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望远筒扭头就看武元镇。

    “轰轰轰……”

    宋军的pào击也开始了。参加pào击的是20个pào兵连，分别布署在品字形院落中那两个处于两翼的院落周遭。

    就在西宋军猛攻粮库的时候，联军的工兵就在改造那两个院落。推到了朝向西北的围墙，使之变成临时的pào垒，并且在这两道临时pào垒后方极其周边各布署了10个pào兵连，都是长pào或山pào连。没有布署榴弹pào连，因为西宋的榴弹pào在之前战斗中的表现实在糟糕。朱兴隆对他们没什么信心。

    两处长pào和山pào阵地，这个时候全都以侧shè火力，将实心的pào弹shè向周军东侧防线靠近姜山东麓的部分——这部分正好面对宋军战线的中央，也就是那个粮库正对的地方。

    “打得好啊！”

    看着一波一波的pào弹从两侧飞出，落在了周军的阵地上，打出一簇簇的烟尘，陈友谅、陈友仁所在的手pào队的战兵们就是一阵欢呼。

    他们现在正在组成了一个三列横队，走在一个营方阵的后方。在他们的前方，则是六列火qiāng兵横队。而在火qiāng兵之前的，则已经散开队形的qiāng大夫。

    说起来也真是可怜啊。本来应该高高在上……哦，本来现在是元朝了，也没高高在上的士大夫了。不过士大夫混到现在这样，端着把线膛qiāng，猫着腰在麦田中小心翼翼地向前挺进，实在是有点凄惨了。

    呯、呯、呯……

    接连不断的qiāng声响了起来，开火的是蹲在战壕里面的周军散兵。他们和西宋的qiāng大夫是一个兵种，都是打黑qiāng的。在过去的200多年间，西宋qiāng大夫一直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兵种，而周国的散兵，却不大出名。

    不过现在，大周散兵的黑qiāng打得却一点不差，他们在西宋qiāng大夫开火前就抢先shè击了，而且打得很准。

    在行进过程中没有隐藏好自己的西宋秀才、举人，甚至还有一个进士，纷纷中弹倒地。或是马上死去，或是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过qiāng声和惨叫声都被不断响起的pào声给掩盖住了。所以西宋的火qiāng兵和手pào兵们并不知道前方的qiāng大夫已经损失惨重了，他们现在只是蒙着头向前。

    整整四个营下属的近2000名火qiāng兵、手pào兵，这个时候组成了四个齐头并进的方阵，刺刀如林，战士如潮，滚动着向前猛扑而来。

    而最先迎接宋军凶猛而上的四个方阵的，则是周军榴弹pào打出的凶猛火力。

    周军在姜山前线有6个榴弹pào队，一共36门5寸榴弹pào。

    在发现宋军在“粮库”方向厚集兵力后，立即就被拖到了相应的预设阵地上展开。现在正好一波波的发shè最凶残的榴霰弹！

    榴霰弹是榴弹和霰弹杂jiāo的产物！就是在一枚开花榴弹的“腹中”塞上铁珠以加强杀伤力。

    拥有木质托架和木质引信的周国产的榴线弹在实战中的表现，比起西宋的榴弹可好太多了。大约有20%的榴霰弹会在落地后或落地前的霎那间bàozhà——这就是相当不错的成绩啦！

    而且周军榴弹pào打得也准，在轰击三到四华里开外的大片移动目标时，还能保持30%的命中率。

    也就是说，有大约6%的榴霰弹会在人堆中bàozhà！6%乘以36的结果超过了2。从概率上讲，一次榴弹pào齐shè的结果，就是2枚榴霰弹不偏不倚的落在人堆中，然后bàozhà。

    哦，也有一定的几率在人群的头顶上zhà开。

    那可真是伤亡惨重了！

    不断落下并且zhà开的榴霰弹，几乎将周军堑壕防线前的两三里间，变成了一个吞噬人命的生命禁区。灰色的西宋军战士在队长、排长的率领下，一头扎了进去。然后整齐密集的方阵就被zhà出了大大小小的缺口。榴霰弹的破片和铁珠四下飞舞，轻易击穿人体，血肉马上就四下飞溅出去。溅在了麦田中，草丛中，同袍们的头脸上。

    陈友谅身上也被黏稠的鲜血之类的东西溅到了，鼻孔中吸入的都是混合着血腥味道和硝烟气味的空气。不过他一点退缩的念头都没有！

    作为一个军户兵，他从小就被灌输用命搏富贵的思想。

    命，不过是赌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