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完结第95部分阅读
笑娶五夫 完结 作者:御书文
原来是那些粗鄙心思恶毒的下等人教唆的”
说完这句后,轻柳故意顿了顿,瞟了一眼她不自觉收紧的手后,“既然是下等人的知之言,那轻柳自然也不会过于计较——”转头看向我们这边,“莫家主,此次的事也就算了——不过,若是他日轻柳还听见莫家下人传出如此恶毒之言,轻柳定不会善罢甘休”
轻柳的话一完,只见我们这边的第一排便走出一个红发的中年男子。
脸色已经黑得同锅底一般,先是瞪了一眼场中的莫彤一眼,又压住怒气朝轻柳拱手道,“莫杰教女方,此番先同柳郡王赔罪了多谢柳郡王的恕过之恩今日不便,他日莫杰再另觅时机登门致歉。”
“不必了此事与莫家主却是关的。”轻柳淡淡一笑,手微微一抬,那绿藤长索闪电般的缩回不见。
收回绿藤后,轻柳朝场中缓缓扫了一圈,“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此番大战最大的功劳并非轻柳等人——而是吾妻今生今世,轻柳若听见何人有半句辱及吾妻之言,定然是生死相见,不死不休之局”
整个庆功宴两千多人,此刻未有一点声息发出,只有轻柳那斩钉截铁之言响在空中
也响在我心间
低头垂眸,眼眶已经湿润
这是我的男人
在天下所有权贵前为了我的名誉许下如此之誓言
他这样做却等于不给留下任何退路啊
经过今日——终其一生,他身上都打下了莫离郡主的记印了
场中一片寂静,众人神色各异。
突然,庆功宴的后区中部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神兵军土国队三营九队队长楚铭刚谨代三营九队三百二十八名军士向莫离郡主致敬”
我在这个位置看不到后区的情形,却见前区前排的人都纷纷偏头朝后望去。
主位上了柳明轻轻一笑,朗声道,“楚队长上来”
蹬蹬的脚步声朝我们这边走来,那脚步声听起来步幅很大,走得也十分坚定自信。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我看见前排的许多人都露出了讶然惊叹的表情。
此刻莫彤已经站了起来,满脸的涕泪,钗发也乱了。
只见莫家主瞟了一眼秋娅后,恨恨的看向莫彤低声道,“丢人现眼,还不给我滚出去”
听得她爹这样说,她哪儿还有脸留在此处,一捂脸,便飞奔着跑了出去。
某家主黑着脸回到了座位上。
而那个楚队长也到了前区,却是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棕发男子。
只见他身材异常高大,看着比柳明还要高上两分,也就是说他起码有一米九三左右——引人注目的不仅是他的身高,还有他的身体。
他是独臂的,只有右手,左手却齐肩断掉了
只见他走到与第四排平行的位置后站定,单腿下跪用独臂行了一个不完整的军礼后,面容冷峻,不卑不亢,“神兵军土国队三营九队队长楚铭刚见过五皇及皇后”
柳明笑道,“楚队长请起——”
然后看着他站起后,“楚铭刚——神兵军土国队三营九队队长。大力掌九层——”柳明抬眉一笑,“为救手下兵士而被高等暗族伤了肩臂连接处,最后将断臂扯下扔进了石灰池——”
众人冷气,那些贵女们胆小的掩口,胆大的却露出了敬仰的神色,而楚队长却面容淡然平静,脊背笔直的站在场中犹如一座山一般。
只听柳明又继续如数家珍般说道,“回乡养伤四十日后主动重返阵地。率三营九队共击退敌军进攻六十七次,镇守阵地期间,从未让敌军突破过第三道防线明日赏功宴将受一等嘉奖擢升为五品游击将军”
说完后,柳明朗声一笑,“楚将军,本皇说得可对”
那楚队长面容却依然严肃,语气也是同样的不卑不亢,“卑职是个粗人,说不来那些拐弯抹角的斯文话卑职十六岁入军营——于卑职而言有两样事最重,一是国家安危,二就是卑职手下的兵。大战一月卑职重伤本是必死,得蒙郡主相救,卑职回乡养伤期间,副队长暂代卑职职务。四十日后,卑职复职,一直到七月为止,包括九队已经阵亡的一百七十二名弟兄在内,九队五百名弟兄,共受郡主施血救治八十三人次柳郡王今日之言,也是我九队全体之意郡主慈悲心肠,舍己救人,待我等如同胞手足。此番大战,郡主更是居功至伟卑职是个直性子,生平佩服的便是真英雄,真豪杰还有莫离郡主这般不让须眉的巾帼奇女子”
他停住望向轻柳,面容一整,又行了个礼,“柳郡王且放心日后若是再听到那些耻污蔑之言——卑职以及卑职的弟兄们便是拼了这条贱命,也定要为郡主讨个公道”
在他行礼时,轻柳已经站起,此刻听他说完后,轻柳欠身还了一个礼,“多谢将军轻柳领受了”
他朝轻柳颔了颔首,也未多说,转身面向主位,“卑职失礼了请陛下降罪”
柳明哈哈一笑,“楚将军何罪之有?”顿住,收住笑,“莫离郡主之功,本皇再清楚不过了将军之言句句出自肺腑,乃是真男儿性情本皇又岂会降罪于你,本皇非但不会降罪,还会奖赏——来人啊替本皇拟旨,擢升楚铭刚为三品十方将军”
听得柳明最后两句,楚队长面上顿时一愣,柳明一笑,“愣住做?不愿意么?”
他这才醒过神,跪下谢恩。
楚队长回到了后区,主位上的水皇陛下淡淡笑着开口了,“莫离郡主是本皇亲封的郡主,于本皇,也有救命之恩于此番大战,也可谓功劳甚巨本皇希望日后不会再有此般言论如今玉林郡王心伤爱女,卧病不起,若是有人还要胡言乱语,意图污蔑——良心何在?莫离郡主乃是我水国女子的楷模,也是我水国皇室之骄傲若是还有此等言论出现,本皇也定要问个清楚——是否当我水国皇室人了?”
说到最后两句时,她蓦地收笑冷声,眸光似电的在场上扫了一圈——场中众人都神色有些变化,好似被水皇这般突然爆发的气势惊了一下。
有些崇拜的看着她,此刻冷面含笑的水皇陛下实在是气势惊人啊
甚至盖过了她身侧的其他几位帝王。
那种带有一丝煞气的天然威仪,那种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完全的镇住了主位下的所有人。
突然想起之前冼家老爷子那句话,我喃喃低声,“谁说女子不如男——武则天恐怕也就这气势吧”
而此刻我也终于明白,她先前的怒气是为何了
她是为了我——
不得不心生佩服。
虽然她也不想非月和我在一起,或许她心里对我还有不满——不说别的,单说当初非月为了救我差点丧命,我想任何一个做母亲的对身边这样的女子恐怕也是会厌恨的。
可是她在关键时候还是记得我的好,还是这般的站出来为我——她的确是个让我不能不敬佩的啊
她的气量,她的胸襟此刻我才完全的认识到了
有这样的女皇,实在是水国之福啊
只见水皇说完了,木皇金皇也纷纷出来说了几句,也非是肯定了我的功劳,然后就是一些溢美之词。
就连有些尴尬的火皇,也笑着附和了两句后冲莫家家主笑道,“莫家主可要好生管教管教家中的下人了。”
莫家主此刻是有苦说不出,心里除了恼恨的女儿愚蠢外,也处出气,此刻听见火皇这般的教育,也只得将黑锅背到底,“臣遵旨”
我看不到他的正面表情,但他的声音里那丝的不爽,却听得清清楚楚。
的女儿哪里还有不清楚的,可他如今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轻柳这招果然是高啊
高高提起,最后却轻轻放下
卖了莫家一个面子,但是却离间了莫家和皇室的关系。
而且还顺手解决的轩夜的麻烦。
更是杀鸡儆猴了一番,连最后五皇都出来说了话——以后天下恐怕真没多少人敢明张目胆的说我坏话了。
不过真要说来,我的敌人其实还真没几个。
算来算去也就只得以前的金国二皇子,然后那个老妖妇
现在那两个都go over了——如今的,也就还有眼前的这一个了
接连不断的意外戏目终于停了下来。
于是,中断的表演便又开始了,气氛也恢复了喜庆和活络。
唯一变化的是,再也没有贵女将轻柳作为献艺的目标了。
我垂眸,微微一笑。
第三九四章擦身而过——
一出接一出的戏码——导火索居然都是我这个,虽然大家并未明说,但心里都认定已经“挂掉”的莫离郡主。
紫祁已经看了我很多眼了。
他想我大概都能猜到。
可是场中其他人如何想我这个是非人物,我就不知了。
整个过程中,我没有听见过任何的议论。
能看得见的人的表情也都是经过修饰的。
能坐在这个区域的人都是修炼过的,除了武功还有头脑。
这样的场合,自然不会乱说一个字。
莫彤的下场,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不过知不也所谓了。
我觉得有句话是真真的人生真理,更是正理——人活世上,真正需要你去在意的只是你在意的人,和在意你的人
其他的人实在勿须在意太多。
我心里很清楚,莫彤那八字罪名中,“沽名钓誉”信的人估计不会太多。
但是“水性杨花”这四字,至少在金火土这三国权贵心里至少是有一定认可的。
即便不会说的这般难听,但是多半也会认为我是个处处留情的风流女子。
不过能有他们这般对我,就算再说难听些,我也不觉得了不得。
方才听见莫彤的话,我心里可是半点气都没。
只是连我也没想到,轻柳竟然会那般果决的出手对付一个女子。
这样一来,这莫彤日后恐怕也只能“下嫁”了。
轻柳的举措不仅我惊异,连炎赫他们三人也是没想到了。
我讶然的同时,他们三人面上也现出了一抹意外来,
但是很快的三人便换了一个眼神,带着若有若的笑意,好整以暇的开始看戏了。
只见轻柳之前坐下之后,先是炎赫朝轻柳别有深意的笑了一笑。
然后是非月似笑非笑的偏头看了看他,好似还做了一个口型,说了句。
他的动作快,角度也不好,我看不清楚他说的是。
只见他说完之后,轻柳斜睨着瞟他一眼,唇角微勾着,然后轻轻朝他向上挑了挑一侧的眉。
而轩夜却是一脸的笑意,眉眼间除了三分喜色之外又添上了三分轻松之意。
看着他们四人之间的默契和和睦——心里全是温暖和柔软。
微笑着端起酒杯,轻轻抿着里面的果酒,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把视线转到对面下方的那个位置。
只见秋娅正垂眸浅笑,乍看之下,只觉满面都是温柔可亲,可握着茶杯的手却半天都没动一下位置
隔得远,看不真切,只能看得出那握杯的力度绝对不会小的。
我心里讥讽的一笑——真是为难她了
怒火还要加上妒火——心里估计都快气爆了,面上还得继续装皇室淑女,装大家风范
垂眸一笑——这立牌坊的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她的上方便是秋青的座次。
看了看,便觉有些怪异。
只见歌舞的过程中,秋湛秋青不时还会低声交谈两句,或是举杯邀饮一番,却一直未朝她的方向看过一眼。
也有贵女向秋家表露情意,敬酒致意。
这二人还会相互有些调侃和打趣的神情。
但是秋青却几乎没有主动的同秋娅互动交流过。
这才一件事——秋娅如今好似有点被他们孤立的感觉呢。
又仔细回想这几日来,他们二人好似还真未主动同秋娅说过话。
只一次,我看见秋娅偏头笑着叫她身边的秋青,然后又说了句,但当时秋青脸上的神情好似也是淡淡的,不热络的感觉。
我当时也未曾注意,现在想来,这秋青恐怕是对秋娅这个有些冷心了。
这就难怪了
秋青突然改变了“二十四孝哥哥”的形象,秋娅岂有不疑心了
那个傻蛋定是意中泄露了,让她猜到了是我揭了她的老底。
新愁旧恨,眉生绿——所以她连我死了也要踩上两脚
片刻后,我收回目光,垂眸轻笑——想踩我?
只怕会瘸了你的腿
这一日终究还是了。
如同往日一样,我们没有最早离场也没有最后离场。
想不引人注目,就得奉行中庸之道。
这几日,我为了不引人注目,连水酒之类的都少喝,就是为了不会因起身而让人注意。
我心里很肯定,如果我一旦为他们所注意,一旦他们有疑心,按这几个人的性子,不查个水落石出,定然不会罢休甘心的。
我身上发生的匪夷所思已经不少了,我看他们如今的摸样,好似还未完全死心——所以,我提醒,一定要十分的才是。
不过对于这件事,我也是在心里略略的整理和提醒了下,便放到了一边。
今夜,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刚刚轻柳他们几人如同往日一般率先走出时,我特意的留心了。
走过她桌案之时,她轻轻抬眸瞟了一眼轻柳的背影。
虽然只是极快的一瞟,然后便垂眸淡笑着款款站起,又是一派毫破绽的端庄大方。
可我心里却有种直觉,她怕是又起了算计了。
把所有的事情一想,心里也就打定了主意。
看差不多了,我便同紫祁一起步出了长棚。
刚刚出去,却是一愣。
只见长公主和轻柳正站在一边,默默相对,却都未。
轻柳垂眸淡笑,长公主神情却有些悲凉的悲伤。
之后只见长公主好似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径直从轻柳身侧走过了。
看见这样的一幕,心里蓦地酸涩难忍。
紫祁却突地牵起了我的手,“,走吧。”
我一愣,余光一扫。
却见另一侧的三十米处,一袭紫衣正在风中妖娆翻飞。
非月抱肘而立,满脸的漫不经心,目光不时的四处瞟过。
似有意,又似聊。
长公主走后,轻柳垂眸站了片刻后,便朝非月走去。
只见他眉头轻拢,好似在想着。
而与此同时,紫祁也牵着我的手朝他来的方向走去。
不过片刻间,我们便擦身而过了。
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我的衣袖几乎就要碰到了轻柳那镶嵌了银边的广袖。
只这一瞬间,心里便胀满了甜蜜的忧伤。
这是几个月来,我离他最近的距离了。
就在那刻,好想好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好想好想投入那个怀抱。
可是我只能紧紧的握紧紫祁的手,带着浅淡害羞的笑意与他擦身而过。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不相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我爱你。——走过后,强忍住回头的冲动,拼命的想用其他的思想来干扰。
于是,脑海中便出现了这句经典的伤情之言。
可是,转瞬间,我便微笑摇头。
我们不是这样的。
纵然只能擦身而过,可我我我的爱有你,而我同样也,你的爱——是我。
所以,不会遥远。
而是,很近,很近。
微笑转头,却见紫祁虽然牵着我的手在走,却垂着眸,眸光的焦点也好似并未落到路面上。
脸上神情也有些怪异。
皱皱眉,有些好奇的,“在想?”
抬眸看向我,他忽的一笑,“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死缠烂打的问了,还有更紧要的事呢。
不过这一路上都是人,也太不方便了。
我目光四处一扫后,低声道,“你怎样才能和我用脑电波交流?”
他瞥了一眼拉着我的手,“若是我说给你比较容易,要交流,就得距离很近。”
翻了个白眼,我在心里道,“你直接说‘现在这样’四个字就行了,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也不嫌耽误。”
他的声音也紧接着响在我脑海中,语气懒懒的,“我一次性说清楚些,省的你下次还要问啊。”见我瞪他,他好似笑了笑,“耽误你了?看你急的?又了?”
我垂了垂眸,在心里轻声道,“你能不能今天晚上去帮我看看秋娅有没有地方不对?”
只见他微微一怔之后又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她会对付轻柳?应该不会吧,她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就算有,她也没这么蠢吧。现在轻柳在五国间声誉可是一等一的,而且他的性子又是个没野心的,就算五皇也要拉拢他,这个时候,她敢对轻柳出手?一旦掀出来,只怕火皇也未必能保她。”
我摇头,“反正她最后看轻柳那眼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也紫祁说的在理。
可是永远最了解,仇人永远最了解对方。
我就是有一种直觉。
何况,我也清楚。
这秋娅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如果不是活了两世,我还未必是她的对手。
从那一眼,我敢肯定她如今心里对轻柳肯定是记恨的。
轻柳指桑骂槐之言,她岂能不知?
她敢不敢我还真不能确定。
狠毒的永远比狠毒的男人更可怕。
紫祁定定看我一眼,“送你后我就去。”
我感激的一笑,“这几日恐怕都是劳烦你盯着点了。”
还有三日庆功宴就结束了,大家也要各自散去。
她如果起了心思的话,定然也就在这几天。
凭我对她的了解,这个一点打定主意,下手定然是很果决的。
第三九五章看“电影”——
紫祁扯了扯嘴角,瞟我一眼,“你还是不要这样的好——我别扭的紧。”
我一听,先前的感激感动全坐火箭发射到太空了。
翻了个白眼就欲开口,他却轻轻一笑,悠悠道,“还是这个表情比较正常。”
黑线——磨牙——语。
绕了一圈回到了天元宫,紫祁就离开了。
待他走后,我收起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在桌前坐下。
将茶壶边的六个茶杯拿到面前,一个一个慢慢的叠起来。
片刻,眼前就竖起一个小小的“白玉塔”。
雪白的杯身上,各有一支斜斜伸出的烟青色兰花。
淡淡的烟青,很美,却有些清冷。
静静凝视着,然后轻轻一叹。
只有一支,真的有些孤寂啊。
慢慢的转动杯身,让上下杯身上的兰花首尾相接。
很快的,塔身上便现出了一条蜿蜒而上的烟青色。
优美的线条,优雅的盘旋
分明是静态的图案,此刻看着视觉中有种动态的感觉。
好似,瞬间——便鲜活了起来。
再也没有那种孤寂的感觉了。
我垂眸淡淡而笑。
人生如果能像这茶杯一样随心选择——该有多好啊。
如果可以,谁会选择孤寂呢?
心中有一万个不舍,却更有一万零一个不忍。
轻柳,不要等一世。
一世太漫长,太孤寂,也太痛苦。
孤寂也好,痛苦也罢,都留给我吧。
此生如此,已经足矣。
除了——也都算圆满了。
如果还能看五鹤和白仞一眼,也就够了。
小恒在那边应该不会被欺负。
他们几人也用不着我担心。
除了归离稍稍弱势一些,可如今看他们的相处,想必日后也会互相照应的。
我该放心了。
微微一笑,却同时泪落。
微微摇曳的烛光中,视线中的烟青开始朦胧。
身前大红锦绣的桌布上,两团深色渐渐扩散。
不该贪心,却还是会贪心。
呆呆的凝视着眼前的白玉塔,泪痕渐干,可目光也早已失去了焦点。
直到一双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膀,紫祁低沉的声音轻轻传入,“难过就说出来,不要憋着。”
垂眸笑了笑,我没有接话,转身望着他,“样?”
却见他忽地冷笑,“还真是被你猜准了”
我垂了垂眸,“她想做?”
轻轻哼了一声,他唇角挂起一抹嘲讽,“我还真是小看她了——”又看着我一笑,“你去看看就了——那火国皇后也不是好货色”
火国皇后?
我皱了皱眉,张口还想多问一句,他却道,“别问了,马上你就了。”
揽着我的腰,只听他口中念了一句,眼前的一切瞬间便消失了。
这次他速度很快,顿时眼睛有些受不了,赶紧闭上。
刚刚闭上,就听见他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把灵气罩打开。”
我赶紧照做——口诀刚一念完,紫祁也刚好停下。
我们停在一个宫殿的墙边。
看了看四周,漆黑中隐约可见花木婉约,看来是这座宫殿后花园。
僻静倒是僻静,可眼前的墙上连扇窗户都没啊。
别说偷看,连偷听也难吧。
土国皇宫所有的宫殿都是用巨石做的墙体,最薄的都有一尺多厚。
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用目光询问,“在这里?”
只见他好似侧耳听了听,面色更加冷冽了。
拉起我的手,“闭上眼睛。”
虽是不太明白,我还是把眼睛闭上了。
片刻间,一副场景好似电影般出现在我的眼前。
紫祁传给我的画面好像直接将前面这堵墙给拿掉了而直接现出里面的场景。
秋娅的这个房间同我在天元宫住的房间格局类似,也分内外间。
她们站在外间的门槛处。
一身绛红宫装的莫皇后拉着秋娅的手,一脸的语重心长,“娅儿啊,母后就你一个孩子,定然是不会害你的。那木国三皇子乃是皇后嫡出,向来是个得宠的,这次的差事也都办的不,想来他日也是有望的。”
秋娅背对我的视线,头微微有些低着,“我不要,他都有两个侧妃了。”
莫皇后轻轻一叹,“可那月皇子心里可是记挂着那个贱人的——”
贱人?
我磨了磨牙。
只听秋娅语声倏地一寒,“我不管——我要她在地下看着她的这些男人一个个全都娶了别的即便死了,我也要她不得安宁”
莫皇后一脸的阴沉,“昭华公主同那金国三皇子的事只怕也就这两日便会定了,可惜彤儿那边恐怕是没指望了。”说着顿了顿,面上又浮上一抹担忧的看向秋娅,“不过月皇子的事,娅儿还是多想想吧——他虽是长的好,可看那性子也是个不好琢磨的,今日看那情形,只怕心里——母后怕你吃亏啊。”
“母后也觉得我比不上那个贱人么?”秋娅语气中有一丝不满,然后有些咬牙的,“我偏就要抢她的男人”
莫皇后面上现出一抹担忧,“娅儿啊,终身大事莫要意气用事——我们火国女子只能嫁不能娶,若是选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秋娅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耐烦,“她都死了我不信谁还能记她一辈子——母后若真疼我的话,就依我这回吧。那木国三皇子我是不会要的”
莫皇后看她一眼,沉吟片刻,“可我们火国同水国结亲生下的子嗣多为黑发——”
秋娅不服气道,“那轩夜的娘不也是蓝发血统——可见也是未必。”
只见莫皇后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秋娅的声音这才高兴了些,“这么说母后是肯了?”
莫皇后一脸的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明献艺的时候先探探那月皇子的心思再说吧。若是再像上次那般——对你的名声可是不好的。”说着,面容一冷,恨恨道,“这个轻柳真真可恨,竟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如今连你舅舅也把我们怪上了——”
这话好似触痛了秋娅,只听她嗓音蓦地冷硬,“他想替那贱人守节,我偏要他守不成”
莫皇后也是冷笑,“那娅儿准备何时动手?”
秋娅一字一顿,语声幽寒,“今晚”
莫皇后一愣,秋娅又道,“也就这几日了,宜早不宜迟。我已经打听过了,今晚三皇子和月皇子都被金皇和水皇召进宫了,今夜是不会的。”
莫皇后颔了颔首,又看向她,“那轩夜呢?”
秋娅轻轻冷笑,“他住的院子离的最远——听不见的。”
莫皇后点了点头,又好似想了想,微微垂了垂眸后,又抬眼看向秋娅,“娅儿你先等等,母后等下会让夏蝉重新送颗药——”顿住后又冷哼一声,“‘玉堂春’虽好,可那轻柳并非常人,万一让他抵住了药性,日后想再动手可就难了。”
秋娅声音有些不解,“还有比‘玉堂春’更好的?”
只见莫皇后轻轻笑了笑,眸光中全是慈爱,口中说出的话却是狠毒,“娅儿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玉堂春’虽称是第一,可真正的第一却是这‘牵心’——真正的最好的药不是惑其身,而是惑其心此药乃是毒妖晚年所制,知者甚少。一共不过制得三颗,全在我莫家,如今母后手中的便是最后一颗。用此药,他事后便是想查也未必查得到,想赖也是从赖”
“牵心?”秋娅有些惊异。
莫皇后看着她,眸色深沉,“女子服下此药后的一个时辰内,体内便会有一种香气漫出,男子只要闻到此香——便会把这女子当成心中最爱的人——”冷笑一声,“惑心乱神,迷其神智——故而才以‘牵心’为名。”
“母后,”秋娅有些欲言又止,“只有一颗么?”
莫皇后瞟她一眼,“你就别打这个心思了——莫说真的只有这一颗,便是有多的,你也不能用。用了这药的女子容貌衰老比常人要快一倍,且对于男子药效也只得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清醒——那山还是山,水也还是水”
秋娅缓缓点头,忽又一惊,“母后,那贤妃——”
莫皇后笑得阴沉,“她不是要争宠么?我不过是帮她一把罢了不过也算她运气好,居然还生了两个”
“生了两个又样?”秋娅冷笑,“父皇可是一年也去不了她那里一回”
“不去她那里又样?此番你父皇可是还带了那兰伺人来的”莫皇后讥讽的笑了笑,转过身,“好了,母后先了。”
待莫皇后一走,只见秋娅慢慢转身走到桌边坐下,一脸的平静。
脑海里传来紫祁的声音,“想收拾她?”
我轻轻回他,“不急,再等一等。”
只见过了盏茶,一个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主,夏姑姑来了。”
秋娅轻轻一笑,站起身,“请她进来。”
片刻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娟秀女子走了进来,先朝秋娅行了个礼后,从袖袋拿出一个香囊,“这是皇后让奴婢带给公主的。”
秋娅接过,朝她微笑,“有劳夏姑姑了。”
第三九六章送你个“小妈”!
那夏蝉露出一抹笑意,“都是奴婢的本分,公主这般说可折杀奴婢了。”
秋娅抿唇一笑,抬声朝门外唤了声,“小翠”
一个圆脸的粉衣丫鬟跑了进来,正是我们在木国就见过的那个丫鬟。
秋娅笑道,“把我那对金丝翠玉耳坠拿出来给姑姑。”
“公主,不用了——奴婢已经得了公主不少赏了,再不能要了。”那夏蝉连忙推辞。
此时,那小翠已经走到内间将那耳坠拿了出来,秋娅接过,上前一步拉过她的手,放入,语声温柔,“夏姑姑收下便是——不过是对耳坠,值不得。”
那夏蝉没有再推辞,朝秋娅笑了笑,又道了声谢便告退了
待那夏姑姑的身影刚一消失在门口,秋娅脸上的笑便瞬间消失了,眸光凝了凝,“去把笛红给我叫来。”
小翠微微一愣,又很快的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秋娅打开手中的香囊看了看,嘴角挂起一抹得意的淡笑,然后又把香囊系上。
又过了片刻,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黑发女子,步幅轻盈的走了进来。
只见她面容虽然秀丽,却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我仔细的看了看她的眼睛周围后,心里冷冷一笑。
她进来之后朝秋娅行了个礼,“笛红见过公主殿下。”
秋娅抬眸看向她,“今晚动手,你可准备好了?”
她听了秋娅的话却是一愣,“公主,那莫离郡主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何还要?”
“其他的事情你不不要。”秋娅冷冷的垂眸一笑,“你只需——如今我不仅仅是要你上他的床,我还要让他堂堂正正的把你抬进去”
她惊了一下,“奴婢的身份如何能?”
“你急?我自然会给你个出身。”秋娅轻笑,“只要你这次有了身孕,那长公主定然会给你个名份的——即便做不了正妃侧妃,但一个的名分总是少不了的。她如今可是急得很呢。”
听了秋娅的话,那笛红眸中露出了一抹喜色,旋即又有些担忧的,“若是未能有身孕——”
秋娅瞟她一眼,没有,转身走到内间,拿了一个玉质的盒子出来,打开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这是益母丹——只要身子没有问题的女子吃了,六个时辰内房,十个里八个都能受孕。”说着递给她,“你的葵水是时候?”
那笛红接过,“十日前。”
“十日前?”秋娅轻笑,“那就更有成算了。”
说完后,她抬首看了看墙上的滴漏,“现在就吃吧,再过一个时辰便是丑时,你丑时再出发。”
那笛红把那粒药吃了之后,秋娅又将那个香囊递给她,“里面的这颗药,你到了云来客再服下——他住在三号院,你从北面墙上,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
那笛红犹疑道,“不用那‘玉堂春’了么?”
秋娅垂了垂眸,“这颗可是比‘玉堂春’好百倍的药——其他计划都照以前说的,记得一定要换上白衣进去之后,你用那贱人的声音,他定然会看,只要让他闻到了你身上的香气——我包你能如愿”
笛红轻轻的咬了咬唇,眸光有压抑不住的激动。
秋娅瞟她一眼,“记住我之前同你说的话,你若是想做郡王府的的话——你和我的关系不能让任何人”
“公主放心,没有人识得奴婢的。”那笛红笑道。
秋娅垂眸一笑,“你去准备吧。”
听到这里,我捏了捏紫祁的手。
他立刻心领神会,终止了图像的传送,传音道,“办?”
我冷冷一笑,传音问他,“只要不杀人,你都可以帮我,”
他露出一抹笑意,朝我颔首。
“待会你跟着那个,等她吃了药,你就把她送到火皇那里去,最好找套宫女的衣服让她换上,这样不容易穿帮。她既然想让这个来陷害我的男人,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就送她一个小妈”我轻声笑了笑,“还有,那脸上多半是戴了面具的,你记得要把它给除了。”
紫祁一愣,然后抿唇而笑,“这个办法好”
我笑了笑。
自然是好——这对母女都是心思恶毒之极。
那个‘牵心’吃了会加速容貌的衰老。
还有那益母丹,也的确算是难得的珍品药物。
可是,这药虽然有很强的助孕之效,但用过一次之后以后便会绝育——只有那些年纪很大的女子为求孕才会吃这种药。
不过呢,这个笛红也不是啥好人。
听她的口气,秋娅恐怕在我“身死”之前就定好了计划,备下了她来准备下药陷害轻柳,其目的不用说,就是想要离间我们。
而那笛红连这样的事都肯做,也绝非好货色。
对于坏人,我自然不用有顾虑。
有紫祁出手,其他的事当然不用心。
至于这个笛红,等她爬上了火皇的龙床后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没准儿运气好的话,还能封个侍人的,万一有了龙种,说不定还能朝上爬一爬。
听那语气,这的武功想必是不的,想来也有几分自保之力。
到了那时候,她如果有本事就让她和莫皇后掐去。
狗咬狗一嘴毛——那才有意思。
不过,估计她只怕未必是皇后的对手——不过,那也不管我的事了。
对坏人仁慈就是对好人残忍,我是不会同情她的。
何况她想算计的还是我的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这般对她已经算是仁慈了。
至少还给了她爬龙床的机会。
冷冷一笑——以后就看她造化了。
这时,紫祁又朝墙内偏了偏头,挑眉用眼神询问我。
我自然他在问,低声一笑,“我们先,你先处理了那个的事再找我——我要好好想想”
他朝我颔首一笑,揽住我开始念诵口诀运转灵力。
不多时,我们就回到了天元宫的房间内。
抬首看了下滴漏,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到丑时。
我笑了笑,走到桌前。
那茶杯垒砌的“白玉塔”还是原来的样子。
把茶杯拿了下来放好后,我走到一边的小铜炉,提过水壶,沏了一壶茶。
紫祁抱肘靠在墙边,看着我动作,“看来你是想好了主意了——说吧,想到了法子整治那?”
我看向他,决定先集思广益,于是——眨了眨眼,“你们高等文明都比我们先进——这整人的法子应该也更先进些吧’”
他嘿嘿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我,“你原本是打算的?”
我垂眸笑道,“我原本打算待会去找柳明要几味药材,配点药水,然后我们去拜访她——写上几个字来送给她。”
虽然紧了些,但是这皇宫之中药材肯定也是齐全的,何况我找的也不是稀世奇珍的药材,只要柳明帮忙,一个时辰内定然是没问题的。
他一噎,眨了几下眼,“写到哪里?”
我挑眉,“额头。”
他再噎,又眨眼,“写?”
我笑了笑,用手指在桌布上写了三个字。
他呆了呆,突然喷笑,“有创意,我喜欢”
我嘿嘿一笑,“这可是我们地球上的一首歌儿的名字,很是流行了一阵呢。”
他哈哈笑着,又想了想,“那你的药水有样效果?“
我叹气,“我的药水最多能维持十天——”
见他皱眉,明显是不满,我又眨了眨,“其实我还想着给她纹上去的,可是我动作不利索——要不你来?”
等紫祁处理了那,然后我这边准备好药水应该就是寅时了,我们的不多。
紫祁肯定会有法子制住她,但是我只怕太长弄不完,那就可惜了。
只见他翻了个白眼,“我更不会。”
上下打量了下他——也的确想象不出他拿针的样子。
叹口气,心里有些不爽,“只能十天,也太便宜她了”看向紫祁,“你们那儿还有没有法子?”
他笑了笑,“我们那里最毒的惩罚就是将人体内的灵力抽走,没有灵力就不能用法术,而且人也会衰老的快,寿命也会减少。”
我噎了噎——果然够毒,可惜不适合。
忽听他嘿嘿一笑,“其实我觉得你的法子就很好,不过——”他顿住,得意的笑了笑,看了看墙上的滴漏,“我还是先去盯着那个吧——你不用去找柳明,在这儿等我就行。”
看他神秘兮兮又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垂眸一笑,“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寅时二刻,紫祁便了。
看着他满脸的笑意,我用目光询问他。
他得意一笑,点了点头。
我咬唇一笑,“火皇那里没有别人么?”
他面上红了红,“他和那蓝伺人在床上——后来,我给那蓝伺人施了点法术让她肚子疼,火皇就让她下去了。然后我就把那催眠了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