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第27部分阅读
笑娶五夫 作者:肉文屋
迅速滋生,这青妙跟那香郎倒是很像,一个勾魂眼,一个桃花眼,就是年纪差了些。这青妙应该有三十以上了,那香郎好像才十八。
想起以前的一句经典“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年龄不是问题,性别没有关系”果然不是问题啊……
我在这边无限yy间,青妙伸手递过一颗药丸。
我收回心思,看着她,“毒药?”肯定的语气。
“三天一颗解药。”她淡然看着我。
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我很识实务的接过塞进嘴里。轻柳三人已经脱险,我已经算是赚了。她看样子也没想马上要我的命,总还是有机会的。
一炷香后,我被带到了一辆马车旁。黑色的飞车,没有任何标记
如雪面无表情的笔直站在车边,像杆标枪。
“我的金针呢?”我我撇撇嘴,转头向青妙。这个如雪好像得了面部僵化症,就没看见她有过表情。不过看样子,对这个青妙倒是忠心的很。
如雪照例的当我不存在,青妙倒抬眼瞥我一眼。
“那是我亲人的遗物,你不还给我我就不走了”我耍赖到,轻柳他们的药性是六个时辰,说不准拖一拖就能等到救兵。而且金针对我来说是不容有失的。
青妙定定的看着我,我一脸坚定的回视。
最后她道:“现在不能给你。你这丫头满肚子花花肠子,给了你说不定你就找机会跑了。”
我在心里感叹,青妙你真是我的知己啊。她的毒药我倒是没放在眼里,可金针我是不能放弃的。
不再理我,看了一眼关闭的车门,青妙问如雪:“可来了?”
如雪点点头。
青妙好像有点意外,“没说什么?”
如雪再点点头。
青妙转头看向车厢,神情莫测。我偏头盯着她,觉得她好生奇怪。
她的神情好似有些悲怜,又有些欢喜。
莫非——她是单相思?我心里的八卦因子又鼓噪起来。
正文 第一三八章 认出
那香郎虽说是个郎君,可貌似还是个皇家子弟,就算是私生子那是也是凤子龙孙——
等等,我叫停自己,如果按我之前的猜测,青妙是土国人,这落日城又是那样的背景,那香郎说不定也是土国人?难道他是柳明的私生子?不对,年纪不对。那土皇柳明再强悍也没办法十岁就当爹吧。
“我脸上有花么?”青妙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盯着她出了神。“没有,我想事情而已。”我干笑。
“想什么?”她眸中电光一闪,朝我劈来。
我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哀怨道,“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想为什么……救他的人宁愿救小厮也不救我。”
此刻只能做戏,如果让她知道我在想什么,估计立刻就会塞我一颗没有解药的毒药。珍惜生命,必须装作远离真相。
如果她真是庄子阳嘴里的那个“青”,那绝对是不会让猜到真相的我活着的。
她好似信了,嘲讽的一笑,“信男人?哼哼。”没有说下去,她转身走到车门打开,朝我扔了句,“上车。”便自己上去了。
我四周看了,只有这一辆飞车,壮士断腕,看来她倒是真够果断。
其他的人都被她舍下了,估计除了那如雪,这儿也没人知道她太多底细。
走到打开的车门前,不出意外的闻到了那让我记忆深刻的牡丹花香。我翻了翻白眼,一个车厢,又是封闭的空间——这鼻子又要受罪了。
低眉顺眼的上车,青妙在左,香郎在右,我衡量了一下,果断的坐到了左边。
青妙也不说话,敲了敲车壁,飞车便驶动起来。
三个人都不说话,我是囚犯自然是要“矜持”点。可这两人却都如木雕一般杵在座位上,上车之后一句话没说,这气氛就有些怪异了。
终于忍不住,我偷偷抬起眼朝对面看去。
蓝色的云靴,粉衫——我恶寒了一把,桃花眼配粉衫,这品味真不错
再往上,圆润白皙的下巴,嘴唇,鼻子,桃花眼半眯着,好像在养神,再往上——
我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隔了一晚上,那块本来一寸方圆的淤青居然扩大了一辈,黑得发乌的占了半个脑门。
这一笑立刻打破了车里的平衡,对面那人的桃花眼瞬间睁大,我的眼神儿都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只见他打了鸡血似的瞪着我,一字一顿的道:“你笑什么?”
我没有说话,瞟了旁边的青妙一眼,她居然也好像有些愤怒的盯着我。
我迅速低头,装聋作哑。心中腹诽,不就是笑了一下么?有没有必要这么大意见的。
“说话”他踢了我脚尖一下,“你是哑巴么?”此刻说话的语气和声音跟昨晚完全不同,没那么风马蚤倒觉得正常了许多。
你才是哑巴,你们全家都是哑巴嘴那么臭,迟早被人毒哑
我果断的阿q,却垂着头不理他。车厢里三个人,明显人家两个是一派的,我傻了才跟他对骂。
昨天那个青妙给我一巴掌的时候可没留什么情面。现在还有些疼呢。不过还好,应该没留什么印子。否则森肯定会问到。
见我不理不看的装傻,他死盯了我一眼,然后转头问青妙:“妙夫人,这丫头是谁?好像没见过?”
青妙瞟我一眼,放柔了声音道:“不必理会她,这丫头狡猾的很。不过暂时还有用。”
我虽低着头,但耳朵却支的高高的。对这两人的关系我诸多猜疑,凭我对青妙的了解,她说起男人的那种口气,又怎会对香郎如此不同?
此刻语气更是温柔的很,说没有qj我真不信。可香郎的跟她说话的语气,却又带了三分疏离,搞不明白。
闻得青妙的话,香郎斜着眼睛看我一眼,腿还是伸的长长的把我的脚挤的没位置放。
我垂眸不理,挪一点身子,重新找个放脚的地方。
他也跟着挪到我对面,两条长腿一伸,又挤到我脚边,还用脚尖在我裙子上蹭了蹭。顿时污了一道。
想惹我生气?我冷笑道。幼稚除非你长出八条腿才能把这车厢占满
看我没反应,突然他坐起来,把头凑到我眼下跟我对视:“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我强自镇定的摇了摇头。
他盯我半天,然后缩回头靠在车壁上,一手扶肘,一手托下巴,审视的问我:“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熟?你若是第一次见过,为何对我身上的香味一点不奇怪?”
这家伙到是灵敏的紧,上次我去玉郎台是用了‘幻颜诀’的。
他现在居然还能怀疑我,难道属狗的?
这下不能装聋作哑了,如果真被这家伙看出了什么,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报复我。
我抬起头:“小女子自幼得了怪病,鼻子是闻不到味道的。香郎君错怪了。”
“是你”我语音刚落,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腕,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心下大惊,愕然的看着他。不可能吧,他认出了我?
手腕被他抓的生疼,我故意做出很意外委屈的样子,“香郎君,你做什么?我,我不认得你啊。”
他把我手腕一拉,我就朝车厢中间扑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的脸凑到了我面前。
浓郁的牡丹花香熏得我顿时鼻痒,“啊锲”一个喷嚏正对着他的脸喷去——在他面上下了一阵“小雨”……
我眼神呆滞,他满目喷火。
突然,他转怒为笑,“闻不到味道?好你个丫头,你说这帐我们该怎么算呢?”
我转头看看青妙,她正靠壁闭目养神,对一切充耳不闻的样子。
在心里咒骂一番,我无奈回头对香郎道:“香郎君定是认错人了?我打喷嚏在你脸上是我不对,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你这样抓住我,又突然靠我这么近。我只是惊吓到了。我这人呢有个毛病,一吓到就会打喷嚏。什么香味臭味的,我真没闻到过。”
说完,我张大眼睛对视着他,以示问心无愧。
可是香郎却看着我,神情变的有些诡异。他嘴角慢慢上翘,眼中却是似笑非笑。
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么?我回想着,应该没有啊。
“小丫头你还是老实点,香郎君是不会认错人的。”青妙眼未睁开,突然冷笑着对我道,“香郎君有项本事你不知道吧——他只要听过一次的声音绝不会忘”
我呆若木鸡。怪不得我一开口,他就说“是你”
这下惨了,青妙已经有点变态了,还加上这个威胁更大的变态香郎。
我突然觉得前途凄风惨雨,此去堪忧啊。
见我哑口,香郎得意的笑了起来,粉面如雪,配上大半个额头的淤青,这一笑让我毛骨悚然。
“妙夫人,把这丫头送于我吧。”香郎虽然对青妙说话,却是看着我的。
不等妙夫人回答,我本能的截断她的话:“不行夫人是替别人抓的我。你把我要去了,夫人怎么交差。”
香郎没有理我,只是看着妙夫人等候回答。
青妙扫了我一眼,对香郎温和道:“这个丫头确实不能给你。过两天我就要交于别人。你若想要丫头,以后买了来便是。”
香郎听了她的话,面无表情的道了声,“不必了。”
把我的手腕一扔,自己便朝车厢壁一靠,看样子短期内是不打算说话了。
我自然不会去招惹这个魔星,转身朝车窗外看去。
此时夏天,车窗上是轻纱,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看外面到是清楚的很。
看这日头辩了辩方向,车是朝西边走的。
心下猛震,这是去土国的方向。也是我和轻柳原本商量去到土都的路线。
我复杂的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青妙,难道她真是——?现在是送我去交货?
轻柳跑了,玉郎台暴露了。她现在该如何交差?抓了我也不能将功补过吧?我能有什么用啊?
轻柳说过土皇应该有一支隐藏的势力来办那些隐秘之事。看来这青妙也许就是这其中一分子吧,也许地位还很高。
唉,暗族大战就要来了,这个时候五国是一定不能内乱的。我现在到能理解轻柳当时说那话的含义了。
可惜土皇野心勃勃,未必会顾及这些啊。最后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不知道轻柳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我是相信森的。
相隔十二年,她的眼神没有变。无论她的身份发生了什么变化,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这样也好,本来我就打算这几天之后就跟轻柳道别,如今这般虽然不是我的计划,但是也合了我原本的打算。
本来就是无果的恋爱,我享受了过程已经足够了。这样的分别反倒替我下了决心,不用自己再纠结和不舍。
瞄了眼车厢里貌似在养神的两人,我对自己说:下个目标就是找机会逃走,然后去天罗八方阵,回家
这里和地球是平行的世界,哥哥现在应该四十五岁了。
还有紫梦和清漓紫不知道她们还在不在地球,呵呵,如果在地球的话,漓紫用的我的身体,现在也已经三十八了。
看看我现在这幅身体,现在才十九——我还是占了便宜的。
正文 第一三九章 再摔一次!
车停了下来,我一看发现已经午时了,飞车正停在一座城门外,城门上大大的两个红字“邛城”。
我心中暗道,过了这邛城就是土国境内了。
如果我的猜测属实的话,那到了土国想逃走肯定更不容易,毕竟那是人家的地盘。
“夫人,用了饭再赶路?”车窗外,如雪走过来问道。
青妙睁开眼道:“也好。去清福楼吧。”
马车又徐徐开动朝城门驶去。
我瞅了瞅香郎,这个小变态是不会武功的,而且大概身体还有什么毛病。要不那天晚上也不会被我一推就撞了。
可那个青妙就说不清楚了,虽然她是黑发血统练不了五大神功,也没在我面前显示过武功。
可要她真是土国的细作,那肯定是会武功的。
还有那个如雪,走起路来每一步的距离就好像拿尺子量过似的,一样长短——说她不会武功打死我也不信。
进入清福楼,我们四人要了个包厢。
从上菜开始,桌上安静得只听见筷子的声音。
青妙是一口菜配一小口饭,如雪是三口饭夹一口菜,而且只夹自己面前的。
而那个香郎却是一脸懒洋洋的样子,面前的饭动都没动过,拿着筷子在几个菜盘里翻来挑去,却一口都没送进嘴里。
我心中腹诽,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全都是怪里怪气的。
“香郎君,吃块。”青妙不知是关心还是看不过去,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他碗中,不过语气还是挺温和的。
“不想吃,要吃妙夫人你自己吃吧。”香郎却不买账,直接把那块鸡肉还回到青妙碗里。
“你”青妙脸色白了白,瞪着香郎好似要发火。
我埋着头,眼睛却骨碌碌转着等好戏。闹吧,吵吧,最好打起来,那样我就有机会跑路了。
不知为什么青妙僵了半天,却一软肩膀放松下来,脸色神色也缓和了。
我偷眼看的真切,她旁边的如雪在桌下用左手拉了拉她的衣襟下摆。
而这时一直满脸一副不在乎模样的香郎却又伸筷把那块鸡肉从青妙碗了又夹了出来,“既然夫人不想吃就赏这个丫头吧。”
转手筷子一松,那块鸡肉落进了我碗里。
这个小变态我跟你又不熟,这桌上也没用公筷,这鸡肉不是沾了你们两人的口水
我一气,倒忘了这香郎倒是一口未吃,若有口水也只有那青妙的。
他斜看着我,半笑不笑道:“妙夫人赏的,还不快吃”
我把鸡肉直接挑出来扔到桌上,也不抬眼伸手夹了一筷青菜放进碗中,道:“我吃素,不吃肉。”
“哦——”他挑了了挑眉,“可你刚才还吃过猪肉。”
看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观察他人的饮食习惯,我皮笑肉不笑的回他,“我从现在开始吃素。”
此时,青妙已经恢复了正常,安静的用着饭。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很是奇怪啊,青妙和香郎君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一个风马蚤一个妖媚。现在这两个人碰到一起了,反倒“正常”得让我觉得不正常了。
有jq没有jq也有内情。我坚信。
香郎君现在没拿着筷子在那儿折腾了,他朝椅背上一靠,偏着头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看我。
这家伙肯定再打什么坏主意。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他没有告诉青妙我就是那个害他受伤的人,我有些意外。最后归结为面子。如果让人知道他被一个女子一推就弄伤了脸,那就太丢人了。
好不容易吃完这餐怪异的午餐,我们从楼梯下来。
青妙最前,如雪最后。看来她们也是防着我的,我心里暗暗发愁。
可金针还在她们手里,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突然,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臀部,还轻轻的抓了一把——
我蓦地本能朝旁边一推,一道粉色的人影骨碌碌滚下了楼梯——
“香儿”回头看见这一幕的青妙目眦欲裂的大叫起来,一个腾身飞过来接住滚下最后一道楼梯的香郎。
“哎呦,哎呦——”香郎靠着青妙大叫起来。
我也楞了。以前在公车上我遇见色狼回头就是一巴掌,这次也是本能距离太近不好挥巴掌我就推了他一把。
可我们站的位置下面也就三极台阶,他再体弱也是个大男人吧,用不用叫得跟杀猪似的。
肯定是博同情想害我,果然——青妙满脸发青的瞪着我,眼里快喷出火来了。
“他若有事,我就要你陪葬”她咬着牙道。
“谁叫他动手动脚的,我又不知是他。”我忍不住回嘴,顿一顿又道,“再说,就这三极台阶能有什么事。我看是有人装模作样骗你心疼的吧。”
清福楼里正在吃饭的客人都笑了起来,有个老者还帮腔道,“小后生,做人要厚道。欺负小姑娘本来就是你不对。”
青妙看了看酒楼里的客人,又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了,伸手想把香郎抱起来。
可她稍稍一动,本来已经没有叫唤的香郎又满脸痛苦的大呼小叫起来。
咦?我疑惑的看着他面上的表情,这家伙好像不是装的。难道真伤了?
我收起脸上的嘲讽,疾步下楼到他跟前,伸手朝他身上探去——
“你干什么?”青妙挥手拍开我,怒目而视。
“如果你不想他这样疼下去,那就让我看看”我严肃的对她说。香郎好像疼的很厉害,脸上汗都出来了。
看着香郎,我正色道:“你什么地方疼?”
“腿……膝盖最疼……”香郎吸着冷气断断续续的说。
我立即掀开他的长衫,下面还穿着中裤——真是麻烦,还好很宽松。
慢慢的把一条裤腿卷到膝盖上。我愣住了,整个膝盖都肿大充血了。再卷起另一条裤腿,这只膝盖好一些,不过还是有些肿。
轻轻在膝盖上的皮肤一压,里面组织的感觉很怪异,然后握住他的小腿轻轻动了下,他有些龇牙但还忍住了没叫嚷。
没有骨折,我心里放下一块石头。紧接着疑惑,没有骨折为什么会突然肿这么厉害呢?
用手搭上他的左手腕部,我垂眸感受。脉象好像没什么,忽然——感觉左手寸脉的跳动频率稍稍有些不正常,然后又好了,我没放开,果然再过一会儿,那不正常的频率又来了。
我皱了皱眉,这种怪异的脉象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师傅的医书里也没记载过。
我吸了一口气,换他的右手听脉,右手关脉脉象弱,显示脾胃不好。难怪他不吃什么东西。
“暂时不要上路了,找块门板来把他抬到房间吧。”我看向青妙。
有些情况还得问问他们,这里人来客往的肯定不方便的。
“哼”青妙冷哼一声,不过看那意思也是同意了我的意见,朝我身后的如雪点了点头。
如雪领命而去,不多儿清福楼的伙计就抬了一块门板来。
把香郎抬到门板上之后,我们就朝清福楼的后院行去。看来这清福楼跟仙客来一样都是住宿饮食兼顾的。
等伙计离开之后,我看向青妙和香郎,“先把你们知道有关病情的事告诉我。他的脉象很怪,我诊不出来是何病?”
我坦然的告诉他们实情,望,闻,切,诊乃是四大要点,越是复杂冷僻的病症越要做到这四点。
“你不是要看么?怎么看了也不知道?”青妙沉着脸反问我。“莫非你是怕我……哼哼,所以骗我?”说到后来,她阴着脸盯着我,大有我一个回答不对她就会立刻出手的意思。
“哎呦——”这时,香郎又叫唤起来。
没有理青妙,快走几步到床前,香郎满脸都是痛出来的冷汗。
“把金针给我”我转头朝青妙喝道。
她也到了床前,一脸心痛的样子想伸手去触摸香郎又不敢。听我一吼,她先是楞了一下。
“快点我先给他扎针止痛”我没空跟她解释,直接道。
她脸上有点犹豫,看了如雪一眼,我瞪了她一眼道:“你们都武艺高强,还怕我不成我是个医师,他既然受了伤就是我的病人,就算是我害的,但我也不是存心的。你要不信我,大可去请别的医师。可我告诉你,如果我诊不出的病症,这天下也没几个能诊出来”
大概被我这番斩钉截铁的话给打动了,青妙定定的看了我一眼,朝如雪点了点头。
如雪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师傅留给我的金针包。
迅速拿出几根针,先在手掌的劳宫|岤轻刺两分,缓解他的紧张,放松神经。然后在他的腿部“飞扬”等几个|岤位扎了几针,慢慢捻动。
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轻声问:“好些了么?”
他皱成一团的脸慢慢放松了些,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样止痛最多只能止五分,肯定还是痛的,不过好些罢了。
松一口气,我问他:“你平时身体都有些什么问题?”问旁人还不如问本人。既然他这会儿稍微缓点了,应该可以回话。
“没什么别的,就你看到的这样——”他闭着眼睛,起先留下的汗已经流到脖子。
正文 第一四零章 香郎的病
拿出自己的绢帕给他把脸上的汗擦去,他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
把半湿的绢帕扔到一边,我对他道:“我是不喜欢你这个人。但不表示我就会对你不闻不理。现在你是我的病人,我就有责任把你治好你若是现在跟我赌气,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站起身子,不再说话,就这样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盯着他。
从我取针扎针到询问的过程中,青妙和如雪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此时,青妙好像已经有些信服我,也看向香郎,嗫嗫道:“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还是告诉她吧。”
我突然觉得青妙对香郎的态度越来越奇怪,从吃饭到现在,她从容忍到心痛,此刻竟然有些畏惧的意思。
而这种畏惧又是怪怪的,带了些心痛带了些歉然……
香郎闭着眼,脸色渐渐平静,好像对那剩下的五分疼痛已经适应。
听了我和青妙的话,他终于开口道:“一碰便会淤青,如果有伤口便不易止血,需很久才能愈合。最近时日,膝盖关节偶尔会疼痛。”
我心沉下去了,看着他此刻紧闭的双眼,平静的面容,说不出话来。
“血友病”三个字在我嘴里打转,却说不出来。难怪他的脉象如此奇特,这是在地球上发生几率为十万分之一的血中癌症啊。
看到我脸色突变,青妙紧张起来,“郡主,你可是知道了是什么病症?”
闻言,香郎也睁开眼望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盯着香郎问:“以前的医师怎么说?”
香郎眸中一闪,道:“有的道无甚,只是体质虚弱。有的觉得有异,也不知何因。只叫好好注意,莫要受伤。”
“能查出脉象有异的也算是医道高手了,只是这血友病是血液中少了一种成分,发生几率极低。那些医师没见过也不出奇。”我慢慢道。
血友病乃的遗传病,多由母体遗传。十九世纪的中期,英国女王和她的表兄结婚,生了九个孩子,四男一女。结果四个儿子全部夭折,五个女儿长大后加入西班牙等欧洲皇室,结果生的孩子也都患上此病。原来五个公主虽然平安长大没有发病却是携带者,他们生的子女,儿子一半是发病者,女儿一半是携带者。
一时间,整个欧洲都恐慌了,血友病又被称为“皇室病”。
我在地球并未学过医术,对血友病如此熟悉全赖于当年去西班牙旅游时遇上了一个自称西班牙皇室后裔的客人。他也是血友病患者。
这是一种终身相伴的血液疾病,如果不是重症患者的话,又能得到良好的护理和医疗措施配合,也许寿命能接近于正常人。
可是这是五行大陆,这里没有“凝血因子”注射,一旦重伤到关键部位,或者遇到创口过大的时候,这就是绝症
“血友病?”青妙的表情表示从未听过,“很严重么?香郎怎么会染上这种病。”
我看了她一眼,道:“这是一种遗传病,多传自母体。”我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
听了我的话,青妙的脸霎时变的面无血色,嘴唇哆嗦着,“母体?”
看着她好像遭受巨大打击的模样,一种莫名的猜测涌上我心头,难道……?可是年纪不对啊。青妙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香郎都十八了。
“先去找些冰块来,他腿部现在需要冰敷。否则里面出血会越来越严重了。”顾不得研究八卦,我吩咐道。
“如雪,你快去寻些冰块。”青妙此时也着急道。
如雪迟疑道:“此时天热,冰块恐怕不好寻。”
我一边走到房间的桌上,找出笔墨开始写药方,一边对青妙道:“必须找,先问掌柜,这么大的一个清福楼不会连冰块都没吧。如果掌柜这边没有,就去那些大户人家,想必家里总是会备着的。多出些价钱,总能买到。”
青妙点点头,对如雪道:“照郡主的话去办,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弄到。快去”
如雪离开后,房间里一片安静,只剩我笔在纸上滑过的声音。
写好两张方子,我递给青妙:“一张方子是健脾扶土的,他这个病脾胃不好,吃不下东西,人就体质愈发弱。第二张方子是化瘀消肿的。”
青妙此刻对我的态度已经变了许多,从一开始的“丫头”变成了现在的“郡主”。
接过方子,她看了一遍,抬头满怀希翼的看着我:“香郎的病,郡主可以治好么?”
我偏头看了香郎一眼,他脸色淡然,一双眼却定定的望着我。
我垂下眸子,低头整理着桌上的笔墨,道:“只能尽力。”
如果说之前我是有些讨厌他的话,现在已是全然的可怜了。
他的症状已经是一期了,属于中度向中度发展的血友病患者。他刚刚说到最近关节偶尔会疼痛,那说明他的关节滑膜已经因出血而增厚,这样下去,他的关节是变形,而且会越来越疼痛。
今天这么一摔,估计还会加快这个进程。我叹口气,早知道就不推他了。对于一个这样随时一个稍微大的创伤都会要命的人来说,让他摸一把就当狗咬了一口也就算了。推他一把,推出个“血友病”——弄得我现在满心愧疚的,极不舒服。
看着我躲避的视线,青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而床上的香郎则自嘲般的笑了一笑,闭上了眼睛。
半个时辰后,如雪弄来了冰块。
我用预先已经缝好的布袋把弄成小块的冰装了进去,封好口敷在香郎的两个膝盖上。
检查一下,除了膝盖,胳膊和屁股上也有些淤青,我也用冰袋敷上。
最后,看了看那黑黑发胀的额头,我也特意弄个小布袋给他盖上。
“一柱香就取下来,不可多敷。”我对如雪叮咛道。冷敷可以凝血,但是时间过长却会导致肌肉虚弱甚至血流速度加快。
说完后,我抬步走出了房门,靠在走廊栏杆上发呆。
师傅留下的病症记录里并无此病的病例。我此刻脑子里只有前世关于此病的治疗方式,凝血因子,输血,肾上腺糖皮质激素注射……全是奢望。
何况这些也不能完全治愈此病,只是在症状严重或受伤时减缓和防止大出血死亡。
我懊恼的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一个病患就这样面对他无可奈何的将来么?
“郡主。”青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身望向她。
还是一身红衣,可此刻她的脸上却是一片苍白,望着我的样子竟然有几分楚楚可怜。
“郡主,香郎的病究竟会如何?”她直直的看向我,一副期待我回答又怕我回答的模样。
“很严重,很痛苦,一旦受伤或者有了大一点的伤口就会很容易死亡。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一期了,往后,他的膝盖关节会越来越痛,最后会变形。”我心生怜悯,可还是如实相告,这个病的护理很重要,必须要有知情人在香郎身边。
青妙脸上唯一的血丝也消失了,一双勾魂眼现在完全失魂落魄了,抖着嘴唇,她问道:“不是说传自母体么?为何……?郡主会不会诊错了?”
我盯着她半响,心里有了一个肯定,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缓缓道:“一般此病女子为携带者,就是带有这种病因,但并不发病。只遗传给子女,若生女,也多为携带者,若生男,则多为发病者。”
我的话打破了她最后一个希望,她想笑却半天也挤不出一个笑,最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原来,这世上真有报应。呵呵,可是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他?”
她喃喃似哭似笑低声道这几句后,转身走了。那本来婀娜多姿的背影看起来却无比凄凉。
过了一会儿,如雪过来告诉我,今夜就在这里住下,她和我一个房间。
我笑了笑,此刻虽然已经拿到了金针,可我并没有打算逃走。住一起就住一起吧,就当有个保镖。
晚饭后,我去看了看香郎,身上的伤处已经不再肿大了,淤青也扩散不多,看来出血已经基本止住。
去的时候,他正在服用第二剂药,见我进去,桃花眼一弯,朝我一笑,又恢复了最初见他时的德行。
“想不到你还是个医师啊?香郎真是好生佩服。待香郎好了,定然以身相许,好好报答郡主。”玉面含笑,眼波一飞,倒也有几分风流媚态——如果额头上没有那一大块淤青的话。
“好啊,等我把你治好了。我就在街上挂个牌上,‘绝世郎君一夜,价高者得’你看怎样?”我眼一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咳咳,”他猛地被呛到了,如雪慌忙过去扶住药碗。
“你,你……怎如此狠心?”他稳住后,哀怨看我。
“你愿送,送了便是我的。比起你,我更爱那当当作响的金铢银铢,不可以啊?”我“哼”了一声。
喝完药,小二又送来单独做的饭菜来给香郎。大概是服用了健脾的中药的缘故,他便现出几分饥饿感来。
正文 第一四一章 交易
店家倒也贴心,见有病人便送了个特制的小桌,可以在床上用餐。
小桌和饭菜一摆好,他很快拾起筷子伸手朝一碗鱼肉夹去——可惜,夹了个空。
“你做什么?”他讶然的望着端着鱼肉的我。
叹口气,把鱼肉放到一边。
我对旁边一样疑惑的小二道:“以后,这位公子的菜不可送鱼,还有一切海鲜鱼鲜都不可送。”
没办法,血友病人是戒吃海鲜河鲜的。
香郎皱了皱眉,最后叹了一口,“连鱼也不能吃么?真真没意思。”嘴里埋怨着,但还是伸手朝一块肌肉夹去了。
我笑了笑,这家伙的情绪还不错,这样也好,病人的心情是很影响病情进度的。保持这样的心情,对他也是好的。
突然,我觉得胳膊被人拉了拉,回头一看,如雪朝我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好像是青妙的。
我楞了一下,随即心领神会。
又在这里坐了片刻,等香郎吃完饭后,交代如雪再给他冰敷一次,“这次只需半柱香就好。”说完,我就转身出门。
走到隔壁门前,我轻轻叩门,“进来吧。”
我开门进去,青妙正背对我站在窗前,呆呆的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妙夫人找我何事?”虽然心中早就猜测,我还是出口询问道。
她转过身,手一抛,我伸手接住,“三日的解药?”我问道。
“就是解药。吃了就解了。”她定定看住我,眼中神光莫测,“其实没有这颗解药,你也不会有事,对么?”
我呵呵一笑,点点头。我连左宛冰特制的子午毒都不怕,此刻行动自如,只要逃出去,解此毒并不难。
不过既然有了解药,我也不矫情,朝口中一丢,拿起桌子上的水斟了杯喝下送服。
“莫离郡主,”她淡淡的看着我,之前在栏杆旁的那个失魂落魄的青妙好像消失了,而最初在仙客来见到的那个妖媚风马蚤的青妙好像也从来没存在过。此刻的她一片淡然寂静,倒显出几分端庄来。
“你是个奇怪的人。”她看着我,给我下了个定语。
“嗯?”我用眼神询问她。再奇怪也没你和香郎这对母子奇怪吧。
当娘的居然让自己的儿子在蓝馆里当郎君,而且还不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当然儿子自己知不知道就是另外回事儿了。
她踱了两步过来,“那乔贞出卖了你,你好像也不生气,还暗示她早日离开。你想尽了法子救那柳郡王,为了他连‘姹女功’这本绝世心法都拱手拿出。可他的人没有救你,你好像也不怨恨。我抓了你,你最初也着急,但柳郡王被救走之后,你好像就不急了——”
我笑着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分辨。
她走到我跟前,盯着我的眼睛,“我要你跟我走,你也一句话都没问过我。你是根本不怕还是什么都不在乎?还是你知道了什么?”最后一句话,她一字一顿,说的又重又清楚。
我心下一紧,面上却丝毫不敢露,直视着她的目光,维持着淡笑。
等她说完后,我轻笑一声,道:“我从来不为已经发生的事折磨自己。出卖我的已经出卖过了,没有救我的已经走了,再继续计较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至于妙夫人你——”我顿了顿,“我只知道你和我现在的目的一样——就是希望能有办法把香郎君治好”
一字一顿的还给她一句话后,我到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
“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想给香郎治病?”青妙也走过来坐在了我对面。
我一笑,给她取杯也斟了杯茶,“你如果不相信我就不会叫如雪叫我过来。”
她沉默了。
我把茶杯放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在没有发现香郎君的病之前,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机会逃走。”
她眸中一闪,没有说话。
我又接着道:“可是现在,我会尽力想法子治疗他。我师父传我医术之时曾说过,医道是仁义之道,医者当有父母之心。所以,你应该相信我,也只有相信我。别的病我不敢说,只是这‘血友病’,这个世上认得此病的恐怕就只有我一人。”
“我很不喜欢你们。但是,我是一个医师,所以我会尽力。但是我必须要说的是,此病我毫无把握,,现在所做的只能是减缓病程。如果妙夫人不愿让我医治,大可把我交给你的主子,也算你完成了差事。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也算不违背师父的话了。”说完,我神态自若的看着她。
她闭了闭眼,问道:“真的没有办法医治?”
我摇了摇头,道:“至少目前我还没想到办法。”
也许我这样说有些不明智,万一她真的把我交给了那人,估计我想跑就更难了。但是,我不愿意拿病人的事来欺骗亲属,良心上会觉得受不了。
何况,但凡她有点识人之明,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留下我,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如果没有我,香郎的病就一点希望都没了。连师父从医几十年的病例里都没有记载这‘血友病’,可想而知在这个世界上这个病根本还未曾被人认识。一点认识都没有,再高明的医术也没有多大用处。
青妙没有让我失望,她静静的沉吟了片刻,眼神慢慢坚定起来,抬眼朝我看来,“如果要你替香郎君治病?有何条件?”
“两个条件。”放下茶杯,我回看她,“一,我会尽力为香郎君诊治,但若是半年内我找不到根治的办法。你须得放我走。”
“不行”她开口打断我。“至少一年。”
“一年太……”我开口想拒绝,突然看到她眼中的水光——心一软,叹口气,“好吧,那就一年为期。”
她没有说话,眼里却隐隐透了几分感激出来。
我在心里懊恼,怪自己心软。其实我自己的医术我清楚,如果半年都找不到办法,那估计基本没什么指望了。
“第二,我要你带封信给柳郡王。”我道。
她眼中立刻透出警惕来,我赶紧道:“你放心,我信中只是想交代一些私事。一不会交代我们的行踪,二绝不涉及你们的任何事。”
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她半信半疑,“你不是对他有意么?难道不想他来救你走?”
我自嘲一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算你没抓我,这会儿,我大概也快跟他分开了。”
青妙疑惑的看着我,“我看那柳郡王对你好像极好,你就舍得?”
轻笑一声,我道:“你是知道我身份的,想必也知道我身有隐疾。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们这样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