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大妾第114部分阅读
小妻大妾 作者:
峻熙一愣,不由得问道:“皇上,您今儿在这里……要臣耍弄什么……本事?”
李广源笑道:“卢大人别慌。皇上是听说你在大悲寺里同风家的人交过手,很是惊叹,说想不到卢峻熙不但是个文才,还是个武将。所以把我叫了去,说要给你准备一个场子,不许外人知道,要你尽情的施展一下你的手脚功夫。”说着,李广源抬手拍了三下,花木之中倏然闪出一个黑衣人来,站在凉亭之外对着亭内一拱手,却并不言语。
卢峻熙顿时觉得一阵隐隐的杀气似曾相识,于是仔细看那人时,心中不由得一惊——这不就是那天大悲寺里刺杀康王的那个风天扬么?!
第268章
卢峻熙看着凉亭之外的风天扬,心中的疑团渐渐地明朗起来:刺客若是皇上的人,那么一切便又另当别论了。幸亏自己在大悲寺没有尽全力保护康王,又怪不得今日朝堂之上,皇上说的那么慷慨。原来风家人依然为皇上效劳。
此时面对风天扬,他自然不会蠢到去给英宗皇帝解释说自己不会武功,去说解释什么大悲寺里也不过是一时情急才一逞匹夫之勇那样的话。因为这样说,皇上可以直接问他一个欺君之罪,把他丢进大牢等着问斩。但凡跟风天扬这样的人过一招,他也能试出你有几年的功底,何况那天自己为了把雪涛保护周到丢到康王身后去,不惜拿了一把护卫的钢刀和他过了三招。
所以,卢峻熙微笑着看了风天扬一眼,欢欢转身,冲着英宗皇帝躬身应了一声:“臣遵旨。”便起身缓缓地走至凉亭外,淡然的微笑着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嘴角微翘,用他惯有的温润如水的声音叫道:“风大侠。请多多指教。”说完,忽然出掌为刀向对方的面门劈去,速度之快堪比闪电,并不给对方一丝一毫思考的时间。
风天扬自然不屑于把这样平常的招式放在眼里,于是淡然一笑,侧身躲过。二人便战到一处。
英宗皇帝见卢峻熙和风天扬连过四五招,依然没有败落的样子,不禁来了兴致,对站在一旁精心观战的李广源说道:“想不到卢峻熙这小子还真是懂武啊?朕若不是亲眼看见,都以为风天扬是在胡说。”
李广源点头笑道:“皇上,以微臣看来,卢大人的功夫并不低于风天扬多少呢。”
英宗皇帝益发来了兴致,高兴地问道:“哦?那东濯可看得出这卢峻熙的功夫承何派?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若是卢峻熙赢了,朕便输给你一样东西。若是卢峻熙输了呢……你便输给朕一件事情,如何?”
李广源摇头:“回皇上,臣也看不出他这功夫师承何派,只是觉得见所未见,所以猜测着其中大有玄机啊。至于打赌么,微臣怎么敢跟皇上打赌。皇上乃真龙天子,皇上说他们俩谁赢,自然谁就会赢的。”
皇上未免有些败兴,摇头道:“切!东濯,你什么都好,就是少了卢峻熙身上的那股傲气。”
李广源忙躬身笑道:“是,是,皇上教训的是。”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却越发陪着小心,皇上不再理他,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凉亭外已经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个人,嘴角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
卢峻熙这次自然是用出了十分的力气,他决不能在今晚输给这个风天扬,否则的话,皇上定然会给自己安一个私通康王的罪过。只有赢了,才有解释的机会,输了,恐怕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英宗皇帝见外边越打越激烈,二人都怕是伤着皇上,所以一边打一边往远处躲,不知不觉的已经远离了这座小凉亭七八丈之外。皇上却看得真是带劲儿,便忍不住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踱步跟出去观战。李广源心里也有些没底,忙紧紧相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保护皇上。别说二人失手,就是他们打架的功夫随便弄起一个小石子小树枝什么的飞过来砸到了皇上,那也是死罪啊。
卢峻熙和风天扬打了足足两个时辰,终于在天昏地暗风起云涌之时停了下来。
是风天扬飞身向后,落地孩子后看了看自己左臂处破损的衣衫,冲着对方一拱手,冷声说道:“你赢了。”
卢峻熙放从那边的花木丛中款款而出,对着风天扬拱了拱手,微笑道:“承认,承认。”
英宗皇帝拍着手上前来,对风天扬摆了摆手,黑衣人便立刻闪入花木之中再也不见。卢峻熙方上前来躬身道:“皇上,臣无意欺君,请皇上恕罪。”
英宗皇帝哈哈的笑着,亲手拉起卢峻熙,笑道:“你当然没有欺君,只是你给朕的这个惊喜真是太大了。朕只知道你才华横溢,却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武功高手。年纪轻轻地便有这番本事,你是如何做到的,恩?”
卢峻熙忙躬身回道:“是臣的母亲怕臣身体单薄,有一次又偶然有个穷酸道士拦住了我母亲的马车,问她乞讨银钱,我母亲见他虽然穷困潦倒但却身体强健,便劝他去我们家庄子上耕种,也好自食其力,免得受那些风寒之苦。可那道士却说让他种田耕地是大材小用,他说他是得道之士。我母亲不与他争辩,只给了他几两银子就走了。可后来那道士却找上我们家去,说要教我强身壮体之术。我母亲自然不许,怕他是歹人把我带走。但我却很好奇,便偷偷地跟他学了几年。后来那道士年老病故,臣便把他葬了。他留了一套武功心法给臣,臣自己虔心苦练,所以才有今日之功。”
英宗皇帝点点头,拍了拍卢峻熙的肩膀,笑道:“恩,都说自古英雄出磨砺。看来这话真是不假。东濯,有酒么?今晚我们应该好好地喝一杯。”
李广源忙道:“有,臣这里有藏了十八年的绍兴老酒。”
英宗皇帝一挑眉,看了李广源一眼,笑道:“哦?好!那今晚我们君臣就不醉不归!”
……
明日是贡院开考的日子,泓安要进考场参加这次的恩科。所以他今晚很是紧张,原本是等着卢峻熙回来好好地叮嘱他一番的,不想他这位少年老成的叔父却是一夜未归。
第二日清早,泓安天不亮就过来给柳雪涛请安,然后要带着说需之物进贡院去。
柳雪涛一夜未眠,眼皮底下出现了淡淡的青色,自从嫁给卢峻熙以来,出了那年柳雪涛一个人去庄子上收地租外,二人从未分开睡过。卢峻熙不声不响的整夜不归还是头一回。
泓安进门来给柳雪涛躬身请安:“侄儿请婶娘早安。”
柳雪涛点点头,说道:“今日进贡院,你可要把文章仔细的做,也蟾宫折桂,好报你娘亲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的养育之恩。”
泓安忙躬身回道:“是,侄儿谨记婶娘的教诲。”
柳雪涛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泓安的跟前,问道:“用的东西都打点好了么?”
泓安忙回:“准备好了。”
“这春闱恩科每三年一回。泓安,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想出人头地,也只有这样的机会了。想想你叔父当年在绍云受的那些委屈,你应该知道这番进了贡院的大门,定要打起精神来,把你这十几年所学之才,尽数的发挥出来。婶娘相信你必能高中。”
“侄儿谢婶娘。”泓安被柳雪涛说的有些热血澎湃,忙又躬身给柳雪涛行礼:“侄儿定不负婶娘所望。”
柳雪涛便抬头吩咐紫燕:“你出去,跟少爷的石砚说,叫他好生送泓安进贡院。”
紫燕答应着,命人拿了泓安用的东西带着他出去了。
泓宁在一旁站了许久,此时方上前来搀扶着柳雪涛的手臂问道:“娘亲,您没事儿吧?”
柳雪涛摇摇头,说道:“没事儿。你大哥参加科考了。你呢?有什么想法么?”
泓宁点点头,说道:“娘,儿子想过了,儿子愿意进宫去,给二皇子做伴读。”
柳雪涛皱眉,扭头看着自己身边这个七岁的孩子,问道:“为什么?”
泓宁却一点也不着慌,很是淡定的答道:“这是儿子必须要做的。早晚都一样,还不如早些去,也好趁着小,可以多学习一些外边学不到的东西。”
柳雪涛苦涩一笑,叹道:“唉!我们的修远也成了大孩子了。”
……
卢峻熙是从李广源的别院了直接去的贡院,头一天晚上皇上和李广源二人兴致极高,拉着卢峻熙果然来了个不醉不休。卢峻熙没有办法,心里也清楚皇上是故意的不让他回家,也只好敞开了喝,果然喝了个酩酊大醉。
一早从李广源的别院出来,他便吩咐自己的随身小厮立刻回家去给夫人报信,而他自己则捏着微痛的脑袋坐了李广源为他准备的一顶轿子直接奔了贡院。
卢峻熙原本想着晚上回去之后,自少不了要甜言蜜语哄雪涛开心,不了一进门却是柳雪涛带着丫头们亲自迎至门口,体贴备至嘘寒问暖。还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一时间卢峻熙的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待到入座之后,柳雪涛屏退了丫头们,亲自执着酒壶为他倒酒时,卢峻熙抬手握住她的手,笑道:“怎敢劳烦夫人亲自动手?”
柳雪涛方一撇嘴,把手里的酒壶往桌子上一放,生气的说道:“卢大人您还有什么不敢的?”
卢峻熙方知道前面的那些客套无非是她发火之前的一点端倪罢了,于是忙上前搂住她,面做凄惨之状,叹道:“夫人,昨晚为夫被皇上和李东濯给灌惨了!我都吐了三回,他们俩还拉着我喝……夫人,你可有什么办法替为夫找回这一场来啊?”
柳雪涛听了这话,顿时一肚子的火气都烟消云散,只生气的啐道:“呸!活该!他们劝你你就喝么?你不会拒绝啊?”
卢峻熙继续哭咧咧的叹息:“他可是皇上啊,君命难为,夫人你让为夫怎么拒绝啊?”之后,又咬牙切齿的说道:“主要是那个李东濯,一杯一杯的拉着我喝,好像我不喝他的酒就是不给皇上面子似的。皇上啊!夫人,为夫可不敢得罪,这玩意哪天皇上一不高兴又把哪家大臣家的千金送进咱们家的门来,你说我这不是给你添堵么?所以呢,为了夫人能够心情好,天天都高兴,我也只好牺牲一下,痛快儿的喝了。”
柳雪涛听他这么多话,心里顿时又有了气,转身来抬手捏了他的两只耳朵,低声啐道:“分明是你们男人在外边喝酒,偏生又车上我们女人做什么?我只听说皇上高兴了会赏人,却没听说皇上不高兴了还会赏人。”
“夫人,夫人,别捏,疼啊……”卢峻熙说着,一头抵进了她的怀里,伸手搂住她的腰一直把她压倒在榻上,在她的耳边肩窝里得意的蹭够了,方呵呵的笑道:“唉!如今满朝文武连皇上都知道本大人这惧内的毛病了。昨晚上皇上还警告我,说我若是不忠心耿耿的为他办事儿,他就赐给我十房小妾,还专捡有头有脸的朝中大臣的女儿赐,到时候让我有家不能回,有苦无处诉。夫人,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柳雪涛很是邪恶的笑了笑,拍拍卢峻熙的后脑,安慰道:“没关系,卢大人你之前交代过妾身了,等偏房小妾什么的一进门,妾身就按照你的吩咐直接卖去青楼妓院,价钱么,你放心,妾身经商多年,肯定会卖不低的。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大不了再打你几十板子罢了。就算是打得再重些,相信大人你身怀绝世武功,也自有妙计应对的。”
卢峻熙啊哦一声咬住她的唇,心里苦苦的叫道:“为毛娶了这么狠绝的一个女人啊!”
柳雪涛躲着他的纠缠,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着,而他却不再听她的,只是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灵活,没几下就把她剥了个八九不离十。然后抗她进了卧室,脚尖一番把房门踢上。
此一时里,柳雪涛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厮十几岁的时候就那么大的力气那么好的体力,可以一夜多次勇猛无比,人家根本就是一个……武功高手嘛!
这一次,他极为用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思考,每个眼神都是透析,每个触摸都是品读,每个喘息都是回味,每个亲吻都是铭记,每个高嘲都是融会贯通。他慢条斯理地,把吻一个个送到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刚柔并济。那风度犹如跳着优美舞步的一把火,升腾在她的经脉里,恍惚中,让她分明已身抵岛屿,在碧海浪尖上翻滚着无法靠岸。
他总是有本事折腾她,折腾的筋疲力尽了还不罢休,缠着她撒娇。
“夫人,夫人,你看……为夫还没到嘛,再来一次,这次你再用力点……”
“滚开……”柳雪涛疲惫的翻了个身,扯过被子昏昏欲睡。从未如此熬过夜的她早就睁不开眼睛了,若不是为了听他解释昨晚的惊险,她才懒得跟他纠缠这么久。这会儿该问的都问了,她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会儿。
“唔——雪涛,你好狠心……”
“拜托,卢大人,人家昨晚一晚上都没睡觉等你回来,一直等到这个时候,求求你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我也没睡好嘛,你来,你帮帮我然后我们一起睡啊……”
“走开走开,别烦我……唔……嗯?!”柳雪涛闭着眼睛来回的拨拉着耳边聒噪不堪的家伙,却不想自己的嘴巴忽的被什么东西堵住,而且……她发誓那绝对不是卢峻熙的唇……
“唔……唔……”你个混蛋,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柳雪涛两世为人终于悲哀了一把。
睡是睡不成了,此时此刻她一丝睡意也无,瞪大了眼睛看着头上沾沾自喜的家伙,若不是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那什么着想,她一定会狠狠心,卡擦一下把他给咬断,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哼!
第二天,柳雪涛早晨起来洗漱便扬手摔了一只茶盏。
卢峻熙偷偷地笑,把翠浓和香葛给笑的莫名其妙。
然后她不吃早饭,坐在那里冷着脸不理他。他不笑了,回头看着俩丫头,沉声吩咐:“赶紧的去吩咐下去叫他们准备好马,待会儿老爷我迟到了进不了贡院耽误了春闱大事,皇上还不要了你家老爷的脑袋?”
翠浓忙答应一声下去,香葛赶紧的去准备冠带衣袍。
卢峻熙看着左右无人,忙轻声哄到:“乖,别生气,大不了晚上为夫伺候你,啊?”
“滚!”柳雪涛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不惜口吐脏话。
“呃?你说什么?滚?夫人,除了床上之外,咱们可不能在其他地方滚呀……夫人肚子里的女儿要紧……”
柳雪涛彻底的崩溃,意味深长的瞪了他一眼,起身要走。
“唉——吃饭吃饭!不管怎么生气,还得先吃饭嘛!”
“吃什么吃?我舌头到这会儿还麻着呢!”
“呃……”卢峻熙终于闭嘴,也明白了为何刚才夫人一气之下摔了那只茶盏。
……
科考完毕之后,泓安从贡院回来,卢峻熙却彻底的忙了起来。
一轮轮的阅卷筛选,一遍遍的比较考核,为了不负圣恩,他把所有考生的试卷都看了一遍,最后和王明举简华枫两个老学究一起选出了前三名的试卷,上报皇上预览。之后,皇上钦点三甲,在琼林设宴,才算是今年的恩科告一段落。
这期间,柳明澈于三月十六日娶亲,卢峻熙都没的空儿去吃一杯喜酒。只叫柳雪涛送了一份儿厚厚的贺礼过去,并致歉道,等忙完了恩科的事情,必定登门谢罪。
三月底,贡院门口张贴了红榜,泓安进士及第,考中头榜第四十六名进士,也算是没辜负了十年寒窗。柳雪涛十分的高兴,命厨房准备家宴,为泓安庆祝,又请了戏班子来唱堂会,且吩咐五六年花多少银子也要把云家板子的豆蔻请来,听一听她的《长生殿》,且请了柳裴元夫妇和洛紫堇夫妇同来,说是要热热闹闹的玩一天。
此时洛紫堇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若不是柳雪涛专门去接,赵玉臻是不许她出来的。饶是这样,还是千叮咛万嘱咐,终究是不放心,他自己也跟了来。
马车里,柳雪涛挽着洛紫堇的胳膊悄声笑道:“你们两个如今也要蜜里调油了。老夫老妻也不害臊,还在我面前秀什么恩爱?”
洛紫堇抬手捏捏柳雪涛的脸,啐道:“你还说我?你也好意思,可别让我说出更好听的来。”
柳雪涛素来有事都不瞒着她,闺房密话啥的一高兴了什么都跟她说,连那次卢峻熙折磨的她一天没吃饭的事情也因二人偶然一次玩笑给说漏了嘴,最后被洛紫堇给逼供了出来,所以这会儿柳雪涛倒是学乖了,洛紫堇一说,她立刻乖乖的闭嘴了。
洛紫堇反而无趣,又叹道:“我们家里的那个青环,算起来也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她那肚子果然越来越大,你说这到底有什么古怪?我就怕到时候弄出什么人命来。算算日子,那时也正是我刚生产不久,若她真的弄出什么人命来,倒叫我如何安心的坐月子呢。”
柳雪涛想了想,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觉得她肯定要生在你的前头。”
洛紫堇不解,忙问:“为何?”
“哼……”柳雪涛阴阴的笑了笑,说道:“她们如此处心积虑的,肯定是为了往你们家送子嗣,你们已经有一个云骁了,她又怎么甘心让她肚子里的那个一再比你的第二个孩子小呢?反正也是个阴谋,我想他们肯定会做的更加干脆些,说不定到时候来个意外小产,俗话说七活八不活……你倒是要小心防备了。她那孩子七个月的时候,你的孩子可正好是八个月的月头儿上。”
洛紫堇吓了一跳,惊讶的拍着胸脯叹道:“难道他们会有如此险恶的用心?!”
“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吗?一箭双雕,既害了你,她又得了儿子。”
“啊——你这么一说,我这身上冷汗都出来了。”洛紫堇皱着眉头握着柳雪涛的手,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肚子,又恨恨的说道:“她若真的要害我的孩子,我必不会让他们好过!”
柳雪涛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有我呢,这事儿你交给我好了。”
洛紫堇叹道:“你又不在我家里住,怎么知道她何时动手?”
柳雪涛笑道:“我不在你那里住也没关系,你别忘了她总要在确定能生出孩子来的时候动手,否则的话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洛紫堇一愣,继而拉着柳雪涛的手问道:“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柳雪涛给了她一个小小的鬼脸,摸着她已经圆滚滚的肚子劝道:“稍微有点眉目,还不能确定真的怎么样。但一些事情已经在掌控之中,你放心养胎就是。”
洛紫堇听了这话,心里总算是放了下来。
第269章
这回的家宴,总算是请到了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花旦豆蔻。
柳雪涛和洛紫堇的马车进了院子之后,管家赵仁上前来回话:“夫人,云家班子的人都到了,各大名角一个也没少,全都来齐了。他们现在西北角的小院子里装束呢,您有什么吩咐?”
洛紫堇在一旁笑道:“这回可真是面子大,总算把豆蔻那个名角给请来了?上次侯爷成亲,都没请得动她,若她再不出来,恐怕京城这些世家子弟都哟把云家班子给掀翻了!”
赵仁忙赔笑:“王妃说的是,她怕就是为了这个,今儿才不得不来了。原本派去的人也回来说她前儿着了凉,嗓子不好,今儿不能登台。不过云家班子的老板跟我们石管家算是有些交情,所以才把她给硬叫了来。但等会儿能不能唱《长生殿》可就不好说了。”
柳雪涛冷笑:“这个戏子一点也不像是戏子,倒有些大腕儿的架子,是不是?”
洛紫堇笑了笑,低声说了两个字:“炒作。”
柳雪涛扑哧笑了,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只是家宴,没有外人。宴席设在卢家后花园子里,把临水的凉亭弄成了戏台。把海棠树从里的棠棣院收拾出来,摆上一架十二扇八宝刘离紫檀屏风隔开两边,分作男席女席。
几个女人坐了一桌在屏风里面,几个男人坐一桌在屏风外边,外边男人一桌上由泓安执着酒壶给众人倒酒相陪,女人这一桌上便由泓宁来斟酒倒茶的。李氏带了雅心来,慕氏虽然新婚,但也带了雅玉来,碧莲也跟了来,抱着雅玉在阁楼外边的一颗西府海棠树下捡花瓣儿。
倒是家宴更加热闹,席间众人说笑都不拘礼,你一言我一语的,隔着屏风都能听见对方席上的笑话儿。
宴席开始后,戏台上的戏也演了起来。第一出是《汉宫秋》,扮演昭君的乃是云家班子另一个当红花旦,名叫云噙,豆蔻没来之前,这个云衾便是云家班子的当家花旦。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不过如今有了豆蔻,她便稍微逊色一些了。
云衾一出来,外边男人席上便有些吵闹,应是柳明澈跟卢峻熙抱怨,说怎么如今这个豆蔻就这么难请,叫她露个面似乎比登天还难。不知卢峻熙说些什么,只听外边众人一哄而笑。
柳雪涛坐在里面嗑瓜子儿,听见外边的动静,便对旁边的洛紫堇笑道:“这些男人们再不能到一处,到一处就没别的话题。这会儿咱们就在里面坐着,看他们也没个避讳。”
洛紫堇悄声笑道:“这是什么年代?男人三妻四妾外边照样去捧戏子包花魁,那是天经地义的。你当人人都是你家卢大人啊,对你忠贞不二,除了你之外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柳雪涛悄声啐道:“我不过说一句话而已,你又嘚啵嘚啵一大堆,来提醒我。哼!怪不得郡王爷如今还不把那些屋里人都打发干净了,原来是你这个大贤良的缘故啊。”
洛紫堇也嗑着瓜子偷偷地笑:“怎么不行啊?姐这是提醒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物极必反懂不懂?”
两个人在这里悄悄地磨牙,却不知道外边男人们那一桌上,说的更加热闹。
卢峻熙被柳明澈和赵玉臻灌了几杯酒后,觉得脸上发热,便悄悄地撤了出去。到了外边被湖上春风一吹,脑袋越发的迷糊,转头看见碧莲带着一个小丫头坐在海棠树下的石头上捡花瓣儿,不知为何忽的一下子想起来林谦之的女儿芳菲来。想到那日她嘤嘤的哭着,在海棠树下拉着自己不放手的样子,以及后来她被卢峻晨害死时,看自己最后一眼的眼神。一时间心里烦躁不堪,便扯了扯衣领往海棠丛林深处走去。
碧莲原本抱着雅玉在玩儿,偶然抬头看见卢峻熙的背影,再回头看看里面那些人依然说的热闹病无人理会卢峻熙去了哪里,也没个丫头婆子的跟着,便有些不放心。于是抱着雅玉悄然从后门进了屋子里,寻着柳雪涛悄声说道:“夫人,老爷一个人去后面了,奴婢瞧着老爷那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您还是使唤个人跟过去瞧瞧吧。”
柳雪涛心里一愣,因问:“你没问一声他去做什么?”
碧莲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奴婢现在可不好上前去跟老爷说话呢。”
柳雪涛一笑,也是,如今碧莲可是柳明澈的妾室,怎么好意思再跟卢峻熙说这个那个的,被人瞧见可是要有闲话的。于是她拍了拍碧莲的手,笑道:“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那边有点心果子,你也带着雅玉过去吃一点。别光顾着出去跑。”
碧莲应了一声带着雅玉离开,柳雪涛便拉了拉洛紫堇,悄声说道:“你且在这里坐着应付应付,我去去就来。”
洛紫堇不依,拉住她问:“你们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柳雪涛心里记挂着卢峻熙,便悄声说道:“回来再告诉你,替我支应一会儿。”说着,便悄然起身出去了。
在座的不过是李氏,慕氏,还有安老妇人几个人,再就是洛紫堇。柳雪涛悄然出去,几人只当她是去方便,也没怎么在意,依旧是吃酒聊天,听戏而已。
却说卢峻熙一个人在海棠林中走了一圈,一直从林子里传出去,跨过一座青石小桥,进了一说被紫竹掩映的小院子里去。却不想他一路走来,早就被一个人瞧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红花旦豆蔻。
豆蔻原本是要唱第三出戏《长生殿》的,衣裳都换好了,却因第二出戏刚刚开始,离她上场还有些时候,因为她嫌化妆棚里闷,便一个人出来走走,顺便看一看卢家府邸后花园的大好春光,却正好瞧见卢峻熙一个人有些落寞的往那边的竹林丛走去,便悄悄地跟了过去。
紫竹林里这座小院子平日里并无人居住,只有夏天的时候柳雪涛偶然在这儿乘凉。如今春天里,这里每日都有人打扫,但却色色都不齐全,只有些笨重的家私,并无茶水细软等物。院子里当值的两个婆子悄悄地跑去听戏去了,此时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
卢峻熙进来之后,寻着竹丛角落里隐蔽之处,解了小衣痛快的撒了泡尿,提好了裤子一边裹着汗巾子一边往外走,却冷不防一抬头看见一个身穿贵妃戏装的女子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的,似乎是在找什么。于是便沉声咳嗽一声,问道:“你找谁?”
豆蔻被卢峻熙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见他从竹林丛中走出来,脸色有些阴沉可怕。于是便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走迷了路,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卢峻熙看了看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不是别人,恰是那个容貌和之前的丁香一般无二的豆蔻,又侧耳听了听不远处的锣鼓管萧之声,虽然听不怎么清楚唱的什么,但方向总能分辨的出来,心里登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却不露声色,淡然笑道:“这不是豆蔻姑娘么?”
豆蔻忙福身行礼:“奴家给卢大人请安。”
幽静小院内,竹吟细细,光影斑驳,远处管萧之声缠绵悱恻,而眼前则是如美花眷亭亭玉立。若不是卢峻熙此时心智清明,察觉了这个女人的不轨之心,倒也算得上是一场美丽的邂逅。
只是那些阴谋都在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中泄露了出来,卢峻熙此时又怎么可能听信她的花言巧语。他淡然一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一边往前走了两步,故作惊艳的看着她,说道:“哦,起来吧,豆蔻姑娘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儿,今儿我还想着不一定能请得动您呢。”
“谢卢大人。”饶是曾经傲比孔雀的豆蔻在面对此时的卢峻熙时也傲气不起来了,“大人的话,奴家不敢当。”
“呵呵,豆蔻姑娘出淤泥而不染,连康王世子都敢得罪,何况我们这些俗人。”
豆蔻忙轻轻地摆手,抬头看着卢峻熙,竟有些娇痴的模样,连声说道:“不,不……卢大人乃我朝第一才子,如何能与那些纨绔子弟相提并论?”
卢峻熙微微一笑,那笑却并不及眼底,只是那一双细长眼眸,薄薄的眼睑,眼尾微微上挑,颇为勾人。“承蒙姑娘夸奖,不过……若我记得不错的话,下一场戏应该是《长生殿》了吧?我们若在此处逗留的久了,可要耽误你上台了。”
“啊……是啊。奴家正着急呢,不想凑巧遇到卢大人,奴家就斗胆请卢大人帮忙带个路吧。误了今儿的戏,丢的可是卢大人的面子。”豆蔻娇媚的微笑着,温言软语,媚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卢峻熙点点头,说道:“姑娘随本官走吧。”说着,他便往小院的门口走去。
谁知刚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的豆蔻“哎哟”了一声,于是止步问道:“怎么了?”
豆蔻弯着腰扶着自己的一条腿,抬头对着卢峻熙苦笑:“卢大人,奴家的脚扭了……”
卢峻熙的目光顺着她的裙子往下看,果然见她的脚旁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可见是她刚才不慎踩到了石头上,所以崴了脚。卢峻熙心里冷笑,脸上却温润如春:“哟,不严重吧?疼不疼?你先别动,本官去叫人。”
豆蔻一听卢峻熙说要叫人,心里未免一慌,忙阻拦到:“卢大人……奴家……哎哟……”一边叫着,她似乎很是惊慌的往前走,却因脚痛而走不利索,于是整个人往前倾去。
倒下去的那一瞬间,豆蔻似乎唯恐卢峻熙不救她,还喊了一声:“卢大人……救我……”
卢峻熙却不答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院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豆蔻就在他那一声中倒在地上,实实在在的扑了下去,幸好双手及时撑地,虽然擦破了手掌心里娇嫩的肉皮,但总算没碰着脑袋,没伤了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柳雪涛听见卢峻熙呼叫,便紧走了两步进了院子,一眼便看见卢峻熙站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喊着,而地上却趴着一个穿着大红戏装的女子。于是她眉头一皱,淡淡的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卢峻熙见柳雪涛来了,心里多少有些着急,毕竟此时自己和豆蔻在这个小院里孤男寡女再无旁人,生怕她有什么唔会,于是忙道:“夫人,快叫人来!”
可偏偏这一句听在柳雪涛的耳朵里,多少有那么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况且卢峻熙的口气也太着急了些。着急什么呢?地上那个女人?不知为什么,柳雪涛的心里立刻泛起了几分酸涩的滋味,于是她也不回头叫人,只提着裙子大步走到近前,一直走到豆蔻的跟前,弯腰问道:“这是戏班子里的姑娘吧?”
豆蔻猛然抬头,目光正对上柳雪涛的脸,二人俱是暗暗一惊。
柳雪涛不由的后退一步,这女人,怎么那么像丁香?而豆蔻却只是一瞬间的愣神,见柳雪涛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看,忙低下头去哀求:“夫人……求夫人救我……”
柳雪涛到底不是个恶毒狠心的女人,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趴在她的脚下,她怎么也不忍心看人家的热闹。于是缓缓地伸出手去,问道:“你没事儿吧?”
豆蔻伸出手来拉着柳雪涛的手,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却站立不稳。这回伤脚没崴着,膝盖却磕碰了一大块皮,原来的绸缎衣裙也蹭破了,撕裂的毛茬上还渗着些许血丝。
柳雪涛低头看了看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你没事儿吧?”
豆蔻红了眼圈儿,带着哭声说道:“谢夫人,奴家无碍……”说着无碍,却拉着柳雪涛的手不放开,半个身子都靠在她的手臂上,站也站不稳。
卢峻熙皱眉看着柳雪涛陪着人家演戏,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院门口高声喊了数声:“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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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峻熙皱眉看着柳雪涛陪着人家演戏,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院门口高声喊了数声:“来人!”
终于有人听见动静赶了过来,却见自家老爷夫人都在,夫人还扶着一个受伤的戏子站在那里,一个个儿都慌了手脚,一个个忙上前来,请罪的请罪,请安的请安,更有婆子上前来扶过豆蔻,缓缓地站到一边去。
柳雪涛却并没有发落谁,只是淡淡的吩咐道:“去请个御医来,给这位姑娘看看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这会儿戏班子的老板也来了,忙上前道:“不敢有劳夫人,小的待她回去抹上点药膏也就好了。我们做这等营生的,从小都是胡打海摔的惯了,没那么娇贵。”
柳雪涛却‘哼’了一声,说道:“这可不行,人是在我们府上摔伤的,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我们的脸面也不好看,有不知道内情的小人不说你们不在乎,还只当我们仗势欺人呢。你们接着唱戏去,不准耽搁了我今儿请来的客人听戏。赵仁家的,你带人把这位姑娘扶到屋子里去,待会儿御医来了,好生给姑娘看看伤。若不能行走,就在府上住几日吧。”
“呃这个”戏班子的云老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于是瞥了一眼豆蔻,希望她能自己推辞。
豆蔻却暗暗地欢喜,连老扳瞪她都低下头去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柳雪涛把这一切都看在心,不由得暗暗地冷笑,脸上却是春风般的微笑:“怎么,豆蔻姑娘果然那么娇贵,连我们这尚书府也留不得她?”
云家班子的老扳忙俯首道:“不敢,不敢。奴才怕麻烦了府上”
柳雪涛淡淡的笑了笑,转头吩咐家里的婆子:“还不把豆蔻姑娘扶到屋里去?其他的人都散了吧。接着唱,接着玩。”
众人忙应了一声,各自散开,有两个婆子扶着豆蔻径自进了竹舍,柳雪涛和卢峻熙却在众人散去之时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也淡然分开。
一直随着柳雪涛的香葛和翠浓却有些奇怪,今日此事很是蹊跷,两个丫头也从未见过这一对夫妇曾经人前人后如此疏离过,于是暗暗地揣测莫不是夫人已经生老爷的气了?
少了《长生殿》,席间便少了许多话题,男人们也少了那种近似火热的眼神,女人们也少了那份隐隐的酸涩。卢峻熙回到席间便有些恹恹的,引得旁边的赵玉臻时不时的看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柳明澈也很是奇怪,所幸席间并无外人,柳老爷子已经不胜酒力被丫头扶着去歇息,在座的不过是柳明澈,赵玉臻和卢峻熙三人,三人多年的至交,又夹杂着些姻缘亲戚,于是赵玉臻率先问道:“峻熙,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心事?唉——刚刚你怎么不声不响的跑去紫竹丛那边了?该不是跟佳人约好的吧?”
卢峻熙瞪了赵玉臻一眼,低声叹道:“王爷莫要取笑了。”
柳明澈见卢峻熙这副神情,越发的惊讶,拍了拍桌子问道:“我说,这往日的时候我们若是开这样的玩笑,你早就急了。怎么今日却是这般模样?莫不是真的心中有鬼?”
卢峻熙又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哪里知道我心里的事情。”我是应了我家夫人的要求,陪着她演一场戏罢了。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浅薄啊~
赵玉臻剑眉悄然皱起,扭头和柳明澈对视一眼,又同时转过脸去看着卢峻熙,然后各自撇了撇嘴。
柳明澈微微皱眉,心想这家伙莫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花旦了吧?
赵玉臻却凑近了卢峻熙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峻熙啊,你这副模样,小心雪涛见了生气啊。”
卢峻熙又无声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喝了一口闷酒。
柳明澈终于架不住劲了,虽然之前他也曾经嗤笑过卢峻熙的‘忠诚’,可那些多少都带着几分探究的样子。如今见这个妹夫似乎真的对别的女人动了心,他却先急了,一伸手夺过卢峻熙手里的酒杯,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过是个小花旦而已,就算是她有些颜色,你也不能动心!你忘了你曾经跟雪涛发的誓了么?”
卢峻熙又摇了摇头,一脸的悲戚之状。看见这两个平时最要好的朋友都被自己装模作样的骗了,心里却乐得要死,差点儿都憋不住了。
赵玉臻却同情的拍了拍卢峻熙的肩膀,叹道:“峻熙,有句话说:自作孽不可活。你可要小心了,别到时候后悔了,又说我们没劝你。”
卢峻熙又伸手拿了酒壶来,一仰脸对着酒壶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扭头看着戏台上由另外的花旦扮演的杨贵妃正舞的袅娜,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柳明澈和赵玉臻也跟着叹了口气,看向卢峻熙的眼神却不再是同情,而是换成了——活该!且似是带着警告之意,仿佛在说:自作孽不可活,到时候别怪兄弟们落井下石!
当晚,众人亲友离去,戏班子也撤了,卢家热闹了一天,也终于平静下来。
柳雪涛也累了一日了,回了自己房里,换下身上见客的衣裳,只穿着粉绫子夹袄和松烟色撒花长裤坐在卧室里的软榻上,自顾自的揉着太阳|岤。翠浓和香葛端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