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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丫鬟 作者:晴舒兔
光的长针被染成黑油油的,让围观者为之一震。正如安瑞祺所言,段明果真身中剧毒!仵作暗自喊了一声:糟了!但觉一阵寒意从背脊渗入胸口,持针的手不住地颤抖着,若不是段南天不顾一切冲上前来一手夺去,那根至关重要的长针早已坠落到坟的深处。
“这是怎么一回事!”段南天瞪着通红的双眼,朝仵作咆哮道。
噤若寒蝉的仵作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要向段南天磕头求饶。莫知府恨其不争,自己不敢上前去护他就罢了,还拉着莫念聪不让他去劝和。
安瑞祺见事情不妙,急忙拱手劝道:“段大人息怒,请让仵作继续验尸,以查明段公子死因,将功折罪。”
“如今证据确凿,犬子是被人投毒杀害的,还有何可查之处!老夫这便去上禀朝廷,请圣上将你们一个个撤官查办!”语毕,段南天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安瑞祺挡住其去路,凛然地说道:“段大人要严惩他们,何需急于一时。此时首要之事,当属彻查命案,缉拿凶徒,让段公子得以瞑目。请段大人留步片刻,让仵作继续验尸!”
这时,借由莫念聪搀扶艰难地站起身来的仵作细声插话道:“段大人,属下敢以项上人头作保,段公子绝非服毒而死……”
段南天闻言即刻往回走,厉声命令道:“继续说!”
“属下先前曾查看过段公子的咽喉,既无异物也无变色,因此死因与呛噎、服毒无关。”仵作小心翼翼地回道。
匆匆赶来的捕头挺身而出,替仵作挡住段南天凶狠的目光,开口催促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去查明段公子为何中毒!”
“是……是……”仵作踉踉跄跄地走到棺木旁,开始重新审视段明的尸首。段明头上的伤口已然腐烂,变得模糊不清,倒也因此,仵作才得以发现,这伤口极浅,充其量不过是皮肉伤,无法置人于死地。仵作把段明身上的衣物全数解开一看,不禁大惊,只见他的右肩上有紫黑色的一手掌大小的斑块,定眼细看,斑块中央有一颜色较深的小圆点,皮肤已然溃烂脱落,露出发黑的腐肉。“凶徒便是从此处向段公子下毒的!”
“如此细小的破损,想来应是暗器所致。”捕头毫无顾忌地打量着段明的尸首,继续说道:“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倒没见过这样奇怪的毒伤,估计是做工极其精细的独门暗器。”
听了捕头的话,安瑞祺与莫念聪心中皆浮现出从荣国舅处得来、暗卫队所有的那枚造型奇特的暗器,两人互换眼色,缄默不语。不会是皇上所为,他没有杀害段明的理由,不是吗?安瑞祺默默地注视着段南天,心里忐忑不安。
“派人去找!我要亲自将犯人碎尸万段,以慰明儿在天之灵!”段南天悲痛地大喊道。这话不仅是对段府上下说,也是对安瑞祺等人说。他誓要手刃仇人,无论是官府还是何人,挡我者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雪过后,天色分外清明,冬日的暖意洒满大地,就连厚厚的积雪也为这金色的光芒所融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地停靠在宁府大门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底下,在树荫的笼罩下,马车显得更加昏暗。直立于马车旁的是一身穿深色粗布衣的车夫,穿着单薄的他抵着严寒没有一丝畏缩,应是有内功护身。对于宁府门前的骚动,他仅是漠不关心地观望着,聊作消遣。这时,一个银白色的身影迈着急促的脚步朝他走来,使他当即诚惶诚恐地单膝跪了下来。未等他开口问安,那人便挥手让他起身退到一旁,自己则蹑手蹑脚地钻进了车舆里。车窗被车帘遮挡得严严实实,日光照不进来,幽暗中,唯有那小小的暖炉发出微弱的光亮,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温暖的车舆内,身披月白色绒袄的少女正倚着软枕沉浸于睡梦之中,浑然不觉有人走近。而一直伏在她脚上、通体覆有白色羽毛的圆球却机警地抖了抖翅膀,仰起头,睁着惺忪的圆眼往来人看去。生怕惊醒宁悦,安瑞祺伸出白净的手轻轻地抚摸白鸽圆滚滚的身体,借此让它安定下来。白鸽眯着眼任由安瑞祺替它理顺羽毛,看上去甚是受乐,就这样,车舆内重归平静。见白鸽倒头睡去,安瑞祺悄悄地走到宁悦身旁坐下,凝视着她清秀静谧的面容,嘴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半响,宁悦缓缓地张开双眼,惊讶地发现安瑞祺正一动不动地端详着自己,不禁叫出声来:“啊……”
“怎么了?”安瑞祺温和地问道。
看着安瑞祺清澈的双眸,宁悦细声嗔怪道:“祺大哥,你既然来了,为何不把我唤醒呢?”
闻言,安瑞祺微微一笑,故作遗憾地回道:“我不过是想静静地看着你。悦儿,这里有我守着你,何不再睡一会儿?”说完,安瑞祺用指尖细细地描绘着宁悦泛红的眼眶,心中一阵揪痛。
自下定决心回京后,宁悦便终日坐寝难安。一方面,是她不得不重新踏入段明命案这一深沼之中。难道真能如安瑞祺所言,她无需再蒙受不白之冤?另一方面,是她自觉愧对宁府上下,愧对莫念聪。当日我不告而别,置他们于困苦之中,如今又有何颜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