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完结第27部分阅读
笑娶五夫 完结 作者:御书文
要抓的是我,并没有轻柳的事,这青妙为何胆子如此之大?我身上也没有值得让人贪图的东西啊。 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那天一七十二针法,难道是医族?我立刻摇头否定了,青妙见到师傅留给我的金针时脸上并无异色。如果是医族肯定认得那金针的。
何况医族身属木国,怎么敢劫持轻柳。长公主在木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木国人,木国人——我嘴里念叨着,突然身子一震。难道青妙的主子不是木国人?青妙说她天大的事都做过,劫持一国皇亲国戚已经是吵架灭门的罪,还有什么罪比这更大?造反?据我所知,这五十年来五国都没有出过造反的事,那青妙也最多三十多岁。
青妙,“青”——妙心中渐渐浮起一个不敢相信的猜测。
还有什么事比火烧木皇宫神木殿,毁去木国国宝更大的事青妙是土国人那她的主子——
这个猜测让我坐立不安,坐也坐不住了,心烦意乱。
如果是为钱,那还好。但若是牵涉到木国和土国的恩怨,那就很麻烦了。
她的主子现在估计是不知道轻柳被抓了,如果知道了,要就是拿轻柳去换天大的好处——可如果“他”真是那个人,胃口是绝对不会小的。那样的话,轻柳就算脱身,也会成为木国罪人。
如果“他”不想引起纷争的话,那轻柳就更难脱身了,说不定一不做二不休——
越想越心烦意乱,最后,我长叹一声,只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
没有睡意,我呆呆的坐在桌前,不知坐了多久,烛火在眼前爆了个灯花,我闭了闭眼。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力。
突然,头顶传来好似瓦片挪动的声音,我不由地抬眼,朝顶上看去。
第一三七章 旧友重逢
只见顶上露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洞,慢慢的越来越大,直到两尺见方——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女子面孔出现在洞口。
看我发现她,她也未露异色,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我没出声,她偏头四周看看,然后纵身跃了下来。
落到我跟前,她没出声,先仔细的上下端详着我。
我脸上此刻还贴着那人皮面具,刚刚一直胡思乱想着也没顾得摘下来。
此刻不知是友是敌,自然也不会露出真容。万一她是替“那人”来带我走的,我现在可不愿意。
“你不是跟她们一伙儿的吗?你来干嘛?”
我看着她问道。这个时候也不用骗她说我是青妙的丫头了,门外挂着锁,她又是这样进来,肯定也是不信的。
她仔细的端详了我半天,目光落到我脖子上,带了一丝的不肯定——“草草?”
我愣了,如果她叫我“莫离郡主”我还心有准备,可是她说的却是“草草”两个字
这世上叫我草草的女子——我的目光落到了她的面具上,“森护卫”——心里一股巨大的喜悦升起:“你是森?”
“真的是你”她惊喜的低叫道,一把捉住了我的胳膊。
我“嘿嘿”傻笑着,也捉着她的手臂道:“是我。”
“呵呵,是你”森也笑着重复,唇角高高翘起,眼里却湿了,“你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她看着我的脸道。
我嘿嘿一笑,扯掉那张面具,“这才是我”我笑道。
她张大嘴,我眨了眨眼,“小时候那是中了毒,千万别爱上我——我不喜欢女人的。”
露在面具外的肌肤泛起了红晕,她张了张嘴却道:“我现在相信确实是你了。”
汗,森也会说冷笑话了。我一愣,然后我们一起笑了出来。
“你怎么成了护卫?”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又同时发问,然后又是一愣,又笑起来。
十二年的距离在这两笑间好像完全消失了,我还是那个我,她也是那个她。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出去。”森先收住笑,拉着我朝窗户走去,估计想弄断窗栓。
我反手捉住她的手臂,急切道:“不你先去帮我救三个朋友”
森疑惑的看着我,我解释道:“是我连累了他们,不看着他们脱险,我没有办法自己先走。”
森严肃的看着我说:“不行如果救了他们,今天我就没有时间来救你了。可一旦天亮,就会被发现。那时想救你就难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此时已经近鸡鸣,不用多久就要天亮了。也许能跑两趟,三趟也许就是极限了。
轻柳是必须要救的,可是轻柳一旦被救走,夜影和清九估计就有性命之忧,所以也不能不救。
我看着森说:“他们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先救他们。我的命是暂时无忧的,他们就不同了。”我目光里一片哀求。
“唉。”森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我只能尽力,三个人有些难。”
我点头如捣蒜,想了想道,“是三个男子,应该也关在这个院子里。你先救那个绿发的。”既然我都关在这里,他们应该也不会那么快转移。
森也没耽误时间,点了点头,走到窗前——
我赶忙拖住她,“从屋顶走,这边对着院子,说不定有人守着。”
森走到窗前朝外看了看,回头朝我一笑,低声道,“草草还是那么聪明”转回身子,走到那天窗下,半蹲之后一发力,身子便穿过了那天窗。
探头朝我挥了挥手,做了个“小心”的口型,便消失了。
我羡慕的看着她离去,没想到森的功夫竟然这么好。
什么也没问,也没叫森带什么话给轻柳。如果真如我猜测的,那我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轻柳也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的心情算是落了一半下来,而另一半,天亮就知道了。
我走到床边一倒,熬了一夜,还是睡觉吧。——睡好了,才有精力同敌人斗智斗勇。
门锁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睁开眼,看了看天色。
晨光透过紧闭的窗户射进,屋子里亮堂堂的——我笑了笑,比我想象的要晚,看来森应该完成了任务。
没有起身,我懒洋洋的又闭回了眼。
几行脚步声走到我床前,“起来吧。”青妙的声音冷冷响起。
看样子,心情很是不爽——我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另一半心总算是放下,至少轻柳应该是脱险了。唉,我还是自私的。
睁开眼,我坐起来,“妙夫人,我心法也写给你了。昨夜那么晚才睡,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
虽然装得若无其事,但我也感受到她针刺般的目光。
打了个哈欠,我很无辜的看着她。
“昨夜,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像昨夜那样表情多变,娇笑妖媚,她面如霜冻的看着我。
“没有啊——”我茫然的看着她,“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她盯着我没有说话,突然,身边的如雪扯了扯她的袖子,她转身,如雪用目光示意了下头顶——
糟了,昨夜森走的时候没有把瓦盖回去。
青妙看了一眼那“天窗”,冷笑了几声:“不知道?”
心里发紧,面上却极力保持平静,只露出一抹很是意外的样子,“这屋顶怎么有个洞?还好没下雨。”
“你就装吧”她冷眼看着我,“实话告诉你,你的心上人被人救走了。”
我心里顿时花开朵朵,面上却又加一抹意外的望着她,“啊?”我惊讶出声。
“哼哼”她冷笑两声,“可怜你为他殚精竭虑,人家连那个小家伙都救了,也没救你”
“什么?”我装着质疑的样子,“我不信你骗我”
“我骗你作甚早跟你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何况是这些皇室中人。得了你的身子之后你就不值钱了。”她怜悯的看着我。
“你胡说什么。”我低头翻着白眼。这妙夫人,要不要说的这么露骨。
她又冷笑一声,“我胡说什么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是处子。我青妙这双眼可不瞎。”
此时,我很想向她请教下,这个处子是怎么看出来的。如果真是有理可循,那在地球的处修补手术就没那么吃香了。——装也是白装。
可明显这不是个探讨的时机——她也没跟我纠缠下去,‘起来吧,我们要走了。”
虽然早已预料,我还是装着傻傻的样子,问道:“去哪儿?”
她盯着我看,我装作茫然无知的回视。忽然她笑了起来,挑眉道,“你倒是想留在这儿,想等你的柳郡王来救你么?起来——不想吃苦头就赶紧走”
我懒洋洋的爬起来,反正昨夜也是和衣睡的。
见我配合了,她转头对如雪道:“去叫香郎君。无论他说什么——你也要想办法叫他跟我们走。”
香郎君?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吧?我眼睛转了转,在青妙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难道是她相好?这玉郎台这么多人她都好像弃了,独独要带这个香郎走?
八卦之心迅速滋生,这青妙跟那香郎倒是很像,一个勾魂眼,一个桃花眼,就是年纪差了些。这青妙应该有三十以上了,那香郎好像才十八。
想起以前的一句经典“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年龄不是问题,性别没有关系”果然不是问题啊……
我在这边无限yy间,青妙伸手递过一颗药丸。
我收回心思,看着她,“毒药?”肯定的语气。
“三天一颗解药。”她淡然看着我。
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我很识实务的接过塞进嘴里。轻柳三人已经脱险,我已经算是赚了。她看样子也没想马上要我的命,总还是有机会的。
一炷香后,我被带到了一辆马车旁。黑色的飞车,没有任何标记
如雪面无表情的笔直站在车边,像杆标枪。
“我的金针呢?”我我撇撇嘴,转头向青妙。这个如雪好像得了面部僵化症,就没看见她有过表情。不过看样子,对这个青妙倒是忠心的很。
如雪照例的当我不存在,青妙倒抬眼瞥我一眼。
“那是我亲人的遗物,你不还给我我就不走了”我耍赖到,轻柳他们的药性是六个时辰,说不准拖一拖就能等到救兵。而且金针对我来说是不容有失的。
青妙定定的看着我,我一脸坚定的回视。
最后她道:“现在不能给你。你这丫头满肚子花花肠子,给了你说不定你就找机会跑了。”
我在心里感叹,青妙你真是我的知己啊。她的毒药我倒是没放在眼里,可金针我是不能放弃的。
不再理我,看了一眼关闭的车门,青妙问如雪:“可来了?”
如雪点点头。
青妙好像有点意外,“没说什么?”
如雪再点点头。
青妙转头看向车厢,神情莫测。我偏头盯着她,觉得她好生奇怪。
她的神情好似有些悲怜,又有些欢喜。
莫非——她是单相思?我心里的八卦因子又鼓噪起来。
第一三八章 认出
那香郎虽说是个郎君,可貌似还是个皇家子弟,就算是私生子那是也是凤子龙孙——
等等,我叫停自己,如果按我之前的猜测,青妙是土国人,这落日城又是那样的背景,那香郎说不定也是土国人?难道他是柳明的私生子?不对,年纪不对。那土皇柳明再强悍也没办法十岁就当爹吧。
“我脸上有花么?”青妙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盯着她出了神。“没有,我想事情而已。”我干笑。
“想什么?”她眸中电光一闪,朝我劈来。
我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哀怨道,“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想为什么……救他的人宁愿救小厮也不救我。”
此刻只能做戏,如果让她知道我在想什么,估计立刻就会塞我一颗没有解药的毒药。珍惜生命,必须装作远离真相。
如果她真是庄子阳嘴里的那个“青”,那绝对是不会让猜到真相的我活着的。
她好似信了,嘲讽的一笑,“信男人?哼哼。”没有说下去,她转身走到车门打开,朝我扔了句,“上车。”便自己上去了。
我四周看了,只有这一辆飞车,壮士断腕,看来她倒是真够果断。
其他的人都被她舍下了,估计除了那如雪,这儿也没人知道她太多底细。
走到打开的车门前,不出意外的闻到了那让我记忆深刻的牡丹花香。我翻了翻白眼,一个车厢,又是封闭的空间——这鼻子又要受罪了。
低眉顺眼的上车,青妙在左,香郎在右,我衡量了一下,果断的坐到了左边。
青妙也不说话,敲了敲车壁,飞车便驶动起来。
三个人都不说话,我是囚犯自然是要“矜持”点。可这两人却都如木雕一般杵在座位上,上车之后一句话没说,这气氛就有些怪异了。
终于忍不住,我偷偷抬起眼朝对面看去。
蓝色的云靴,粉衫——我恶寒了一把,桃花眼配粉衫,这品味真不错
再往上,圆润白皙的下巴,嘴唇,鼻子,桃花眼半眯着,好像在养神,再往上——
我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隔了一晚上,那块本来一寸方圆的淤青居然扩大了一辈,黑得发乌的占了半个脑门。
这一笑立刻打破了车里的平衡,对面那人的桃花眼瞬间睁大,我的眼神儿都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只见他打了鸡血似的瞪着我,一字一顿的道:“你笑什么?”
我没有说话,瞟了旁边的青妙一眼,她居然也好像有些愤怒的盯着我。
我迅速低头,装聋作哑。心中腹诽,不就是笑了一下么?有没有必要这么大意见的。
“说话”他踢了我脚尖一下,“你是哑巴么?”此刻说话的语气和声音跟昨晚完全不同,没那么风马蚤倒觉得正常了许多。
你才是哑巴,你们全家都是哑巴嘴那么臭,迟早被人毒哑
我果断的阿q,却垂着头不理他。车厢里三个人,明显人家两个是一派的,我傻了才跟他对骂。
昨天那个青妙给我一巴掌的时候可没留什么情面。现在还有些疼呢。不过还好,应该没留什么印子。否则森肯定会问到。
见我不理不看的装傻,他死盯了我一眼,然后转头问青妙:“妙夫人,这丫头是谁?好像没见过?”
青妙瞟我一眼,放柔了声音道:“不必理会她,这丫头狡猾的很。不过暂时还有用。”
我虽低着头,但耳朵却支的高高的。对这两人的关系我诸多猜疑,凭我对青妙的了解,她说起男人的那种口气,又怎会对香郎如此不同?
此刻语气更是温柔的很,说没有qj我真不信。可香郎的跟她说话的语气,却又带了三分疏离,搞不明白。
闻得青妙的话,香郎斜着眼睛看我一眼,腿还是伸的长长的把我的脚挤的没位置放。
我垂眸不理,挪一点身子,重新找个放脚的地方。
他也跟着挪到我对面,两条长腿一伸,又挤到我脚边,还用脚尖在我裙子上蹭了蹭。顿时污了一道。
想惹我生气?我冷笑道。幼稚除非你长出八条腿才能把这车厢占满
看我没反应,突然他坐起来,把头凑到我眼下跟我对视:“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我强自镇定的摇了摇头。
他盯我半天,然后缩回头靠在车壁上,一手扶肘,一手托下巴,审视的问我:“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熟?你若是第一次见过,为何对我身上的香味一点不奇怪?”
这家伙到是灵敏的紧,上次我去玉郎台是用了‘幻颜诀’的。
他现在居然还能怀疑我,难道属狗的?
这下不能装聋作哑了,如果真被这家伙看出了什么,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报复我。
我抬起头:“小女子自幼得了怪病,鼻子是闻不到味道的。香郎君错怪了。”
“是你”我语音刚落,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腕,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心下大惊,愕然的看着他。不可能吧,他认出了我?
手腕被他抓的生疼,我故意做出很意外委屈的样子,“香郎君,你做什么?我,我不认得你啊。”
他把我手腕一拉,我就朝车厢中间扑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的脸凑到了我面前。
浓郁的牡丹花香熏得我顿时鼻痒,“啊锲”一个喷嚏正对着他的脸喷去——在他面上下了一阵“小雨”……
我眼神呆滞,他满目喷火。
突然,他转怒为笑,“闻不到味道?好你个丫头,你说这帐我们该怎么算呢?”
我转头看看青妙,她正靠壁闭目养神,对一切充耳不闻的样子。
在心里咒骂一番,我无奈回头对香郎道:“香郎君定是认错人了?我打喷嚏在你脸上是我不对,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你这样抓住我,又突然靠我这么近。我只是惊吓到了。我这人呢有个毛病,一吓到就会打喷嚏。什么香味臭味的,我真没闻到过。”
说完,我张大眼睛对视着他,以示问心无愧。
可是香郎却看着我,神情变的有些诡异。他嘴角慢慢上翘,眼中却是似笑非笑。
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么?我回想着,应该没有啊。
“小丫头你还是老实点,香郎君是不会认错人的。”青妙眼未睁开,突然冷笑着对我道,“香郎君有项本事你不知道吧——他只要听过一次的声音绝不会忘”
我呆若木鸡。怪不得我一开口,他就说“是你”
这下惨了,青妙已经有点变态了,还加上这个威胁更大的变态香郎。
我突然觉得前途凄风惨雨,此去堪忧啊。
见我哑口,香郎得意的笑了起来,粉面如雪,配上大半个额头的淤青,这一笑让我毛骨悚然。
“妙夫人,把这丫头送于我吧。”香郎虽然对青妙说话,却是看着我的。
不等妙夫人回答,我本能的截断她的话:“不行夫人是替别人抓的我。你把我要去了,夫人怎么交差。”
香郎没有理我,只是看着妙夫人等候回答。
青妙扫了我一眼,对香郎温和道:“这个丫头确实不能给你。过两天我就要交于别人。你若想要丫头,以后买了来便是。”
香郎听了她的话,面无表情的道了声,“不必了。”
把我的手腕一扔,自己便朝车厢壁一靠,看样子短期内是不打算说话了。
我自然不会去招惹这个魔星,转身朝车窗外看去。
此时夏天,车窗上是轻纱,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看外面到是清楚的很。
看这日头辩了辩方向,车是朝西边走的。
心下猛震,这是去土国的方向。也是我和轻柳原本商量去到土都的路线。
我复杂的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青妙,难道她真是——?现在是送我去交货?
轻柳跑了,玉郎台暴露了。她现在该如何交差?抓了我也不能将功补过吧?我能有什么用啊?
轻柳说过土皇应该有一支隐藏的势力来办那些隐秘之事。看来这青妙也许就是这其中一分子吧,也许地位还很高。
唉,暗族大战就要来了,这个时候五国是一定不能内乱的。我现在到能理解轻柳当时说那话的含义了。
可惜土皇野心勃勃,未必会顾及这些啊。最后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不知道轻柳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我是相信森的。
相隔十二年,她的眼神没有变。无论她的身份发生了什么变化,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这样也好,本来我就打算这几天之后就跟轻柳道别,如今这般虽然不是我的计划,但是也合了我原本的打算。
本来就是无果的恋爱,我享受了过程已经足够了。这样的分别反倒替我下了决心,不用自己再纠结和不舍。
瞄了眼车厢里貌似在养神的两人,我对自己说:下个目标就是找机会逃走,然后去天罗八方阵,回家
这里和地球是平行的世界,哥哥现在应该四十五岁了。
还有紫梦和清漓紫不知道她们还在不在地球,呵呵,如果在地球的话,漓紫用的我的身体,现在也已经三十八了。
看看我现在这幅身体,现在才十九——我还是占了便宜的。
第一三九章 再摔一次!
车停了下来,我一看发现已经午时了,飞车正停在一座城门外,城门上大大的两个红字“邛城”。
我心中暗道,过了这邛城就是土国境内了。
如果我的猜测属实的话,那到了土国想逃走肯定更不容易,毕竟那是人家的地盘。
“夫人,用了饭再赶路?”车窗外,如雪走过来问道。
青妙睁开眼道:“也好。去清福楼吧。”
马车又徐徐开动朝城门驶去。
我瞅了瞅香郎,这个小变态是不会武功的,而且大概身体还有什么毛病。要不那天晚上也不会被我一推就撞了。
可那个青妙就说不清楚了,虽然她是黑发血统练不了五大神功,也没在我面前显示过武功。
可要她真是土国的细作,那肯定是会武功的。
还有那个如雪,走起路来每一步的距离就好像拿尺子量过似的,一样长短——说她不会武功打死我也不信。
进入清福楼,我们四人要了个包厢。
从上菜开始,桌上安静得只听见筷子的声音。
青妙是一口菜配一小口饭,如雪是三口饭夹一口菜,而且只夹自己面前的。
而那个香郎却是一脸懒洋洋的样子,面前的饭动都没动过,拿着筷子在几个菜盘里翻来挑去,却一口都没送进嘴里。
我心中腹诽,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全都是怪里怪气的。
“香郎君,吃块。”青妙不知是关心还是看不过去,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他碗中,不过语气还是挺温和的。
“不想吃,要吃妙夫人你自己吃吧。”香郎却不买账,直接把那块鸡肉还回到青妙碗里。
“你”青妙脸色白了白,瞪着香郎好似要发火。
我埋着头,眼睛却骨碌碌转着等好戏。闹吧,吵吧,最好打起来,那样我就有机会跑路了。
不知为什么青妙僵了半天,却一软肩膀放松下来,脸色神色也缓和了。
我偷眼看的真切,她旁边的如雪在桌下用左手拉了拉她的衣襟下摆。
而这时一直满脸一副不在乎模样的香郎却又伸筷把那块鸡肉从青妙碗了又夹了出来,“既然夫人不想吃就赏这个丫头吧。”
转手筷子一松,那块鸡肉落进了我碗里。
这个小变态我跟你又不熟,这桌上也没用公筷,这鸡肉不是沾了你们两人的口水
我一气,倒忘了这香郎倒是一口未吃,若有口水也只有那青妙的。
他斜看着我,半笑不笑道:“妙夫人赏的,还不快吃”
我把鸡肉直接挑出来扔到桌上,也不抬眼伸手夹了一筷青菜放进碗中,道:“我吃素,不吃肉。”
“哦——”他挑了了挑眉,“可你刚才还吃过猪肉。”
看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观察他人的饮食习惯,我皮笑肉不笑的回他,“我从现在开始吃素。”
此时,青妙已经恢复了正常,安静的用着饭。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很是奇怪啊,青妙和香郎君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一个风马蚤一个妖媚。现在这两个人碰到一起了,反倒“正常”得让我觉得不正常了。
有jq没有jq也有内情。我坚信。
香郎君现在没拿着筷子在那儿折腾了,他朝椅背上一靠,偏着头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看我。
这家伙肯定再打什么坏主意。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他没有告诉青妙我就是那个害他受伤的人,我有些意外。最后归结为面子。如果让人知道他被一个女子一推就弄伤了脸,那就太丢人了。
好不容易吃完这餐怪异的午餐,我们从楼梯下来。
青妙最前,如雪最后。看来她们也是防着我的,我心里暗暗发愁。
可金针还在她们手里,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突然,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臀部,还轻轻的抓了一把——
我蓦地本能朝旁边一推,一道粉色的人影骨碌碌滚下了楼梯——
“香儿”回头看见这一幕的青妙目眦欲裂的大叫起来,一个腾身飞过来接住滚下最后一道楼梯的香郎。
“哎呦,哎呦——”香郎靠着青妙大叫起来。
我也楞了。以前在公车上我遇见色狼回头就是一巴掌,这次也是本能距离太近不好挥巴掌我就推了他一把。
可我们站的位置下面也就三极台阶,他再体弱也是个大男人吧,用不用叫得跟杀猪似的。
肯定是博同情想害我,果然——青妙满脸发青的瞪着我,眼里快喷出火来了。
“他若有事,我就要你陪葬”她咬着牙道。
“谁叫他动手动脚的,我又不知是他。”我忍不住回嘴,顿一顿又道,“再说,就这三极台阶能有什么事。我看是有人装模作样骗你心疼的吧。”
清福楼里正在吃饭的客人都笑了起来,有个老者还帮腔道,“小后生,做人要厚道。欺负小姑娘本来就是你不对。”
青妙看了看酒楼里的客人,又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了,伸手想把香郎抱起来。
可她稍稍一动,本来已经没有叫唤的香郎又满脸痛苦的大呼小叫起来。
咦?我疑惑的看着他面上的表情,这家伙好像不是装的。难道真伤了?
我收起脸上的嘲讽,疾步下楼到他跟前,伸手朝他身上探去——
“你干什么?”青妙挥手拍开我,怒目而视。
“如果你不想他这样疼下去,那就让我看看”我严肃的对她说。香郎好像疼的很厉害,脸上汗都出来了。
看着香郎,我正色道:“你什么地方疼?”
“腿……膝盖最疼……”香郎吸着冷气断断续续的说。
我立即掀开他的长衫,下面还穿着中裤——真是麻烦,还好很宽松。
慢慢的把一条裤腿卷到膝盖上。我愣住了,整个膝盖都肿大充血了。再卷起另一条裤腿,这只膝盖好一些,不过还是有些肿。
轻轻在膝盖上的皮肤一压,里面组织的感觉很怪异,然后握住他的小腿轻轻动了下,他有些龇牙但还忍住了没叫嚷。
没有骨折,我心里放下一块石头。紧接着疑惑,没有骨折为什么会突然肿这么厉害呢?
用手搭上他的左手腕部,我垂眸感受。脉象好像没什么,忽然——感觉左手寸脉的跳动频率稍稍有些不正常,然后又好了,我没放开,果然再过一会儿,那不正常的频率又来了。
我皱了皱眉,这种怪异的脉象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师傅的医书里也没记载过。
我吸了一口气,换他的右手听脉,右手关脉脉象弱,显示脾胃不好。难怪他不吃什么东西。
“暂时不要上路了,找块门板来把他抬到房间吧。”我看向青妙。
有些情况还得问问他们,这里人来客往的肯定不方便的。
“哼”青妙冷哼一声,不过看那意思也是同意了我的意见,朝我身后的如雪点了点头。
如雪领命而去,不多儿清福楼的伙计就抬了一块门板来。
把香郎抬到门板上之后,我们就朝清福楼的后院行去。看来这清福楼跟仙客来一样都是住宿饮食兼顾的。
等伙计离开之后,我看向青妙和香郎,“先把你们知道有关病情的事告诉我。他的脉象很怪,我诊不出来是何病?”
我坦然的告诉他们实情,望,闻,切,诊乃是四大要点,越是复杂冷僻的病症越要做到这四点。
“你不是要看么?怎么看了也不知道?”青妙沉着脸反问我。“莫非你是怕我……哼哼,所以骗我?”说到后来,她阴着脸盯着我,大有我一个回答不对她就会立刻出手的意思。
“哎呦——”这时,香郎又叫唤起来。
没有理青妙,快走几步到床前,香郎满脸都是痛出来的冷汗。
“把金针给我”我转头朝青妙喝道。
她也到了床前,一脸心痛的样子想伸手去触摸香郎又不敢。听我一吼,她先是楞了一下。
“快点我先给他扎针止痛”我没空跟她解释,直接道。
她脸上有点犹豫,看了如雪一眼,我瞪了她一眼道:“你们都武艺高强,还怕我不成我是个医师,他既然受了伤就是我的病人,就算是我害的,但我也不是存心的。你要不信我,大可去请别的医师。可我告诉你,如果我诊不出的病症,这天下也没几个能诊出来”
大概被我这番斩钉截铁的话给打动了,青妙定定的看了我一眼,朝如雪点了点头。
如雪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师傅留给我的金针包。
迅速拿出几根针,先在手掌的劳宫|岤轻刺两分,缓解他的紧张,放松神经。然后在他的腿部“飞扬”等几个|岤位扎了几针,慢慢捻动。
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轻声问:“好些了么?”
他皱成一团的脸慢慢放松了些,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样止痛最多只能止五分,肯定还是痛的,不过好些罢了。
松一口气,我问他:“你平时身体都有些什么问题?”问旁人还不如问本人。既然他这会儿稍微缓点了,应该可以回话。
“没什么别的,就你看到的这样——”他闭着眼睛,起先留下的汗已经流到脖子。
第一四零章 香郎的病
拿出自己的绢帕给他把脸上的汗擦去,他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
把半湿的绢帕扔到一边,我对他道:“我是不喜欢你这个人。但不表示我就会对你不闻不理。现在你是我的病人,我就有责任把你治好你若是现在跟我赌气,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站起身子,不再说话,就这样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盯着他。
从我取针扎针到询问的过程中,青妙和如雪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此时,青妙好像已经有些信服我,也看向香郎,嗫嗫道:“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还是告诉她吧。”
我突然觉得青妙对香郎的态度越来越奇怪,从吃饭到现在,她从容忍到心痛,此刻竟然有些畏惧的意思。
而这种畏惧又是怪怪的,带了些心痛带了些歉然……
香郎闭着眼,脸色渐渐平静,好像对那剩下的五分疼痛已经适应。
听了我和青妙的话,他终于开口道:“一碰便会淤青,如果有伤口便不易止血,需很久才能愈合。最近时日,膝盖关节偶尔会疼痛。”
我心沉下去了,看着他此刻紧闭的双眼,平静的面容,说不出话来。
“血友病”三个字在我嘴里打转,却说不出来。难怪他的脉象如此奇特,这是在地球上发生几率为十万分之一的血中癌症啊。
看到我脸色突变,青妙紧张起来,“郡主,你可是知道了是什么病症?”
闻言,香郎也睁开眼望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盯着香郎问:“以前的医师怎么说?”
香郎眸中一闪,道:“有的道无甚,只是体质虚弱。有的觉得有异,也不知何因。只叫好好注意,莫要受伤。”
“能查出脉象有异的也算是医道高手了,只是这血友病是血液中少了一种成分,发生几率极低。那些医师没见过也不出奇。”我慢慢道。
血友病乃的遗传病,多由母体遗传。十九世纪的中期,英国女王和她的表兄结婚,生了九个孩子,四男一女。结果四个儿子全部夭折,五个女儿长大后加入西班牙等欧洲皇室,结果生的孩子也都患上此病。原来五个公主虽然平安长大没有发病却是携带者,他们生的子女,儿子一半是发病者,女儿一半是携带者。
一时间,整个欧洲都恐慌了,血友病又被称为“皇室病”。
我在地球并未学过医术,对血友病如此熟悉全赖于当年去西班牙旅游时遇上了一个自称西班牙皇室后裔的客人。他也是血友病患者。
这是一种终身相伴的血液疾病,如果不是重症患者的话,又能得到良好的护理和医疗措施配合,也许寿命能接近于正常人。
可是这是五行大陆,这里没有“凝血因子”注射,一旦重伤到关键部位,或者遇到创口过大的时候,这就是绝症
“血友病?”青妙的表情表示从未听过,“很严重么?香郎怎么会染上这种病。”
我看了她一眼,道:“这是一种遗传病,多传自母体。”我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
听了我的话,青妙的脸霎时变的面无血色,嘴唇哆嗦着,“母体?”
看着她好像遭受巨大打击的模样,一种莫名的猜测涌上我心头,难道……?可是年纪不对啊。青妙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香郎都十八了。
“先去找些冰块来,他腿部现在需要冰敷。否则里面出血会越来越严重了。”顾不得研究八卦,我吩咐道。
“如雪,你快去寻些冰块。”青妙此时也着急道。
如雪迟疑道:“此时天热,冰块恐怕不好寻。”
我一边走到房间的桌上,找出笔墨开始写药方,一边对青妙道:“必须找,先问掌柜,这么大的一个清福楼不会连冰块都没吧。如果掌柜这边没有,就去那些大户人家,想必家里总是会备着的。多出些价钱,总能买到。”
青妙点点头,对如雪道:“照郡主的话去办,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弄到。快去”
如雪离开后,房间里一片安静,只剩我笔在纸上滑过的声音。
写好两张方子,我递给青妙:“一张方子是健脾扶土的,他这个病脾胃不好,吃不下东西,人就体质愈发弱。第二张方子是化瘀消肿的。”
青妙此刻对我的态度已经变了许多,从一开始的“丫头”变成了现在的“郡主”。
接过方子,她看了一遍,抬头满怀希翼的看着我:“香郎的病,郡主可以治好么?”
我偏头看了香郎一眼,他脸色淡然,一双眼却定定的望着我。
我垂下眸子,低头整理着桌上的笔墨,道:“只能尽力。”
如果说之前我是有些讨厌他的话,现在已是全然的可怜了。
他的症状已经是一期了,属于中度向中度发展的血友病患者。他刚刚说到最近关节偶尔会疼痛,那说明他的关节滑膜已经因出血而增厚,这样下去,他的关节是变形,而且会越来越疼痛。
今天这么一摔,估计还会加快这个进程。我叹口气,早知道就不推他了。对于一个这样随时一个稍微大的创伤都会要命的人来说,让他摸一把就当狗咬了一口也就算了。推他一把,推出个“血友病”——弄得我现在满心愧疚的,极不舒服。
看着我躲避的视线,青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而床上的香郎则自嘲般的笑了一笑,闭上了眼睛。
半个时辰后,如雪弄来了冰块。
我用预先已经缝好的布袋把弄成小块的冰装了进去,封好口敷在香郎的两个膝盖上。
检查一下,除了膝盖,胳膊和屁股上也有些淤青,我也用冰袋敷上。
最后,看了看那黑黑发胀的额头,我也特意弄个小布袋给他盖上。
“一柱香就取下来,不可多敷。”我对如雪叮咛道。冷敷可以凝血,但是时间过长却会导致肌肉虚弱甚至血流速度加快。
说完后,我抬步走出了房门,靠在走廊栏杆上发呆。
师傅留下的病症记录里并无此病的病例。我此刻脑子里只有前世关于此病的治疗方式,凝血因子,输血,肾上腺糖皮质激素注射……全是奢望。
何况这些也不能完全治愈此病,只是在症状严重或受伤时减缓和防止大出血死亡。
我懊恼的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一个病患就这样面对他无可奈何的将来么?
“郡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