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千金.第17部分阅读
小户千金. 作者:肉文屋
楠木拐,我先帮他拿着而已。”贺年怕贵姐儿丢下楠木拐跳走,这会儿讨好的说:“你先赶走蛇再说话!”
贵姐儿无奈,见那条蛇近些了,挥动楠木拐作出凶恶样子,没法子了,你要真敢窜过来,咱就得自保给你一拐子了。
不告诉别人
不知道是那条小蛇感觉到贵姐儿的杀气还是怎么的,嗖的窜过石凳下,一个盘旋,已出了凉亭,没入草丛中。
“吓死我了!”贵姐儿刚刚见小蛇窜了过来,动作迅猛,还以为真得搏斗一回了,没想人家小蛇根本没斗志,呼啦啦就跑了。这下垂下手里的楠木拐,吁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定惊。转头去看贺年时,好家伙,这男子汉也一副吓的够呛的样子,也正吁出一口气,拍胸口定惊呢!不由暗翻白眼,小思没看到他这个样子真可惜啊真可惜!
见小蛇溜走了,贺年倒迅速镇定下来,整整衣裳,跳下石凳,暗暗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太丢脸了,若传了出去,实在大损颜面,默然一会问贵姐儿道:“这位姑娘,你认得我是谁吗?”如果不认得就最好,也不用怕对方乱传。
“我不认得你!”贵姐儿见贺年神色一松,马上话锋一转说:“但是,刚刚跟我一起来的两个姐妹却认得你。她们跟我说,你可能是那个什么贺年。”眼见贺年脸色又一紧,贵姐儿暗乐,这样才对嘛,脸上有了表情,这不生动多了吗?装什么面瘫?
呃,认得我,这个事儿就不好办了,贺年轻叹一口气,今儿果然跟我相冲,一出门就碰着一条小蛇,很不幸的,又让这个小姑娘给看了笑话去。自己小时候被蛇咬过一次之后,见了蛇就镇定不下来,这也没法子呀!
贺年沉吟一会,终是对贵姐儿道:“这位姑娘,今儿这个事,你可以不告诉别人吗?”
“我这个人藏不住话!”贵姐儿作严肃状,很雷他刚才比自己还怕蛇的行为,正想大肆往外宣扬,最起码这儿同来这儿的方文凤和孙小思,自己就一定会绘声绘色的对她们说起这个事,怎么可能不告诉别人?而且,八卦是女人的爱好和本能,这种爆炸性新闻怎么舍得独享,肯定要分享的嘛!
“呃!”贺年挥挥衣袖,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却有点纠结,没想到这次在这个陌生姑娘面前丢这么大的丑,现下要挽回形象,貌似有点难度啊!而且看样子,这个小姑娘对自己并没有刚刚那两个姑娘那么崇拜,想哄她不要把这个事往外说,只怕没那么容易。
“咳,我说这位姑娘,你要怎么样才不往外说?”贺年恢复了刚刚不疾不徐的语调,看向贵姐儿说:“是人么,总有一两件害怕的物事,这并不可耻。只是,我不想这个事传的人人皆知,变成笑柄。”
经历了这么一段子事,孙小思她们描述出的贺年形象,在贵姐儿心目中轰然倒塌,只剩下他刚刚怕蛇,躲在自己侧边,哄自己赶走蛇的形象。这会儿听得他这么说,侧头想了想道:“这样罢,我只告诉我几个要好的姐妹,别的人不告诉好了。”想要一个人都不告诉,只怕会憋不住的嘛!
“你告诉要好的姐妹,也就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了。”贺年深知道女人八卦的精神,垂头说:“算了,你想说就说好了!”
见贺年皱起好看的眉头,贵姐儿倒有了一点不忍心,只是刚刚孙小思跌在他脚前,他当看不见这件事,却还是介意着,不由侧头问道:“刚刚小思跌在你脚前,你明明腿没事,为何扶也不扶一下?”
“之前,有一些女孩子装跌倒,都跌在我脚前……”贺年这会真苦笑了。
“原来这样!”贵姐儿释然了,笑一笑道:“这样好了,我尽量忍着不告诉别人!”
“谢谢姑娘了!”贺年眼睛一亮道:“我为你看个面相作为报答如何?”
“不用!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品头评足,把我一辈子的好好坏坏先行说出来,让我没个悬念。”贵姐儿摆摆手,心里苦笑,自打出生没多久,咱家阿嬷已叫曾老道测算过一回了,说咱福气好,引的三姑六婆都爱打个比喻,说道生得好不如命好,像贵姐儿这般的,真的是命好。后来又因为传出命好,有好几个亲戚上门提亲,不过是想娶了自己过门,给他们家带来一点好运道。自己先前也隐隐约约听到,三舅母想让文龙表哥定下自己,也是因为听闻到自己八字好的原因。这些玄乎的东西啊,还是别多论的好。
见贵姐儿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自己,贺年倒是一怔,这些年来,谁不是想求着自己为他们测算运道或是看个面相。这位姑娘倒好,一口就回绝了。自己打小对玄学有兴趣,深研究过家里那些古籍的,为人观面相时,配合了对方的神态语言动作来看,基本不离十的。深层里来说,自己观面相之术,虽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神准,在这京城里来说,也算是杰出了。这还是第一次碰到不求着自己观看面相,居然还拒绝自己的。这下倒不由自主往贵姐儿脸上瞧。
“不用看了,我就乡下一个小姑娘。”贵姐儿见贺年瞧了过来,视线同他一碰,心头“咯”的一响,好家伙,这小子装起深奥来,眼神儿倒有杀伤力,要不是刚刚见过他怕蛇的样子,差点就被迷倒了。
贺年见贵姐儿索性拿袖子半遮起脸,不由笑了说:“多少人求着我看,我还懒得看,你倒嫌弃了!”一边想着,这个小姑娘倒有些儿意思,跟往日见过的姑娘们略略不同,并没有一知道我是谁就硬凑了上来的。
“其实,我想问一下,是不是你瞧过的,都看得出人家运道怎么样?”贵姐儿发出疑问。
“哪有那么神?”贺年因为刚刚跟贵姐儿结为同盟赶走小蛇,这会儿倒不好再装神秘,笑一笑说:“就算你看个闲书,也得静心费了时间看着,才能看明白意思呢。何况是关乎人命运的事。奇qisuu书一般来说,我不费神去瞧别人,有时瞧了也不往心上去,属于视而不见。再说,一个人的运道,总有好有坏,知道太多并不好。所以,就算是极熟悉的人,我也不一定会留神观察他面相的好坏。”
“哦,没有像小思所说的那样,说是瞧了瞧,就知道别人一生的运程起伏,把人全看透那么恐怖就好!”贵姐儿松一口气,放下遮在脸上的手,太神了,咱凡人就怕呀!
说话间,方文凤和孙小思已是拿了痒痒草回来了,一眼见贺年正同贵姐儿说话,孙小思已是忙忙上去问道:“还痒不痒?找了好一会,才拭到一根痒痒草。”
“不痒了!”贺年扯扯靴筒边,发现那个痒不知什么时候止住了,淡淡向孙小思道:“多谢姑娘了!”嘴里说着话,眼睛只轻轻扫过孙小思,却没在她脸上多加停留。
“不用谢!”孙小思见他态度比刚刚柔和许多,一时激动得脸都红了,结结巴巴说:“那个痒痒粉是我带来的,总归是我的不是,还请贺公子不要怪贵姐儿。”
“嗯!”贺年虽在贵姐儿面前丢过脸,这会见了方文凤和孙小思,却还是一副清贵出尘的样子,再次惜言如金。
“少爷,少爷!”半山腰上传来刚刚走开的蓝衫少年的声音,笑着说:“册子找到了,果然是掉在庙里。老太爷他们也下来了,可该走了。”说着话,人已到了凉亭,一眼见到多出三位陌生姑娘来,略略诧异,却也不往心里去,只对贺年道:“老太爷坐了一阵藤架,说要自己慢慢儿的走下来呢,我可得帮着把这楠木拐给递上去。”
见蓝衫少年拿了楠木拐走了,这里孙小思微微张了张嘴,半晌才小心翼翼问贺年道:“贺公子,那个拐不是你的?”
“他的腿好着呢,没残废。”贵姐儿见孙小思小心的探着话,忍不住说:“刚才看见他跳上石凳了。”正想再说,却见贺年瞅了过来,一下子想起刚刚还答应人家尽量不爆他怕蛇的事,这会儿差点当面就爆了呀!不由止住话,嘴角一翘,似笑非笑的看往别处。哈哈,拿住别人把柄原来这么爽啊!
“贺公子,你的腿真没事?这太好了!”孙小思本来还在为偶像瘸了腿而伤怀,这会听得没瘸,惊喜交集,“我就说嘛,贺公子这般人物,怎么可能残疾!”
正说着,凉亭外已传来声音,“阿年,走了!”一行人,有老有小,正缓缓从半山腰上下来。贺年听得声音,已是忙着站起来,迎了出去,扶住一位胡子灰白的老人家,笑着说:“爷爷,这山路不好走,让人用藤架抬着你不好吗?怎么就硬要自己走呢?”
“咳,爷爷这把老骨头虽松散,走动走动还是行的。再说了,多些走动,气血流通,人才精神些。”灰白胡子的老人家笑着回答,一边听见贺年问要不要进凉亭歇歇再走,摆摆手道:“不用,慢慢儿走着就是了!”一边抬眼见到凉亭内坐着三位姑娘,也不以为意,指点着白云庙的方向道:“白云庙建在高山上,在山下往上瞧,倒见得庙里似是缠绕着团团的白云,似是隐身仙境中。忍不住就想上去瞧瞧,得点仙气。可惜每次都走的喘乎乎。爷爷还真个老了。”
一行人说着话,往山下去了。
这里孙小思还沉侵在刚刚贺年对她温声细语的一句话中,把刚刚贺年的每个细微动作反复回放了无数遍,傻笑着问方文凤和贵姐儿道:“你们说说,贺年会不会记住了我?”
“不会!”方文凤和贵姐儿异口同声的说:“人家跟你说话,看都不看你一眼,怎么可能记住?”
孙小思沮丧了,过一会又自我安慰道:“总归是见过他一面了,我也偿了心愿了。”
“其实,贺年看着也是一个普通少年吧!”贵姐儿后悔刚才答应贺年不说出他怕蛇的事了,憋的内伤啊!话说,能不能悄悄告诉眼前这两个姐妹,然后让她们保密别说出去。贵姐儿作着内心斗争,挣扎的厉害。
我长大娶她
“贵姐儿,刚刚我们回来时,好像见到贺年跟你说话来着,他说什么了?”孙小思回味了一遍见到贺年前前后后的情景,这会儿跟贵姐儿道:“我看他倒好像对你有兴趣的样子。”
“哪里?”贵姐儿这会儿倒压下了八卦的念头,做人要厚道,还是先忍着不说好了,嘴里应孙小思道:“不过是我问他是不是贺年,他回答是而已。”
孙小思点点头道:“我就说嘛,像他这样的男孩子,也不会轻易和别人搭话。”
确实不会轻易搭话,得有蛇出现才会主动搭话。贵姐儿又是腹诽一句,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笑道:“美男也见过了,连带着美男的爷爷等人也见过了,可该回去了。”
方文凤也笑道:“再不回去,府里的人也该出来找咱们了。”
“等等,我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遮阳的东西。”孙小思说着跑出凉亭外,没一会找来一截树冠,拉了贵姐儿和方文凤一同站到树冠下,自己举高了树冠,笑道:“出了这条小道,外面的阳光肯定很猛,咱们得遮着些,晒黑了可不合算。”
“你上次不是说配了什么东西,涂抹了可以美白肌肤的,若是真个晒黑了,正好试试你配的东西。”方文凤笑道:“你那个东西管用吧?”
孙小思嘻嘻笑道:“那个应该管用,但是有些人涂了会起红疹,倒不是谁都能用的。”
“有没有东西涂了可以淡化脸上的黄斑的?”贵姐儿想起巧娘这阵子赶路上京城,不知道是晚上睡的不好,还是被阳光晒的多了,脸上却有了些黄褐斑,每回照镜子,她必端详老半天,有些儿嘀咕的。这会儿便问孙小思道:“要那涂了就算淡化不了斑,也不会伤了脸的那种东西。”
“有呀,拿香蕉剥了皮,捣烂了糊在脸上,过得一柱香的功夫才洗掉,一日一次,糊上三五个月,那个斑也就淡化了,也能美白肌肤。”孙小思笑着说:“这个可是在一本奇书上看来的,我试过,真个有些效果的。”
“你脸上没斑呀,难不成是整天糊这些个,把斑斑点点都糊化了?”贵姐儿瞧瞧孙小思脸上,五官不算十分出色,皮肤却白里透红,看着就让人想咬一口。
“这些涂涂抹抹的东西,其实用多了也不好。”孙小思抚抚自己的脸,得意的说:“我这个可是经过内外调理,才得到的好皮肤。平素喝多一些滋润的汤汤水水,最是有益的。”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说,倒一下子就出了小道,雇了马车回了唐府。才到大门口,却见唐梅娘出来张望,见她们回来了,笑道:“里面正要开饭,见你们还没回来,我说出来瞧瞧你们回来了没有。易哥儿这个小鬼叉着腰说你们待会自然赶回来用饭的,让我不必慌。这果然就回来了。”说着觑着孙小思的脸笑的古怪,孙小思诧异道:“婶子,莫不是我脸上长东西了?”
唐梅娘捂了嘴笑道:“昨儿你不是跟易哥儿他娘说,不用老给易哥儿吃那些补品的么?晚些时候,易哥儿他娘果真不令厨房炖那些,只令炖了红枣肉丝粥,今儿一大早易哥儿捏着鼻子出来,准备继续吃那些东西时,发现是一碗炖的甜丝丝的肉粥,又惊又喜,嚷嚷道:‘还是小思姐姐的话管用呀。我昨儿已跟她说了,待长大了就迎了她过门,正经管理我的膳食。三日一换,专门炖这些又滋补又能进口的东西。’刚刚大家还取笑他人小鬼大呢!”
唐梅娘见孙小思不过十四岁,说话行事大胆,个性爽朗,是一个开得玩笑的,这会也不怕羞走了她,反笑着把唐少易早起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说完笑的花枝乱颤。
孙小思微微红了脸,跺着脚说:“这个小鬼净胡说,若见着了,看我不打他?”
“哟,还没过门呢,就要教训起相公来了!”唐梅娘不忘再打趣一句,见方文凤和贵姐儿也乐的不行,笑道:“快些拉了你们未来弟妹往厅里用饭罢!这会大家应该全到了,就差你们呢!”
孙小思怕进了厅里又被其它人取笑,便要告辞,唐梅娘哪里肯让,令方文凤拉住了,笑道:“你若不进去,大家还真当你恼了,反当了一回事来说呢!”孙小思听得这般说,又被方文凤拉住,只得跟了她们进去。
至晚间,庆氏反跟唐明山笑道:“咱们易哥儿小小年纪,却开窍了,说长大了要娶小思过门呢,笑死我了!”
“哈哈……”唐明山也乐了,笑得一阵却道:“论起来,小思除了年纪大着易哥儿几岁,却是一个良配呢!你想想,易哥儿身子弱,若找一个略懂医术,善调理身子的娘子,岂不是比那些光有一个虚架子的名门大户家的闺秀强?再说了,小思的父亲在京里也是一个医术高超的,虽算不上大户,也过的去了。咱们不过茶商,易哥儿又不是大儿子,只怕那起官家小姐还看不中他,配小思正好呢!”
庆氏“噗”的笑了,觑着唐明山道:“易哥儿才十岁,说这个也早了些。人家小思已十四了,也不会白等着易哥儿长大。只怕易哥儿要娶亲时,小思已儿女绕膝了。倒是华哥儿的婚事,却该正经说了。”
唐明山点点头道:“莫不成你心中有数?”
“还是那句话。你姐姐想为龙哥儿定下贵姐儿,我却想为华哥儿定下贵姐儿的。”庆氏取下钗环等物,除了外衣,坐到床边,叹口气道:“只怕争不过你姐姐罢了!”
唐明山想起先前庆氏也嚷嚷过要为少华定下贵姐儿,当时自己还说贵姐儿自小住在乡下,只怕眼界儿不高。现下郑明考中了进士,贵姐儿不日就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再如何,这出身却是同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了,人家不嫌自己家不是官宦之家还罢了,难不成这会子还嫌人家出身乡下?
庆氏见唐明山沉思不说话,嗔道:“说起来,你娘虽偏着你姐姐,但是文龙自姓方,却不姓唐,两个孙子争起来时,你娘难道不帮着姓唐的这一个?你姐姐自会往你娘那里吹耳边风,你难道不会吹?现下贵姐儿可不再是乡下丫头,她不日就是官宦家的小姐了,配少华可是有余了,咱们再不定下她来,过些时轮也轮不到咱家。”
“可是少华十八了,贵姐儿才十四,怎么也得等两年才能过门,我娘心急要抱曾孙,只怕等不得。”唐明山皱眉道:“我姐姐虽也中意贵姐儿,但要让文龙再等两年,怕也得考虑考虑。”
庆氏见唐明山脱了外衣,也坐了过来,戳了戳他的额头说:“谁说十四岁就不能过门了?十四岁做娘的都有。”
唐明山怔一怔说:“只怕咱们一厢情愿,贵姐儿爹娘哪能舍得她这么早出嫁,这还没及笄呢!”
“这个就要想法子了!”庆氏上床躺下道:“我事事被你姐姐压着一头,现下娶媳妇,可不能输给她。”
“你就为了跟她争呀?”唐明山有些不快,他跟唐梅娘的感情极好,纵使唐梅娘招婿进门,方遥又不肯让文龙姓唐,只让文龙姓着方,他却也把方遥和文龙认为至亲的一家子,听见庆氏一心想跟唐梅娘争一争,便道:“那个可是我嫡亲的姐姐。我娘就只生了我跟她,她个性好强,只恨身为女子,不能尽力兴家,这些年也为唐家出了不少力,倒让我跟着你在家时常的偷空逍遥。她想要的东西,咱们不成全也罢了,还跟着争什么?”
庆氏见唐明山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心里也自委屈,小声道:“别的东西自有尽让的,这媳妇那能相让?”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想起这些年在唐家不易为,上有唐太太管制着,下有唐梅娘这个大姑竞争着,若不是生了两个儿子,只怕连站的地儿也没有。偏唐明山是一个孝敬父母,偏心姐姐的人。自己一有委屈,他只晚间回来安慰,在人前却不肯过多为自己说话的,现下自己不过想为儿子娶个知根知底,打小儿就看中的媳妇,唐梅娘还要来相争,相公不帮着还罢了,还尽说些风凉话。越想越难过,竟哽咽起来。
唐明山赤足下地,吹熄了烛火,爬上床时,却正好听见庆氏的哽咽声,一时去扳她的肩头道:“好好的,哭什么?”
庆氏甩开他的手,翻个身对着里面,闷闷道:“我只哭我的,你也不用理我。若是不耐烦了,尽管往别人房里去,横竖家里不止我一个女人。”
唐明山纳了绿泉和绿眼后,绿泉止生了一个女儿,绿眼竟无所出,唐太太一打听,知道唐明山极少往她们房里去,便叫了庆氏到跟前说:“我止生得梅娘和明山两个,梅娘虽是招婿进门,然方遥不肯让文龙姓唐,将来只怕带了梅娘一同回去认祖归宗也不一定的。现下家里正经儿子就只有明山一个,指望着他多多的为唐家开枝散叶,这些年来,你却只生了两个儿子,易哥儿又体弱。再不令明山往绿泉绿眼她们房里去,唐家竟又是人丁单薄的,你自个想一想。”说的庆氏无可奈何,至晚间只得赶了唐明山往绿眼房里去。这会儿庆氏恨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哭道:“你再不往她们房里去,你娘又该训我!”
“好了,好了,不是想为少华定下贵姐儿吗?我明儿就跟我娘提一提!”唐明山见庆氏扯起旧事,又哭的伤心,想起这些年她也委屈,只得哄道:“一定抢在我姐姐前头一步!”
有流言传来
“你说真的?”庆氏一下翻过身来,在黑暗中瞪大眼睛道:“可不许诓我!”
“我怎么敢诓你,不怕睡地板吗?”唐明山见庆氏不再伤心,拉了她的手探进自己胸口说:“不信,你摸摸我的心!”
“啐!”庆氏扯不回自己的手,不由啐了唐明山一口,却被唐明山拉了她的手越探越下,越探越下……。于是,两夫妻在床上打起架来。所谓不打不相识,打完两个都心满意足,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日,唐明山起了一个大早,携了庆氏往唐太太房里去请安,才进去,却见唐梅娘已在房内同唐太太说笑,丫头们一个也不在跟前,心感不妙,难不成姐姐真抢先一步说了?
唐太太一见唐明山和庆氏来了,笑道:“今儿大家都起的早。梅娘正同我说,要为文龙定下贵姐儿呢,我说贵姐儿还小,得待两年才能过门,到那时,文龙指不定儿子都一两个了,这里拉据战,你们来了正好,给你们姐姐说说。”
庆氏只觉心里一沉,怪自己来迟了一步了。嘴里却道:“算起来,龙哥儿就是这家里孙子一辈的老大,早该定亲了。再要待两年,确是迟了些。只是,咱们自小就见过贵姐儿,是知根知底的,她虽住在乡下,那份乖巧只怕京里的姑娘也没多少人及得上。现下她爹又中了进士,她自然不比往日。这么样一个姑娘,要是说给了别人也实在可惜。现下华哥儿是孙一辈中的老二,待过得一年半载的再定亲,却不算迟,因此,倒是华哥儿配贵姐儿正好呢!”
“哟,弟妹一向说自己口笨,这么长篇大论的说起来,倒条条是理。”唐梅娘抿嘴一笑,自管自喝了一口茶,方才慢悠悠道:“龙哥儿不过大着华哥儿几日而已。再说了,龙哥儿却姓方,所以,论起来,这家里正经孙子一辈的老大却是华哥儿。华哥儿的婚事倒确是不能再拖了。我们龙哥儿上头有好几个堂哥哥们,都成了亲生了子,他迟些再成亲倒无碍的。待得贵姐儿及笄,再迎了进门,却刚刚好。”
若要赌口齿,庆氏实实不是唐梅娘的对手,这会儿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拿眼去看唐明山,盼他助自己说几句。唐明山却暗暗皱眉,至于争成这样吗?一面朝唐太太道:“娘,其实贵姐儿才十四,还小呢!这会去说,只怕她爹娘虑着龙哥儿也好,华哥儿也好,都大着四岁,待到贵姐儿过门时,指不定房里都有人了,若是一个不小心,房里人再生下一男半女来,贵姐儿过门却不痛快的。因着这些,只怕不会答应呢!咱们这头说的热闹,到头来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唐太太听唐明山说完,笑眯眯道:“你说的这个,我倒虑到了。”
“娘,您有什么主意不成?”唐梅娘忙凑近了些,笑道:“若不然,就先把贵姐儿娶过门,过两年再给他们圆房也成的。这两年若是房里有人的,自然也得贵姐儿点头才成。”
唐太太拍手道:“我正是这个主意呢,你倒先说了出来。只是龙哥儿和华哥儿两个跟贵姐儿自小要好,他两个年纪又差不多,定给谁,连我也难以决择呢!”
唐太太心里虽偏向女儿唐梅娘,但是说起孙子来,她自然觉得唐少华才是自己正经的嫡长孙,方文龙不单姓方,而且是女儿所出,只能算是外孙。两下里权衡,却是偏向唐少华一点。这会儿当着女儿和媳妇的面,却不好显出偏私的样子来,只笑道:“郑明发中了进士,在京里等候缺,怎么也得等上一年半载的,贵姐儿自然也得在这儿住上一年半载,咱们只细细的看着,看她是跟龙哥儿亲近些,还是跟华哥儿亲近些。她跟那个亲近,就定下那个罢!你们只别作声,悄悄儿看着就是。”话虽这么说,唐太太倒有些儿忧虑,深怕方文龙和唐少华因自小跟贵姐儿一起玩到大,同时对她有了好感,这却不好办。
唐太太这样说,唐梅娘和庆氏也醒悟起方文龙和唐少华都是打小就识得贵姐儿的,从前在乡下住时,他两个就喜欢带了贵姐儿玩,又有尽让的。说不定……。若是他两个都喜欢贵姐儿,无论是谁定下她,另一个必不服,反而生事。想到这里,却同时止了话,倒不好再说什么,各自散了。
过得几日,庆氏在唐太太房里说起贵姐儿这阵子跟方文龙等人相处的情形,却诧异道:“咱家三个男孩子,贵姐儿倒像更喜欢易哥儿一些呢!”
贵姐儿没听到这个话,若是听到这个话,一定会觉得冤死的。毕竟方文龙和唐少华都大了,大家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玩闹无忌,而唐少易才十岁,同他说话玩闹,自是不用避忌太多的。因此,看起来就好像她同唐少易有更多的话说似的,哪里是更喜欢唐少易一些了?
庆氏说这个话,却有另外一份心思。她悄悄观察贵姐儿,却发现她因方文龙是正经表哥,倒好像对方文龙更亲近一点点。心里就怕唐太太会给方文龙定下贵姐儿,让自己的算盘落个空。这几日发现贵姐儿跟唐少易亲密,不由又惊又喜,惊者是少易才十岁,喜者是自己又多了一个筹码。虽说少易小点,难道就不能定下一个大几岁的媳妇?
唐太太听得庆氏的话,看看四下无人,倒笑道:“我先前也有想过把贵姐儿定给易哥儿呢。只是易哥儿毕竟才十岁,怎么也得过几年才能娶亲。而贵姐儿不日就是正经的官家小姐,要她白等着易哥儿,等上那么几年才过门,却是没可能的。倒是听到大家开玩笑说易哥儿自己定下常跟着文凤来咱家的小思姑娘了,这可当真是人小鬼大了。”说着笑了。
庆氏见唐太太难得笑眉笑眼跟自己说话,一时大了胆子道:“龙哥性格儿自小就好,与谁都处得来,将来无论是定了什么性格儿的媳妇,应该都不难相处的。只是华哥却难办,性格儿自小就倔强,不是与谁都处得来的。难得他同贵姐儿处得来,若能为他定下贵姐儿,却……”
唐太太摆摆手,止了庆氏的话道:“我也不是偏心梅娘这一房,只是梅娘先同我提起要定下贵姐儿,如今你又来提,我却难做。且先试试巧娘她们的口风,看看她们怎么说才作定论罢!”
过得几日,贵姐儿却听到丫头们悄悄讨论,说唐太太想定下自己给方文龙,一听这话,贵姐儿吓坏了。妈呀,这是近亲啊,产下白痴儿的机率超高的,怎么成?虽说周围认识的表兄妹成了亲,也没见人生下白痴儿来,但作为一个现代人,明知有这个风险,怎么敢冒?而且,自己虽和方文龙相处得来,但却只限于兄妹之情,并没滋生出男女之情来。现下空|岤来风未必无因,只怕唐家真有这个意思也不一定。毕竟古代人是作兴亲上加亲这种把戏的。
贵姐儿发着愁,想探探爹娘的口风,看看他们有听到传言没有,抬脚就往爹娘的厢房方向走,才到窗下,只听房里传来老娘的声音道:“文龙是三哥的儿子,他才是贵姐儿正经的表哥,要我说,自然是想把贵姐儿定给文龙的。”
原来唐太太在巧娘跟前露了口风,说方文龙和唐少华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而自己很是中意贵姐儿云云。巧娘一听就明白唐太太的意思,却是想定下贵姐儿,只是为难要说给哪个孙儿,因此探问自己的口风来着,看看自己中意那个做女婿多些。巧娘自然偏向自己亲哥哥的儿子的,况且方文龙个性温和,在她面前也彬彬有礼,极是讨好,姑姑前姑姑后的,这会与郑明发商量,见郑明发也说方文龙更好一些,才有此话。
郑明发听得巧娘的话,笑道:“若是我没中进士,咱家只在乡下,贵姐儿自然也是配一个乡下人家。如今中了进士,再有人给贵姐儿说亲的话,自然可以挑拣一番。咱们只得贵姐儿一个女儿,若是那起不知根底的人家来说,也不放心把贵姐儿嫁了去,怕她在夫家吃亏呢。唐家虽不是官宦人家,但胜在知根知底,文龙又是你三哥的儿子,有甚说的,也能当面就斥的,却不怕他恼。贵姐儿嫁与他,自然放心的。只是一条,他大着贵姐儿四岁,若是定了下来,难不成他能等上两年再成亲?”
“唐太太略透了口风,说贵姐儿明年就及笄了,正好明年过门,后年再圆房,日子正正好。”巧娘带笑道:“咱们贵姐儿成了香饽饽了。”
“哐哐……”流言是真的,而且正在商议中,贵姐儿只觉自己的心乱跳,差点跳出金属之音来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正在滋生。呜呜,就算是把自己跟易哥儿这个小屁孩扯在一起,也好过定给亲表哥呀!这可要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明天也还是晚上才更新。
李甘雨来访
这天晚上,贵姐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绞尽脑汁想法子,别人穿越都是风生水起,自己穿越却没什么特长,这下倒好,还要被许配给亲表哥,这怎是一个“悲”字能形容的。
制火药,造玻璃,搞设计,研发明,震惊世人,轰动天下,最后混进皇宫,让皇后老人家认自己为干女儿,做个现成的公主,俯瞰天下年轻男子,再自由选择夫婿?贵姐儿展开无穷无尽的想像,想到开心处,还把头埋进枕头里闷笑。
贵姐儿笑完却直拍自己的脑袋,深怕里面进水了。作为一个新闻专业大一的学生,除了一点点对新闻八卦本能的敏感之外,自己实在一无所长。再说了,那些制火药造玻璃啥的,就算是化学专业的师兄师姐穿越来了,也未必搞的出来,搞不好,还只能制造几场小爆炸,再再不好,只能被人当神经病。
一个时代自有一个时代的特定知识,当有人的知识超出这个时代又显示了出来,下场总是不妙的。况且自己虽有见识,却没操作能力,想做些什么,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说了,一个人重生在一个陌生时代,光是像别人一样适应这里的一切,已是耗去了许多宝贵时间,再要想好好学习这时代的知识,又花费了许多心力。所幸,自己得父母兄长等宠爱,至今活的逍遥。只要想出法子摆脱表兄妹成亲的悲剧,想必还能逍遥下去的。
一夜睡不好,早上便起的迟了些,贵姐儿用完早餐正想回房补眠一下,管事唐登却“蹬蹬”的进来了,向唐太太等人禀报道:“李家少爷李甘雨来了。”
唐梅娘和庆氏等人一听,忙道:“快请进来!雨哥儿小时候可和龙哥儿华哥儿他们同窗一场呢。”她们早听得李甘雨之父李济这回也中了进士,也住在京里亲戚家等候补,早前就让方文龙和唐少华去请了来见见,只是李甘雨初初来京时,也像来荣初来时那般水土不服,好几天胃口不开,人有些昏昏沉沉,只笑道过几日再去拜候。这却隔了小半个月才来。
唐梅娘和庆氏一见李甘雨,都打量着说:“哟,雨哥儿长大了,浓眉大眼的,却比小时候俊的多。若不是你这耳朵比常人长,一下子还不敢认呢!”
李甘雨憨憨笑着一一的见过唐家诸人,方文龙和唐少华早一把拉住了说:“好了,上次去你亲戚家找你,你一时还认不出我们来,现下再不会认错了罢!咱们打小时候就认识,也别客套啦,好生坐下叙叙才是正经。”
贵姐儿坐在旁边,见李甘雨和其它人一一的见过了,这才上来笑道:“甘雨哥哥,听得你水土不服,这可好些了?才隔了小半个月没见,怎么清减好多了?”
见贵姐儿关心自己,李甘雨喜的咧开嘴道:“这京里专门欺负外地人的,一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不敢拿大,只伏着小。那几日吃什么也不是味道,听有经验的人说,出远门得用罐子装一点家乡的水,再包一点家乡的泥土带在身上,到了地方,先喝一口家乡的水再喝它这儿的水,然后闻闻家乡带来的泥土,这便不会水土不服了。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却不知道这个,就中了招了。若不然,早来探你们了。”
唐太太这是第一次见到李甘雨,端详一会说:“若不是贵姐儿说你清减了,还道你一直就这样呢!这样子却刚刚好,看着比华哥儿易哥儿健壮的多,就这块头,才显的出是一个青壮男子嘛!我就嫌咱家几个男孩子身段儿瘦弱,吃什么也吃不胖。”
唐梅娘捂嘴笑道:“娘,你是没见过雨哥儿小时候的样子,要见过了,包保你这会还大吃一惊呢,他这可实实的清减多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清减,腮上的肉少了些,这眼睛却显得大了,也精神些,若是青眼第一次见的,只怕也会赞一声好一个俊小哥的。只是咱们小时候就见过他,这会倒不觉什么。”
唐太太笑道:“看着性子倒好,说亲了没有?”后一句话把李甘雨问的一愣。
巧娘这会见李甘雨被问愣了,忙代他回答道:“雨哥儿是小儿子,他娘却不忙为他说亲,要好生挑到一个适合的才定下来。算起来,他比华哥儿还小着两个月呢。”
唐太太“哦”了一声道:“不日也是正经的官家少爷了,自是有好的尽着挑。”这里说着话,已令人另换了茶,重新摆上茶果子来招呼李甘雨。
唐少华因听得李甘雨说来了京城这些日子,还没出去好生逛逛,便笑道:“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日天气却好,不太热,不若咱们带了你出去逛逛,再送了你回去如何?”
“如此甚好!”李甘雨侧头看看贵姐儿,见她含笑看着他们,转头跟巧娘她们道:“咱们小时候四人是同窗,现下难得相聚,婶子让贵姐儿一起去逛逛可好?”
唐梅娘正想撮合方文龙和贵姐儿,这会插嘴道:“贵姐儿来了这些日子,也没怎么逛,就一起去罢!文龙最大,要好生看着贵姐儿才是。”
巧娘见大家这般说,只得拉过贵姐儿低声道:“你也十四了,跟了几个哥哥出去,却不能失礼,凡事有分寸些,这儿不比乡下,知道吗?”
贵姐儿笑道:“娘你放心,我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般鲁莽的。”
一行四人出了大门口,因商量先到那儿逛,冷不妨唐少易风一样冲了出来,嚷嚷道:“我也要去!”
“你凑什么热闹?快些进去,小心娘待会找你。”唐少华掀了唐少易,不让他跟着,一边道:“昨儿偷吃西瓜,不是还咳了半夜么?这会儿跟着出去,再要出个什么事,只怕连着都不给你出门了。”
唐少易挣开唐少华的手,转头去扯贵姐儿的衣袖,恳求道:“贵姐姐,你最好了,让我跟着出去吧!你们都出去了,府里就剩着大人们,好闷的。偏生这几日文凤姐姐和小思姐姐又不来了,怪没意思的。”
“你求我没用,得要你哥哥点头才成。”贵姐儿笑道:“现是夏天,一刻儿忽然就下一场雨,忽然又停了,这地下全是暑气,若是一个不小心,你再着了暑气,我们还不罪过?”
唐少易听得他们般说,垂头丧气道:“那算啦,你们走罢!”说着一个闪身,进了大门。
唐少华见唐少易不再像以往那粘着要出门逛的人,笑道:“这小子一刻儿坐不住的,听得有人要出去逛,他费尽心思也要跟了出去,这回贵姐儿三言两语就哄的他不粘了,倒是奇怪了。”一行人说着上了马车,先到闹市逛了逛,逛完就上了茶楼,只说吃些茶果子再去逛些出名的景点。
贵姐儿因有心事,话便说得少,只含笑听他们三个人说起小时候的趣事,一边悄悄的观察方文龙,见他对自己还是像小时候那般关怀备至,但要说到男女之情,不知道是自己感觉迟钝还是怎么,反正没感觉出来。这会儿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他对自己也只是兄妹之情,那么,事情便好办的多。
一行人正说说笑笑,忽有人喊道:“文龙,少华,你们也在这儿呀?”方文龙和唐少华转头一看,却是跟方文凤已定下亲的蒋汉民,忙起身道:“怎么得你一个人出门?()小厮们呢?”说完又招呼他过来一起坐,又让伙计添碗筷。
蒋汉民也不客气,凑了过来坐了,笑道:“今天是我一位表妹及笄,大家疼她,说她素日乖巧,这回成大人了,得好生庆贺,便请了戏班子进府去唱戏。谁知一起人点的全是热闹的折子戏,我却不爱听,寻思着出来透透气,见小厮们一个不在身边,正清净,从角门就出来了。”一边听方文龙介绍了贵姐儿和李甘雨,大家全是年轻人,说话投机,没一会儿就熟络起来了。
贵姐儿见蒋汉民说话爽朗,也没官家子弟的架子,倒代方文凤放下了心,一时想起方文凤的忧虑,待要寻话题打探他对方文凤这头婚事可否满意,便对蒋汉民道: “待文凤姐姐过了门,我就得唤你姐夫呢。这会倒不知作何称呼?”
蒋汉民一听文凤两个字,眉头却一皱,淡淡道:“说起来,我只见过你这位姐姐一面,样子也没瞧清楚,性格儿如何更加不知道。这会也忧虑将来合的来合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