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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娶五夫 完结第99部分阅读

      笑娶五夫 完结 作者:御书文

    词为我守节。

    可如今我活着,长公主却会怨我故意不出现,害轻柳那般自残。

    她不了解我,但定然是了解轻柳的。

    明明前一日都好好的,却突然重病吐血,而桑长老定然也是诊断出来的,所以腔调才那般怪异。

    长公主执掌万木山庄多年,眼光自然锐利,岂有不起疑之说?

    到底桑长老说了没说,我不能确定,但是长公主定然是看出了轻柳吐血的蹊跷。

    轻柳昨日吐血,我今日就出现——知子莫若母,她哪里还有猜不出来的

    所以今日才单刀直入的质问我。

    可是,我该如何回答?

    不说法解释,她只怕会怨恨我。

    说了,却又是另一重担心……

    只能两厢为难的看向轻柳。

    轻柳安抚的朝我一笑,转头看向长公主,“母亲——”

    “让她同我说”长公主冷声打断轻柳。

    轻柳蹙眉,“母亲——”

    轻柳这一出声,只见长公主面色更冷了。

    我心里奈低叹一口气,看来还得跪一回了。

    朝轻柳使了个眼色后,我上前一步,缓缓跪下,“是漓紫的不对,请长公主恕罪。”

    她抬眸看向我,语速虽缓慢,但语意却尖锐,“我不需要你跪,是要你说缘由——你说,为何了,却要躲起来?”

    垂眸片刻,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回禀长公主,漓紫有事耽搁了。”

    “耽搁?”她冷笑,“你当我是三岁黄口不成——你若真是耽搁,还真是够巧的柳儿若不服那破心丸,你是不是还要耽搁下去?”

    我咬了咬唇,“是漓紫了,请长公主责罚。”

    只见她又淡淡的朝我一笑,“责罚?如今何人能责罚你?你可不是我一家的?再则,你同轻柳也并未成亲,我何来资格责罚于你?”

    长公主这三句话,语气虽淡,却字字刺心。

    听得我心里一片苦涩,却也言相对。

    轻柳抿紧了唇,眸光中是五分担忧五分心痛,又看了我一眼,便要开口。

    我赶紧用目光示意他——长公主这时候在气头上,他若是越偏向我,只怕这怒火更盛。

    他又抿了抿唇,不过还是停住了动作。

    只见长公主瞟了一眼轻柳后,看向我,“你同土皇是何关系?”

    土皇?

    我一愣,这话是意思?

    她垂眸一笑,“今日商业协会管事送了一箱衣服到云来客,然后夜影却送到了土皇所住的天元宫——”说着,抬眸盯住我,“如今你穿的不就正是么?”

    我呆住,只见她目光中一片冷厉,“土皇的天元宫连皇后都不能随意进出,你如何能住进去的?你所谓的耽搁就是因为土皇么?”

    第四零九章一声“母亲”

    我一惊,赶紧道,“长公主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同柳明只是知己论交,并私情。”

    “知己?”她蓦地把账册往桌上一拍,“天下间何人能直呼土皇名讳,连我也要尊称一声土皇陛下,你却直呼其名,还敢说私情柳儿为你在天下人面前断了的后路,你却在天元宫里和——”

    “母亲”轻柳忽地出声,快步走到我身畔,一掀前襟也跪下了。

    长公主停住口,紧紧的盯着我们,眸光冰寒,而那面色也似恼怒到了极点。

    轻柳跪的笔直的望住她,凝声道,“母亲,你误会漓紫了。她不来见我,是因为她在大漠受了伤,她怕命——”

    我蓦地拉住他,忧虑的看着他,轻轻摇头。

    轻柳转头凝视我,轻轻一笑,“放心,母亲不是寻常女子。”

    我垂眸,慢慢的缩回了手。

    长公主看我们这番神情对话,面上也浮出一丝疑惑之色,那怒气也似淡了一分去。

    “母亲,你怪漓紫了。”轻柳抬头看向她,“她躲起来,不过是因为她担心命不久矣,不想拖累我们。她并非母亲所想的那样。她求土皇帮忙——也不过是,想偷偷在赏功宴上还能再见上一面。前日夜里,秋娅想派人暗算于我,也是漓紫同她舅舅出手才化去孩儿的一场危机。漓紫此番一直同她舅舅在一起,她本打算赏功宴结束就离开这里的。”

    长公主有些呆愣的望着我,“漓紫,你——”

    我低头咬唇,轻柳轻轻牵起我的手,“母亲,漓紫她一直记着当日求亲对你所讲的那个故事,她记着对您的承诺。她担心不能给孩儿一个圆满的幸福——她不肯说缘由,也不过是不想让母亲担心罢了。”

    她定定的看着我,眸光和面色慢慢复杂起来,最后慢慢起身,朝我走来。

    伸手拉起我,眼里已浮出了泪花,“你这傻孩子,就这般情愿被母亲骂么?”

    听见“母亲”这两个字,看着她面上的心痛和内疚,我心里又酸又甜,眼泪也随即落下,忍不住抱住她,轻轻唤了声,“母亲”

    感觉她伸手把我拥住,抚着我的发,语声里有浓浓的愧疚,“好孩子,是母亲怪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我摇头轻声,“被母亲说几句,如何能算委屈?漓紫没有委屈,是漓紫不好,让母亲和轻柳操心了。”

    只听她长长的低叹了一声,“你这孩子,老天也实是太多磨你了。”

    轻柳静静的看着我,双目虽有些发红,此刻却满满的都是欣慰和柔情,唇角也挂起一抹微笑。

    朝他笑了笑,松开了长公主,“母亲,我带了礼物给您,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从怀里拿出那个“超级p3”,按动开关,动听的乐声瞬间响起,却是一首古筝名曲《春江花月夜》。

    她惊喜而好奇的盯着我手上的小盒子,惊奇道,“这盒子竟然能奏曲?”

    轻柳抿唇一笑,“这是漓紫舅舅从家乡带来的宝物——里面有三千多支曲子,全是我们这里没有的。”

    满眼喜悦的看着,语气更加了三分的欣喜,“这等宝物,还真是闻所未闻”

    我轻轻一笑,把盒子放到她手里,教她如何使用。

    本来就是极为简单的操作,她很快就学会了。

    只见她听一曲就点点头,然后又好奇的不停按着下一曲,只听钢琴、二胡、古筝、扬琴的名曲纷纷奏起,而再往后,便是一些我也没听过的乐曲和听不出的乐器,却每支曲子都优美比,各有特色。

    只见她面色越来越惊喜,脸上的笑容也愈来愈大,不住的惊叹,“好听,真真是好听,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等好听的曲子——”

    轻柳笑望我一眼,“母亲,漓紫的娘亲并非我五行大陆之人,而是于我们遥隔大海数万里的一国之公主,当然意中游历到此,才与玉林郡王结下姻缘的。此番漓紫在大漠中引爆时,也是恰好她舅舅到此才救下她的。这宝物中的曲子便是她母亲家乡所有。”

    她含笑看我一眼,点点头,“难怪你这孩子唱的歌好听,奏的曲都也那般别致不同。”说了这句,又忽地拢起眉头,有些忧虑的看着我,“漓紫,你的身子如今究竟怎样了?”

    轻柳含笑劝慰道,“母亲不用担心,她舅舅已经说过了,会替她想办法的。”

    长公主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漓紫的舅舅应是很有本事,”

    “母亲放心,”轻柳轻笑,“他们那里可与我们这里不同——比我们这五国也要强盛得多。漓紫的舅舅还是一国太子,定然能想到办法的。”

    长公主看着我,有些感慨的,“想不到漓紫的娘亲竟然还有这等身份——”眸光转而又浮上担忧,“你舅舅果真有办法么?”

    “自然是有办法的。母亲你只管放心便是。此番他可是一人横渡万里来到此处的,再则,能在大漠的爆炸中把漓紫给救出来的,岂能是寻常人等?他既允了会替她设法,就定然会有办法的。”轻柳笑了笑,指了指长公主手中的盒子,忍笑道,“她舅舅待她也是极好的——母亲这礼物可是她舅舅的心爱之物呢被这丫头给硬生生的给磨了来。”

    长公主愣了愣,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漓紫,这般怕是不太好?要不,还是送还给你舅舅吧。”

    可话虽这般说,但盒子还是放在手中并未递出来,而那目光也不时看一眼,分明是不舍的。

    我轻轻一笑,搭着她的胳膊,“母亲放心,舅舅送出的从不收回的。他宝物多着呢——咱拿他一两个算不得。再则,他也是漓紫来见母亲,才特特挑了这个给漓紫。如今母亲能看上眼,他定然也是高兴的。”

    经过我这么一说,长公主才放下心来,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望着我,“既然是亲家舅老爷来了,我们也该设宴款待一二才是,漓紫,你看你舅舅何日得空,我们也好相请。”

    亲家舅老爷?

    想到紫祁被我揍屁股的摸样,我忍不住想笑,可必须得忍住,这时候可不能笑场。

    眨了眨眼,尽量做出很诚恳的摸样,“还请母亲待我问问舅舅,不过,舅舅他明日会参加赏功宴,母亲也是能见到的。”

    “母亲,漓紫的舅舅想早日替漓紫设法,估计明日之后便会离开了。”轻柳浅笑着看我一眼,又宽慰的对长公主道,“不过,他日后也还会来的,母亲也不必急在一时。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长公主看着我们颔首,“也对,如今漓紫的身子才是紧要的,来日方才,来日方长。”

    大家坐下来,长公主叫了侍女来奉茶,又闲聊了一阵。

    从长公主的语意中能听得出对我此番在大漠的表现也很有自傲之意。

    听出这话意来,我才明白为何轻柳一解释完,长公主就待我如此亲热。

    原来,其实她早已把我当成了一家人了。

    只有家人才会有这般的自豪感,为我的表现而自傲。

    心里不觉感动莫名。

    这一个二个的婆婆待我都这般好,可一想到明日的提亲,便又心虚起来。

    这话不说好像也不大好,毕竟明日长公主也要去参加了。

    可说了,只怕会破坏这刚刚建立的温馨气氛。

    我面上虽然笑着,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长公主的话在说,但心里却慢慢的有些犹豫和矛盾起来。

    轻柳看了我好几眼后,挑了个空儿,看向长公主,“母亲,此番还有一事需同母亲禀报,明日——”

    只见长公主抬起手止住了他,“不用同我禀报了。”

    我一僵,面上便带了一丝怯色,低下了头。

    “你们年轻一辈的事,心里有数便是。”她的目光好似转到我身上,我赶紧抬头,只见她神情中一抹淡笑,倒不似恼怒的样子,目光却有些严肃的落在我面上,“只是有一条,漓紫须得答应我。”

    我愣了愣,“母亲请说就是。”

    她盯着我,笑意仍在,但眸光中却有一抹对她未出之言的坚持,“我不管其他皇子太子的,漓紫你须得应我——若生孩儿,第一个须得姓轻”

    我眨了眨眼,只觉这话好生熟悉。

    看我发愣,她叹了口气,放缓语气,“我只得柳儿一个孩子——他如今都二十有三了,放在别家,按他这年纪也早有子嗣传承了。”说着,拉起我的手,“母亲我实在是想早日抱个孙子孙女的,漓紫,你能允了母亲这愿么?”

    轻柳看了我一眼,垂下了眸,并未出声。

    看着她满眼的期待,想着她的宽容,我如何说得出拒绝的话来?

    抿唇一笑,握住她的手,“母亲所愿,也是漓紫所愿——固所愿也,岂有不从耳?”

    笑意立时浮上了她的面,欣慰的拍拍我,“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我却有些惭愧,赧然的看着她,想说点,却又不知该说。

    她看着我神情的变化,垂眸淡淡一笑,“好了,你们也该了。把该商议的事好生商议好,你们也大了,凡事自个儿心里有数便是。”

    第四一零章求一个圆满!

    又说了几句后,我们二人告别出来。

    轻柳牵着我的手,我心里微微有些难受。

    “我们不坐轿,慢慢走吧。”我看着他道。

    他笑着点点头,把抬轿的太监们遣了后,转身又替我掖了掖披风,眸光中一抹温润的笑,“那就慢慢走吧。”

    轻轻揽住我的腰,我们静静的朝天元宫的方向行着。

    我一直沉默着没有,他也只轻轻的揽住我,陪我静静的走着。

    此刻已是亥时中了,皇宫中除了暗处了守卫,也只偶尔有一队侍卫队列经过,而大多数时候,也只我二人的身影长长的拖曳在宫灯的照映之下。

    路程走了快一半了,他轻轻开口,“丫头,记得前年七月在康镇的那个晚上么?”

    我愣了愣,“相思河?”

    他偏头看我一眼,含笑点头。

    想起那条好似九寨沟芦苇海一般美丽的相思河,我面上不觉浮起一抹笑意。

    “么?”他揽我轻轻靠紧他,“我自小衣食缺,想要便有。所以自你之前,我从不知‘求而不得’这四字之意——直到那个夜里,在那相思河畔,你坐在我身边唱那首《在水一方》时,我才心生惶恐。你那般坚持的要离开,可我却那般的不想你离开——我那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便是论如何要留下你。”

    我顿住脚步,抬首凝视他。

    他依旧浅浅温润而笑,“我从来自负,可那一刻,却是惶恐。你明明坐在我身边,我却心怀不安。只怕你下一刻便会离开我,此后便永相见之日。那种感觉是我从未领会过的,我从未这般的想得到过,却偏偏想求,而不能得。”

    有些惊异的望着他,那时的轻柳表现得是那般清风朗月,泰然自若,却未曾想到他心里竟然藏了这么多复杂的想法,放了那么深的感情进去。

    微微有些怅然和歉然的看着他。

    他淡淡的笑了笑,“那时我已自知——若不得漓紫,此生便再圆满。”又伸手抚向我的鬓角,轻轻用指腹抚触,“所以丫头,莫要多想,也莫要瞎想。如今——已是圆满。”

    有湿意沁上眼角,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眼前的人风姿卓然,翩翩如仙,眉眼中的每一处都是在诉说着他的深情和他的懂。

    他说了那么多,不过是为了最后一句。

    他说那最后一句,不过是为了解开我的心结,化解我的愧疚。

    “轻柳,”我吸了吸鼻子,拉着他的手,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总是这么好,你们个个也都这么好,可你们愈是待我好,我有时便会愈是过意不去。方才在母亲那里——”

    他笑了笑,将我拉入怀中拥住,“你只需做一点便行——那就是从今而后,莫要再想这件事。只要你莫要这般瞎想,便是最好的。”稍稍顿了顿,“我们这几人虽说是因你才在一起,可大漠中相处下来,彼此也有惺惺相惜之情。而在你离开这段时日,大家同伤同悲共进共退,情谊也更胜往昔。所以,莫要再胡思乱想。更莫要担心我,我们这几人的人品风貌,谁也不至于辱没了谁。”

    松开我,又微微一笑,“若不是他们陪着,此番的事,我只怕也未必能撑得过。如今你既然了,那我们就好好的过日子。”顿了顿,又放柔了声音,“只要你身子好了,我们再好好的生个孩儿——你方才可是允了母亲的。”

    他这番话一说,我哪里还有心结,再说到孩子,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羞涩的期待。

    抿唇轻笑,抬眸望向他,有些好奇的,“你喜欢还是女儿?”

    他垂眸一笑,却说了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答案出来,“女儿。”

    我愣了愣,“女儿?”

    他揽紧我,在我耳畔柔柔轻声,“我要漓紫替我生个最像她娘的女儿——像她娘一般美,一般聪明,一般古怪,一般善良的女儿。”

    我咬唇轻笑。

    他又道,“不过,只两样不能像——便是不能像她娘这般心软,更不能像她娘这般爱胡思乱想。”说着又轻声笑叹一声,“你这瞎想的毛病也真够折腾人了——若是女儿再像你这般,我哪里还顾得?顾着她娘一个,我都时时提心吊胆——不过还好,这折腾的还不只我一个,总算还有些分担的。”

    听他这般柔声低语的一边说着未来的孩子,一边又调侃着我这个当娘的,只觉心里一片甜蜜,止不住的唇角上扬,可也有些好笑又好气,轻轻在他腰间一捏,嗔怪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轻柳——”

    他低低一笑,“莫这般声音——”

    我微愣,眨眨眼,只听他在我耳畔柔媚轻声,“太勾人了些……”

    微微有些羞涩,却咬唇轻声,“勾引的夫君乃是天经地义。”

    他轻笑,手臂紧了紧我,然后松开,低头看着我,“下回我便等着漓紫来——好好勾引我。”

    只见他双眸亮若星子,唇角勾起,本是谪仙般脱俗的容貌,在此刻竟然现出了十二分的邪魅。

    可这般气质矛盾的组合,却让此刻的轻柳整个人现出了十二分的性感来。

    顿时看得我心如鹿撞,双颊火烫,目光不敢相看,游移躲闪开来。

    他却伸出如玉般的手指托起了我的下颌,和我对视,晶亮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柔声道,“丫头,为何要躲?不敢看么?丫头不是说过轻柳很好看,为何不看了?”

    看着他眼里那抹戏谑,分明是明知故问,我羞窘难言之下,干脆咬了咬唇,“我只怕再看下去——现在就想勾引你”

    他只愣了一瞬,便蓦地轻笑出声,一把拽我入怀,“这般的丫头,叫轻柳如何不欢喜?”

    我在他怀中虽也羞的满脸发烫,可心里也早已甜得如糖似蜜。

    这般的幸福我差点放掉了,真真是傻透了

    我爱的男人个个都是世间好男儿,我真是太过看低他们了。

    在任何的困难和挫折面前,他们都会笑看风云,迎难而上,永不逃避。

    就这样吧,再也不要怕,再也不要躲,哪怕只有一天,我们也要开心幸福的过的最后一秒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奋力争取,争取和他们白头到老,看着我们儿孙满堂

    这一世,定要向老天求一个圆满来

    耳边传来他的含笑低语,“我们回吧,亥时只怕已经过了,再不,他们该等急了。”

    笑着点点头,他便拥着我慢慢回走,不时看我一眼,眉间眼里满满都是宠溺。

    回到天元宫,还没到门口,便听见灯火通明之中笑声阵阵。

    这般欢乐?

    和轻柳笑看一眼,便加快了脚步。

    还未走到近前,便听见非月好似拍了拍谁的肩膀,语带调侃道,“炎小子,眼红了,不过,你还得排到我后头——我可是老三轻柳过了便是我,我过了才是——”顿了顿,嘿嘿一笑,“还指不定是谁呢?”

    只听炎赫哼了一声,“这可得凭本事,你要三年都生不出来,谁还等你不成?”

    非月悠然道,“想比也成——不过,还得等你进得了门再说。”又听他顿了顿,“好在咱家丫头福气大,这生孩子也比旁人不同,少了五个月,嘿嘿——”

    顿住脚步,我面色僵了僵,顿时磨牙。

    笑得这般,谁还能听不出他的意思。

    紫祁想必还在里面呢

    连生孩子也要比?

    这混蛋非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轻柳轻笑,微微用力揽了揽我,我们又一起朝前行去。

    走到快到门口的时候,只听轩夜道,“他们了。”

    里面声音顿时全部停住。

    我磨牙加快脚步,走到门口,“蓝非月你——”

    只说了四个字,便猛然顿住了。

    呆了呆,望住站在轩夜身边的那一袭清新如翠竹的绿衣男子,激动的动了几下唇,才发出两个字,轻的却好似连我都听不清楚,“归离——”

    他竟然这么快就赶到了

    竟然提前了一天,这需要多少的日夜兼程啊

    静静的凝望我,他没有言语,还是那般清秀宁静的面容,身形却清瘦了一大圈。

    那紧紧凝视我的双眸,也不似往昔那般晶莹明亮,而是现出了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那般深黑幽邃。

    没有,也未任何动作,就那样恍若隔世般是眼神定定的看住我,不曾稍离,也不曾眨眼。

    可是,他没有迈步走向我,即便在我唤了他的名字后,他也未曾回应,更未曾走向我。

    这个认知让我的眼泪蓦地夺眶而出。

    虽然明明知晓他的深情,也看出了他的眼中的复杂中有浓浓的思念,可他此刻这般——却让我的心忽地绞起,只觉难受的紧。

    紧紧的咬住唇,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紫祁和柳明,我低下了头。

    可却止不住泪水滚滚。

    大漠中的选择,是顾全大局,也是自私。

    而其中,受到伤害最深的只怕就是归离。

    我带着他的孩子选择了那条不归路,他的伤心和痛也比他们还要多一重。

    他在自责的同时,会不会也在怪我呢?

    很想问,却没有勇气问出来。

    第四一一章自责

    轻柳轻轻拍了拍我,却对他们几人道,“夜深了,我们也去歇息吧。”说完,又走到归离身边,“我们先去歇着了,你好好陪陪丫头吧。”

    很担心归离说出拒绝的话,所以一听见轻柳的话,我便有些紧张的抬头望向他。

    只见他看我一眼便垂下了眼帘,但也未说出拒绝的话。

    轻柳又低声在他耳畔说了几句,他听着没有抬眼,却紧紧了抿了抿唇。

    在轻柳间,其他几人也跟着柳明纷纷离去。

    却都在离开时朝我宽慰的笑了笑。

    非月还搂了搂我,低声在耳畔道,“丫头,可以真哭,但可不能真伤心——你身子再要有事,他可真活不了了,我们也不用活了你可好生顾着点”

    我咬唇点点头,他才笑着离开。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就只剩我们两人。

    我站在门槛外,他却在桌边。

    我带着满脸泪望着他,他抿紧了唇望住我。

    只相隔不过数米,却谁也未曾迈前一步。

    我是不敢,那他是为何呢?

    心里愈发难受,慢慢的蹲下身体,将脸伏在膝盖上声流泪。

    此刻我才,我竟然是没有脸见归离的。

    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在归离这里都是牵强的——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孩子。

    每日早中晚他都要替我把一次脉,只要摸到那强健的孕脉,他都会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我没有脸见他

    若是我只有归离一个,我那时定然不会选择那样的路,我会宁愿和他躲进深山老林,躲进隐族里面。

    我不会舍下他,也不会舍下孩子。

    可是我有五个爱人。

    每一个都重要,每一个都胜过了我的命,可我还是不得不取舍。

    我的大义,对归离是却最大的自私。

    轩夜说过,若是不是七七,只怕归离早已舍弃了。

    轻柳说,归离有心结。

    我咬紧了唇,心里只觉愧疚心痛。

    只听他轻轻一叹,便走了,到了近前,“外间风大,进来吧。”

    随着话声,伸手握着我的手臂将我轻轻拉起,“莫哭了。”

    慢慢起身,望着他清淡的眉眼,眼泪还是止不住,“归离,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好怕你怪我。”

    他好似微微一愣,垂眸片刻后抬起,没有回答我的话,只轻叹了“傻丫头”三个字后,便把我一把抱起,朝屋内走去。

    有些发怔的看着他离得极近的眉眼,呐呐道,“归离,你真的不怪我么?”

    轻轻把我放在床上,又替我脱了鞋袜,拧了棉巾来净面净手,然后换水换盆让我泡脚。

    我拒绝了两下想要来,他却静静的看我一眼,便让我拒绝的勇气全消。

    待我漱洗完后,又脱了外衣躺进被窝,他却只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看他的摸样是已经沐浴过,也换了衣裳,便迟疑道,“你不上来么?”

    他淡淡的笑道,“快歇息吧,我会等你睡着。”

    愣了愣,我猛地爬起来抱住他,“你不许走”心里有些惊慌,语声也带上了颤意,“归离,你不要我了么?”

    他身子僵了僵,却未言语。

    愈发的抱紧他,“归离,你要离开我么?你怪我不顾孩子么?”

    他静默良久,“我是最用的一个,护不了你,也护不了孩子。”

    我呆愣片刻,抬首与他对视,只见他眉间眼里是浓浓的悲哀,唇角还有一抹自嘲的笑意。

    心里紧了紧,我咬咬唇,“归离,你不会离开我,对么?”

    他垂眸不看我,唇角那抹自嘲之意却更重,“想,却是做不到。”

    只有几个字,他说的很简单。

    我却了悟了他的意思。

    看着他,我轻声道,“归离,么?今天我才对说,今生一定要求一个圆满。归离,我不能没有你。你若是用——那天下再没有有用的夫君了。第一次若是没有归离,漓紫早在水国便死了。第二次若是没有归离,在土国那次,我也活不了。”

    看着他的眼睛,我拉起他手,“不要怪。大漠的事情,是老天给我的劫难——我本是个异数。我的出现改变了你们几人的命运,甚至对五国原本的历史也许也有所改变。这一切是老天要考验我,也是考验我们大家。紫祁也说了,这次我能活下来了,那说明老天已经允许了我的存在。所以,根本就不关归离的事。若是没有大漠那场劫难,老天也许还会降下别的灾难于我。”

    他的面色慢慢解冻了几分,却还有几分的犹疑,“漓紫,你说的可是真的么?”

    我轻笑,“你以为我会拿这种事来说着玩儿么?你若不信,明日去问紫祁。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是讲规则的,每个人都不能随意的破坏。所以紫祁明明可以阻止我,他却不能阻止我。他若阻止了我,也会受到规则的惩罚。”

    他握紧了我的手,“以后你当真事了?”

    笑着点头,“紫祁说了,若是老天不允我——小恒也是活不下来的。”

    说到小恒,他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意,转而又有些狐疑,“这些事他们么?”

    “不能对他们说的。”我叹一口气,笑看他,“万一说了,他们若是像你这般自责,我可就头疼了。”

    只见他面上的冰冻尽解,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温润平和的神情。

    我心里一块大石终于也落了地。

    垂了垂眸,我低声道,“归离,你心里怪过我么?”

    静静的看着我,他轻轻摇了摇头,“我想要孩子,不过因为是我们的孩子。若漓紫,我要孩子来做?”顿了顿,他垂了垂眸,“那般情形下,我岂能怪你,你心里定然也是——我只恨身为你的夫君,却次次都要让你以身赴险,以身解难。”

    我低头咬唇,眼眶发热,“可是,我终归还是对不起小恒。也对不起你,如今,就连你想见小恒一面也做不到。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傻漓紫,”他轻叹一声,揽我入怀,“我已经看到小恒了——漓紫替我生了一个这么好一个孩儿,我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还能怪你?我归离能有这么一个妻主,小恒有这样的母亲,足以自傲了。”

    靠在他怀里,我轻声道,“归离,我好想小恒。他好乖,好聪明,好可爱。”

    只闻他轻笑,“炎赫可羡慕的紧呢。”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归离,你真的不怪我把小恒留在那么远的地方么?”

    他淡淡一笑,“没有比你留在我身边更重要的了。小恒,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绑住他。紫祁同我说了,小恒留在那里是最好的选择。”顿了顿,又凝视我,“只要漓紫能,归离别所求。”

    我抿唇一笑,“我们再给小恒生个弟弟,好么?”

    “迟些再说吧。”他轻笑,“我已经是占了先了,若是再占一个——只怕大家都会有意见。”

    我噎了噎,只见他又笑道,“不过漓紫怀孕只需五月便足矣,想必也是快的。”

    我再噎,然后恨声道,“这混蛋蓝非月”

    他浅浅一笑,“没想到黎茄长老的药竟然还有如此效果——倒也算是福气了。”

    “福气?”我看着他。

    只见他垂眸抿唇轻笑,“对我们几人自然是福气了——就连轻柳,只怕也是高兴的。”

    我面上一烫,低下了头。

    这些男人个个都……

    只见他慢慢放开我,站了起来。

    我一惊,猛的抓住他,“你还要走么?”

    望着我浅笑,“不过是脱衣上床罢了。”

    顿时讪讪的缩回手,赶紧躺进被窝里,闭目装出一副要入睡的样子。

    片刻后,衣衫的簌簌声消失,他掀开被子也进来了。

    一双手臂将我搂入了怀中,只听他有些满足的低叹,“漓紫……”

    这样一紧贴,立时感觉他身形比我想象的还要消瘦一些,心里满满都是心疼心酸。

    睁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温润眉眼,心里百感交集,最后只化作一句,“归离,我想要你亲我。”

    上一次的分离,是用吻结束的,那这一次的相聚,就用吻来开始吧。

    用同样的吻,抹掉中间这段让人心碎折磨的别离,让我们重新团圆。

    凝视着我的眼睛,他眸光清透,显是已经看出我心中所想。

    唇角慢慢勾起,眸光更加晶莹明亮,他没有言语,而是直接用行动来回答了我。

    轻轻的贴近,碰触,不深入,只是用唇瓣摩挲。

    我闭上眼,感受这种被羽毛刷过的微妙触感。

    心跳却有些慢慢开始加快,那羽毛轻刷的感觉好似从唇瓣慢慢通电般传导到心房。

    一下,又一下,让我心率失调。

    慢慢的,他用舌代替的唇瓣,开始柔柔的勾勒我的唇线。

    蓦地轻颤,他轻笑,却每每过其门而不入,视我的邀请。

    顿生郁闷。

    如今我在这些男人面前,好像愈来愈没有主动了。

    想了想,我贴紧他,将手抚向了他的臀部。

    这是我最喜欢的部位之一,也是他最敏感的部位之一。

    果然,当我刚刚碰触到那刻,他便颤了一下。

    在心里得意的一笑,我开始用指尖轻轻的滑动。

    第四一二章求亲宴

    果不其然,他也跟着一颤,猛的捉住我的手,“漓紫,别闹。”

    我不满的哼了一声,嗔怪道,“谁叫你作弄我的?”又贴紧他,咬了咬唇,“难道归离不想么?”

    他望着我一笑,用身体的某处挤了挤我,语声低沉而微,“丫头,你说我想不想?”

    我抿唇红脸轻笑,他却笑着叹气,低声道,“紫祁可是住在隔壁的——”

    我一僵,眨了眨眼,不了。

    是啊,忘了这茬儿了。

    他低笑一声,在我唇上轻吻一下,“好生歇息吧——好在他也快走了。”

    我也奈一笑,偎进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

    这一夜,伴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只觉安心比,一夜梦好睡。

    第二日一早,脸颊上细细软软的触感将我唤醒。

    笑嘻嘻的睁开眼,反手抱住他,也在他脸上轻吻。

    眸光水润而清亮,唇角挂起一抹浅笑的望着我,“该起身了,他们都已经起身了。”

    偏头看了看,果然已经卯时末了。

    赶紧起身——今日还要去参见这最后一日的赏功宴呢。

    着也得好生打扮打扮。

    挑了一件白底配黄|色飘带绣有粉色月季的长裙换上,在归离面前转个圈,“好看么?”

    他含笑颔首,我抱着他的胳膊,“归离帮我梳发,好么?”

    他一笑,牵着我在梳妆台前坐下,替我梳了一个环髫,将头发分别盘在了耳后两侧,然后又各留出一缕从耳下垂出。

    梳好之后,又挑了几个花朵形花钿围着发髻周围给我细细贴上,最后用一只八宝金翅蝶翼垂丝步摇簪在右侧的环髻上。

    看着镜中分外娇俏的,有些惊喜,“这样好像年轻了许多呢。”

    他轻笑,“傻丫头,说得好像多大年纪似的——”

    我嘻嘻一笑,“我两世若是加起来,年纪可不小。”说着又磨牙恨恨道,“紫祁那家伙最坏——还说你们得管我叫阿姨。”

    他抿唇轻笑,伸手拉我起来,“我不管那些。如今我只,你是我的妻,也是我孩子的娘。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又伸手轻轻抚了抚我的脸,“还有世上最美的一颗心。”

    伸手取出一片桃红色的花型箔片轻轻给我贴在额中,端详片刻,笑了笑,“我去开门。”

    待他出去后,我又对着镜子照了照。

    看着里面那个好似只有十七八岁的,不由轻笑。

    如今这重新培植的躯体好似比原来的显得更要年轻一些。

    有脚步声传来,我抬首一看,却是紫祁。

    倚在内间的门框上,抱肘懒懒的看向我,“样,还满意么?”

    我一愣,眨眨眼,“你意思?”

    他挑眉,“十八岁的身体啊?”

    我呆了呆,“真是年轻了——我还以为是打扮的缘故呢。”

    自得的看着我一笑。“除了灵力再生系统,我可都是按照最高配置来给你培植的身体,还不吧”

    笑了笑,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问题,“那你可以帮白仞改变体质么?”

    他看着我,“如果不能呢?”

    我垂眸一笑,“只要他,都没有关系。”

    定定看了我片刻后,他淡然一笑,“我会尽力的。”

    抬眸微笑,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诚挚的道,“紫祁,谢谢你。”

    我不在乎白仞的体质,但是做人是白仞一直的向往。

    如果能替他达成,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的目光在我的手上停了一秒,“我今天晚上就了。”

    我一呆,“这么快?”

    看着我,他慵懒的一笑,“天下不散的宴席——我早点,说不定能早点把他们送啊。”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也好。”

    他的脸忽地沉了沉,瞟了我一眼,抽出手,转身出去。

    我低头咬了咬唇,却没有出声叫住他。

    紫祁刚刚一出门,轻柳他们几人便走了进来。

    轻柳指了指外间桌上摆好的早膳,又看了归离一眼,浅笑道,“你们二人快些用膳吧,我们都用过了。时辰也差不多了。”

    看了一眼他们神情,我笑了笑,走到桌前挨着归离坐下,开始用膳。

    辰时初,我们一行七人直接从天元宫乘小轿出发去校场。

    行到校场外,小轿停下。

    太监掀开轿帘,轻柳含笑伸手来接我。

    瞟了一眼外面,只见已经有不少人对我们这一行人驻足注目。

    垂眸一笑,把手放到他掌心,慢慢走出轿子。

    周围顿时响起阵阵低呼,还隐约可听见有人在低声问,有人在低声答。

    轻柳牵着我走到红毯通道口,非月他们四人同紫祁正站在那里笑看着我们。

    周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有惊异,有不可置信。

    还好此刻时辰差不多已经到了,大部分人已经坐到了长棚里。

    相视一笑,轻柳牵着我的手朝长棚前区入口行去。

    我心里轻笑——只怕等下还要轰动一下呢。

    走到入口处,那侍卫看着我发愣。

    轻柳淡淡笑道,“这是莫离郡主。”

    被轻柳这么一开口,他才回过神,忙不迭的行了个礼,“几位请进,请进。”

    此时长棚里已是一片低低的嘈杂声。

    我先前看到我们的人中,已经有人提前一步进去将消息传达开了。

    莫离郡主“死而复生”——真是天大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