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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大妾第55部分阅读

      小妻大妾 作者:

    说了一番感激的话,便自退下去找卢之孝等人。

    柳雪涛便问卢峻熙:“安家巷子的事情你到底是何计较?你怎么能保证虎妮她娘不会有事?”

    卢峻熙安慰柳雪涛道:“娘子莫急,这事儿透着蹊跷,我必须亲自过去瞧瞧。”

    柳雪涛便紧张的拉住他的手说道:“不成!听林谦之的话说着,那些人好像和江上风一样是一些江湖草莽。你一个文弱书生,又能奈何得了他们?不如悄悄地去报给顾大人吧,让他带着官差衙役去剿匪,我就不信那些人个个儿都是干净的。”

    卢峻熙笑道:“这青天白日的,人家又不偷又不抢的,如何剿匪?再说,咱们如今什么证据也没有,怎么去跟顾大人说?你当顾大人是咱们家大管家呢?”

    柳雪涛忍不住笑着啐道:“呸!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同你说笑话?”

    卢峻熙便抬手捏了捏柳雪涛的脸蛋儿,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娘子,你家相公的真本事你还没见过呢。咱说话不带吹的,这会儿七个八个的壮小伙子还近不得我的身。乖乖的在家等着,晚上回来我可得享受一下做相公的好处了。”

    柳雪涛脸上一红,又要骂时,卢峻熙却一转身出了房门。她便急匆匆的从榻上下来,追到门口时,卢峻熙一袭白衫已经在旭日斋的院门口一闪而过,没了踪影。

    她便撇了撇嘴巴叹道:“这人,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

    卢峻熙从旭日斋出来,直奔自己的书房。回书房后他拿了自己的佩剑便转身往外走。红袖也瞧着奇怪,对着一旁的丫头喃喃的说道:“爷拿着剑去做什么?”

    小丫头摇头:“不知道啊!我还一直以为爷书房挂着的那把剑是为了好看,却不知道爷居然会拿着剑出门……”

    红袖一愣,惊道:“不好!爷拿着剑出去,该不会跟谁拼命吧?”

    小丫头咧咧嘴,摇头道:“不能吧?瞧爷那身子骨儿(瘦的都成排骨了,这句小丫头只在心里过了一下,没敢说出口。不过不用说,大家也都有目共睹。)——能和谁拼命呢?姐姐没见过二舅爷?那和是正经的武将呢,据说二舅爷的功夫了得,对了!还有那个江上风,据说曾经是江湖上的侠士呢……”

    红袖瞥了一眼旁边小丫头的花痴模样,叹了口气说道:“你好生守在这里,我去奶奶那里回话儿去。”

    “哎——姐姐!”小丫头拉住红袖劝道:“你去回奶奶,奶奶若是一着急从旭日斋里出来了。爷回来罚你,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红袖一听这话,立刻又犹豫起来。抿了抿嘴巴,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卢峻熙提着剑出门,石砚便牵了马从后面跟上,二人从卢家子院里出来便往安家巷子的方向而去。

    因为怕惊动了对方,卢峻熙没有从林谦之家门口经过,而是选择从巷子的另一头进去,把马也留到巷子口一家卖烧饼的铺子门前,石砚摸了五个大钱扔给卖烧饼的让他帮忙看一会儿马,便紧紧地随着卢峻熙往巷子里走,又紧张的问道:“爷,咱们就这么闯进去?”

    卢峻熙笑笑:“咱们光明正大的,怕他们作甚?”

    石砚有些忐忑的笑笑,说道:“谁怕他们?我不过是怕惊了那些兔崽子们,坏了江大哥的好计谋。”

    卢峻熙无所谓的笑道:“如今咱们不过是去林谦之家瞧虎妮去,又怎么了?”

    石砚嘿嘿笑道:“爷这话儿若是让大奶奶听见了,又是一场气生。”

    “她若知道,准是你这猴崽子传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紫燕那里不知卖了我多少回呢。”卢峻熙说着便大摇大摆的往巷子里走。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过,反正自己已经是在明处了,便索性明着去打草惊蛇好了。这样自己和江上风一明一暗,才能把这些人的鬼鬼祟祟给摸清楚了。

    这条巷子极深,左右两边都是人家,总共又二三十户。卢峻熙踩着青石板的巷子甬道,一边走一边和石砚说笑, 待走到那一处院子门口时,却忽然提高了声音骂了石砚一句:“你这混帐东西,再敢胡说八道,爷把你的舌头割了!”

    石砚吐了吐舌头,赶紧配合说道:“主子饶命,奴才下次再不敢了。”

    卢峻熙右手的门口外便倏地闪过一道身影,卢峻熙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回头看过去,却见一个男人拉开了院门正往外看,目光犀利的扫过时停在卢峻熙的脸上,似乎一怔,又皱了皱眉头往卢峻熙身后看去。

    卢峻熙便淡淡一笑,冲着那人点了点头,像是大街上陌生人无意间碰撞后互相打个招呼的样子。

    那人也不得不冲着卢峻熙点头,只是目光寒冷,神色滞涩,极为不自然。

    卢峻熙又笑了笑,说道:“咦?石头,咱们之前总是在这里路过,却总没见过这户人家的人,原还以为是座闲置的宅子呢,不想却是有人住的啊!”

    石砚忙说:“是啊,爷那回还叫奴才去打听一下这宅子是谁家的,卖不卖呢。如今人家就在这里,爷直接问问主家得了。”

    卢峻熙点点头,好像根本没看见那人紧皱的眉头和一脸的不耐烦,依然娇媚的笑笑,冲着人家一抱拳说道:“这位大哥,麻烦你转告你家主人一声,我想买这座宅子,他多少银子卖?”

    那人面对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十分不屑,摆摆手冷冷的说道:“这宅子不卖,没事儿快些走,别他娘在这里扯淡!”

    “嘿!”卢峻熙不乐意了,回头看了一下石砚,说道:“石头,爷还当他是个人呢,想不到却是个满嘴喷粪的畜生。你说这年头怎么这么多长得像人的畜生?”

    石砚嘿嘿一笑,说道:“爷,奴才也以为是个人呢。不然的话,奴才早就提醒您别跟畜生说话了。那对牛弹琴还有个眼儿呢,对个畜生谈买卖,这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嘛!”

    卢峻熙笑得更加娇媚,拍拍石砚的肩膀,赞道:“说的不错,咱们走吧,别跟畜生一般见识。”

    那人原本就是粗人,又被卢峻熙和石砚这么一刺挠,早就火冒三丈,压也压不住了。他立刻拉开院门两步上前挡住卢峻熙和石砚的去路,骂道:“你们这两个猴崽子找打!”

    卢峻熙猛然收了笑脸,冷冷的说道:“好狗不挡道呢!识相的赶紧给爷让开。”

    “呀——”那人怒气冲天,挥拳便向卢峻熙的面门打过来。

    卢峻熙身材高挑清瘦,像一根春风里亭亭玉立的翠竹一般,看着秀气实际上却韧性十足。他见这年轻的壮汉一拳头打过来直奔自己的眼窝,便抬手一推石砚,然后往一侧转身,骂道:“果然是畜生,不仅满嘴喷粪,这张牙舞爪的也跟个大猩猩似的,难看死了。”他一边说着,手腕一翻便扣住了那人的手臂,五指暗中用力,狠狠地一捏,便听见隐隐然有嘎巴巴的声音像是某种东西碎裂一般,石砚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想我的老子娘!爷该不会把人家的骨头给捏碎了吧?

    那人‘嗷’的一声惨叫,深刻证实了石砚的猜测。

    卢峻熙手臂用力往外一推,那壮汉便噔噔噔往后退了数步,砰地一声撞到墙上,呲牙咧嘴的叫着:“啊呀呀!你他娘的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却对老子下毒手!老子要杀了你!”

    卢峻熙从小长得俊美,又天生一副先天不足的阴柔模样,长得的确带着些女相。不过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骂他像女人。这壮汉却不知道他的逆鳞,被捏碎了手腕骨只图心里痛快张口便骂了出来,卢峻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的目光。

    正要上前却再教训教训这只畜生,便见院子里有人喝道:“三牛!你叫什么呢?”说话时,一个身穿灰布长袍的男子从里面几步走了出来,看见靠在墙上抱着右手呲牙咧嘴的男人,又瞥了一眼卢峻熙,冷冷的问道:“怎么回事儿?”

    “这小子太他妈的阴了,居然出手捏碎了老子的手腕!二哥,今儿我必须打断他一只胳膊一条腿方才解恨!”

    石砚便不乐意的吆喝上了:“分明是你出言不逊,我们家爷好好地跟你说话,你却张口就骂人,还出手打人。怎么,只许你打人,还不许我们家爷还手么?你打了人家就打了,被人家打了就要断了人家的胳膊和腿?这青天白日的,还有王法么?”

    那个叫三牛的人本就是一个牛脾气,又硬又倔,嘴巴又笨。有话说不出来憋在肚里,越憋越气,越气越说不出。这会儿又被石砚这巧舌如簧的家伙一皴,又哇哇的叫着要往上冲。

    那灰布衣衫的人却是个精明的主儿,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忙一把把三牛拉回去却冲着卢峻熙一抱拳,说道:“这位公子请了!在下这位兄弟是个粗人,说话着三不着两,得罪了公子,在下替他陪个不是。如今他的手腕已经被公子爷给捏碎了,公子爷毫发无伤。我们不再追究此事,希望这位公子爷也能以和为贵,莫要再纠缠不休了。”

    卢峻熙淡淡一笑,摆摆手道:“分明是你这个兄弟挡着我们不叫走,如今却成了我们就纠缠不休了?哎!这世道,真是没法说了。”

    石砚便一梗脖子,说道:“就是,分明是他拦着我们不叫走,这会儿见打不过我们,又说我们纠缠不休,真是赖皮货!不要脸!”

    三牛再次怒吼着要冲上来揍石砚,却再次被那灰布衣衫的人拦住。不过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石砚一副泼皮样子死死纠缠,那人也有些的火眼睛里也是寒光毕露,冷冷的看着卢峻熙,说道:“这位公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的兄弟手腕都让你捏碎了,都不追究此事,就算他之前说话有什么不周之处,事情如此也算是扯平了,难道你还不满足么?”

    石砚站在卢峻熙身边,鄙夷的说道:“他手腕碎了是因为打我们少爷打不到,自己扭坏了!跟我们有什么相干?”

    卢峻熙淡淡的笑,不阻拦也不辩解,这在对方的眼里就等于是默认了他身边这个小奴才的无理取闹。

    灰布衣衫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卢峻熙说道:“那以你们的意思要怎么样?”

    卢峻熙却依旧笑得淡然,说道:“我之前跟那位兄弟说了。我瞧上了这座宅子,想问问这家主人多少银子卖。就这么一点小事儿而已。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这宅子的主家,你自然也做不了主。麻烦你进去问问,给我个准话儿,我们这就走。”

    卢峻熙那样子,根本就是带着狗腿满大街的晃悠着遇见自己喜欢的东西便冲上去强买强卖的纨绔子弟。

    然,灰布衣衫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俊美阴柔的公子哥儿身手他不清楚,可自己兄弟的身手他心里很有数。能在一招之内捏碎三牛的手腕骨的人绝不是草包纨绔。他暗想自己受人之约在此处议事原是机密,不能因小失大。于是便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对卢峻熙说道:“这位公子,这座宅子不卖。请你快些走吧,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石砚又开始死缠烂打:“你又不是这宅子的主人,你怎么知道这宅子不卖?这天下的事情没有不能交易的,无非是价钱而已。你这人不要把话说的太绝了。我们家少爷是真心想买这宅子,而且能出得起大价钱。你还是赶紧的回去问问吧,省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我再说一遍,这宅子不卖。你们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灰布衣衫的人说完,回头看了三牛一眼,冷场说道:“三牛,你先进去!”

    三牛不甘心的瞪了卢峻熙主仆二人一眼,却不敢违背灰布衣衫的命令,抱着手腕气呼呼的进了完门。

    “嘿——不客气?不客气又能怎么样?”石砚不服气的瞪回去,心里骂道你他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笨手笨脚的蠢驴么?居然敢瞪小爷!

    卢峻熙却抬手挡住了石砚,冲着那灰布衣衫淡淡的笑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能强买强卖。告诉你们家主人,这宅子什么时候想卖了就来找我,我出的价格肯定公道。我敢说,在这绍云城里,再也没有人能比我的价格更合适了。”说道,他拍了拍石砚的脑袋,说道:“石头,咱们走了。”

    “是,爷,您慢点……”石砚很是狗腿的回头冲着卢峻熙笑笑,跟着他身后抬脚就走,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看那灰布衣衫一眼。

    “慢着。”灰布衣衫忽然开口,却一动不动背对着卢峻熙问道,“公子可否留下姓名,在下也好向家主回一声。”

    卢峻熙淡淡的说道:“既然你打定主意不卖,又何必多此一举?过几天我还来,到时候若是你们想卖,咱们自然还有的谈。”说完后,便扬长而去。

    灰布衣衫站在原地,等着卢峻熙和石砚二人拐进了林谦之家的院门口,方回院子里去。他虽然一直没有回头,却十分清楚地记下了卢峻熙进的那个门口。

    第171章

    小院内,以中年书生样的男子冷冷的看着从门口进来的灰布衣衫,良久,方问道:“铁蒺藜,外边什么人?”

    “回图爷,是个年轻俊俏的公子,长得好看,人却阴毒的很,只手捏碎了三牛的手臂骨,模样十五六岁,功力至少十年以上。他身边有个狗奴才说话很是刁钻。”

    “不长进的东西!给他给教训罢了。”图爷看了三牛一眼,冷冷的说道。

    三牛底着头,看都不敢看图爷一眼,那样子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铁蒺藜忙低头答应道:“是。属下给三牛去处理一下手臂。”

    “去吧。”图爷摆摆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门口,皱着眉头进了屋内。

    铁蒺藜给三牛手腕上抹上了接骨膏,然后又削了两片板把手腕夹住,又拿布条子把他的手腕一层层的缠起来。他动作麻利,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缠好了。

    图爷淡淡的说道:“你们来的时候是不是暴露了行踪?”

    铁蒺藜一愣,说道:“应该没有。”

    “哼,十有八九是有人跟过来了。我再三嘱咐你们两个要谨言慎行,处处小心。若是坏了主子的大事,我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图爷的眼睛里寒光毕露,微微转头看着窗外。

    “那……我们怎么办呢?”铁蒺藜忐忑的看着图爷,又悄悄地拍了拍三牛,示意他先出去。

    “嗯!”图爷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卢峻晨对主子还有用,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上面已经下了令,要绍云县令把卢峻晨的案子交到江浙府由江浙府府尹杨博云来重新审理。这原本对此案的翻供是一次机会,但杨博云那个老东西素来耿直,又和柳裴元是至交。若是柳裴元那个老东西递上话去,这案子能不能翻还是未知,所以我们才必须要想个办法敲打敲打顾明远。

    铁蒺藜躬身上前说道:“属下听凭图爷吩咐。”

    “吩咐?若是你们身份暴漏,凭着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恐怕自保都来不及,还能为我去做什么?”图爷冷声喝。

    铁蒺藜原本在门口忍了卢峻熙半日,眼看着自己的生死兄弟被人家捏碎了骨头都不能出手,心头已经憋着一股邪火,这会儿进门来又被这一位训斥,心里早就是怒海滔天。便一听胸膛抬头说道:“图爷,纵然暴漏了行踪,又如何?我们兄弟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闷亏。如今我们什么事儿都没做,已经被人家欺负到这种地步,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

    “咽不下?你知道刚才那少爷是谁么?你连人家的姓氏都没问出来,怎么去报仇?”

    “我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

    “去了前面第四个门口。”

    “什么?!”图爷眼皮一跳,抬手抓住铁蒺藜的衣襟,低喝道:“你再说一遍?”

    “从咱们这座院子往前数第四个门口。”

    “林谦之!”图爷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三个字。

    “图爷?”铁蒺藜不明白这位爷怎么忽然恨到这个地步,看着图爷扭曲的面孔,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这个老王八蛋!处处坏老子的好事儿,老子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喂狗!”

    “……”铁蒺藜不说话,他感觉到图爷的愤恨,也感觉到了他的压抑,心中暗想这林谦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这位爷恨到如此地步?

    “如此说来,我知道这少年的身份。哼哼……铁蒺藜,你要给三牛报仇吗?”

    “此仇不报非君子!”铁蒺藜恨恨的说道。

    “好。我给你个机会,刚才那少年定然就是卢家的大少爷卢峻熙。你们两个若是能把他给做了……卢峻晨的事情便迎刃而解了。”卢家若没了男主子,会是什么状况呢?想到这个,图爷原本扭曲的五官又慢慢的复了原,两撇小胡子下面浅浅的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令人脊背发寒。

    铁蒺藜的嘴唇亦抖动了一下,说道:“我兄弟身上的命案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条。有图爷在后面替我们兄弟料理乱摊子,我们也没什么可怕的。”

    “嗯,说的不错。来……咱们好好地合计合计。”图爷笑笑,抬手请铁蒺藜入座。

    铁蒺藜一拱手,说道:“谢图爷。”二 人分主次坐下,细细的合计起来。

    柳家府邸。

    柳裴元在书房内细细的查看这几年的往来明细帐目,越看越痛,越看越生气,索性抬手把一本账册啪的一声扔到了地上。把旁边服侍奉花的小丫头给吓得一个哆嗦。

    刚好端着参茶从外边进来的安氏一进门便瞧见地上被摔得七零八落的账册,再看看旁边的小丫头,小丫头暗暗地使了个眼色,安氏便淡淡一笑走上前去,劝道:“老爷,忙了大半天了,喝口参茶吧。”

    柳裴元长出了一口气,看了安氏一眼,说道:“放下吧。”

    安氏便把参茶放在柳裴元的左手边,转身把托盘交给丫头,又回来轻轻地捏着柳裴元的肩膀,说道:“老爷再忙也要顾惜身体。”

    “哎!养子不孝,真是人生最大的失败!”柳裴元重重一叹,拍拍安氏的手说道:“好了,不用捏了。你坐下我们说说话儿。”

    安氏便坐在柳裴元身边,低头叹息道:“是妾身无能,不能替老爷分担这些烦恼。”

    柳裴元笑笑,说道:“管你什么事儿?”说着便端了那参茶来轻轻的吹了吹,慢慢的喝了一口。

    安氏又柔声问道:“老爷晚上想吃什么 饭?妾身去厨房盯着她们做。”

    “嗯——这会儿我很想吃雪涛做的那什么蛋糕。上次你说你已经学会了,不如给我做几块?”

    “行。这个妾身已经学会了,试做了几次,大小姐说还可以。就是没敢给老爷尝过。”安氏不好意思的笑笑,站起身来给柳裴元福了福身,笑道:“妾身去做了。”

    “嗯。”柳裴元微微笑着看着安氏下去,把参茶放下之后,又不得不去看那些账簿。

    方孝耘从外边进来,见柳裴元眉头紧锁似是不怎么痛快,便小心的回道:“回老爷,大小姐打发人来,说是有事儿要跟老爷说。”

    柳裴元一听说是女儿使唤人来跟自己说事情,便把手中的帐簿合起来放到一边,说道:“叫他进来。”

    方孝耘应了一声出去带了,须臾,卢家的小丫头秀儿便跟着方孝耘进了柳裴元的书房。

    柳裴元一看这丫头就笑了,说道:“嗯,这丫头我认识,你是叫秀儿吧?”

    秀儿跪下给柳裴元磕头,回道:“正是奴婢,秀儿给老爷请安。”

    “起来吧,我女儿有什么事儿,巴巴的把身边的丫头都给打发来了?”柳裴元说着,便对着方孝耘摆摆手,方孝耘便给屋里伺候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屋内之人一个个儿都悄然退下。

    秀儿便站起身来又给柳裴元福了个万福,着急的说道:“我们奶奶使唤奴婢过来,是要奴婢跟老爷说一件事儿。我们奶奶说,江上风从京城回来了,不知道老爷是知道不知道。此时他正盯着安家巷子那边,说是晚上会有新的鱼儿入网。还有,我们家大爷也过去凑热闹了,我们奶奶不放心,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让奴婢来告诉老爷一声,看老爷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柳裴元听完之后,稍微想了想,喃喃的说道:“江上风回来了?我也没见他呢。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叫你们奶奶放心,江上风身手非凡,有他在你们大爷该没什么事儿。呆会儿我再叫人去瞧瞧。”

    秀儿便又福了福身,说道:“奴婢替我家主子谢谢老爷。老爷若没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去了。”

    柳裴元点点头,看着小丫头秀儿退出去之后,便坐在椅子上以手指轻轻地扣着桌案陷入了沉思。江上风这一趟京城之行,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呢?

    安家巷子,林谦之的校园内。

    卢峻熙进门便叫了一声:“虎妮?”

    黄氏这会儿不在家,在柳雪涛的编织行当值呢,虎妮一个人在厢房里学习做针线,那花儿绣的跟编织行里的匠人们编的小竹筐一样,饶是这样手指还是刺了好几下,这丫头都要郁闷死了。一听见外边有人叫自己,忙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起身问道:“谁呀?”

    卢峻熙笑道:“死丫头,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可不是活腻歪了?”

    虎妮从屋里跑出来迎头看见卢峻熙,吓了一跳。忙福身行礼:“奴婢给大爷请安。”

    “起来起来!”卢峻熙上前去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指头,说道:“你一个人在家做什么呢?也不怕外边有大老虎来叼你去?”

    虎妮是庄户地里长大的孩子,如今虽然只有八九岁,但调皮的很,柳雪涛又偏生喜欢她这样儿,卢家上下都不敢难为她,索性越发跟个男孩子一样了。如今卢峻熙说有老虎来叼她,她反而瞪眼笑道:“老虎在哪儿?我正愁一个人在家闲得慌呢,它若敢来,我定然剥了他的皮给林叔做个袍子穿。”

    石砚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指着虎妮说道:“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给林叔用老虎皮做袍子?那我们卢家上上下下见了林叔都得撒腿跑了。大老远看着不是大总管来了,倒是大老虎来了!”

    卢峻熙笑了笑,却站在院里看了看四周。虽然没看见江上风的藏身之处,但他知道江上风肯定会过来见自己。于是便指虎妮做针线活的屋子说道:“你在里面捯饬什么呢?我进去瞧瞧。”

    “哎——”虎妮吓得赶紧往屋里跑,进门后把自己绣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柜子里藏。却被石砚一把抓住,展开看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卢峻熙却没心思再开玩笑,便对石砚说道:“石砚,你出去睢这点,若有可疑人立刻来回。”

    石砚忙收了玩笑之色,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虎妮便奇怪的问道:“大爷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有老虎不成?”

    卢峻熙笑笑,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你去给我倒杯水来,我在外边逛了半天了,只渴得很。”

    虎妮点点头,说道:“好。大少爷稍等啊,我还不知道林叔的好茶放哪儿了,得我娘的屋子里仔细的找找。”

    卢峻熙点头,说:“去吧。”

    瞧着虎妮出了厢房去了正屋,卢峻熙方咳嗽了两声在虎妮屋子里的小椅子上坐下来。

    江上风从窗子里噌的一声跳进来,站在卢峻熙面前轻笑着行礼:“奴才给姑爷请安。”

    卢峻熙点点头,笑道:“何时回来的,可曾见过岳父?”

    “奴才刚从京城回来,初时偶见两个旧日的相识,所以跟到了这里。还不曾回府见主子。”

    “嗯,你估摸着——今晚这条鱼能有多大?”卢峻熙说这话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江上风道谢后,也不跟卢峻熙客气,便坐了下去。

    “这不好说,但至少不会是空网。”江上风略一沉思,又说道:“不过有姑爷在,恐怕有条大鱼会沉不住气了。”

    卢峻熙笑道:“你是说——我是个大鱼饵?”

    “呵呵,奴才不敢。但至少姑爷的诱惑比卢峻晨更大些。”

    “哦?你也以为他们是为了峻晨的事情而来?”

    “当然,明日绍云县将有一批囚犯押解到江浙府,卢峻晨便在其中。我那两个旧相识原就是干那些暗杀劫持之类的勾当的,据说后来收手跟了个贵人洗手不干了。但我捉摸着,所谓洗手不干了不过就是不在外边游荡着小打小闹了,肯定是跟着哪位大人物混,准备一鸣惊人呢。”

    “难道他们还能劫狱?就算是把他劫走了那也是朝廷命犯,走到哪儿都见不得人的。”

    “不一定是劫狱。”

    “不是劫狱?”卢峻熙奇怪的问道,“那还能做什么?”

    “劫刑典卷宗,或者偷梁换柱……”

    “什么?”卢峻熙的手握成拳头,砰的一下子砸到桌子上,咬牙道:“这也行?那刑典卷宗总是有备份的!”

    “朝中有人,只要把下面这份改了,上面的还用得着愁么?”

    “……”卢峻熙暗暗地咬牙,权势大了原来可以这么做事,真是长见识了……

    “不过,我想姑爷一出面,他们可能会沉不住气了。”

    “你的意思是……”

    “……”江上风看着卢峻熙但笑不语,眼神却忽的瞥向门口。

    门吱呀一响,虎妮终于端着一壶茶从外边进来,还低着头看着摇摇晃晃的托盘说道:“哎呀,好不容易找到了,真是不好意思,这茶太满了……”她一边笑着一边摇摇晃晃的走,托盘里的茶壶便不时的有热水溢出来。

    江上风忽然一拍桌子整个人噌的一下从窗子里飞了出去。卢峻熙一愣,亦赶忙上前,一伸手抓住虎妮的衣袖,另一只手抢过那只紫砂壶朝着迎面飞来的一道光影甩了出去。

    ‘砰’地一声闷响,茶壶粉身碎骨,里面的热茶四散着溅开。

    接着又是‘’咣的一声,一只不长不短的刀便扎进了桌子里,刀锋入木寸许,刀柄犹自轻轻地颤动。

    虎妮尖叫着抱住了脑袋,卢峻熙一挥手把她拉到怀里抱着她连续转身躲开四散的热茶。

    “大爷——啊……”虎妮刚要问卢峻熙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卢峻熙一把将她推到床上,低声说道:“无论外边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去,知道吗?”

    “大爷,是来了强盗么?”虎妮拉着卢峻熙的衣袖紧张而兴奋的问道。

    卢峻熙皱眉,说道:“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否则被人家划花了脸将来嫁不出去可别怪我。”说完,他甩开虎妮转身拿过自己的那柄古剑推门出去。

    外边,江上风和铁蒺藜已经战到了一起,刀光剑影之中,二人身影快如闪电,石砚傻傻的站在墙角,张着嘴巴都忘了说话,三寸不烂之舌也没了用武之地。

    卢峻熙皱眉,想不到这个灰布衣衫居然有这等本事,他刚才一再隐忍,卢峻熙还以为他和那个大猩猩一样技不如人怕吃亏呢。现在看来,若是他刚才出手,自己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铁蒺藜对于乍然出现的江上风更加意外,想不到这个酒鬼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二人本来就是怨敌,今日一见更是分外眼红,直接使出看家的本事来,都要置对方于死地。

    卢峻熙左看右看都没看见那个叫三牛的笨猩猩,暗暗一想叹了声:“不好。”于是他急忙往外走。

    石砚正看得起劲,忽然被卢峻熙一巴掌打醒:“别看了,进去护着虎妮。”

    “呃……啊?爷,您去哪儿……”

    “别跟来!”卢峻熙出门时吼了一嗓子,石砚匆忙追出时,卢峻熙已经到了后面那座院子的门口。

    “爷……”石砚刚要跟上去,忽然听见院子里有女孩子的叫声,于是吓了一跳又赶紧转过身来,却见虎妮手里拿着一个一尺多长的砍刀从厢房里冲出来,正看着打的不分你我的江上风和铁蒺藜发呆呢。那样子颇有些老虎吞天无从下口的感觉。

    石砚叹了一声:“我的小姑奶奶,你跑出来干嘛?”便立刻冲上去夺下虎妮手里的大砍刀把她拉进了屋子。

    卢峻熙急匆匆赶到图爷院子的门口,刚要抬脚踹门,院门却噶的一声被拉开,三牛行行匆匆从里面冲出来,后面跟着一个青色棉布衣衫的中年男子。二人猛然间看见卢峻熙,却是吓了一跳。三牛便骂道“格老子的,老子正要找你这小兔崽子报仇呢,你倒是送上门来了!”说着,左手一挥,便朝着卢峻熙打过来。

    卢峻熙冷笑道:“你这只笨狗熊实在没趣儿,记吃不记打。”说着,一侧脸,右手一抬又要去扣对方的手腕。

    不过三牛这次学乖了,上次他被卢峻熙给抓住手腕实在是没防备,谁也没想到如此一个俊俏的小书生居然会功夫,而且还能捏碎人的骨头。吃过一次苦头后这家伙也学乖了,不等卢峻熙扣住他的手腕时,又飞起一脚踢向卢峻熙的小腹。

    “去死!”三牛恨死了这个比娘们儿还阴毒的小书生,这一脚却是用上了八成的力气。

    卢峻熙不敢不意,忙纵身一跳躲开这一脚,却在空中飞脚踢出,直接踹向狗熊的鼻子。

    三牛能和铁蒺藜勾成搭档,自然也是有些功夫的,之前那次会吃了大意的亏。这次他打起精神和卢峻熙打,卢峻熙还真一时半会儿不能把他怎么样。

    而那图爷见此等状况,只是微微一愣,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卢峻熙一看那家伙要跑,立刻急了。他可不想忙活一顿子只抓住两只虾米。于是加快了速度,趁着三牛向自己扑过来的时候,身子一蹲,然后以手撑点地照着三牛的裤裆里飞起一脚。

    砰!

    啊——

    惨无人道寰的嘶叫。

    三牛捂着胯下蹲到地上,双目发赤满脸通红,汗珠子慢慢的淌了下来。恶狠狠地瞪着卢峻熙,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来。妈的!这小兔崽子如此阴狠,居然想让老子断子绝孙……

    卢峻熙一脚制住三牛,转身就去追图爷,他和此人只打了一个照面便已经可以肯定这家伙就是雪涛说的那个人,目光阴毒无比,叫人过目不忘。

    索性,这家伙不会功夫,四十多岁的年纪也跑不快。卢峻熙没几步就追上了他,手中长剑出鞘,刷的一声指向他的脖子。图爷只觉得喉间一凉,便噶的一下止住了脚步,心里一窒,暗叫一声:完了!

    卢峻熙平静的看着这个陌生人,淡淡的问道:“说,你是谁?”

    图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的说道:“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为何还用剑指着我?难道你是天外之人,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王法?”

    卢峻熙冷笑:“你几次三番的暗中捣鬼,以为我不知道?我今天既然敢拿剑指着你,自然握着你的把柄。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否则——我这手里的剑可不长眼睛。”

    “你的剑不长眼没关系,只要顾明元长眼就行了。”

    卢峻熙心中一愣,这人什么来历,居然敢直呼县台的姓名,听他说话时北方口音,难道他就是江上风说的那个权势通天之人?不可能,那些人怎么会屈尊降贵到绍云县这种地方来,还住这样的院子?

    此时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巷子里有在外边跑营生的人开始陆续的往回赶,卢峻熙知道此时自己再用剑指着这个人,恐怕会惊了巷子里的百姓。于是他手中剑往前一送,冷场喝道:“你胆子不小,敢直呼朝廷命官的姓名,就凭这个,我刺你两下也是师出有名。识相点!给你退回去!”

    图爷的目光轻轻地扫过巷子口,立刻知道了卢峻熙的心思,于是冷笑道:“我直呼朝廷命官的姓名,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再不把剑拿开,我便告你故意杀人。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罪名大,还是我的罪名大。”

    “成!”卢峻熙淡淡一笑,轻轻地把剑往回撤了几寸,在看到对方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时,他又忽然反手,剑尖朝后,剑柄向前,砰地一声戳在对方的胸口上。

    图爷见他往回撤剑还以为他真的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却冷不防被他重重的击了一下,胸口一闷,一口气没喘上来,‘呃’的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站立不稳靠在了背后的墙上。

    卢峻熙欺身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直接揪着他进了他的院子,然后用力一甩,这位刚才还呼风唤雨的图爷便噗通一声摔倒了地上,四蹄扒地上来了个狗啃屎的绝美姿势。

    三牛抱着小腹蹲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功夫,再卢峻熙拖着图爷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从他身边径自进了院子之后,终于可以弯着腰站起来,一步步跟进了院子。再卢峻熙把图爷推倒在地的时候,又大叫一声扑上来和卢峻熙拼命。

    卢峻熙刚要回身迎战,却听见有整齐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听起来足有几十人的样子。他急忙收手,侧转身形躲过三牛的第一拳,便听见门口有人大声呵斥:“住手!都不许动!”

    卢峻熙心头暗暗一笑,想着:定是雪涛那女人不放心,真把顾明远当自家管家了。

    不过他这会儿高兴地有点早了,三牛肚子里的火气此时已经到达了临界点,根本不管有什么人来,也不管什么后果,一拳落空之后侧身又是一脚,却砰的一声踹到了卢峻熙的肚子上。

    卢峻熙便‘嗷——’的一声惨叫,整个人都飞出去一丈多远,然后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此时,几十名衙役呼啦啦分成两队从门外进来,顾明远一身官袍头戴官帽从门外走进来,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人后,又转头看着那雄壮的汉子和卢峻熙,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儿?有人举报说这里藏着江湖上的强盗。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架?咦?峻熙?!天哪,你怎么样——来人!快把他们两个都给我绑了!”

    衙役们呼啦一声把三牛给围了起来,三牛却疯了一样怒吼:“哪个不要命的尽管上来!老子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俩赚一个!”

    卢峻熙此时被顾明远亲自扶了起来,拼命咳嗽两声指着那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偷偷开溜的家伙说道:“顾大人,那个是主谋……他们……咳咳……”

    顾明远一回头看见一个青布衣衫的中年人一声不响的低着头像是要溜的样子,便断喝一声:“先把那个人给我绑了!”

    图爷不会功夫,两个衙役上前,一个人一脚又把他踹倒在地,三下五下就绑了起来。

    三牛力气大功夫也不错,就是缺个心眼儿。此时他一见图爷被绑了,便嘶叫一声:“图爷!啊——你们这些狗奴才……”

    “呸!你这狡诈的狗贼,谁是你的爷?!”图爷愤怒的瞪着三牛骂道:“你入室抢劫,伤了卢家大少爷,居然还敢跟老子攀交情,老子根本不姓图,哪个是你的图爷?!”

    卢峻熙一愣,继而明白了那人的意图。

    三牛却彻底的愣住了。

    而此时此刻,江上风和石砚二人拖着被绑的乱七八糟的铁蒺藜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兴奋的虎妮。这丫头发辨都散了,脸上不知因何抹上了一泥巴,手里却拿着那只一尺多长的砍刀跟在三人身后,眼里兴奋的冒火。

    卢峻熙被顾明远从地上扶起来,咳嗽了两声说道:“大人,那边还有个同谋,已经被我岳父的人给捉住了。”

    顾明远点点头,看见那个被绑着的人身上有好几处伤,而卢峻熙说的那个柳裴元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破了几处,肩膀上也带着血清,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