼冲清觞“咪呜——”的叫唤了一声。
清觞微愣,我笑眯眯的道,“爹,七七这是在叫你外公呢?”
轩夜咬唇忍笑,轻柳归离面上虽然保持了平静,眼里却有些忍不住。
蓦地呆滞,清觞清俊的面皮破天荒的抖了抖,不知道是该应还是不应。
咳了咳,清觞转开了话题,“暗族既现,陛下定然也知会其他四国。大漠的情况须得查探清楚。此番金国三皇子和土国五王爷定然是领命而来。三皇子正好在木都,所以便来和我等汇合,只是没想到五王爷竟然也在木都。”
我明白了。
暗族的消息都五国都是头等大事。自然都要派人去火国大漠查探。而轩夜和五鹤正在木都,所以以他们的身份和身手便是最佳人选。
木皇那手谕想必就是命轻柳和他们汇合,然后一起去火国大漠查探。
还是缺少政治觉悟啊。
暗族大战对我来说,不管听了多少,毕竟还停留在想象阶段。
未亲身经历过,触动再深,也比不上他们这些祖祖辈辈有着两千年和暗族斗争历史的人经验丰富,自然也不能像他们这般应变迅速。
明日出发——木都到火国烈城若是最快的绿马十日可到。若是日夜兼程,应该六日左右便可……
低头看了看包成粽子的右手,无奈一叹。等下肯定又要费不少唇舌了,早知道就注意点了……
他们四人已经朝大厅行去,我抱着七七也跟上了。
清九正在里面伺候着。
见我们进去,他们二人站了起来。
“金国炎赫见过玉林郡王、柳郡王!”炎赫拱手行礼,又朝归离、轩夜拱了拱手。
看起来还算平静。
我看向他的左手——果然是包扎着的。
轻柳看了炎赫一眼,眸光一闪,却未言语。
五鹤站在炎赫下首,我看过去,他朝我颔首浅笑。
同样是一身白衣。
轻柳给人一种不染尘埃,飘飘欲仙之感。
而五鹤看起来更像一块无暇白玉,观之可亲。
目光在大厅里转了一圈。
今夜换了一身金衣的炎赫俊美非凡,气势十足。
还有绿衣的归离温润如竹;红衣的轩夜俊朗帅气,银灰长袍的清觞气质高雅……
真是美男之夜啊!
正文 第二三六章 七七的风头!
在我走神间,五鹤也同大家见过礼了。
清觞笑道,“二位不必客气。此番都是为国事而来,那些虚礼都免了吧。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紧商议个章程出来吧。”
说完,看向轻柳,“柳儿,你来说说吧。”
轻柳也不客套,先将水皇那里传来的情报详细说了一遍,他们二人面上都露出凝重。
五鹤紧锁眉头,“我们二人只是知道暗族出现大漠——”看我一眼,“月皇子他失踪。却没想到实际情形如此之糟。那具遗骸——”
我知道因为我的神情他疑惑了,淡淡一笑,“不是非月!”我语声坚定。
轻柳便又将我的分析说了一遍,最后道,“我觉得漓紫说的倒是有很大的可能。”说着笑了笑,“这丫头,聪明的时候倒比一般人看得清楚多了。”
额,那就是说我笨的时候也比一般人笨么?
炎赫望向我,目光莫测。
五鹤赞许的看我一眼后,看向轻柳,“若是这般,那就事不宜迟。非月的功力恐怕也不能支持太久。”
我低头估算了一下,“如果非月真在天火山里,那至少已经呆了十五日左右。”
大家把目光看向轩夜,他神情严肃道,“那这般的话,我们最好在十日内赶到!”
心里一惊,我急切道,“你当初闭关不是半年么?”
轩夜摇头,“便是我在里面闭关,也最多呆一个月就要出来一次,还要用特殊功法化解热毒。里面的火毒和热毒一般人是受不住的。而非月的功法特殊,二十五日恐怕已是极限,何况……”他没有说下去,只是面带忧色。
心又颤了一下,是啊,何况非月还受了伤?
清觞来回度了几步,“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轻柳却道,“伯父你还要去医族,何况鲁先生也须得去医族治病。我看就我、轩夜、炎赫、五鹤、归离去便行了。我们骑快马,日夜兼程,五日应该可到!”
我一听,把我给落了,这怎么成?,腾的站起,“我也要去!”
“不行!”轻柳严肃道,“你的身子如何禁得起!你若担心月皇子伤势,还有归离在!”
看着大家都露出赞同的表情,我急了,脱口而出,“我必须去!万一非月中了冰寒毒,我的血可以救他!”
清觞面上一惊,“紫儿,你说什么?你如何知道——你的血可以解冰寒毒?”
十几道目光灼灼看向我,我缩了缩脖子,呐呐道,“白仞说过我的体质特殊,除了绿色冰寒毒其他的都不用惧。那次非月为了救我中了白仞的黑色冰寒毒,我就试了试……结果,就解了。”
轻柳眸光一闪,“为何以前没听你说过?”
我小声道,“我觉得是小事,就没说。”
归离摇头,“这不是小事,黑色的冰寒毒只有少有的高等暗族才有,医族如今也只能解灰色或者深灰色的冰寒毒。”
我低头抚着七七,不说话。
我自然知道这不是小事。可是最开始是因为隐瞒身世无法解释这点所有没有说,后来却是忘了。
可清觞在此,我又不好解释。只能用这个理由。
见大家都没人说出同意我去的话,我只能使出杀手锏,“反正我定然是要去的。你们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
众人一噎,清九却突然道,“漓紫你能骑快马么?”
我一滞,硬着头皮道,“你以为我还是原来啊,后来也骑过几回的。”
我的骑术说来还是在去百花镇的路上清九教的。不过一骑快我就犯头晕。别人晕车晕机晕船,我原来啥都不晕,到了这边却晕马。
可我必须要去。
炎赫看了我的右手一眼,没有说话。
我也不服气的看了他的左手一眼——我是天残,你就是地缺,凭啥我就不行啊?
他眸光一闪,微微露了一点笑意出来。
看大家还是不说话,我走过两步,对着清觞撒娇道,“爹,你就让我去吧。也不只是非月。就是他们万一遇上暗族受了伤,我若在的话也可以防万一啊!”
无奈的叹口气,他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