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大妾第59部分阅读
小妻大妾 作者:
友,老子要他名落孙山!”张启昌说完后又觉得自已因为太高兴,而多说了两句话,便立刻翻脸骂道:“滚!没事儿瞎打听个屁!”
“是是是……小人告退。 ”陈二狗陪着笑,便往后退。
不想刚退了两步屁股忽然撞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好像是个人,于是他吓得一哆嗦赶紧的转身去看,不看还罢,一看这三魂七魄直接丢了大半,惊叫一声:“哎呦,我的娘哎——这……这不是柳大人么?”
柳明澈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陈二狗,你给张大人送的什么好东西?”
张启昌先是吓得一身冷汗,暗叫一声不好,待听见柳明澈问了那句‘你给张大人送了什么好东西’时,他立刻计上心头,便嘿嘿一笑,说道:“柳大人,这事儿应该问你啊,你让陈二狗把卢峻熙的应考编号告诉本官,不就是图个方便么?”
柳明澈立刻暴怒,冷声骂道:“张启昌,我柳明澈同你很熟么?有什么事情会求到你张启昌的头上?你刚才还在这里说要让卢峻熙名落孙山呢,这会儿却又颠倒黑白,你那张嘴是用来放屁的么?”
张启昌被柳明澈一骂,心头怒火熊熊,刚要还嘴,却听见身后有人哈哈一笑,说道:“柳大人明明是个武官,不想却也有一副伶牙俐齿。这话儿问的真是有趣,张启昌大人,请问你的嘴是用来说话的,还是用来放屁的?”
柳明澈见李广源从暗影里从容的走了出来,便对着他拱手道:“下官见过李大人。”
张启昌这回可真是傻了眼,他握着手中的纸团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时,柳明澈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后举起他的手给李广源说道:“李大人明察,他张启昌手里拿的可就是物证,而这个该死的狗奴才——就是人证。此时人证物证俱在,此事还请李大人回明主考官王大人,请王大人定夺。”
李广源点点头说道:“刚才他们两个人说的话本官都听见了。真是想不到啊,张启昌,卢峻熙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恨,你居然对人家下这样的黑手?嗯?我朝制度,三年一次科考,你可知道举子们十年寒窗苦,等的就是这三年一次的科考,而你呢,居然耍这种卑鄙手段,偷偷地把人家的试卷给打下去封存!这种事儿你居然办的如此老道,看来你这里还有其他的猫腻儿吧?你既然有本事把人家的试卷压下,自然也有本事把一些人的试卷给送上去吧?我李广源还真是佩服,想不到当今万岁今年费劲了心思改革的科举制度,居然被你轻而易举的就给破了。你说万岁爷知道这件事儿,会怎么办你呢?”
张启昌在朝为官,如何会不知道李广源的本事?他可以随便污蔑柳明澈,却不敢随便污蔑李广源,一时间张启昌吓得魂飞魄散,若不是手腕子被柳明澈握着,他便直接瘫倒在地上了。此时他双腿发抖,嘴上一味的求饶:“李大人饶命,下官一时犯糊涂,不过是因为白天瞧着这个卢峻熙和主考官大人吵架,心里很是看不惯,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惩罚他一下,并没有其他缘故,李大人,求您看在咱们多年同僚的份上,放过下官这次吧。”
李广源冷冷一笑,说道:“你至今不肯说一句实话,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张启昌大人,本官若是放过你,明日便难见万岁爷!柳大人!”
柳明澈应了一声:“下官在。”
“把这两个私通信息,狼狈为j的朝廷败类给我绑了!本官要即刻进宫向万岁爷请旨,让刑部连夜审讯这两个逆臣贼子!”
“大人饶命……”陈二狗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李大人饶命啊……”张启昌也瘫软在地,连声呼救。
左右巡逻的官兵早就听见动静汇聚过来,连后堂里阅卷的文华殿学士们及严珩广王明举二位老臣也出得门来,站在台阶上观望。
李广源却毫不留情,只命人把张启昌和陈二狗绑了,叫柳明澈连夜押往刑部。
王明举叹道:“这种事情,是非得万岁爷亲自过问不可了。这个张启昌身为副主考,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太过分了!”说着,他又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子。
严珩广和其他诸位学士也都连连叹息,不知是这张启昌一时糊涂,还是受人指使,既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就肯定做好了事情败露付出相应代价的心理准备。众人都是辛辛苦苦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上的,事不关己自然是不闻不问的好。
李广源果然连夜进宫,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回报给当今万岁。英宗皇上当时正在御书房批阅各省送来的奏折,听了李广源的话,一气之下把满龙案的奏折一股脑都推到了地上,气的额头上青筋绷起,拍着桌子骂道:“国贼!此乃国贼是也!朕初登基,求才若渴,不想朝中却出了如此败类!乱臣贼子不过如此!交刑部,好好地审,一定要给朕审出个结果来!若不把他身后的靠山给朕翻出来,朕就撤了刑部侍郎的职!”
英宗皇帝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登基前乃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登基后也从未对臣子们用过重刑,一向都被称为仁君,明君。今晚还是头一次发脾气。
整个皇宫为之一振。
刑部侍郎奉命连夜审讯,李广源再回贡院监督阅卷之事。
这一回,所有的人都提起精神来认真的做事了。皇上都发怒了,哪个还敢出幺蛾子?
五日后,王明举严珩广一干人等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摇着脖子揉着肩膀从贡院里出来,家也来不及回便抱着他们挑选出来的头三名进士的文章及履历表进宫去早朝。
金銮殿上,众臣山呼万岁,礼毕。皇上看着站在下面的一群熊猫眼大臣,笑呵呵的问道:“太傅,朕交给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王明举便向前一步出列,跪倒在地,沙哑着嗓子用最大的声音回道:“回皇上,老臣等已经选出头榜进士及第一百二十三名,二榜进士出身一百八十六名。皇上隆恩,同进士出身的举子共三百二十五名。这头榜前三名进士的文章老臣已经带来,请皇上御览。”
王明举说着,便把怀里抱着的一个红木匣子高高举过头顶。
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上前去一甩拂尘,双手接过那红木匣子,转身交到皇上的手里。
英宗皇帝打开红木匣子,从里面取出整齐的三份试卷,放在龙案上展开之后一一细读,龙颜微展,时而微笑点头,时而轻笑摇头,手中雪白的试卷翻来覆去,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叹道:“好,好啊!这前三名的试卷篇篇文章如锦似绣,真是字字珠玑。朕都有些不知如何区分这状元榜眼探花了。王爱卿,以你的意思,这三个人中,哪个最好呢?”
王明举说道:“若是论文章的沉稳老练气势浑厚,当然要推直隶省举子孔德昊,若是论浩瀚大气文采斐然呢,自然是山西举子乔汉云,但若是论笔锋犀利入木三分的话,要数江浙举子卢峻熙。这三个人虽然各有所长,但根据当今时局,卢峻熙年轻有为目光独到,对时政的分析透彻入骨,但也因为年纪尚小,锋芒太露,所以还尚需多加磨练,应为探花。山西举子乔汉云文采极好,策论较为中肯,应为榜眼。直隶举子孔德昊无论是文采,策论还是经略,都成熟老道,应为状元。”
皇上微笑道:“这是你们几个人商议的结果吧?”
王明举忙低头称是。
皇上笑道:“以朕看,太傅应该极喜欢卢峻熙这个江浙举子才是,怎么倒是把他给放在了第三位?”
“皇上圣明。臣的确更喜欢卢峻熙一些。但是,皇上不知,卢峻熙今年只有十七岁。十七岁的举子能有这样的才华,可以说是古今罕见。老臣想,自古英才多磨砺,他这样年轻,就不应该把他放在至高的位子上,应该多给他一些勉励,他才能勤勉不辍,更加用心于学问之上。微臣正是因为喜欢他,才把他放在第三名的位置上。让他也明白,学海无涯正如人生之路漫漫无尽,以后的道路上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能为国尽忠,为民办事,为皇上分忧。”
皇上听了这话,便点头微笑,说道:“好!那朕就依着太傅所言,定孔德昊为状元,乔汉云为榜眼,卢峻熙为探花。初七日早朝进行殿试,让这三位才子当堂比一比他们的文采韬略,然后琼林赐宴和太后寿宴同时举行。这几日太傅和诸位都辛苦了,就先给你们三日的假期,各自回家休养一下,朕对初七日的殿试很是期待啊。”
“谢主隆恩!”王明举严珩广等人忙当朝叩谢圣恩。
退朝后,众文武大臣皆议论纷纷,言谈之中十有八九都是有关新登科的三位才子的事情。
安庆王爷和禄王爷今日都未早朝,安庆王爷是因为奉了圣命去了北关塞外,禄王爷则是称病不朝。两位王爷不在,他们门下之人却依然明争暗斗,一个个都在琢磨着如何替自己背后的靠山拉拢贤才,以稳住自己这一派当时的势力。
唯有王明举对众人的议论充耳不闻,只是同严珩广和李广源等人拱手告辞回府歇息去了。
皇榜张贴出来,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三人的名字一时轰动京城。
原来卢峻熙这几日正闲的无聊,带了儿子坐着自家的马车跑到城郊的一片鱼塘边上钓鱼去了。柳雪涛听柳明澈说过放榜只在这一两日,原本劝他别走那么远,只在家里的花园子和孩子玩玩便罢了,然卢峻熙不听,非得带着孩子出去钓鱼,说再闷着全身上下都要长毛了。
柳雪涛无奈,只好由他去了,自己却和紫燕等几个丫头留在家里等消息。
紫燕怀了六个月的身孕,眼见着要生了,柳雪涛不再让她操劳那些琐事,只叫她好生养着,闲时多走走,给孩子做点小衣服即可。而柳雪涛自己则忙着翻开家里送来的账本,又计划着将来如何在城郊买一大片耕地,把这温棚蔬菜给弄起来,好歹也在京城里开个私房菜馆儿,赚点银子养家。宝马行和编织行如今都已经步入正轨,但在京城这边没有生意,让她心里很是没底,银子总要从家里往外拿她还真是有些不喜欢。
所以柳雪涛这儿正琢磨着何时去选地盖温棚,何时去选房子开菜馆的时候,便听见外边有人吵吵嚷嚷的,心中一惊,还以为是有人在外边打架,于是忙唤孙嬷嬷道:“嬷嬷,快去外边瞧瞧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闹得慌?”
孙嬷嬷刚要去看,守在门口的婆子便匆忙跑进来,高兴地说道:“奶奶大喜了!大爷高中探花郎,报喜的都挤在门口讨赏钱呢!”
柳雪涛一听这话高兴地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探花?真的吗?”
孙嬷嬷和紫燕等丫头仆妇便都纷纷给柳雪涛福身祝贺:“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这事儿可假不了,主子快预备赏钱吧!”孙嬷嬷见柳雪涛还站在那里傻愣着发笑,忙悄声提醒。
“啊——是,快,紫燕,预备赏钱,要大大的赏封!”
紫燕和孙嬷嬷忙答应着,早有家人开了大门,报喜的小吏便挤了进来,一路吆喝着:“新科探花郎卢老爷在哪儿,小的们给您道喜了!”
柳雪涛忙迎出去笑道:“我们家大爷出门儿去了,诸位辛苦了,请先进屋奉茶。”
孙嬷嬷瞧着小丫头们在门口给围观看热闹的人分赏钱,紫燕随着柳雪涛站在正厅的纜|乳|芟拢牙幢ㄏ驳牟罟偻葑永锶谩d遣罟偃幢Φ溃骸胺蛉耍肽煨┓愿廊巳グ崖弦袄矗驴谱丛驴瓢裱鄱焕弦沟茸旁勖切驴铺交ㄒ黄鸾欢髂亍!
柳雪涛忙吩咐旁边的人道:“快叫人去城郊那片水洼子处寻你们爷回来!”
紫燕笑道:“早就有人去了,奶奶别急。请几位官爷先入厅用杯茶吧。”
几个官差听了这话,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进屋等候。
卢峻熙听见家人来报说自己高中探花的时候,刚好有一条极大的鲤鱼上钩,他猛地一甩鱼竿儿,那条尾巴泛红的鲤鱼便被他从河里拉上来,扑棱棱的扭动着身子摔到了旁边的草地上。
泓宁和石砚立刻上前去捉,那鲤鱼被石砚一把摁住,放进了小水桶里,泓宁便伸出手来去桶里抓鱼,家里来的小厮便一边跑一边喊着近前来:“大爷!大喜了!大爷!您高中探花郎——报喜的急等着您回去进宫谢恩呢——”
卢峻熙听了这话,却只是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一片碧波,说道:“娘亲,你听见了么?”
石砚高兴地呵呵傻笑,拉着两只袖子湿透的泓宁过来给卢峻熙磕头道喜。
家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跪下给卢峻熙道喜:“恭喜大爷,鱼跃龙门,探花及第!”
“都起来吧。家去领赏。”卢峻熙笑笑,对着家人点点头,然后弯下腰去把儿子抱起来举过头顶,说道:“儿子,爹如今只能中个探花了,你将来长大了好好读书,给爹挣个状元郎回来。”
泓宁听不懂卢峻熙的话,却一味的踢着小腿哈哈的笑着,张着小手喊道:“哈哈……爹爹……好……爹爹,还要高……”
“高!高!小爷吉言,咱们老爷将来必然是步步高升!”石砚翘着大拇指把泓宁的话给串成了吉祥话儿。
“奴才恭祝老爷步步高升!”家人又连声道贺。
卢峻熙笑了笑,把泓宁抱在怀里,对石砚说道:“走,回家去!”
“走咯!回家咯——这下有鱼吃咯……”石砚提着水桶,看着里面活蹦乱跳的鲤鱼,一溜烟儿的跑到前面去牵马套车。
当卢峻熙坐着自家特制的马车一路疾驰进了北城门时,恰好碰见一群人簇拥着两个骑着白马的华服男子从对面走来,一路上欢声笑语,沸沸扬扬。石砚忙拉住马,叹道:“咦?这些人是做什么?”
“来了!来了!就是这架马车……”
“是么!真是名不虚传啊!”
“这就是卢家大少爷么?”
“呸,还卢家大少爷,如今是探花郎了!”
“真给咱江浙府争脸啊!
“快去,快去迎了咱们十七岁的探花爷!”
……
卢峻熙闻声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门前看过去,却见上百人簇拥着孔德昊和乔汉云两个人骑着马一路迎来,前面开道的是礼部的官差,手中拿着大红帖子,见了卢峻熙忙上前问道:“请问这位可是江浙府才子卢峻熙卢老爷?”
卢峻熙忙微笑拱手,说道:“是我。”
“下官给您道喜了!”这官差说着,便躬身请了个安。
卢峻熙忙道:“怎么没在家中奉茶,倒是迎到这街上来了?石砚快快看赏!”
众人便笑道:“家里去过啦,咱们是怕耽误了老爷们进宫的时辰,特来城门口恭迎……”
卢峻熙站在马车之上,看着对面白马之上四十岁左右的孔德昊,再看看三十岁左右的乔汉云,心中暗想,探花就探花了,爷我十七岁中探花,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题外话..
亲们,今天上午孩子幼儿园开家长会更新晚了,实在抱歉。下午二更,补足一万字哈!
第177章 峻熙敛心面圣
柳雪涛原在家等候,后见那些官差等不及又拿了赏钱纷纷攘攘的走了,说要去城北迎接探花,免得误了进宫谢恩的时辰,于是她急忙收拾了卢峻熙出门的衣裳递给家人,吩咐道:“快些赶着去,叫大爷赶着换了衣裳再进宫,千万别弄得灰头土脸的去见皇上,免得一进宫就被皇上问一个失仪之罪。
家人听了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起了马赶到众人前面去迎卢峻熙。
无奈,因今日乃科举放榜的日子,上京大街上人山人海的,家人骑马难行,只得下马来随着行人往北城方向赶去。好歹赶着官差拦住卢峻熙的时候也到了跟前。果然见卢峻熙的长衫掖在腰里,裤腿沾着泥水,哪里有个探花郎的样子,分明就是个泥里水里摸爬滚打的农夫。于是忙把怀里的包袱递给石砚,悄声嘱咐道:“奶奶叫把爷的衣裳送来,待会儿和状元老爷榜眼老爷一起进宫谢恩,可不能这副打扮就去呀。”
石砚忙答应着,把包袱丢进了车里,好带着又赏了官差一回,卢峻熙己经和孔德昊乔汉云二人见礼问好。石砚忙对众人笑道:“我家老爷刚刚去外边水塘边上钓鱼来着,这衣裳还没换,总不能这样就去给皇上他老人家磕头谢恩吧?诸位请稍等,让我家老爷先更衣,在与二位老爷同去。”
孔德昊乃敦厚之人,便笑道:“快些个,这时辰可不多了。等会儿要快马加鞭才行。”
“好来!”石砚说着,便跳上车钻进车厢里打开包袱替卢峻熙把衣裳一一打开。卢峻熙也对着众人拱手抱拳回身钻进了车厢。
外边诸人便笑道:“瞧人家这马车,真是方便啊。走到哪儿都跟带着个家一样。”
“嘿!这马车可贵着呢,听说得两三万银子才能做好,还得一年的时间呢。”
“好东西都贵,一分钱一分货嘛。你家里拉水拉粪的马车倒是便宜,那也只能是咱们穷庄户人家用不是?”
“哈哈,那倒是……”
众人哄笑之时,卢峻熙己经在车厢里换好了衣衫,再用湿手巾把脸擦了擦,打开发髻重新梳了梳头,又带上簇新的儒生巾,泓宁乖乖的取过柳雪涛平日里用的小镜子来给卢峻熙照了照,觉得十分满意了才放他出去。
石砚抱着泓宁笑道:“小少爷,您人不大心眼儿可真多,怎么就知道这回大爷一定的收拾妥当了再去?”
泓宁着了看石砚,鄙夷的撇了撇嘴巴,说道:“不是要去见皇上么?”
“嗯,是啊。”石砚笑着说道,“见皇上怎么了?”
“娘亲说了,皇上是天下最富有的人,人人都怕他。所以见皇上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
卢峻熙原本飘飘然的心情被儿子的几句话给说的一怔,回头看了看乖巧懂事的孩子,抬手摸摸他胖乎乎的胜蛋儿,心中感慨万千。叹道:“好儿子,爹多谢你提醒了。你乖乖的跟着石砚叔回家找你娘,晚上等着爹回来跟你一起吃鱼。”
“嗯。爹爹去吧。”泓宁点头,极认真的说道。
“好,爹去了。”卢峻熙再抬手正了正儒生巾,方转身出了车厢,接过家人带来的白马,飞身而上,对着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一抱拳,笑道,“多谢乡亲们厚爱,峻熙且先随状元榜眼二位大哥进宫谢恩,回来再请诸位道家里吃酒。”
百姓们看着卢峻熙一身山青色锦缎长袍,青玉腰带束腰,藏青络子笼着汉白玉佩在腰间轻轻地摇晃,飞身上马的动作亦是俊逸潇洒,那眉宇之间的英姿勃发,那修长身段的矫健英挺,更有那股说不出的桀骜之气令人折服。虽然只是个探花郎,却己经把那边人到中年的状元榜眼都给比了下去。于是众人又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探花郎少年英才,将来定是前途无量!”
卢峻熙心知此时不能太过招摇,便对着百姓们抱拳微笑,然后又对着孔德昊和乔汉云抱拳躬身,说道:“二位兄台,峻熙疏懒散漫,让二位久等了,实在抱歉!”
孔德昊和乔汉云对视一眼,微笑道:“这消息原本就突然,我们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还以为最快也要七日呢。不想五日便放了皇榜。更想不到的是,今年同科,竟然有幸认识十七岁的少年英才,然,此时一见方知卢公子真是名不虚传!”
“孔兄过奖了。峻熙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厮罢了,不到之处还请二位兄长多多提携。因为小弟,已经让二位兄长耽误了不少时候,咱们快世走吧,莫误了给皇上磕头谢恩的时辰。”
“好,孔兄,峻熙,咱们走。”乔汉云朗身笑着,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山西的口音。
孔德昊点头,拉着马僵绳掉头在前,乔汉云跟在其后,卢峻熙最末,三人三匹白马一路向南朝着皇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石砚看着卢峻熙的身影淹没在人潮中,抱着泓宁长出了口气,叹道:“我的小少爷哎,从此以后,您可就是探花的儿子了,怎么样,高兴不高兴?”
泓宁却很是平常的样子,点点头,说道:“高兴。”
石砚被这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便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儿,说道:“看你这小样儿,怎么一点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泓宁便咧了咧嘴巴,嘿嘿一笑,然后又板着脸问道:“这样呢?”
石砚便哈哈笑道:“这也算是高兴么?你这孩子,真是古怪精灵。让人恨不得钻到你的肚子里去看看你这小东西到底是怎么想的。”
泓宁便叹了口气,呆呆的看着车门外拥挤的人群,问道:“石头叔叔,爹爹以后会不会再也不跟我一起钓鱼去了?”
他人小,说话并不清楚,还有点咬舌,石砚一时没听清,便又问了一句。泓宁很认真的重夏了一遍自己的担忧之后,又闷闷的转身躺到床榻上,说道:“娘亲忙,爹爹以后也要忙了。没人跟我玩儿了……”
石砚看着这个根本不像两岁的孩子的小少爷,叹道:“小少爷别担心,大爷和奶奶没空儿,他们呀,一个得赚银子养着咱们这一大家子几百口子人吃饭,一个还得为你挣得一个好前程。你要玩儿,不是有奴才陪着你嘛!”
“嗯,石头叔叔,你保证紫姨肚子里的娃娃生下来之后,还对我这么好么?”
“呃……”石砚一愣,立刻点头说道:“奴才保证。”
“骗人。”泓宁撅着小嘴转过身去,背对着石砚再也不说话。
石砚无奈的摇摇头,饶是自己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也是瞒哄不了这位小少爷的。
一时大街上的人渐渐地散了,家人便牵着马车回家去。路上石砚想尽了办法哄着泓宁开心,无奈泓宁只是不说话,好像他父亲中了探花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高兴地事情一样。
却说卢峻熙和孔德昊,乔汉云三人一路快马直奔大内皇宫,早有太监报了进去。皇上当时正在御花园同新选上来的美人一起赏花,听见身边的总管太监秦义来报,说新科状元,榜眼和探花在乾元殿外给皇上磕头谢恩。便点头笑笑,说道:“叫他们来御花园见朕。”
此时陪在英宗陛下身边的美人姓张,乃礼部侍郎张启昌的堂侄女。张启昌因为阅卷作弊一案被刑部看押审讯,尚未定罪。此时皇上在御花园散步时巧遇张美人,乃是张美人精心策划的结果。原本她还想着趁这个机会给万岁爷求个情,能把自家大伯从轻发落便是自家家族的福气了。她哪知偏生这个时候,新科三甲来给皇上磕头谢恩呢?
皇上见张美人没有自动退下的意思,便淡淡的吩咐道:“后宫之人不宜见臣子,你先退下吧。”
张美人娇娇弱弱的福了个万福,应道:“是,臣妾告退。”说着,她扭着腰肢后退几步,然后方徐徐转身,带着自己的小丫头走了。
英宗脸色平静,不见一丝的波澜。待总管太监秦义带着孔德昊,乔汉云和卢峻熙三人进得御花园时,一切闲杂人等皆已经退避,只有八个身穿银甲的护卫守在皇上周围。
三人在银甲护卫保护的岂不以内按照名次顺序一起跪拜,齐声高呼:“臣孔德昊(乔汉云,卢峻熙)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你们三人就是今年恩科的三甲?个个儿都是才华横溢,英气逼人嘛,看来朕今年真的如王明举所言,招纳了一批贤人文士,为朝廷和百姓效劳啊,起来吧,这会儿不是朝堂之上,按照规矩你们只在乾元殿外朝北叩拜即可。不过朕心里很是好奇,总想着先见一见王太傅口中的少年英才,所以才叫秦义把你们叫进来见朕。都不要拘礼了,秦义,看座。”
“谢陛下隆恩。”孔德昊身为状元,自然是第一个站起来的,只是皇上一句‘少年英才’说的他心里蛮不是滋味。按理说,十年寒窗苦,能熬到状元这天下第一的好彩头,四十岁也没什么了。只是有卢峻熙这个十七岁的探花比着,让他实在是有些汗颜。
乔汉云则无可无不可,三十来岁的年纪在进士及第的那世人里面,乃是大有人在的。十几岁的年纪中进士才是不寻常的,他看得开,脸上的笑容也平静了许多。
卢峻熙却是一味的收敛锋芒,他深知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一言便可定自己全家上下数百口人的生死,之前他还没这么内敛,可是临来的时候儿子泓宁看自己的那道眼神深刻的提醒了他。见了皇上务必要内敛再内敛,万不可行错一步路,不可说错一句话。
所以,皇上夸奖诸人的时候,他只是低着头,跟在乔汉云之后谢恩,起身,然后又最后一个落座。落座后便眼观鼻鼻观心,沉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除非皇上点自己的名字之外,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多说一个字。
皇上先是看着孔德昊,淡笑着说道:“孔家乃天下读书人的楷模,今日孔家又出了一个状元,朕心里也极为欣慰。孔德昊,朕听说你在家读书的时候,便经常出去游走讲学,宣扬儒家教义,为读书人解惑,此等行为,真是不亏你们孔家人为天下师的说法呀!”
孔德昊忙站起来,先给皇上鞠躬,然后又跪下回道:“回皇上话,微臣的父亲在家乡开了一个书院,里面收的都是那些没有钱交不起学费的书生。去年秋天,父亲偶然风寒不能给书生们讲书,微臣怕父亲着急,便自告奋勇在书院里讲了几天《论语》,后来百姓们便把此事传扬开来,实在是因感激父亲的收留罢了,并非微臣之功。陛下仁政爱民,对百姓们的日常小事都知之甚详,乃我天下百姓之福,臣无功不敢受陛下褒奖,臣惶恐。”
英宗陛下摆手笑道:“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嘛!你虽然只是因为孝心使然,但也一样遍施恩惠于读书人,朕也一样的感激你的。你起来吧,你这个状元,首先便应在一个‘德’字上,此乃你的造化,也是天下读书人的造化了。”
“谢皇上隆恩。”孔德昊又磕了个头,方缓缓地站起身来,又躬身行了个礼,方坐在原位。
皇上又着了一眼乔汉云,说道:“自古以来,山西便是人杰地灵之地。乔汉云的家乡,出了不少的名臣啊!”
这是考乔汉云的通史呢!乔江云早早的起身躬身施礼,听了皇上问话,便也跪下去,还没开口应答,便听见皇上说道:“起来吧,这么跪来跪去的,朕都没心思说话儿了。你们站着回话就好,别再跪了。”
“谢陛下隆恩。”乔汉云只得又站起来,躬身回道:“自我华夏文明伊始,从春秋战国时期到我朝,山西的确是能人辈出,只三晋皇帝便不下数十个,春秋霸主晋文公、胡服骑射武灵王、简襄功烈赵简子、简襄功烈赵襄子、鲜卑骄子拓跋宏、汉国皇帝刘渊、汉国皇帝刘聪……”乔汉云一口气数了几十个皇帝名号,之后又道,“有名的臣子也是数不胜数,还有名流世家,文人名士等亦是数点不清。所以,皇上这‘人杰地灵’四个字真乃是对山西的极大赞誉。”
英宗皇帝便淡淡一笑,问了乔汉云对几个皇帝,几个政治名臣的看法,乔汉云都是对答如流,政见也深得皇上的赞同。之后,皇上使微笑着称乔汉云乃是一部‘活通史’。乔汉云忙跪拜谢恩,道:“臣叩谢皇思,谢皇上赏了臣这样一个极强的雅号,只怕臣才疏学浅,有负圣望。”
英宗笑着摇手,说道:“你怕辜负了朕的厚望,便好好地参读经史,为国尽忠也就罢了。”
乔汉云再次叩拜圣恩,后方归坐。
其实皇上在同孔德昊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卢峻熙了。这个英俊少年自从一进后花园便吸引了皇上的视线。只是王明举早就有言在先,说卢峻熙虽然文采斐然,政见卓著,分析时政也是犀利透彻,但唯独有些桀骜不驯,需要多多的打磨。皇上便以为卢峻熙真是一个狂傲少年。只是此时一见,他一直低着头跟在前面二人之后行礼请安,磕头谢恩的,一点张狂之气都没有。
皇上便觉得奇怪,怎么这个卢峻熙跟王明举说的不怎么一样呢?
此时的卢峻熙在皇上的眼里,不过是个长得比后宫美人还美的少年而已,白皙秀气的脸,眉清目秀,一身青缎子长袍,翩跹有礼,腰带白玉佩头戴儒生巾,怎么看都是一个文弱的少年,何来狂傲之气?
于是问道:“卢峻熙,朕听人家说,你在贡院大堂上与太傅王明举辩论老来内敛与少年狂傲之言,曾经一语惊四座,把王大人都给辩下去了?”
卢峻熙心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儿皇上都知道了?于是忙起身离座,躬身回道:“回皇上,当时不过是臣一时犯了牛脾气,同王大人争辩了几句,幸亏王大人深明大义不与臣这种不是天高地厚之辈计较,微臣心中愧疚惶恐,等会儿出宫之后定去太傅府上给王大人赔罪。”
“哈哈…”英宗皇上忽然笑了起来,指着卢峻熙说道:“卢峻熙,连王大人你都敢顶嘴,怎么这会儿在朕面前又成了这副胆小如鼠的样子?难道朕是老虎不成?”
卢峻熙忙躬身回道:“陛下乃真龙天子,岂是老虎那种寻常猛兽可比?微臣不过尘埃一样的人,见了陛下心中又敬又怕,哪里还敢犯牛脾气?”
“你这小子,居然是个滑头!”英宗忍俊不禁,嘴上这样说,却掩饰不住眼有的爱才之意,“你那篇策论,朕已经看过了,你笔锋犀利,言辞老辣,一点也不像是十七岁少年之笔。朕今日倒是有心考考你呢,你服是不服?
卢峻熙慌忙跪下,回道:“臣惶恐,陛下能对微臣关心爱护,乃臣下之福,又岂有不服之说。”
……
第178章 雪涛悉心教子
柳雪涛原在家等候,后见那些官差等不及又拿了赏钱纷纷攘攘的走了,说要去城北迎接探花,免得误了进宫谢恩的时辰,于是她急忙收拾了卢俊熙出门的衣裳递给家人,吩咐道:“快些赶着去,叫大爷赶着换了衣裳再进宫,千万别弄得灰头土脸的去见皇上,免得一进宫就被皇上问了一个失仪之罪。”
家人听了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起了马赶到众人面前去迎卢俊熙。
无奈,因今日乃科举放榜的日子,上京大街上人山人海的,家人骑马难行,只得下马随着行人往北城方向赶去。好歹赶着官差拦住卢俊熙的时候也到了跟前。果然见卢俊熙的长衫掖在腰里,裤腿沾着泥水,哪里有个探花郎的样子,分明就是个泥里水里摸爬滚打的农夫。于是忙把怀里的包袱递给石砚,悄声嘱咐道:“奶奶叫你把爷的衣裳送来,待会儿和状元老爷榜眼老爷一起进宫谢恩,可不能这幅打扮就去呀。”
石砚忙答应着,把包袱丢进了车里,好带着又赏了官差一回,卢俊熙已经和孔德昊乔寒云二人见礼问好。石砚忙对众人笑道:“我家老爷刚刚去外边水塘边上钓鱼来着,这衣裳还没换,总不能这样就去给皇上他老人家磕头谢恩吧?诸位请稍等,让我家老爷先更衣,在与二位老爷同去。”
孔德昊乃敦厚之人,便笑道:“快些个,这时辰可不多了。等会儿要快马加鞭才行。”
“好来!”石砚说着,便跳上车钻进车厢里打开包袱提卢俊熙把衣裳一一打开。卢俊熙对着众人拱手抱拳回身钻进了车厢。
外边诸人便笑道:“瞧人家这马车,真是方便啊。走到哪儿都跟带着个家一样。”
“嘿!这马车可贵着呢,听说得两三万银子才能做好,还得一年的时间呢。”
“好东西都贵,一分钱一分货嘛。你家里拉水拉粪的马车倒是便宜,那也只能是咱们穷庄户人家用不是?”
“哈哈,那倒是……”
众人哄笑之时,卢俊熙已经在车厢里换好了衣裳,再用湿手巾把脸擦了擦,打开发髻重新梳了梳头,又带上簇新的儒生巾,泓宁乖乖的取过柳雪涛平日里用的小镜子来给卢俊熙照了照,觉得身份满意才放他出去。
石砚抱着泓宁笑道:“小少爷,您人不大心眼儿可真多,怎么就知道这回大爷一定的收拾妥当了再去?”
泓宁看了看石砚,鄙夷的撇了撇嘴巴,说道:“不是要去见皇上么?”
“嗯,是啊。”石砚笑着说道,“见皇上怎么了?”
“娘亲说了,皇上是天下最富有的人,人人都怕他。所以见皇上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
卢俊熙原本飘飘然的心情被儿子的几句话给说的一怔,回头看了看乖巧懂事的孩子,抬手摸摸他胖乎乎的脸蛋儿,心中感慨万千。叹道:“好儿子,爹爹谢你提醒了。你乖乖的跟着石砚叔回家找你娘,晚上等着爹回来跟你一起吃鱼。”
“嗯。爹爹去吧。”泓宁点头,极认真的说道。
“好,爹去了。”卢俊熙再抬手正了正儒生巾,方转身出了车厢,接过家人带来的白马,飞身而上,对着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一抱拳,笑道,“多谢乡亲们的厚爱,俊熙且先随状元榜眼两位大哥进宫谢恩,回来再请诸位家里吃酒。”
百姓们看着卢俊熙一身山青色锦缎长袍,青玉腰带束腰,藏青络子笼着汉白玉佩在腰间清清地摇晃,飞身上马的动作亦是俊逸潇洒,那眉宇之间的英姿勃发,那修长身段的矫健英挺,更有那股说不出的桀骜之气令人折服。虽然只是个探花郎,却已经把那边人到中年的状元榜眼给比了下去。于是众人又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探花郎少年英才,将来定是前途无量!”
卢俊熙心知此时不能太过招摇,便对着百姓们抱拳卫宵,然后又对着孔德昊和乔汉云抱拳躬身,说道:“二位兄台,俊熙疏懒散漫,让二位久等了,实在抱歉!”
孔德昊和乔汉云对视一眼,微笑道:“这消息原本就突然,我们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还以为最快也要七日呢,不想五日便放了皇榜,更想不到的是,今年同科,竟然有幸认识十七岁的少年英才,然,此时一见方知卢公子真是名不虚传!”
“孔兄过奖了。俊熙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厮罢了,不到之处还请二位兄长多多提携。因为小弟,已经让二位兄长耽误了不少时候,咱们快些走吧,莫误了给皇上磕头谢恩的时辰。”
“好,孔兄,俊熙,咱们走。”乔汉云朗声笑着,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山西的口音。
孔德昊点头,拉着马缰绳掉头在前,乔汉云跟在其后,卢俊熙最末,三人三匹白马一路向南朝着皇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石砚看着卢俊熙的身影淹没在人潮中,抱着泓宁长出了口气,叹道:“我的小少爷哎,从此以后,您可就是探花的儿子了,怎么样,高兴不高兴?”
泓宁却是很平常的日子,点点头,说道:“高兴。”
石砚被着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便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儿,说道:“看你这小样儿,怎么一点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泓宁便咧了咧嘴巴,嘿嘿一笑,然后又板着脸问道:“这样呢?”
石砚便哈哈笑道:“这也算是高兴么?你这孩子,真是古怪精灵。让人恨不得钻到你的肚子里去看看你这小东西到底是怎么想的。”
泓宁便叹了口气,呆呆的看着车门外拥挤的人群,问道:“石头叔叔,爹爹以后会不会再也不跟我一起钓鱼去了?”
他人小,说话并不清楚,还有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