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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0

      霸王与娇花 作者:顾了之

    舅作对?”

    他笑着垂眼看她:“这天底下,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她搁下手,拼命摇头:“不行,不行的……我还是嫁人好了,万一那个霍……霍留行长得还不错呢?”

    霍留行扬扬眉:“他就长我这样,你看这算不算不错?”

    沈令蓁眯起眼来瞅他,点点头:“跟阿爹长得一样,那当然是很不错了!”说着又愁眉苦脸起来,“不过他会不会中看不中用呀?”

    霍留行一个板栗轻轻敲下去:“你说谁不中用?”

    沈令蓁“嗷”地抱住了脑袋,躲去床角,警惕地看着他:“不对,不对,阿爹从来不打我的,你不是我阿爹!”

    霍留行跟着上榻,把她堵在了床角:“现在才发现引狼入室,是不是晚了些?”

    眼看他越逼越近,沈令蓁拿手挡在身前,使劲往后缩:“……你是谁?”

    “我是你夫君。”

    “芙菌是什么?吃的吗?”

    “想吃我?你胆子不小。”

    沈令蓁摇摇头:“我胆子很小,我要睡觉了……”她一个激灵从霍留行咯吱窝底下钻出去,正要拿被衾将自己兜头护住,却被一把拽了回去。

    霍留行拽着她胳膊,忽然问:“这世间的法则——螳螂吃蝉,黄雀吃螳螂,鹰吃黄雀,那你知道谁可以吃鹰吗?”

    沈令蓁呆滞地摇摇头。

    “没有谁可以吃鹰。鹰是没有天敌的。”他望着窗外雾沉沉的夜色,似将目光投放到了很远的地方,“他们当我是蝉,我却要做鹰。”

    沈令蓁愣了愣:“……那是什么意思?”

    霍留行垂眼看着她,大约十个数,或者二十个数。然后他终于在数日的思虑考量后,得出了一个决定。

    “意思是,这场仗,我有把握打赢。从今往后,谁欠的债,我找谁去讨,只要你乖乖跟着我,不背叛我,我就护你周全。”

    沈令蓁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眨眨困倦的眼,打出个酒嗝来:“啊?”

    霍留行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黑着脸问:“啊什么啊,我在问你,以后要不要跟着我?”

    长公主眼风带刀:“那你去问问霍家,肯不肯收了你这秕糠老头!”

    “我在朝虽无实职,好歹爵位傍身,到了庆州,人家怎么也得说一声蓬荜生辉吧?”国公爷说得来劲,一把捋起宽袖,“哎,不如我向陛下请旨驻边,允我们举家搬去庆州,这年头,谁还没点保家卫国的手艺了?”

    点妆穿戴完毕的沈令蓁听着阿爹的胡闹话,蓄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半道折回,终于破涕为笑了。

    该说的话,她这几日都已与父母絮絮说尽,临到吉时,除了“保重保重”也别无他言,只最后捱着母亲,托付了一桩事:“阿娘,我那救命恩公还得您多费心了。”

    这些日子,沈家人翻遍了京郊一带,始终没找见沈令蓁描述的人,仿佛他真是人间蒸发了。

    如今沈令蓁远嫁,探究绢帕背后的秘密也好,还那一份恩情也罢,都无法亲手去做,只能交给了母亲。

    得母亲一句“放心”,她便在送亲队伍的伴同下离开了英国公府。

    贵女出嫁,阵仗自是摆得浩浩荡荡,一路旗幡招展,载乐而行。

    沈令蓁此番的送亲长辈身份更是了不得,除了她在沈家二房的堂兄外,还有一位皇子表哥。

    那是圣上的嫡次子,当今太子的亲弟弟,这样金尊玉贵的人,被派来跑这么一趟差事,足以表明圣上对霍沈两家联姻的看重。

    百姓们也都听说了这场由嫡皇子送亲的婚事,到了时辰齐齐往码头赶。

    只是这天子脚下的热闹却不是那么容易瞧的,禁军长|枪点地,威严开道,半点不容情,人们只能挤在道旁驻足观望,远远目送新娘子上船。

    但即便幂篱将沈令蓁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也不妨碍众人从她一回身,一举步间瞧出恍若窈窕神女的绝代风华来。

    暮春的风恰到好处地拂动她层层叠叠的裙裾,勾得人情不自禁踮起脚尖,扯脖子瞪眼去瞧。

    这隔着小半里地的渺渺一眼,已然足够成为过后半月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孟夏将近,落红满地,远行的船随着渐老的莺声,缓缓驶向了江心那一片水汽氤氲的朦胧天地。

    沈令蓁站在船头甲板上,掀开轻纱一角,最后回望了一眼车水马龙,罗绮满街的汴京城。

    她身边的季嬷嬷劝道:“船头浪高晃人,姑娘还是随老奴进去吧。”

    汴京人多水性上佳,还不至于被这点浪头打晕,沈令蓁摆手示意无事,直到彻底望不见岸,才忍着泪进了船舱。

    季嬷嬷搀着她在舱内坐下:“姑娘不必太过担忧,长公主特命老奴随您到庆州去,有老奴在,便是那西北的悍民长了三头六臂,也绝欺负不到您头上来!”

    *

    一路涉水逾山,送亲队伍在四月十七的黄昏时分抵达了庆州治所庆阳。

    前来亲迎的人马早已等在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