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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王与娇花 作者:顾了之

    郎君来了。”

    照理说,霍留行这个时候是不该来见沈令蓁的。她有些讶异,喝了口茶润嗓,问道:“可是有要紧事?”

    她这话本是问的季嬷嬷,却不料霍留行已经到了跟前。

    一壁之隔外响起一个男声:“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来问问四姑娘,方才吓着了吗?”

    沈令蓁霍然抬首。

    这个声音……

    她晃了神,一时忘记作答,直到听见季嬷嬷的提醒才回魂,隔着门朝外道:“多谢郎君关切,我没事。”

    只是先前没事,现在却有事了。

    因为霍留行那句“吓着了吗”竟与一月多前救她于“虎口”的男子所言一模一样。声色、音调、语气、咬字,都是如出一辙。

    “那好,我先去前头了。”

    沈令蓁呆愣着,听他要走,急急叫住他:“霍郎君!”

    推轮椅的仆从停下动作。霍留行回过头来:“我在。”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沈令蓁懊恼地闭了闭眼,压下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跳,尽可能平静地道:“这路不平坦,你也当心……”

    霍留行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对着紧闭的马车门笑了笑:“好。”

    人走了,沈令蓁的魂也跟着飘远,行尸走肉似的任左右婢女替她点妆,由着几个妇人将她接上新轿,一路锣鼓喧天地把她迎入搭建在霍府西南角,用于行交拜礼的青庐。

    身边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喊着喜庆的吉祥话,她却始终沉浸在惊疑之中:这声是那声无疑,但这人是那人吗?

    当初救她的男子,明明武艺盖世,毫无跛脚的样子啊。

    霍留行已等在堂中。沈令蓁跨过门槛,悄悄抬眼,透过遮面的薄纱纨扇瞟向对面轮椅上的男子,仔细辨别着他的身形轮廓。

    瞧着似乎也差不多……

    吉时到,一旁礼官开始唱礼。

    沈令蓁随着唱词大拜下去,躬身到一半,眼光还粘连在霍留行身上。

    她这毫不避讳的视线,别人瞧不见,对面的霍留行却一清二楚。

    下拜时,他像是终于忍不住好奇,低低问了她一句:“怎么一直看着我?”

    沈令蓁被逮个现行,慌忙移开视线,垂下眼来。

    霍留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量说:“没关系,你继续看就是了。”

    他这一句似笑非笑,说是温文尔雅,偏又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狎昵,说是僭越无礼,偏又有几分严肃正派,叫人实在难辨其意。

    沈令蓁脸颊生烫,趁着礼官高唱赞礼,垂着头迟疑道:“这会儿不方便,我……我晚些再看……”

    霍留行似乎被她实诚的做派逗乐了,笑着说:“那我在席上少吃点酒,尽早回来。”

    第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们老霍打起仗来这么正儿八经,咋听见个“腿”字就满脑子跑小黄文了呢?

    ☆、71

    蒹葭和白露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 见她面容憔悴, 问她昨夜可是没有歇好。

    这是自然的。被抓包以后,她几乎半夜无眠, 又不好意思翻来覆去地打扰与自己一臂之隔的霍留行,只好僵着身板干躺着, 在心里掰数年月,从今日这四月十九一直数到年底腊月三十。

    想到这里, 她低低“哎”了一声:“今日四月十九,是溯洄的七七之日吧?”

    溯洄就是早前在桃花谷为保护她而丧命的那名婢女。

    “是的,少夫人。”白露答, “婢子记着您的交代呢, 今日会按例为溯洄烧纸祈福。”

    沈令蓁点点头:“这才新婚, 忌讳白事,你们去外头办,别叫府里人晓得。替我多烧些元宝, 将我早前拟好的祭文也一并带去, 还有, 切记不可在纸钱烧尽前离去。”

    “因为那是对亡者的不敬!”蒹葭接过话, “您回回都交代一遍,婢子们耳朵上已生了茧子,再蠢笨也万万忘不了,是吧,白露?”

    蒹葭和白露嘴上笑着,目光中却有感慨之意。

    这世道, 多的是将奴仆当牲畜轻贱、役使的贵人,哪来这样良善的主子,待几个贴身婢女如同姐妹,还替下人亲手写祭文,从头七到七七,一回不落地悼念。

    蒹葭和白露伺候完沈令蓁就寻了个由头一道离府了。

    两人前脚刚走,霍舒仪匆匆进了霍留行的院子。

    她穿一身利落的男式窄袖袍,头发用一根木簪束成单髻,脚下步履如风,到了书房,气没喘停就叩门:“二哥,我有事与你说。”

    霍留行正坐在书案前看一幅边关舆图,道一声“进”,抬头问:“什么事?”

    “刚刚我院里的采买小厮从外头回来,遇上沈氏那两个贴身婢女拿着一篮子物什出府去,瞧着鬼鬼祟祟的,我就叫人跟上去看看……”

    霍留行刚一皱起眉,霍舒仪就摆手解释:“你放心,我是让京墨去的,他办事牢靠,身手也是顶尖,绝不会被发